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艾尔西斯正式复出后，艾兰特拉感觉每天的日子过得特别快：上午变成如过往一样的彭尼比赛训练，下午则是陪同贵族少年练习驾驭马车，都是自己熟悉的流程，暂时不用担心双胞胎女仆的各种惩罚了。按理说这样轻松的安排应该让艾兰特拉开心不已，但实际却大相径庭。

罪魁祸首，还是身上那套密不透风的乳胶衣。大多数时候，动巡航马车的速度都不快，加上有多匹彭尼分担，负荷量没有想象中大，出汗量自然就少；而比赛训练完全相反，短时间内就可产生大量汗液。如果是皮革装束，各处都存在间隙加上优质皮革本身具备透气性，汗液可以适当排出；如今换作乳胶衣，汗水全被密封起来无法渗漏也无法蒸发，不断积聚的结果，不仅带来超乎寻常的粘腻感，还加重了乳胶衣的份量，想快速跑更费劲了。

不过汗水的问题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部分原因让艾兰特拉陷入困惑——以前可以拿艾尔西斯的训练做挡箭牌、半推半就地接受快感，如今在双胞胎的恐怖调教下，尤其是那一晚凌辱前侯爵夫人的过程中，她不仅仅第一次对快感产生了主动的索求；更让她倍受煎熬的是，当即便从私人角度将也属于背德的行为有了他人参与的时候（直白说就是不用“自慰”），竟然能激发出更强烈的快感，强烈到能让人从“背德”演变为“堕落”——特别是当熟悉的艾尔西斯归来，出乎意料地激吻自己、在床上与自己翻云覆雨的时候，自己不仅完全沉溺于她的淫威无法自拔，胸中还升起一股莫名的澎湃情感。

——为什么会执着于冷漠又无情的她？为什么会对不断折磨自己的她有所憧憬？吸引自己的是她这人，还是她赋予自己的快感？

一系列问题在艾兰特拉脑子里搅作一团，只有一点她很清楚——贞操带里的小穴阳具和肛塞确实一如既往制造着快感，但是比起蹂躏前伯爵夫人得到的或者艾尔西斯赋予的，已经远远不能满足自己。而这种欲望，自从离开艾尔西斯回到往常的房间后就变得越来越浓厚。

——啪！

随着屁股上清脆的鞭打声，艾兰特拉原本充斥着异样情感的大脑迅速冷却下来——现在可不是思考那些的时候。无论喜欢与否，她还是那个驯养师，自己也还是那匹彭尼，二者的默契度毫无变化——任何踌躇和小心思都会被她轻而易举地识破，根本没机会走神。

时间就在这样的日常光景中流逝，很快一周就过去了。

然而——

“你成功完成了大公爵大人布置的任务，恭喜你艾尔西斯小姐。”

“能为大公爵大人效劳不胜荣幸。”

“现在你将正式作为大公爵大人的首席马术师，派遣至伊莉丝马场，负责日常运作管理及贵族子弟成人礼前的培训工作。基本装备马场那边已为你准备就绪，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可直接以大公爵的名义向彭尼商店下单。你的专属女仆也将随你一同前往。”

“……”

“我们已经宣布了命令，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谨遵主命，鄙人今天下午就会出发。感谢大公爵大人这段时间的悉心照顾，鄙人定会不辱使命。”

明明是好消息，但在艾兰特拉耳中就像是死刑判决——双胞胎女仆的通告里完全没有提到自己。眼看着最后的训练结束后，艾尔西斯快速离开去做出发前的准备，自己却又被牵着回到楼下的隔间内，与其他红黑色彭尼关在一起，她的内心宛如跌入万丈深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那个女仆都会跟着去，自己反而被她抛弃了吗？！难道下半辈子都要一直被禁锢在这该死的乳胶衣地狱中，漫无目的地拉着巡航马车被双胞胎女仆折磨到死？

就在她仿佛浑身血液都变得冰冷之时，双胞胎女仆忽然开门进入房间。

“被留下来的感觉怎么样？”

女仆之一劈头盖脸就问出来的话语，简直跟穿心箭差不多，让艾兰特拉两腿直打哆嗦。

“你应该高兴才对，这里有这么多伙伴陪着你，一起快乐不好吗？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才不会管你呢。”

