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赛提，大祭司有对你说占卜的结果么？”

“是……”

少年低着头，脸上的神色有些犹豫，就好像在思考是否应当告诉面前的女人事实一般。终于，在做好了心理斗争之后，他缓缓开口说到：

“还是那样，祭司说您肚子里的孩子是不吉的，因此……”

“怎么，堕胎？那也太晚了，现在都已经九个月了，随时都要出生了，他还在说这种事，真是……更何况，我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五个女儿了，能不能平安地生下孩子，我还不知道么？”

枕着象牙枕头斜倚在床上的女人，正是名为赛提的少年法老的母亲蒂雅，既是当今埃及的王太后，又是法老的众多王后之一。她全身上下褐色的肌肤细腻光滑，如同尼罗河的土地一般，眼睛周围画上的眼影与手脚上的宝石饰品，更衬托出她的美丽，一双巨乳将抹胸顶起，纵使穿着衣服也能看到其下一对挺立的乳首，而如同一座小山的腹部更是惊人：已经怀胎九月的肚子里，装着的是三胞胎，也就是说，本就已经生下了六个孩子的蒂雅，马上将要迎来自己的第九、第十和第十一个孩子。

若是只有美貌的话，蒂雅也不可能坐到这样的位置上来。她的第一任丈夫，那个既是自己的兄长，又是赛提的父亲的男人体弱多病，和她生下一男二女之后，在二十三岁的壮年便因病去世，而当时的赛提只有七岁，蒂雅便理所当然地临朝摄政。她不仅打退了努比亚和赫梯的进攻，更在全国各地广泛建造神庙，再加上近年来尼罗河泛滥带来的肥沃土地，让人们对她感恩戴德。

只是，蒂雅也有自己的问题，那就是过于强烈的性欲：她在第一任丈夫去世之后，便嫁给了赛提，但后面的二男三女之中，仅有一个女儿是她和赛提的孩子，其他都是她与宫廷侍从、祭司甚至利比亚奴隶的孩子。许多人都曾担心，如此频繁的生产会不会损害女王的健康，但是蒂雅自己却毫不在意——现在的她已经三十二岁了，却为了自己的儿子怀上三胞胎，而且她还不打算停止。这次分娩结束以后，她想要一直生到生下十五个孩子为止。

看着自己的母亲，上下埃及的实际统治者的眼神都如此坚定，赛提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他的母亲是一个十分固执的女人，她所决定的事情，他是怎么也不能改变的。

“而且，我已经决定了，要在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们面前分娩。”

“这、这样没问题吗？”

“当然没有，我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男孩，便是你的继承人了，再者，生育乃是王后的职责，让你的妹妹们看到母亲是如何生产的，也可以为他们做个表率。”

“好的，明白了。”

“现在距离预产期估计还有十几天，暂且先做准备吧。”

*

“王后殿下，很感激您能亲自前来主持今日的祭典，但是……”

“但是什么？是想说我的肚子的事情吗？”

两日后，尽管沉甸甸的大肚子让蒂雅行动起来都有些困难，但她仍然带着赛提和其他儿女们一同出席了一年一度献给奥西里斯和伊西丝的祭典。大一些的孩子们还好，但是更小的那些则吵吵嚷嚷，蒂雅不得不让祭司们把他们安排在一间别的屋子里休息。

“抱歉……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这里使用的熏香实在有点多，还包括从努比亚与阿拉伯进口的乳香与没药，医生们都说这些是不应该让孕妇接触的。”

“那不过是传说而已，我之前几次怀孕的时候也……呕呃！”

“殿下！”

突然，一阵强烈的宫缩使得蒂雅差点呕吐出来，也引起了一旁大祭司的惊呼。

“您……”

“没有什么，不过是胎儿不安分了而已，完成祭仪对我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蒂雅不想被祭司发现真相，更不想让孩子们知道，尤其是赛提——她今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竟开始有规律地胎动起来了，为了避免在祭典过程中生下孩子，便去找了医生，服药之后或多或少感觉好赚了不少。只是，正如大祭司所说，受到浓郁的熏香气味的影响之后，那种有规律的胎动又开始了，这让她难以忍受，只想尽快结束今天的祭典。

