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傳說中有一間萬事屋，在每天的半夜12點，對著任一個門敲三下，開啟門，凡事心中有強烈願望者，便可通往那，裡面會幫忙實現願望。人稱，「心原萬事屋」。

序 萬事屋

晴空萬里，天上被湛藍覆蓋著，炙烈的火球照耀大地。一位石虎獸人，背著側邊書包，站在校門口，皺著眉頭，尾巴不耐煩地甩了甩。

「石大哥，抱歉來晚了！」一隻個子高了石虎約一個頭的台灣犬獸人，也是穿著相同制服，高速衝刺大喊。

「宋天財，我等你等很久誒！還有，不要再叫我石大哥。」石虎扯著天財的耳朵。

「要不然要叫你什麼？」天財嗚著耳朵，委屈巴巴的哭喪著臉。

「叫我石萬市就好。」萬市嘟著嘴，走進校門。「開學第一天你就快要遲到了。」

天財跟在萬市的後面，像隻小狗，尾巴搖啊搖，環顧四周。

「一年級的教室在這邊，你應該是3班的。」萬市指著一間教室，並輕輕推了天財。「趕快進去吧。」

「要上高中了，好緊張喔，話說二年級的教室在哪，我想要去找你。」天財握緊了背包肩帶。

「沒事的，畢竟也是你自己要讀的。我真的搞不懂你，明明可以直接跳級去上大學的，卻非要像平凡人一樣來上高中。」萬市嘆口氣。

「可是我真的很想當萬市哥的學弟，而且我也想到高中認識更多的人。」天財想要抱上去，但萬市一個箭步短開，使得天財吃了一臉泥土。

「總之，你就先好好適應生活，有事情再打電話給我。」萬市轉過身，往其他大樓走去。

『好無聊啊！』天財心裡這麼想著。他用手托著腮，手中的原子筆上下轉動。

「老師，抱歉，我遲到了！」一個兔子獸人，眼睛周圍有著厚重的黑眼圈，氣喘吁吁地推開門。

「同學，開學第一天就遲到，我看看你什麼名字……」老師翻了翻名冊。「陳擴郎，趕快去做好。」

周圍傳來此起彼落的窸窣聲，擴郎低著頭，紅著臉，快步走到天財旁邊的空座位。

天財聞了聞，發現擴郎身上傳來一陣酸臭味，像是幾天沒洗澡，又參有一些化學藥劑味。

天財不禁皺眉頭，將頭撇向另一邊，想要避開這股味道。在擴郎旁邊的人好似也聞到這股味道，紛紛有意無意的避開。

「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天財喃喃自語道。

天財把頭趴在桌上，雙眼放空，讓意識遊走在世界各地，一下在天空中飛翔，一下在大海裡悠遊，又一下在森林裡散步。

「好想知道萬市在做什麼？」

「萬市，好久不見，暑假過得好嗎？」

「還不錯。」萬市邊回應同學們的互動，邊將參考書從書包拿出來。

「才開學第一天，沒必要這麼認真吧？你該不會整個暑假都在讀書？」

「猜對了。」萬市翻開桌上那本厚到可以拿來當磚頭的書，一頭埋進書堆中。

「聽說你下課有在打工，你暑假也要去嗎？」

萬市身體一震，轉頭問道。「誰告訴你的？」

「就班上都在傳，怎麼，難不成你是做見不得人的？」

「也不是，就只是有點驚訝。」萬市乾笑回應著。

『該要處理一下了。』萬市在筆記本記下這件事。

在學校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漫長，中午時刻，萬市偷偷留上頂樓，一手拿著便當，一手拿著單字本。

