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的人啊，谁在这里等她？

——《鸿音》

20■■年■■月■■日 晚■■时■■分

民主德国-东柏林-死海-格里芬临时指挥部

激烈战斗的硝烟尚未散尽，临时指挥部的几处角落里还燃着明火。

刚刚从东塔赶来的人形们来不及休息，就立即投入到了灭火与搜救的工作当中。

他站在指挥部外，木讷地看着这一切，刚刚威廉和他所说的一切似乎仍在他的耳边中盘旋着。

“不相信对吗？”

“让你的人形检查阿弗那斯中央服务器，她们会在里面找到这支部队的行动路线、部队规模等全套信息。”

“你对自己并没有一个十分清楚的定位。你我不过是新苏联高层的棋子罢了。”

“我的价值早已耗尽，在我死后，你的最后一丝价值也即将被榨干。”

“现在，他们眼中的我们不过是两枚钉子罢了。”

“指挥官，快过来！”闪电在一顶军用帐篷里向他喊道。

军用帐篷里整齐地摆着十数只裹尸袋。

战术人形们开始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拉开裹尸袋，确定死者的身份，顺便帮这些不幸的遇难者收尸。

“我肉体的大限将至，但我并不感到遗憾，因为我的愿望已经实现，而这个组织的意志将会永存。”

闪电拉开了最后一个裹尸袋，脸上沾满鲜血的橙发少女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里面。

“指挥官！格林小姐在这儿！”

“她还有呼吸！急救队！”

“现在，该让一切迎来终局了……而这，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说的对吗？姐姐？”

在他的面前，威廉的胸口爆开了几朵血花。

子弹击碎了威廉身后的玻璃防护墙，他眼睁睁地看着威廉缓缓倒下，向楼外坠去。

“谢谢……”

这是威廉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2060年5月16日 下午3点06分

新苏维埃联盟-莫温斯克-■■■■-藏身处

“指挥官，回声小队于半个小时前在帕金加油站附近消灭了一些掠夺者，并且找到了两名平民，他们应该可以提供给我们一些情报，目前她们正朝藏身处移动；到市中心侦查的真理小队已经失联了超过八个小时；皇陵小队在侦查莫温斯克港地区时与未知势力发生交火，56-1式小姐确认阵亡，心智核心已由03式小姐回收……”

“雪原小队现在在哪里？”

“恩菲尔德小姐刚刚报告称，她们仍在202号设施，正在尝试打开208-2号装甲门。”

“让所有能联系到的侦察小队都回来吧，派勋章小队去支援95她们。还有，把……额……英仙座小队部署到外围，让M2和WA看好他们，我信不过这些不请自来的雇佣兵。”

“明白。”闪电离开了房间。

夜风站在窗前，看着UMP9带着小队和两名平民绕过雷区，沿着标记的路线，朝着藏身处行进。

下午3点31分

“请不要紧张，老先生，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这里的状况。”夜风把两盒军用罐头推到坐在桌子对面的叶莫洛夫面前。

叶莫洛夫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孙子，还有门口全副武装的战术人形，面对着夜风说：“想从哪儿听起呢？老学究？”

“不妨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我叫叶莫洛夫·尼考林，是一个莫洛托夫兵工厂的老工人，这是我的小孙子特鲁林。”

“莫洛托夫兵工厂？在那里可以直接看见隔离墙的爆点。”

“是啊，您是来调查防护墙袭击事件的吗？虽然工厂在第一时间就开始了疏散程序，但我的大多数工友都没能逃出来，我还活着也只是运气好罢了。我从那里逃出来以后，在市中心找到了我的小孙子和儿子，然后跟着负责撤离人群的军队去了临时收容所。”

“很好。”夜风又把两个纯净水罐头推到叶莫洛夫老头面前，“与我们初步掌握的资料相同，请继续讲下去。有人报告称在袭击现场看见了一群穿着黑色服装的女孩儿，你有印象吗？”

“很抱歉，老学究……”叶莫洛夫老头看着物资咽了口口水，又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战术人形，“请问你们究竟是……”

“与你无关，你只管讲下去。”

“好的……我当时正在工厂车间里工作，不太清楚外面的事情，但后来我确实在收容所听说过类似的事儿，但是现在讲给我这件事儿的人都已经撤离出去了。他们撤离的第二天凌晨，收容所外面的天空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然后整个收容所的电力系统和电子设备都坏了，收容所里乌漆墨黑的一片混乱。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军方的人都在半夜偷偷离开了，只留下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在这里等死。”

