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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稿文】空想花庭:逃离修道院,连缚中的阿尔图罗与蕾缪安!,2

小说:明日方舟的约稿文 2025-08-16 09:42 5hhhhh 9560 ℃

别,别过来……

内心溢出的恐惧让阿尔图罗彻底乱了阵脚,她又拱起膝盖,只是拼命的划动并拢的双脚,像条肉虫般不断蠕动,即便纤细的高跟几乎将地板戳出洞,身体早已依偎在墙角也不肯停下。

“阿尔图罗小姐……”

“呀……!”

脚腕被扣住,明明隔着长袜,手指粗糙的茧状触感依旧让人毛骨悚然。

不,不要……!

她绝对不想被这个男人在碰第二次!

双脚来回踹动的更加凶猛,一下接一下的与那只大手形成拉锯战。

但男人的力量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更何况阿尔图罗还被绑住双手趴在地上,根本没有借力的点。没拉扯几下,阿尔图罗便泄了劲,双腿顿时被拉的笔直。

那粗实的老茧,几乎嵌在自己的脚腕上摩擦,阿尔图罗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她心里,早已咒怨了那个看似和善的粉发枢机辅佐官数十次,不仅把自己绑成这副羞耻的模样,出趟门甚至不肯将房间上锁!

尤其是现在自己又被绑着,只会让这只解放了欲望的禽兽更加兴奋……

内心的屈辱几乎让她将嘴唇咬破。眼看身后的黑影逐渐逼近,阿尔图罗闭上眼,不让声音走漏。

但是——

“阿尔图罗小姐……”

没有更进一步的侵犯,而是一句夹杂哮鸣、咳嗽的呼唤。

“请,请你冷静一下。”

花匠终于肯绕到阿尔图罗面前来,小心翼翼的扶住双肩,将她倚在墙面上。阿尔图罗看清了他的脸,剧烈的挣扎也在此刻中道而止。

仅仅只是几小时的时间,克莱芒却看着像是老了几岁。眼窝凹陷,红肿的眼睛都小上一圈;粗糙的鼻子上是未洗净的泥尘,就连头发上也沾了些许;破了皮的嘴角抽搐着,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咳嗽以外的声音走漏。

“你,你好……克莱芒阁下……”

还是阿尔图罗率先打开了话匣。尽管已尽可能的放松,内心的创伤依旧让声音难以避免的颤抖起来。

自己被绑住手脚,蜷缩在角落无法动弹。别说是个长年劳作的男人,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也能将自己轻松拿捏。

没想到,这句小心翼翼的问候,直接攻破了克莱芒的心理防线,竟让他当场掩面痛哭起来。

“对不起……”

良久,一句姗姗来迟的歉意,才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

“呜,呜……真的,真的非常的抱歉……”

那副悲惨且痛苦的模样,甚至让人怀疑遭到侵犯的是男人,而不是被草绳绑的结结实实的黑发萨科塔。

“我知道,我知道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像是在寻求解脱,那只粗糙的大手,又扼住自己的喉咙。即便对方并非萨科塔,阿尔图罗依旧能感受到满溢而出的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不奢求你的原谅。”

看的出来,他几近崩塌,所谓的“信仰”,如耸立在悬崖峭壁上的摇摇欲坠。即便如此,克莱芒依旧想方设法的将其扶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蕾缪安把你拖回去了,我很害怕,又不敢上前。我,我……”

阿尔图罗终于从此前的失态中解脱出来,只是蜷缩膝盖,尽可能的屈起膝盖,避免春光走漏。这个模样,就连她自己也倍感失态。换做以前,纵使自己被铳器抵住脑袋,也可以气定神闲的微笑,可现在却……

良久,克莱芒终于肯抬起头,浮肿且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视过。当视线落在被交错的草绳勒紧的胸脯,随即又马上撇开。

“我不知道您和蕾缪安阁下有什么过节,但是,我,我帮你解开……”

他俯下身,如实照做起来——以腿部的拘束为开始。

这下,哪怕是阿尔图罗也不由的发出惊叹。

克莱芒的情绪比自己预想的更加复杂。他沉默寡言,但实则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下,一颗石子,便可击碎将整片海洋击的四分五裂。

——阿尔图罗,便是扔下这个石子的人。

纵使被绑住手脚,她依旧欲罢不能,还想再看一看……如果再投入一枚石子,这片还未归于平静的海洋,那份剪不断理还乱的混沌情绪,又会是什么样?

