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旅店意料之外地豪华，虽不能与我过去所处那个时代的混凝土高楼，但也不是乡野间村庄的木制小屋可以媲美的。在立柱与拱门支撑的穹顶下，几张橡木圆桌整齐地摆放在一楼大厅的酒馆中，被踩踏得略显光滑的石砖地板在温暖的烛光下微微闪着金黄的色泽。一排红蓝相间的三角形小彩旗挂在吧台的顶上，一旁的砖石立柱顶部挂着一张盾牌，上面画着白色的鸢尾纹配上天蓝的底色。

旅店里的顾客并不多，来的大都是些头戴着皮革垂冒、身着华贵服饰的商人，或者身披锁子甲、腰间别着剑的骑士。

体态丰腴的女佣为我递来一杯金黄的啤酒。我坐在靠墙的一张小桌前，一边小口嘬着啤酒杯中翻腾的白色泡沫，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喝酒，但啤酒是店内最便宜的饮品，水反而卖得贵一些。或许这样奇怪的定价规则是当地的习俗吧。

突然间，墙外的马棚里传来了一声刺耳的驴叫，店里所有的人都纷纷转头看向窗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衣着破烂的身影从窗口飞了进来，摔在了几个圆桌的中央，胸口是两个大大的驴蹄印子。

“先生，你还好吗？”

女佣有些不耐烦地上前将他拉了起来。

“哈哈哈，一点小小的意外而已。老板，我要在这住一晚！”

他向柜台的方向喊道，声音语调让我感到有些耳熟。

光头的店老板缓缓转过身，慢条斯理地说道：

“客房每晚只需两个铜币，不过呢，您如果想把马，咳咳，准确说是驴，放在马厩里面，需要额外付十个铜币。”

“十个铜币？这也太……”

“就算一百个铜币对您来说不是问题，对不对？既然都来这里了，不如好好体验一下我们的上等服务。”

“呃……嗯……是呀是呀，十个铜币而已。”

他伸手从腰间的小布袋里掏出了十二个铜币，布袋瞬间瘪下去一半。

“我说这位先生，您要不要品尝一下……”

“不了，谢谢！我还要去喂我的马，啊不，驴。”

他接过客房的钥匙，便灰溜溜地躲到了门外的马厩里面。

见状，我也悄悄跟了出去。

“维克托。”

我悄悄走到他的身后，猛地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不料，他竟然吓得一个哆嗦。

“谁啊？我……哎你是……”

“我是莫希娜。”

“啊，老天……”

维克托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脸上，呆了一会才继续说道：

“你，你还活着？啊，吓得我把给驴吃的葡萄都弄掉了。”

“我像是那么容易死的样子吗？还有，你掉的是萝卜而不是葡萄。”

“哈……萝卜和葡萄不都差不多嘛……”

维克托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尴尬地笑了笑。

大字不识，还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在这个对于底层人民而言温饱尚成问题的时代里，书籍可谓是奢侈品。

三楼的客房环境相当舒适。地上塞满棉花的床铺十分柔软，与农村的草席子相比判若云泥，比起修道院内设置的简易病床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镀银的烛台上，柔美的烛光为木制地板铺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地毯。

这大概是我好几个月以来睡过的最舒服的一张床了，只可惜想要睡在像样的床垫上需要额外付钱。蜡烛也是单独收费的，然而不牺牲这点钱，房间里就会黑得像地窖一样，难免把小脚趾撞在不交费就不给开锁的橱柜角上。

但不管怎样，至少这里很安全，没有鲨鱼、野兽以及巨型虫子。

去公共浴池冲了个澡后，我回到房间，将从洗衣女工那里接过来的湿漉漉的衣服胡乱挂在椅子背上，随后把自己摊开在床上，仿佛卸掉了一副重担，感受着微微凹陷的床垫与被褥的温柔，恨不得让每一寸肌肤都被紧紧地包裹住。

可惜好景不长，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被窝的天堂美梦。

谁这么讨厌！偏要在这个时候来！

我熟练地抓起被单，双手一挥，将其裹在了身上，叭哒叭哒地向客房的门口走去

毫不意外地，维克托穿着一件与他刚洗过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不搭调的丝绒睡衣出现在了门外，手中还拎着一瓶不知什么酒和两只不搭调的大号马克杯。

“真是难得在这里碰面！你可不知道，自从你被村里那些混账们赶跑后，多萝西和我都快担心死你啦……”

他将酒瓶搁置在橱柜上，伸开双臂扑了过来，准备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轻轻一闪，躲到一边。

“村里，如何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经过海之女神的庇佑，村里当然是一天比一天好，死者已经安葬，活着的人肯定会接手他们的福气，我和多萝西妹妹也很好，你尽管放心。”

