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

高天原的天空是黃昏色的。

斑與九枚求道玉一起浮在空中，在森林的上方慢悠悠地飛著。他剛從葦原中國回來，攜著幾個消息要去告知柱間。若他沒猜錯的話，神木之靈應該就在本體附近待著，靜觀神使們來來往往，籌備祭品。

無論人世興盛或衰敗，高天原始終都是一番模樣，天津神的偉力造就了此處的不朽，無所不在的濃郁靈力反而成了一股排他的結界。九尾狐妖雖然常來此處，但他還是更喜歡與木靈一同在人間度過的日子。朦朧的暖光給斑的衣袍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影子，狐妖朝著高處飛去，終於在靈樹的中段找到了他所尋的人。

名喚柱間的木靈身著一身淨色的狩衣，坐在一道五尺寬的樹枝上，他見到斑來了，便把手伸得長長的，朝斑揮來又揮去。斑飛近了，一把抓住他露出來的手臂，才落到柱間眼前。

“斑，你回來啦。”

“啊啊。”

狐妖甩了甩頭，一頭銀白色的亂髮桀驁地翹在背後，與獸類的皮毛有幾分相似。這是斑以這幅姿態出現在柱間面前的第三次。在斑修得九尾、入手輪迴之力初次來見柱間的時候，柱間默不作聲地給斑施下了這個世上最強盛的祝福——後來斑才得知那是柱間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大祝禱術——而後便陷入了昏睡。第二次他們匆匆地在戰場相遇，直到如今的第三次，斑才有時間與餘裕給柱間展示他的變化。

“真不錯啊！總覺得真是新鮮。像這樣子摸上去的時候，斑的皮毛還會泛出銀色的光澤……”

柱間抱著斑的腰肢，一手從狐妖的尾尖挼到了根部，非常自覺地在斑的臉頰上落下幾吻。他先前已經見識過輪迴之力的妙用了，這次便格外注重於觀察戀人的外貌變化。嗯？等等，斑的頭髮是不是更蓬鬆了一些？皮膚好像更白了，但手感和以前一樣……體溫也是。

“柱間。”

斑握著柱間探到他袖口裡的手腕，不自然地皺了皺眉。他的身體起了一些異變，而柱間遲早都是要知道的……但是。

“斑，怎麼了？”

微風將二人的鬢髮吹到了臉前，斑垂下眼，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隨後朝柱間道：“柱間。如果我說，我變成了女人，你會怎麼辦？”

“真是突然吶。嗯……斑變成女人嗎。我覺得，那也挺好的。”

柱間直視著斑的眼瞳，說：“雖然我更習慣於斑男人的樣子，但女人的斑也挺好的。當然，如果是斑的話，肯定會想立刻變回去吧。那我也會盡我所能地幫忙的。”

“……哼。”

“怎麼了？是泉奈突然想要姐姐了嗎？”

“不。……話說，泉奈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形象啊。”

“啊哈哈哈哈，抱歉抱歉。畢竟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嘛——自然會更下意識地想起我們小時候的樣子。那時候我們經常被弟弟們耍得團團轉，只能望著彼此苦笑。每次一想起來都覺得很搞笑吶。”

“只有你罷了。”

“什麼啊！斑明明也……”

“柱間。”

斑拽著對方的袖子，指節有些不甚明顯的緊繃。他咬了咬下唇，似乎在斟酌語句，於是柱間便也安靜下來，等待斑主動開口。

“算了。”狐妖鬆開木靈的衣物，煩躁地一甩手，“你繼續吧。等等就能看到了。”

“好？”

這樣的斑是很少見的。柱間的雙手從狐妖寬大的袖口裡滑進去，毫無阻隔地摸到了對方柔韌的腰肢。均稱的肌肉覆蓋在這具軀體上，飽滿而自然，柱間不由得流連忘返，一路從側腰摸到了胸腹。掌下的肌膚微微地顫抖起來，柱間吻著狐妖毛絨的長耳，驀地伸手掐緊了斑的乳尖。他將兩指按在一起，夾著那顆肉粒起旋揉壓，享受地看斑積攢起慾望的神情，說：“其實我還是希望斑能夠多些過來的。”