草绳捆的出乎意料的很紧,将绳头从极限压缩的绳结中揪出谈何容易?克莱芒又舍不得将草绳直接咬断,只好继续瞪着浑浊昏花的双眼,探寻着绳头的踪迹。

一番努力下来,脚腕上的绳圈终于出现松动。不久,小腿处的草绳也开始脱落。

清脆、短促的碰撞声出现的有些不合时宜。似乎来自阿尔图罗倚靠的墙壁。

——是的,她又情不自禁的开始演奏起来。尽管没有乐器在手,手臂也被绑的不能动弹,但好歹五指可以分开。阿尔图罗只是撵着手指,在木质的地板上敲出音符来。

碰撞声算不上动听,更与悠长无缘,光是在这漏风的房间里传播都有些够呛,但至少——旋律准确。

“咳,咳咳……”

膝盖上方的草绳正出现松动,克莱芒手指的动作却中道而止。乱蓬蓬的头发下,两弯黑黢黢的眉毛紧锁。

他像是在与什么东西对抗,又突然猛烈的摇头晃脑起来。

糟糕……

突然的异变顿时让阿尔图罗清醒过来!不知不觉,自己竟开始了演奏,失控的源石技艺以这几个音符为起点,深深的烙入花匠的脑海中。

“不行……!”

突然,歇斯底里的哀嚎打破了死寂。克莱芒突然将双腿扣住。一手操起刚松开的草绳,毫无章法的在脚腕上缠绕起来。

“不能放你走!我会……我会……”

阿尔图罗早有准备,并拢的双腿突然向前踢出,高跟鞋的鞋跟结结实实的烙在克莱芒的脑门。

“阁下,你住手罢……!”

这一脚,阿尔图罗几乎用尽全身力量。她本想继续瘫在墙角,好好的喘上一口气,但刚被踹到的花匠手脚依旧抽搐,显然还存在意识。

必须……得快点离开!

上半身的束缚依旧忠诚的时刻给予压迫,好在双腿的束缚已经松散,几次摩擦下来,草绳便顺着长袜脱落。她本想顺势起身,却发现身体并未同预料般站起。

纵使阿尔图罗怎么用力,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双腿只是在地上来回扑腾着。她又试着将身子前倾,可被双臂抵的笔直的腰身,根本无从弯曲!

——看似轻松的起身动作,但在双臂失去自由,身体被迫前挺直的情况下,竟也带来的不小的难度。

阿尔图罗不得不后仰,借着身体与墙角的摩擦力才终于站起身。

“哈……哈……”

脑袋先是一阵缺氧的眩晕,贴住墙面的肩膀也在隐隐作痛,催促自己感觉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脚下,克莱芒虽是一副失去意识的模样。但睫毛依旧抽搐不停,似乎随时随地会睁开。阿尔图罗不敢再做停留。

前脚刚踏出一步,便随即感受到手臂处绷紧的韧带传来勒痛——即便上半身纹丝不动。

再走出一步,身体开始摇摇欲坠。双臂无法动弹的影响要比自己预想的更加严重。

阿尔图罗根本保持不了平衡,更何况支撑身体的还是一双鞋跟纤细的高跟鞋?蹒跚的双脚还没趔趄几步,便失衡的撞上门扉。

门虽紧锁,却因年久失修而破败不堪,老化的木板根本支撑不住前倾而来的身体。随着一声轰隆巨响,阿尔图罗连人带门一并摔在地上。

“呜……”

