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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雙傑

小说:季憶/魔道祖師 節慶賀文合集 2025-08-16 21:16 5hhhhh 1710 ℃

  灼灼火光,將深沉的黑照耀出光輝,在夜裡漸行漸遠,不知去往何處。魏無羨帶著睏倦椅在樹間,看著盞盞燈火漂在河面,明光悠悠晃盪。

  修鬼道幾年,魏無羨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鬼也會感覺疲倦。

  他觀望遠處那些水燈在河中飄蕩,心裡不由地默數那一盞又一盞消失在前方的光芒。一盞、兩盞、三盞...數著數著,直到第十三盞,他緩緩閉上眼,不再繼續。

  魏無羨總是像這樣遠望人們在江邊祭祀的景象。那些日子清晰地恍如昨日,被放入幽深江水的明光,漸漸離岸,底下人們靜心祈禱,悉心為其指引路途,四周的喧鬧交談彷彿同水燈隨波流去,變得寂靜。而他,待深夜人靜、一切結束時,就會轉身離去。

  「魏無羨,小輩在底下忙著祭祀,你在這兒偷什麼懶?」

  聽見熟悉的喚聲,魏無羨睜眼,看向站在樹下抬首望自己的江澄。兩人相望一陣,魏無羨沒有回應,江澄沒好氣地嘲諷:「之前敢不請自來,把我雲夢江氏當老家住那麼久,現在卻連開口和我說話都不想。你倒是自由!」

  魏無羨笑了幾聲,道:「你不早就知道我了。」

  「是啊,你就是這麼隨便,根本沒變過!」江澄瞪他一眼,在底下找了樹根坐了,遲疑不過片刻,開口又道:「說吧,出什麼事了?」

  魏無羨道:「你說什麼事?」

  江澄道:「別想給我蒙混過去。難不成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魏無羨不語。這種時候他就會覺得江澄實在太過了解自己了。他嘆口氣,才要說些什麼,遲遲沒等到回應的江澄卻先一步開口,語氣盡是不悅:「不想說就算了。你的事我也沒必要知道,反正有了你家那姓藍的,其他人壓根兒不重要。」

  「不是。」魏無羨沉聲回應,江澄挑眉,抬首望樹上那人,卻正好被那深黑衣襬遮擋,看不見臉上神情。

  良久,魏無羨才開口:「我只是…」

  沒吐出幾個字,他又閉上了嘴, 將話吞回,輕鬆地開口:「我突然很慶幸,還好從沒人為我點過燈,不然說不定我什麼都沒想就那麼跟著走了。」

  魏無羨說得輕鬆,卻換江澄不說話了。

  見他模樣,魏無羨道:「你別多想,我只是剛好想到這事兒說說罷了,也沒什麼。」 

  停頓一瞬,他擺了手,接著道:「說起來,我才想問,跟人有約的分明是金凌,但我怎麼每次幾乎都見你跟著,平時就算了,連放水燈都跟,你這宗主難不成閒到都不用參與祭祀?」

  江澄開口嗤道:「怎麼,你就這麼不想見我。我才是不想看見你,誰讓你每回都帶著一群後輩到處亂跑,我看你根本是去藍家帶小孩的。」

  聞言,魏無羨道:「這你有所不知,我不只帶小孩,還養兔子呢!你都不知道雲深不知處這幾年來多了好一大群兔子,可壯觀了,整個人埋在裏頭睡都不成問題,我還是頭一次見那麼多兔子團!」

  魏無羨根本沒打算隱瞞想轉移話題的企圖。

  聽著遠方人們的低語交談,兩廂沉默不語。魏無羨聽聞江澄沒有回應,以為他不想繼續與自己兜圈子說話,低頭轉望樹下,卻發覺江澄正抬首盯著自己。

  兩人目光對上的那一刻,魏無羨才發覺自己竟難得敗了江澄一次。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耐心了?」魏無羨無語,終於坐起身,隨意換了個輕鬆的姿勢坐在樹幹,托著臉垂眸望底下人瞪著自己,想了一陣,一聲嘆息,低聲說道:「江澄,你要聽我說說話嗎?」

  江澄仍在原處,哼道:「少囉哩八說,有什麼事就說。」

  聞言,魏無羨將目光轉往遠處那些飄搖燈火,總算開口──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江澄便後悔了。

  「…就說一天不能超過三次,結果老是這樣,搞得我成天腰痠背疼,都說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又不能不做,這事還真不知怎麼辦...」

  「魏無羨,給我閉嘴!」江澄實在是忍無可忍,終於打斷話題,怒道:「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跟那姓藍的昨晚幹了什麼!」

  江澄眉目盡是顯慍怒,若換個人來,肯定是不敢繼續說下去。可魏無羨早已習慣他這模樣,閉嘴不過片刻,又道:「江澄,你這人實在不行。分明是你叫我說,我才開口,結果你還是毫無長進,這麼沒耐心!」

