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三人傻愣愣的神情，五条清大有成就感。

五条悟思考过后，提出了个猜想：“那塔不是非常高吗？是不是塔身上绘了巨蛇之类的壁画，当地可能有蛇神崇拜，比如泰国的水神，来自佛教天龙八部中的龙众那伽（qié），不过那伽一般是7个头，跟蛇精不太符合。但是真要分析的话，佛经记载，麻疯、疥疮等皮肤病据说皆因龙毒所致。”

木头想了下，补充道：“三岛由纪夫写过一部名为《癞王台》的戏剧，名字就来自柬埔寨吴哥窟当地的皇家火葬场，因平台顶端有一座没有性别的‘癞王’头像而得名，有民间传说是某个国王失德，就连原本应该保护国王的蛇精都无法忍受，最后向国王喷了蛇毒，导致国王得了麻风。悟说得很有道理。”

*小吴哥， Angkor Wat，Wat意思是泰国或高棉的佛教寺或僧院，所以Angkor Wat也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吴哥窟或者吴哥寺。

“欸，你还看三岛由纪夫？我当你是老古董呢？”五条清眼神讶异。

“是母亲喜欢看……”木头被打趣，显得很很尴尬。

“她喜欢看什么？”五条清好奇道。

“《爱的饥渴》。”

*据说《爱的饥渴》原名《绯色之兽》，因为编辑部对那个名字不满意，才改成了《爱的饥渴》。

五条清露出个背脊发凉的惊吓表情。

“那是什么？”禅院直哉偷偷问五条悟。

“杀夫。”五条悟言简意赅。

*《爱的饥渴》：女主角照顾病入膏肓的花心丈夫，无微不至，但是因为怕他好转后变回以前模样，所以拿掉他的输氧器，眼见他痛苦死去。后来迷上了园丁，因为得不到他的爱，所以用锄头将他杀死。

“你不是死了至少三百多年吗？”家入硝子视角清奇，“怎么会看过三岛由纪夫的书？”

*三岛由纪夫：1925年1月14日-1970年11月25日

“地府也有图书馆，你只要办个借书证。”

“那……能追剧吗？最新的。”

“……能啊。”

眼见话题已经跑偏到无可复加的地步，五条悟赶紧拉回来：

“我没记错的话，柬埔寨的吴哥大城前现在还有很多正在拔蛇的石像。”

*吴哥大城，Angkor Thom，Angkor就是城市，Thom是“大”的意思。

“悟君，你知道得好多哦。”

“小时候去过那。”

“咒灵吗？”

“高棉诅咒。”

“那是什么？”

“就是南洋的降头术，三眼之神，挺恶心一诅咒，以后都不会接了。”五条悟猛然发现他已经没有以后了， 不由哑然。

“悟君……”

“对，我曾曾曾曾曾曾孙子记得没错，神像总共是五十四座。”五条清替两人转移注意力。

*《真腊风土记》中《城郭》：州城周围可二十里，有五门，门各两重。惟东向开二门，余向皆一门。城之外皆巨濠，濠之外皆通衢大桥。桥之两傍共有石神五十四枚，如石将军之状，甚巨而狞，五门皆相似。桥之阑皆石为之，凿为蛇形，蛇皆九头。五十四神皆以手拔蛇，有不容其走逸之势。

*搅动乳海神话传说：须弥山耸立在大地的正中央，天神、阿修罗、乾达婆和阿卜婆罗都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里。有一天，天神的首领因陀罗得罪了敝衣仙人陶尔梵刹斯（Durvasas）——他并不知道这位正是湿婆大神的分身之一。湿婆的诅咒立刻降临，因陀罗以下的众天众，乃至三界因此失去了活力，日渐枯槁。

毗湿奴司职保护之神，是公认的老好人，满口应承下来——“你们照我的吩咐去做，一定可以恢复功力。”毗湿奴决定，让天神和阿修罗合作，求得“不死甘露（The Dew of Life）”，双方共同分享，获得永生。

毗湿奴带着他的种种法宝、法螺、轮宝等，令诸神把草药投入大乳海，拔取曼荼罗大山（Mount of Mandara），作为搅海的杵。以龙族的龙王婆苏吉（Vasuki），作为搅杵的搅绳。

吴哥大城门前通衢大道两边是阿修罗和神明，一正一邪，抱着巨大的那迦蛇的身体，出自“搅动乳海”的传说。

鵺冷冷道：“如果当时皇权取胜，败者心有不甘，有千头巨蛇被不小心释放出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五条悟沉吟片刻，“我们已经知道佛教在当地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能干涉国家大事，统治者为了巩固自身地位，可能和佛教争权，所以宣扬和蛇神交媾的传说，神化自己，收复信徒。缅甸就有‘长蛇显身’的古老传说，但那其实就是成群迁徙的红蚁组成的自然现象。”

“我要知道就好了。”五条清摊手，指挥给自己捶背的禅院直哉“左边点，对，用力。”

“这样行吗？”禅院直哉内心气愤，下足了力道。

“嗯嗯。”

禅院直哉锤了半天，五条清半点反应没有，反而很享受的样子，禅院直哉心说，我捶死你算了！

五条悟不舍得他一个人遭累，主动分担了另一个肩膀，还让禅院直哉歇歇去，但禅院直哉对他也是同样。

所以两人一左一右伺候老人家。

家入硝子看得真想吐个烟圈，吐到两人脸上。

但现在的她体会不到尼古丁的快感。

“我还是不明白，蛇和孔雀是怎么生出……猫的？生殖隔离呢？”家入硝子内心那堵叫“科学”的墙壁摇摇欲坠。

“哦这个啊，屈阳不是想找他妈吗？他哥不愿意，屈阳就和他哥打赌，如果自己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他哥就不能再干涉他的人身自由。”

“那要怎么逃出去呀？”禅院直哉听到这就忍不住担忧了。

“不得不说一声佩服啊，屈阳这小子够狠，一声不响，到地府冲关，直跑到六道轮回，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到个坑就跳，进了畜生道，投胎成凡鸟，没想到被只贪嘴的猫吞了，他哥看他都这么惨了，就随他了。”

“欸？你怎么这个表情？“五条清感觉肩上力道变小，左右一看，发觉五直也脸色怪异，“你们怎么都这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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