手臂无法使用的劣势再度体现,下巴磕的生疼,扬起的灰尘溅入眼睛,率先着地的胸脯,更是充当了最直接的缓冲作用。被草绳勒的更加突出的乳肉,经过这么一折通,炸裂般的酸胀更是让阿尔图罗屏住了呼吸。

唔……要是先帮我解开手臂的绳子该多好。

四周已没有墙壁再给阿尔图罗倚靠,好在不远处便是石砌的台阶。她晃了晃腰,已下巴和膝盖做支撑点,终于让被压成肉饼的胸脯恢复原状。

阿尔图罗本想就此后仰,将全身的重心转移到跪地的小腿上,却又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到头来只是扭腰晃腚一番,刚抬起两厘米不到的下巴,又重重的磕在木板上。

“呃……!”

下巴倒没什么,反倒是反扭的双臂被这轻微的晃动带的生疼。阿尔图罗甚至还是怀疑,没等自己解开束缚,双手倒是会先脱臼。

明明拂面而来的夜风冷的刺骨,却依旧止不住汗水从发梢滑落。

“呼……呼……”

阿尔图罗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狼狈,不仅遭到侵犯,甚至还要在被绑着双手的情况下逃离凶地。

没有双手辅助,从地上爬起,又谈何容易?

她抬起头,视线顺着龟裂的台阶一路向前,最终定格在月色找不到的朦胧夜色。

他应该快到了,不是没有机会……

这一次,阿尔图罗没有莽撞的继续蠕动,而是小心翼翼的侧身,伸出双脚,勾住台阶。以臀部为支撑点,再转动身,好让双脚伸下台阶。地形的高低差终于让阿尔图罗久违的品味到坐的感觉。

双腿搭在台阶上,上半身情不自禁的后仰而去,幸好手臂是以直臂缚的方式搁在身后,阿尔图罗好歹还能凭借手掌支撑身体。

“呼……”

清爽的叹息划破夜幕,她第一次发出了感叹——尽管被箍紧的胸腔骨作痛不断。这一次,等到踏地的双脚终于找回熟悉的反馈,阿尔图罗这才悻悻的挪动臀部,滑向楼梯的更下层。

——————————————

远离居民区的小巷,清脆的铳声与刀剑的破风声消失良久,如平息的海潮,被夜风泛起波光粼粼的涟漪。

战斗结束,蕾缪安不计代价的争斗,并没有取得让自己满意的结果……或者说,比预想的要糟糕的多。

手边是余温未散的铳器,坐着的也是叫人安心的轮椅——但是倘若条件允许的话,蕾缪安宁可从上面跳下来。

蓝发的教士在自己身侧无言自立,近的连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蕾缪安本该将铳口对准他的脑门,只可惜,她再也无法挪动铳器分毫。

绳索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比风声更加细微,随着草绳的收紧,蕾缪安第一次发出了牙酸的鼻音。

——是的,她并非以自己的意愿坐上轮椅,而是被教士强行给捆在了上面。

一根根纵横交错的草绳在身上勒出大大小小的丘陵,制服长裙甚至来不及排尽空气,便被收紧的绳圈勒的鼓鼓当当。

最为关键的手臂,被理所应当的背反扭到身后,草绳十字横过,毫不客气的将交叉的双腕捆勒在一起。虽是常见的绑法,也不会像直臂缚那般让整个上半身的关节一同绷紧,但胜在简单实用,同时也给予了双臂左右横移的空间。

