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回過神來，天色已回歸白晝，結果我整夜都在回帶昨夜所見的一切而徹夜未眠。那小惡魔所做的一切。

總括而言，我的5000金幣跟兩公頃土地死了，我盡不可能就這樣回去跟他說他哥被人殺了。再者我昨晚可親眼見證一宗殺人事件，這也解釋這裏不尋常的死亡人數，僅餘一位的神職人員卻好好的活著，老實說我已沒再多留在這裡的原因。

我這刻該做的,是以最快的速度從這如修羅場般的複雜情況離開，照常理來說吧。但問題的所在是：殺人兇手成了我的夢中情人。

昨夜另類的官能世界難以在腦海抹殺。問題來了，不離開的我是想得到甚麼。儘管向他表白這份感覺，我到底是期望會有甚麼發生。不竟是從扭曲的殺戮所萌生的情祟，他還要是個男的，不要說神佛或世間，我自己也不會祝福。這份感覺、感情，猶如瘋人之情，哪有可能會有甚麼好的結局？

再者，我也不可能為了一己情慾便留在這個賺不了錢的地方，這樣太不理智了。何況下一個可能被殺的人便是我。

雖然我可不覺得我會打不過他，可我才不捨揍在那在玩樂中戲謔的討喜臉蛋上…….喂！等等！才剛說要保持清醒，轉過身你這不就被迷得神魂顛倒了嗎！？

不過走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卻一個錢幣都賺不到也確實不值，再留多兩三天觀察其他客人，我想也未嘗不可。我想。

我就這樣滿是扭結的坐在走廊上，為自己昨夜被門把銅片刺破的手繫上繃帶包紥。為免讓神父發現，我昨夜幹脆把整個門把折下來，至少不要讓他猜到我是因握碎門把受傷，至少不要讓他知道我目睹昨夜的一切。

「早安，角都先生。你起很早呢。昨夜睡得好嗎？」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我立馬作出警戒，露出備戰的姿態，把還沒包紥好的弱點藏起。

我立馬認出那杉杉有禮的問好，昨日聽上去仍是硬裝乖巧的偽君子，現在卻像主動拱上來撒嬌的小狗般獻殷勤。可惡，事到如今，應經已清楚明白這所露出的善意都是騙人的，我還是覺得他很可愛。

「我沒怎麼睡。」我以最大程度的鎮靜回覆，臉前這人絕對信不過，不要不小心把自己一絲心思透露，不然會成為另一個送去見他的邪神大人的人。或向他透露，也許會淪為他的笑柄嗎？這樣我也受不了。

他彎下了身窺看我藏在背後修傷的右手。

「你受傷了嗎？」

「和你沒關，走開點。」

示意他不要再多問，可我卻選擇了最差的說法，心裏真不是滋味，可我也不想他覺得我因甚麼破原因而受傷，我可不是甚麼很俗的臭痞子。

「這可不行，傷口不好好處理後患可會很麻煩的！不要逞強，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他擅作主張拉上我受傷的手，我回應不過這突然狂妄大膽的舉動而無意揮開他。

長翹的銀白睫毛在細心地查看傷勢下輕輕顫動，雪白指尖繞過手掌、反覆撫撩包紮到一半的傷口，手指畫過一個傷口又跳到另一個上。現在他這副姿態像極正待在煙花柳巷服務他人，純潔的聖子大人的臉不可思議地像是玩弄過數百漢子的年長妓女般嫵媚。

飛段援援地往我受傷的地方吐著氣，吹氣時靠過來的水潤嘴唇距離我修傷的手只有兩三寸。

「切開的裂口很小，但傷口很多呢。」明明語中是滿滿的撫慰和心痛，臉上卻偷偷地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所以他也對這過程樂在其中嗎？這不是「呵護傷口」，是在挑逗我的底線。

本能叫我逃避誘惑，心臟卻叫我留下。我希望騙過自己，先別過了臉，卻禁不著偷偷仔細端詳他精緻的臉，如白兔般銀雪的髮絲和緁長的睫毛，我越發靠近地觀察，手也意識下偷偷往他唇進一步靠近。

他突然抬起了頭，他發現我在偷瞄他，雙目對視了。他本是驚訝，卻馬上便適應過來。不知是我錯覺還是怎，他柔和的視線反而盯得赤熱，像想把我看穿個洞般。雖然昨天相遇時你的眼神也像如此，但你的笑容此刻卻像多了點撫媚，陶醉地觀賞我，在示意叫我靠近點嗎？

