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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的故事:诱拐小萝莉并贩卖,把她变成专属于我的小宝贝,2

[db:作者] 2025-08-16 09:42 5hhhhh 7940 ℃

2.逃出生天,被解救的小宝贝

“现在大概已经晚上9点多了吧......”我心想着,想起了家中舒适的小床,想起了学校中的欢声笑语,老师和同学们,也想起了还在外地的父母......脑海中美好的回忆勾起了我的伤感之情。回到现实,我发现自己仍是被关在黑暗的小屋内,被麻绳捆绑,堵住嘴巴,孤零零的一人,无力无助,没人知道我被关在这里,更不知道到明天还有什么噩运在等着我......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不觉又流了下来。我后悔莫及却已经无力反抗,只能低声呜呜地哭啊,哭啊,直到哭累了,我才稍微往后挪动了一点身子,让后背尽量靠着墙壁,好缓解一下绳索捆绑给身体带来的疼痛感和紧缚感。

  我坐着靠在墙上,觉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这才感到一阵疲倦袭来,就尽力舒缓了一下已经被撑得酸痛的嘴巴,昏昏沉沉地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其实这两个人贩子已经盯上我很久了,早在我父母出差之前的一个周就已经在我的学校门口踩好了点。上个周三,我下午放学后去了一趟爸爸的公司帮他拿东西,这两个人就一路跟踪我来到了爸爸的单位。没想到其中一个人贩子认出了公司的门卫,巧的是后者是他的老乡,于是两人便从那个门卫的联系簿中得知了我爸爸的姓名和电话。在实施行动之前,为了找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以便对我下手,同时作为他们短暂停留的“中转站”,两人可谓是煞费苦心。他们敲定了这个废弃的小村作为落脚点之后,便去买好了用于作案的各种工具事先放置在这里。不过,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他们的努力是有回报的。

  将我锁在屋里后,他们先拿走了从我脚上脱下的凉鞋,再回到面包车里,拿走了我落在车上的书包,和鞋子一起扔进一个麻布口袋,并将麻布口袋扔到了采石场附近一片杂草齐腰高的荒地里。

  “没问题吗,直接扔在这儿?”

  “放心,这里根本没人来,没问题。”中年男人说。

  关押我的那间屋子很小,是曾经住在此处的农家为堆放杂物所建。两人返回后,就住在旁边的大屋内。虽然屋内几乎早已空无一物,但为了这桩罪恶的交易,两个人贩子认为辛苦一点也值得。按照他们的计划,他们明早要先去给车子加好油,再买上一些食品杂货,下午就带着我开车上路,前往买家所在的贵州去进行交易。

  另一方面,我的爸爸妈妈接到了妈妈朋友的电话,听说了我失踪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顿时慌了手脚,惶惧不已。爸爸那边,单位上还有重要的事,暂时走不开,此时正在KTV和同学欢庆的妈妈一听到这个消息,酒瞬间被吓醒了,马上辞别了她的高中同学,星夜赶回了长沙的家中。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女儿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一个8岁的小女孩,孤单单的一个人,这么大的长沙,她能到哪里去呢?妈妈很快便联系上了我的班主任询问情况。

  “喂,请问是黄老师吗?我是瑶瑶的妈妈。嗯,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我有件重要的事想问问您。”妈妈急切地冲着听筒说道。

  “您别着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慢慢说,我看能不能帮到您。”电话那头刚被电话惊醒的黄老师很镇静地安慰道。

  妈妈便说明了情况。“瑶瑶到现在都还没回家,给她打电话也关机,我们已经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家里都快急死了...”妈妈说着说着差点哭出来了,“您...您知道或是看到她下午放学之后去了哪儿吗?”

  “什么?不可能吧?”黄老师听罢这个情况,也十分惊诧。

  “您先别急,先冷静一下。瑶瑶是个好孩子,我相信她不可能去瞎玩的。而且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看着她背着包,像平时那样走出校门了呀,她不是应该就回家了吗?”