而且，当她将手放在双腿之间的时候，她发现宫口已经开始缓慢地扩张了，因此原先预定的十几天后的产期，恐怕要提前不少——只是，不能是今天。

女人环顾四周，祭司们正在忙碌着，大臣们也在为祭典的开始作准备，哪怕自己是这个王国的实际掌权者，现在陪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大祭司一人。不过，她就连这一个人都嫌多，她现在只想要一个人独处一会。

“去吧，大祭司，去指挥其他祭司们为仪式作准备吧，包括贡品这些都要准备好，不得有差错，待一会祭典开始，我就过去。”

“是……”

大祭司虽然担心，但还是离开了房间，留下了蒂雅一个人。她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下体，那里已经开了一两指的宽度，血液渗出了一点点，粘在她的手上，与此同时她的下腹部也开始变硬，似乎胎儿已经迫不及待要入盆了。

“哈……哈……”

蒂雅摇了摇头，自己的孩子怎会如此不听话？正在这时，自己只有四岁的小儿子和三岁的双胞胎女儿突然闯了进来，拿着木棍大喊大叫着在她的面前玩打仗游戏，比乳香与没药的味道更令她头痛和躁动不安。

“妈妈！和我们玩打仗游戏吧，一起！”

“让妈妈休息一会吧……”

宫缩又一次开始了，蒂雅转过头去捂住嘴，不让孩子们发现自己的异样，等结束后方才转回头去说话。现在她的产道已经越开越广了，若是再和这群孩子打闹的话，怕不是随时都有可能破水了，无论如何，都要等到祭典结束后再说。

“诶——妈妈是有什么不舒服吗，不会是要……”

“才没有呢，只是想休息会罢了，毕竟一会的祭典会很累。”

蒂雅摆了摆手，自己的孩子虽然小，但感觉却很敏锐，现在也只能陪他们逢场作戏了。

“好吧，那你想怎么玩呢？”

“给，妈妈，您拿着这个！”

小儿子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根树枝。

“我们当成长枪兵，来战斗吧！”

“哈哈，好呀，输了的话可不要哭鼻子哦。”

又一阵胎动传来，蒂雅感觉自己的阴道口已经被撑开了一半，只能咬着牙和孩子们玩打仗游戏，但她没想到的是，打仗游戏刚开始小儿子便眼疾手快，对着她高高隆起的孕肚戳了一下——

“妈妈！我赢了！……妈妈？”

“呜——啊……啊！”

一根稻草也能够压死骆驼，受着外力的刺激，羊膜破裂了开来，羊水与血水洒了一地，伴随而来的痛楚令蒂雅几乎晕了过去，跪倒在地上。本来就只能勉强压制住的生产进程，现在已经完全压抑不住了。

“妈妈，您怎么了，是要生孩子了吗？”

“是的，要给你添弟弟妹妹了呢……”

尽管身体状况堪忧，但当抬头看到儿女脸上担忧的神色时，蒂雅还是挤出了一个微笑。

“好啦，把其他的哥哥姐姐叫来，但是不要叫你们的大哥，然后把走廊尽头那间屋子里的侍从也叫过来吧，好孩子。”

*

“殿下，在下早就说过，您不应该来这里，而是该好好在孟菲斯养胎的。”

“啰嗦，这不过是生孩子罢了，我生过那么多孩子，能有什么问题。”

在神庙角落的一间屋子里，蒂雅紧咬牙关躺在床上，尽管这已经是她的第九个孩子了，但是痛苦仍然是难免的事情。而且，虽然已经破水，在刚才这段时间内宫口也已经开全，孩子的娩出速度却很缓慢，孩子的头部若隐若现，进进出出，连续很长时间都没能顺利着冠，这对于一位经产妇而言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妈妈，您还好吗……？”

“当然好了，不然怎么会叫你们过来呢。”

