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般好消息后千束决定班师回朝，好好吃一顿家乡菜（并不是作者本人想吃了），然后亲自监督机甲的制造，在这段时间的游击作战里，一行人不仅让教国的补给三天饿九顿，配合着其他城市打出了不少反攻，更重要的是让主教怀疑了自己。他若御驾亲征必然能得到胜利，但是当他不在国都的时候千束总能撺掇一批人造反，当他回去平定了内乱，前线又因为补给被破坏而丢了一座城镇，他也想过要不要直接用自己最擅长的魔法将敌对城市炸成一个巨型陨石坑，但是每一次他都立刻打消了这种念头，因为他不愿意再犯下曾经的自己所犯的错误……即便有些时候，除了犯错以外其实别无他法。

一开始，主教的目的是统治。所以说，即便他可以轻轻松松地毁灭一个国家，但是他并不会一直这样毁灭下去，一方面把别的国家都毁了还统治什么？另一方面只有靠仁政让其他国家主动归顺才能最大限度地满足他的征服欲，也正因如此，主教之前攻击千束的时候基本上也就用了5%的实力。不过，现在他的想法变了。他发现自己的仁政由于种种原因进行不下去，甚至在舆论上开始出于下风，别说万国来朝，自己的国民都开始暴动了，在这种情况之下，很难说他会不会像曾经那样以绝对的武力解决问题……毕竟，他之前只是想要漂亮的赢，但是他现在更不想输。

所以，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要让主教认输，必须得有相当硬的武器才行，而那个武器，现在已经初具雏形了。

不过，还不够，之前一战让千束明白，得会飞才行，就算不会飞至少也得有百公里时速以上的移动能力才行，否则的话打不过又跑不过，一切战术都没发展开。但是，让一个东西飞起来没有那么容易，千束的计划是将地球上的喷气式发动机小型化以后安装到机甲上面，但是经过简单计算之后发现不可行，这个世界的材料学发展太落后了，很多指标都达不到，这样造出来的喷气式装甲别说飞了，自己就能把自己的燃烧室憋炸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呦，诸位似乎在考虑如何飞行啊，真是奇怪，飞行这种事不应该是天生就会的吗？”

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满屋的人都瞪大了双眼，只见一个上身穿了一件米黄色卫衣而下半身除了黑丝裤袜以外几乎没穿的女性极其慵懒的躺在一旁的沙发上，嘴里还含着一根小尾巴，“嗨多磨~新人vtb魅魔酱desu~”

“老姐？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也是语言模型吗？”

“啊啦，不是捏，最近我们公司在跟这个游戏搞联动，我作为人气最高的vtb自然就作为联动角色加入进来了。”

千束一阵叹气，但还是说：“咱们还是先说正题吧……这套外骨骼机甲重达50kg，你能做到背着它飞行吗？”

姐姐打了个哈欠：“再来500kg都没问题，你也太小瞧姐姐了吧，当时跟你打那一架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放了多少水。”

“那你跟主教对战有多少胜率？”

“大概是0吧。”

“你还真直接……那要是再加上这个呢？”

魅魔躺进原型机甲里面试用了一下，“嗯……我看看， 762 54R钢芯AP弹，20mm机炮，40mm榴弹炮……不行啊，武器配置对付人类目标不错，但是对付他不行。”

小鲨鱼凑了过来：“那您有何高见？”

“40mm榴弹炮的弹道完全不能用于空战，20mm机炮不如放在地面上做防空炮使用，当然用来空战除了弹药太沉以外倒也可以接受，但是你们缺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曳光弹。空战如果没有曳光弹的话，那就相当于瞎子了。”

“曳光弹？是说用子弹来标记位置吗？”

“没错，在弹头中添加一个向后的开口，里面添加发光材料就可以了，我建议每五发子弹里面添加一个曳光弹。”

这一段对话完全是千束知识体系以外的范畴，她只能在一旁听着二人讨论，或者说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在听着小鲨鱼和老姐一唱一和。最终，原型机被用于地面部队，而老姐用的机甲则是空战特制版，这种机甲减少了动力部分，因为动力完全由会飞的老姐自己提供，而剩下的空间和重量全部用于存储弹药，这一套机甲里面存储的弹药居然高达三千发7.62AP弹，而其他口径的武器均被抛弃，因为一切能挂载的武器均不可能穿透主教的魔法护盾，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升级火力了，反正都是刮，除了武器以外，机甲后方还挂载了二十块备用防弹插板，看起来很夸张不过碳化硅和碳化硼材料很轻所以实际上并不会影响行动力。而地面部队使用的装甲则保留了5发40mm榴弹应对敌方步兵，且机枪载弹量低至500发，不过因为地面部队有专门提供弹药和防弹插板的后勤小队所以并不太依赖机甲本身的载弹量。

