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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的孩子与34岁的御子地,1

小说: 2025-08-16 09:44 5hhhhh 2600 ℃

  与白明的离别已是六年。

  

  六年前,她忽然对我说:“想出去旅行。”然后便离开了。

  

  我在那之后知道,似乎是八代的一只商队有出航的计划,白明就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送信请求他们捎上一程的。

  

  她没留下什么信件,一直用的水杯,被子,还有衣服...都剩下了,至今仍摆在房间里,好像她只是稍微去露个营,马上会回来了一样。

  

  最初她不在的日子,确实是有点难熬的,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也放弃了寻找她,毕竟要说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像这样毫无征兆地来了,既如此,毫无征兆地离开,似乎也并非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

  

  若算起来到大楠树的日子,迄今为止已有12年了,和她所度过的5年,也不过约占三分之一,所以独自一人生活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

  

  白明走后,玛提那塔并未变很多。

  

  千依旧在沼泽地里进行着她的研究,不过叫做夏特的少年经常去找她,似乎是作为助手一起对灯泡进行研究。

  

  康居和她的邻居住到了一起,现在她名气更大了,经常因为参演而顾不上吃饭,所以住在一起也方便邻居照顾她。

  

  会长先生渐渐退居二线了,他们二位到现在也没有生子,目前石贯会与甲壳木组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甚至有合并的趋势,估计他正为此苦恼吧。

  

  嘉妲小姐至今为止还在翡翠之卵里做个人美容师,但经常能接到剧团的委托,就她的性格而言,愿意主动给官方组织做事真的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吞户屋的姐妹还是老样子,喝酒抽烟赌博一样不缺。

  

  楼上的小春,嗯,她居然去做了记者,且每次都能在第一时间捕获到独家消息,完全无法把现在的女强虫和过去那个又害羞又胆小的她联系到一起。

  

  至于我,我放下了一部分梦品商店的工作,去试着在服装设计行业上有所建树,这几年下来我技术精湛了很多。

  

  最近偶尔能在去玛提那塔街区的时候看到鰯先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了华品小姐,可能是白明不在了以后需要一个磨刀工吧,一次休息天我去芥子公园边的服装店时,便碰到了他们两个。

  

  他正苦恼地思考该给华品小姐挑一件怎样的衣服,店长一如既往地靠着柜台,斜笑着盯着面面相觑的二人,鰯先生看到我,仿佛见了救星一样冲了过来,和我说:“能帮我给她挑件衣服吗?”

  

  我和店长讨价还价了半刻,最终他败下阵来:“毕竟是‘线之魔女’的请求啊。”他嘟哝着说,这才终于让我半价买下一件烟灰色长袍,幸运的是,那非常和华品小姐的意。

  

  “谢谢你了,御子地,不如和我们一起逛逛吧。”

  

  我当然拒绝了鰯先生的邀请,说:“比起感谢我,先完成和眼下人的约会比较好吧。”

  

  “啊,这个其实是……”

  

  “只是在选择出差要用的服饰而已。”

  

  华品小姐快速补充。

  

  “和鰯先生,两个人?”

  

  “……”

  

  两个人都不说话,我不由得笑出声来,朝着店外去了。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我买了些食物和酒水,朝郊外的风车那里去。

  

  现在还不到晚餐时间,我打开瓶啤酒,这种酒还是最先头的时候用来润润嘴唇最合适。

  

  酒温还算冰凉,在夏天的午后喝正好,喝了约两杯后,我才开始吃买来的关东煮。

  

  一如既往地美味,但或许是我年纪大了,感觉它比较偏咸,还没吃下多少,我便又喝下数杯。

  

  一直到一瓶酒尽了,我也没吃完一袋关东煮。

  

  我趁着喝酒的间隙,看了看远方不高不低的太阳,视线悠转,到了不远处慢慢吞吞旋转着的风车群。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

  

  为什么这些风车没有停止呢?