  学校方面也没有女儿的消息,看着已经到了深夜,仍然不见踪影的女儿更加让人揪心,妈妈心中的滋味难以言表。一阵嚎啕大哭之后,她定了定神,立即报了警。

  警方接到报案,第二天一早便来到我的学校调查。

  走访了一些我的老师之后,警方终于找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万幸的是,教我们班美术的童老师向警方透露,她昨天下午放学下班回家时,碰巧在校门口看到了我。

  “对,我认得瑶瑶,挺不错的孩子。昨天我刚出校门,就看见那孩子坐上了一辆白色的长安车。我以为是她的亲戚来接她的。”

  白色的长安车?这立刻引起了警方的怀疑。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一起拐骗儿童的案件。警方马上调取了校门口的监控探头资料,证实了老师说的话——下午5:45左右,我确实在校门口上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但是,当警方将放大后的车子和驾驶人模糊的照片拿给我的父母看时,他们不约而同地表示:没见过这辆车,更不认识这个驾驶人。

  警方随后又调取了事发前三天校门口的监控,发现每天下午的4点到6点半,这辆白色的长安车总是会停靠在校门口的街边,驾驶员总是这个年轻的男子,副驾上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不过由于他的面部有遮挡,监控无法拍下他的面部特征。

  这下一切都清楚了。我是被两个歹徒给拐走了。“这两个歹徒应该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事先经过了踩点。这个年轻的嫌疑人一定是用什么方法打消了孩子的警惕性,不然这个小女孩不会这么轻易上他的车。”办案民警说。可是为什么事发当天,副驾上的这个中年男子不在呢?

  这辆白色的长安面包车没有上牌照,无法确定车主的身份,但警方调出监控录像立即发现这辆车从当天下午5:45离开学校后就一直在长沙城里来回转悠,直到7:35才在雨花区一条街道的一栋住宅楼前停了下来,接了一个男人上车——而这个人就是之前出现在副驾驶上的中年男子,这一次,街边的监控终于拍下了他下楼上车时清晰的、未经遮挡的面部照片——当地警方观察后,对这个男子却并不陌生,他们发现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叫刘新贵,外号“老鬼”,是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平时只喜欢赌博,欠下很多赌债。五年前他曾经因为入室盗窃而获刑,是个有前科的惯犯,去年才被释放出狱。他的出现使案件更加明朗了。看来,这个所谓的“哥哥”和刘新贵是同伙,他们合伙拐走了这个小女孩打算将她卖掉,因为如果是绑架案,我父母肯定会在我出事后不久收到犯罪分子勒索的信息,但我的父母直到现在也没有收到嫌疑人的勒索电话或短信,因此这应该是一起拐卖儿童的案件,受害人目前应该还是安全的。警方决定,根据监控摸清车辆的行驶轨迹,再找到他们的落脚点或是在路上设卡拦截,对嫌疑人实施抓捕。

  但是此时,两个歹徒的动作似乎比警方更快。

  第二天一大早,当我还迷迷糊糊地靠在墙上微微瞌睡的时候,两个人贩子早早便来到了羁押我的杂物间里,把我踢醒了。我感觉有人在蹬我的身子,缓缓地半睁开睡眼,感觉阳光正从一扇窗户的缝隙里照进小屋,知道大概天已经亮了,估计眼睛上的黑布条也已经被解开了。我微微看见他们正在给我解开身上的绳子,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喜悦。不过,我还是很快恢复了清醒。给我松绑后,“哥哥”把绳子扔在一边,看着我说道:

  “先让你轻松轻松,暂时不堵你的嘴,把这鞋先穿上,去洗漱干净,上趟厕所!如果你敢喊叫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说罢,他拿出一把小刀在我眼前晃了晃,接着扔给我一双大人穿的塑料拖鞋。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儿童凉鞋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只得点点头。于是他把我嘴上的毛巾摘下,胶带一层层地撕开,掏出了我嘴里沾满唾液的破布。嘴巴被破抹布塞了一个晚上,当布块被拿出来的一瞬间,我感到上下颚一阵剧烈的痉挛,伴随着持久的疼痛。等我穿上拖鞋后,他就反扭着我的胳膊,把我带到屋外。晨曦初露,室外还很凉快,白茫茫的雾气弥漫在空中,几声清幽的鸟鸣不时透过白雾传来,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带着我走到他们住的那间大屋子里,让我在一个厕所里洗漱并上了厕所。因为此处早已废弃,无水无电,洗漱都是用瓶装水解决的。

