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帝国教会中一年一度的庆典节日，人们纪念着湮灭一切黑暗与邪恶的神明诞生的日子，为获得祂的祝福而点燃蜡烛，将其高举来吸引神的视线。不过在市井当中，平民们更喜好将肃穆的节日作为庆典与假日来享受，街道上的餐厅酒馆满是鼎沸人声，飘散雪花的大道上也能望见不少人幸福的面孔。纵然生活中有许多苦难，但总有值得欢庆的时间，对于魔女与魔兽而言亦是如此。

“唔……没想到如今帝国也允许魔法师的存在了啊，虽然管理还是很严格，但完全没法很那时候的态度相提并论。”

悠尔塔托着自己的狼脑袋，带着些许怅然的视线落在不远处走过的几人身上，他们所穿的制服印证了他们的身份：近年来由帝国皇室控办的魔法学院的学生。虽说依然对管控魔法的态度相当严格，但现在的帝国与“魔女”这一种族签订了条约，以半个国家的安全才换来了对待魔法的正视态度。

纯血的“魔女”，白狼魔兽的契约者……以及相依为命的恋人，少年模样的米珊德坐在悠尔塔身侧，同样微笑地点了点头，道：“毕竟是百年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可能不算长，但于人类而言，确实是能做出无数改变的漫长时光了。”

“其实我觉得已经足够长了，毕竟花了这么久才能再见到米珊德……我一直都在想着你。”

“……悠尔塔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米珊德像是惯常一般，笑着让悠尔塔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指轻挠着狼人的下巴。在温室花园的玻璃栏罩下，隔绝了寒冷的惬意暖风伴随些许花香吹来。悠尔塔也乖巧地顺从米珊德的动作，慵懒地半眯双眸，将栏罩外下方大街上的行人尽收眼底。他向来只有在米珊德面前才能完全袒露出自己的感情，也只有此时，他才能将心间的烦恼忧虑弃置不顾，心安理得地作为一只召唤兽轻松享受主人的怜爱。

温室花园并非是平民能够进入的娱乐场所，但米珊德对外的身份是皇室特聘的研究学者，尽管有不少人对那副过于年轻的外貌产生质疑，却始终无法动摇他的地位。

……当然，皇室相当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只是在能够毁灭数座城池的庞大魔法之下，他们也不得不选择与“魔女”们签订合约。于是作为眼下唯一的纯血魔女，双方的交涉代表自然落到了米珊德的头上，随之而来的则是各种繁冗的事物，以及走钢丝一般的各类协商。稍有不慎，会惹祸上身的不会只有他一人，更有被牵扯进来的其他魔女。

他已经不是，也无法成为最初与悠尔塔见面时，那个腼腆内向的男孩了。

“……米珊德，有什么心事吗？”

“嗯……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毕竟看到悠尔塔还是当初那样，有些感慨……我却是已经完全成为另一个模样了。”

与悠尔塔相反，米珊德匆忙掩饰好了面上瞬间流露出来的纠结，对着悠尔塔露出微笑。毕竟是与悠尔塔难得一次的相会，他也不希望将自己的胡思乱想打扰了对方的兴致。“毕竟我现在也是活了百年的魔女，也有点多愁善感了……悠尔塔还是更喜欢以前的我吗？”

“……我喜欢的只是米珊德，无论米珊德变成怎样，都不会影响。我只想跟你一起……”

悠尔塔的心思虽然不算非常细腻，但面对着米珊德，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狼爪轻握住少年的手腕，而后将其手背蹭着自己的面庞，不带一丝杂质的金色眼眸中仅有纯粹的爱意与温柔。

“也许现在的米珊德已经强大到不需要我的保护……至少我也想能为你做点什么。不止是为了报答你百年来寻找我的时间……我的誓言和忠诚，早已在那五年里，就已经托付给你了。

“我……绝对不会拒绝米珊德的心意。”