「石學長大哥！你果然在這裡！」天財像隻小狗，朝著萬市撲過去。

「這次又給我取了這種稱呼……」萬市邊嘀咕邊輕輕撫摸天財的頭。

「我告訴你喔……」天財將他在學校遇到的事，通通都說出來。而萬市盤著腿，將單字本和便當放在一旁，靜靜地聽他說。

「看來你還適應得不錯。」萬市搔搔天財的下顎，天財發出舒服地咕噥聲。

兩人在微風吹拂下，享受著美好的午休時間，直到無情鐘聲從音響裡傳出。

「等一下放學後要一起走回家嗎？」天財問道。「自從你上高中後我們就沒有一起走回家了。」

「這個嘛……」萬市低頭沈思。「抱歉了，我放學後還有事情，你先自己回家吧！」萬市拍了拍天財的肩。

萬市快步走下樓梯，天財則是呆站在原地，任由陽光照射在他身上。

「石大哥，變得好奇怪。」

嘈雜的教室中，有著互相認識彼此的介紹生，也有的是國中已經認識而互相打鬧的嬉戲聲。而也有些是選擇坐在位置上，靜觀其變，但說實話就只是找人來認領而已。就好比宋天財。

天財將手機螢幕打開，微弱的光線傳入他深棕色的眼睛裡。

「你叫宋天財嗎？」一位陌生的同學向他搭訕。

「對啊，那你是？」天財勿意識地將聲音提高，尾巴在後面也甩了甩。

「我是張家豪，很高興見到你。」

天財仔細的觀察，他的種族是黑貓，但是他並沒有比較嬌小，相反的，他不止比天財高上一點，就連肌肉在制服下都可以窺知一二。

「你在看我的肌肉嗎？可以摸喔！」說完他便把手臂伸出來，嘴角還帶著一絲自心的笑容。

天財伸手去摸了摸，心裡被這完美的肌肉給震撼。「好厲害，你是怎麼做的？」

「我可是每天都有在訓練。」家豪反手一抓，握住天財的手臂。「我看你也不錯啊，你平時也有在做訓練嗎？」

「我只有有些時候去打籃球而已。」天財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是嗎？」家豪低下頭，好似在沉思些什麼？但想沒多久，他話鋒一轉，笑著說。「等下放學你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好啊，等一下要去哪裡吃？」

「那就學校門口那間燒烤店。」語畢，家豪走回座位，準備最後一堂課。

天財眼睛閉上，想像著燒烤的味道，好似聞到肉汁及醬料所混合的香氣。

「你的口水流出來了。」一陣聲音打斷他的思緒，他看了看自己的桌面，已經形成一個小水坑。他翻開書包想找衛生紙，卻發現怎麼找也找不到。

「這借你。」他遞出一包圍生紙，天財抽了幾張，把桌上的水坑擦乾淨。

「謝謝。」天財抬頭一看，發現陳擴郎面無表情看著他。

「下不為例。」他轉過頭，繼續聽老師上課。

「跩什麼啊……」天財嘀咕著。

放學鐘聲傳來，家豪跟天財肩並肩走在一起。

「所以你原本可以跳級上大學！」家豪驚訝道。

「也沒什麼，要不是受到某人啟發，我也不會樣現在這樣。」天財抬頭，望向天空。

「那邊有什麼嗎？」家豪也看向天空。

「齁，你真的很破壞氣氛。」

「年輕人，這裡是哪裡？」這時，一位白鼻心獸人，看起來年紀很大的老婆婆，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