维克托答道。

然而看，维克托大大咧咧的话语掩盖不了他一身落魄的模样，很显然是被从村中驱逐出来的，兄妹二人恐怕凶多吉少。

想了想，我选择了转移话题。

“那为什么要带酒，难不成，你担心的是我没有酒喝？”

我指了指酒瓶。

“这……毕竟我明天就要去城堡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这是骑士团内特供的鸢尾酒，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搞到一瓶。”

“城堡？什么城堡？”

“当然是东边的公爵的城堡呀。去办理手续登记后，我就可以去那边干活，嘿嘿……”

维克托自作主张地坐在了桌旁，将马克杯往桌子上一摆，一把拽开瓶塞，倒了一大杯酒，猛灌一口。

“说到底，还得多亏你把我从海里捞上来。然后，骑士长，也就是艾斯特莉亚，觉得我福大命大，不仅没把我当做逃兵，还给我找了份工作，哈哈——”

他把瓶子里的酒倒得一滴也不剩，淡蓝色的液体在另一只马克杯中凭借表面张力死撑住没有溢出来。

“我敬你一杯！”

他向后挪了挪椅子，把满满一大杯酒腾了出来。一时间，面对同患难的兄弟，我居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总感觉事情不太对。

算了，硬着头皮喝吧。

几杯酒下肚后，维克托才放开了先前那副故作轻松的态度。我了解到，自从光辉照耀日的那次变故，村民们搬的搬走的走，几天后，兄妹二人也遭到了全村人的放逐。好在维克托作为和怪物交手过的唯一幸存者，得到了城堡佣人的赏识，被赐予了一份打杂的工作，理由是这样的人会给整个骑士团带来好运气。至于多萝西，则前往了附近的人家中做佣人。

对话中，我想起了追赶我的大胡子村民。在某些信仰光辉女神的人眼中，一切不符合教义所规定的事物都要被驱逐，许多传统的信仰也逐渐消失了。而我在被悲伤和恐惧冲昏了头脑的村民们的眼里，大概就是一个卑鄙的异乡人吧。

“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考虑一个事情。”

维克托喝干了杯中的酒，鼻尖与脸颊有些微微泛红。他若有所思地支撑着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

“当时我在船上，和一些奇怪的东西交战……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是混沌异形，被混沌魔力感染后变异的海妖，大概。”

然而维克托对这个答案显然并不满意。

“其实，很久之前海妖并不像村里那样人人喊打。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和我提到过，在很久之前，称作‘克拉肯’的海妖种族其实正是沿岸地区的人们信仰的海之女神。她们会保佑出海平安，为渔夫们驱赶风暴，直到光辉女神的降临，海妖才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那你见过的海妖是什么样子的？长了触手的美少女么？”

我双手托腮，故意摆出一副不屑的笑容。

要是他知道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可怜的孩子就是莫名其妙地与海妖魔神融合后的存在，怕不是当场吓昏过去。

“嗯……其实，我小的时候，真的见过好几次。过去每当海上的风暴散去后，海面上都会冒出了巨大的粉色触手，那一定就是……”

讲到这里，维克托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虽然我不想打消你的幻想，但你看到的其实是鲸鱼的〇〇。”

刚说完，我便用力抿着嘴，那副忍俊不禁的样子一定很滑稽。见维克托满脸尴尬，我撇开目光，拿起杯子细细品味起来。

淡蓝色的液体入口，酒精的灼烧感在那份奇异的清爽下削减了八分。大概是某些药用成分的作用，某种充盈感从胃部逐渐扩散到全身，从胸口到手臂再到指尖，凉飕飕的力量被缓缓地唤起。

“你听说过人鱼公主的故事吗？”

维克托忽然开口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从前，有一位美人鱼，她救了人类的王子后深深爱上了他。为了能和王子在一起，美人鱼寻求了住在深海里的海妖，祈求得到人类的双腿，最后成功地走上了陆地，和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我说，这结局，和我知道的版本不太一样，嗯……不应该是，人鱼公主被人横刀夺爱，自己却有口难言，最后她放弃了回到曾经的生活……选择死掉的吗？”

在酒精带来的微热与头痛之中，我整理了一下杂乱的记忆，确信自己熟知的故事版本走了一条坏结局路线。

“这你就不懂啦——每个讲故事的人都喜欢往里面加一些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通过实践的方式，嗝，来给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你，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听闻此言，我一下子从微醉中清醒了过来，双手搬着屁股下面的椅子向后挪了挪。要是我的头发里有肌肉，此时此刻肯定会卷成满头的问号。

然而维克托更加凑近了些，不依不饶。

“能在那般恐怖的风暴中救我一命，你一定就是人鱼公主，是我的命定之人……虽然那时的我还只是一个小兵，但我敢承诺，等我以后立下了战功……加官进爵之后，一定不会亏待你……”