““呼呼呼呼……””

——骗人，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们说谎！

脑子一片空白的艾兰特拉冲向女仆们，一副要踢飞她们让其闭嘴的架势。但是女仆们轻而易举就闪过了摇摇晃晃的她，顺势还跘了她一脚，艾兰特拉拼命踢了几脚地板还是没能控制住，摔了个大跟斗。

趴在地上两眼冒着金星的艾兰特拉还没缓过神来，脑袋就被长靴的鞋跟狠狠摁在了地板上，屁股上甚至还被踢了几脚。

“区区彭尼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袭击主人。看样子之前对你还太过仁慈了，有必要好好矫正一下劣根性呢……”

——不、不要……混蛋……！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呜……！

“好了好了，适当捉弄下就够了，太过分的话我可要把你们故意隐瞒大公爵部分任命的事给说出去哦。再说就算你们再怎么恨我，这是大公爵的财产，还指望它继续参加比赛获胜，弄坏了你们可担当不起。”

——！

就在艾兰特拉绝望得想号啕大哭的时候，艾尔西斯那熟悉的冷漠声线插了进来。

“真是扫人兴的家伙。”

“就是，得势就不饶人了，虚伪又讨厌的家伙！”

面对女仆们有些过头的敌意，艾尔西斯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手，很快几名男性人员进入房间内，手里还抬着几个箱子。

——这是要干什么？不过好像似曾相识？

艾兰特拉已经忘了悲伤，呆呆看着眼前不断增加的鞋子数量。

“满意了就赶紧开始作业吧，时间不等人。”

“切……”

女仆们竟然一同咂嘴，不过还是照着艾尔西斯的话开始工作。

首先她们把艾兰特拉从地上拉起来，然后上下配合，熟练地解开头套、束腰、束手套和脖套上的锁，拆下贞操带，然后由男性工作人员上前，一点点将极致紧绷又贴合的乳胶衣逐渐剥离她的身体。

“啊……！咕呃！……”

虽然满身汗水包裹，但自己真正的肌肤重新接触到空气的感觉还是让艾兰特拉不由自主发出了呻吟。不仅如此，血管血液的流动仿佛也骤然加快，麻木的双臂渐渐有了知觉，各种酸痛乃至痉挛开始慢慢浮现。

——好僵……好痛……！不过比起这些，自己是多久没洗过澡了？汗液出了干，干了又出，还有爱液甚至尿液，这身上岂不是……记得以前听队里的同事说起监狱里的重刑囚犯因为长期关押没有清洁，身上会长疮甚至溃烂……

脑子里难以名状的画面让艾兰特拉浑身都僵硬起来，闭上眼睛战战兢兢用手触碰自己的肌肤。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手指所到之处，除了大量汗液，似乎还剩下一些一摸就碎的东西。睁眼细看，原来是黄色的晶体，覆盖了全身很多地方，不过已经随着身体的活动脱落了大半。

接下来几个男人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地用湿润的毛巾使劲擦拭她全身。很久没有在男人面前全裸的艾兰特拉再次僵硬，但是看着他们那种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待清洁物体的眼神，很快就放弃矜持，开始默默地享受着久违的清凉感。

“这货居然眯起眼睛享受起来了，还真是不知羞耻啊，呵呵呵……”

面对女仆的嘲讽，如果是往常的艾兰特拉一定会羞耻心爆棚拼命遮掩，但如今的她完全适应了彭尼的身份，知道这种抵抗是徒劳的，既然自己都不会被当做一个人看待，那人的那套价值观也就毫无用处；更重要的是，她透过刚才艾尔西斯再次出现以及所说的话来判断，自己不会被落下，可恨的双胞胎女仆居然临走还要恶作剧折磨自己，真太可恶！不过还好，自己马上能摆脱她们了！

清洁完毕，男人们转身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件件艾兰特拉熟悉的道具：无指长手套、皮革镣铐、束腰、脖套、超长高跟靴，普利玛，还有全身金属贞操带和可充气的阳具口塞等等，除了贞操带全都是用染成蓝色的上好皮革制成——也就是参加地下比赛的那一套装束。这也勾起了她从地下比赛中途被劫一直到在这里训练的一段记忆。