“……你不也是，等了我一百多年的时间吗。悠尔塔一直都只是在意别人，从不关心自己的类型……但是，这样就很好。”

——这样我就知道，你与我抱有着……对各自相同的感情了。

少年将狼人拥入怀中，表情似是回归了数百年前，在边境小屋中的男孩与召唤兽相处的模样。

“就算不能一直见面……但是能了解悠尔塔的心意，就足够了。”

“唔，其实我更想能一直陪着米珊德……”

“悠尔塔那边也有自己族群的事情要处理吧？毕竟你也成长了很多，可以担起不少事情了。不用顾虑我太多，而且现在我们也一两个星期就能见几面了，不算少吧。”

“我明白……我只是想跟米珊德待一起……”

魔女与魔兽彼此依偎，任由时间自指缝滑过，于祈祷祝福的夜晚各自许下心愿，随钟声和烛光一同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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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想带回去的伴手礼吗，悠尔塔？”

“不、不用吧……不过，那种饼干确实挺好吃的，有些想买一点。”

庆典隔日的早晨仍是假期，比起热闹的昨夜，被薄雪覆盖的商店街显得有些清冷。即便如此，贩售节日商品的几家店铺仍然早早就开了门，准备着迟些时候的高峰期迎接顾客。米珊德与悠尔塔手牵着爪，伫立在其中一家甜品店的橱窗前。

烤好的人形饼干被整齐排列着，上面点缀着彩色的糖霜与奶油，勾勒出微笑的表情。似乎是因为新鲜出炉的缘故，悠尔塔也能隐约闻到烘培糕点的甜味与香料味，两眼放光地看着姜饼人。“好香啊……米、米珊德，可以吗？”

“噗……嘛，没事。悠尔塔想要的话，那就买多些吧。”

狼人眼馋的模样实在是让米珊德忍俊不禁，他掏出几枚金币付了款，将两大袋饼干塞到了悠尔塔的爪子里。“拿好噢，有多的话也可以拿去问问其他人要不要……利卡恩阁下估计也见得不少，可以给亚诺阁下一些。”

“他……他大概不是喜欢甜食的类型吧……况且我也不是很想给那家伙带什么伴手礼……”

“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也、也不算是吧……”

被喝醉酒的亚诺扑倒在地死缠烂打，情急之下把对方轰开跑来在人类界待了一个多星期……悠尔塔本来就对亚诺的态度有着莫名的别扭，现下更是不可能将这样的原因说出口，只是躲闪着眼神与话语。

虽然话说回来，玩失踪的自己也多少有些过错……但内心中某份坚不可摧的矜持，让他始终无法能够对亚诺坦率表达自己的心情，就算他知晓自己曾接受过亚诺数不尽的帮助与爱意也是如此。

“总之，我不想管那个神经大条的笨蛋！……至少迟点先吧。”

——啊，还是第一次看悠尔塔生闷气啊……真可爱。不过这里还是开解一下比较好？

“这样啊……”米珊德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像是在思考某种决定。“悠尔塔如果被欺负的话，可要跟我好好说哦……不如我跟你过去，好好教训一下他如何？他让悠尔塔不开心的话，就让他不会出现在你眼前就好。”

“呜！没、没到那种地步……硬要说的话，我也知道自己对他有些蛮不讲理……不过还是那个家伙错的更多……咳，总之也不用米珊德操心啦。”

“这样就好，毕竟我也不是时时在身边，悠尔塔要照顾好自己啊。”

米珊德牵着悠尔塔的手臂，借此安抚着对方慌乱的情绪。他只是笑了笑，并不打算执着于先前的话题。

“不过，现在的悠尔塔……就算我不在你的身边，自己也可以找到幸福呢。”

“是、是这样吗……我自己也会，试着努力的……”

两人分离的时间约定在正午，在那之后，米珊德与悠尔塔也要回归各自的工作，下次再见面兴许也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但至少现在，他们还能继续享受……片刻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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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了传送法阵的波纹，喧闹的城市街道在悠尔塔背后逐渐消散，熟悉的拂面清风又一次吹起。等悠尔塔睁开双眼后，周围的景色已经变回了绵延草原。