那些撤离出去的知情者已经死了。夜风心里想。两个在撤离当天死于车祸，还有一个在第二天死于天然气爆炸，我们必须要从这里获得更多关于“他们”的线索。

“还有知情者留在这里吗？”

“恐怕是没有了，不过我听说有只蜘蛛……啊，我是说情报贩子，住在港口旁边的灯塔里，或许他能帮上你们的忙。”

“港口里有一伙武装分子，他们是什么人？”

“港口？那里在混乱初期是军管区，进去的人要么是想偷那些没主的物资，要么是想从那里偷渡出去，但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如果有武装分子看守的话，我想应该是留守的军队吧。”

情报显示在这里的军队已经全部撤退了，夜风想。

“你知道在收容所原址下方有一个军用设施吗？”

“军用设施？您说的是防空设施或者军用储藏设施之类的东西吗，这种东西在这里到处都是。纳粹当年包围这里的时候，饿死冻死了好几十万人呢，听说还有很多防空洞都用来埋尸体了。”

“很好。”夜风有将两包压缩饼干递过去，“最后一个问题，市中心和莫温斯克工业区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学究……”叶莫洛夫脸色变得煞白，“您问那里……您不会是要带人去那里吧……听老头我一句劝，那里去不得啊！”

几个小时前

2060年5月12日 上午8点51分

AK-74M正试图把被建筑残骸压住的SVD拉出来，她后面的队友们在掩体后朝着慢慢围过来的大量ELID感染者猛烈开火。

“74M，快点！被爆炸吸引来的感染者越来越多了！”

“你们快走……别管我和托卡列夫了……”

“不可能。”AK-74M开始尝试将压在SVD身上的碎石和混凝土块一点点移开。

“AK-74M，你去帮赛伽她们。”AK-74U拉住AK-74M，“我来把她弄出来。”

“明白。”AK-74M端起步枪，加入了战斗。

“74U……别管我了，我的腿已经失去知觉了……”

“把你的心智核心挖出来可比把你弄出来麻烦多了。你关闭了痛觉传感器了对吧？”AK-74U掏出了工具，开始拆卸SVD被压在废墟下的右腿的连接处，“我可不希望一边听着你的惨叫一边干活。”

“托卡列夫……还被压在最下面……”

“我们对此无能为力，但如果她还活着的话……至少她在废墟下面暂时是安全的。”

“AK-74M！现在还联系不上指挥官他们吗？”赛伽12一边开火，一边喊道。

“不行！这个地方好像有信号屏蔽设备！”

“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更高的地方。”RPD喊道。

“我们去市政厅！情报显示那是这里最高的建筑物。”

“了解！”

AKS-74U拆掉了SVD被砸碎的右腿，把她扛起来，这时，她看见了废墟上托卡列夫的配枪和她的装备带，于是顺便将它们捡起来挂在身上。

“SVD弄出来了！”

“明白，我们撤退。RPD掩护，74M先锋，从雅克大街撤离！”

由于循环液大量泄露，SVD陷入了极度虚弱的状态。半昏半醒间，她回忆起了刚刚的经历。

真理小队在进入市中心后不久就失去了与藏身处的联系，雪上加霜的是，她们很快就被大量ELID感染者包围了。

她们决定就地建立防御，奇怪的是，就在托卡列夫进入了建筑物的走廊，而她刚刚迈入建筑物时，建筑物二楼突然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半栋建筑瞬间倒塌……

“这下麻烦了……”

现在

2060年5月16日 下午3点52分

新苏维埃联盟-莫温斯克-■■■■-藏身处

“市中心是重度污染区是吗……我的人在那里失联了，那里有什么无线信号屏蔽器之类的东西吗？”

“我不清楚……但是……很抱歉，我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但是……老学究，你的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谈话到此为止吧，额……”夜风看着站在门口的那名战术人形，他总记不住这些雇佣兵的名字，“黑茨，带他们出去吧。”

“明白，长官。”雇佣兵走到两名幸存者身旁，“二位，请跟我来。”

叶莫洛夫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夜风：“老学究，虽然我不清楚你们是什么人，但是……你们问我这些问题，你们一定是新苏联政府的人吧……我是个老头了，一把老骨头留在这里也无所谓……我是说，如果你们不久就要离开，至少，能不能把小特鲁林也带走……”

夜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黑茨，在地下室清出一个房间给他们，再分给他们一些物资。”