  洗漱完,他们扔给我三个小面包和一瓶矿泉水,权当早饭。

  “吃下去。”他们命令道。

  我早已饿坏了,没有多犹豫,立即将面包吃了个精光,水也喝了小半瓶。吃过早饭后,我感觉又有些力气了,想着正好自己现在没有被绑起来,心中又有了一丝逃跑的希望。此时已经是八点半了。

  谁知他们却丝毫没有松懈,待我吃喝完毕,又将我押回昨天那间小黑屋,将刚刚扔在地上的那堆捆绑我的麻绳又重新拿起来,命令我脱掉拖鞋,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我一看眼前的阵势,刚刚好转的情绪又低落了下去,整个人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知道他们又要把我重新结结实实地捆起来了。如此一来,看来我逃跑的希望又变得渺茫了。可是我也不敢反抗,只好老老实实地脱下脚上的大号拖鞋,坐在地上,像昨晚那样将双腿前伸,两手背在身后。

  此时,那个“王强哥哥”忽然站起身对“老鬼”说道:

  “老兄,你先把她收拾好,我去了。”

  “快去快回。”“老鬼”点点头。

  说罢“哥哥”就离开了小屋子,屋里就只剩下了我和“老鬼”。我正纳闷他要去哪儿,“老鬼”就已经开始动手绑我了。

  不到二十分钟,像以往一样,人贩子又把我紧紧地捆了起来,我全身上下都被缠满了绳索,手脚被捆绑得一动也不能动。然后他又像以往一样,拿出防水的黄色封箱胶布和破布块,牢牢地塞满再缠紧了我的嘴。当“老鬼”捏着布块要来塞我的嘴巴时,我知道抵抗是没有用的,便顺从地张开嘴让他将破布塞到我的嘴巴里,接着裹上毛巾。然后我的眼睛也被蒙上、贴上了。捆绑小孩子是一件很费劲的事,但是为了安全,人贩子可不在乎这点时间。虽然“老鬼”捆得不如“哥哥”精细,他这次只是用单股绳索交叉的方式缠绕的我的胳膊和双腿,没有像“哥哥”昨晚那样用三股紧密的绳圈牢牢加固,但也足以让我动弹不得。而且胶布加固、捆绑手指的收尾工作他也一样没有落下。末了,免得我的手指乱动,他也在我被反绑着的双手上套上了一个塑料袋。

  将我捆绑妥当后,“老鬼”去墙角拿来了一个钻有小孔的大编织袋,伸出两臂,像拎着一只小鸡一样将我拦腰抱起,脚朝下,头在上,把我整个儿地塞进了袋子里,并在外面扎上了袋口。眼前一下就变得如同黑夜降临一般。接着,我听见了一种类似拉扯大件物品的声音——他似乎拖来了一个拉杆箱。

  “糟了”,我心想,自己就要被塞进拉杆箱里了。看来他们要把我从这里转移了。

  事情也果真如此,“老鬼”拉开旅行箱的拉链,抱起装着我的编织袋,将袋子连同我一起按进了拉杆箱里。箱子内空间局促,被捆绑着的我更是不得不尽量蜷缩身子来适应这个狭小的空间。不过“老鬼”总算是把我顺利地塞了进去,并拉上了拉链。

  被装进了箱子里,我眼前已经是漆黑一片,再加上被麻绳捆住了全身,外面还套着麻袋,又不得不蜷缩着身子,我觉得难受极了。可是这也没办法,我此时只能乖乖地任人贩子摆布,等待着下一步未知的折磨。不过,因为箱子和袋子上都钻有小孔,好在我还可以比较顺畅地呼吸,这让我稍微平静了下来,我想自己应该不会有闷死的危险。

  我弯曲着身体蜷曲在拉杆箱里,听见外面的中年男人没有动静了。现在我只能用耳朵尽量不停地捕捉着箱外发出的各种声音——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哥哥”的声音传进了我的鼓膜。

  “都准备好了,咱们快上路吧。”外面传来“哥哥”的声音。

  “老鬼”没有答话,突然我便觉得装着自己的拉杆箱被人拉了起来,并开始“咕噜咕噜”地移动了——我知道,这一定是那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在拉着箱子往屋外走了。