「手，痛嗎？要我幫幫你嗎？」

吐出的關愛是軟語温言，一字一句吐在我耳邊，聽得我骨軟蘇麻。飛段主動提起我受傷的手掌，他竟伸出舌尖，像發春的貓舔上我傷口流出的血，沾上紅暈的臉一邊磨蹭我受傷的手，像品嘗融化的甜點般一舔一舔，舌尖繞過指尖。如妓女般露骨引誘的情色畫面吸住我眼球不放。

不行。我急忙把手甩開。他卻意猶未盡般回不過神。

「醫生的手和醫袍必須保持消毒和無菌狀態，別隨便碰我。你怎麼會認為你比我更清楚怎處理傷口。」

「啊….抱歉，角都先生。因為以前教導我的神父大人在我受傷時都這樣做，下意識不小心就做了一樣的事了，抱歉呢～」

真的一派胡言，像小孩子為自己的惡作劇所圓的話一樣參差。真討教訓，是想我現在就在此按著你來教訓嗎？不過我最主要把你推開的原因是：

我可愛的聖子大人，你再這樣觸碰我的話，我心臟可受不了……..

但前神父大人教授的「治療方法」又是真的嗎？到底臉前這人蓄無害的小貓是不是曾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被開發過？想到這裏我便下不了火。

「說回來。」他的話把我拉回過神「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角都醫生你。昨晚有個病人在半夜過身了，回到主的身旁去了。對象是角都先生你的病人，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他又再次低下頭祈著禱。

看來他是在說昨天被他所殺的5000金幣。明明人是他殺的，現在憐憫及婉惜的神情真的不能讀取昨夜地獄繪圖的一絲痕襯，這角色到底是他早已繪畫好的面具或是忠心送上他所謂的祝福？不論怎樣也足夠證明他是個100分的死瘋子。但更糟糕的事是，此刻我只在想著昨晚他那與嬰孩玩得樂不開支的一面，我還能再見一次嗎？

「雖然弟兄的離開在這裏是大家也能預想的事，不過相處了一段時間的同行離開了，大家難免也會感到揪心。所以我有一事相求。」

「你想怎樣？」我逃避他懇求的眼神，太可愛了，我不太能注視。

「我知道角都先生來的原因只是為了那位病人，你應該想儘快離開，但今天大家的情緒應該會比較緊張，我想花多點時間安撫他們，因此希望醫生你能幫幫忙基本照料他們，不用刻意用你的藥治療他們，只是幫他們抺抹身體、餵食稀飯就可以了，只是一下下，今天而已！拜托你了。」飛段雙手合上，水汪汪的眼眶直勾勾盯着我，儘管我逃避視線，仍感受到目光的熾熱，上一秒嬌艷的小貓立馬換成乞求可憐的小狗，哪一個他我也拒絕不了。

重點是，他這是想我留下嗎？！

「如果你想要錢的話….」

「只有那些零錢我才不想要。」

「是嗎…我明白的….」飛段失望地低著頭，嘴巴禁不着噘起了嘴，我彷彿快要看到他頭上的狗耳朵也下垂下來。飛段我真快搞不懂你了，這是你的真心？或是再一輸真情演出？

「三天。」我看著窗外回答。

「誒？」

「來到這裏的路程並不短，我需要時間回覆體力跟少許物資離開。我只會留多三天，不過一切都只是隨我心情做，順便而已，不要膽敢奢望我浪費仼何東西在你這群死雜種身上。」如找到潛在客人的話就另說。

「你真的仼何時候都口不饒人呢。不過我明白的！很感謝你哦角都醫生！真的很感謝你幫忙呢。」他感激的握上我雙手。要握的話，我倒想他握別的東西。

「若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好好報答角都先生你的～如我能做到的話。」

他是能讀心的嗎！？純潔的聖子在禮堂長椅前跪下「好好報答我」的畫面在腦海閃過，昨夜的他要人跪在他面前，我反想這樣的他降伏在我臉前，再次用他「治療的魔法」為我帶來另樣的快感。

但回過神來想想，他是不是都習慣與人這麼親密接觸？若他對每個人都是這樣，我反樂不過來，殺意湧上。

「那我們不要再等了！大家應該都在等著我們送上早餐！」

飛段急忙地領著路，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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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已回到主裏的懷抱了。我們一起來為他密禱祝福吧。」飛段按上病人的雙手，文雅的他帶領著床上那中年男忠者落下頭禱告。而我也不忘自己的「本業」在努力工作。