然后，是击败主教的具体战术。主教的近战能力属实很弱，但这并不代表切近身就能赢，因为他有缓时魔法。这个魔法的范围越近释放消耗的魔力量就越低而且缓时上限极高，最高似乎可以直接时停，因此切近战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直接被时停然后GG。要想不被时停影响太大就只能先在百米左右进行消耗，而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同样会飞的欧内酱，除此之外，地面部队会一直埋伏在二人空战地点周围随时用防空炮狙击主教，欧内酱只希望他们不要打偏打中自己就可以了……在消耗至一定程度后欧内酱钻入隧道，一旦主教也进入那么就会被严重限制飞行能力，随即地面部队将接替欧内酱阻击主教，而接下来，就只能赌一把他剩余的魔力量够不够时停所有人了。

散会后，泷奈私下里问千束：“你觉得这套战术有多大把握？”

“老实说，完全没有。因为我们没办法确保他会上头了一般非要与我们决战到底。还是那个问题，如果他要跑，我们根本追不上，而他很快就可以恢复魔力再战一次，但我们却完全耗不起。”

泷奈：“那我们首先得给他一个非要战斗不可的理由。”

“是啊，但是这个理由，要怎样才找得到呢……”

第二十二章：武器的批判

“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这个理由呢……”千束陷入了沉思，以至于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个人进入了办公室。

“千束？发什么呆呢？”秘书把她叫回了现实世界。千束摇了摇头，表示她不知道如何确保主教愿意跟自己决战，又如何确保他不会中途逃跑，再着说万一他还有什么后手怎么办？一大堆问题问下来，秘书也无法给出答案，但他推测着说：“那如果，我们可以用一些战场以外的手段来限制他呢？”

“嗯……战场以外吗……”

“比如说，在什么情况下他必须跟我们打，并且不敢随便用时停这样的超规格法术……”

听完秘书的话之后，千束似乎有了一点思路，但思路不多。主教的缓时是有范围的，被时停的区域除了主教本人以外都会很慢，而当外界的物体接触到缓时区域之后会瞬间被减速，比如说，水流到缓时区域的时候会瞬间减速从而堆积。除此之外，这个结界应该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会跟随主教的意愿移动，否则的话，没有随着星球一起自转这一片区域应该会直接飞入太空才对，“等等！”当千束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时停为什么会对地面无效？”秘书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千束接着说：“如果时停是真正意义上的整个区域被停住，那么这个星球的其他地方应该还在自转和公转，那么这一片区域中的一切应该都会相对地飞起来才对。”秘书听后觉得还是把小鲨鱼跟千束的那个好姐姐叫来一起讨论一下吧，于是乎，那两个才刚出大门的人就被叫赶紧回去，急性子的老姐直接抱着小鲨鱼跟机甲一起飞进了千束的办公室里。

听完千束的描述之后，小鲨鱼率先开口：“有没有可能，他的缓时魔法并不是减缓了时间，而只是减缓了运动？”

老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句话似乎勾起了她的一些回忆：“惯性力！”千束一脸嫌弃地说：“我看你是喝酒喝糊涂了吧，惯性不是力这是高中物理的知识啊……”

“高中课本里放屁还少吗？”老姐一句话就给千束整麻了，“那你说说吧，你这个惯性力又是怎么回事？”

老姐开始了解释：“惯性力并不是一个具体的力，它是一个概括的称呼，就像向心力和离心力那样，并不是某个具体的力，他指的是物体维持自身运动状态的‘意愿’。而现代物理学，哦，就是我们之前那个世界里的一种学说啊，认为重力的本质是时空被质量扭曲之后对处于时空中的物体的吸引，因为任何物体都想要留在原本的时空当中，所以当这个物体所处的时空本身被质量所吸引的时候，这个物体也会随时空一起向另一个有质量的物体靠近，这个过程就是引力作用于物体的原理。”

小鲨鱼虽然没有地球上的物理学知识，但是理解地很快：“就像一片叶子漂在水上，叶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反抗水流，因此它就像有一种保持在水流中位置的‘意愿’一样，所以就随着水流一起移动了？”