  箱子被拉动了一段路程后停下了。然后我又感觉自己被忽然提离了地面,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紧接着又被“咚”地一声扔在了一块地板上。箱子和地板发出了沉闷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很快,“砰”的一声,是车门关上的声音。我这时明白过来,自己已经被人贩子扔到了面包车上。

  人贩子转动车钥匙,车子很快便抖动了起来,驶离了它原来停车的位置。不一会我就感觉到一阵颠簸,身体连同着外面的箱子一同摇晃。过了一两分钟,车子就离开了颠簸的路面,驶上了平坦的路段,箱子停止了摇晃。

  我现在知道,这两个坏蛋正要将我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刚刚的那阵颠簸告诉我,他们刚才正经过昨天将我带到这里时的那条土路,而颠簸的停止则表示他们已经驶上了公路。但他们究竟要把我带到哪里去,箱子中的我却一无所知。一路上,两个男人几乎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有零星的几句话,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

  车子一直在平稳地往前开着,不知道最终它会驶向哪里。我被捆绑着蜷缩在麻袋里,感觉难受极了。四周都是黑糊糊的,见不到一点光亮。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意和天真,后悔当时相信了“哥哥”的鬼话,结果让歹徒们有了可乘之机。如果歹徒把我卖到那种穷山沟里怎么办?如果他要把我身上的器官割下来卖给别人该怎么办?我越想越害怕,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可是害怕也没用。被扔上车后的第一个小时,我还可以支撑着保持清醒,之后我就越来越觉得睡意像海浪一般袭来。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我却死撑着让自己不要睡去。虽然是早上,但是箱子里黑乎乎一片,又闷又暗,我又无法活动身体,不想睡也只能睡,因此我索性闭上了眼睛,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两个人贩子很满意地听着箱子里的我不时发出几声呜呜的呻吟,然后就不出声了。除此之外我完全没有挣扎的迹象。而这也是人贩子们所愿意看到的,这种情况让他们省去了许多麻烦。车子沿着公路一直朝着西南方向开着,一个小时后车子离开了长沙市的辖区。

  警方一面派人跟随监控视频拍下的作案车辆的行驶轨迹寻找犯罪分子的落脚点,一面加紧对“老鬼”的排查。

  果然,警方很顺利地顺着面包车的行驶轨迹发现,它出城二十余公里后便下了公路,顺着一条小路开向了一个监控探头拍不到的地方——警方经过进一步排查发现那条小路通向一个废弃的村庄——这个地点很有可能是人贩子藏匿孩子的地方!

  但是当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过了上午十二点,人贩子早已带着我离开几个小时了。因此警方到达时,那里空无一人。但是警方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们在其中的一间平房内发现才有人住过不久的痕迹,地上还发现了几根烟头;而在紧挨着这间大屋的另一个用红砖砌成的小杂物间里,警方的技术人员发现,地面上除了有一堆成年男子的鞋印之外,还凌乱地散布着一些小孩子的穿袜脚印,以及被拖动过的痕迹。墙脚下的那个红色塑料盆中剩下的几根残存的麻绳和被扔在杂物堆里的黄色封箱胶带的残留物也被警方注意到了。

  “地上、绳子和胶带上的痕迹都是新鲜的。估计人贩子们把孩子带到这里之后进行了捆绑。他们应该是住在旁边那个主屋里面。”办案民警勘查现场后分析说。最终,警方费尽周折,花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靠近采石场的一片杂草丛生的野地里找到了那个麻袋。打开一看——

  “是瑶瑶的书包和凉鞋!”当我的家人看到这两件物品时,顿时泪如雨下,伤心欲绝。

  这样一来,前面在杂物间里发现的那些小孩子的穿袜脚印已经可以确定是我留下的了。

  警方提取了现场发现的那几枚烟头,连同那个装有我的物品的麻袋一起,回到了局里。

  与此同时,另一路对“老鬼”进行侦查的侦查员通过查询“老鬼”最近的通话记录发现,他最近与一个叫做周明的男子交流频繁。这个周明的相貌很符合监控探头里的那个驾车男青年的特征。据查,周明也没有正当职业,从职高毕业后就在社会上游手好闲,整天出没于长沙的网吧和夜总会中。这两个社会上的闲杂人员突然混在一起,这让侦查员十分怀疑。因此,警方立即将这两人列为重大嫌疑对象,加大了对他们的侦查力度,并一面安抚我的家长,承诺一定尽快找到犯罪嫌疑人,解救孩子。

