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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篇 前篇,1

小说:猎魔人 番外猎魔人 番外 2025-08-16 17:33 5hhhhh 8150 ℃

  “接下來为您报道的是,最近接连发生的连环杀人案……”

  炎热的夏日。

  太阳灼烧着世間萬物。

  柏油路似乎要融化般,静静地癱軟在地面上,散發出一股难闻的味道。這股味道混合著茂盛的香樟樹散發的香氣。

  一位男孩背著書包,走在樹蔭下。他渾身髒兮兮的,看起來像是从地洞里爬出來一样。他看起來很瘦弱,就像是做工粗糙的木头人,稍微一用力,他的四肢就會被折断。

  在他的身後,还跟著一群男孩。他們看起來要比男孩年紀大上一些。光是个头就要比男孩高出整整一头。他們坏笑著,跟著男孩一起走进阴暗的巷子裡。

  “喂!”

  刚進了巷子,男孩就被叫住了。

  他回过头,还沒看清,臉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上了一拳。男孩一下子摔倒在滾燙的地面上。他的胳膊瞬间磕破,很快便泛出紅色的血液。其他男孩們一拥而上,对著這個男孩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瘦弱的男孩只能踡縮在地面上,一邊慘叫哭泣著,一边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一个男孩一把扯過他那松松垮垮的书包,里面的书本一下子全部散落出來。他們把里面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企图尋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

  “真是個穷鬼!”失望的男孩們把他空蕩蕩的書包扔到了墻的另一邊,然後朝著地上的男孩吐了口吐沫。

  而就在這時,一位男孩注意到,巷子裡還有其他人。那是一個少女,她看起來大約十几岁,或者二十岁。她蹲在巷子里的楼道口那,双臂环抱在膝盖上,黑色的短发遮住半边脸。她正看著這群男孩們的暴行,眼神中似乎充滿了好奇与兴奋,嫣然一副旁观者的态度。

  男孩們覺得有些羞愧,便扔下手裡的東西,摸摸褲子和鼻子,转身离开了巷子。

  只余下那個挨打的男孩還躺在地上。他的鼻血流出來,浸染了水泥地面。他用余光看向那個少女。他覺得這個少女肯定在笑話自己。但他已經足夠倒霉了,此刻也不在乎顏面了。他抹去眼睛上的泪水,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來。鮮血流淌下來,弄脏了他的衣領。他看著地上到处散落的書本,不覺更加悲傷,淚水也再度湧出。他強忍著不哭泣,用胳膊擦了擦眼睛,然後在少女的注視下,開始撿自己的書本。

  就在男孩彎腰撿書時,少女的腳出現在他的視野裡。他抬起頭,發現少女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此时,他才看清這少女的面容。怎麼形容她的外貌呢?男孩的腦海裡,第一時間所浮現的是花与蝴蝶。就好像是他曾經路過放映厅,偷瞄到裡面播放的青春戀愛電影裡的女主角。並不惊艳,但又給人一種心動的感覺。

  少女揚起嘴角,露出笑容來。她抬起她那干净柔软的右手,用食指擦拭著男孩臉上的鼻血。男孩反應過來,立刻躲閃著,捂住自己的鼻子。

  “我自己來就好……”男孩小声說道。他回避著少女的目光。他並不希望讓少女繼續看到自己現在這幅模樣。

  “你刚刚还真慘诶,为什麼你不還手呢?”少女問道。

  “我打不過他們,還手了只會被打的更慘,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已經完全習慣了……”男孩將散落的一大堆書抱在自己的怀裡,然后打算离开這裡。但当他打算把這些書塞進自己的書包裡時,却发现地上並沒有自己的書包。

  少女看著男孩焦急的模樣,說道:“你是在找你的書包嗎?剛剛被扔過去了哦。”少女指著高高的水泥墻說。

  男孩抬起頭,看著那堵水泥墻,不覺感到有些絕望。

  眼看男孩的淚水又要出來,少女便溫柔地安慰著他說道:“我知道怎麼才能去到墻的那邊,我帶你過去一起把書包找回來吧。”