四个男人手法娴熟地给艾兰特拉一一穿上道具，很快她就回到了重重禁锢的状态。

“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好好享受吧，呵呵呵！”女仆们就算到最后也要恶心一把，真可恶。

深知这套套装辛苦程度的艾兰特拉有些皱眉，但是此刻她的情绪反而异常高涨，仿佛已经得到了自由似的——不管女仆们如何戏谑，只要艾尔西斯能带走她，什么苦都值了。

一切都准备完毕，艾尔西斯牵动缰绳，把艾兰特拉带领出了建筑，外面停放着一台考究的蓝色双座巡航马车。

这时候艾兰特拉再一次意识到，艾尔西斯确实是自由了，她不用跟自己一样穿着淫荡的奴隶骑手装坐在处刑架一般的马车上卖命狂飙。

——也许回去就不一定参加比赛了，那样的话，自己的驯养师会换人吗？

带着这样的疑虑，在鞭子的指示下，艾兰特拉缓缓拉动马车，载着艾尔西斯和女仆向远方的马场奔去。

————

回到马场的艾兰特拉发现，艾尔西斯的身份变化远超出自己的想象——第二天一早，马场之前实质上的中年女性负责人，驯养师，工作人员，以及彭尼们全部站在马场内的空地上，分为前中后三排，整齐列队迎接乘坐在由艾兰特拉牵引的马车上的艾尔西斯。

缓步走下马车的她，一手持马鞭，一手脱帽放在胸前，以这样的姿势代替弯腰行礼向众人打招呼。

“鄙人艾尔西斯，受大公爵大人指派，从今天起担任伊莉丝马场的首席马术师，负责马场的总体运营和贵族接待相关事宜。请各位一如既往地认真工作，不负大公爵的威名。”

虽然她个子娇小，语气也保持着以往平淡冷漠的特征，但是声音足够洪亮，不仅仅是为了让人听清，也散发出一种自信的气势。

这时，最前面的负责人和驯养师们弯腰敬礼，中间的工作人员则是单膝跪地单手置于胸前，最后的彭尼们甚至全部双膝跪地，脑袋垂向地面。

这种无声而整齐的服从让艾兰特拉瞠目结舌——来马场这么段时间以来，几乎从来没见过那个女人亲临现场，加上平日里不少碰到驯养师尤其是艾尔西斯，都跟负责人直接沟通，还以为这里的架构管理并不存在什么阶级化，似乎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突然，她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应该站在那里，但是躯干上挂着车辕的她并不能自由地移动，只能硬着头皮拄在原地。还好艾尔西斯默许了她的行为，在场的其他人注意力也都不在自己这里。

“接下来，我宣布两项人事任命：弥莫薇女士，由你统管马场工作人员配置，并负责马场日常运作；普林斯先生，由你出任驯养师总负责人，制定培训和比赛计划，两人均直接向我汇报。明白了吗？”

“遵命，艾尔西斯大人。”

“很好，我说完了，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大公爵大人赋予我完全支配马场事务的权利，你们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通过二位负责人传达给我。希望各位能心无旁骛地投入到日常工作中，我也将支持大家，避免被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所困扰，全力完成大公爵大人下达的任务。”

艾尔西斯说到这里，语气份量似乎加重了一些，现场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很好，请各位开始工作吧。另外弥莫薇女士、普林斯先生，请你们来办公室一趟。”

随着现场的人们起身开始有序散去，艾兰特拉看得出来他们内心充满了惊讶，甚至畏惧——想想看一个曾经只是马场奴隶的少女，不仅获得自由，还被至高无上的大公爵指派统领马场，这其中地位的升迁幅度简直匪夷所思；而她今天的表现，又让人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这样的实力，是无法忽视的存在。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心悦诚服——有些人脸上的表情尽显苦涩，甚至掺杂着一丝狰狞。