「給我滿意價錢的話，我可以救活你。」盯上房內使用著較高級奢華日用品的老年患者，我如此提出獨立邀請。辦事多年的我很有經驗，找出能付得起錢跟會下套的客人，對我而言並不是難事。

「我也發現的了…昨天我就聽到你好像跟不知哪位在唸唸碎…果然你不只是路過的，但你真的能把人醫好嗎？」

「信不信歸你，反正….」話說到正一半我停下了，剛我正不專注四處亂瞧時，瞄到飛段跟正照顧的病人那不尋常的接觸。

「聖子大人，你對我真的很温柔體貼呢。你真的就如再生天使一般。」那孽種握緊飛段的手摸上自己的臉上，還不忘在磨蹭在掌上白滑的肌膚，享受箇中的香氣。媽的我要殺了他。

「你誇張了，我只是在這裏代神說衪的話和行事而已，是我的本份呢。」飛段並沒反抗，反之如呵護動物般回以一笑，仼由這下流的孽種隨意擺佈他的身體！

「但是報酬金那方面，我就不知怎…」我的客人不知在唸唸碎回我甚麼話，但我已沒閒情去管他。

「不不不，聖子大人你是真的很偉大也很有愛心，真的是個迷人的牧師。啊，皮膚痛癢又發作了，聖子大人你能幫我胸口抓抓癢嗎？今天起床手臂肌肉有點痛，不太使出力來。拜托你啦。還有那我就能多點時間和你單對單告解了。」猥瑣的笑容大大的掛在這俗仔上，企圖明顯。（偏見）

乾你娘，沒力氣媽的你哪來力氣抓著他的手那麼緊，你這病拐臭蟲憑甚麼與聖子大人靠得這麼近、還可以直視他的雙眼。

「可以喲弟兄，這樣會令你舒服的話，我可很樂意繼續為你服務的。」本在那孽種臉上的雪白手掌慢慢下滑，指尖一指一指的撫上他的胸線，再一下下的如小鳥啄嘴的撓抓，反是搔著心底的騷癢，這蜻蜓點水的接觸只增加想再一步欺負他的慾望。

「好！我願意付錢！那就…誒誒誒！？你去哪？」

「現在沒空管你，你滾一邊等！」我連怒目相視客人的功夫也省了，急步的往他們走向。

「滾開，讓我為他診斷。」

「誒！？等！聖子大人在為我…」

「可以嗎？」

「反正你甚麼也不懂，幫得上甚麼忙？人搞死了還麻煩我，閃一邊去，我來。」我擋在他們中間，開始診斷那雜種皮膚的狀況，而飛段則乖巧的站在我一旁視察著我的一舉一動。

「誒不用了，聖子大人照顧得我…」

「再吵，我就把你那該死的舌頭剪下來。」他馬上噘嘴閉上口，這種程度的威嚇也有用，真是沒種。

「沒什麼大不了，這種情況在外面非常常見，特別在男患者的身上。皮膚出紅斑只要拿艾草水刷洗皮膚就可以了。」

「你可真甚麼也懂呢，你很厲害呢角都。」讚嘆敬仰的微笑在他好看的臉蛋上掛起，真的好看。「啊，抱歉。我沒用敬語…」

「…省時間更好。」

我的默許逗他樂懷了，這是他第一次直接叫我名字。如他項鏈般玲噹清脆的聲音，教人想好好寵愛他。

不知怎的，我開始和他道說著以往旅行用各種草藥治療人的故事，各種奇難雜症：黑死病的村民、生梅毒的富豪、長六指的厨師，他也很像很感興趣的，聽得津津樂道。臉前的病人反被我們擺在一旁，真大快我心。

「很厲害呢！很厲害啊角都！我一直都沒離開過這裏，都不知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呢～下次要再說給我聽哦，好嗎？」

「又是浪費時間的事…有空有心情的話，倒不是不可以。」儘管我沒確實答應他，他也滿足得笑得樂姿姿，因我的一言一語而感到切實高興，活了這麼久倒是第一次別人不是因我說能治好他們而高興。我也久沒說那麼多話，也確令我頗雀躍，我也確實滿享受剛才的時光。果然白天的他，也很可愛。