  听到少女的話語,男孩瞬間振作起來,雖然他沒有笑,但少女能夠從他的雙眼中看出他有一絲喜悅的心情。男孩點了點頭,說:“謝謝你了……”

  就這樣,兩人一起行走在了炎熱的街道上。此時正值中午,太陽惡毒的時候。整條馬路上幾乎沒有人。男孩和少女一起沿著墻壁走在陰涼處。少女把手背在後面,抬起頭,微笑著看著路邊的香樟樹。

  “話說,最近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了啊。”少女對男孩搭話著。

  “啊……”男孩吸著鼻子,跟在少女的身後面回答著,“大概是因為最近的殺人案吧,大家都不願意出門了。”

  “殺人案嘛……這麼严重,你們學校還不放假嗎?”少女有些奇怪。

  男孩歎息著說道:“死人這種事情,在這裡太常見了……你不是這裡的人吧?你是從外地來的嗎?”

  “啊,被發現了。”少女笑到。

  男孩有些奇怪:“很少有外地人回來我們這裡啊……因為我們這裡靠近邊境,又是個小地方,所以犯罪率很高,很危險,大家都不願意呆在這裡,年輕人基本都去外地了。”

  “噢,我最近在旅行,就是那種全球旅行的旅行……我一個人,雖然有點孤獨,不過我到處都能交到好多新朋友,我打算暫且在這裡休息一陣子,然後再繼續出發。”少女說。

  “你一個人……那更危險了啊……”男孩說道。

  兩人一起穿過馬路,走過街頭。

  在少女的帶領下,男孩來到一個陌生的小區裡。這裡的房子破破爛爛,看起來已經是廢棄狀態了。少女走向那破敗的房子,來到院子裡面。那裡,男孩的書包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我的書包!”男孩欣喜的跑過去,將它撿了起來,把懷裡的書放了進去。他拍去書包上的灰塵,然後將它背在自己的背上。

  “找到了就好。”少女站在陽光裡。她本就雪白的皮肤在阳光的直射下显得有些刺眼。她伸手抚摸著墻壁上爬著的植物的叶子,然後看著四周。最后,她將目光落在了男孩身上。她問男孩:“你叫什麼名字?”

  “我?”男孩被這麼一問,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然後扯著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對少女說道:“我叫岩,大家都叫我阿岩。”

  “是嗎,這名字倒是很像你呢……”少女捂著嘴輕笑著,“真虧你被這麼欺負還能忍住,真是不容易啊。”

  男孩以為少女在嘲笑他,不由得紅起了臉蛋,低下了頭。

  “我叫春初,春天的春,最初的初。”少女對男孩說道。

  “春初……”男孩唸著這個名字。

  不得不說,這是個好名字。和這位少女非常的般配。正如她的外貌和她看起來清爽的性格一樣,很容易讓人想到陽光明媚的春天。

  “我送你回家吧。”春初說。

  “這樣好嗎?”阿岩問。

  “反正我也沒有事情幹,而且你不是說這裡很危險嗎?兩個人一起多少安全一些吧。”春初握起拳頭,裝出一副自己很強壯的樣子對阿岩說道。

  就這樣,兩人又原路返回。

  不過這一次,是阿岩走在前面,春初跟在他的身後。

  春初問阿岩:“為什麼那些男孩要那麼欺負你啊?你惹到他們了嗎?”

  阿岩說道:“只是因為我比其他人的個子都要矮,他們覺得我好欺負……他們就是那樣的傢伙,不光欺負我,也會欺負其他人,只是今天倒霉的那個人是我罷了。”

  “是嗎,所謂的霸凌者啊。”春初說。

  “我最討厭暴力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人們要互相傷害,可能是因為我很弱,我很膽小吧,我討厭強壯的人在我身邊,不喜歡接触他人的身体。”阿岩說。