另外，所有人当中只有两个人面不改色，甚至还带着一丝丝微笑。一个就是胖胖的中年女性马场负责人弥莫薇；另一个则是身为彭尼乌拉可主人的男驯养师普林斯。

招呼打完，所有人散去回到日常事务中，艾尔西斯则带牵着艾兰特拉的缰绳，来到马场内一栋石墙木屋内。

进入屋内，浓郁的气味扑面而来，即便艾兰特拉也闻得出——有纸张、皮革和乳胶，可能还掺杂一点墨水味——这里是一间摆满各种办公及彭尼道具、但布置得井井有条的办公室。

一人一匹进入后，艾兰特拉发现专属女仆已经站在屋子靠窗的一张宽大的木制办公桌旁待命。艾尔西斯把她牵到桌子一侧的屋子角落，一手摁住肩膀一手指着摆在那里的一张皮革垫说到：“跪下去。”

艾兰特拉老老实实跪在垫子上，所幸垫子比看上去的还软一点，加上四周还有围边，即便上半身被捆成一根棍子也能保持住平衡。

处理完彭尼，艾尔西斯来到桌后，一屁股坐在靠背高耸的椅子上——尽管举手投足都显得优雅从容，但相对娇小的身躯配合高大的桌椅总给人一种小鬼过家家的滑稽感。仔细看这些桌椅都是簇新的，与周围其他装饰具备的年代感有着明显差异，似乎是最近才配上的。很遗憾制造这些桌椅的人并没有被告知使用对象是一个可能不满二十岁的少女。

这时艾尔西斯钦点的两个人如约来到办公室门口。

“欢迎你们，请进。赛维利，厨房已经准备就绪了吧？麻烦准备三人份的茶水。”

“是的，艾尔西斯小姐，马上为您准备。”

随着女仆离开，艾尔西斯招呼两人坐到办公桌前面的会客沙发上。到了这时候，她才终于缓缓喘了口气，垂下脑袋。

“强装气势真是有点累人呐。”

“这不是一直表现的很不错嘛？气势满满，架子还够大，这下无论在哪儿大家看到你都会吓得瑟瑟发抖吧。”普林斯打趣着。

“就你会胡扯——在我看来倒是有人气得想把我揍一顿。”

“哈哈哈……”

“输家的反应不足挂齿，”弥莫薇说到，“无论如何，结果就是一切。你赢了，从现在起谁也不敢轻视你，包括你自己。要好好努力维护来之不易的地位！”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啊，糟了，往日说教习惯了，不知不觉间也忘了身份，该死。”

“呵呵呵……”

“好了好了，玩笑到此为止，您把我们叫来，是要谈什么事情，艾尔西斯大人？”

随着弥莫薇的口气切换，两人都挺直了身子，认真注视着艾尔西斯，而她也抬起头重拾身为首席的气势。

“找你们二位来，是传达大公爵大人的几项指令。首先，伊莉丝马场将在原有专为大公爵服务的基础上，逐渐开放给各级贵族和一级市民，为他们提供专业的彭尼训练。正式消息大公爵将会在今年冬祭日上公开发布，新年开始营业。”

“接下来，基于以上要求，伊莉丝马场现有的驯养师将重新划分为两部分——专门代表大公爵参加比赛的职业选手，和专门为贵族及一级市民服务的彭尼教练。划分的标准稍后由弥莫薇跟我一起来制订，计划一周内完成。”

“最后，由于需要接待贵族，马场所有人员必须接受最低的贵族礼仪教育，彭尼也包含在内。这方面的计划就交给普林斯你来负责了，具体练习内容明天会写给你，培训时间是人员划分完毕后接下来的两周。”

“以上就是我要宣布的所有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也就是说……马场有部分驯养师将不能代表大公爵参加比赛了？那可是会断了他们的财路啊……虽然马场不是没有人辞职过，但性质完全不同，他们能善罢甘休吗？”

弥莫薇的担心不无道理——像艾尔希斯这样以奴隶身份担当驯养师的其实很少见，马场里大部分的驯养师都是以帝国公民的身份与大公爵旗下的商会签订了正式契约，依靠比赛成绩从中提成作为自己的薪水，这是帝国内通行的做法。

剥夺他们的比赛资格就跟直接解雇他们无异。虽然贵族有权单方面解除契约，但数量多的话也很难避免非议，何况这里面，一二等公民占了相当大的比例。尤其是一等公民，跟刚上位的艾尔西斯一样，背后都有着强有力的贵族支持者；像弥莫薇这样的二等公民过去要跟他们打交道也得讲究方式，可说费了不少心。