  

  唉,这是在想什么。

  

  我摇摇脑袋,把这个想法驱散,并把手伸向下一瓶酒。

  

  下一瓶……下一瓶是葡萄酒,橡木桶里发酵的,价格比较高,喝一半大概就够了。

  

  其实我很早的时候便喝不下一整瓶葡萄酒了。

  

  葡萄酒苦涩的香味在舌腔内泛开的同时,我咬下一口鱼肉可乐饼,这种奇怪的搭配意外地不错,可乐饼的油腻感被葡萄酒冲散,只剩下炸物的余韵,因此我吃完了所有买来的可乐饼。

  

  唔,实际上我已经吃不下了。

  

  这次买的东西格外得多,真奇怪,是因为太久没有到这里野餐了吗?

  

  我犹豫地把下一个食品放在嘴前,却迟迟没有下口。

  

  上一次来这里吃饭,是什么时候?

  

  我才反应过来,我确实已好久没来了。

  

  于是我便坐在那,等着黄昏来临。

  

  过了很久,我迷迷糊糊得听到后面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转过去一看,发现鰯先生和华品小姐正抱着食物还有酒站在离我几步的地方。

  

  “你们,怎么?”

  

  “嘛。”

  

  鰯先生做了个对瓶吹的姿势。

  

  “一个人吃饭,多无聊,是吧。”

  

  “也是呢。”我回应。

  

  “华品小姐,你不会介意吗?”

  

  “我们也没有一起喝过酒吧,御子地小姐。”

  

  华品小姐紧靠着我坐下了,她对我耳语着:“抱歉,就当我是想多了解一下鰯先生吧。”

  

  “你们在说什么?”

  

  “今天要喝个够,我们是这么说的。”华品抬起头回复道。

  

  “啊啊,好哦,要喝个痛快!”鰯先生痛快地打开一瓶酒,很没品地对瓶喝上一口。

  

  “好喝!”

  

  在我们三个人的努力下,所有的酒还有食物总算是清光光了,鰯先生叫了老鼠车把我送回了家。

  

  在门口的时候,我醉熏熏地翻翻那个长着青苔的报纸箱,在里面摸到了一封信。

  

  摊开,上面的署名是……父亲。

  

  大概又是想叫我回去的信件吧。

  

  我走过玄关,把那厚厚的信件丢到了桌面上,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哇晕乎乎的。

  

  我趴在了桌上,因为酒精的缘故,整个地面仿佛都在对着我转。

  

  自从一年前开始,父母就逐渐来信了,毕竟我已经独自一人在玛提那塔五年了嘛,总会让人担心的。

  

  但是……

  

  脑袋里的东西感觉都变成了浆糊,连思考都很费劲,我眼睛都不想睁开。

  

  “还不想……唔,离开……”

  

  我的意识逐渐下沉,淹没在繁杂的睡欲中。

  

  糟糕,我还没洗澡呢……

  

  这是我最后的意识。

  

  “哒哒哒。”

  

  我做了个梦。

  

  梦里,白明在对我说再见。

  

  那个表情正如她出去旅行前那样。

  

  我在楼梯上看着她与商队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化为地平线上的一个疙瘩。

  

  白明确实已经不在了。

  

  但这里依旧留下了我们一起生活的痕迹。

  

  我常在想,30岁的我们会怎么样。

  

  如果是白明的话,可能会变成一个晚上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到了早上又精神百倍地出门的家伙。

  

  “哒哒哒。”

  

  我呢?我会煮好蛤蜊汤等她回来,然后把瘫软的她扶到椅子上,再给她备好洗澡水吗?

  

  她会不会对着我感谢:“一直以来麻烦你了,御子地。”

  

  奇怪。

  

  在梦里也会落泪吗?