  “嗯……毕竟你很瘦弱呢,要是被強壯的人稍稍一碰說不定就會壞掉了。”春初說。

  “是啊。”阿岩苦笑著。

  “我到家了。”在自己家的樓下,阿岩指著樓上的一家窗戶說道,“這裡就是我家了,我要回家了,謝謝你了。”

  “啊,沒關係。”春初抬起頭,看著阿岩指著的窗戶。她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那裡,正註視著自己和阿岩。陽光的反射讓她無法看清那個女人的面容,但她的直覺給她一種不好的感覺。

  “再見。”阿岩微笑著朝春初揮揮手,然後跑上了樓。

  春初站在那裡,看著阿岩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裡。她再抬起頭,發現窗戶裡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她聽到阿岩跑上樓梯的聲音,和阿岩開心的敲著家門,喊著我回來了的聲音。

  不一會兒,她便聽到一個女人的呵斥聲。

  “你這個死小子,怎麼又把衣服搞成這個鬼樣子啊?啊?這麼晚回來跑哪去了?”接著便是欧打声和阿岩的哭泣声。

  不過春初沒有理會,而是转身,离开了。

  大概兩日後,阿岩又經過了那個巷子。他一眼就看到春初靠在墻邊,在那裡發呆。春初似乎察覺到了阿岩的視線,對著阿岩笑了起來,向阿岩打起了招呼:“哈哈,這次你看起來乾淨多了,今天沒有被人欺負嗎?”

  阿岩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夠再次遇到春初。

  他有些羞澀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我還是很愛乾淨的。”

  “嗯……確實……”春初走過來,來到阿岩的身邊,然後彎下腰來,把臉湊到阿岩面前來,問道:“要不要一起去溜达溜达?”

  “誒?”阿岩對著突如其來的邀請有些惊讶。他覺得自己和春初並不熟悉,至少還沒有好到那種已經可以一起出去玩的地步。他甚至覺得自己在春初心裡一定是個可憐又无用的小男孩的形象,說不定早就已經忘了自己了。

  阿岩想了想,說道:“好吧,反正明天是周末,我現在也已經放學了。”

  “沒問題吧?回去晚了你媽媽不會對你擔心吧?要不要先回去告訴你媽媽一声?”春初並沒有告訴男孩自己听到了他母親責怪他的事情。

  “沒事的,她今天不在家。”阿岩說道。

  “那就上车吧。”春初走到路邊一個小电动車旁邊,用腳踢了踢轮胎,然後拿起後座上的頭盔給阿岩。

  “這是你的車嗎?”阿岩問道。

  “是我朋友的,我暫時借用。”春初說。

  阿岩坐在後座上,戴好了頭盔。春初拧动把手,電動車如脫韁的野馬般疾馳在空旷的大馬路上。迎面刮來的熱風依然是那股难闻的柏油路的味道。不过,這次還多了一絲淡淡的清香。那是來自於春初身上的气味。阿岩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春初的腰上。

  “抱緊點,不然會掉下去的。”春初說。

  “唔……”阿岩有些為難。

  “哈哈哈,你在害羞什麼啊?”春初嘲笑著阿岩。

  阿岩便大著膽子,摟住春初的腰。他沒有想到春初的腰會如此纤細柔軟。他抬起頭,看著春初的後背。這種感覺讓阿岩覺得有些不可思议。說實話,阿岩是個比較孤僻的人。他在學校裡沒有什麼朋友,還總是被高年級的同學欺負。即便回到家裡,他過得也不是那麼溫暖。他和母親兩個人生活在一起。母親是個賭徒,酒鬼,沒有正經的工作,家裡穷困潦倒。她幾乎沒有一個母親的樣子,經常毆打阿岩。但阿岩還是一個人堅持著走到了現在。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自己一直沒有放棄自己那垃圾堆般的生活。

  這是阿岩第一次主动触碰他人的身体。一直以來討厭與他人接触的阿岩竟沒有覺得任何的不適。反而,他有些喜歡這种感覺。

  春初像是個自由的少年,把電動車拧到最大速度,疾馳在街道上。她大笑著,看著前方的景色。

  這讓阿岩不禁有些羨慕春初。對她而言,好像世界充滿善意,获取快乐是一件非常容易簡單的事情。只要她扬起嘴角,好事便會圍繞在她的身邊。连同她身邊的人一起,都會感覺到莫名的轻松愉快。