但倘若真想光凭蛮力将其挣脱,无疑是天方夜谭。由草绳拧紧的绳结只会更加牢靠,每一次挣扎,都会让绷紧的绳圈咬的更加深刻,只留钻心的绞痛。

空余的大臂当然不可能被放过,在双腕的动作被限制后,多余的绳头继续向两侧延伸,甚至带着手腕向上反拽。

对折的草绳交叉出巨大的绳圈,将连同大臂在内的整个上半身一同笼罩在内。被这么一收紧,原本还略微翘起的手臂顿时紧紧的贴在身体后侧。随之高吊的手腕也从后腰被提的更高,几乎平行的托在身后。

以背部巨大的绳结为出发点,第二圈绳圈则将整个上半身彻底化作整体。它们不仅从胸部上下两侧勒过,甚至非常贴心的在身体与大臂间加以纵向的绳索固定,而从肩膀斜向绕过的草绳,又将胸部下方的那圈绳索带起,迂回至另一侧的肩膀。

也只是蕾缪安从始至终无法接受的点,这与自己针对阿尔图罗的绑法如出一辙,胸前同样横过用于装饰的“V”字形,她甚至怀疑……这个一脸狡黠的教士,正代替阿尔图罗报复自己……

更何况自己长年的卧病在床,只会让这具柔软的身体更吃绳子……蕾缪安只是稍微扭动身子,都能感觉胸脯的晃动。

针对下半身的捆法倒是有点花俏,虽是常见的并腿缚,但除了脚腕以及膝盖附近收紧的“8”字形绳圈外,在更往上的大腿根附近,同样得到了草绳的关照。

看似可有可无,但却除了给予双腿更进一步的拘束感外,甚至连同裙摆也一并捆缚在内。

又是一圈草绳从她身上绕过,连同轮椅靠背一并收纳在内。全身上下的紧缚感无疑更上一层楼,蕾缪安甚至被迫后仰,整个人被强行按在靠椅上。原本还能左右横移的手腕,也被自身的体重狠狠压制,连根手指头都曲折不了。

蓝发的教士依旧一丝不苟的处理着绳结,他似乎有着某种偏执,缠在蕾缪安身上的草绳已是一圈接一圈,却依旧将多余的绳头绕过轮椅扶手,连铳器都固定的天衣无缝。

尽管余温未散,但对无法挪动手臂的蕾缪安而言,它现在只能充当装饰品的作用,意识到这一点的教士,甚至非常贴心的在铳口插了一朵白花。

教士才如释负重的松下一口气。擦拭掉额头不存在的汗水。

他看向被强制安放在轮椅上的蕾缪安,上扬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呀……女士,想必这样,你应该不会再追上来了吧?”

“你觉得呢?”

蕾缪安似乎又重新披回了那件温和的外衣,眺望远方的模样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即便被绑成这样,依旧感受不到怒火。

——只可惜,一切都逃不过教士的双眼。

“女士,你在生气?”

“是哦……”

“不过,现在更多的……还是在气自己这几年的怠惰,在轮椅上度过的时光让我的身体生锈了不少。”

“呵呵……那下一次,等你康复了,兴许我就是你的铳下亡魂。”

空气里似乎没有此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教士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歇,一圈接一圈的草绳绕上蕾缪安并拢的双脚,与轮椅的支架紧紧的捆在一起。

草绳是从靴子外勒过的,到不会太过难受。但当看到教士取出一块折叠的手帕时,蕾缪安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现在只好稍微委屈你一下了,来~张嘴。”

“你别……呜!”

刚想撇开的脑袋突然被从下巴扣住,蕾缪安反应不及,舌头被闯入的手帕死死压住。

“呜……呜呜!”

上下颚顿时被撑出痛觉,任凭她如何摇头晃脑,依旧无法将其甩吐出。而慎重的教士又笑眯眯的取出另一条更长的布条,直接从蕾缪安的嘴上横过,系死在脑后。

她忍不住,正想回以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却发现前方早已没有教士的身影。

“愿你能早点被你的同伴们找到。”

最后的调侃还在风中飘荡,寂静的小巷只剩下蕾缪安孤身一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吧……

除了理所应当的屈辱和自责,蕾缪安更多的还是难言的尴尬。

至少,她自己认为,在自己抱着挨骂的觉悟站起身时,气氛、氛围都都烘托到极点……自己也是借此颇为帅气的放下狠话。

但是,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一脸笑眯眯的教士的剑术同样过人,几番交缠下来,自己非得没有占到便宜……甚至在源石技艺效果耗尽的那一瞬间,反而被他绑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这样呀!