疼痛不断冲击着蒂雅的大脑，但当她看到自己的二女儿担忧的神色时，立刻微笑着宽慰她：她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但也是赛提的妃子之一，尽管今年她只有十二岁，根本还没有生育过，不过迟早也是要经历这一切的，因此哪怕现在再疼，也要为她做好表率。

“玛蒂卡蕾，看好妈妈是怎么生孩子的，你以后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多和你哥哥生儿育女……这是你作为法老王后的职责——嗯！”

“妈妈！”

又一阵宫缩打断了蒂雅的话语，她不停地喘着气，然后摆了摆手，向自己的女儿示意没事。

“没有事情的，只要是生孩子，总会有痛苦的，稍微忍过去一点就没事了。”

“殿下，您这边羊水和血液流的有点多，在下派使者去城里找医生吧……”

“不需要……嗯，不需要——！”

不顾身边侍从的建议，蒂雅坚持要独立生产。她配合着宫缩的节奏不断用力，一对美乳也分泌出来了乳汁，如此反复了不知几次，胎儿的头部终于娩出，不再回缩了。

“殿下，您辛苦了，先喝口蜂蜜水补充一下体力吧。”

“呼……呼……谢谢……”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算是顺利，但问题是蒂雅怀上的不仅是这一个孩子，而是三胞胎，现在的羊水流失得已经有些多了，体力也消耗了不少，后面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呢。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殿下！”

娩出头部之后，蒂雅本想一鼓作气，将第一个孩子完全分娩出来，但几次挺腰都没能做到，鲜血却不停地流着，将她身下的床垫染得一片殷红。她又喝下一口蜂蜜水，紧接着试图用手将胎儿往下推，然而孩子却还是固执地不肯离开产道。

眼看这种方式不行，王太后转过身子，试图以俯卧的姿势分娩，但还是不行，这让刚才稍微放心了一点的孩子们又担心了起来，尤其是女孩子们甚至眼角都出现了泪水。

“妈妈，让我们来帮您吧……”

“好孩子，不用……”

“可是——”

“没事，妈妈可以的，放心吧——嗯！”

蒂雅当然不可能让儿女们帮忙，这次她让孩子们前来，本就是为了展示自己作为母亲顺利分娩的能力，又怎么可能让她们搭把手？

就这样，分娩第一个孩子的进程又持续了十几分钟，女人换了好几个姿势，不停地呻吟着，但始终没有让身边的人搭把手，只是用双手握紧床边的栏杆，一点一点地用力。终于，孩子的颈部与肩部滑了出来，紧接着，伴随着一股猛烈的羊水，三胞胎之中的第一个孩子呱呱坠地了——

“嗯啊……啊啊啊啊啊——呼，呼。”

“殿下，您辛苦了。”

一边的侍从抱起孩子，剪短脐带清洗干净后，放到了稍稍松了口气的蒂雅的胸口，那里在刚才的分娩过程中已然分泌出了不少奶水，连她那镶嵌着不少宝石的精致抹胸都被打湿了。女王也趁此机会解下了抹胸，一对褐色的巨乳顿时弹了出来。她将新出生的孩子放在胸口，慈爱地看着他吮吸自己乳头的样子，万事开头难，总算第一步是结束了。

“呼……是个男孩子呢，看他的样子……很像赛提呢。”

*

只是，第一个孩子好不容易费力地生了出来，剩下的两个孩子却没有给女王喘息的时间。而且在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羊水流失得实在有些多了，再加之宫缩的减弱，第二个孩子出来的很不顺利，甚至可以说进展极为缓慢。

“嗯——哈，哈……”

“妈妈……让我来帮帮您吧？”

“好，呼……”

就算是一开始想要以这次分娩来“教育”女儿们的蒂雅，终于也不得不服软了：现在若是不把孩子生下来，无论是自己还是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有危险，更何况现在宫缩减弱，羊水变少，若是没有他人帮忙的话，不知道何时才能生出来。

“玛蒂卡蕾，来……按住，按住妈妈的这里，往下……嗯，往下推！”

“这……这里？”

“嗯，对——嗯！”

