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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禁忌组]渡鸦与少女(禁忌组相关收集站 ·清明接文作品),2

[db:作者] 2025-08-14 21:54 5hhhhh 3130 ℃

​"近日可好啊,心华小姐?"

"您很礼貌,不像其他狱卒,我不算很好,请问您来有何贵干?"心华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和目的,然而还是选择了以礼待人。

"承蒙小姐赞赏,我是皇家海军副司令官,我的名字您大概很熟悉吧——当然,不提旧事,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小姐过得怎么样,这里是否需要添些东西来。"

军官一边铺开随从手里的毯子,一边招呼心华坐下。

"那大人想添些什么呢?我觉得足够了。"心华接上话,并没有坐在那条毯子上,随手拉过来那张破旧的椅子靠墙坐着。双眼都打量着来者。

"心小姐素来勤俭有道,自然不会追求什么物质上的东西——我是说,心小姐最近可曾看报?大报社和联合报社在最近几期可是加了不少好东西,心小姐会想看的。我这里都有,特意装在布袋里送来,有空闲可以看一看。"

"您的好意我领了,但是很抱歉,我不感兴趣。您尽可以拿回去。"心华不动声色,只是斜瞥了一眼军官放在床上的报纸。

"那来说说正事吧,近日旧党完成了改组,在王室支持下进行了大选,确定了国家的现代政府——那个国王呼风唤雨、独揽大权的时代过去啦,以后这便是‘自由民主’的天下了。我特意带来这个好消息,心华小姐应该会很高兴吧。"

"不,我不会高兴。"

"然后今天我来,是想请小姐回去工作,毕竟您也基本成年,作为国家公民,总该履行一些义务。"

"想让我做什么?直说就好。"心华依然面无表情,似乎刚才那个震撼的消息她早就知道。

"您或许可以重整衣装,到政府里做事——目前的想法是,荐举作为文化部副干事和妇女联合会委员会成员,这是我和许多其他的同僚们商量过的,议院也表决通过,现在就等您走马上任了。"

"那可真是抱歉,我哪里都不会去,我就在这里,静静地等着被处死的那天来到。"

说到"处死"二字,心华的声音有了一丝停顿,然而很快恢复了平静和冷淡。

"你看这怎么行,大家都认为,心华小姐的才能是可以配得上这两个位子的,而且还甚是有余。我们下定了心思要请你来,为国出力,同时也是锻炼自己嘛。如果你有什么顾虑,可以尽管说出来。"

"我不认为你们会安什么好心。新政府不是我想要的政府,我自然不会在这样的地方效力。对新政府的一切邀请我的回答都是,‘不,不可能’,您请回。"

"就这样?小姐可不要冲动啊,这机会可是举国少有的,一定要珍惜嘛。而且你我都是革命者,又都是先进家族的后人,你我之间,可不得这么怀疑啊——"

"不,革命者才不会说出这种话。"

"那不妨告诉你,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了,元首们对你的印象并不好,你要是推辞了——不好说以后会不会吃很多苦头。 "

"来就是了。"

"你就这么不负责?如果他们想糟蹋你呢?如果他们想折磨你呢?年轻的孩子,我可是比你见得多,搞革命的人如此叛逆——恐怕结局都不会很好吧。"军官微笑着看着心华,语气开始强硬起来。

"那毕竟和您无关。"

"想想你的家人!报纸已经拿来,最新一期,头版头条都刊出了新的暴乱分子逮捕令,名单上你的父母可都在列,只怕是如果你拒不配合,谁都不会有好下场。"军官站起身,故作姿态地拍走并不存在的灰尘,走近了心华,语气里要挟的意味越来越浓。

"不,我不会去的。"心华的脸上有些木然。恍惚间,她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声,天旋地转,她倒在地上。

"啧,可恶的家伙,让大帅白费那么多口舌,给你机会都不要,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一旁的侍从挥手就向心华打去,骂骂咧咧地跟着军官走出门外。

黑塔的阁楼上,狱卒们和城防卫兵们一同饮酒。

"我看是白费功夫!"一个年轻的狱卒拍着桌子朝天花板喊着。

"可不是嘛,又是安抚又是装修的,咱们把累人的活都干了,他们到现在也没把这小丫头搞到手里去。说是有利用价值,这么执拗的家伙,怕是半点话都不会听。"另一个年纪相仿的说。

"我说,不要看这么短,你也不看看那是谁,那是新党里一个头头家的大小姐!简单来说,就算是他们不管,肯定有人会来照应。我们候着他们来,一来就又是一笔——这钱来的还不够快啊?"稍年长的一位拉直了枪身,朝天空随意的放了一枪后说着。

"不如……给她尝尝苦头,一来如果撑不住她就是一死,如果撑得住那也得折服,这时候找人来劝,保不齐就成功了。一旦她在政府里出人头地,我们就有机会去报告上面……哎,愣着干什么,回去,给她瞧瞧塔里的规矩。"

狱卒们狡黠一笑,各自回去了。

"你们……凭什么打人!"