“你冷静一下！误会啊误会，你别看我现在这副样子，其实我是男……”

见他满脸酒后的痴态，我慌忙起身，一连后退了几步。

只觉得脚后跟碰到了什么东西，身后一阵空虚，双腿顿时失去了平衡，身体不自主地向后仰去，直到松软的被褥托住了我的屁股。

“等一下！你，不要，不许过来，想都不要想！”

然而几乎凑到我身上的那个废柴力气意外之大。推搡中，只觉得两只手腕被死死擒住。体重处于劣势下，上半身的中心被向后按去，我最终不敌攻势，被维克托按倒在了床上。

老子是男人，而且不是基佬！

在手足无措的挣扎中，一阵彻骨的寒流沿着从后颈出迸发，沿着每一根神经侵入身体的各个角落。水的魔力混合着那份来自无穷深渊中的恐惧，从我的意识中接管了肉体的行动。我拼尽了意志力，换来的却只有指尖的颤动。脱力感灌注入双臂，肌肉不再遵循我的意志运作，而是有另一个更加强大的存在掌控着它们。

不可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

纤细的手掌牢牢扼住了维克托的咽喉，全身紧绷陡然用力，竟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与此同时，全身的骨骼与肌肉缓慢蠕动变化着，随之而来的是难言的痛楚。

不知我现在是何种样貌与表情，但当一条腕足缠住了骨寒毛竖、惊恐万状的维克托的颈部时，我才发觉海妖魔神已经解除了拟态的人类外形。

然而肉体的变化并未止步于此。通过体内传来的嚓吱声与一阵阵剧烈疼痛，我清晰地感受到，腰间的骨骼迅速变形。覆有黏液的新生的身体部位带来全新的触觉，未体验过的肢体扭动，传来阵阵微凉。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显得如此漫长。待我重新集中注意力时，修长的骨骼在狭小的房间内展开，腰椎附近已然生出两只长有皮膜的翼。

“你，你不是莫希娜，你到底是……”

大口喘息的维克托尚未说完，便失去了声音。

“哈，我，莫希娜维斯，海妖的领主，也是你们的海之女神，同时也是光辉女神眼中的。先前操控我的身体的才是冒牌货。”

我想要制止海妖魔神，却无能为力，口中不受控制地说出了这番话。

被腕足缠绕的维克托拼命呼喊着，却只能从嗓子眼中发出些许蚊鸣般轻微的声音。

“呵呵呵，再怎么喊叫也是徒劳的，因为，本魔神已经让你的声带退化掉了哦。想要恢复，就必须乖乖求我，明白吗？”

“安心啦，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要将你改造成我的眷属。可惜比起男人，本魔神更喜欢女孩子，所以……”

海妖魔神的声音空灵而邪魅。

那个晚上，我的灵魂被囚禁在这副长有触手和双翼的躯体中，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见证了一场令人难以启齿的噩梦。

青色花纹徐徐铺开，不规则的图案烙印在床单上，随后缓慢地蔓延到四周的地板，甚至爬到了墙上。烛火倏然熄灭，青色的光辉笼罩了狭窄的四壁。

“深渊之咒·改造。既然你这么喜欢女孩子，那就自己成为女孩子吧~”

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海妖魔神在我的手中汇聚起了强大的水属性魔力。和我之前试图控制魔力时的感觉不同，此刻手中的魔力浓厚却异常细腻。

在海妖魔神的控制之下，我的手伸向了维克托惨白的脸部。

求你了，别这样，快停下！

我在心中反复默念着。

我当然不是在担心维克托会怎样，更担心的是，万一事情闹大了，背锅的可是我自己。

然而一切挣扎和努力都是徒劳的，无论是我还是被我压在身下的维克托。

在精细的魔力作用下，维克托的面部缓慢地扭曲着，棱角被系数抹平，饱经日晒的皮肤变得光洁水润，精致的五官尚保持着哀求的神色，蔚蓝的双眸却显得楚楚可怜。顺着手中的动作，凌乱的头发不断生长着，变成了天蓝色的细腻长发。

“嗯……相当有做女孩子的潜质呢~”

海妖魔神打量着，仿佛欣赏一件艺术品。

她继而用强有力的腕足将维克托的双手扭到胸前，将其轻轻捧在手心。很快，原本粗糙的双手缩小了一整圈，每一个关节都精致了几分。

“多余的肌肉，还是去除掉比较好。”

海妖魔神稍加思索后，双手抚过维克托的手臂，原本就算不上十分健壮的双臂更是细了许多。

维克托的睡衣被解下，浓稠的魔力深入体内，随之而来的是骨骼迅速收缩的声响。从肩部到腰间，再到腿部与双足，原本男人的体型逐渐变化成为少女的样貌，原本肌肉充盈的部位早已变得柔软细嫩。