蒂雅耐心地把着玛蒂卡蕾的手，让她按着自己小腹下部胎儿的位置，自己则继续不停扭动着腰肢。让自己的女儿帮着自己来分娩这种事情，实在是或多或少有些难堪，尤其是对于蒂雅这种自尊心很强的女人来说；但她并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咬紧牙关，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地让孩子快一点出来。

玛蒂卡蕾的按压虽然笨拙，但还是有一点效果的，哪怕只是一点。不过呢，这样的按摩也有着反作用：本来蒂雅就因为胎儿的下坠而便意强烈，这样一来，先出来的并不是胎儿，而是粪便——已经在痛苦与高潮之中达到了极限的蒂雅除了阴道流出的羊水之外，肛门也喷出了粪便，沾得镀金的象牙床上都斑斑点点的棕色痕迹，这等失态也让她有些丢脸。

“呼，妈妈，妈妈丢人了……真对不起……嗯——”

“妈妈……”

花了好一番力气，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就连会阴也撕裂得不成样子之后，蒂雅终于能在自己的阴道口看到孩子的痕迹了——只是，令她惊恐的是，胎儿所露出的并不是脑袋，而是屁股……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她却难产了。

“不，不要……呼，巴斯特神，请保佑我……嗯嗯嗯嗯嗯嗯嗯——！”

胎儿已经下到骨盆底，胎臀也已经露出，现在已经很难再把胎位调整过来了。原先倒是有过将难产的母亲放在马车上，通过颠簸的方式将胎位调整过来的方法，然而蒂雅绝不愿意尝试这种办法——小的时候，她亲眼目睹了母亲在生产弟弟的时候，被使用这种方法“治疗”的惨剧，到最后，母子二人一尸两命，她断不愿意重复这样的结果。

见此情形，仆人连忙把女王的儿女们送了出去，或许是因为预见了可能发生的悲剧——无论如何，不能让小孩子们目睹生离死别的场景。

“干……干什么，我想让他们看着的……呜——！”

“殿下，恕在下冒昧，您这个情况已经不适合让孩子们看到了。”

“这有什么！我能……哈，我能做到的——啊啊啊啊！”

女王气喘吁吁地再次试图将孩子娩出，但没有用，羊水、血液混合着因为会阴撕裂而失禁流出的粪便，让本来高贵雅致的床变得不成样子。她又一次努力，除了痛苦之外，没有任何别的结果，从产道处传来的撕裂之痛让她不停地干呕着。

“殿下，请再等一会，仪式马上就要结束了……殿下？”

“啊……仪式……”

仆人的话音刚落，蒂雅便因为又一阵剧烈的疼痛昏了过去。

*

“赛提……”

“母亲大人，仪式已经结束了，请您放心。”

不知道多久之后，蒂雅方才悠悠转醒，此时她睁开眼睛看到的，除了一脸严肃与担忧的儿子之外，便是之前的大祭司，以及从附近赶来的医生了——看到医生之后，蒂雅也意识到，自己的分娩过程已经持续得太久了，过去了半天之后，除了位于产道口的这个孩子以外，还有一个孩子在子宫里……尤其是在自己昏迷了这么久以后，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不容乐观”可以形容的了。

“殿下，您的右手之中有一只绿宝石做成的圣甲虫，请您抓住它。”

“是……”

就在这时，赛提带来的医生发话了，哪怕是平时神圣威严的女王，此时也已经虚弱不堪，只能照做。

“方才我已经与陛下讨论过您的病情问题，恕在下直言，产道中与您腹中的孩子已经很难保住了。在下这里只有一个方法，但不确定是否能行，而且……”

“只要能保住孩子，有什么不可以的。”

“是这样的，在下想使用乳香。”

女王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在她的眼中，传宗接代比什么都重要。

“乳香会使得您的宫缩变得剧烈，能够尽快地分娩出腹中的胎儿，但您现在有血崩的迹象，这样的话，有可能……”

“有可能保不住我的命，是吧。”