  春初帶著阿岩,來到了港口。她把車子停在海邊路上的围栏附近,轉向頭看向那一望无际的大海。熱浪卷來一絲絲腥味,拂過春初的臉頰和頭髮。

  春初說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海。”

  “是嗎。”阿岩從車座上下來,來到围栏旁邊看向波瀾起伏的海面。

  “真是讓人心曠神怡啊。”春初感歎著。

  “嗯……”阿岩點點頭。但事實上,他並不能和春初感同身受。因為這裡是林柏的港灣,整个国家的大部分毒品和槍支都是通過這裏海運輸過來的。偷渡走私在這裡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很多孩子中學就开始為黑幫賣力,吸毒,搶劫,殺人,卖淫,最後慘死在街頭。

  而阿岩的父親,就死于吸毒。

  虽然他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但有時候大醉的母親會提及父親的事情。

  “你好像一直开心不起來啊。”春初說。

  “沒有……只是想起了家裡的事情。”阿岩說道。

  “誒?給我說說吧。”春初說。

  “沒什麼好說的……反正都是些不會讓人開心的事情。”阿岩低著頭,踢著路邊的石子。

  “哈哈,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有這麼多可以煩惱的事情啊,真是小瞧你了。”春初拍了拍阿岩的後背,“那就當另一個人吧,仅限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把自己是誰,自己的過去,自己的未來全部都忘掉吧,不然可就白白浪費了和美女約會的時光了。”

  “啊?”阿岩不由得笑了出來,看著春初。他沒想到春初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怎麼?我不算美女嗎?”春初吐著舌頭對阿岩作出一個鬼臉。

  “哈哈哈,自戀狂。”阿岩說。

  “死小鬼。”春初輕輕地敲著阿岩的腦袋。

  黃昏,春初騎著電動車把阿岩送到了他家的樓下。春初看著阿岩下了車,把頭盔放進車籃裡。春初問阿岩:“明天還要一起出去嗎?”

  “明天恐怕不太行……我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去忙。”阿岩說道。

  “是嗎,那就算了。”春初說。

  “你什麼時候離開這裡?”阿岩問。他有些害怕,這次分別後,就再也見不到春初了。今天是他這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了。他以前從來沒有和朋友一起出去玩過。

  “看我心情~”春初說道,“放心吧,我會再來找你的。”

  “嗯,那,再見,路上小心啊。”

  “拜拜~”春初揮了揮手,然後騎著車一溜煙地消失在了街道上。

  阿岩站在那裡,看著被夕陽燒紅的街区。

  蟬鳴之中,那模模糊糊的广播声再次响了起來。

  “接下來為您播報,連環殺人案最新案情,根據進一步的調查,近日,公安機關在本市一所廢棄房屋內發現多具尸體,根據法醫報告,死者均為男性,年齡在十三歲到十五歲左右,一共為五具尸體,經過公安調查,認為此次案件與之前多起連環殺人案為同一兇手所為……”

  “啊……沒電了。”

  路燈下,春初低下頭,看著已經跑不動了的電動車。她干脆直接下了車,把電動車扔在了路邊。電動車倒在了街邊,裡面的頭盔也滾落在了馬路上。春初來到紅綠灯下。她的耳邊,也响起广播的声音。

  “连环殺人案啊……”春初說道。接著,她揚起了嘴角。

  綠灯亮起。

  她蹦跳著穿過馬路,走過夕陽,來到巷子裡面。她打開樓道裡堆放著的木箱子,在裡面到處翻找。她似乎非常開心,嘴裡還在哼著不知名的旋律。最終,她找到了她的東西。她將它拿了出來。那是一把閃耀著寒光的斧頭。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

