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tson! "

我跟在Sherlock Holmes（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后面跑进一个仓库，然后他就不见了。我虽然犹豫但也没有停下脚步，因为身后的人们也跟着冲进了仓库。

"Doctor! " 我看见Holmes露出个头来，冲我直挥手。

我匆匆瞥了眼后面，加快速度跑近Holmes。他一把把刚靠近的我拽进两大排货中间的夹缝里。他一直把我拽进夹缝的深处，他侧身往外看着。我也想学他往外看但被他制止了。

Holmes在夹缝入口处做了什么我没看到，我只觉得越来越黑了。紧接着他飞快地冲到我对面对我做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我听话的闭上嘴，大气也不敢出。

外面闹闹哄哄地，追赶我们的人一路骂骂咧咧的，可就是没有一个人看到我和Holmes躲藏的夹缝。我想这跟刚才Holmes的所作所为有关，我猜他一定是用什么挡在外面了。但根据我进来时候地观察，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带着满头问号，屏住呼吸、紧闭双眼，努力聆听着外面的声音。此时距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有一连串东西撞击地板的声音。我睁开眼睛，轻轻转过头去看向声音的方向。但是因为我身后全是货物什么也看不到，而且黑漆漆的连个人也看不到。等等？我转头望向此时正在我对面站着的Holmes。

"Doctor? " Holmes没有出声，只是嘴唇动了动。

我摇摇头。我感觉到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两侧，而我的手则在他的身体两侧撑开，手掌压在他身后的货堆上。

我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这个夹缝非常的窄，但是很长，如果两个人侧身并排站在中间应该绰绰有余。但是——我看看Holmes，他冲我眨眨眼——但是我俩居然面对面挤在狭窄的通道里。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脸几乎都要挨在一起。他的呼吸打在我的唇边，我的呼吸砸在他的鼻子上。他的帽子和我的帽子紧紧碰在一起，稍稍一动就有掉下去的风险。我一时有点语塞。

追赶我们的人似乎被刚才的骚动吸引，没有再在我们藏身的货物旁留连，吵吵嚷嚷地一窝蜂似的往外面跑去。

我长出口气，放松了后脖颈的肌肉力量，让它们不再紧绷。但是我忽略了此时的处境。

我的头稍微前倾了一下，把Holmes的帽子撞掉了。我的也随后掉了下去。刚才跑步的时候真的没压住它啊！

“嗯...”我有点尴尬地出声，但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我感到放在我腰间的手捏了捏我。

“所以，Doctor John Watson（约翰·华生医生）？”Holmes从下面往上看着我。老天我真的受不了他这种举动。那表情真的够我呛！

“我是说...”我的眼睛看向别处，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Holmes的身上。但也只看了几眼。“我很抱歉？”

“不，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Holmes垂下眼，他的手指揉搓着我的薄呢西装外套。“我没有想太多就把你拉入危险当中，我——”

“哦，这不怪你！”我低下头，真诚地看着Holmes。“是我一定要跟着你的，虽然你已经和我说过这很危险。但我也不能放心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呀！”我冲抬起头来的Holmes报以诚恳的微笑。

Holmes什么也没说。因为他只是亲吻了我的嘴唇。我眨巴着眼睛看着Holmes紧闭的双眼，他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他只是轻啄了一下我的嘴唇便离开了。只留我还愣在原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没有看我，小声说着“谢谢”。我的手指头嵌入了他身后的麻袋里。

我虽然在等待，但他没有下面的活动。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呼吸着，吸气、呼气，平静而安详。我有点困惑，但却不知道在困惑什么。

就在我摸不着头脑的几分钟时间里，我发现外面似乎有上锁的声音。大铁链子穿过门把手，绕了几圈，然后一把大锁“喀嗒”一声锁住，被人随意放下砸在大铁门上。

我和Holmes面面相觑。

“看来我们暂时是出不去了。”Holmes冲我耸耸肩。

“确实。你有什么预备方案吗？”我有点紧张地看着Holmes。

“不如我们在这里过夜吧！”Holmes的手指紧紧地缠住我的侧腰。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看到Holmes此时的表现，我至少了解到了一点：我其实对于Holmes的“邀请”还是有一点点期待的。我苦笑着皱皱眉，想说点佯装生气的话，或者调侃他不和时宜的话来。但我做不到，我觉得有点——。

“Doctor？”Holmes有点担心地从下面看着我。我真的！饶了我吧！

“Watson？”Holmes这次侧过脸从旁边看着我。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的手一只扶住Holmes的下巴，一只在他的后脑托住他。

我的嘴唇紧紧贴住Holmes的嘴唇。我的舌头撬开他的唇瓣，舔舐着他的齿列。他微微张开嘴，我的舌头和他的纠缠在一起。

我痛苦地喘息着。好像我之前自欺欺人的举动都呈现在我眼前一样，让我万分痛苦。我承认我不是一个会把持别人的好意而占尽便宜的人，可我过往的举动就好像是这样的人一般，让我感到难过。

我放开Holmes，我的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我们交换着空间里的空气、喘息着。我闭上双眼，把强忍住的泪水吞入我的喉咙。

“Watson？”我听着Holmes的轻声呼唤。我没有作声。

“John。”我感到他放在我腰侧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我睁开双眼。“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我轻轻抬起头来，望着微微颤抖的Holmes。他并没有看着我，他低着头，好像喃喃自语一样低声说着：“我不应该试探你。”

“试探我？”这回换我吃惊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试探我？你吗？”

我一连串的疑问问出口时，Holmes好像缩得更小了，他的手指深深嵌入到我的肉里，我有些吃痛，但是没有制止他。相反，我的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轻轻摇晃他，给予他安慰，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我、我想...”Holmes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不想勉强他，但又很想知道真相。我一边纠结着，一边把他揽入怀中。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就像我第一次对他做——