  再来看看我这面的情况吧。车子大体向着西南方向马不停蹄地前进着,此时已经将湖南省抛在了身后,进入了贵州地界——因为人贩子联系的买主正在贵州的罗甸县班仁乡等着他们交货。此时已经到了下午三点,五月底的下午太阳高照,车外的温度已经达到了35度左右。由于人贩子们没有开空调,因此车里的温度也非常高,早就把我热得焦躁不安了。由于我的双手和双脚都被捆绑得结结实实,手还被塑料袋包着,嘴里也是被塞得又热又难受,呼吸不畅,我只好不停地扭动,因为实在是太热了。而“哥哥”为了不让车外的人发现里边的情况却把车上的窗子关得严严实实,而且还拉下了窗帘。前排的他俩开了好几个小时了,也是越来越大汗淋漓,也知道箱子里的我的处境。我在不停地出汗,身上的衣裙都有些湿了。虽然湿漉漉的衣服裹在身上很难受,但是也只能忍着。人贩子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所以他们打开了车子的空调,这样之后十多分钟,我才觉得舒服一点了。接着我再一次在黑暗中慢慢睡着了。

  当我从昏睡中再次醒来时,第一感觉就是十分渴望小便。因为已经被塞进箱子里随车走了七个小时,便意早就开始折磨动弹不得的我了。于是我在不同的时间里很不安分地挣扎起来,弄得放在后面的箱子哐哐哐地直晃动。

  “唔!唔唔唔......”

  人贩子回头见我在拉杆箱里挣扎得非常厉害,马上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不如咱们找个宾馆先歇歇吧,开个钟点房,六点钟继续走,让小孩憋坏了不好。”周明提议道。

  “说得对,咱们跑了这么远,也累得不行,到了旅馆咱们先休息一下,等小孩尿完了也给她吃点东西,吃完再绑上。”“老鬼”同意了他的同伙的提议,于是他们驱车下了高速路口,不到一刻钟就到了一个小城镇上。我听见他们的讲话,心想这两个人贩子虽然坏,不过还算有那么一点人性,想着想着心情稍稍舒坦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紧张痛苦了。

  他们很快就在县城里找到了一家小宾馆,然后把车停在宾馆的车库里,将装着我的旅行箱里一同扛进了大堂。人贩子要了一个两个小时的钟点房,交了钱便住了进去。

  两个人贩子进屋后,首先把门反锁好,拉上窗帘,打开拉杆箱,然后解开麻袋将我抱了出来。周明解开了蒙在我眼睛上的黑布条,等我眼睛逐渐适应了室内的光线,他对我说:

  “听着,待会儿给你解开绳子的时候,不许乱动,不许大叫!要不然的话就让你小丫头吃点苦头,听见了吗?”我的嘴巴仍被堵着,已经快憋不住了,为了快点解决内急,赶紧“呜呜”地小声叫着点点头。

  然后人贩子将我身上密密麻麻的绳索从手腕到胳膊再到脚尖一圈圈解开,扯出我嘴里的破布,这才将我推进了浴室里。

  终于将内急解决了,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这才看到两条胳膊、胸口、手腕,还有双腿,都是被绳子勒出来的一道道红红的血印;透过脚上雪白微透的锦纶丝袜,可以隐隐看到脚踝脚背上也是交错的红印子。身上的纯棉短袖衫已经被挣扎和闷热产生的汗水浸透了大半,腹部和背部都是一处处汗迹,好在网纱材质的裙子还是干的。这样的折磨对一个孩子来说是无比痛苦的。我此时一边回味着今天不幸的遭遇,一边往四处张望,看有没有小窗之类的可以让我逃跑的空隙。遗憾的是,尽管身体暂时自由了,但浴室四面都是墙,一个窗户都没有,根本没机会逃跑。

  虽然解决了内急,但是我仍然得面对眼前这残酷的现实。正想着,警觉的人贩子已经在浴室外面吆喝我,让我赶紧出来。

  “马上就出来!”