“嗯。”

這一聲不知是哼吟還是應和，斑反手摟住對方，將偉大的神樹之靈摁在他的本體上，之後卻不再動彈了。柱間會意地眨眨眼，他依依不捨地在斑的胸前又糾纏了片刻，才將手臂抽出來，拉開了狐妖的衣襟。

衣帛掉到粗糙的樹幹上，狐妖半身裸體地站在他面前，淺紫色的眼眸泛開了水波似的淺輪。柱間有些好奇地註視著斑的眼，以及額頭處裂開的縫隙，最終他沉默地吻向了摯愛之人微揚的唇。斑會告訴他的，由語言，由動作，由軀體間最深的了解。

這一次，柱間的手落到了狐妖纏緊黑色織物的手臂上。他用左手牽著斑的手，坦然地往自己的襠部放去，另一隻手則揪起了那些薄絲似的布料，看夕陽在其中填上或深或淺的弧光，順著斑的肌肉線條進行美妙的變換。狐妖絲毫不與他客氣，靈巧地拽開他的腰帶和袴後，便徑直將指尖探入了潔白的襠佈之中。柱間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卻並不著急。

“斑。”那人溫柔地唸著狐妖的名字，“……斑。”

低沉的、溫和的、沉著的，引人沉醉，甘願深陷下去的嗓音。斑知道柱間想再玩一會兒，但此刻心中升起的某種衝動，又在誘惑斑盡快將秘密展露於柱間跟前。他渴望被柱間知曉一切，哪怕是他自己所煩惱、排斥過的秘密。他終歸是要給柱間看……給柱間玩的。

斑垂下眼簾，回歎道：“來吧。”

於是柱間便會意地褪去了狐妖的長褲與鞋襪。他們已經看過彼此的裸體無數次，除了慾望以外，更會升起溫存的念想。柱間將斑摟過來，咬住他的唇，手指侵略性地一路往下，撥開了隱秘的臀縫。那緊閉的小口就在裡面，被柱間撫上去時會不由自主地收縮，只被指腹柔柔地摩挲一陣，便要急不可耐地滴下水來。

若在往常，此刻柱間便會不由分說地插進去，攻陷內裡的敏感點，讓狐妖恣意地在他手上達到今天的第一個高潮。然而斑的眼神在訴說著什麼——柱間一直在看著他的狐狸，自然領悟到了其中的含義。柱間偏過頭，在斑的耳垂落下一吻。

“柱間……”

“我想想。斑說的是，自己變成了女人……”

這話大概並不只是字面意思，再說斑的陰莖和囊袋可是一直都好好的。柱間垂眸望了一眼，分出手去握斑的挺立，神木之靈笑得溫和，手中的動作卻是熟稔而粗暴的——嗯，誰讓斑就喜歡疼一點呢？

“啊、哈啊……唔，柱間。”

斑舒服地瞇起了眼。這樣的他比平時的樣子更像隻狐狸，柱間的狐狸。柱間沒忍住，湊上前去，將嘴唇抵著斑的眉眼親了又親。他擼動的節奏配合著摳弄後穴的力道，汨汨的水漬擠在臀縫裡，流到了會陰去。

柱間揚起笑容，落實了自己的想法。於是他便用沾滿清液的手指戳到了前邊去，如他所料，以往那平坦的會陰處裂開了一道縫隙，柱間忍不住伸手掂了掂又捏了捏，手感還挺好。

“喂。”

“第一次碰，難免會好奇嘛。”