像是不甘的咆哮一般,蕾缪安摇着脑袋,交叉的双手将草绳绷的将咯咯直响。

真是讽刺,自己在不久前刚处理一位擅闯修道院的通缉犯,却没想到自己也在不久后遭到了同样的制裁。

月色清冷的有些吓人,唯有风声从发丝抚过。

好冷……身体停止运动后,确实有些……

勒过轮椅靠背的草绳没有丝毫,蕾缪安不得不后仰身子,背脊紧紧的贴在靠背上;同样被固定在支撑架上的双脚也无法动弹。自己几番挣扎下来,也仅仅是让轮椅前后移动了几寸。

不至于吧……

单独捆在身上的束缚和阿尔图罗相比只多不少,即便自己不再与轮椅绑定,也依旧拿这身几乎嵌入皮肤的草绳没辙。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她不免想起自己失踪已久的同事,以及那个没入夜色的扭曲怪物……内心潜藏的不安让蕾缪安再也坐不住。

“呜——!呜呜!”

一阵模糊的呻吟划破夜幕,在呼啸的风中转瞬即逝。蕾缪安不肯善罢甘休,依旧抵住舌头,歇斯底里的挤出声响。

直到下巴出现酸痛,积蓄的口水顺着嘴角溢出……

夜风依旧大作,黑黢黢的巷子里连微弱的灯火都看不到。蕾缪安情不自禁的露出苦笑,却又被嘴上横过的布条限制。

难不成我要在这里被绑上一夜?各种各样的麻烦真是接连不断……也不知道拉特兰那边什么时候会派人过来?

突然,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蕾缪安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黑中白只会比白中黑更加显眼。

“呜!呜呜呜……!”

她挣扎的更加奋力,不断扭动的身体甚至带着轮椅一跳一跳。

听不到脚步声,唯有光点越来越明晃。来者似乎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停住脚没有上前,手里的提灯被风吹的摇曳。

延伸的光照出来者的容貌,蕾缪安的视线凝固了。

……德尔菲娜小姐?

——————————————

阿尔图罗走过不少夜路,也从容应付过一次又一次的追捕。但在双臂被绑的情况下跑路,还是第一次。

月光被阴云截断,墨染的昏黑将几乎笼罩了整所修道院。每一步都得走的格外小心翼翼。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数米的距离能依稀辨别出路貌。早已开裂的路面走起来不仅硌脚,纤细的鞋跟不止一次陷入其中。

多亏阿尔图罗早有准备,连忙弓腰,整个人顺着另一侧歪去。几番摇晃下来,这才勉强站住了脚。

真是有惊无险的一步!

倒也不是她粗心大意没能注意脚下,纯粹是因为搁在身后的双臂导致阿尔图罗被迫昂首挺胸,下瞟的视线又被挺立的胸脯截断。

明明双腿没有任何束缚,阿尔图罗却感觉像是被带上镣铐般沉重,脚步异常沉重。

每挪出一步,鞋跟总是不可避免的在地上发出“噔、噔”的脆响。那些平日里总是被自己忽略的声音,在夜色的笼罩下变得更加清脆,听的阿尔图罗也是一惊一乍。

哎呀……这可真是……

老实说,哪怕身处白天,以这个姿态走路也困难非常,不仅因为自己踩着高跟鞋,同样也因为双臂的拘束导致自己不得不昂首挺胸。失去双手摆动,身体也难以保持平衡,脚尖触地的瞬间,身体总会难以避免的晃动一下。