「老婆婆，你沒事吧？」家豪很緊張的關心道。

「這裡是哪？」老婆婆又再問了一次。

「這裡是灣台高中，你還記得你家人在哪裡嗎？」家豪問道。

「我不知道。」老婆婆眼神呆滯，低下頭。

「總之，先帶你警察局去吧。你走得動嗎，還是要我背你。」家豪把背低下來。

老婆婆爬上家豪的背，雖然家豪可以一下子很輕鬆的把老婆婆背起來，但他選擇慢慢的起身，並盡量不去讓她感到不舒服。

「天財，可以幫我查一下最近的警察局在哪嗎？」

「向前直走，下一個紅綠燈右轉就到了。」天財揮揮手，示意家豪跟著他。

張家豪注意著背上，以確定走路的搖晃不會造持老婆婆不適。

自動門打開，冷空氣撲向兩人，天財忍不住打了個囉嗦。

家豪熟練地跟員警說明情況，天財在旁邊坐著觀察周遭的情況。

「不見了嗎！」一位的德國牧羊犬獸人，穿著整齊的員警制服，拿起電話筒，激動的站起來。

「又來了？」坐在他旁邊的藍龍獸人，懶洋洋的問道。

相反地，他不只制服領口的鈕扣沒有扣好，眼神也是工作很久的職業倦怠感，渾身散發出一種老學長的氛圍。

牧羊犬匆匆忙忙的戴好帽子。「學長，你也快一點。」他看起來像尾巴著火般的催促著藍龍。

「好好好。」藍龍打個哈欠，敷衍地整理一下衣衫。兩人的樣子行成極大的反差。

「天財，處理好了，要去吃飯了嗎？」家豪拍拍他的肩。

「可是現在很晚了，燒烤店也一定有很多人。」天財嘆口氣。「還是看看附近有什麼可以吃的嗎？」

「聽起來不錯。」

走在路上，天財問道。「你對那個老婆婆好關心喔，為什麼啊？」

「我只是不想讓悲劇重演而已。」家豪把頭撇開。

「悲劇？」

家豪陷入回憶裡。「去年，我奶奶獨自一人走進山區，那時我們都在睡覺，沒有人知道他出們去。而這一去，我們再也沒有找到她。」

「我很遺憾。」

這時，天財看到一個土黃色的身影鑽進陰暗小巷。

「這不是石大哥嗎？他在那裡做什麼？」天財低語道。

「抱歉，我可能要先走了。」天財向家豪說道。

他握好背包，像小巷子跑去。

萬市漫步在街道上，閉上眼睛，享受著熙來攘往人群的聲音。

這是他為數不多可以稍稍放鬆一下的時間。

「好累。」他把筆記本從口帶拿出來，筆記本的紙張因翻閱過度而稍稍磨損，邊緣呈現皺摺。

他望向筆記本，皺了皺眉頭。「希望今天還是沒有人來。」

「小心！」一台腳踏車猝不及防地撞上萬市，手中的筆記本飛了出去。

「注意看路。」騎著腳踏車的白兔不悅的望向在地上的萬市。

「可是是你先逆向。」萬市不爽回道。

「是你不閃……」話說到一半，白兔感受到巨大的壓力，恐懼感爬上脊髓，全身的毛發都豎起來，沒有辦法說出任何一個字。

萬市讓人窒息的眼神看向白兔。「你叫做什麼名字？」

「陳……陳擴郎……」擴郎顫抖地回答道。

「陳擴郎啊……下次騎車注意一點。」萬市摸了摸擴郎的頭，默默靠近擴郎長長的耳朵。「不要再讓我看到。」

「對不起！」擴郎加速踩腳踏車，衝刺離去。

「歹年冬厚肖郎。」萬市正要撿起筆記本時，黑黃相間的身影閃過，筆記本硬深深消失在萬市眼前。

萬市來不及思考，拔腿追著身影。

「站住！」萬市大喊。

黑黃色身影好似要嘲諷萬市，停下身，轉過頭。萬市看清她的臉，約莫是國小二三年級的雲豹小女生，正對著他吐舌頭。

萬市心中的一把火被點上來，加快腳步，正當要抓住她時，雲豹把筆記本一丟，丟到樹上。趁萬市不注意時，雲豹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萬市輕鬆地爬上樹上，伸手勾到筆記本。『還好沒有損壞的太嚴重。』他看著剛剛雲豹消失的地方，默念著。「希望接下來不要再給我遇到麻煩人物。」

萬市爬下樹，沿著街道，左彎右拐，在他要轉入小巷子裡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叫住他。

「同學，你要去哪裡？」萬事轉過身，一隻德國牧羊犬穿著警察制服，後面還站著一隻抱著胸的藍龍，詢問他道。

萬市心臟加速，拳頭握緊，腳也隨時做好要逃跑的準備。「我在找一家店，想說這裡會不會是捷徑。」萬市笑笑回道。

「是這樣的，我們在找人，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雲豹小女孩。」牧羊犬的語氣變得溫和許多。

「剛剛在南台公園有看到她，我被她整得很慘。」

「謝謝你的配合，話說同學我勸你最近還是要注意一點好，最近……」牧羊犬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堆無關緊要的注意事項，每當萬市想要偷偷溜走時，他就會再把萬事拉回來。

「我說你，到底還記不記得那個小雲豹的事。」藍龍在後面不耐煩的說道。

「對齁，那最後個再給你。」牧羊犬從包包拿出一張傳單。「要小心這個人，他是個惡名昭彰的殺手，最近來到我們鎮上。」

「對了！還有……」牧羊犬還要說話時，一隻藍色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將他往後拉。

「好了，快走了。」藍龍點頭向萬市致意後，連拖帶拉的把牧羊犬帶走開。

萬市仔細端詳那張傳單，是一隻狼獸人的臉，其中一隻眼睛有著疤痕，並且眼球是裝了義眼。『這張臉我好像在哪見過。』萬市思考了一回，但記憶卻像被該上一層蒙紗，想摸卻摸不著。

「算了。」萬市聳聳肩，順著小巷。天色已黑，唯一的亮光只有萬市橄欖綠色的瞳孔。

萬市站在一道門前，門由一道一道的鐵欄杆構成，門把已經被鏽蝕地體無完膚。

萬市敲了三次門，拿出筆記本默念。「未完者石萬市，特求進入萬事屋。」

萬市打開門，門後是一間倉庫，正中央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有著名牌，上面寫著「心原萬事屋」幾個大字。