  娜娜莉掀開裹尸布。当尸體的樣貌暴露在警員們的面前時,他們都忍不住乾嘔起來。有的直接衝出了太平間。娜娜莉已經習慣了這慘不忍睹的畫面。她仔細的觀察著尸體的傷口,然後對一旁的英說道:“不會錯的,就是那位和韦德一起逃走的醫生幹的。”

  “誒?沒想到這些殺人魔好不容易從監獄裡逃出來還敢這麼逍遙自在。”英感歎著。

  “大概是挑衅吧,非常符合她的風格,想要抓住醫生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和一般的罪犯不同,她可不會看到警察就跑,大意的話下一個躺在這裡的就是你了。”娜娜莉重新蓋上了裹尸佈,對英說道:“不過既然已經確定了她還在這裡,就不能放過這次機會,一定要嚴格把守好所有地方,不能讓她跑掉,馬上去調查出來她現在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好的。”英回复道。

  再次和春初见面的时候,依然是在那个小巷子里。春初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件女生校服。她向阿岩展示着,笑着说:“锵锵!怎么样?好看吧。”

  阿岩认出这是自己学校的校服。

  “你是从哪里搞到的啊?”阿岩问她。

  春初两手叉腰,抬起头说道:“哈哈,我说过了,我的朋友可是很多的,怎么样?”

  阿岩觉得春初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他甚至觉得春初这个人是不存在的,她就仿佛是自己所产生的臆想,是自己一个人过度孤单而精神分裂出来的一个少女。他捏了捏自己的脸,疼痛感告诉他,春初是存在的。

  春初看着阿岩的行为,说道:“哈哈哈,已经美到让你觉得产生幻觉了吗?”

  “才不是。”阿岩反驳着。

  “怎么样?今天有时间吗?”春初问。

  “没有……我要上学诶,你不用工作的吗?至少为你旅行赚点旅费啊。”阿岩说道。其实他也很想和春初一起去玩。

  “啊……工作啊……听起来好麻烦,要不我们一起逃课出去玩吧?很刺激的。”春初对阿岩提议道。

  “这……要是被我妈知道了我死定了。”阿岩皱起眉头。

  “切,难得我今天打扮一番……对了,好像最近没有人欺负你了诶。”春初说。

  春初这么一问,阿岩才想起来这件事。他告诉春初:“嗯,因为他们全部都死了,我也是听同学们传闻的,学校并没有把这件事公开,好像是被最近很出名的那个连环杀人犯杀死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这样你以后就可以安心学习了。”春初说。

  “哪里好了?那些人和我一样,都还只是学生啊,就那样被无冤无仇的人给杀死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这个杀人犯。”阿岩说。

  春初跟在阿岩的身后,和阿岩一起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你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感激之情嘛?哪怕是觉得松了一口气也好啊,凡事往好处想嘛,说不定他杀了这些坏小孩之后就消失了呢?”春初似乎在为那个杀人犯的形象辩解。

  “可能有一点吧……”阿岩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对春初说:“但是,我很怕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因为被欺负,就希望那些人全部死掉什么的……这样的话,是不是我内心的某一处也已经变得和他们一样了呢?我讨厌暴力,我更害怕在自己身上看到自己所讨厌的人的影子。”

  阿岩的话,让春初有点吃惊。她瞪大着眼睛看着阿岩,然后笑了起来。

  阿岩不禁害羞起来,说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这个小不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真是小瞧你了,哈哈哈。”

  第二天的清晨。

  阿岩的学校门口,一个奇怪的人走进了校门。她穿着本校的女生校服,头上套着一个麻袋子。麻袋上用黑笔画着一张鬼脸,看起来就像是万圣节的装扮。但更让人害怕的是,她的手里还提着一把锋利的斧头。

  学校的门卫正在抽着烟看报纸。当他看到这位奇特的女生时,第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女生跨进校门,他才意识到不对,立刻站起身来,走出门卫室,叫住了那个女生:“喂!那个家伙!过来!学校谁允许你穿成这样,还拿个斧头的?你是哪个班的?”