“明白，长官。”黑茨带着他们离开了房间。

“一群可怜人。”夜风向后倚在椅背上，他确实很想帮助他们，毕竟在东亚的那场灾难中，自己的父母正是为了这些人才会……

“但我真的无能为力啊。”

“真理……你们暂时只能靠自己了。”

几个小时前。

2060年5月16日 中午12点57分

新苏维埃联盟-莫温斯克-市中心-市政厅-顶楼

“我们安全了，暂时。”AK-74U把缺了大部分下肢的SVD靠在墙边放好。

“74M，现在能联系到指挥官了吗？”塞伽12一边把一根粗铁棍插在门栓上，一边回头问AK-74M。

“不行啊，这里也没信号，还得去更高一点的地方。现在我们进行队内无线电通讯都很勉强。我们就像进了黑域一样，和外界取得不了联系。”

“黑鱼？奇怪的比喻。”

“是黑域啦，这是指挥官以前在格里芬的时候讲给我的，好像是他故乡那边一本科幻小说中的一个概念，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意思是外边的东西进不来，里面的东西也出不去。”

“哈，这不就是力场盾嘛。”

“欸，好像是这样的。”

“大家别闹了，清点一下自己的剩余弹药，吃点东西，一个小时以后出发。”

“RPD，还剩下一个半弹鼓，一共一百零二发子弹。”“AK-74M，两个半弹匣。”“赛伽12，十三发鹿弹，八发独头弹，两颗雷。”“AK-74U，我还剩最后两个弹匣，外加托卡列夫小姐的手枪和三十五粒子弹。”“SVD……五个弹匣……”

“74U姐，我们弹药不足啊。”

“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在路上补充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

“我们……”

“所以……你们是想找个制高点，联系你们的指挥官……是吗？”房间阴暗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

“！！！”

除了SVD外的四名人形齐刷刷地将武器举起，指向暗处：“是谁？”

“诸位姐姐，别开枪！”坐在角落里的男孩儿立即行起了法式军礼，他的旁边倒着一个老人，明显已死去多时，“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没必要这样舞刀弄枪吧。”

“你是谁？”

“我叫特鲁林，莫温斯克中央中学的学生……”小特鲁林看着老人的尸体，微微哽咽了一下，“这是我爷爷……叶莫洛夫。”

“还有……请问你们有吃的吗？”

现在

2060年5月16日 下午4点11分

夜风一遍又一遍地思考着与叶莫洛夫老头的谈话，他总觉得有什么细节不太对劲，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指挥官！”一名黑茨猛地将门推开，“那两名幸存者不见了！”

“哈？”

几个小时前

2060年5月16日 下午2点23分

新苏维埃联盟-莫温斯克-市中心-中央街

战术人形们跟着特鲁林走在市中心的小巷子中。

“赛伽，你觉得这孩子的话可信吗？我还是觉得不太稳妥。托卡列夫她们刚刚进去那栋建筑就发生了莫名其妙的爆炸，还有我们正好躲进了特鲁林藏身的房间，而他也正好知道哪里有机会能联系到外界……一切都发生地太诡异，而且太巧合了。”看着走在前面领路的特鲁林，AK-74U对赛伽12说。

“我们别无选择。”赛伽12抬头看着远处的信号塔，特鲁林在几个小时前告诉她们，那里是整个市中心最高的地方，“去试试吧。”

SVD被牢牢地绑在赛伽12身后，昏昏沉沉地警戒着后方。

“注意，前面有情况。”

小队成员立即隐蔽到小巷两旁的杂物堆后，握紧手中的武器。

两个ELID感染者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当它们经过杂物堆时，立即被隐蔽在后面的战术人形揽住脖子，伴随着两声颈椎断裂的脆响，倒在了地上。

“简单。”AK-74U看着倒在地上的感染者，把手上的脓水甩干净，“就是恶心人。”

“嗯……那是什么？”AK-74M指着巷子口。

小队成员一齐看向巷子口，发现那里还站着一个ELID，与众不同的是，这只ELID的喉咙到胸前长着一个巨大的红色器官。

“氦，不就是个ELID吗？看我马上去干掉它。”RPD放下机枪，拔出匕首，向那个ELID冲去。

“等等RPD，别去！”

那个ELID看见RPD朝它冲来，开始不停地吸气，直到那个器官膨胀到了原本的两倍大，在RPD冲到它面前的瞬间，它发出了一阵类似爆鸣的巨大噪音。这足以震爆人类鼓膜的尖叫直接使得它面前的的RPD的听力传感器原地去世，在后面的其他人形也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听力模块。