  我连忙答应着,一边活动着已经被绑得麻木的身体,一边走出浴室。两个人贩子穿上了宾馆提供的一次性拖鞋,但并没有给我准备。我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穿着湿漉漉的衣裙和那双薄薄的、已经沾上了一些污迹的童丝袜,啪嗒啪嗒地走在地板上。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穿鞋走路,反正我马上就又会被捆起来的。我一走出来,就看见“老鬼”躺在床上悠闲地吐着烟圈,而“王强哥哥”已经抓着刚刚才从我身上解开的麻绳站在墙脚下等着我了。

  “过来坐下!”他命令道。

  我知道这景象意味着什么,赶忙连声哀求道:

  “不要,我疼......好哥哥,求求你给我松开吧,我不跑,真的!......要不,你们把我捆着也行,只是暂时让我活动活动手脚,就一会儿,行吗?求求你们了,就一小会儿!”虽然知道几乎不会得到任何怜悯,我还是禁不住苦苦哀求道。

  看到我被捆绑得这么难受,可爱的面庞因痛苦都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周明撇撇嘴,冷笑了一声,和一旁躺在床上的“老鬼”对视了一眼,随即转过来对我说道:

  “好吧,看你这小家伙一路上老实,就给你十分钟放松时间,反正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好容易为自己争取到一点点活动筋骨的时间,我不敢浪费,赶紧扭动手脚和脖子,在原地走几步、舒展舒展,活动一下已经麻木的四肢。大约等我活动了五分钟,周明和“老鬼”从另一个行李箱里拿出了三瓶纯净水和几个今早给我吃的那种面包,他们自己留下两瓶水,把剩下的那瓶水和面包扔给了我。尽管我从中午到现在吃的就只有这些东西,但是我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我还是无比珍惜,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面包和着水咽了下去。

  吃完了东西,还是逃不过被捆绑的厄运。“哥哥”抓着绳索对我说道:

  “好了,活也活动了,东西也吃了,该老实了吧!”

  我这次没敢再多说什么,觉得刚刚他们能给我舒活筋骨的机会已经是万幸,怎敢再奢求其他的。于是我想,既然反抗没用,不如顺从这些人贩子,这样既可以保存力气,又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因此我乖乖地坐下来,让他们再次将我五花大绑起来,堵住嘴巴,蒙上眼睛。虽然刚刚才活动过的手脚又被紧紧地勒起来了,麻绳绑得我的皮肤感觉到阵阵刺痛,而且这次捆我的人又变成了那个“哥哥”,他下手非常狠,但我还是咬咬牙,忍住了疼痛,尽量绷紧肌肉缓解压力。也许最难受的折磨不是绳索捆绑,而是我的嘴巴还得强迫接受那张肮脏的破抹布,抹布上的腥味臭味弄得我恶心不已,直想呕吐,但是我还是努力忍住了。

  把我牢牢捆上后,两个人贩子抓住我的后衣领,将我拖到墙角,这才放下心来吃东西。他们烧了开水,泡了两碗方便面,吃完后等到接近六点了,他们才将我重新塞进麻袋和拉杆箱,走之前还不忘到浴室里检查了一番,看看我有没有在里面留下什么求教信号之类的痕迹,之后才拎着箱子到前台退了房。两个人贩子没有停留,立即把箱子放到车上,驱车迅速离开了县城,再次开上了高速公路。

  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睡去,而是在箱子里静静地听着车外的动静。车子开了接近一个钟头,停在了一个加油站加油。当我听见车外有人回答人贩子说“这里已经离龙里县不远了”的时候,我几乎哭了出来,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离家越来越远了。而让我自己逃脱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但是人贩子们可管不了这些,离目的地越近,他们就越谨慎,给面包车加满油后,两人又马不停蹄地驱车朝着贵州罗甸县开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距我从校门口被拐骗上车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我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学校和家里的情景,心想,妈妈的那位朋友一定很担心我吧?今天班上的朋友们会发现少了一个来上课的同学,他们会问起我吗?今天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呢?

  想着一些快乐的事,生活中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这倒让被塞在箱子里的我渐渐平静了下来。“阿姨昨天发现我没回去吃饭,她肯定就已经报警了。警察一定会来救我的。”我一面想着开心的事情,一面安慰自己,感觉自己的心境渐渐舒缓了下来。

  可是没想到,我终于就要看到获救的希望了。

  车子又飞驰了半个小时,到了罗甸县收费站慢慢停下了。罗甸是人贩子们的最后一站,只要过了这里,距离目的地班仁乡就很近了。

  “怎么搞的,前面好像堵了?”