  被叫住的女生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来,歪着脑袋,看着门卫。

  门卫愤怒地走过去,想要抢夺女生手里的斧头。可当他的手刚伸出去,他的手指和手臂就已经断成了数截,掉落在地面上。未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脑袋也已经飞了出去,像一颗篮球滚到一个女学生的脚边。

  女学生看见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当场发出凄凉的惨叫声。

  当阿岩来到学校的时候,校门口已经停满了警车。校门被完全封锁,门外放着巨大的告示牌,学校已经停课,何时开学另行通知。阿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朝着那拥堵在门口的人群走过去,凭借着他瘦小的身材挤了进去。然后,他看到了令自己终生难忘的景象……

  他看得到,教学楼的走廊上,墙壁到处都是飞溅的血液。操场上,一具又一具尸体被摆放在那里,盖上白色的布。工作人员们还在四处处理地上的残肢,作标记和取证。

  阿岩后退着,从人群中撤离。

  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然后瘫软在地上。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为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害怕,还是该为自己迟到而感到庆幸。

  而从那天开始,春初也再没出现在那个巷子里面了。

  学校停课,一直在被封锁的状态。阿岩只能整天在家里,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学校那悲惨画面的他总是连夜噩梦。而更让他担心的,还是突然消失的春初。他每天都会在自己放学的时间一人徘徊在那个巷子里,企图遇见春初。可春初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始终没有现身。他害怕春初也成为了那个杀人狂魔的受害人。他害怕自己再度孤身一人。他觉得春初不会一声不吭就这样离开这座城市,与自己告别。可他更不愿意相信春初被杀害。

  最终,阿岩失眠了。

  他很多个夜晚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在那里抽泣着。直到天快亮时,他才会在泪水中陷入梦境。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周。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不管春初发生了什么,她离开了,不会再出现了。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阿岩开始懊悔。他总是会想起那天春初开心地穿着校服来邀请自己。如果那天自己答应了她,和她一起出去了,那么结局会不会改变呢?这种懊悔,最终变成了一种深深的自责。这使得原本就瘦弱的阿岩,变得更加憔悴了。

  这天,阿岩一如既往的在巷子里徘徊着。一直到太阳落山,春初也还是没有出现。失望的阿岩沿着路灯的灯光,走在街道上,回到漆黑的家里面。母亲大概又去赌博了,不知道今晚她会不会回来。阿岩打开屋里的灯,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他来到潮湿难闻的厨房,企图找一些什么东西来填饱自己的肚子。他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一些烂菜叶就是各种啤酒。他到处翻找着,最后只找出了两个鸡蛋。就这样,凑合着吃了两个水煮鸡蛋,阿岩看了会儿书,就上床睡觉了。

  在梦里,他梦到了春初。他高兴的问春初这些天都跑到哪里去了,春初却告诉阿岩,她一直都在阿岩身边。

  就在阿岩对春初的话感到困惑时,一声巨响让阿岩从梦中惊醒。他听到客厅里有东西被摔碎的东西,还有母亲骂骂咧咧喊着的一些听不清的脏话。他知道,母亲又输了很多钱,而且喝了个烂醉。他透过卧室的门缝,看到母亲打开了客厅的灯。她好像在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东西,整得整个屋子好像都在摇晃。然后,阿岩听到母亲那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在朝自己的房间迅速靠近。这让阿岩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母亲一脚踹开了阿岩的门。

  黑暗中,他无法看清母亲的面容。但从母亲的呼吸声和母亲的身姿,他已经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母亲的怒火。接着客厅的灯光,他看到母亲的手中还拿着一个什么棍状的东西。

  他抱紧怀里的被子,颤抖着问道:“妈妈?”

  母亲却突然像发了疯的怪物一般扑向床上的阿岩,她抓起阿岩的头发,摁着阿岩的脑袋狠狠地往床头上撞击,手里拿着的棍状物则狠狠地抽打在阿岩那小身板上。

  “都怪你!都怪你!你这个畜生!老娘天天还要养你这个废物!当初没有生下你就好了,你和你老爸都一个德行,干脆死了算了!”