「閃一邊去，這病人有點東西我想看清楚。」

「好的，那我們待會再談吧。」

「飛段。」

「是？」

「這夜你不用在這礙著。他們半夜有甚麼急病我會處理。」

「…你是在為我操心嗎？果然角都你人真的滿好，你也滿喜歡我的對吧～？」

「再說這種噁心話，我便殺了你。」我的心真的快受不了。

「怪物醫生，你該不會是說真的…我的身體真有甚麼事吧！？我要死了嗎！？那我真的有更多東西想跟聖子大人告解！！」呵，大膽得乾脆叫我怪物了。不要緊。

「不用了。」我斬釘截鐵拒絕哀求，我接著話「說了你也不懂，為了穩定你體內病毒增長的狀況，我要給你注射藥劑進你血內。紅斑狀況也能見好。」

「是…是這樣的嗎？我不是怕死，但如果能減少點痛楚也不賞不是件好事？對吧？哈哈哈。」

滿口狗屎。這個人，是沒有黑死病的。我把用作研究的黑死病人血液樣本輪入他體內。含病毒量是末期病人的程度。估計今夜病徵便開始會發作，含入被火煎熬的病痛中，感受真正的身體失能。

你的身體甚麼錯也沒出，唯一錯的，是你惹火了我。蒼蠅臭蟲，剛才這樣佔我的聖子大人便宜佔得很高興對吧？人都快死了，還留在這裏現眼幹嘛。告解？這麼想見上帝，乾脆我直接送你一程吧。

祝你今夜發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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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我一直坐在病房角落一張小木椅上待機，閉著眼養神。病人們都沉睡著。

「咳咳咳咳！搞甚麼！？很痛！胸口很痛！人來…救命…」

病患們都沒被吵醒，看來他們都早已習慣半夜的咳嗽聲及被病毒熬痛苦的呻吟聲，那雜種情況開始惡化，一切都如我所料。

我站了起來，不急不忙的一步步靠近，從病床的正上方俯視痛苦得扭曲的臉容，在床上與病菌對峙爭執也一點也贏不了我的同情或引我動一下眉頭。

「醫生…救救我…」

「很辛苦的樣子，我來查看吧，我拿你到手術室做個檢查看。」我將病人輕輕從病床扶了起來，架著他半邊身體攙扶至離開病房、踏上迴㾿，引領他踏上真正的不歸路。

「我們在去哪？說回來教堂有手術室嗎？」我一把將雜種來個過頭肩，直接將他跌在地上。不知是黑死病或是這下重擊，他不禁咳出血，血崩止不住的從他口中不停流出。

「你在幹嘛….啊！」

為免留下血跡，我一下將麻布塞進他口裏、甚至抵達喉嚨深處，把血塞回去、把聲音塞回去。

我把他的頭顱握緊，一把拖力不顧他的哀號將他在迴廊繼續拖行前進。以往野外治療及搬抬屍體所訓練回來的蠻力，讓這一切都變得容易。

我們離開了教堂、深入碧綠樹海，來到個只能遠視教堂那銅紅塔尖的地帶。我開始不留力，將那大垃圾一揮手抛扔遒勁挺拔的樹幹，清脆的骨裂聲清楚地在這清涼的晚風迴響，估計那一跌已打破他兩邊肋骨。

「你在幹什麼！？」

「我以為這已滿明顯。」慎防他逃走，雖以他現在身體的狀況已不太可能，我向前步近，直接將他的兩腿從膝蓋位置踩斷，伴隨鬼哭神號。如往常看向我的畏懼目光曬在我身，不過此刻卻是更深層的。

「你你你！你不是醫生來的嗎！？你有沒有醫徳！？不救人反在殺人！瘋了嗎！？」

「那種事與我有甚麼關係？」

「甚麼….」

「有錢我便把人救，沒錢便甚麼也與我無關。但今晚完全不是那回事。」

「我到底做錯了甚麼！你要這樣對我！」這憤怒的目光我也很熟悉呢，是人們怪責我救不了他們的怒恨和責任推卸，不過這次確是我的責仼。

「你下地獄後要好好記住，不是你的東西、不要亂碰。」

（超想寫成救續你是上帝的事，我只是來送你去見衪）

「上帝一定不會原諒你！你一定會下地獄！你！」

下一秒他再也連聲也發不了。

熟知腹部最脆弱的位置，我直接將手從喉部插入他體內。

我，將腸胃從內部一下抽出來。純熟的手法使抽取過程中沒沾上一丁點的血塊。

至此，滾在我心頭的火焰仍未能伏熄，嫉妒的怒火讓我把人殺了，成為被赤紅怒火掩蓋的綠眼怪物。

抽出他那想交給飛段的心，在我的手掌中握碎。如被啪碎的蒼蠅化為碎塊，血大發地潑在我的黑色大衣，彷彿想化為最後對我的指證，卻只是融在漆黑的其中。

噁心人的油膩話沒了、一思一念也沒了。從此也不能再給我接近他，接近我的聖子大人。至此，我就原諒你吧。

你大概更想他把你殺掉吧？很可惜，我要連你這機會也沒了。送你上路的人不是上帝、不是聖子，是身為人類的我。

注視零件被掏空的屍體，我的妒火終化為淡水。

我也沒想過，這夜我成了人們口中所說真正的怪物，我真行他們怕我行的事。醫生這一皮囊是我在世間唯一讓人敬仰的，金錢是我行事的指標和原因。如今，我擁有的知識和經驗被我用作成武器和助力，行事也不再合乎邏輯。