在倉庫四周，堆放一箱又一箱的箱子，每個箱子上都貼上了便條紙，勉強可以辨識箱子裡是什麼東西。

萬市把書包放在桌上，看了看牆上怪異的時鐘。

『還剩3個小時。』萬市邊細數剩下的時間邊把參考書一疊一疊從書包裡拿出來。

萬市翻開其中一頁，書裡的文字像跳舞一樣，一下跟旁邊的跳踢踏舞，一下自己在跳霹靂舞，萬市費了好一段時間才勉強辨識出第一行話再說什麼。

『看來今天又要熬夜了。』萬市打個呵欠，翻了幾頁書。

「咕……碰！」時鐘發出極大聲響，宣告著午夜時分到來。

門漸漸打開。『今天竟然有顧客，真倒霉。』萬事嘆口氣。『讓我看看是誰。』

首先看到的是油黑手臂，呈現出未經特別訓練過但微微顯出的肌肉線條。穿著著貼身背心配上緊身四角褲，身體線條的展現可謂是渾然天成。尾巴還緊張的夾在兩腿之間。『看來是隻可愛的小狗。』

「歡迎光……宋天財？」

「石大哥！？」

天財鑽進小巷，但卻發現只有剛才的一龍一犬警察走出來，天財再繼續往裡面循著萬市的味道前行。

天財停在一道鐵門前。『萬市的味道就斷在這。』

把門打開，後面只有烏漆嘛黑的小巷，而萬市的味道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萬市穿過這扇門後就不見了。

天財疑惑地搔搔頭，腦內分析出上百種可能情境，但沒有一種是完全符合現況的。

天財帶著忐忑的心回到家，進到房間，換件睡衣，隨手把書包丟到一旁，做到書桌前，翻起幾本厚到可以當磚頭的高深原文書。

天財翻過一頁又一頁，不出多久，他便把一本書給看完。

『今天也是這麼簡單，可是我還不想這麼早睡。』天財伸個懶腰，拿起他的素描本，裡面清一色都是石萬市的意淫畫。

就這樣畫著，時間也不知不覺來到半夜。

當天財站在門前時，停頓了一下。『之前的那個都市傳說，雖然覺得是假的，但試試看好像也沒損失。』天財敲了三次門。

天財打開門，眼前出現的不是熟悉的家中走廊，而是一個瘦小的土黃色人影，散發出熟悉的氣味。

「石大哥？」天財往後退幾步，可後面被一道無形的牆擋住，原本天財的房間也變成一片漆黑。

「宋天財，為什麼是你……」萬市揉一揉眼睛，試圖接受現在的事情。

「所以石大哥其實是都市傳說的一部分？然後你現在要幫我實現願望。」宋天財越說越興奮。

「你也理解的太快了吧。」萬市又嘆口氣。

「看起來是這樣沒錯，但首先，先把你的信物拿出來。你看一看你身上有沒有多出什麼東西。」

「我找找……」天財在他的內褲裡找到一捆紅線。「是這個嗎？」

「看來是，你可以把它當作是萬事屋的通行證，當你願望實現之前，他都不會消失，可以自由進出萬事屋。但我想在今天就把它解決。」萬市指了指他的筆記本。「你的願望是什麼？」

「該怎麼說呢……」天財把眼睛飄開。「其實我不太知道，但是在進來之前我一直想著石大哥的味道，或許我是想要聞石大哥吧？」

萬市愣了一下，接著快速冷靜下來。「如果你的慾望大到符合開啟萬事屋的資格，那就是了吧。」萬市張開手，苦笑著。「你可以聞沒關係，反正從小到大也不知道被你用過幾次了。」

「太好了！」說此時那時快，天財撲到萬市身上，貪婪的吸聞萬市。雖然天財看不到，但萬市還是害羞地把臉別了過去。

「好了嗎？」萬市問道。

「在一下就好。」天財發出含糊的聲音。

「你已經吸了5分鐘了。」萬市拍拍天財的肩。「你看看你的信物消失沒？」

「沒有誒……」紅線依然在天財手上。「那這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常常來這裡找你。」

「也就只能這樣了，你明天放學後找我，我再想想辦法。」萬市指向天財後面的門。「那道門可以通往這個城市的所有門。閉上眼，想像著你房間的的樣子，應該就可以回去了。」

『今天發生的事都好不真實。』天財開門時想著。閉上眼，踏出門外，天財再回頭看，原本應該是萬事屋的地方，變回家裡陰暗的走廊，而天財也站在自己原本的房間。

天財捏捏自己的大腿。「好痛！這不是夢。」

天財大字躺在自己的床上，發出了輕微的喀滋聲。『我的願望……』眼睛閉上，深吸一口氣，輕輕地笑了出來。

萬市靜靜坐在椅子上，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他把書一一放回書包裡，眼角有意無意地看向桌上的筆記本。

接著，他走向一盒貼著「記憶消除道具」便條紙的箱子前面。將裡面的東西也放入書包裡，他嘆口氣。「又是麻煩事。話說我最近一直很常嘆氣，要改改才行。」他嘴裡咕噥著。

萬市背起書包，因爲重量的關係還讓他有點站不住腳。

他打開門，離開前看了看萬事屋。嘴巴緩緩說出。

「明天見了，心原萬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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