“哈……回来了啊……”

他第一次觉得，回到故乡竟然是如此让人感觉到压力的一件事。要回来处理族中新增的事务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去面对亚诺。“不过那个家伙肯定又是没心没肺地不知道去哪玩了吧……哼，每次都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干着急……”

带着几句断断续续的抱怨和吐槽，悠尔塔有些闷闷不乐地按照既往路线返回村庄。村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因为寻找新的猎物与驻扎地而迁徙，但锚定的传送法阵被悠尔塔固定在一个地方，因此要找上还要花费点时间。

根据记忆里的几处标志，金眸的白狼很快便望见远处找到族群的村落，他朝着巡逻的守卫队员挥了挥手，对方也很快发现他的存在，快步朝这边跑来。

“下午好啊，祭司大人，欢迎回来！”

巡逻的白狼就位后迅速端正站立，摆出认真的表情。虽然悠尔塔本人一再说过不需要用这么规矩的态度对待他，但在亚诺格外认真的坚持与暗中不知道多少次的“威逼利诱”下，众白狼对待祭司的态度恐怕比对待族长本身还要恭敬。“外出执勤辛苦了！”

“呃，嗯……”

听到守卫把自己跟米珊德的几日旅行度假称作外出执勤，悠尔塔险些隐瞒不住吻部的抽搐，只好连忙转移话题分散下自己的注意力。“这段时间……村里都没什么事吧？”

“没有，最近可能因为天气转冷，派出去的斥候都探到其他的族群在准备迁徙的工作，所以总体上还很平稳。只不过……”

“……只不过？”

守卫欲言又止的态度让悠尔塔相当好奇，甚至有些疑心村中又出了什么他不知晓的大事。而后，对方的下一句话足以让他想要直接就此昏迷过去。

“呃，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族长大人这几天安排好村子的工作之后，天天都把自己关在营帐里。听闻路过的人说，营帐里每天晚上都会传出来他念叨祭司大人名字的声音……您有空的话，要不要去看看他？”

“…………”

帘布隔绝开来大半的午后日光，白狼一族采集来制作布料的花草是此地特有的素材，不仅能在一定程度上隔光隔音，也相当能保持温度，将营帐稳定在温暖的空间当中。

只是……此处的氛围却是显得压抑过头了。

“悠尔塔……呜，悠尔塔怎么还不回来……”

两米多的巨狼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将被褥抱在怀中，口中还喃喃自语着沮丧的话语，这副场面只会任谁都觉得十分违和。

喝醉的那晚上，亚诺还以为自己看见的是悠尔塔的幻觉，便满心欢喜地扑上去想要亲热一番，直到第二天酒醒迷迷糊糊地想起昨夜的事，才慌张跑去四处找悠尔塔的踪迹想要道歉。不过也只是为时已晚，听闻悠尔塔前去人类界那边后，他也只得认命一般乖乖地等待悠尔塔回来再说。

但是……这次实在是太久了，已经半个多月过去，如果不是亚诺对悠尔塔自认还算有着相当的了解，恐怕会以为对方是直接抛下整个族群逃走。如今每过一天都对亚诺十足煎熬，只能靠悠尔塔留下的物件衣服上残存的点滴熟悉气味，方能让他维持继续处理族内事务的状态。

就算想要准备弥补悠尔塔的赔礼……老实说，亚诺眼中的悠尔塔一直都是一副厌世感的模样，似乎从来没有特别喜欢过什么，即便如今减轻了不少，他能揣摩不出能够让对方开心的东西。事到如今，亚诺已经认为悠尔塔不会真正喜欢上包括自己以内的一切事物了。

虽然，大概其他所有人都清楚，悠尔塔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不自觉地伪装成这副模样。能让悠尔塔露出微笑的另有其人，但能让他完全依靠，放肆哭泣的……或许也只有亚诺。

