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营养触手II

韧樱特战团与人类叛军的第一次遭遇战就这样结束了。虽然人类叛军对少女们有压倒性优势，但最终没能攻破要塞，不能称作是胜利。

战后，叛军方面也开始反思这场战斗。叛军的新指挥官汪天佑，将几名幸存者召集起来开会。

“大家都知道了，反抗军的轰炸机全歼了进攻要塞的部队。只有你们，或是因为受重伤，或是因为运输战俘，在轰炸前返回了基地，从而幸存了下来。那么大家，在这场与少女的第一次战斗中，有什么感受？”汪天佑提问道。

“这些女的不要命啊！”一名瘸腿的叛军抢先答道，“她们明明什么防护都没有，却一个个争相冲锋。我当时就是被五六个女孩包围，她们全然不顾我的刺刀，就是生生地往我身上扑啊！最后那几个女孩全死了，只换来了我腿部中刀。”

叛军们一致同意，都对少女们自杀式的战术感到疑惑。

“简直就是，向死而生啊……”一名独眼的叛军感叹道。

“明白了，”汪天佑做下记录，继续问道，“除此以外呢，还有呢？”

“还有！”一名光头叛军发话了，“这是更奇怪的一点，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些女孩死了以后，一段时间后会重新出现在战场上？”

空气凝固了一会儿，突然，叛军们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做梦呢吧……”

“那怎么可能啊哈哈哈……”

“你是不是看上某个女的了？出幻觉了？再说那成千上万的女孩，谁能记着谁死了谁没死？”

光头起身为他辩解：“是真的，我不可能看错！我承认我是看上某个女的了，她有粉色的短发、明亮的双眸，长得老漂亮了！但我亲眼看见她被手雷炸飞，头颅都飞了出去！当时还很遗憾呢。结果一段时间后，我居然又看见了她！”

叛军们面面相觑，依然感到难以置信。

“然后我就想着，是奇迹发生了吗？”光头继续说着，“这次我立马冲向她，把她打晕，然后把她带回了基地。回来后我反复辨认，确认我没有看错！”

叛军们感到惊讶，这时汪天佑也开口了。

“其实这才是我主要想问你们的。战后我们打扫战场时，很多人都提及，死去的少女里有很多长得一模一样的。但看来，你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

这时，情报官推门进来，急匆匆地找到汪天佑。

“长官，凄冽者查清楚了，这帮少女掌握着克隆机器。”

“克隆机器！？”汪天佑与在场的叛军都感到惊异。

“如果少女战死了，克隆机器就会克隆一名一模一样的少女，以此达到无限复活的目的。”

“居然有这种战术……”汪天佑陷入沉思。

“那，那就都说得通了吧……”瘸腿说道。

“这下遭了，我们的敌人，根本不会死啊……这我们怎么可能赢……”独眼说道。

“应对策略我们会慎重讨论。但不管怎样，已经抓来的那些女孩，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们死了。”汪天佑冷静地说道。

“没错没错，”叛军们纷纷同意，“看来抓捕少女反而是消减她们数量的唯一方法呢……”

“长官，凄冽者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它们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军备，专门用来关押那些少女。”

“是什么？”

“营养触手。”

在凄冽者的故乡，那里的监狱都广泛应用一种专门用于长期束缚生物体行动的一种植物，这就是营养触手。经过凄冽者的改造后，营养触手可以应用在人类身上。它们不仅可以牢牢地捆绑住人类，严格限制行动，还能通过一支伸入体内的触手来与人体进行物质循环。这样，通过触手来为人体提供营养物质和排出代谢废物，保证人体长期存活，同时又严格束缚，就能很方便地将人类长期监禁起来。