  但是还没等两个歹徒反应过来,他们就沮丧地发现收费站外的路口已经被设下了关卡,路边停着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警察还牵着两条警犬在来回盘查过往的车辆。

  “老哥,现在咋办?眼看就要完事了,他妈的怎么偏偏今天遇上条子检查?”周明踩下刹车,一拍方向盘,愤愤地咒骂道。“我说,不会是专冲着咱俩来的吧?”

  “着什么急?咱们干得这么隐蔽,不会有什么问题。别慌张,可能他们只是在例行检查。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把箱子藏好,咱们自然一点,随他问!”“老鬼”虽然也有些心慌,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我被装在编织袋里,虽然隔着一层箱子,但还是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外面两个人贩子的谈话,知道外边有警察在检查,我那低落的情绪瞬间被提高了起来,心脏简直要吊到了嗓子眼上——这是获救的绝佳时机呀!但是我又转念一想,如果我现在就不顾一切地呜呜叫喊挣扎起来,在车上动静太大势必会惊动人贩子,万一招来什么报复,那可能会危及性命......想到这里,我不得不抑制住想用挣扎和叫喊来引起警察的注意的念头,只得暂时安静地待在箱子里,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于是“王强哥哥”开着车慢慢地跟在前车的后面,等前车通过了关卡,警察打手势示意面包车靠边停车。“哥哥”缓缓地停下了面包车,摇下车窗。

  “警察同志,这儿出什么事了啊......”

  还没等他说完,周围突然冒出五六个便衣警察,蜂拥而上地扑上去拉开驾驶室的车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个“王强哥哥”从车上拉扯下来,压倒在地。一旁的“老鬼”见势不妙,拉开车门撒腿就跑。

  “站住!别跑!”

  还没等他跑出十步,就被埋伏在四周的民警给制服了。两个人贩子一人被三四个警察扭住胳膊压在地上,立刻就被“咔嚓”戴上了手铐。

  “喂,你们干什么,我干啥了你们就抓人...”“哥哥”被压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说。

  “叫什么名字?”

  “周明。”

  “孩子在哪?”民警问道。

  “什么孩子?我不知道,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抓错人了!”“哥哥”诡辩道,此时还不承认他的罪行,试图骗过警察,蒙混过关。

  “那就对了,抓的就是你!”

  警察可不相信他的鬼话,他们立即朝着两个人贩子驾驶的长安面包车走了过去。

  我听见车门被拉开了,外面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和骚动声,又听见前排的两个人贩子好像都被很多人七手八脚地拉下了车,车外夹杂着杂乱的对话声。这传达了一个信号——有人来救我了!

  我此时激动的心情难以用语言表达!于是我这才开始拼命地扭动身子来晃动拉杆箱,一边使劲挣扎,一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发出了那微弱的呼救声。

  “唔!唔唔!唔...”

  车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几秒钟后,我听见有人爬进了车厢,更是用力地挣扎呼救起来。

  “孩子?你在吗?在的话就叫一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箱子外传来。

  “唔唔!唔——”我用力地挤出鼻音好让外边的人听到。

  两位民警循着声音在车里四处寻找,终于注意到了放在车子后座上的那个用空麻布口袋盖着的拉杆箱。

  “砰砰砰”,他掀开箱子上的那张空麻布口袋,敲了敲箱子,朝着箱子问道:

  “孩子,你在里面吗?”

  “唔!唔!”我意识到终于要被救出去了,赶紧继续呜呜地叫唤着。声音虽小,但已经足以让外面的人听见了。

  两名警察很快拉开了那个钻了很多小洞的拉杆箱,发现里面的确有一个人蜷缩在编织袋中。他们把装着我的编织袋抱出箱子,再解开编织袋口的绳子,把袋子一点点地拉下来。我的脑袋首先露了出来,然后是躯干。最后几位民警同心协力,将我完全抱出了编织袋。

