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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鲤】照我,2

[db:作者] 2025-08-14 21:55 5hhhhh 1330 ℃

老鲤眨了眨眼,觉得今天化妆师给自己上的妆有点重:“昨天那杯没加奶。”

“那么甜。”对方皱了皱眉毛。

老鲤乐了:“还有更甜的呢,您没试过。”

年看看他俩,对槐琥说:“你们老板还挺厉害。”

她还没见过那臭棋篓子喝奶茶呢,倒不如说这人就好像没跟上时代进步似的,外卖不点,奶茶不喝,干过最接近现代人的事情就是网购车票。

今天的拍摄工作进展还算顺利,那个棋局似乎不再那么让年的二哥感到不满了,尽管正如老鲤所料,棋盘在镜头里出现的时间与对方耗费在棋局上的时间并不成正比。

拍完这几个镜头之后,年蹲在棋盘前面看了一会儿:“这棋局和昨天有什么区别吗?”

槐琥和吽都摇了摇头,阿今天没来,老鲤也摇了摇头:“我不懂大炎围棋。”

实际拍摄使用的那盘棋似乎也和他们昨天半夜下出来的略有些不同,估计是那位二哥又做了些改动,可是到底改了些什么,又有些什么用意,那就真不在老鲤能看出来的范畴里了。

这是最后一场由年的二哥指导的戏,之后其他演员就会陆续来到这里,现场的主导权也会回到年导手中。

“挺难得的,要不大家一起吃个饭吧。”年似乎很高兴,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满意于今天的拍摄进度,还是满意于明天就不用再见到她的二哥。

“盒饭的话,不是这几天都在一起吃?”

“当然不是盒饭,”年摇了摇手指,“得让那喜欢折腾人的臭棋篓子请顿饭再放他走,不然怎么弥补精神损失呀。”

“我倒觉得要是他不走,你的精神损失会更惨重些,”老鲤刚被摁着卸了妆,金色眼睛下边的黑眼圈纵是被鳞片掩掉大半也有些明显,“再说,他看着也不像会答应请客的那种人。”

“这不是有你在吗,”年哼哼两声,“怎么,那臭棋篓子不仅把人折腾得连黑眼圈儿都出来了,还喝了人家的奶茶,现在却连个客都不愿意请?”

“哪儿的话,他没怎么折腾我,”老鲤总觉得年说的话哪儿有些怪怪的,“也没喝我的奶茶。”

至少没喝老鲤那杯。

“你别打岔,难道那人还能自己点外卖?”年毫不见外地拍了拍老鲤的肩膀,只是二人之间的身高差距让这个动作看起来颇为勉强。

而年的二哥听了这种要求,沉着脸沉默了片刻,居然真答应了。

“先说好,不能拿公司食堂凑数,”年坐进她的小跑车里,对坐在后座的臭棋篓子说,“你那餐补能不能拿去干点更有意义的事?”

对方显然不打算回答她,侧过脸去看窗外,车窗外面是鲤氏事务所的那辆改了涂装的锦鲤色越野。

“老盯着人家看干撒子,”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撇了撇嘴,“当年你哪个演员都看不上,现在怎么突然中意起那人了。”

对方在做《万古无同局》时,连主演带配角,可谓是从第一个蔑视到最后一个,最后甚至差点自导自演——倒不如说在年看来,他本来就该这么干。

可这当年看谁都不顺眼的人,现在却好像对老鲤很是中意。

要真是“那种”中意的话,但愿他别搞得太过分,年耷拉着眼皮想着,不然真出了什么事情,以老鲤那个小破事务所近乎于无的公关水平,怕是得全凭炎岁的关系来处理,要是到时候惊动了大哥,就没那么好收场了。

而老鲤窝在自家事务所的车后座上,给阿打了个电话:“晚上剧组吃饭,来不来。”

电话那一头是各种玻璃器皿碰撞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阿的声音:“我点外卖就行。”

“好。”老鲤看着显示电话已被挂断的手机屏幕,叹了口气。

年的二哥请他们去的是间离炎岁影视的大楼没差几步远的馆子,口味清淡,厨子的手艺倒是扎实,叫人挑不出错来,只是年实在对这种清淡菜式没什么兴趣,草草吃完就宣布要去外边找别的好吃的,顺道卷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演职人员。

“那我们也该告辞了,”老鲤擦了擦嘴,“事务所那边还有点事。”

听阿刚才那状况,估计是又在事务所里做实验,想得起吃饭的概率低得很,路上还得打包点东西回去以防万一。

“嗯,明天见。”

他说话的态度像是理所应当,老鲤也只是随便应了一句。等到他们打包了一份简餐,回事务所的路上,槐琥才疑惑地问了一句:“他之后还会去片场?”