如今，叛军想大量抓捕少女，营养触手无疑是必需的。很快，叛军们将营养触手的种子种在被捕少女们的身上，将她们永远禁锢在叛军牢狱。

处理完被捕少女后，汪天佑再一次召集叛军军官，讨论下一步的作战方针。

“大家都知道了，我们的敌人，韧樱特战团，是一支不死的军队。虽然我们有压倒性的战力优势，但终究是耗不过她们。”汪天佑有些忧虑。

“长官，在战场上，单凭数量不能决定胜负。就像人类对老鼠，老鼠也是不死的，数量也是庞大的，但老鼠终究不会对人类造成致命伤害。”一名军官说道

“那是老鼠没形成组织！”另一名军官说道。“如果上百只老鼠全冲过来咬你，你说能不能致命？”

军官们争论起来，但没人能提出对付少女们的有效策略。

汪天佑咳嗽几声，示意军官们肃静。

“看来，没有人能提出有效的应对方案呢。”汪天佑说道。

军官们面面相觑，确实是一筹莫展。

然后，汪天佑瞥向角落里的一名黑衣男子。

“洛索平，你怎么看？”

听到这个名字，军官们下意识地住口，默不作声地盯着地面，不敢与角落里那名男人对上视线。

洛索平起身，缓缓走到会议室中央。即使在室内，他仍戴着黑色兜帽与黑色面罩，背上仍背着一把带血的刺刀。虽然他没穿军装，但他散发出的气场，让在场的军官不寒而栗。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克隆机器……”洛索平低声说道。

“……所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汪天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洛索平转头看向汪天佑，黑洞的双眼里透露着不为人知的神秘。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肉体不灭，精神可亡。”

第十三章 不眠之夜

夜幕降临，灯光暗淡。

学生会仅剩的三人，我，恬悦，潇汶，默不作声地坐在我们的“大床”上，坐在一片死寂之中。

恬悦突然仰倒在床上，没精打采地说：“十一点了，睡觉吧各位，明天还有训练呢……”

潇汶沉默了一会儿，也躺下了。

“你们先睡吧，”我看着门口说道，“我等人。”

“等谁？”恬悦抬起头瞧着我。

“晓浚长官。”

“她不会回来了啊，”潇汶说着，“你不是看见她在战场上狙击敌人了？说不定也被敌人抓去了。”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但是如果能回来的话，她早就应该回来了啊。”潇汶有些郁愤地说着，“现在要塞门都闭上了，她就算回来也只会被当作可疑人员吧。”

我不再说话，关上灯后，默默地躺下，躺在我们拼起来的“大床”上。合上双眼，努力地试图睡着。

然而过了很长时间，我都听不到任何人的寝息。只能感受到辗转反侧所引起的震感。

我放弃入睡，翻过身面向她们。

“你们发没发现，这床大了不少？”

“……不要打扰人睡觉啊……会长……”恬悦的声音听上去就没有睡意。

“睡啥啊，你们真的能睡得着觉吗？”我甚至挤出一个笑容。

“这床不大啊……”潇汶开口了，“本来就是三张双层床拼起来的，之前五个人还觉得挤呢，现在不是正好了吗？”

“咱要不再挤挤，三个人挤两张床？”我的笑容略显凄凉。

“怎么会长，你害怕啊？”恬悦似乎也是笑着说的。

“害怕吗……”我若有所思，“我当然不怕，我不怕任何东西……”

实际上我确实是害怕的，我远没有我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胆大。我始终明白，在我这个汀芷中学学生会长的内心深处，藏着一个非常懦弱的人。

“……但如果将来某一天，这张‘大床’上只有一个人睡或者甚至没有人睡的话，那我肯定会害怕的。”

潇汶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这些习武之人的眼神是格外凶恶的。

“会长你每次都是想方设法地吓我们啊……”恬悦有些胆怯说道。

“吓什么，只是抒发下感慨罢了，又不是什么鬼故事……要不讲个鬼故事吧？”恬悦的退缩让我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

“……你要是讲鬼故事，我立马拿潇汶姐的长矛扎死你。”

“不准。”潇汶一口回绝。

“嘻嘻，那我开始了……”我狡黠地笑着，“你想想，白天咱虽然死了不少，但咱也杀了些敌军啊，那些家伙死了可就是真死了……”