  

  睡吧睡吧,睡觉不就是为了摆脱烦恼的吗。

  

  “哒哒哒。”

  

  如果能再来一次,我或许不会让她一个人离开了。

  

  或者说,应该让我给她做几套衣服,这样她在外面就能有多的换洗衣物了。

  

  “为什么啊……白明。”

  

  “走得太急了……”

  

  梦里她的身影渐渐模糊了,我努力伸出手挽救,它却忽然像雾一样散开。

  

  啊啊……

  

  你有没有,怀念过我呢?

  

  “哒哒哒。”

  

  ……

  

  我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脑子因为宿醉而发胀,我好不容易支撑起身体,又马上软倒在地面。

  

  浑身上下都超级酸,像是错过末班车所以不得不走回家一样。

  

  今天没有什么要紧事,我索性躺在地板上恢复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勉强获得站起来的力量。

  

  “好累好累……”

  

  好想快点躺到床上,满足地睡大觉啊。

  

  但我依旧决定先去洗个澡,换下这身沾满酒气的衣服,吃个简单的早饭,再躺一整天。

  

  去浴室放水,在发着呆等待水温到合适的时候,我突然记起今日的报纸还没拿,索性取来打发时间吧。

  

  我推开门,强烈的阳光刺入眼眶,弄得我流出一点酸泪,我试着捂住眼睛朝报纸箱摸去,却没有摸到里面的东西。

  

  是还没有送来吗?我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我起的可不算早。

  

  那大概就是放得不准,掉到哪里去了。我睁开眼朝四下望去。

  

  我在模糊间扫到一个人影。

  

  我下意识地朝那边看去。

  

  一个人正盖着那份报纸,在我的台阶上睡觉。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白明?

  

  不,是个孩子。

  

  我轻轻地走上去,想知道那到底是谁。

  

  这个孩子有着一张安静的面孔,鼻翼随着细小的呼吸声微微颤动着,脸上的绒毛在阳光下发出星星点点的辉,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不大的纸片下,宛如一只蓑衣虫。

  

  是不认识的人。

  

  我叹了口气,心里莫名地觉得可怜,便上前,蹲下摸了摸这个孩子的脑袋。

  

  后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便睁开双眼,目光快速在四处扫了一下,最后定在了我的脸上。

  

  “御子地。”

  

  对方精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听到这熟悉的呼唤,不禁心中一颤。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这孩子就忽然倒在了我的怀里。

  

  “白明……说,以后就拜托你了。”

  

  嘟哝完这句话,这孩子便又睡了过去。

  

  “白明?”

  

  已经有多久没有在别人的口中听到她的名字了?

  

  我感到鼻子发酸,但眼下的心里的疑惑却远超对她的思念,简单整理好情绪,我把那个孩子抱进了房间,把ta身上的脏衣服脱去,换上并不合身的睡衣,便把ta安置到床上。

  

  我打算先给这个孩子做饭,等ta吃饱了再好好问之前说的话。

  

  很久没有给别人做饭吃了,虽然千和康居两个人偶尔会上门,但她们也多少会带点礼物,只是为了让别人吃饱而做饭,与为了聚会而做饭,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我利索地劈开山菇,准备材料,点起一阵火。

  

  “啊!”

  

  这时我才想起来,刚刚的浴池的火还没熄灭,便赶紧跑到浴室里去。

  

  一开门,一股灼热的蒸汽便朝扑了过来,幸好我反应及时,躲到一边等着高温水汽散去。

  

  要不是有开窗,估计会爆炸吧。

  

  我想到溢散的水蒸气把浴室压爆的情景,有点后怕。

  

  可不能再把家给弄坏了。

  

  浴池里还剩下一些滚沸的热水,我上前把火势弄到一个恰好保温的程度,准备等浴池温度下来了再加入凉水。

  

  这么一来二去,竟是弄得浑身煤灰。

  

  我疲倦地走出浴室,继续倒腾料理。

  

  以奶油蘑菇汤为主菜,配上一些白肉料理,还有昨天买的面包,应该够了。

  

  动手切着面包,想着还真是不做那么多事,什么都不熟练了。

  

  我听到背后传来响声,便回头去看,那孩子已经醒了,正睁着迷离的双眼盯着我呢,见我回头,ta就稍稍把眼神偏开了。

  

  差不多了,我把菜都放到桌上,本来准备开口,但又不知道该叫ta什么,沉默了一下问道:“你的爸爸妈妈呢?”