“RPD！”她们看见，RPD直接跌倒在了那只ELID面前。

暴露在巨大的噪音中，明明只过了短短几秒，战术人形们却觉得如同过了几年。一轮音波攻击结束，几近宕机的RPD趴在地上，绝望地看着眼前那只ELID站在原地，又开始慢慢地吸气。一颗子弹打穿了它的红色器官，它立即向后倒下，像一只气球一样向外泄气。而RPD也再也无法坚持下去，陷入了宕机。

巷子外开始逐渐响起了ELID感染者们愤怒的嘶吼声。

“这玩意儿会摇人！把RPD带上，往这走，快！”赛伽12一枪打碎了旁边一道铁门的门锁。

“特鲁林呢？”AK-74M环视四周，发现刚刚在她身后的特鲁林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AK-74U把宕机的RPD扛起来，又拾起她的轻机枪，冲进了公寓楼：“我们没时间管他了，这孩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可是……”巷道口出现了密密麻麻的ELID感染者，AK-74M举起步枪击倒了几只ELID，被赛伽12一把抓进了公寓楼里，。

赛伽12刚用从路边捡来的铁链拴紧铁门，一大群ELID就扑向了门口，铁门在它们的撞击下不断地摇晃着，随时可能被撞开。

“往楼上撤，这门撑不了多久。”战术人形们顺着旋转楼梯向着公寓的楼顶冲去。

她们刚刚到达二楼，就听见楼下发出一声巨响，明显是铁门被如潮水般的感染者撞坏了。

在队伍末尾的AK-74M举枪扫倒了几只跑得快的ELID，但当她刚刚转过身去追赶自己队友的时候，就又有一只ELID出现在她的身后，朝她扑去。

在赛伽12肩上的SVD举枪射击，精准地开了它的脑袋：“快走……74M……”

人形们奔上五楼，赛伽12突然迎面撞上了一只在楼梯间徘徊的ELID，她一把卡住它的脖子把它按在墙上，另一只手从腰带上扯下一颗手榴弹，用牙咬掉安全栓后塞进它的嘴里，然后拎着它把它从楼梯上扔了下去，手榴弹和感染者在墙壁上碰撞了几次，然后一起落入了一楼的尸群中。爆炸过后，楼梯间里安静了许多，但大街上仍不断有感染者在向这里聚集。

“12，往六楼的楼梯断了！”

“74U去先锋位置，寻找突破点！其他人掩护！”赛伽12说罢，又将一颗手榴弹扔到楼下。

“诶……什么情况？”被AK-74U扛着的RPD突然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周围。

发现RPD恢复知觉的AK-74U把她放下，将她的武器塞到她怀里，指着楼梯口大声让她掩护自己。

听力传感器报废的RPD听不见她在喊什么，但在看见了不断开火的其他队友和不断从楼梯口涌上的ELID感染者后，她立刻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于是点了点头，放下轻机枪的两脚架，架在地上朝着楼梯口压制射击。

AK-74U一个接着一个房间地进行清扫，当她一脚踢开一扇被反锁的房门时，一只ELID突然从房间内冲出，撞到她的身上，撞掉了她的步枪。她立即将感染者推开，拔出托卡列夫，两枪胸口一枪头将其击倒。她捡起武器，转过头，发现这个房间有一面墙的墙皮已经脱落，露出了底下的胶合板，后面应该是隔壁公寓的某个房间。

“12，这有面墙可以炸！”

“明白，大家掩护74U！”

AK-74U从工具包中取出一卷贴片炸药，熟练地安装在墙上并装好引信，大喊一声：“贴片炸药准备就绪！”，然后在房间的角落背对爆点蹲下。

“起爆！”AK-74U按下了起爆器。

贴片炸药瞬间爆炸，巨大的威力将半面墙炸飞了出去，产生了一个巨大的豁口，爆炸扬起的灰尘充斥了整个房间。

“咳……通道打开了！”AK-74U来到豁口前，透过漫天的灰尘举起步枪给对面房间里被冲击波波及的两只ELID感染者补了几枪。

“出口打开了！RPD掩护，AK-74M撤退！”

AK-74M撤入房间后，赛伽12也向房间撤退，当她路过RPD时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RPD撤离，RPD立即收起轻机枪站起来，一面继续朝着感染者们进行短点射，一面跟着赛伽12撤入了房间。