“唔……谁来了，我不是说过有要紧事的话交给守夜队那边处理吗……！”

帘幕被掀开，外界刺眼的阳光将亚诺的躯体覆盖大半，本就烦躁的心情此时更进一步。他压抑着怒气，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就不要过来烦我……”

“……行吧，那你就继续自个躺着。但是能不能先松开我的被子？”

“……！”

熟悉的声音让亚诺近乎是虎躯一震，他立马起身，便直接对上了帘外的白狼——悠尔塔的冰冷视线。尽管他很想直接扑上去与悠尔塔亲昵一番，但上次的惨痛教训尚且没有忘记，于是只是带着尴尬而有些犯蠢的笑容往前走了几步。

“悠、悠尔塔，你回来了啊……”

亚诺绞尽脑汁想要找些合适的话题，但对他这种粗线大条的家伙来说，将想法组织成句也太过困难。而且，悠尔塔比往日还要冰冷的表情，就算亚诺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来对方还在生气，于是连平日里惯常相处有的打哈哈都难以做出。“这几天你在那边还……好吗？”

“嗯，挺好的，毕竟是跟米珊德在一起。总比某些一喝醉就开始骚扰人的笨蛋好多了吧。”

“……对、对不起！”

此话一出，亚诺本来就如火苗般飘摇不定的气势被人一把掐灭，直接跪在了悠尔塔脚边，态度之卑怯着实看不出是一族之长的身份。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对悠尔塔动手的！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请原谅我！”

“哼，现在倒是认错得很快嘛。当初把我扑在地上的时候不是怎么说都不肯松手吗？”

“呜……”

悠尔塔气冲冲地朝亚诺的头上踩了两脚，但毕竟也不是真的气在头上，只是意思意思让亚诺长个教训。但这种收敛反倒让踩踏更像是一种奇特的……奖励。

脚爪沾染着方才一路跑来时碰上的草屑与泥土，虽然有些脏污，但悠尔塔本身粉红色的肉垫并不似其他狼人般布满黑色的硬茧，反倒有着令人怜爱的柔软触感。亚诺最初还在保持着诚恳认错的面色，但在悠尔塔几次踩压下……甚至有些主动地将脸凑近对方的脚爪。

不过，毕竟悠尔塔也忍不下心真的用力把亚诺踹开，于是弄得像是伴侣之间充斥情趣的相互调情。

“……算了，拿你这个傻子一点办法都没有。给我起来，要是给别人看见了还得花我时间解释。”

感受到其他过路的同族投来的目光，悠尔塔见势似乎有些不妙，也将脚爪抽回。见亚诺还是可怜巴巴的模样，才叹了口气，将语气稍微放缓了些：“好啦，我没在生气，快点起来。真愧疚的话就帮我来一起干活，好让我能早点歇。”

“嗯、嗯！”

亚诺本就把近期族群里的事情处理了大半，悠尔塔虽说习惯给自己揽更多活，但最近的确没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提前谋划，加之亚诺估计也会抢着帮自己做完，甚至在日落前就已经把其他东西安排妥当，他干脆也就享受一下村里难得的空闲生活。

鉴于亚诺已经把自己在营帐里闷了几天，两人决定去村落附近的湖边稍坐一会放松——虽然主要是靠悠尔塔把亚诺拽去。

“悠尔塔空闲的时候总是来湖泊这边啊……下次我可以推荐别的其他几个地方哦？”

“因为你这家伙基本不忙的时候就在游手好闲四处逛吧……你还真是喜欢到处走呢。”

虽说两狼之间的气氛还没完全缓和下来，但坐在同一棵树的树影之下，惬意悠然的心情还是胜过了令人焦躁烦闷的现实。悠尔塔带上了几块姜饼与亚诺分食，虽说红眸巨狼不大对甜口的食物有兴致，但依旧将饼干丢进口中来磨牙打发时间。