  

  话音刚落,我便懊恼起来。

  

  天哪,我到底在说什么,难道我其实压根就不会和陌生人聊天吗?

  

  “没有爸爸妈妈。”孩子并没有犹豫,肯定地回答。

  

  我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我轻轻叹了口气,说:“先来吃点东西,你好像很饿了。”

  

  ta点了点头,不声不响地坐在了那个位子上,我把切好的面包和汤端到了ta的面前,当然也没忘给自己一份。

  

  饭桌上顿时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这孩子的食欲很好,还不怕烫,ta面前的食物几乎是在瞬间就被一扫而光,我便马上给他再来了一份。

  

  这个吃相让我有点开心,我拿着块面包放在嘴前没有咬下,只是静静地看着一样样食物下了ta的肚。

  

  “味道还好吗?”我试着搭话。

  

  ta抬起头来,把嘴里的东西嚼碎咽下去后才说话:“好吃。”

  

  “可能……比昂做得还要好。”

  

  “昂?”

  

  和白明聊起以前她在商队的日子,经常能听到这个名字,还总是在吃饭的时候听到。

  

  例如学会一种新菜,白明有时就会说:“这个昂也有做过诶。”

  

  在吃别人的东西时提起另一个人是很失礼的。

  

  我会这么回答。

  

  能听到自己的料理胜过他人,感觉还不错。

  

  我的语气愉悦了许多:“她的工作负责整个商队的食物,可是很厉害的。”

  

  “我还差得多。”

  

  “没有哦,在商队里白明也经常在昂的面前提起你。”

  

  “白明有提起过我吗!”

  

  我一拍桌面,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坐下了。

  

  “抱歉,刚刚有点失态。”

  

  “她……现在好吗?”

  

  “白明她回家了,所以我不清楚。”

  

  “抱歉……”

  

  ta悄悄看了看我的脸。

  

  “没有关系,这不是你的错。”

  

  实际上我并没有怎么样,这么多年来,我已不会因为不知道她的消息而难过了。

  

  “那就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到的这里吧。”

  

  我换了个话题,撑着下巴看着ta。

  

  “我,我吗?”ta的语气里显出不自信。

  

  我点点头。

  

  “我跟着商队一起从海的另一面过来的。”

  

  “商队?他们在哪里?”

  

  “他们在昨天把我留在城门口,就前往八代了。”

  

  “白明,她有没有和你交代什么?”

  

  “白明说,要我好好和你相处,就是这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延续下去了。

  

  “对了,她把信交给我,说是给你的。”

  

  ta说完后,在衣服的内侧翻了翻,把一张纸交给我。

  

  信?

  

  我疑惑地接了过来。

  

  那封信皱巴巴的,显然在这孩子的兜里藏了很久了,这让我把它摊开时都不得不更加小心。

  

  “如果您不是这封信的收信人,还请转交给玛琪那塔郊外,大楠树位置的御子地,署名:白明。”

  

  “给御子地。”

  

  那个字迹熟悉到让我几乎一瞬间就相信了这个孩子刚刚说的那些话。

  

  “有在好好吃饭吗?说起吃饭,就有点怀念你的料理了,昂做的食物虽然也不错,但总是吃不到我喜欢的菜,而每天都菜单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可真苦恼。”

  

  不要把我的料理……

  

  我忍住心里浮起的抱怨,继续看下去。

  

  “不过在你看信的时候,恐怕我就连昂都食物都吃不到就是了。”

  

  “闲话少说吧,你一定已经见过了那个孩子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帮我照顾ta,ta的名字叫做黎明,嗯,别把名字记混了。。”