“没错！”老姐越来越喜欢这个语言模型了：“因而我推测，他的魔法的本质，就是减弱甚至剥夺物体的惯性力，用这个世界的话讲，就是减弱或者剥夺物体维持运动状态的‘意愿’，这样一来所有运动的物体就无法维持自身的运动状态，但是他并不会剥夺质量最大的物体，也就是这个星球的意愿，否则的话，当他发动缓时的时候，周围的引力系数应该会降低才对。”

“有没有主教发动缓时魔法的记录给我看一看！”千束立刻下令寻找一切与之有关的记录，而传回来的报告是：“幸存者并没有感到周围的一切变轻。”

“成立，解决了！”千束的老姐高兴地不小心解除了对尾巴的控制，一根魅魔尾巴出现在身后并且甩了起来。小鲨鱼罕见地露出了笑容，然后补充到：“按照这个世界的魔法法则，想要缓时整个星球应该会消耗掉相当大的魔力量，所以他未必是主动避开了对星球意愿的篡改，他也有可能是能力不足。”

秘书做了一个总结：“所以说，主教魔法的本质是剥夺一定空间内的人和物的想要保持运动状态的意愿，是这样吗？”

“正是。”小鲨鱼和老姐同时回答道。

“那，有什么应对策略吗？”千束说出了她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小鲨鱼深思了一段时间之后说：“按照你们的物理学肯定是没有办法的，毕竟，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给我一天世界。”小鲨鱼稍微盘算了一下后对千束说：“之前拿他没办法是因为不知道具体原理，但是现在被大姐姐解释清楚了，只要给我一天，我一定能写出一套对策魔法咏唱出来。”

千束表示同意，随后她说：“我记得鲨鱼君跟我讲过地脉本身也蕴藏着巨大的魔力，如果地脉算作这个星球的一部分的话，那么地脉是不会被缓时的吧。”

小鲨鱼对此表示惊讶：“哦！多谢提醒……如果用地脉里天然形成的魔晶石粉末制成护符给士兵进行加护的话，应该也能一定程度上抵抗缓时魔法。”

秘书笑了一下，自嘲道：“看来这次会议跟我没什么关系呢，毕竟我既不是天才，也不是以天才为原型的语言模型。”

在千束的安慰声中，众人结束了这次会议。

千束继续思考如何让主教应战，姐姐大人去改进机甲的设计了，秘书继续忙着日常的统筹调度，而小鲨鱼则开始奋笔疾书……随着众人的奋斗，那个人的身影仿佛不再触不可及。

第二十三章：局

千束想要布一个局，一个主教必须要进入的局，一个他必须奉陪到底的局。

而她，并不在乎这是不是一场赌局。

千束回想起她在游击的时候遇见的种种，仔细思考着主教的国家有什么样的弱点，有什么样的把柄，她认为只要抓住了足以动摇教国根基的把柄那就可以了，毕竟这个教国是主教苦苦培养的一切，如果可以证明他的治国理念有问题，那么有一半的可能，他精神崩溃然后在战场里上头露出破绽，另一半可能，他接纳了千束一方的意见然后在文明的意义上成为了千束一方的附属，总之都是好事。

就在这时，泷奈回来了，她还带来了千束的晚饭。千束红着脸收下了泷奈买来的饭菜，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谈论如何批判教国根基的事。

于是她问：“泷奈，你在教国生活了很久，你有没有感觉，主教都犯了什么错误之类的？”

泷奈一边吃着拉面一边说：“很多，否则的话也不会出现这么多苦命人了。”

“确实，我也知道他犯了很多错误，但是这些都不是根本上的错误，他的治下出现了很多诸如贪污腐败，欺上瞒下，结党营私，一刀切等等的问题，但是这些都不足以撼动他的统治，因为这些都是他随时都可以解决的问题，我需要的是，他现在所不能解决的问题，他必须要做出巨大的改变才能解决的问题。”

泷奈停下了筷子，眼神变得有些朦胧，仿佛散发出一种不属于她年龄的成熟感：“这样的问题很少，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可能很简单。”千束立刻凑过去问她这是什么意思，泷奈稍稍抬头，看着千束说：“主教的战斗力是最强的，因此如果他想惩办国贼，那么贪官污吏绝无一人能幸免，可他也有做不到的事，那就是他不想做的事啊。”

千束一头雾水：“他不想做的事……”

“你知道教国的主要税收是什么吗？”

千束稍加思索后回答：“粮草和信仰。”