“……所以呢……？”恬悦紧张地盯着我的眼睛。

“所以啊……说不定有个幽灵，生前在战场上，玩弄少女没玩够就死了。然后在这个晚上，它就会慢慢接近这个要塞……”

“咕。”潇汶似乎也有些害怕。

“慢慢……慢慢接近这个要塞后，来到一个牌号为113的宿舍……然后……”

砰，砰，砰……

我话音未落，宿舍门被敲响了。

“呜啊啊啊！”恬悦吓得用被子蒙上了头。我和潇汶也被吓了一个激灵，起身紧紧地盯着宿舍门。

这一吓，好像把我们白天战后的悲苦与伤痛全吓没了。

砰，砰，砰……敲门声仍在继续。

“是晓浚长官吗？我去开门。”我决定下床，然而却被潇汶拦住了。

“会长，我去吧。”潇汶麻利地穿上衣服，抄起了她的长矛。

我立马明白了她的用意，无奈地说道：“没必要啦……鬼怪都是假的啦……”

“会长，准备好你的水果刀。”潇汶说着，已经手握长矛站在门前，作出攻击态势。

“……好吧。”

砰，砰，砰……

潇汶谨慎地移步到门口，非常大声地喝问道：

“是谁！？”

这响度估计能把隔壁吵起来了吧。门外的人似乎也被吓到了，敲门声立即停止，随即传来了倒地的声音。那人犹豫一会儿后，小声说道：

“我是你们隔壁的……我叫文敛芳……”

潇汶立马放松下来，转头看向我们。

“文敛芳……？好耳熟的名字啊……”

“文敛芳……！”我一惊，连忙下床冲到门口，说道：“赶紧开门让她进来！你刚刚那声会吓到她的。”

潇汶似乎也突然想起来了文敛芳是谁，连忙打开门。果不其然，只看到一名少女坐在地上，她娇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手握长矛的高大生物。即使在这么黑的环境下，我依然能看清她眼里所透露出来的恐慌。

我一把把潇汶推开，蹲下来面对着小芳，轻声问道：“敛芳，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小芳是认识我的。熟悉的面孔让她的情绪缓和了些。

“我的宿舍……只有我一个人了……其他人都被抓了……”

我和潇汶沉默了。房间里的恬悦也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瞧着门口这位可怜虫。

“……我，我很害怕……就想知道……能不能加入你们宿舍……”

“可以，当然可以！”恬悦抢先说道。

我也对小芳表示欢迎。毕竟三个人住这宿舍还是太空荡了，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勇气。

而且，这么娇小的女生，真的会引起人的保护欲，让人迫不及待地想与之搞好关系。

“但，但是……”小芳还有些犹豫，“刚刚我敲门的时候，我听见里面传来惊恐的叫声……你们害怕我吗……？”

于是恬悦又用被子把头蒙上。

“那怎么可能呢，谁会害怕这么可爱的小女生呢……哈哈……”我安慰着她。

“那……”小芳看着我的双眼，“你们刚刚，是在讲鬼故事吗？”

旁边的潇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看着小芳的双眼，半天说不出话。

“看来真的是在讲鬼故事呢……”小芳起身。

“不，敛芳……如果你住在这里的话，我们就……”

“太好了，终于找到鬼故事的同好了！”小芳兴奋地说着，蹦蹦跳跳地进屋。

于是潇汶不笑了，和我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娇小的少女。

“我也很喜欢鬼故事呢，我也珍藏了许多。反正今晚都睡不着了，我就讲几个给你们听听吧！”

恬悦露出头，疑惑地看了小芳一眼，然后露出惊恐的神色，又用被子紧紧蒙上了头。

“不是……”潇汶上前问道，“我以为你胆子很小的……”

“我胆子是很小啊，”小芳愉悦地说道，“我害怕与人交往，害怕突然的惊吓，也害怕战场的杀戮，但鬼故事是一门艺术，为什么要怕呢？”

她是一本正经的，我们是一脸懵逼的。

“呀，你们居然把床全拼一起了！”小芳兴奋地跳上我们的“大床”，这就已经把恬悦吓了一跳了。“我明白了，这样讲鬼故事更有氛围！那赶紧开始吧，话说很久很久以前……”