  

  “至于原因,我现在正在往家乡的方向去,所以无法照料ta,如果你能帮我一阵子,可就感激不尽了。”

  

  “还有在做衣服吗?如果可以的话,帮ta弄一件,很抱歉我没有足够的钱买新衣服了。”

  

  “署名:白明。”

  

  “这种像是跟人说话一样的文法,确实是她的风格。”

  

  我看完后忍不住说了出来。

  

  有点恼怒,又有点放心。

  

  平心而论,把自己的小孩交给久未蒙面的好友,这种事怎么看都不正常,况且她的语气还这样理所应当,真叫人不舒服。

  

  但我不打算在这孩子面前表现出来,我稍后准备写封信寄给白明,朝她好好地抱怨一阵。

  

  正好我抽到了骑鸟便的机会,就用哪个吧。

  

  我已做了决定,指着浴室的方向朝那孩子吩咐:“我放好了热水,你过去洗一下吧。”

  

  ta也没问为啥已经放好了水,听话地向浴室走去。

  

  我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开始收拾饭桌。

  

  “黎明……”我小声念叨着。

  

  这个名字有点过于熟悉了。

  

  以后似乎又要两个人一起住了,不知道能不能习惯呢。

  

  在那孩子洗完澡后,我好不容易找了一套勉强合身的衣服,那是之前参加童装大赛的样品,很遗憾没有获得第一名。

  

  感觉不错。我看着面前这个焕然一新的孩子,这么想着。

  

  “这件衣服……很厉害。”黎明小声嘟囔着。

  

  “是这样吗?”

  

  “质地非常温暖柔和,天生就适合给孩子穿。”

  

  “哦?”

  

  “好厉害,你觉得这就衣服好吗?”

  

  我惊讶于这样的孩子居然能评判出衣服的效果,但ta接下来的话让我更加惊讶。

  

  “我喜欢这件衣服,因为设计师在考虑这件衣服的时候,放弃了一些美观。”

  

  “这些被删去的部分,多多少少会影响到衣服的性能,只有设计师对穿的人的关心超过她自己对审美的执着时,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因此设计师一定是个非常细腻,温和的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有股热流在心里流淌。

  

  “你喜欢的话就好。”

  

  ta看向我,认真地说:“我会好好穿这件衣服的!”

  

  “好好好。”我摸摸ta的头:“下午跟我去趟市场,去买你的生活用品。”

  

  “嗯,谢谢你……”

  

  “叫我御子地就好。”

  

  “谢谢你,御子地。”

  

  我稍微了解了这个孩子一点。

  

  ta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平时会比较闷,但和我一样,对衣服有兴趣。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我似乎对接下来的日子,有点期待了。

  

  等到我们从市场回来,又是傍晚了。

  

  “买了不少东西呢,黎明,你今晚想吃什么?”

  

  “做御子地擅长的料理就好了,我不挑食。”

  

  “擅长的料理啊,那可太多了,我要好好想想。”

  

  “御子地,门口有车。”

  

  听到这话,我奇怪地看向前方,瞧了一眼后马上就感觉不妙。

  

  门口有一辆装着白萝卜的车子。

  

  这个开场……该不会是?

  

  “嗨~御子地回来啦。”一双暖烘烘的手从身后拍到了我的肩膀上。

  

  果然。

  

  ……

  

  “下次要来的话,应该要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

  

  阿由内坐在桌的另一边,语气毫不在意,她碗里的萝卜早凉了半截,黎明在一边悄悄盯着她的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继续讲你最近的事情吧。”

  

  “姐姐,要先把东西吃下去再听人讲话。”

  

  “嗯嗯嗯。”她心不在焉地把凉了的萝卜放到嘴里嚼吧嚼吧,黎明看了,终于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真不知道你这样是怎么带孩子的……”

  

  我看向坐在她旁边的,阿由内在几年前生下的小孩,她正努力地用勺子把食物往嘴里塞,与我的眼神接触后,她很是骄傲地朝我比了个v。

  

  “唔……嚼嚼,没事,祝是个养起来很令人安心的孩子。”

  

  “可能这得拜你自己所赐……”

  

  我不能想象到这个家伙生了孩子以后为何还是这样不靠谱,或许生育对她唯一的影响便是智力上的降低?