泷奈又说：“信仰变成变相的收税这个并非主教本意，也就是说这个不构成根本性的问题，但粮草是从哪里来的？”

“农业啊。”

“对，因此主教的政府最重视的是什么？”

千束回答：“发展农业和兴修教堂。”

“哦！”说完上句话，千束自己都震惊了，泷奈居然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了吗……

“嗯，没错，正如你所想的，教国对于农业以外的事情并不关心太多。”泷奈已经猜到了千束的想法，她继续讲：“你不在教国生活你可能不懂，但是教国的税收除了主要的粮草和信仰以外，还有少部分的盐铁魔法等相关的税收，除此之外，教国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均不可能为财政带来收入。”

千束听罢冷汗直落，仿佛一个文明的现代人见到了一个凶猛的史前巨兽一样……

这个问题的答案，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被千束想到，因为她的思维一直是现代思维，她不理解这个世界所处的中世纪的人是怎样思考问题的，可是现在，有这个世界的泷奈帮她回答了这个问题以后，她的思路便清晰了起来。

“在我之前所处的世界里，人们常说古代政权重农抑商，但是课本上从来没有讲过为什么这样，所以说，这其实税收制度的不完善导致的啊……”

“政治之类的东西我也不懂，我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说罢，泷奈继续吃饭。

千束则放下了筷子，一半说给泷奈，另一半自言自语地说：“封建社会对人的剥削是残酷且不完全的，资本主义社会对人的剥削是温和却敲骨吸髓的，共产主义社会则没有剥削，这三者的差异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分配制度的不同。”

“而主教的政体最大的问题，就是分配制度落后于生产力，换句话说，在他的制度下，越是努力就越是错误，现在的教国明明生产力很高，明明能建造出众多的大教堂，明明都有了猫咖这样的地方，为什么就是进入不了下一个社会阶段呢……听了你的话以后我明白了，因为主教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下一个阶段！他就像我们那个世界里的那些宣传机器会夺走人的工作的那些人一样，他们的脑子里就只有资本主义，他们想象不出来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的未来！”千束一边说着，一个计划开始在她脑海里成型。

泷奈在先前跟随千束四处游击的时候就经常听千束说这些概念，所以她很自然的听懂了，随后便问：“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千束一笑，说：“教国科举的日子，快到了吧？”

“你是说？”

千束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我要参加教国的科举，然后伪装成他的朝臣，然后当庭向他献策，他若听从，那他与我们就是同志了，他若不听从，那便对他下战书。”

泷奈急忙阻止：“你等等！独自一人去教国？还是去参加管理如此严格的科举？这太危险了！更何况当场宣战这种事……”

千束平静地说：“这件事只能让我来……而且，我相信主教不是那种会杀来使的人，以我对他的理解，他会堂堂正正地接下我的战书。”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泷奈几乎是咆哮着反驳这种说法：“万一他真的精神崩溃了呢？万一他不是去解决问题而是要解决掉提出问题的人呢？你这种想法太……太理想化了！简直就是天真！”

千束的语气平静至极：“那要谁去呢？”

泷奈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她自己。

千束则说：“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行动是一场自杀行动吗？可是，要让主教进入这个局，必须得派一个信使过去，这个人，就是我计划的牺牲品，可是，我并不认为我的人里面有谁的命是格外低贱的，有谁是可以做牺牲品的。”

“他们是烈士！他们的牺牲是光荣的！他们是为了伟大的事业而死，死得其所！”

“难道为了一个伟大的目的就可以将人的生命牺牲吗？”

“那牺牲的人也不能是你！”

“我和别人是一样的，人和人是平等的。”

“这是两码事！”

泷奈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千束，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出，她哽咽着说：“这是两码事……你现在，还不能死……”

“抱歉，我还是不能……”千束的声音被泷奈的嘴唇堵住……突然，泷奈将一个药丸塞入了千束毫无防备的嘴里。

“该说抱歉的是我。” 千束想要挣脱但是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被捆住，她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泷奈将一张字条贴在门口，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那张字条会是什么呢？等我回来结婚？啊不不不，她大概不会说这种话吧，我都开始说胡话了，看来是，真的……

千束感觉头好像很沉，然后又很安宁，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最后就这样睡去。

乱世里容不得理想主义，但却也不能没有理想主义者。

下一章开始进入决战篇

都十万字了啊，差不多该完结了

越写看的人越少，你们也完全不点赞什么的，弄得我也没有动力了

唉，尽量两万字以内完结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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