阿尔图罗已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久,双脚的颤抖已传达至鞋跟,她真担心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摔倒。

或许……站在原地休息一下也不是一个坏主意?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便再也遏制不住。扩散到身体每一角的疲惫瞬间溢出,阿尔图罗如释负重的停下脚步。

也多亏现在深夜人静,没人察觉到这位站在街道中央,被绑住双臂的黑发萨科塔。

她仰起头,对着阴云笼罩的夜空长出一口气。胸脯以及腹部的裹挟感如约而至,痛的手指几乎翘起。她不禁自暴自弃的晃动肩膀,用力绷紧纹丝不动的双臂,好让那阵剧痛更加清晰。

真是的……绑这么紧。

有些无奈,又有几分自嘲。待到阴云缓缓拨开,阿尔图罗闭上眼,好让月光洒满全身。

有的时候,在月下独奏,不也是种情趣吗?

真是的……这种时候,哪有这种兴致。

咔嚓。

“嗯……!?”

像是树枝突然折断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在身后响起。阿尔图罗刚松懈下的心,又猛然被提到了嗓子眼。

他……他追来了?

她不敢回头,绷紧的腰身让她无法回头……

心跳快的叫人无法呼吸。她真希望,这只是自己太过疲倦从而产生的错觉,可当断断续续的咳嗽从风中漏出时,脑里只剩一片空白。

心脏仿佛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四支僵劲不能动。

“请,请等一下!阿尔图罗小姐!”

直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迫切,阿尔图罗才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几乎连跑带跳的跃入身旁的灌木林中。

——脸率先着地。

她不敢叫痛,连忙扭着肩膀,没有双手的身体像条翻滚的蚯蚓般的钻入灌木的更深层。膝盖作为最起始的发力点几乎磨破了皮,胸部在树枝上摩擦也相当难受。但是和被拖回到那个小房间里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事。

“阿,阿尔图罗小姐……”

克莱芒夹杂咳喘的呼唤紧随其后,那颗怦怦直跳的心脏,几乎快跳出喉咙。本想继续挪动的双腿,也连忙保持着分开姿势不再乱动。

她知道,自己造成的骚动不可能不会引起注意,现在只求阴云赶紧将月光遮蔽,这个抑郁的花匠,也不要这么敏锐!

脚步声愈发清醒,果不其然的在自己原来休息的地方停住。克莱芒似乎在张望,寻找附近散落的蛛丝马迹。

别过来……快走,快走!

指甲由于双手握拳的太过用力,已深深的嵌入皮肉中。阿尔图罗还在努力,不让呼吸变得沉重。

咔嚓!

这一回,枝条折断的声音尤为清晰,克莱芒走入了灌木中。

别过来……别过来!

树枝的遮断声愈发清晰,枯叶沙沙的摩擦声仿佛就在耳边。克莱芒沉重的步伐,差点踢到自己的双脚!

花匠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完完整整的透在阿尔图罗面前。

右脚再抬起,几乎贴着大腿笔直落下。碎裂的枝条溅在大腿上,双腿都几乎下意识的一抖!

幸好今夜风大,那些细微的动作,都被一一掩盖下来。

克莱芒依旧不依不饶的探寻起来,时而拨开一处密集的灌木,时而又俯下身,接着月光查找踪迹。

有好几回,他俯下的脑袋几乎是贴着自己的发丝划过。

“嗯……!”

阿尔图罗早已将嘴唇咬的出血,只为将刚到嘴边的吸气声咽回。脚步声总是贴着自己身体响起,有一下更是直接踩在自己分开的两腿间。

这个时候,阿尔图罗真该感谢这具将自己捆的结结实实的草绳,否则光是被风吹起的衣摆,就足够将自己暴露。

不对,要不是被绑成这样,自己也不必这么费尽心力的逃跑……

克莱芒依旧兜兜转转,几乎已自己锁在的区域为原点,绕起圈圈来。或许他早已发现了自己,之所以这么兜来兜去,纯粹是想看看自己被吓一跳后的反应。

谁知道这个积攒了多年抑郁的花匠内心深处又回分裂出怎样的疯狂呢?

