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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剧情概括)建议看,了解前因后果

[db:作者] 2025-08-16 09:44 5hhhhh 4470 ℃

序一·大围猎之始,炎国东君东方既明

古老的大地之上,那于秋风中伫立的高城之内,迎来了又一个丰收之年。

  人们于此庆贺,祁佑收成,敬馈神明,一如往常的数百年。

  “佑序…有炎…”

  万千生灵齐颂誓词,一如往常的祈祷。

  “佑序…有炎,大狩维天……”

  不知从哪句开始,又或者从头至尾,这誓词早已有了新的寓意。

  “狝(xiǎn)彼……时岁,执辔(pèi)控弦……”

  祭祀者列阵游行,扣祷者藏锋于内,所谓庆典,所谓祭天,乃是一场倾尽国力的大围猎。

  “佑序…有炎,大狩维天!”

  从这一刻起,代表着炎国万万生灵、无数生于地上的蝼蚁,正式向高高在上、钳制生死的神明,举起刀刃、斩断锁链,攫取真正属于他们的未来。

  在这繁秋之际,荣收之时,无数人高呼誓词,前赴后继。

  “若以我死,换彼得生,当如是乎!”

  在那无数誓声之中,有一人,生于微末,起于草芥,得后天之恩赐,却施之于弱民。

  其色如河柳长青,命如白云无定。

  其氏东方,其名为昼。

  其乃神司,这场盛大之庆典,便是由他主导。由他唤出第一声誓词,由他引发第一道雷光。

  “暾(tūn)将出兮东方,照吾槛(kǎn)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东方即将升起黎明的太阳,车驾的扶桑木栏被照耀得熠熠发光。轻拍龙马要驰向何方?沉沉的夜色即将被他划亮。

  那便是他,那便是我,那便是岁之神司、炎之东君——东方既明。

  “驾龙輈(zhōu)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青云衣兮白霓(ní)裳(cháng),举长矢兮射天狼!”

 以龙为车,以雷为轮,云彩化为旗帜,舒卷飘扬。身着青服白衣,拉弓射裂天狼……那是何等威风之际。

  那是他,那是我,再度迎来朝阳。

  “不过是蝼蚁……蝼蚁再多,又能拿山岳何如?!”

  高耸入云的巨兽昂首怒号,风雨雷霆受其号令化为利刃冰锥翻天覆地。

  “人心齐,天岳可移。这样的事……对于你们这些生来便睥睨大地以孤傲自居的生物而言,岂是能知会的道理?”

  青龙立于车乘之间,身上绽放的光亮让他看起来如同汤谷间初升的金乌般耀眼。

  无数人在他身后举起兵刃,指向前方那尊庞然巨兽。

  风雨在他们面前消弭,雷霆不若鼓声震响。

  “这力量……这气息……混账!!!”

  祂察觉到了异常,从这蝼蚁身上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气息。背叛的愤怒由心而生,祂不能理解,无法知会。

  “岁——!!!”

  巨兽的怒吼响彻天地,但随之应起的呼声比祂的声更更大。

  “佑序有炎!”

  那蝼蚁,那些蝼蚁,在那一阵又一阵不知所谓的呼声中对祂僭越。

  “大狩维天!!”

  一道又一道法术、箭矢、符箓……在那青色的雷霆中汇聚,如同祂不知多久前看到过的那场雨……那场来自天外的,由星辰变成的雨。

 “就算有祂,就凭你们,一群蝼蚁……又凭什么……凭什么!”

  霎时间便是天塌地陷,洪水之柱从天穹之间倒灌至大地之上。

  移山填海,这就是巨兽之能。

  “列阵!谐脉!”

  “万众一心!气同连枝!”

  数之不尽的细小微光刺进了祂的躯体,给祂带来了不知多少岁月都不曾再体会过的触觉——痛楚。

  曾经,祂可以轻易的碾碎这些拦路的东西。

  如今,祂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愚蠢的虫子靠近过来,看着他们驱散祂召来洪水雷霆,看着他们逼近祂的躯体,看着他们将祂撕裂。

  川江於赤,血流漂橹。

  一群又一群,这些虫子数之不尽,杀之不绝。

  那最大的蝼蚁,又是以什么情绪,将这些同族派来送死?

  他们,真的以为能杀死祂吗?