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低头看着Holmes。他在被我拉入怀里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双眼，此时我只看到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你在试探我会对你做到哪一步吗？”我轻声地说。在我怀里的人大幅颤动了一下。我感觉他咬紧了嘴唇。哦！这是他的坏习惯。我轻声笑着，小声说着“我并不在意”，手指顺着他头发往后梳的方向梳理着。

Holmes的手臂也轻轻环绕在我的腰上。他微微用力，轻声说着“对不起”。我也小声说着“你不用道歉”，因为我动机也不纯。但是最后一句我实在说不出口。这不是一位绅士该有的行为，从一开始就不是。我有些苦恼地皱着眉。

“其实，”Holmes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他不会又把脸埋在我的衣服里了吧！“我只想试试你会不会做，那天对我做的事。”我想如果只要是我露出一点不安，你会不会就做了。我想他指的那天，应该是之前那晚，我第一次对他做的事。我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难过。我没有好好解释，也没有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直接出手了。我把脸靠在Holmes的头发上，轻轻摩擦着。

“我无耻地试探了你，而且是为了，那种事。我想我怎么道歉也没用吧。”不只这次，还有之前也是。“我在试探你的底线，你会在哪里停手。”Holmes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我的手指插入他的头发里。

“但我没有停手。”反而越来越深入，越来越频繁。我的老天，我真的很抱歉。我的手在Holmes的后背上上下抚摸着。

“你为什么会答应我呢？”Holmes的提问就好像对我的灵魂拷问一样。但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希望我是为什么呢？”我好似喃喃自语一样。我没有正面回答他。我不知道我说出了真相他会不会不再允许我——

Holmes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呆在我的怀里，任由我梳理着他的头发、抚摸着他的后背、脸贴在他的脑袋上。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过了一会儿，又把搂住我的腰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我也没有说话。我思考着怎样才能把我的想法告诉他。我知道现在就是那个时机。可我怕了！我现在真的好怕他知道了就会立刻放开我去报警。我虽然不怕蹲监坐狱，但是我很怕失去他——这位很好的朋友和——

“那...”我听见Holmes的声音回过神来。“那你能和我继续做...”那天一样的事情。他没有明说，但我知道。我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气还有点悲伤。

“你这也是试探？”我说着一些尖酸刻薄的话，用来掩饰我的不安和愧疚。

“不，不是。”他在我的怀里摇摇头。他抬起头来，笔直地望向我。“是询问，是请求。”他眼里的光是如此的耀眼。“我不会再试探你了。”他笑了。“我以后只会征求你的意见。”他又低下头，小声地说：“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

Holmes没有把话说完，但这已经足够让我感动的了！我悄悄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打算用轻松的话语来安慰他。“我想我肯定是愿意的。”我笑了。我看见Holmes抬起头来望着我，他眼睛里流露出的开心让我感到喜悦。

“但你真的不能在这里！”我是说如果回去的话。我有点尴尬地游移着自己的视线。“更何况我们还被关在——”

我的嘴唇又被Holmes的嘴唇给堵住了。这次我们谁都没有抵抗，放纵地享受着彼此的温度，舌头在对方的口腔里肆意游荡着。它们纠缠在一起，毫不客气地交织在一起。

但是我想，既然Holmes这么淡定，他一定还有什么备用方案。

“医生，你没专心在我身上。”Holmes放开我的嘴唇，他喘着气，轻轻地说。“是我的技术还不够好吗？”

我想他这是在回敬我之前说过的话，但是我没有证据。因为他虽然进步很快，但接吻技术确实很烂。“Holmes？”我决定询问一下他的“备用方案”。“你是不是已经有法子让咱们出去了？”

“呵呵呵。”Holmes低声笑了。他果然已经提前想到了！“不愧是我的医生(my doctor)，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件事好像真的很好笑一样，他笑得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了，可还在笑个不停。

我虽然不知所措但也不明原因，只能看着他笑在我怀里，我能做得也只有紧紧搂住他，不让他从我怀里掉下去。我的后背小心翼翼地紧贴在身后的麻袋上，生怕一不小心靠倒了把我俩埋在满屋的货物下面。

“！”我听到仓库门的方向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乒乒乓乓”声，然后有一声口哨声响起。我转头看向Holmes。就见他收起笑声，从我的身上离开，弯下腰捡起他的帽子，掸了掸，戴在了脑袋上。他又弯腰捡起我的，也帮我掸了掸，然后帮我戴在了我的头上。

“该走了我亲爱的朋友！(Come! My dear friend. ) ”

我随着Holmes侧身挤出窄缝。Holmes在到出口的时候随手扯下块布，轮到我通过的时候我看了看：原来是几块黑布掖在货跟货中间的缝隙里，让它们看起来浑然一体才让我们躲过一劫。Holmes是不是连藏身的地点也一同想到了？这点不得而知。

我快步跟上已经快要走出仓库的Holmes的脚步。

—fin—

写在后面的话：

本来一开始只是定了个调调，结果没想到放手让文中人自己演居然还演出大戏了！没想到医生他居然在这个过程中想通了？！这点我也是没有想到啊！但是他没说就很可惜了！差点以为连告白都是华生先说出口呢！可惜了，错过了好时机。真不知道下次再有这样的好机会得到什么时候了。这次没有色色，只有接吻和感情戏。原来我可擅长写感情戏了！可是到他俩了感情戏反而是最难写的了！人生的苦恼谁人能懂啊！

在写仓库里的剧情时，我老是想到在上世纪（20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纱厂的仓库里，堆满了棉纱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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