  

  “我早该想到会把信放到报纸箱里的人只有你。”

  

  “为啥昨天晚上不来找我呢?”

  

  我疑惑地看向她。

  

  “嘛,总要给你思考的时间,我觉得你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能写完回信。”

  

  她拖着下巴盯着我。

  

  “真话呢?”

  

  “好不容易来一趟这里,总要进城里玩一玩吧。”

  

  “我就知道。”

  

  “怎么了,不欢迎我吗?”

  

  她微笑地看着赌气的我,那双黑色的双眸照例看不出藏在里面的心情,漆黑的马尾干练地放在背后,看不出她已是人妻多年。

  

  “倒不是不欢迎,只是……”

  

  我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注意力早已经放在了黎明身上。

  

  “小鬼,你的名字是什么?”

  

  “黎明……”

  

  “不要给我转移话题!”

  

  “聊天就是聊到哪里,说到哪里嘛。”

  

  “你这家伙,真是!”

  

  我捏紧了筷子,使劲憋住胸口那阵火,因为我知道,冲这家伙生气只会更加生气。

  

  “许久未见的妹妹突然有了个孩子,做姐姐的当然要多关心关心。”

  

  “黎明不是我的孩子,是白明的。”

  

  “欸,明明都差不多吧。”

  

  “这种话不要在孩子面前说……”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动换起话题。

  

  “烟斗,不抽了吗?”

  

  “早就没有抽了呢。”

  

  “这样啊。”

  

  “话说,接下来几天你打算都把这孩子放在家里吗?”

  

  她的问题让我一愣。

  

  “唔,我还没想好。”

  

  “既然这样——”

  

  “小黎明,明天要不要和姐姐一起出去玩呀?”

  

  忽然她朝着黎明发问,对象转换之快让我猝不及防,等我看向她时,她狡猾地瞄了我一眼。

  

  “可以吗?”黎明看向我。

  

  我有点难堪,毕竟把一个孩子关在家里那么久确实不好,仔细想想,ta和商队旅行了那么久,估计早就有能耐自己探索城镇了。

  

  于是我说:“当然可以。”

  

  ta的脸上泛出喜悦的神采,ta看了看阿由内,又马上看向我。

  

  “御子地也一起来吧。”

  

  “我,我么?”

  

  我惊讶于ta会这么说。

  

  “我来的话不会感觉无聊吗?”

  

  “御子地来的话一定会更有趣的。”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禁有点异样,于是便点点头,算是答应。

  

  饭后,黎明抢先把碗筷夺了去,对我说:“御子地就先去洗澡吧。”随后飞快地跑向洗碗池,埋头苦干起来。

  

  “正好,我出了一身汗呢。”

  

  阿由内抱着祝站到我身边,没待我做出反应,就把我拽到了浴室,三下五除二便把我脱了个精光。

  

  “喂,你的换洗衣物我还没拿呢。”

  

  “嘿嘿,拜托你等会儿出去帮我拿啦。”

  

  祝倒是很兴奋地站在我们跟前,这个三岁的女孩激动地看着面前的一大盆水:“第一次和姨妈一起洗澡!”

  

  她乖巧地坐到了小木椅上,然后转过头直直看着我。

  

  “好好好,我来帮你洗头。”

  

  我轻轻走到了她的身后,给这个小脑壳打上泡沫,她紧张地闭上眼睛,眼角微微颤动着。

  

  “祝真的很乖呢。”

  

  我不禁赞叹,然后斜着眼看向蹲在一边往头上倒水的阿由内。

  

  “唉……”

  

  “可能女孩子都随她的姨妈吧。”阿由内突然插嘴。

  

  “阿由内闭嘴!”祝也突然插嘴。

  

  “看来让祝变得这样乖巧的人已经揭晓了。”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示意她已经洗好了:“身体的话自己可以洗对吗?”