  祂不能理解,祂不能知会。

  “就算……崩裂……尔等,也无法……杀死我……”

  身为巨兽,纵然身死,可只要灵魂不碎,祂便终有一日能重回这片天地。

  这些大地之上的虫子又能拿祂何如?

  “若一次杀不死你,那便再来一次。不管多少次,不管多久,不死不休。”

  青色的雷霆在他的断臂间萦绕,在那无数残兵亡尸间流淌。

  “汝等……”

  濒死之际,祂想起了什么。

  曾几何时,他们不也是如此……向不可敌之物掀起抗争的吗?

  “汝等……当真是一群疯子。”

  巨兽的亡语似嘲讽、又似称赞、又似回味……

但终究,这场战斗还是以这群虫子的胜利而宣告结束。

  祂的尸体如山峦般倒塌,祂的灵魂被青龙施展的术法封装入瓮,祂彻底与世隔绝,直至消弭。

  “东君,我们……”

  “我们还活着。”

  青雷在他指尖旋绕,被他拉起的炎人在这青雷的影响下所受的创伤开始迅速恢复。所有还活着的人都被这青雷所引,向这里汇聚。

  “这些……袍泽……”

  那炎人望着了无生机的战场,望着无数的同胞,俯身捡起了一把尚为完好的长戈。

  “请下令,东君。”

  大围猎才刚刚开始,他们怎能在此止步!

  “诸君,擂鼓。结阵!”

  青雷化为巍峨青龙翱于天际,驱散了巨兽召来的阴云。

  暖阳再次洒在这片大地之上,令血液蒸腾,使枯木重生。

  春时,到了。

  “金鼓喤喤,吹角俨俨。

  铁衣浸血,兕韔(chàng)坏灭。

  且奋阙武,且策鳞鞭。

  戍于此所,以守埒(liè)垣。”

  “佑序,有炎,狩!”

  那场战争持续了多久呢?

  有多少同胞死于其中?

  他又多少次驱策雷霆,又封印了多少巨兽的魂灵?

  “东君,它逃了。”

  高高在上的,傲慢的巨兽,也会因蝼蚁的疯狂而感到畏惧,升起惶恐。

  祂匆匆而逃,胡乱的从这方天地裁剪下几缕春秋,连装裱都来不及便狼狈不堪的逃离了炎国的土地。

  “逃了也好……”

  逃了,就能有更多的人回去了。

  “继续前进。”

  要将那些傲慢的东西,一匹不留,全部驱逐出这片土地。

  旌旗蔽日,震鼓如雷。

  前赴后继,绝无退缩。

  哪怕拼光所有,也要将未来牢牢把握在人的手中。

序二·大围猎之终

  其薨,余皆俯首,由此开太平之先。

  大狩猎几近尾声,曾经盘踞大炎不知多少千年的巨兽亡的亡逃的逃,如今这万里炎土,终于要进入和平之中了。

  “如今,朕,已老如朽木。你却仍活跃如少年……东君,朕,真是羡慕你啊。”

  曾经意气风发的真龙,也随着时间的熬炼弯下了脊背,也再难以撑着那顶沉重的冠冕端坐一整日。

  “陛下言重,臣亦如藏掩许久的蜜柑,金玉其外,内里早已亏空矣。”

  东方昼注视着眼前的酒盅,里面是今年新酿的酒,清冽甘美,是极好的饮品。

  巨兽都已消失,他这位神司,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东君……你不该是祂的东君。”

  真龙向他端起了杯盏。

  “你应当是大炎百姓的东君。”

  他早知道,这一刻终会到来。

  他将宣告,他将亲手斩断那段过往。

  “天命岂由人?”

  “人定胜天。”

  饮下杯中清酒,青龙起身与真龙辞行。待到下次重逢时,他将不再以神司之身与他相谈。

  天上的太阳明亮的晃眼。

他看向远处早已集结至此的军队,回味了一下方才的酒味。

  五谷皆在,证明今年是个丰年。

  看吧……岁。

  即便没有巨兽,大炎人也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旌旗猎猎,在风声中,他回想起了曾经……

  他一度迎来朝阳。

  ——

  那是一个灾年。

  洪涝、干旱、瘟疫、虫灾肆虐炎国大地……五谷不收、饿殍遍野。

  那时的他还没有名字,只是一个灾民,一个将要在天灾中死去,最常见的“人”。

  “你,想活下去么?”