"不为什么,我今天心情不好,打的就是你这不长眼的。"

"你!你禽兽不如……"一拳打在心华的胸口,又被随意地拽回去。两个狱卒欺侮她,嘴中不住放肆地调笑。

……

玩够了,狱卒们涌去吃饭,嬉笑着; 心华没有饭可吃,抽泣着。

自从"招安"未果,她身上的伤痕一天天增加,言语侮辱和肢体玩弄,心华恨到骨子里,怒在心头生。然而不断反抗也依然难以自救……

自那个骄横的侍从官起了头,其他狱卒开始效仿着把矛头对准心华,这个曾在将近三周的时间里都享受到所谓"优待"的姑娘,也走向了被欺侮和迫害的不幸中去。

每一次,心华还手,打不过,再被打倒之后,再度起身——这小小的身躯,倒是从没有想过屈服。狱卒们恶语相向,拿心华开着各种不堪入耳的玩笑,看着镇定的心华,又颇有不满意地群起而上。他们也会怕,那红框框带来的威慑力还没有完全消除,但多数时候是任性和猖狂。

所幸这一层尚有狱长在不时巡察,把闹事的拉到一边,把心华独自丢回牢房里。这却是何等可笑的事,心华作为被关押者,倒似乎要对避免了自己遭到折磨的监狱长致以无上的感恩。

…………

最后一周的第一天,早上晴空万里,中午稍有转阴,到傍晚却骤起了透骨的寒风。心华缩在床上,勉强维持着自己身上的温度,正拿着羽毛笔一句一句地书写。

信件已有四封,她做好了标注,打算托渡鸦送出。她现在还在奋笔不辍的,是给战友们补发的狱中见闻——就算鞭长莫及,新党总会有办法在舆论上为革命者声援。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世人看到这个落后时代的监狱,看到更多像她一样,在新政府早已建立而国家正发生巨大转变的年月,还有这样一群活在深渊底层的人,长久地被淡忘。

"嘶……又扯到伤口了,要小心点。"心华自言自语,手上的笔速依然飞快,她想尽可能地记录下人生最后的这一个月。

现在来看的话,是最后一周。

窗外的天空忽然黑了一片,而后在一阵旋风中,心华的信纸被吹散开来。多年养成的本能让她很快警惕起来,一边抓紧把信纸收好,一边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一个戴着她的粉色贝雷帽,手腕上系着一个精巧的小灯笼的人走到她身边。心华根据这几天被人找麻烦的经验,先站起身来,用着全身的力量握紧拳头,两脚分开,准备反击。

"噗嗤——"那人晃了晃灯笼,心华看见熟悉的星光四面体的水晶造型,此生唯一玩过的小小奢侈品,此时正在熟悉的手指之间。

"星……尘?"

"怎么,几天不见,认不出了?还打算打我一顿?"

"没……没有的事,我还以为是那伙狱卒……"

"你怎么还不被处死啊,无聊的家伙,每天都写信,这可是最无聊的事情之一。"

"我不觉得。"

"你受伤了?"

"没事……其实是被他们打的。"心华说着声音说着声音小了下来,泪珠慢慢地划过脸颊,平日里见不到的情景呈现在渡鸦灵的面前。

"哭什么!你们人类就知道哭哭啼啼,要么就是大吵大闹、大说大笑,就没个安静的时候。想点高兴的东西!吵死了——"星尘盯着心华看,很不开心地朝她说着。

"你说的倒轻松……"心华还是蜷缩着身子。大衣被拿去做抵押后,她身上的单薄衣物已很难抵御突然而来的寒冷。

"哎你今年多大?"

"过了春天就是十八岁。"

星尘没有再问下去,两眼到处看,好像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你死了,你会不会遗憾啊?"

"不会的,我此生无憾。"

"可是你并没有做到你想要的那些——什么改革啦,国家发展啦,这些奇怪的东西。"

"何以见得?"心华的手停住了,把写好的一页纸也藏起来,然后扭头看着星尘。

"写你的去。被陌生人看着,我会不舒服。"星尘仰起头,很快地翻了个白眼。

"可我也不算陌生人了吧。"

"哎随你怎么说。"星尘拿起用坏的羽毛笔,仔细地抚摸着,好像那是自己刚刚掉下的羽毛。

"你接着说嘛。"

"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你的事。对我来说,你只是个即将走上刑场的犯人,是可以让我感觉有点意思的家伙——可惜啊,你要死了,我就更无聊了。"星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说完打了个哈欠,变成渡鸦准备飞走。

"等等,星尘,我……"

"怎么?"