不,再怎么说也不会这么恶趣味吧?就便是被解开锁链的野兽……

不知过了多久,灌木窸窸窣窣的声音出现空档,是克莱芒停下了脚步。阿尔图罗不敢转过脑袋,更不敢去查看他的位置。

当脚步声再次响起时,已经越拉越远,阿尔图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终于,终于……

但是——

“那个……其实我一开始就注意到你了。”

啊……!?

花匠的声音彻底让阿尔图罗心凉半截,尽管隔了些许距离,但毫无疑问指的是自己。

是呢……毕竟一直在身边转来转去,又做到丝毫不触碰到自己,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巧合?

她在心里发出冷笑,情不自禁的喟然长叹。

与其被拽着腿强行拖出,阿尔图罗宁可主动站起来,不仅更加得体,有有平日里自己的姿态。

再另想办法吧……

她晃了晃肩膀,长发抚过灌木,沙沙直响。以维持昂首挺胸的姿势起身果然有些困难,但好在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阿尔图罗肩膀顶地,挣扎了一会儿,终于顺利的挺起上半身。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视线也开明了不少。克莱芒瘦削的背影出现在不远处,而在他身边,黑色短发的萨科塔少女正推着轮椅,窃窃私语着什么。

而在轮椅上坐着的,不正是将自己拖回房间的枢机辅佐官吗?只是不知是否因为严寒,蕾缪安不仅带着口罩,身上披了一件长大衣。

尽管天气严寒,但那副穿着厚实的有点诡异。大衣将蕾缪安严严实实的裹在里面,但是并没有披上,因为袖子只是空荡荡的垂在两侧,唯独露出的双腿还一并搭在轮椅的同一侧的落脚地。

欸?等等……

那三人的模样,一时间让阿尔图罗楞了神。她猛然记起,克莱芒的那句话,根本没有指代说话的对象。

难道说……被发现的,其实是那个萨科塔女孩?

她想笑,嘴角却没有动作。

果不其然,阿尔图罗引起的骚动让三双本不该留意这边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扫来。

首先大吃一惊的自然是克莱芒,他本以为阿尔图罗早已遁逃到其他地方,却没想到依旧躲在自己探寻了无数遍的灌木中。

糟,糟糕……

此时想跑,为时已晚!阿尔图罗只恨自己没有沉住气,明明逃脱的机会就在眼前,却偏偏被自己浪费掉!

克莱芒大步流星的跨入灌木,手里是早已准备好的手帕。阿尔图罗根本无从闪躲,刚直起的身又被重新按在地上。

“放,放开呜……!”

下巴被扣住,根本无从摇晃,克莱芒甚至没有用力,阿尔图罗便主动张开了嘴——毕竟双臂仍搁在身后,被自己的体重这么一压,光是手肘与肩胛骨的压力就足够让她痛的张开嘴。

他几乎是粗暴的将手帕往里推,纵使阿尔图罗拼命的扑腾倒腿也无济于事。克莱芒跪下的双膝刚好限制了阿尔图罗腿部的动作,熟悉的体位不禁又让她想起数小时前的惨痛经历。

给我走开呀——!

阿尔图罗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回勾的双腿一下接一下的踢在克莱芒身上。虽然冲击力不足,但好歹鞋跟纤细,一时间踹的克莱芒皮开肉绽。

——但是,根本无济于事。

口腔毫无悬念被填充的满满当当,经过几秒的吸水蜕变,更进一步膨胀开的手帕甚至连舌头都压的无法动弹。

刚曲折的双腿被重新压制,这一回克莱芒用的是手。他根本不顾阿尔图罗如何歇斯底里的挣扎,只是铆足全身的力量,将双腿用力并拢在一起。

腿肉上绳痕依旧,克莱芒便顺着那些痕迹,整整齐齐的四圈绳索将双腿均匀的分成四节肉藕。

该死……!