  他听到这声音,却无力回答。

  肚子里的土没有营养,嘴巴干渴的连泌出的血都觉得甘甜。

  唤他的人大概是等的厌了,他能察觉到对方准备离去。

  或许是求生的意志让他这具将死残躯涌现出了力量,他抓住了对方,抓住了……那片鳞。

  “虫子的意志倒是坚毅。无怪乎你们能在这片大地上四散而生,怎么也死不绝。”

  他却无暇去听对方的嘲讽,又或者是什么……他渴求的啃食着面前的野兽,食其肉、饮其血。又因暴饮暴食与肠胃中的反馈呕个不停。

  但他不想停,不敢停。饥饿的滋味,尝过一次就够了。

  “希望你能给我的游戏带来些许乐子。”

  既是祂的宠物,总该有个区别于那些虫子的称呼。若是与那些虫子一样,岂不是丢了祂的脸?

  傲然的神俯视着身前茹毛饮血的幼龙,瞳中闪过些许思考的意味。

  一轮红日于东方升起,带来漫天光明,也引起了岁的注意。

  “天明了。”

  岁想到了该怎么称呼自己这只宠物。

  “从今后起,你便唤作昼。我在这东方捡到的你,就以东方作为你们人类那所谓的姓氏。你,可听懂了?”

  昼……东方昼。

  他也得知了对方的尊号:“岁”。

  他被那庞然巨兽捏在爪子里带到了一处城邦之中。

  在许许多多的人注视中,他成为了岁的神司,宣传祂的话语,做祂的代行者。

  “渺小的生物,在沾染了些许我的光芒后,你又会多久才显露出那令我作呕的丑陋之相呢?”

  岁见过太多太多的人了,那些渺小的生物总是能带给祂意想不到的惊喜,但同样也让祂见到了数之不尽的恶习。

  因权利、财富和欲望而衍生的种种行径让祂作呕,却又让祂对这样的戏码百看不厌。

  因为丑陋的、恶心的,总是会将那些美好的、清净的映衬的更加令人欢愉。

  但很意外,又或者是情理之中。东方昼并未显露出任何人性的丑恶,他懂事听话,对待同族友善和谐,不傲上亦不欺下,自谦又得意,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百分之一万的尊敬,会尽一切办法令祂感到愉悦。

  毕竟祂是岁,是最古老、最高大的存在,祂所选中的人,光彩夺目也是应当。

  祂很满意,非常满意。

  祂施展力量,将那器物塑造的更加美好……趋近完美。

  这会是祂最得意的作品。

  “呵……屈辱。”

  高傲的神明也有失算的时候。

  祂算到了一切,算到了战争胜利的结局,算到了同族的愤怒,算到了事后种种,但唯独没算到自己也早已成为这棋盘中的一颗棋子。

  曾经有多高傲,如今就有多屈辱。

  祂无法再展现祂庞大美好的身躯,只能如蚯蚓窝爬于泥坑之内那般盘踞在这处狭小幽涧之中,可悲的舔舐那被同族留下的创口与诅咒。

  但祂还没有输。

  祂还有一颗棋子谋而未动。

  是了,只要动用他,自己还会是这个新生的文明的“神”。

  屈辱,至极的屈辱。

  愤怒,至极的愤怒。

  “连你也……背叛我!”

  祂看见了炎国的军旗,上面的赤色如血。

  祂看见了炎人的怒视,不复往日的尊崇。

  祂看见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向自己露出爪牙。

  “背叛么……不,岁,这并非是背叛。”

  东方昼望着眼前狼狈的巨兽,不禁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祂的样子。

  那时的岁是多么傲然,多么绚丽,就如同他脚下这片大地一样。

  他曾以为尊崇巨兽就能给炎国带来生机,不再有灾害祸乱,人们能和平快乐的生存下去……他尝过苦,淋过雨,就不该让他人再受这苦难、在这大雨中无处可去。

  但随着时间流逝,他发现,这片天地喜怒无常,与其相似的巨兽也好不到哪里。想要在这片大地上活下去,终究只能依靠人们自己的努力。

  青雷攀上指尖,巨兽愤怒的吼声和身后的鼓声撞在一起。

  “这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他想起了那些跟着他出发的人,有许许多多的,连胡须都没有长出来的年轻人。他们拥有的东西不多,唯有一腔热血可报家国,唯有几片忠骨可歌可泣。他带着他们离开故乡,却没能将他们再带回去。