我紧紧抱住潇汶，潇汶紧紧抱住长矛，都颤抖着看着眼前这个娇小可人却满嘴怪谈的少女。

怎么会有这种奇人啊……！

“……后来……后来电梯门就……就开了……”

谢天谢地，在最后一个鬼故事迎来高潮之前，小芳一脸满足地睡过去了。她非常舒服地躺在“大床”中央，而我，恬悦，潇汶，全裹在恬悦的被子里，缩在“大床”一角，六只手全紧紧地攥着潇汶的长矛，都攥出了汗。

“没事了，没事了……都是假的……”我嘴上安慰着大家，手却还攥着长矛。

“现在是……天诶，凌晨两点了。”潇汶瞥了眼墙上的钟表。

“整整三个小时的鬼故事啊……”我感叹道。

“会长，你说，这女孩真的胆小吗……？”潇汶问道。

“从我以前与她的交往来看，她确实胆小，确实内向，确实怕生。”我看着小芳处处透露着娇弱的睡相与身躯，轻轻给她盖上被，说道，“不过越是这种内向的人，越会对某种小众的爱好热爱到痴迷吧。小芳她只是爱好太离谱了……”

“是这样吗……”潇汶若有所思。

“喂！恬小姐，”我开玩笑似的踹了一脚仍蒙在被里的恬悦，“怎么，还没缓过劲来啊？”

“会，会长……你说，凌晨一点在电梯里发微信，为什么会收到666666的来电啊……”恬悦哆哆嗦嗦地说道。

“那是因为互联网被凄冽者搞砸了，你根本就用不了微信！”我哭笑不得地又踹了一脚。

不得不说，托小芳的福，这些鬼故事反而把我们从战争的阴影中暂时拉了出来。我甚至有些感激小芳，因为现在的我做噩梦只会梦见那些怪谈里的诡异之景，而不会梦见战场上的遍地尸体。

比起后者，我更希望被前者惊醒。

“会长……我害怕……”

“我搂着你，我和潇汶姐都搂着你。”

“可，可是……”恬悦语无伦次地说着，“被人搂住的话，我会梦见自己被丧尸啃咬的……就像那故事里的那样……”

于是我和潇汶又各自踹了恬悦一脚，这次是动真格的。

第十四章 清醒剂

清晨，感谢太阳，感谢太阳在贞子爬出电视之前，把我从失控的电梯里拯救出来。

我揉了揉被太阳刺痛的双眼，伸了个懒腰，显然是没睡够的。但在军队里，这种质量的睡眠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恬悦与潇汶仍蜷缩着，口中念念有词。看来是还沉浸在噩梦当中。而小芳竟也蜷缩着身体，似乎也正经历着噩梦。

真是可怜啊，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起床了啊，姐妹们，马上吃完饭就要训练了啊……”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我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小芳突然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

“你把我们害成这样，我还以为你不会做噩梦呢。”

“啊哈哈……我说了我胆子很小的嘛……”小芳有些羞涩地笑道。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

“昨天你说，你的舍友都被抓了，只剩你一个人，那舍长呢？舍长不是由军官担任吗？”

“唔，昨天所有舍长都没回来，军官们都跟着团长去参加作战会议了。你们的舍长不也是还没回来吗？”

“原来是这样。”得知了晓浚的去向，我终于放下心了。

“我加入你们宿舍后，我那宿舍里就没人了，原先的舍长就不再担任舍长了，她会被调到贝蒂的指挥部。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113宿舍真正的舍员啦！”

小芳很开心。

吃过饭后，我们走进训练场，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眼前。

灰黑柔顺的秀发，干净整洁的军装，以及女性狙击手特有的冷艳气质，站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晓浚长官。

“晓浚！”我们惊喜地喊道。

“好久不见，姐妹们。”见到我们，晓浚也相当开心。“从今以后都是我来训练你们哦。”

然后她仔细瞧着我们，表情阴沉起来。

“好像少了几个人啊……”