按此前的状况来看,至少年导可是满心以为这人不会再出现了。

“显而易见,那人不会做‘补偿’这种半吊子的事,”老鲤笑了笑,“今天这顿饭,大概算是‘预支’吧。”

“预支?他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年导之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也就是所谓的——与‘精神损失’有关的交易。”

老鲤说的没错,第二天,那人果然又出现在了片场。那顿饭原来不是补偿年之前的精神损失,而是为着之后给年带来的精神损失请的。

“就不该信那个臭棋篓子!”年骂道。

“至少他现在不会做导演的事了,”终于来片场观光的令说,“但他居然这么热衷于这部电影?”

在令眼里,她们的二哥是个对大多数事情都不太上心的人,然而相应的,他一旦开始上心,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她并不认为年的这部电影对于那人来说有什么吸引力,即使他对令写的剧本还算欣赏也一样——更何况他还强行揽过了一部分剧本的写作权,想来是对令在这部分的处理还不够满意。

“热衷电影么,我看是热衷于某个人吧,”年冷笑起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铁树开花。”

“哦……?”

“他也真好意思,人家多成熟,那臭棋篓子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还跟个小孩似的,”年这么说着,走到监视器后边儿坐下了,“我倒希望人家看不上他。”

“你说这话也不像年纪有多大。”

令眯起眼睛,扫视了一圈片场,炎岁毕竟是大炎影视圈里有名的公司,请来的演员也大都有些来头,可她的兄弟见过的人也多,不见得会因为来历或是容貌就对某个演员另眼相待。

现在这片场里都有些谁?廉家的黎博利,长相倒还算俊俏,但总有些想藏却藏不住的情绪,不像那人会喜欢的类型。罗德岛的卡特斯,看着就很是深藏不露,可未免太年轻了些,那人应该也不喜欢……

“所以呢,是哪个?”她转头问年。

年粗略指了个方向给她:“喏。”

可是在年指着的那个地方,站着的也不止一个人,好些人站在那儿,明黄与暗红混在一起,分不太确切。

“哦,看来今天人是有点多,”年耸耸肩,“不如你再猜猜?”

而站在她指着的那块地方的老鲤还在开别人玩笑,他没想过会在片场遇到梁洵,还是以演员的身份。据他所知,梁洵现在做的主要是艺人管理之类的工作,自己演戏的次数则少得可怜,倒是可惜了库兰塔的身材和那张脸。

“真难得,谁叫得动你啊。”

“公司的安排,”梁洵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们那边跟炎岁来往颇多……”

“算你老板有眼光,还知道把你提溜到镜头前。”老鲤点了点头。

吽小声地问槐琥:“鲤先生以前有这么喜欢欺负人吗?”

“……也许鲤叔只是喜欢在梁叔身上找乐子?”槐琥虽然是老鲤故友的女儿,从小就认识老鲤和梁洵,但毕竟不经常见到后者,对他俩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没什么印象。

令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老鲤拍了拍梁洵的肩膀,吽和槐琥在交头接耳。

那四个人里有三个都是男的,臭棋篓子总不能中意那个菲林小姑娘吧?

她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兄弟,却发现那人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盯着老鲤放在梁洵肩上的手。

所以是那个库兰塔?好吧,性取向倒不算大事,只是她总记得那个库兰塔似乎已经有对象了,照这么说,臭棋篓子就只是认同对方的演技而已?