  “炎国只能是炎人的炎国。它的头上不能再有任何凌驾于炎人的存在。”

  他想起了年轻的真龙见到他时,与他所谈论的那些话。

  “民为根本,社稷次之,君为轻……而其后,便不该再有所存之物。”

  那次离别前,真龙和他说:既然天已经亮了,他便该有个更合适的名字,一个炎人的名字。

  “为了炎国的存续,为了万万炎国百姓的未来……东方既明,请岁兽赴死。”

  岁怒视着那些炎人,任凭那些不疼不痒的攻击落在身上。

  “你叫东方昼!这才是……我给你的名字!”

  那道雷还是落在了祂身上。

  这是祂教给他的封印之术,用以对付那些巨兽同族。

  “你以为,这样就能击溃我?东方昼……谁又会被自己的东西所击败!”

  封印对祂不起作用。祂怎么会被自己会的法术封印。

  “仔细看看吧,岁……这并非是最初的封印。”

  看到他的脸,看到那双眼睛……岁收起了无谓的愤怒,祂立刻发现了差异。

  那法术正在将祂割裂、分散。

  不出意外,会有数量众多的碎片因祂的死而生。

  终究,你们还是无法逃脱巨兽的纠缠。

  “呵……你从小就让我感到满意……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岁赞叹、感慨,却又愤怒与悲号。

  “我失败了。这些碎片任你处置……”

  “但是,你记住了……东方昼,我早晚有一日会重回这片大地……”

  “到那时,你还能护得住这片土地吗?”

  青龙注视着巨兽的躯体一点点崩裂,不见喜怒,唯有那股坚毅的信念如深夜中的篝火那般闪耀,让祂难以忘怀。

  “我死,自然有后人接替我所行之事。就如今日,就如往昔,前赴后继,永不断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炎人不尽,则薪火永传。”

序三·东君之死,炎国之兴

岁兽死后,似乎真的进入到了和平时代。

虽仍有天灾,但再也不用担忧会因为迁徙劳作而误入巨兽的领地,导致在天灾降临前先召来无妄祸患。也不会因为祭拜神明而付出所有,却只换来枯坐等死的结果。

日耕而作,日落而息。

生活平淡,却比以往轻松了不知多少。

“为何又要兴起兵戈?”

东方昼又一次见到了真龙,在他的田地间,那老迈的龙瞳中闪烁着昔日将他震服的炯光。

“北方的异种正在吞食我们的土地。不能坐以待毙,任由它们屠戮。若说巨兽是炎国文明发展的障碍,那这些异种就是毁灭一切的祸害。不得不除、必须要除。”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既然已经发现了不可避免的祸端,与其拖延着等到事情发展到无法处理的境地,不如率先出击将其从根源上灭除。

“这一次,又要多少孤魂不得归家?”

但他还是答应了。他已经为了炎国的存续做了这么多,没理由在这时停下。

“你也要随军同行?”

真龙带来了两副盔甲,除了东方昼的,还有他自己的。

“朕时日无多,又后继有人,既如此与其枯坐城中化为枯骨,不如再博一回,看看我大炎儿郎的勇武,革甲裹尸也不枉这一遭。怎么,东君是看不起朕这把老骨头?”

真龙的实力并不比他逊色,可再强大的人,也只是人。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创口,他或许已经衰老的连一把剑都提不起来了,又怎能撑着数十斤的盔甲在战场上奔杀。

“我近些年观摩季节变幻、生死伦常,偶有感悟。若你信得过我,便……”

“信得过,若是不信你,朕又有谁能信。”

相交近百年,他当年所熟识的人,也仅有青龙了。

“青雷秘法,蕴含四季真蕴,可活死人而肉白骨……施加人身,也可令其延年益寿、重返青春。”

“那么,代价呢,朕的东君。”

真龙察觉到了不知多久没有体会到的精力正在重新变得充沛。

来时的苍颜白发,已经在这阵阵雷声中复得青春。

但一切都是由代价的,他从不相信这世间会有白得之好处。就如当年,他不会相信大炎得胜只是因为一句天命所归的传言。

“若是我收回法术,你会重回老态。”

“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么?得到的再失去,这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视若无物、淡泊如水。”

青春永驻带来的好处,是有瘾的。

“哈,你又何时会收回这法术?”