人形们通过隔壁公寓的楼梯来到了天台，AK-74M立即把楼梯间的铁门反锁上，暂时甩掉了感染者们的追击。

“我们安全了……暂时。”

“大家，我的听觉传感器好像报废了。”

“我这儿有个新的。”AK-74M找出工具和替换部件，帮RPD更换起传感器。

AK-74U拍了拍赛伽12的肩膀：“赛伽，我想我们有大麻烦了。我们似乎落入一个圈套里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发生的一切都太巧合了，就像被人安排好了一样……”

“现在怎么办？”

“退路已经被封锁了，我们只能试着去那座信号塔，尝试联系指挥官。”

赛伽12背上的SVD拍了拍她。

“把我……留在这里……”SVD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是个……累赘……”

“别说了，我们不会轻易放弃任何战友。”赛伽12轻轻拍了一下SVD的头。

“我会……拖累……你们……”

“赛伽12……”AK-74U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我们可能别无选择了。”

“74U，我们……”

“你心里应当明白我在说什么，赛伽，我们别·无·选·择。”

“74U说……说的对……赛伽……”

“如果我们暂时把她留在这里——我说暂时，她在这里可以躲避那些ELID。最起码在这里她是安全的，我们可以以后再来救她。但如果我们执意带着她行动，她才最有可能丧命，而且还可能会连带上我们。我们现在缺少一切必要的物资，必须尽快联络上指挥官寻求救援。”AK-74U说。

RPD虽然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显然不应该插嘴。

AK-74M在RPD旁边，一言不发地帮她安装着配件。

赛伽12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然后走到墙边，慢慢地把SVD靠墙放下。

AK-74U走过来，把托卡列夫和子弹交给了SVD：“保持安静，保护好自己，我们很快就回来。”

“谢谢……”

“我们走吧，这里离工业区不远了。”

AK-74M和换好配件的RPD也走到SVD面前，战术人形们轮流拥抱着SVD，作为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告别。

“替我向指挥官问好。”

看着队员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用滑索离开了天台，抵达了地面，背靠墙坐着的SVD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给手中的狙击步枪换上了一个新弹匣。

“这里是？”离开街区后，真理小队来到了一片开阔地。

“利普斯基公园？”

“应该是的。”

战术人形们进入了公园，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进着。

在她们身后，一只ELID感染者从草丛中站了起来，朝着RPD扑来。

“小心！”

从遥远的公寓楼传来了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穿了那只ELID感染者的脑袋。

战术人形们看向公寓楼，看见了顶楼上狙击镜的反光。

“SVD！不要开火，你会吸引它们的！”AK-74U朝着对讲机喊。

SVD默默地关闭了胸挂上的对讲机。

又是一声枪响，又有一只从草丛中站起来的ELID被击倒。

把狙击步枪架在墙上的SVD朝着她的队员们竖了个大拇指，在她所处的楼下，再次响起了感染者们愤怒的嘶吼。

“该死！”AK-74U拔腿朝公寓楼冲去，却被赛伽12一把抓住。

“来不及了！她在为我们创造机会！”她低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带着她……”

SVD一次又一次地扣动着扳机，每次枪响都意味着自己队友前进的道路上少了一个障碍。

楼梯间的铁门后传来了感染者们的脚步声。

“这里太危险了……我是不会让你们再冒险的……”

SVD打空了最后一个弹匣，看着远去的队友，她拔出托卡列夫手枪，背靠墙面，瞄准着楼梯间，哼起了一首老歌。

“吞下……沙尘，我失去了……知觉……”

感染者们开始拍打起了铁门。

“是的，只剩我一人……”

铁门不断发出痛苦的吱呀声。

“‘黑色郁金香’于河岸上……盘旋……”

铁门的一个合页被撞坏了，感染者们的手从裂缝中伸了出来。

“双腿被打断……眼中充满了眼泪……”

铁门被彻底破坏，感染者们从楼梯间涌了出来。

“‘冷静！我们会……笑着死去！’”SVD咬着牙笑起来，朝着感染者们开火。

“靠近点，再靠我近一点！”

“畜生们！让我来……招待一下你们！”

一只感染者冲到白发少女面前，抓住她的双臂，朝着她的脖颈狠狠咬了下去。

SVD一枪打爆了它的脑袋，她的手枪里还有最后一发子弹。

“好的，再见吧……”白发少女调转枪口朝向自己。

“‘黑色郁金香’于河岸上盘旋……”

“砰”。

手枪掉落在地，SVD的双眼闪烁了两下，彻底熄灭。

公寓楼再次陷入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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