尽管这对于那人来说也算是破天荒,可还是少了点意思,倘若真只是认同演技,就与那种阴沉的眼神不够相称了。

“看见你还是那么没女人缘,我就放心啦。”老鲤笑着说。

虽然隐瞒恋情甚至于隐瞒婚姻的事在这圈子里不算少见,但他相信梁洵不会这么糊弄事儿,这人要是有了对象,肯定会很严肃地通知所有人,或者至少发一个官方声明什么的。

但他说这话的时候,梁洵的眼神似乎飘忽了一下。

老鲤不说话了,顺着梁洵眼神飘去的方向看一眼,一位漂亮的埃拉菲亚小姐,看起来也是个演员,看那身衣服和扮相,大概在电影剧情里是跟梁洵的角色一个阵营的,那么身份也不难猜。

梁洵扮演的角色是一州知府,而官家的角色里为数不多的女性么,据老鲤所知,是由宁家的小姐,宁辞秋出演……嚯,照这么看来,梁洵这小子的眼光还挺高。

“还在追?”“没有。”

对方反驳得很快,老鲤反倒更有兴趣了:“别是还没开始追吧,你啊——”

可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那边却传来了声音:“梁大人?”

听这声响,可不像是梁洵还没开始追人家。老鲤顿了顿,看看梁洵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又看看那边镇定自若的宁辞秋,突然觉得自己悟到了什么。

令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事。

“看来那臭棋篓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嗯?嗯嗯。”年敷衍地应道,下一个镜头的演员基本都到位了,她要开始做正事,没空继续八卦她二哥的意中人。

话又说回来,其实她也不清楚那种中意究竟是哪一种。

“好了好了,开工了啊,一幕一镜!”

和年的二哥不同,令是不大喜欢介入实际拍摄环节的,今天也只是来闲逛,现在年开始忙,她自然得去寻些别的乐子,片场也不让在工作时间饮酒,那她也就只剩下了那点选择。

“哟,”她走到那个坐在角落里的臭棋篓子旁边,“一会儿没见,都有意中人了?”

“年和你说的?”

“差不多吧,她倒是没说你喜欢上了个有对象的男人……怎么了,我说得不对?”看对方突然变了表情,令挑了挑眉,寻思自己应该没说错什么吧。

“我没听说过他有对象。”

这句话倒是让令确信了,这人真的就是喜欢上了对方,不是对演员业务水平的赞许,而是更私人的情绪。

“唉,毕竟是那种种族嘛,到哪儿都会受欢迎的。”库兰塔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完美情人的代名词了,不过要按这么说,他们自己也不算差,可大部分人对于和“龙”谈恋爱还是有点儿排斥的。

毕竟无论是龙还是“龙”,对于大炎都太过特殊。

“……你说的也对。”

那臭棋篓子难得服软,似乎马上就要为他还没开始的恋情画上逗号,令叹了口气,正打算不那么认真地想几句安慰人的话,却听见面前这位先生接着说道:“他确实该受欢迎。”

那双异色的眼睛里分明没有任何要放弃的意思。

“……你可别做什么太出格的事。”虽然这句话说了多半也没用,令心知他不会听。

老鲤打了个喷嚏。

往后的几个月里,拍摄工作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炎岁影视的工作流程十分完备,进展也比散兵游勇快不少,按年导的规划,这部电影很快就会在新春档上映。

话虽如此,到底有没有人愿意在新春档观看一部掺杂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官场纠纷神人交战等等诸多要素的电影,这就完全是未知数了。

而对于老鲤,更大的一个问题是,随着拍摄进展,年的二哥非但没有离开片场,反而一再接近他,本来还只是见面时勉强会打个招呼的关系,到老鲤的戏份完全杀青时,片场的其他人已经对年的二哥“来片场什么也不干,专门盯着老鲤”这件事习以为常了。

不过好在他的戏份已经结束了,想来至少在下一次接到炎岁的项目,或者这部电影的发布会之前,他应该不会再见到对方。

尽管某种意义上,他还挺喜欢对方对待作品的那种认真……可如果是因为那种认真而一再盯着他,就有些太过头了吧?

“万一那人不是喜欢你的演技,而是真的喜欢你呢。”阿躺在事务所的沙发上,端着平板哼了一声。

老鲤把从片场带回来的庆祝杀青的花束摆在门边柜上,看了他一眼:“你最近是玩了什么奇怪的游戏吗?”

“哈?”