“我死时,法术会自动解除。”

“又有谁能杀死你?”

东君会死?他只当做是笑话,心中是不信的。

从谋事开始到现在,东方既明说过很多次自己会死了,可最后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比他还能活,这还算什么龙?怕是连那些老乌龟都不如他能活了吧。

但这重返年轻的感觉,确实如他所说那般,会令人上瘾。

他能再次挥舞刀剑、施展法术,甚至是上阵杀敌。

“走吧,东君啊,送朕最后一程。”

如果能拿下这场胜利,他于九泉之下,在列祖列宗面前,在无数大炎英灵面前,也能昂首挺胸向他们宣告大炎将千秋万世永存下去了。

十万旌旗,箭如雨。

烈烈北风,心如炎。

——

大炎多年以来都在专注于处理巨兽的事情上,对于那不知从多远的北方侵袭而来的异种精怪了解不深。

只是这一点情报的差距,就给他们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东方昼看着那头从破败的门后钻出的庞然巨怪,还有追随而至的无尽黑暗,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无处可退了。”

这精怪,会吞吃人对它的认知,会污染人的意志,会毁坏人的魂灵。不加桎梏、再如狩猎巨兽那般以人海围之反而会使对方变得更可怖。

必须要把这个消息传递回去。

但环顾周身,随他而来的先锋军,已经独留他一人在此了,独留他这残败的老龙一人得生。

又一次……

他们出发时,新年刚过。

如今算算时间,正是惊蛰。

只可惜,这极北至深之地,是见不得春风、听不见雷声的。只有面前这诡谲的无根花海。

雷霆闪烁,术法劈散在邪魔诡恶的身躯之上令它皮开肉绽,却不能阻碍它一步。

双方都已是强弩之末,但看起来,似乎他要更狼狈一些。

或许他会尸骨无存……

在那精怪的恶意刺穿他的躯体时,他心中忽的升起了这个念头。但随之他便释然了。

是啊,又有多少袍泽只留一个衣冠冢?

“但绝不能,让它肆虐过去。”

东方昼早就知道,如果祂不想死,完全可以逃走,就像祂的那些同族一样。

去的人就算再多十倍,再多一百个他,只要祂想走,就不会死。

彼时彼刻,就如此时此刻。

“只是可惜,再也喝不到五谷酒,看不到下一场庙会了。”

不知千百年后,大炎的土地上,是否还会流传他们的故事。

但关于东君的传说,怕是要止步于大围猎了。现在的故事,可不适合说给孩子们听。

在那精怪再次袭来之前,青龙切断了自己的手臂。

法术被他灌入其中,将这断臂化为一道雷光掷向他身后的故土。

狼奔至此的庞然巨怪将他连同他脚下的冻土一起吞没。

倏忽,那扭曲怪异的躯体如同加入了水的油锅般炸裂沸腾起来。无数细小的青色雷光从地上横扫而过,在周围攀爬,随即如百川合流汇聚成一处后冲入了云霄,那股威势似乎要将这片空间都撕裂。

春时的第一道雷声,在这片冻土上回荡,久久不散。

其声之嘹亮,即便是位于上千近万里之远的炎国边境都能听清,听清这东君最后的龙吟。

一重又一重黑压压的乌云在这震声中停下脚步,注视着那道骤然升起的青雷穿透阴沉的天空。

“……”

真龙察觉到了生命正在他这具躯体中消逝,如手捧的沙砾,正不断从指隙中流下。

一位随行的天师将那只落入阵中的断臂送来,一同带来的,还有记录在其中的告诫。

【若除邪崇,需遣以一当百之精锐,一击即中。

然则,如投薪救火,反引火烧身。】

“唉……”

最后一位老友,也先他之前离去了。

真龙握住了腰间的佩剑,那把象征着大炎王权的剑,此刻如山岳般沉重,他已无力再拔出它。

“将这剑,与东君遗骨一同送回大炎。再传朕旨意,令太子,即日登基。主导春耕,修整民事。巩固边防,不得令邪祟踏入大炎一步!”

至于这身朽骨,也该葬于此处。

“东君所往,朕亦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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