一向优雅的阿尔图罗,也不禁在脑内咂了咂舌。

自己费劲千辛万苦,顶着纤细的高跟鞋,几乎蹒跚着走到这里,却因为一次偶然的事物前功尽弃!

除了纯粹的郁闷,她实在找不到其他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好不容易跑出这么多路,一路上又磕磕碰碰了多少,结果到头来,还是被重新逮了回去。

“克莱芒叔叔……”

推着轮椅的萨科塔小姑娘终于上前,阿尔图罗依稀记得她的名字,好像是德尔菲娜。那个颤抖的眼神,三分惊愕,七分不解,来回在憔悴的花匠与自己身上辗转反侧。

“你,你为什么要绑架她?”

克莱芒没有回应,泪水已在浮肿的眼睛里打转。

“克莱芒叔叔!到底怎么回事!?”

德尔菲娜焦急催促着,而轮椅上的蕾缪安却始终一言不发。这让阿尔图罗也不禁在意起来。

自己本以为,这个只在表面温柔的女人,在见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后,绝对会率先阴阳怪气的问候几句,而不是坐在那边不为所动。

蕾缪安的表情被一副巨大的口罩阻隔,几乎看不出表情,但至少稍有拧紧的眉头还露在外面,看着有些心事重重。

除此之外,阿尔图罗确实能感受到,蕾缪安的视线的的确确落在自己身上。但整个人却尽可能的向后倚靠,紧紧的贴在椅背上。随时冷风迎面吹来,裹紧的大衣将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

几小时不见,蕾缪安看似丰满了不少,尤其是胸脯,像是刻意挺挺起……但是,身体两侧诡异的不见手臂轮廓。

当阿尔图罗将视线移到蕾缪安露在外头并拢在一起的双脚时,突然茅塞顿开。

——那并不是处于寒冷自然并拢,纯粹是受外力影响,坚韧的草绳甚至将皮质的靴子咬入凹痕,两条本就无力的双腿,更是紧紧的并拢在一起。

狂风开始肆虐,扬起的尘土被吹向泛白的天空——连同那件大衣一起。

里面的风景正如阿尔图罗预料的一样,蕾缪安并非坐在轮椅上,而是被不计其数的草绳紧紧的捆住上面。自己无法从正面目睹她反扭在身后的双臂,唯有一块块被绳网分割的腰肢与小腹,好歹蕾缪安体态不算丰满,这不至于挤出太过夸张的肉丘。

但胸脯就大不一样了,她的尺寸在萨科塔中绝对称得上上乘,被左右横过的绳圈这么一收紧,几乎全方位的向外挺出!

除此之外,大腿、腰身、甚至胸部,都有单纯的草绳勒过,将蕾缪安死死的限制在轮椅上,连屁股都不能挪动一寸。

这可真是……

自己的窘状也不禁让轮椅上的枢机辅佐官感到羞愧,索性别过头不再对视。

眼下,德尔菲娜与克莱芒追着大衣越跑越远,荒废的土地上,只剩下被绑的二人缄口不言。

——————————————

修道院的地下储存室要比预想的更加潮湿,凝聚的水柱从生锈的支架上滴落,久久的回荡在狭小、阴暗的空间里。

虽是储藏室,但实则早已遍布灰尘,不像有人光顾,层层叠叠的货物也是许久没有挪动。阿尔图罗与蕾缪安便被关押在成堆的木箱中间。

蕾缪安已从轮椅上解脱下来,正侧卧在湿冷的地上来回扭动。她就像条垂死挣扎的蠕虫,时而用肩膀顶起身子,时而又将扑腾倒腿,滑稽展示着自己最后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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