“关于这一点，大公爵已经派人提前跟相关贵族打过招呼了。”

“怪不得吉亚他们几个今早看起来就不对劲，一直臭着一张脸，想必是通过本家那边提前得到消息吧。”

“原来如此……”普林斯摸了摸下巴，眉头紧锁。“如果不能再代表大公爵参赛，而我除了乌拉可也不会去训练的彭尼……实在不行我就辞职自己参赛。”

“别扯了，傻瓜。你忘了自己还欠着一屁股债？再说你想一个人去跟有着各大贵族做后盾的对手竞争？”（弥莫薇）

“无论哪种比赛，以乌拉可的实力不会轻易输掉，哪怕是艾兰特拉也一样哦，哈哈哈。”（普林斯））

“你忘了自己的彭尼是靠谁的赞助、在谁的地盘上训练啊？没了大公爵的名号怎么可能还让你堂而皇之地继续占用马场资源，痴心妄想的话等钱都还清了再说吧。”（弥莫薇）

“好了你们俩都安静下。”

“艾尔西斯大人，请用茶。”

随着女仆端上泡好的红茶给三个人，艾尔西斯一边出声制止两人的争论，一边端起女仆放在桌上的茶杯。另外两个人相互看了看也端起茶杯。

“请慢用，我在厨房待机，艾尔西斯大人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随着女仆再次消失在众人面前，大家开始享用茶水。

“这个分配不是一成不变，根据今后的个人表现可以调整。而关于对外开放，大公爵提供了几种方案：一是马场可以向特定的贵族或一级市民出售已经购买并训练合格的彭尼；二是想要参加各种比赛的贵族或一级市民，可以把他们自己选购的彭尼送来接受训练。不管哪种方式，马场都将收取费用，其中作为彭尼教练的薪水部分，具体数字由大公爵大人的首席管家负责制定。我预计相对比赛抽成低一些，但是好处在于稳定且随业务量增加而上涨。”

“话是这么说，大公爵也不缺这点人手啊，完全可以再招一些人来做这块业务嘛。为什么非得现在就把替别人训练做为主要业务，完全脱离比赛？”（弥莫薇）

“大公爵是不是对现在的彭尼状况感到失望？毕竟在贵族间的比赛里，我们的战力是严重不足的，除了乌拉可跟艾兰特拉，其他彭尼再怎么培养，撑死也就是初级地下比赛前五的水平，养活自己好像还行，但从大公爵的角度来说，整个马场的投资根本赚不回来。现实点说，除非换一批更出色的彭尼，否则驯养师已经是过剩了。”（普林斯）

“毕竟之前曾经输得很惨，高水平的彭尼已经……”（弥莫薇）

“好了，我刚说过，别为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费脑筋。大公爵大人已经下令，我们唯有执行。任何去揣摩她的意图的行为都是愚蠢的。”

“那……我能问下哪些人会继续担任比赛选手吗？”

“目前来说（低声），明确下来的就只有你。”

“哈哈哈！大公爵果然理解我的心情！”

“注意你的说法，笨蛋。”艾尔西斯揉了揉眉头。

“别高兴太早。乌拉可和艾兰特拉是未来一段时间内大公爵名下唯二的公开战力，我预计今后不仅参加的比赛等级会进一步升高，输赢要求也会提高，否则马场这边的培训业务就会受牵连。毕竟大公爵面子再大，也不可能让贵族们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彭尼一直留在一家旗下彭尼老是输的马场做训练。”

短暂沉默后，三个人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跪在角落许久的艾兰特拉听不清他们的对话，感到百无聊赖，加上呆在屋里浑身更加闷热，甚至巴不得自己主动跑出去继续训练——虽然只是妄想，没有艾尔希斯的允许，自己根本哪里都去不了。