  

  “嗯!”她接过了我递过去的肥皂,搓洗起来。

  

  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我自己……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阿由内从我的背后扣住了我的腰。

  

  “干嘛呢?”

  

  阿由内把皂角一股脑倒在了我的头上,她的洗头方式还是这么粗糙。

  

  不过我没有反抗,只是默默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指尖顺着我的头皮摩擦。

  

  至少不会把我的头发扯痛了,算是有进步。

  

  “你的头发还是这么光滑柔顺呢。”

  

  我的头发在很小的时候便开始蓄了,这事还和阿由内有点关系。

  

  阿由内过去的发型是蘑菇头,但在最近几年开始扎起了马尾。

  

  “你又是为什么呢?”我问。

  

  “嗯……为什么呢?”

  

  “可能是想要变得更加会照顾人吧。”

  

  “不过我怎么都学不会,所以就索性扎了个不三不四的马尾,怎么样,能看吗?”

  

  “挺不错的……”

  

  “是吧,好了,要倒下去喽。”

  

  “唔。”

  

  把一股热水从盆里从我的头顶浇下,阿由内拍拍手,算是结束了。

  

  “来,帮我擦背。”阿由内朝着我露出自己洁白的后背。

  

  “好好好,来了来了。”我转过身,拿起搓操巾就开始使劲。

  

  “轻一点轻一点!”

  

  我调整了力道,阿由内顿时像个老头子一样发出了舒服的呻吟。

  

  “啊~来自妹妹的搓澡,可真是好久没有过了。”

  

  搓澡巾在她的背后上下移动着,在上面压出道道红印,这是一种痛并快乐的享受。

  

  很快,在阿由内不断的感叹下,我放下了搓澡巾。

  

  “到你给我搓了吧。”

  

  “好~”

  

  “痛痛痛,你的手没有分寸的吗?”

  

  我马上拍开她的手,她用的劲倒是比以前大了很多。

  

  “会吗,在家给那个人搓背都是这个力道啊。”

  

  “还请把我看做是你的妹妹。”

  

  “好的。”

  

  因为阿由内的搞怪,祝已经在池子里待了好一会儿了,她撑着泡的涨红的脸在池边看着我们,一副非常无聊的样子。

  

  “阿由内,姨妈,快一点,快一点!”

  

  “好的好的。”

  

  “来咯。”

  

  我沿着浴缸的另一侧躺下,将整个人浸在热水里,仰面看向天花板。

  

  “稍微让一让哦。”

  

  阿由内抱着祝到了另一侧,顺便把脚搭在了我的肚子上,用脚底轻轻地按压着。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的。”我一下抓住了那只乱动的脚并把它带出了水面,然后便给它挠痒痒。

  

  阿由内一手把住祝,一手扶着缸壁保持平衡,她的身体因为忍耐着从脚底传来的瘙痒而颤抖,但她还是努力把腿往前伸,然后忽然振开我的手,往下一探,用足弓勾住了我的腰,随后把我带到了她的怀里。

  

  “你在做什么呀!”

  

  她用胳膊锁住我的脖子,把我往她身上靠,好像是要把我抱在怀里,一边的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好玩,为我们两个人加油。

  

  最后,我放弃了挣扎,咸鱼一样靠在她的胸口,与在另一边的祝平视着,阿由内见我不在动弹,便放开了我。

  

  “真是的,你今天是怎么了啊。”我抱怨着,不过没有离开。

  

  “嗯。”

  

  “我担心你。”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的面容上都是水珠,湿漉漉的留海挂在一旁,眼睛里的神秘少了许多。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吃的好,也有工作,有住的地方。”

  

  “嗯,御子地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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