"有一个小小的愿望……能不能在我死掉之后,把这些信带给我的战友们,他们会帮我转交给我的家人……"

"你可真有意思,怎么在你这里,我一个渡鸦灵倒变成送货员了?我不干,没劲。"渡鸦头也不回,说完便飞走了。

"好吧……"心华裹紧被子,看着天空。

最后一周,周三。

心华收拾好东西,把信件都收在贝雷帽里,墨水瓶也塞进去,而羽毛笔和没用完的信纸则只好丢掉。她戴好贝雷帽,坐在窗户前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今天星尘会不会来呢?我想……"心华自言自语。

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很期待星尘的来到,尽管星尘似乎永远不会说上几句好话,而两人的交流常常驴头不对马嘴。

"那么多渡鸦,也就那只最好了吧,好像也挺喜欢这只渡鸦。”心华微微笑着,看着远方的天空中盘旋的一只只渡鸦。

"要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很感谢她还能陪我说说话。"她想了想,用最后一根羽毛笔在给家人的信件里写上了这句话。

黑色的羽毛忽然飘过来,心华饶有兴味地看着熟练地落在窗台上的星尘,思考着今天的话题。

"我说,这两天看到报纸上到处是你的名字——是叫心华,对吧?——他们都说你不识时局,不知退……退什么来着,忘了。但是,他们都挺讨厌你吧?我也觉得。"星尘难得正经地对心华说话。

"是不知进退吧,我知道的,他们想拉我进新政府工作,但是我拒绝了。"

"那天来的那个胖子好像是个做官的……人类里面,那些尊贵的家伙总是那么猥琐。"

"噗,你知道‘猥琐’是什么意思吗?"心华对着星尘笑着。

"唔,不知道,跟报纸和杂志学的词。以前我就最讨厌看书,不过你们这些奇怪的报纸倒挺有意思。"

"没想到你居然认识字,这可是很厉害了——我是说,对于渡鸦来说。"

"哎你废话好多啊。"星尘嫌弃地看了一眼心华的脸,瘦削而依然光润,只是缀在其中的伤痕让人心惊。

"见怪了哈哈哈,那……还有一个问题,你……见过失去生命的人吗?"

"怎么说?"星尘似乎提起了兴趣,似乎往心华身边靠近了一点,又像是很犹豫地不知道要不要保持距离。

"就是……人死了,会是什么样子?"

"你不是都死而无憾了,干嘛还想那么多。"

"我不知道——从小,父母和前辈们都教导我,死不可怕,那是早晚要来的,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死去得有没有意义,或者说,有没有做出无谓的牺牲。"

"所以?"

"我很小就知道,死不可怕,要怀着生命的热情一往无前,向死而生。虽然说‘死生亦大矣’,也不应该为了还没到来的事情而惊惧和焦虑——后来跟大家一起活动,努力实现我们的事业,我对于生命的敬仰一点点加深。然而每当独自一人的时候,有时却想,在这乱世之中,生命如纸,死亡随行,要是就这么死了……我觉得,挺遗憾的。"

"矛盾的家伙。"

"嗯……有时候吧,我责怪自己信仰不够坚定,常常会想点不切实际的东西,这样的思想显然不利于革命。但有些念头似乎存在的很久,我想过驱散它们,却还是会在某些时候想起来。所以,就这么死掉了到底……会怎么样呢?会是一种解脱?还是莫大的痛苦?"

"听不太明白。不过反正对渡鸦来说,死了就是生命结束了,我可能会伏在地上,或者树上,闭上眼睛,然后就一动不动地,直到变凉。在几百年前,我也许也想过死后的事情,但是后来我却成了传说中的渡鸦灵——也无非是能变成个人类女孩站在你面前罢了。我的生活枯燥乏味,而我又无法预测自己的死期,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所以说,你倒是想多了。少想点吧,让我了解了解你这个奇怪的人类。"

"嗯?"

星尘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匣子,在心华惊讶的目光里,拿出来两只闪着光泽的水晶杯。这样的杯子心华只在大型的宴会上才偶尔见到。

"这是从哪里来的?"出于好奇,她问道。

"如你所说,人死了便是一切的终结。我在闲逛的时候看见有座大房子着火了,有个逃难的人慌慌张张地朝外跑,不知道留没留意,把这匣子丢在了地上。"

"大火?"