——啊啊，自己怎么会想主动进行那些地狱训练……

想到这里的艾兰特拉不由得在内心苦笑出来。

不得不承认，虽然已经过去几天，但艾尔西斯的自由这件事带给艾兰特拉的震撼还未消散。虽然她历经千辛万苦，还差点赔上命，可谓富贵险中求，最终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倘若艾尔西斯今后能继续如此这般大展宏图的话，实现之前的口头约定应该会很容易吧。

但事情真的会那样发展吗？

第一，真正主宰自己命运的并不是艾尔西斯，而是大公爵。如果她不同意，艾尔西斯纵使再有钱也无法买下自己。但是现在，同意的条件还完全没有头绪。

第二，艾尔西斯能有今天，自己的连续胜利当然功不可没，但站在她的角度又是怎么看的呢？分析比赛规则制定决策的是她，指挥工作人员完成各种保养和准备的也是她，自己这边各种折磨之下，光是全力奔跑就已经筋疲力尽，胜利绝对谈不上轻松。十年是一个相当漫长的期限，如果艾尔西斯中途看上了更好的彭尼，例如震旦国选手那样具备压倒性体格优势的存在，会不会为了取得更高的胜利而抛弃自己？

最后，被艾尔西斯买下只是第一个目标，自己真正想要抵达的终点是回归“人”的身份并且自由生活。但是早前跟艾尔西斯达成的交易，只是得到她的长期庇护，成为相互信赖的搭档；自己究竟何时能够向她传达自己的真意，她又是否真的愿意在金额达标的时候放弃自己这棵摇钱树？

一切答案现在都不得而知，不过有一件事艾兰特拉倒是不怎么含糊：倘若真的自由了，待在艾尔西斯手下做事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看看如今的艾尔西斯——即便只是作为彭尼，短期相处中也发现了她身上带有的许多特质：超越年龄的冷静和沉稳，忍辱负重的耐心和毅力，还有着一般奴隶乃至市民都不会具备的复杂策划及沟通能力。如果她不是奴隶，估计在帝都随便做点什么都能衣食无忧了；反过来说，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能力，大公爵才会赐予她试炼合格而自由的机会。

而自己呢？脱离了彭尼比赛就一无是处，知识上也肯定落后于现今社会，加上孱弱的双手很难做体力活，重新做回骑士更是痴心妄想……啊啊……怎么有一种获得自由反而会迎来终结的绝望感……

在艾兰特拉沉浸于自己越发悲惨的结局想象中时，现场的沉默结束了。

“要这么说，你不会再当艾兰特拉的骑手了吗？”

“应该只是暂时的……最近大公爵不会安排我参加比赛，要我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前期准备上。但是彭尼一旦没有连续比赛，性能就无法保持。所以还得有人驾驭它——弥莫薇，我决定把格瑞斯抽出来做比赛选手代我驾驭艾兰特拉，你看可以吗？”

“让她来？那个年纪跟你差不多的女孩虽然业务熟练度尚可，但驾驭技术很一般，加上性格偏懦弱，到现在为止也没参加过比赛，我刚才还打算让她做彭尼教练的。即便把马场最好的彭交给她，也不可能有什么明显改善吧？”

“咳咳，弥莫薇，应该是最好的之一，之～一～”

“闭嘴，普林斯。”

艾尔西斯突然从位子上起身走到沙发前，弯下腰勾了勾手指，示意两人凑近听话。

“我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另外，我还会……”

听完艾尔西斯的解释，两人陷入沉默。

“喂喂喂，你……真是够腹黑了……小姑娘是不是也太可怜了……而且，这算是作弊吧……”

“大公爵大人说不超过一个月没问题。”

“呃……那位大人偶尔也真是会做出脱离常识的决定呢……”

“咳咳，注意你的口气……”

“既然您都安排到这个程度，我就没什么意见了。不过她跟我们不同，一出生即是三等市民。即便在马场耳濡目染过，她真的会愿意参加地下比赛吗？”

“关于这一点，大公爵大人已经派人秘密通知了本家，包括日后补偿的条件都谈好了。待会儿你就把这封亲笔介绍信交给她。”

看着艾兰特拉伸手递过来、装在精美信封里盖着大公爵御用蜡印的“介绍信”，弥莫薇不由得用手盖住额头。

“您这也太狠了吧，艾尔西斯大人。我怕小姑娘收到信会昏倒，各种意义上的。”