槐琥跟在老鲤后面进门,顺手把那束花里面的卡片抽了出来,卡片正面写着恭喜收工,可一看背面,却画着一副奇怪的棋面,还有一串数字。

——这是什么东西,恐怕再明显不过了。

“那人果然是喜欢你吧,”阿冷笑起来,“做法倒是挺复古的。”

老鲤愣了一下,摇摇头,让槐琥把那张卡片放在花束旁边。

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换了别人做这种事,搞不好就是隐秘的潜规则邀约,可放在那人身上,老鲤只觉得哭笑不得。

他想了很久,还是在夜深人静时走出卧室,拿走了门边柜上那张卡片,试探着发了条短信过去,没想到下一刻对面就打来了电话。

“我知道你会联系我。”话虽如此,那人的语气里可没多少自信的成分。

“你啊,”老鲤叹了口气,“那种做法可是会让人以为你要搞潜规则的。”

虽然他不认为对方会这么干,指望这个光是摆棋子就能摆好几个小时的人展现演艺圈的黑暗面?那还不如指望阿的厨艺和吽比肩。

然而,对方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我说,你会这么想,也在计算之内呢?”

老鲤听了这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

电话那头见他不说话,又问道:“吓到了?”

“确实有点。”

“那你为什么在笑。”

老鲤愣了一下,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笑,可他的嘴角似乎确实是向上翘起的。

“只是觉得您……跟我想得有些不一样?”

对方的形象突然又变得鲜明了一些,和那双沉郁却又澄澈的异色眼睛不同,老鲤总觉得对方给他的感觉颇为复杂,却又在某些地方单纯过头。

他意外地发现,自己似乎确实对那人有些好感。

在他发现这点后不久,事务所的三个员工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先是槐琥发觉老鲤看手机屏幕的频率比之前高了很多,后来是阿察觉到老鲤脸上的笑容比此前更多了,最后是吽在把老鲤送去参加摄影活动时,在摄影棚里看见了年的二哥。

看见年的二哥倒不是重点,重点是老鲤看见那人时的反应,不像是看见普通工作伙伴之后进行寒暄时的例行公事,反倒是一瞬间的紧张,之后又突然放松下来。

以老鲤而言,这种态度太不正常了。

而最后的证据则来自于那部电影的发布会。

老鲤不是主演,年的二哥也不是主要剧本负责人,当然不会站在最重要的位置,他们站在舞台最边上,闪光灯的边缘,没什么问题会被丢到他们这里,除了某些所有人都要回答的问题。

“关于这部电影,各位最想推荐的部分是?”

年的回答是特效和道具,令的回答是台词,梁洵的回答是剧情内涵,老鲤则随意附和了一下梁洵的回答,而到了年的二哥这里,答案却变成了——

“一场自己与自己的对弈,我认为非常值得一看。”

这个答案虽然不太像他在以往的作品中展现的作风,但勉强还说得过去,可坐在观众席前排盯着老鲤看的事务所员工们却都看见了他在说这句话时,身后那条突然和老鲤的尾巴贴在一起的长尾。

而老鲤似乎是僵硬了一瞬,而后默许了对方用尾巴缠上他的尾鳍。

“他是不是脸红了?”阿皱着眉问。

“鳞片太多了,看不出。”吽诚实地回答道。

而槐琥选择在发布会结束后直接问本人。

可惜她的问法实在算得上口不择言,一敲开休息室的门,看见是老鲤开的,就直截了当地问:“鲤叔,你什么时候跟年导她二哥好上的?”

站在门口的老鲤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张了张嘴,缓慢地回头看了看,槐琥这才注意到高大的龙族身后坐了一大堆人,包括年、令、梁洵等等,当然也包括另一位当事人,年的二哥。

他们原本在聊什么,现已不得而知,只能看出槐琥的话让整个休息室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进来再说。”老鲤探出头看了看,好在走廊上没有别人,赶紧把槐琥拉了进来,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自知闯了祸的菲林小心翼翼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正打算说些什么补救,旁边的令却先开了口。

“所以说,你喜欢的其实不是梁先生?”她惯常沉稳的语气里突然掺了点不可置信,还有一些抱歉的因素。

“哈?我之前就跟令姐你说过了吧!”年叫了起来。

不知话题为何突然来到自己身上的梁洵左右看看,向老鲤投去求助的目光,老鲤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在气氛还是缓和了一些,然而此时另一位当事人开口说了一句话,又把气氛弄得僵硬了起来。

“所以,你其实没有对象?”