"嗯。"

星尘往两只杯子里倒水,手却很抖,把水洒了一地。她嫌弃地看着地上的一滩水,咒骂着,"什么破杯子,居然漏水?真就该把它丢火里烧了完事。"

"其实是你倒洒了。"

"不是,一定不是。"

"是。"

"不是!"

"就是!"

……

两个人就这么争了一会儿,然后陷入沉默。日已西昃,心华却还没等到狱卒来送午饭。尽管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能忍受住饥饿,直到下一次有东西吃。而星尘又突然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拒绝他们,是因为我能预料得到那是个什么样的政府,又有什么人在里面掌着权。那些旧时代的遗老们,永远不会正视变革,他们只会抹黑我们的努力,并把新党当作是最大的政敌。他们不愿合作,那我们也斗争到底。我要是去了,就是对我们现阶段的革命最大的背叛!"心华有些激动。

"你们顽强,不管怎么伤害,你们也不屈服。"星尘接着心华的话说着。

最后一周,倒数第二天。

中午时分,心华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妥当,便躺在床上休息,然而只是一会儿功夫,外面的吵闹声就把她唤醒。

"嘎吱——"牢门被推开。

一个月前就见过的,长着一头金发的士官走进来。

心华很快爬起来,坐在床边,警惕地看着来者。

"长官好——大人有何贵干?"

"心华小姐,跟我们走吧。"

"去哪里?"

"去一个你梦寐已久的地方。"

"哪里?"

"你们新党人,对于这个政权垂涎已久,如今新的政府建立起来,你却不去。"士官看着心华,一边说着。

"我是不会为你们卖命的。"心华的声音里带着坚定。

"你还是这样——从前搞革命的时候是这样,而现在也是如此。大家说,心华是最杰出的女青年,将来一定会有好的前程。"

"他们这么说罢了。"

"可惜啊,几年过去,我已经当了国防部副部长,你却要在后天奔赴黄泉。这何尝不是一种巨大的损失啊。"

"我的死,由你一手策划,我死了,你们也就都太平了。但是这还没有结束!我的魂灵一定会记下这人间惨剧,你们也将在未来的某一时刻饱受折磨。"

"您自大了。有没有你这个小姑娘,对革命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况且——天下已经太平了,你们新党所谓的纲领和目标,还是没能赶得上时代的迅速变化,效力于他们,我只感到愚蠢。"

"叛徒。"心华冷冷地说,在身侧,她的拳头死死捏紧。

"随你怎么说。新政府的政策你早就知道,我今天来也就是想告诉你,如果回心转意,你还有生的可能——这是唯一的可能性。如果你拒不配合,后天的这个时候,新党的主席和参谋们就要为你而痛哭了。希望你好好想想!你可是比其他进来的人都更聪明。"

"呸,可恶的家伙,你背叛了革命,还出卖了战友,到现在,你还在试图对我劝降,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不可能,我心华就是要独向黄泉,我心华就是不会成为官僚资本和封建残党的走狗!"心华站起身来,扭头回到床上,不再理会士官。

不,应该是新晋的国防部副部长

"行啊,你倒是有骨气,像你的父母。但是,新党一定不会笑到最后,等着看吧!"

士官轻蔑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拉开牢门,大步走出去。

"唉……明明以前,他还不是这个样子,一个热血而进步的青年,究竟是怎么一步步变成对革命者举起屠刀的刽子手的呢?"心华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痛苦,然而依然镇静而冰冷。

"啧,又是一个做官的,让我猜猜,你又没同意?"

"没有。"

"你好像认识那人?黄头发那个,看起来像个鸟窝,但绝对不是上品。"悄悄飞来的星尘,此时又化成了人形,靠在窗台看着心华。

"我是认识……几年前,他还是一个像我一样的,热情朝气的革命青年,后来教人俘虏了去,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他们那边的人。唉,我,我觉得他很可耻,虽然背后议论曾经的战友并不对。"

"也许他打着自己的算盘罢了。不用理他。"

心华点点头,把头扭过去,慢慢地擦拭着泪痕。

"心华,你要记得,你不是独向黄泉,千千万万的革命战士,都会迎接你,和你碰头,把革命的星星火种传遍世界。我们生有组织,死也不孤独。我们有着超越生死的东西可以传递,那便是伟大的革命精神——所以,华华,不用在意谁会送死,历史的天空中总会有奋力求生之人,也自然会有死而不辞之人。"