“……偶尔我会想，你当初应该纯粹就是为了等我回来，想让我看到村落建立起来的模样，才会坐上这位置。亚诺很不喜欢被拘束在什么职责上吧。”

“怎、怎么突然谈起这个……我确实是更喜欢自由自在一点啦。”

悠尔塔略显忧郁的表情和语气让亚诺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他绝大部分时候类似的情绪都是因为悠尔塔而产生。想要思考些安抚对方的话语却无从下手，于是也只好如同往日一样，将悠尔塔的手爪牵在掌心。

“不……就算是现在，我还是很容易不知所措。但是，就算我是妨碍你自由自在的家伙，你也会接受我的任性的，对吧？”

他本想一如既往地吐露些自卑的话语，但米珊德的提醒与亚诺瞒不住的担忧，让他将对话调转至了其他方向。白狼侧着狼首，细碎的暮光映入他灿烂的眼眸，虽然吻部没有半分显眼的笑意，熠熠生辉的金色光彩中却有着些不易被察觉的轻松感。

那也许是，能让亚诺终生难忘的美丽景色。

“……我是不会感谢你的，毕竟你这个笨蛋也天天给我添麻烦。所以，以后也继续……让我能在你身边……稍微不讲理一些吧？”

最开始，亚诺还尝试继续用“赎罪”之类的理由从内心中逃避。然而在两者都曾经无比靠近死亡又得而复生的现在，他也没有再去欺骗自己的理由。

毕竟，他唯一期待的事物，实则也就只有悠尔塔的幸福。若是自己也能让他多少感受到一些……那同样也是亚诺自己的幸福。

“嘿嘿，只要悠尔塔乐意的事情，我当然都愿意奉陪！所以悠尔塔也很喜欢我，对吧，对吧！”

“呜！别突然抱上来啊……顶多也就是不讨厌的程度，不要这么得意忘形啊你这家伙！”

闹腾了一小会后，最终悠尔塔像往常一般精疲力尽地半躺在亚诺身上，而对方自然相当喜爱与金眸的白狼一同维持这种亲昵的接触。每次如此相依，亚诺总会有些朦胧暧昧的印象，好似他在遇见悠尔塔的更久远之前，就一直渴望着此时此刻的温馨。

不知名的罪恶感仍在隐隐作痛，但牵着悠尔塔的手，已经让亚诺释然不少，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足够圆满的结局，以及如梦似幻却触手可及的……恋慕。

“……悠尔塔？”

“嗯……怎么了？”

“你说的话，我也想说一次来着。’从今往后，一直陪在我身边吧’，我也想听你答应我一次。”

“这、这种事情……明知道我不擅长……”

明明只是复述了一遍自己的话语，可悠尔塔却难为情了起来，属于青涩年纪的局促羞涩逐渐浮现。兴许是因为永生魔法连带着精神状态也一起固化，他才能在漫长的岁月中永恒不变地维持最初的心境。

尽管亚诺已经将悠尔塔完全当作自己的伴侣看待，但悠尔塔尚且因为心中的小小纠结，至今一次都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将米珊德与亚诺放在天平上考虑双方的重量，对他来说实在太过苦痛，所以比起对于米珊德的坦诚，他对待亚诺更像是有些逃避的态度。

但是……他也并非是不愿意说的。毕竟那是教会了他如何去爱，以及给予了他爱意的人。倘若说没有半分相对的恋慕，那才是悠尔塔对自己的欺骗。

“以后也和我一起生活吧，作为我的……伴侣……喂，等等！你在傻笑什么啊！”

“呜哇——悠尔塔终于答应下来了吗？！答应成为我的伴侣？！”

“别、别那么大声，想把别人全都引过来吗！明明你让我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过度兴奋的亚诺，只让悠尔塔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几秒前作出答复的自己。不远处的村落点燃了篝火，好似夜晚明亮的星芒，亦或暗黑中不灭的烛光。

但夜晚终究是会将结束，等待着世人的还有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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