年的二哥说这句话的语气颇为诚恳,诚恳得像是他本来真那么以为似的,老鲤沉默了一会儿,眯起了眼睛:“您不至于没发觉吧?”

对方对待他的方式可不像是对待一个有对象的男性,换句话说,要是对方真这么以为,还在过去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这么和他相处,他反倒要怀疑对方的动机了。

“我只是不认为令会说没根据的话罢了。”对方看着他,像是没察觉到休息室里的气氛有多尴尬似的。

“唉,”老鲤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转过脸对槐琥说,“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具体的等回了事务所再——”“那么,可以是我吗?”

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不能等到回事务所再解决了,老鲤叹了一口很长的气,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混乱状况。

在之后的十分钟内,一帮人以飞一般的速度理清了令是怎么把梁洵当成臭棋篓子的意中人,年的二哥又是怎样才会在误以为老鲤有对象之后继续接近老鲤,可最后还是没搞清楚这两人什么时候好上的。

“……说认真的,”老鲤指了指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他刚刚才告白呢,我俩什么时候算好上?”

对方倒是很无所谓:“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试试你说的那什么潜规则。”

“别添乱了您!”

果不其然,对方这句话一出来,休息室的气氛又变得乱七八糟了,老鲤感觉额角一阵一阵地疼。按这种混乱的状况,第二天那些花边小报的头条上出现炎岁影视的二少爷意图潜规则某鲤姓演员的小道消息也再合理不过,鬼知道这些消息什么时候就会传出去然后面目全非。

“但是,您并不打算拒绝,对吗?”槐琥跟在老鲤后面离开了一片混乱的休息室,小声地问道。

“……梦境来时,没有人能拒绝它。”再说了,那人此前也从没给过他拒绝的机会。

那人真就像是一场梦,来得突然,又叫他难以抽身。

话虽如此,他也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在发布会过了很久之后,这部在新春档反响还算不错的电影即将撤下院线时,他约对方去电影院看了一场,当然,是包场的,不然可能会出些更糟糕的事。

对方似乎并不意外老鲤会约自己出来看电影,反而很自然地把话题转去了自己在意的方向:“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们都已经在放映会之类的场合看过这部电影好几次,现在当然也没必要继续讨论电影剧情。

“您指什么,之前的新项目邀约,还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真麻烦,对方和他自己都太聪明了,老鲤这么想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不知道。”

“你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对方的语气里有些难以察觉的失望。

“我确实不知道,但是……嗯,换句话说吧,”老鲤看了看电影幕布,好巧不巧,现在正放到旧神残骸用类似于式神的器伥与私家侦探进行第一次会面的部分,“你认为他们是什么关系?”

作为这一部分的编剧,想必对方对此会有更深刻的见解。

“他是他,但不是他,”对方不紧不慢地说,“于现实而言,幻境是梦,于幻境而言,现实是梦,既是如此,蝶梦庄周,庄周梦蝶,二者都是真实,二者皆是泡影,神与人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除开定义之外的部分呢?”

“你想听更普通的?”

“简单来说的话。”

对方沉默了片刻,忽而微笑起来:“倘若梦境就是现实,那么,他们就是你我……可以这么说吧。”

“那么——”“你希望他们是什么关系?”

对方问得有点意味深长,老鲤沉默了很久,直到电影从中盘放到末尾,私家侦探与旧神残骸对弈,那被对方摆弄了许久的棋局在巨大的银幕上一闪而逝,宛如黑白相间的流星群,坠落在地之后,显示出两位棋手的影子。

明明两个角色都是由老鲤扮演,他却莫名其妙感觉到,那个擅长下棋的旧神碎片身上充满了对方的影子,那由对方摆下的棋子,似乎确实借由他的手,在另一个世界里落下。

此人现在正坐在他旁边,却好像不知何时进入了银幕里,他当时分明是在午夜的片场随意落子,现在却好像真有些和戏中人感同身受,原来他不仅是在扮演自己,还是在扮演对方。

但除开这些,那些由对方的作品和对方的形貌构成的“对方”又确实坐在这里,现实与影像在一瞬间产生了些许倒错感,让老鲤头晕目眩。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落入其中。

“如果是,我希望的话……”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那个词被对方的吻咽入喉中,没了声响。

一切不言自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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