但這又何妨，頓然我覺得這一切真的真的也變得沒所謂。一切都歸於我的原慾，我可只做我想做的。如被解放。

我感覺到好像被甚麼目光注視著，在不遠的距離。

但我已沒餘力再多管了。儘管突意把他抽到頗遠的地方殺掉，沾有黑死病病毒的屍體跟大衣也必須好好處理。

萬幸的是，這如異端的面具替我將我與世界隔絕，我不用思索明天的我會否用很怪的表情面對你了。

再換來一個新的白晝，飛段沒特別驚醒只在病房木椅上小睡一兩小時的我。眼㾾一張開，飛段開始照顧病人的畫面便映入我的雙瞳。一直都像昨天、像前，日復一日並沒改變，飛段同樣地餵著這群只懂吃睡拉的垃圾、為嘔心的他們擦著身。

他的視線往剛被早晨喧鬧的聲音吵醒的我，他驚覺我終於睡醒，不知怎他臉上瞬間掛上比昨日的紅暈、像含蓄的白棉羊般向我小點頭以示道早安禮，那雙㛢眉卻不甘的擰起，是在為甚麼感到可惜嗎？

但一起來就可以看到我可愛的美人兒這麼多變的表情，真的是一大享受。這我而言便是好早晨。

正當我仍為一起床便能見聖子大人一事而高興，我卻發現一事。不知是否我的錯覺，飛段和教徒間的接觸更親近了。他和那個更手貼手，又和這個更身貼身的，他會牽著他們的手摸上自己那水潤的玉唇、聖袍解紐下鮮明突出的鎖骨。眼神更具挑逗性，但更像盯上獵物的猛獸。

那群低等生物所能觸碰的，都是我未曾探索過的地帶。為什麼，為什麼，你是對自己的所為沒自覺、或這才是你的真面目？我前天晚上所看到的那個沉淪玩弄人心的瘋人。你除了是個以殺謬為解放人性的殺人鬼，更是一個仼由所有人拿取你肉體通行證的蕩婦，這裏便是你讓男人為你沉淪的春宮？

我再次萌生殺意，不只是這群擔敢仼意觸碰你的臭蟲，更是披上率真孩童皮囊而讓我心動搖的你。

那夜的你、白晝的你，是不是也只是你的一場戲？我開始懷疑。你想殺了我，對吧？

宜未雨而綢繆。我從木椅上站起，決定離開病房，前往我曾搜集線索的地方。我才不捨把你殺了，但也沒打算就這樣讓你殺了我。

比我矮上一個頭的你，我不認為可成為我的對手，除非有武器的幫助，就是那夜使我沉醉於你的那瞬，你手上所握著的那把緋紅色的三月鐮，那閃亮的紅光一直讓我覺得眼熟，總覺得曾在哪被它奪過目采。事到如今，竟才在這回想起。

回到禮拜堂，在這莊嚴的聖堂只教人回想神之「偉大」和「無邊全能」，反之躲在一旁的告解室卻像故意的顯得極其不當眼，彷如人之罪是不應被視、不應被聽，它們應羞於被放上舞台上討論。

可惡，想起不好的回憶。

當我來到這裏的第一天，在我與你相遇的那刻後，我就是在告解室的小廂房裏瞄到與其深褐木色不相符的紅銷，如我沒猜錯便應是你那處刑工具。果然，它和艷麗的你很相配。

不過到底甚麼笨蛋才會隨便將殺人凶器就這樣放在當眼位置。你應該不會蠢得這麼可愛吧？

告解室是由一塊隔音木牌將一個大密室一分為二，成為兩個獨立的廂房。兩個空間只由一面掛著只能傳聲而令人難以互視的窗框的牆壁而將兩地分隔，卻將人類分成告罪人及聽其的聖者。

我歨進告解那端的廂房，開始審視廂房的角落，廂面空間並不大，基本上我不必費上太多的時間進行搜索。

「吱嘎」當我踏進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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