大概是出于剧痛，维克托的眼角湿润泛着泪花，想要呻吟，却只能发出轻微的喘息声。海妖魔神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两只腕足温柔地搭在了她的胸前。原本平坦的胸口长出了一对白兔，两颗干瘪的葡萄也变得如樱桃般红润。

“和身为男人的过去彻底告别吧~”

话音未落，我的双手便伸向了她小腹的部位。伴随着抽搐，维克托最后作为男性的象征彻底消失了，只剩玉软花柔的少女无助地望着我。

恐怕我被改造身体的当初，也是这副恐惧掺杂着绝望模样吧。只不过，作为少女生活了这么久，我该适应的方面都已经适应了，此刻反而有些想笑。然而我并没有笑出来，因为海妖魔神丝毫不打算归还身体的控制权。

“嗯——变得非常的漂亮呢，我的孩子！不过，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前戏，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海妖魔神念起了一连串费解的咒文，恢诡谲怪的青色法阵变幻着形态，最终稳定为一个鹦鹉螺般的漩涡。

“深渊之咒·同化。”

法阵中的少女似乎受到了剧烈的刺激，瞳孔霎时收缩，四肢失控般地扭曲着，凌乱不堪的睡袍被撕扯开，丰肌弱骨的体态一览无余。只见尾椎处凸起，继而慢慢延长，成为了一条尾巴。那条尾巴覆盖着青蓝色的细密的鳞片，迅速生长着，很快便超过了一对玉足，粗细也成比例地增长着。相对地，比例匀称的双腿渐渐变细，富有肉感的大腿被逐渐延申的尾部取代。

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少女大概是由于肉体的痛苦而哭得梨花带雨，皓齿朱唇微微翕动，却难吐半个词语。海妖魔神俯下身，双臂与触手温柔地抱住了少女，可以感受到那吹弹可破、香汗淋漓的肌肤散发着的丝丝热量。

在零距离的魔力灌输下，少女肉体的变化渐渐拨云见日。人类的双腿完全重新发育，成为了生长在臀部之上的一对宽阔的翅膀，趾间丰满的翼膜上铺着一层轻薄的鳞片，将本不宽阔的房间彻底塞地完全没有多余的空间。小腹以下，取代了人类下肢的是一条持续生长着的蛇尾，乳白色的腹鳞与深蓝色的背部相映，直至近十公尺有余的长度。

改造结束了，少女仍然微微颤抖着，随着声带的形成，发出阵阵轻微柔美的呻吟。烛光自动重新燃起，法阵的光辉渐渐消退，只剩下从床铺延伸到木制墙壁与地板上的焦黑的痕迹。

“很漂亮呢。看来‘海龙梅露辛’这一海妖种族很适合你呢。”

感受到身体脱离海妖魔神的控制的一瞬间，我便重新恢复了人类的形态，将腕足重新化为双腿，翅膀也消失不见，以便尽可能减少占据那所剩无几的空间。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犹如一团乱麻，对于如何处理眼下的烂摊子毫无头绪。然而片刻的歇息后，撒娇般的哭闹声如银铃般响起，将我再次唤醒。

“莫希娜大坏蛋！把人家变成了这个样子，人家的计划都泡汤了！”

生有翅膀和蛇尾的海妖少女挥舞着小拳头，反复捶打在我的胸口上。

切，还不是因为你对我动手动脚，我也是受害者才对。

我将脑袋扭到一旁不看。

这时，海妖魔神的声音重新浮现而出，我却无力与之对抗了。

“啊，凭借一点饮料提供的魔力，还是相当吃力啊。”

随后，身体再次擅自动了起来。海妖魔神捧起了可爱少女的双颊，在她的耳畔轻声道：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维克蒂娅，明白么？”

“我叫，维克蒂娅……”

“回到你的故乡，用我赋予你的力量，让我们海妖再次成为人类们的信仰吧。”

“莫希娜维斯姐姐，谢谢你赋予我全新的身体，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安排！”

维克蒂娅愣了一会，爽快地点了点头。她凭借双手尝试挪动着身体，随即打开窗子一跃而出，双翼卷起一阵气流，很快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中。

“你们人类居然也有补充魔力的饮料，真是意外的不错。记得想办法给我多弄点，本魔神缺的就是这玩意。”

没等我喘口气，海妖魔神便从脑海里对我发号施令起来。

“你既然补充了魔力，倒是把我变回去啊！”

这海妖魔神欺人太甚，不但没把我变回男人，反而把我的兄弟给变成了妹子。

“哈？咱可从来没这样答应过你吧。本魔神光是允许你随便摆弄我的身体，你就该感恩戴德了。算了，不和你闹了，咱的养精蓄锐期还没过去。”

看来沟通依旧无效，我只能怏怏地倒在床上，努力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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