我们都低下头去，而她又瞥向小芳。

“好像又多了一个人啊……”

于是我们向她解释了我们的近况，她也只能发出一阵无力的叹息。

“太难了啊……我们的首战，可以说是惨败。所以，我们的训练方案也有些变化了。”

我们抬起头看着晓浚，晓浚继续说道。

“原先我们只是教你们怎么用你们手上的兵器，事实证明效果不明显。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全面开展实战训练。”

“实战训练……？那是什么？”我们疑惑起来。

“啊，就是说，你们可以随意用匕首、长矛、弓箭之类的，然后，你们需要在训练中……”

突然，晓浚抽出一把刺刀，对着我们。

“……干掉我。”

我们沉默了几秒钟，纷纷惊慌起来。

“什什什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静，姐妹们。反正我们都死不了，慌什么？”晓浚收回了刺刀，继续道：“这是梅团长与军方连夜讨论的结果，我们军官是没什么意见的，因为这确实有效。”

“但，但是……”我瞥了潇汶一眼，“论近战的话，你可能根本赢不了潇汶……”

“说什么呢会长！对自己人，我根本就下不了手啊！”潇汶大声喊道。

“下不了手也得下，我不会手软，你们更不能松懈。不这么训练的话，韧樱特战团不可能赢得了叛军，我们早晚会沦为凄冽者的傀儡。”晓浚无情地说着，然后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啊不过潇汶你这种大佬，我当然就带不起啦，你要去找贝蒂，找她训练。”

潇汶放松了些，她将长矛插到地上，问道：“我找贝蒂？她能训练我什么？”

“贝蒂会用机枪攻击你，你要想办法杀掉她。”

“什么鬼啊！？”我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冷静啊……”晓浚开始严肃起来，“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实际上我们也不愿意这样。但你们好好想想，这样的训练是不是最有效的？而且不这样训练的话，你们在战场上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怎么攻击敌人？再者说，我们的意识数据全进克隆机器了，我们全死不了，那这种训练，还怕什么？”

于是我们安静了下来。仔细一想，还真踏马在理。

然后，晓浚抽出一支绿色药剂，扔给我们，说道：“另外，军方还给你们发放了这种药剂，作为一种支援。”

我接住药剂，充满疑惑地念出它的名字。

“清醒剂。”

恬悦看到这绿色药剂后，突然神色异常慌张，怪叫几声后，晕了过去。小芳被恬悦突然的异常吓到，顿时不知所措。

“喂！你怎么了恬悦？”我用力摇晃着恬悦，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卧槽，这该不会是……”

“清醒剂……啧，”潇汶咬牙切齿，冷冷地说道，“注入人体后，能以极快速度在血液中进行循环，迅速达到脑与脊髓，定向作用于人体神经系统。作用是保证神经系统即使在极度缺氧或重度受损的情况下能继续运作。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便是，让人即使在受到足以致命的伤害时仍能保持清醒意识。”

我与小芳目瞪口呆地听着潇汶的解释，而远处的晓浚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没错，这就是清醒剂。军方给你们运来了大批大批的清醒剂，你们在使用时完全不会受数量限制。”晓浚平淡地说着。“但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你们每次重生都只带一支就足够了。”

“你们真的是疯了。不发枪发这破玩意，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潇汶紧握长矛，朝晓浚吼道。

“不要朝我来啊，我是抵制这破玩意的。”晓浚笑道，“而且这清醒剂毕竟只是一种支援，你们完全可以不用啊。”

潇汶深呼吸着，慢慢冷静下来后，她继续问道：

“以前清醒剂是非常少见的，只有部分敢死队才能使用，为什么现在军方能大量生产？”

“以前少见是因为清醒剂受严格管制，毕竟这东西对人体的伤害不亚于毒品。但实际上制造成本并不高的。而且最近斯坦纳大学改进了生产工艺，现在大规模生产完全不是问题。”

“又是斯坦纳大学……”我暗暗骂道，“作为最后一所未被征兵的学院，怎么感觉没干过好事呢……”