  看到袋子里塞着一个被蒙住眼睛、堵住嘴巴、紧紧捆住手脚的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在场的民警无不嗟叹说,这么残酷的身体虐待,也难得这个小女孩这么坚强了,居然能坚持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把我抱出编织袋后,民警便立即解开了我眼睛前的黑色布条,再将缠在我嘴上的胶布一层层取下,掏出了嘴里的抹布——我终于又能见到外面的世界,又能开口说话了。独自处在这样危险而狭小的环境里整整一天,再加上恐惧感和饥饿感的双重折磨,突如其来的喜悦让我有些无法适应。看到自己平安无事地获救了,再回想之前的可怕经历,我终于忍不住泪水,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了孩子,别哭,不要怕,叔叔马上就给你解开啊,你已经安全了,放心吧。”

  两位民警在车里用剪刀剪断了我身上的麻绳,把剪断的绳子从我身上扯开,扔在一边,将我从绳索的紧紧束缚中解救了出来。被松绑的那一刻,我感觉到被捆得紧绷绷的身体马上就松开了。我的手脚终于又可以自由地活动了。

  我被一名民警抱着走出了车外。此时已经是晚上8:30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幕变成了深蓝的颜色。收费站灯火通明,警车警灯上闪烁的红蓝光混杂着眼泪,在我眼前像万花筒似的晃动。被抱出车外看到外面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在我眼里却似真似幻,我的意识似乎又回到了昨天那个余晖满天的傍晚时分的学校门口,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昨天今天发生的一切,仿佛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噩梦。如果不是皮肤上的红色勒痕和丝丝痛楚的提醒,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救护车早已在一旁等候着了。我被几名护士轻轻地放到了车里的担架上,很快便送到了一所最近的县城医院。在奔驰的救护车上,我再次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身在长沙的父母在第一时间得知我已经被警方成功救出并且安然无恙的消息后,双双对视着,不约而同地涌出了激动和喜悦的泪水,紧紧相拥......

  经过医院检查,我只是由于长时间的捆绑,有些皮外擦伤和体力透支的问题,只要调养休息几天就好了。于是我次日就出了院,被警方送回了自己家中,回到了父母身边。

  根据警方的审讯,两个人贩子对他们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们本以为跑了那么远,自己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可是,长沙警方已经通过“老鬼”的通话记录查出了买主的身份和位置,结合监控探头拍下的面包车的行驶路线,迅即联系贵州警方,两地警方联合在通向人贩子目的地的必经之路上设卡拦截,最后将两个歹徒一举擒获。本案中两个人贩子捆绑虐待儿童的行为早已构成拐卖妇女儿童罪和非法拘禁罪,这两个恶贯满盈的坏人很快就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回家后,我在家休息调养了两天,绳子在身上留下的红肿痕迹总算慢慢消失了。这场意外将我和我的父母吓得不轻,当然也给我本人重重地敲响了警钟,让我上了一堂真实的、亲身体验的安全课——当遇到任何陌生人时都千万不能跟他走,即使是看上去听上去对你的家庭十分熟悉的陌生人。如果学龄儿童不提高警惕就相信他,跟着他走或是上了他的车,那就给了坏人绝好的可乘之机,会让孩子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想起那次可怕的经历,我依然心有余悸。尤其是在这以后,当我再次穿上被拐当天穿过的那件短袖衣裙、那双锦纶丝袜,或者看到相似的麻绳、胶带等物品,总会让我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似乎绳索勒在身上的痛楚犹存。

  六月十五日的期末考试可不会因为我的事故而延期,因此为了不耽误学习和考试,我在休息了两天后就回到了学校。

  不过,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件事自然传遍了全年级,当我回到班上时,大家都是以一种异样而略带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仿佛班上来了一个外国学生,让我还觉得有些不适应。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这样引人注目过。一下课,大家纷纷围到我的座位上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

  “哎,瑶瑶,你是怎么被骗的啊?你被捆着的感觉怎么样,疼不疼啊?”一个调皮的男生兴致勃勃地问道。

  “哇,这样的经历太可怕了,但要是给我遇上了,我肯定也能化险为夷!”

  “就你?别吹牛了,你那胆子让人贩子一吓就尿裤子了!”另一个男生大笑着接茬说。

  “以后啊,可别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啦!”同学们都说道。

  “是呀,经过这次教训,我以后一定会提高警惕的,什么坏人再也别想骗到我!”我也笑着说道。

  “哈哈哈......”大家听罢,都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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