看着沉默不语的医生，蒂雅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的生死是由神明注定的，冒这点险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您确定的话，那还请您服下这碗水。”

医生将水递到连起身都困难的蒂雅嘴边，示意她张嘴喝下这碗水。

“这碗水里加了乳香，喝下去以后，胎动便会加快，还请您忍耐。”

“明白了……”

尽管身体异常虚弱，饮下促进宫缩的药以后，恐怕性命难保，但蒂雅还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掺了乳香的水味道并不好，但是比起水的味道，更要命的则是剧烈的宫缩：本来已经缓慢到几乎停止的宫缩，瞬间变得极其强烈，几乎要将女王的内脏挤出来一般，哪怕是已经生育过多次的蒂雅，也经受不住这样频繁且剧烈的痛楚，一双修长的玉足在床上乱踢乱蹬，身子也扭动起来，多亏医生和赛提眼疾手快，按住了女王的双手，方才没有让她直接从床上掉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点出来，快点出来——！！”

“抱歉，殿下，请您暂且忍耐！”

羊水已经近乎流干，过度的宫缩让阴道流出的血液从此前的溪流变成了洪水，混合着尿液、粪便与产道中胎儿的胎粪，令人不忍猝看。蒂雅两腿不断踢蹬，腰也挺了起来，如同射箭的弓一般，终于在一声大喊之后，将已经在产道中停留了许多个小时的孩子分娩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经过了如此长的时间，胎儿已经是浑身青紫，停止呼吸了。医生看着这个没有经历过任何世间的美好与险恶便失去了生命的孩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将它放到了一边。

“是个女孩子，眉眼很像陛下和您……哎。”

“呜……”

不知是因为对孩子的死去感到哀伤，还是疼痛实在是难以令人忍受，蒂雅流下了两行眼泪。只是，乳香那增强宫缩的作用仍然没有停止，女王的喉咙已经喊到了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会阴也被连续三个分娩出来的胎儿撕裂得不成样子，但第三个孩子仍然被一阵阵强烈的宫缩催动着，一点点分娩了出来。

“呜呜，嗯嗯——呜呜呜呜呜——！”

“母亲大人！”

“殿下！”

没有初生婴儿的啼哭，只有哀嚎到失声的蒂雅，以及连忙让她抓住手臂的赛提和医生。死去的胎儿与残余的羊水和大股大股的血液一起涌出，紧接着女王又将胎盘分娩了出来，汹涌的血流已经在她的身下汇聚成了湖泊，顺着床沿流到了床下，她的面色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手也在胎盘娩出后，无力地垂了下去。

“可……可以了……”

“母亲大人……”

“真是，对不起……赛提，没能，照顾好，孩子……”

弥留之际的女王，用沙哑的声音艰难地说着话，向跪在床边的儿子交代着后事。

“您不要这么说，母亲大人！是我——”

“好了……赛提，我死后……送我……去到阿努比斯那里……就好了……你要好好，治理……国家……”

女王说完了她的最后一句话，乳房在弥留之际喷出了一股奶汁，随后，她那双褐色而又健美的双腿抽搐了一下，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后记

“据埃及媒体报道，于王后谷中最新被发掘出的陵墓中的木乃伊，现被确认为名为蒂雅的王后。根据考古人员的描述，她的墓中各种宝石琳琅满目，木乃伊的保存情况也非常良好。她去世时的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岁上下，考古人员根据她尸体阴部撕裂的状况与身边两个放置死婴木乃伊的小棺材判断，她应当是死于难产……”

“蒂雅王后既是赛提法老的母亲，又是她的妻子之一，赛提法老虽然不以政绩出名，不过却有着众多的后妃，其中不仅有他的母亲，还有许多姐妹。前年于王后谷中被发掘的玛蒂卡蕾王后已被确认为赛提法老的妹妹与妻子，巧合的是，她与她的母亲一样死于难产，且去世时应当不足二十岁……”

“目前，考古人员正在修复蒂雅王后的木乃伊以及墓葬之中的文物，王后的木乃伊预计将于八月底在埃及博物馆开放对外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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