“好了，那么训练该开始了~”晓浚说得极其轻松。“匕首，长矛，弓箭，清醒剂，你们随便用，然后绞尽脑汁地，真刀真枪地，来干掉我吧~，我可是不会手软的哦。”

潇汶看看晓浚，又看看我们，不知如何是好。

“潇汶你赶紧走吧，你待在这拿着那长矛，我看着害怕……”晓浚笑道。

于是潇汶真的走了，留下我、小芳和仍在昏迷的恬悦与晓浚对峙。

“真的要这么做吗……”我们仍在犹豫。

“我可以先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讨论战术。十分钟一到，我就要上刺刀了哦。”

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投入到作战准备当中。我几乎是把郁愤都宣泄在恬悦上，几巴掌便将恬悦拍醒。

第十五章 训练

训练场上，寒风凛冽，我们三人与晓浚对峙。

晓浚麻利地给步枪装上刺刀，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将刺刀对准我们。“放心吧，没装子弹，不会开枪的，尽管打过来吧。”

我们仍立在原地，没人愿意上前。事实上刚刚我们也完全没在讨论战术，没人愿意对自己人动手。小芳紧攥着长矛，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躲到恬悦身后。

长矛兵躲到弓箭手身后了，这还咋玩？

“没人上吗？”晓浚无奈地说道，“果然还是很难接受吗？那我就先上了！”

晓浚端起刺刀向我们冲来，小芳害怕地尖叫一声。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抽出匕首迎了上去。

因为在上次战争中，我们的长矛钝到完全无法击穿军装，所以我就再也不用长矛，改用匕首。然而——

我挥舞着匕首全速冲向晓浚，然后腹部毫无悬念地被晓浚的刺刀刺穿，鲜血立即溅到我和晓浚的脸上。

“啊啊啊！”我没喊，但小芳与恬悦被吓得喊起来了。

晓浚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诧异地说道：“汀芷中学学生会长，干啥呢？连躲都不躲，硬生生地往刺刀上撞啊？”

我忍着剧痛答道：“我们这些和平年代的柔弱女子，根本就不会打架啊……”

“刺中就刺中了，我没刺到你的要害啊，你还能活动吧，那就继续啊，都这么近了，拿匕首砍我啊。”

我与晓浚对视着。真的，离晓浚越近你越会发现，在那军装之下，晓浚真的是个美人啊。

我把匕首扔到地上，挤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还是……下不去手啊……”

晓浚皱着眉头，拔出刺刀，转而又击穿了我的心脏。

“重来。”晓浚冷冷地说道。

我们当然是下不去手的。如果在这样惨绝人寰的战争中，能有一位年长的女性，在战场上默默守护你，在战场外和蔼可亲地对待你，那么，你真的是会把她当亲姐姐，甚至是母亲看待的。

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啊……

我们折腾了一上午，来来回回训练了十几次，没有一次让晓浚满意的。

“……不重来了，歇歇吧。”虽然对付我们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但这一上午的训练也让晓浚累得够呛。

我们原地坐下，默默地，看着我们在训练场地上堆积起来的尸体。

晓浚还一次没死过，但我们的尸体已堆积如山。这其中，我的尸体最多。

一只死去的会长还没闭上眼睛。我看着她那失神的双眼，就那么和她对视着，对视了好一会儿，突然问晓浚：

“长官，这些尸体会怎么处理？不会作军饷吧？”

恬悦差点没吐出来，朝我吼道：“快到饭点了，会长你少说点话吧！”

“当然不会作军饷啦，”晓浚笑道，“这些尸体，包括上次战争中战场上的尸体，有的被野狼吃了——隆瑞尼亚这地方是有狼的啊——而没被吃的，全都会被扔进克隆机器旁的粉碎机，粉碎出的肉末再回归克隆机器，作为克隆人的原料。

“这就是说，恬悦你现在身上的某一块皮肉，很可能来自会长或小芳哦！”晓浚大笑着。

“呕——”恬悦吐出几口酸水。

我用手轻轻给尸体合上眼，然后走到晓浚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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