  江澄將本欲脫口的罵聲吞回,怒極反笑:「還說我,比起長進,我看你還活回去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準我討厭這種話題故意要把我氣走,你從以前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滿口胡說八道,活像是怕別人不知道你有多猖狂,現在跟了藍家的倒好了,連掩藏事情都不會了,別告訴我就那點芝麻綠豆小事能就讓你如此反常。」

  魏無羨毫無遲疑,聳肩說道:「不然你說還能有什麼事?你可別小瞧了這檔子事!去找個人來跟你體會體會,你就會知道這事兒不要說夷陵老祖,就連三毒聖手都只能甘拜下風!」

  「你...!」江澄壓下怒意,早知魏無羨就是這種人,不想再與他多論:「早該知道從你嘴裡根本說不出什麼好話!」

  魏無羨接著道:「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世上可沒幾個人有幸能聽我抱怨藍湛。」

  一直想起方才那些對話,江澄想笑都笑不出來,便起身要走。

  望著因為自己而怒氣沖沖的背影,魏無羨不由地朝後倒,整個人倒掛在樹上捧腹。

  江澄這個性就算過了多年,仍舊是半點都激不得!就連聽見自己笑聲生氣的模樣都與記憶中一模一樣。魏無羨笑著笑著,實在笑得有些累了,才終於抬手抓住方才自己坐著的枝幹,懸在空中晃呀晃的,眼裡定睛瞧著不遠處那抹紫衣,突然對這樣的笑鬧感到懷念,唇角的笑意不禁化作苦澀,隨後手中一使力,在空中盪了個圈子,穩穩地落在旁邊枝幹上頭。誰知,腳還沒站穩,底下卻傳來啪!地一聲,突然懸空。

  「啊...」魏無羨一聲驚呼,心裡暗道不好,正想著這麼摔下去說不定要摔折幾根骨頭,人卻正正落入一雙手臂裡。魏無羨心有餘悸,下意識說道:「謝了,藍湛...」

  脫口而出,他才後知後覺想起這次藍忘機根本沒有同他下山。魏無羨立即改口說道:「江澄。」

  抬首,果然看見扯住自己衣袖的江澄神情不悅。方才喚錯名字,似乎讓他非常不快,開口的語氣滿是不善:「不是你期待的人還真是對不住啊。」

  「抱歉,」魏無羨應道:「不過真是多謝你了。」

  江澄冷哼了一聲,見他在自己手裡鬆一口氣的模樣,又道:「你想賴到什麼時候,還不快滾下來!」

  魏無羨聽話的滾下來了。他抬頭望向樹枝斷裂的地方,看樣子似乎是正巧踏在了枝幹較細的地方,樹枝在一瞬間承受不住才斷了。魏無羨忍不住嘆息,卻聽江澄皺眉道:「你今天到底是怎樣。」

  江澄記憶中的魏無羨,本應是個就算從樹上跌下來都能自行翻個幾圈,然後安然落地的人才是。這點魏無羨自己也是同樣的想法,搖頭說道:「大概是最近被寵過頭,過得太安逸的關係...」

  江澄忍住發怒的衝動,警告道:「魏無羨。」

  受人施救,魏無羨這次乖乖閉上嘴沒有回話。他聳了肩,轉身便走回方才江澄所待之處,隨意坐在樹邊,靜靜觀望遠處亮了夏夜的水燈。

  江澄循著他的目光,也望去不遠處被水燈映得粼粼的江河,下意識將目光轉向放在岸邊那些年輕一輩們裏最搶眼的黃色身影,卻不禁想起方才魏無羨說過的話。

  中元,燃起水燈是為孤魂野鬼指引道路前往普渡。喜愛熱鬧的魏無羨卻從未踏上人們指引的道路,因此十三年來才沒人見過他哪怕一眼。

  江澄沒有開口追問理由,也不想知道原因,況且就算問了,魏無羨肯定也不會回答。

  兩人間沒了話語,只是共望江岸人們祭祀身影。

  良久,魏無羨突然開口:「江澄,你知道嗎,鬼也會感覺疲憊。」

  江澄瞇眼,心裡想著魏無羨突然發什麼神經,口裡卻仍應道:「胡說什麼,死屍身子僵硬,鬼火沒有形體,又怎能感到疲憊?」

  魏無羨緩緩說道:「是啊。是沒辦法。」

  江澄瞥了他一眼,將目光放回遠處,又道:「但死物若真感到疲倦,那大概是因為活著的時候太累。」

  魏無羨從沒想過會有聽過從江澄口裡吐出這種話的一日,不禁笑了幾聲,垂眸說道:「說什麼胡話。」

  一道清風挾帶蟲鳴在耳畔吹過,帶走了一聲嘆息。

  身後安靜了下來,江澄回頭一望,卻見魏無羨靠在樹上,垂眸低頭,一動不動,似是睡著。他瞇起眼回身 ,這一點兒動靜卻觸動了人,魏無羨抬眼,目光正好與江澄對上。

  魏無羨知道他想說什麼,先一步笑道:「今日雲深不知處一早便開始忙著中元祭祀,連藍湛都沒空陪我這閒人。好不容易才鑽了個空子同這群小輩出來,趁他們還在在底下忙著放水燈,我正好能偷個閒。」