在行刑的前一天晚上,心华想到父亲的话,思念和敬重的情感一同而来,往事在大脑中慢放着,她蜷缩着,抱着自己的腿,忍不住的眼泪汪汪向下掉。

"你看看,你又在哭了,不应该啊,你又不怕死,你也没那么多俗欲没有实现,干嘛在这大半夜的哭成这样呢?好啦,不哭了——"星尘从窗户飞进来,化成人形走近心华,这次没有犹豫,伸出手抚摸着心华的身子,慢慢安抚着她。

这样温柔的渡鸦灵还是第一次见到,而她说话的语气、声音,让她想起来小时候,她的母亲也是这样温柔地抚摸着她。

"呜呜呜……星尘……"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带着泪痕去刑场,岂不让其他人类都嘲笑是个胆小鬼嘛——我知道的,你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所以也不要让那些家伙这么觉得。"星尘轻柔地说着,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

她也爬上床,张开翅膀,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星尘……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我只是……忍不住……唉,最近太多情了,我可是个看透一切的渡鸦灵啊……"

"嗯?什么?"

"没什么,安心睡你的觉,明天我跟着你去刑场。那里是为数不多感到有意思的地方。"

"谢谢……"

心华慢慢地合上泪眼,嘴角似乎对着星尘,慢慢地弯起了月牙笑。

终末之日。黑塔外院的皇家仲裁法庭,监事官已到齐,宪兵正从几个方向押送来三队人。渡鸦灵,星尘一大早便飞来,站在一旁秃树上的"最佳观影区"看着下面发生的事。

"根由国法,某章某条,事犯暴民,危害极大,判处以下诸人斩首,当立即执行。"

第一队人缓缓地向前移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的神色,最多的是惊骇和悲苦。

"唰——锵——咔嚓——"

一队人终于进行到队尾,星尘看见一个和心华年纪相仿的女学生,满脸眼泪,却很平静地跟自己的家人道别:

"爸爸,我会想你的,你要小心一些,慢慢地去那个世界,不要再不小心摔倒了。"

围观的人躁动不安,议论纷纷。

"根由国法,某章某条,事犯教唆煽动,危害深甚,有颠覆国家之恶图,判处以下诸人绞刑,当立即执行。"

第二队人很快地往前移动,他们的脸庞稚气未脱,他们的神情恍惚,但又自若,带着对世间万物的眷恋和一腔热血,多少有些不舍地走向绞刑架。

"咯吱——吱呀——咔——"

女学生和自己的母亲告别,"我会想念你的,妈妈,你可不要伤心,你的事业会有其他叔叔阿姨和哥哥姐姐们继承下来,发扬光大的,你就安心地休息吧……"女孩最终还是哭起来,她的母亲饱含深情地注视着她,这时有狱卒和宪兵在催了,她的母亲静默地抹去一把眼泪,坚定的脚步走向死亡。

围观的人们开始静默下来,也有不少人掩面而去,不忍再看。

"根由国法,某章某条,事犯颠覆政权,多作间谍,传播邪说,闭塞民智,欺人耳目,误人前途,其心甚险,其罪可诛。判处以下三人枪决,执颅而去,悬以示众,当即刻绝体,夜半绝命,在列三勋众,执枪三鸣,速行其刑。"

渡鸦很快地飞回牢房,以渡鸦的形态尾随着刚刚被从牢房中开出来,双手双脚带着沉重镣铐的心华。她脸上的泪痕还在,而眼神却只剩坚定与无畏。星尘看见她在自己总是小憩的那棵黑橡树下站定,不知是何人打了一巴掌,强硬地按下她的身子,迫使她以跪姿受刑。

枪声很快响起,一向喜欢看处决犯人的渡鸦灵,此时竟是眨动了几下眼睛。

有泪流出来,星尘被自己吓了一跳,但还是任它不断地流。

“这可能是……唯一一个我感兴趣的人类吧,还挺喜欢她的……啧,我为什么会这么伤心,星尘,你的情感又多到溢出了——”

“溢出就溢出吧,为了她。”

星尘自言自语着。

心华睁大了双眼,倒在雪地的旁边。昨晚下来桃花雪,纷纷扬扬的。这时又下起了大雪,盖住了刑场上那些罪恶的痕迹。

“雪化了,他们就都被看到了。”

星尘化成人形,摸出心华的旧贝雷帽和偷来的原来的大衣,给心华穿戴好,还是一开始那个利落而可爱的少女。

星尘背起她,朝着闲置的一小块公共墓地走去。

心华已经冰冷的手腕上,系上了几根渡鸦的羽毛,脖子上,戴着星尘最喜欢的小灯笼。

小小的,闪亮着,多彩的。

“她也一样。”星尘想着,走到雪地的远方去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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