  剧烈的疼痛感遍布阿岩的全身,让他感到意识逐渐模糊。温热粘稠的液体从他的头上,鼻子里流出来,带着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儿。而正是这时,阿岩似乎看到,母亲的身后,从地板上站起来了一个人影。他想提醒母亲,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伴随着一声惨叫,母亲不再殴打阿岩。她倒在了阿岩的床上。一把斧头,插在母亲的后背上。阿岩看见,一个头戴麻袋的人站在自己的床边。他拔出母亲背上的斧头,然后举起来,又用力地劈向母亲的后脑勺。然后再拔出来,再用力劈下去。就这样反反复复,反反复复,越来越多的鲜血飞溅在屋子里面。这画面,让阿岩似曾相识。啊……这不正是学校里的场景吗?是吗,自己也要死在这杀人犯的手下了啊。他已经无力呐喊求救和挣扎了,甚至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劈成两瓣,被肢解,内脏被扔的到处都是。

  自己,一定是在做噩梦。

  没错。

  这一切,一定都是梦。

  可,生活,总是充满了惊喜。

  阿岩并没有死。

  邻居听到了阿岩家的异响,报了警。

  当警察赶到的时候,发现了昏迷在床上的阿岩和已经分辨不出是人的母亲。整个卧室都是鲜血和内脏,现场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不知道为什么,杀人犯并没有杀死阿岩。在杀死阿岩的母亲后,他就离开了。可能是他察觉到了警察来了。只能说,阿岩万幸地捡回了一条命。

  当阿岩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一位英俊的男子穿着西装,坐在他的病床旁边,正在翻看着一本书。看到阿岩醒来,男子露出微笑:“你醒了?”

  阿岩困惑着,问:“你是?”

  男子从衣服里拿出自己的证件,对阿岩解释道:“我们是公安机关的,我是专门负责调查本市连环杀人案件的警员,你叫我英就好了,你很幸运,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还好我们及时赶到,没能让犯人对你动手。”

  犯人?公安机关?阿岩回想了一会儿,才弄清楚一切。原来,一切都不是梦。想到这,阿岩突然忍不住,哭了出来。学校没有了,春初不见了,现在自己唯一的亲人,母亲也死了。自己的生活彻底变得一片空白。

  看着泣不成声的阿岩,英表示非常理解。他向阿岩递送着纸巾,说道:“还请你坚强起来,你还很年轻,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东西在等着你。”

  阿岩摇着头。他活到现在,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实在不知道,余下的人生要怎么走完了。他已经没有能够独自迈开脚步的勇气和力量了。

  看着阿岩的状态,英知道一时半会儿他是无法从阿岩这问到有用的情报了。在简单的安慰阿岩一番后,英便离开了病房,让阿岩一个人好好休息。

  从康复,到录笔录,再到终于出院,大概用了半个月。学校宣布本学期停课,下学期重新开课。当阿岩再次回到自己家里时,家里已经完全变样了。英说,公安机关已经对现场进行了一些清理和打扫,他家里的一些东西作为重要物件目前在警局里,到时候能够取回了他会再通知阿岩。

  因为没有钱给母亲举办葬礼,在母亲火化之后,阿岩只能把母亲的骨灰放在家里。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看着斑驳的墙壁。

  他陷入了沉思。

  英说,他会联系福利院,为阿岩安排一个好的去处。这些天,让阿岩在家里好好修养。

  阿岩倒在了沙发上。

  他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无所谓了。

  不知过了多久。

  房间的光线逐渐暗淡。

  阿岩看着茶几上的电子表。

  下午六点。

  他决定最后一次,去巷子里看看。

  阿岩穿好衣服,拿上钥匙,走出了家门。

  当他来到巷子里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此时夏天已经接近尾声,这样的傍晚开始有些发凉了。他站在巷子的入口处。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滚落出来。他终于再次看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身影。是春初。她穿着白色的背心和黑色短裤,嘴里咬着一支白色的冰棒,正靠着墙壁仰望着头顶火红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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