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目 狼狈为监

「到时候跟紧我，别乱转悠，那边一大堆偷渡客和流民，你要失踪了，就不好笑了」

「知道啦知道啦，你昨天给我发的说明文档我可是好好看完了」

「进屋的时候，也跟紧我，记得不该看的东西别乱看」

「瞧你说的，别人还以为我们要入室盗窃呢，不就是收房租嘛!额，当然，收租也确实是强盗的一种啦」

转瞬即逝到了周末，在海瑟薇软磨硬泡(恩威并施)下，我同意带她出来一起打工。

这份工作是论坛上一位密友给我的，虽然我经常说海瑟薇没品，实际上这个星球上大概90%的人都这么没品，甚至更甚，即使在Front Gate里，热卖的资源也都是洗浴室偷拍，探花实录，天灾人祸，极限运动失败集锦vlog 诸如此类。喜欢观察平静生活，并保持不干涉态度的人也是非常少的。BIG BROTHER就是其中的一员，也是我的同业者中少数聊的来的朋友，交换资源，互相交流器材，分享各自写的观后感，ta叫我松鼠，我也直呼其为bb。

在这个纷纷扰扰的喧嚣世界，我们报团取暖，我们交谈甚欢。

然后在去年，我收到了ta(性别不明，下文从尹匿视角出发，涉及bb性别的人称指代均为无性别)的消息。

bb「hi，squirrel，在吗」

我「在在在，今天有好东西吗？」

bb「我记得，之前你说，你也住深渊市吧？」

我「啊，出什么事了，偷拍女生裙底被抓，需要有人给你保释吗？」

bb「棍!」

bb「说正经的，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我「说，尽管说!」

bb「有点长啊，我慢慢讲。就是说呢，我有个亲戚也住深渊市，他在龙口那有栋楼」

我「什么家庭，在深渊市有一栋楼，这得几位数啊？」

bb「听我说完!原本那栋楼都是他在收租的，今年他说钱赚够了，要去合众国参加宇航员训练，未来争取在月球站甚至火星站住一年」

我「……然后那栋楼？」

bb「本来他想委托给租赁公司的，但是吧……又信不过他们，最后决定让我接手」

我「少爷，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厚障壁!马上v我50000看看实力」

bb「咱可不是为了炫富来的嗷，是真有事求你( ๑ŏ ﹏ ŏ๑ )，钱倒是其次，我也不缺钱。」

我「我缺!」

bb「别老打岔，有了那栋楼，我就可以开始我们一直以来的计划了，你记得杰拉尔德·弗斯（Gerald Foos）吗？」

:::作者注：Gerald Foos是世界上最有名的偷窥狂，他的想法能够代表这一群体：他和妻子专注这一行三十年，购买了一家汽车旅馆，在21个房间上辛辛苦苦地开了“假通风口”，自己则天天坐在监视器前，记录详细笔记，边看边嗨，为了这项事业而坚持不懈经营旅馆。他认为自己不是变态而是“性研究者”。而他的笔记更被著名记者，非虚构作家Gay Talese(代表作 《邻人之妻》《弗兰克•辛纳屈感冒了》)写成了一本奇书 《偷窥旅馆》（The Voyeur's Motel）。亦有同名纪录片，由Netflix制作，水平很高。

我「啊，你是说……？」

bb「没错，我可以进行一场超级改造，对那栋楼的监控系统进行全面升级布设，其实我最近就在采购设备和设计方案。」

我「那不是挺好的嘛，现在不仅有一大笔钱拿，还可以拿到原始的窥视素材。」

bb「问题就出在这，虽然不能明说，但我不能见人……」

我「啊？」

bb「不管你是猜我重度残疾还是面容丑陋，甚至我其实是蜥蜴人鱼人吸血鬼都没关系，总之，我没法面对面和人沟通交流」

我「那你需要我来装这些设备？」

bb「还需要假装你是房东，之后定期收租，和房客沟通情况，随时检查替换和维修设备。」

我「诶……让我想想」

bb「签约什么的我可以网签，带人看房可以用vr，后续维保水电的问题我可以写个程序让房客联系维修平台，你只需要假装你是房东，还有组装和维定期护设备。不过当然不会让你白干的，房租扣除手续费和开支的部分，全给你!」

线下见面其实是很危险的，Front Gate论坛的性质决定上面的人全部，没错，是全部居心不良，贸然见面，第二天就成为虐杀视频的主角也不无可能，但是bb是我的朋友，而且ta把亲戚还有楼的详细信息都打包发给了我，还有ta那套详尽的改造计划和采购的设备清单。以及那笔钱也实在够多，于是，我答应了。

嘛，而且我反正是隐匿于世，不存在的人，这也是我的底牌。

「所以，你从此就靠做剥削者赚了很多钱？」海瑟薇若有所思地问我

「倒也不是这样……」我也并不是贪图钱财，只是钱这种东西多多益善，既能满足爱好，还能赚点外快，当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你们之后线下见过面吗？」

「并没有，而且，ta只说了这是ta亲戚，那个亲戚二三十岁那辈的同龄人里我也不是全都了解，所以最后也没法定位出来是谁，而且说不定其实并不是亲戚，bb只是收了他的房子做二房东」

「那不是还挺危险的……毕竟你被ta知道真实身份了哦」

「哈哈，我也有我的办法，既然敢接这种工作，就得艺高人胆大才行，说真的比起bb，那些房客倒是更危险……我们到了」

眼前的楼看起来已经颇有历史，天枫院的牌子满是岁月的痕迹，海瑟薇很难想象年轻的深渊市居然还有这种密不透风，楼间距这么窄的建筑物，这让她难免想起了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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