“只要在马场工作的女性没有谁不知道那档子事，只是亲身经历与否的问题。大公爵大人同意只让她参加地下初级比赛，分数不做为目标，装扮也不用绝对遵守那方面的要求，重点是艾兰特拉有比赛参加即可。所以放心吧，我只是培养一下她基本的耐性，不会把她逼疯的。”

“就算这么说……唉～遵命，艾尔西斯大人。”

他们又继续谈了一会儿，之后两个人起身离开了，艾尔希斯继续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始翻阅放在桌上一叠厚厚的文件。在艾兰特拉眼中，她已经跟大商会的老板没什么区别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艾尔希斯终于停下手里的工作，牵起艾兰特拉走出办公室，先去了一趟马厩那边。此时一名身着熟悉的乳胶马术装、顶着一头棕色微卷及肩短发的年轻女孩已经等候在那里。艾兰特拉还隐约记得这个自己曾经救下的女孩。

“你好，格瑞斯，介绍信收到了吗？”

“您……您好，艾、艾尔希斯……，不，艾尔希斯大人……，是、是的，那个我……已经……看、看了。”

女孩不仅是身体，连嗓音都在颤抖，看样子害怕得要死，艾兰特拉看着一头雾水。

“没关系，放松点。”

“好、好的……不，遵命！”

“从现在起，由你与艾兰特拉组成搭档，你将负责包括日常训练和起居饮食在内的一系列工作安排，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向弥莫薇女士请教，我已经传达给她了。至于你自己需要完成的训练内容，我会在每天晚上亲自指导，这段时间内你就随我一起住到马场的一号宿舍，明白了吗？”

“……那、那个……我的训练还有住宿……还是……”

“嗯？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不！什么……都没有！一切遵从艾尔西斯大人的吩咐……”

“很好。今天你先和艾兰特拉彼此熟悉下，坐上马车驾驭它在马场随意跑动吧，中途别忘了补水就是，记得晚饭前回来。”

——想不到这么快就真的如自己所料，地位的差异开始分裂二人原本所共有的世界。那自己今后究竟该怎么做呢？

“那个……那个……艾兰特拉！”

听着身旁女孩有些异常的高声呼叫，艾兰特拉才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盯着眼前的女孩。因为个子高了不少，加上头套包裹看不见表情，她自己又动不了脖子，只有固定的视线从上往下射过来，产生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女孩有些胆怯，手里牵着缰绳没有使劲，反而是先动了嘴。

“请……请跟我走！”

“……”

明明自己只是个彭尼却没来由地让对方恭敬起来，真是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艾兰特拉还是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乖乖地抬起腿，等着女孩再次牵起缰绳。

来到马场，女孩找到工作人员替艾兰特拉挂上单人马车，然后站上去轻轻鞭打提示她起步，一人一彭尼开始在马场缓缓前行。随着路程的增加，问题很快出现——女孩输入指令犹豫不决，艾兰特拉带着马车也跑得断断续续；到了后面，似乎又怕艾兰特拉不明白指令，加了许多重复的鞭打，让艾兰特拉疲于应付，马车跑的更歪了。

好不容易挨到晚饭时间，艾兰特拉两腿都在打颤——好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了。而女孩也是气喘吁吁，似乎比彭尼还累。配合失败的一人一匹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马厩，此时艾尔西斯已经等在那里。

出乎意料的是艾尔西斯并没有批评她们，也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只是淡然地带着格瑞斯去吃晚饭，留下艾兰特拉接受工作人员的打理。

晚饭后，艾兰特拉没有进入马厩隔间休息，而是被牵着进到一号宿舍门口——也就是之前艾尔西斯寝室所在的地方，然后交接给她本人，由她带进楼。

“跟我来，格瑞斯就住在这边。”

推开一楼的一间房门，只见里面的装潢跟楼上艾尔西斯那间寝室差不多：黑白两色构成的单调空间，床上的寝具也是乳胶制成。

这时，格瑞斯有些怯生生地从盥洗室走出来，艾兰特拉完全明白为何她有如此反应——平日里穿着的驯养师套装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全裸的洁白躯体上只剩下一部分被蓝色菱形纹皮革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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