  江澄想起那位藍先生似乎從以前便不喜歡魏無羨這人,或許是因為這樣他才在重大節慶找理由避免出現在那位眼前。江澄瞇眼觀察這個總是將心思掩藏得極好的人,但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只看見魏無羨慵懶地靠在樹幹,這才想起方才來找人時,他似乎也是椅在樹間打盹。

  思考半晌,江澄幾步走到魏無羨身邊坐下。魏無羨奇道:「怎麼,你也想偷懶?」

  「我又不是你。」江澄冷冷說道:「你一個大活人打算在中元半夜路邊睡覺,被什麼東西拐去都不奇怪。」

  魏無羨笑了:「我還沒見過什麼東西有膽子打擾夷陵老祖睡覺。」

  江澄自然也同意這話:「我也沒見過,所以,我才不信你這到哪都能睡的人還需要補眠。」

  見話題轉了回來,魏無羨一時語塞:「我方才分明說了,那是因為昨晚...」

  江澄怒道:「給我閉嘴,別再告訴我你們昨晚做了什麼!」

  「江澄,你這人還真是難搞...」魏無羨無視怒視自己的視線,望向遠處,淡淡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最近時常做夢,有點累了而已。」

  「夢?」江澄皺眉。這回應出乎他的意料。他盯著魏無羨,懷疑這人是不是又要胡說八道,卻忽地想起方才看見的反常模樣,轉而推測:「夢魘?」

  「不。是普通的夢。」魏無羨否定:「況且我人在藍家,若真是被不尋常的東西纏上早就被藍湛嗅出端倪了。」

  「也是。」看上次魏無羨兩人相處的方式,江澄也同意。但想想又覺得不對勁,於是問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夢能影響到你。」

  聞言,魏無羨突然不語了。好一陣子,江澄仍在等他說話,魏無羨心底嘆息,實在不懂江澄這人耐心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也懶得跟他爭執了,緩緩開口:「我夢見我在河邊溺水了。」

  江澄嗤笑道:「你溺水,真是笑死人。」

  魏無羨也這麼覺得。

  從小在雲夢戲水長大的魏無羨,又怎會如此輕易沉入水裡。只是那場身處幽暗水底的夢彷若現實,就連水面上飄蕩的淡然光亮都真實到令他一時間好像無法呼吸。

  魏無羨將臉埋在手掌,嘆息一聲,抬首又下意識地數著遠方火光,正打算開口隨便胡說八道轉轉話題,身旁人卻忽然扔了一物過來。

  魏無羨隨手接住,定睛一瞧,立刻認出那是江澄隨身佩帶腰間的清心鈴。那是雲夢江氏每個人都配有的掛飾,曾經他也有過,是能夠安定心神的法寶。

  太久沒看到這東西,他還低頭愣著,江澄的聲音卻從耳邊傳來:「你不是要偷懶。」

  魏無羨笑道:「有江宗主默認陪同,我這可不叫偷了,是正大光明地睡!」

  他突然覺得頗為懷念,將清心鈴拿在掌中把玩,左瞧右看好一陣,最後緊握住,低聲輕道:「謝謝。」

  江澄道:「少肉麻了!」

  「我難得對你有禮貌了一回,你就不能好好回應嗎?」魏無羨笑了幾聲,卻突然覺得現在的情形似乎有些眼熟。

  他實在想不起來,便道:「江澄,你給過我清心鈴嗎?」

  江澄看了他一眼,奇怪道:「以前你自己就有,我借你幹嘛?」

  魏無羨應道:「也對。」他閉上眼,心裡卻道:「上一次拿清心鈴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清心鈴究竟是什麼時候丟了的,魏無羨早已經忘記了,更不可能記得江澄是否給過他這種瑣碎小事。或許是真的累了,魏無羨想著想著,還沒能想起任何事,意識漸漸消逝,睡了過去。

  遠方隱隱傳來人們的喧鬧,水面的燈火在夜裡霧氣的掩蓋之下逐漸遠去,變得越加稀薄難視,縹緲虛無,似乎就要消失不見。魏無羨卻不再獨自數著那些消逝的光芒,只是安靜地閉眼,輕緩的呼吸,少了江澄記憶裡處處與人針鋒相對的模樣,更像是年少時不需擔心任何人來打擾的自由放鬆。

  不知是不是清心鈴發揮了作用,他看起來睡得很沉,至少江澄感覺他這次應該沒做什麼會讓他睡不好的夢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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