說罷，柱間便勾起中指，藉著潤滑探入了肉縫裡去。實話說他對男女歡愛的方式並不是很清楚，在最初，他和斑摸索這些事情的時候也不太順利，但方向應該是差不多的。他偏過頭，索性用手指進行探索……柱間瞅了瞅斑，見對方也是一副不適應的樣子，便知道斑自己也沒觀察過裡面。

唔，也是。畢竟是斑嘛。柱間越摸越深入，他首先碰到的是兩片薄薄的肉唇，隨後才摸到了圓潤的肉蒂。他不知道哪裡會讓斑更舒服，乾脆上上下下地揉弄，一起摸著。狐妖的臉頰泛起酡紅，幾息之後便吐氣不穩地將臉龐埋在了柱間的懷裡，斑的舌尖舔過下唇，試探性地發出一點悶哼。

“斑，舒服嗎？”

“繼續。”

那看來便是舒服了。柱間輕笑一聲，依言繼續了下去。他又塞了一根手指進來，將下面的肉唇細細地揉開，靈活而煽情地撫摸小小的陰蒂和閉合的穴口，柱間想著，既然斑那麼喜歡自己拽捏他的乳尖，那下面這裡，或許也會喜歡罷。

“啊、啊哈嗯！”

他猜對了。

斑將身體的重量倚在柱間懷裡，雙臂攬著愛人的腰肢，在那質地平滑的狩衣上拽出了數道折痕。他能感覺到那隱蔽的部位隨著柱間的挑逗漸漸地蘊起了熱度，一股他所熟悉的飢餓和渴望隨之到來，卻又和平時不大一樣。他的後穴已經被柱間調教多年，狐妖對肉體的快感已然食髓知味，所以他能明白，前面這處的快感是不一樣的。更加直接，更加肆無忌憚，敏感的神經讓慾望從軟肉蔓延到內穴之中，再儲蓄在小腹裡。他多了一套新的器官——斑無比深刻地認知到了這一點。

柱間的耐心一向很好，但同樣地，斑一向不會讓他的耐心在這種事情上維持下去。他知道柱間喜歡自己的新形象，便索性以此去勾引對方。斑纏著黑絲的手指套到了柱間的性器上，專挑性感帶去揉搓，他一下是用指尖剮蹭性器頂端的小孔，一下是順著繃起的青筋和血管若有似無地撓，斑知道柱間喜歡囊袋被撫慰的感覺，便也像是擠著奶似地，打著圈去捏弄。沒過多久，神木之靈的氣息也亂了。狐妖心情愉悅地勾起唇，抬首，喑啞地道：“你好像已經準備好了，柱間。”

緊接著，斑又舔了舔唇，說：“我也為你準備好了。”

柱間的手上已經淌滿了水絲，前面流出的液體似乎要更粘一些。他忽然將面上的笑容撤走，面無表情地看向斑。

“斑要好好記住。”柱間說，“……一直記住。”

話音未落，斑眼前的景象便驀然一轉，現在輪到他被柱間摁到了樹幹上。光裸的背脊毫無阻隔地接觸粗糙的樹紋，難言的顫慄與興奮驟然壓滿了大腦，斑難耐地喘了幾聲，他的雙腿放蕩地朝愛人敞開，被一左一右地扛在兩側，隨後柱間的手指被進來了。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刺激，與後穴被侵入時的感覺有些微的差異，然而斑望著他的柱間，只又探出舌來，緩慢地舔過了自己的嘴唇。

他接受了這份侵犯。

柱間的手掌修長而節骨分明，整體比斑的還要大上一些。此時他不容分說地插入了斑的女穴，勾著那些諂媚的嫩肉，像是要找出前列腺一樣，四處試探敏感點。斑的吟哦很快就帶上了難以化開的欲念，柱間的手指也在逐步增加，終於在靠深一些的地方，柱間找到了那點讓斑快樂的源泉。

“柱、間……哈啊啊，嗯啊……”

真好聽。柱間瞇起雙眸，璀璨的金光在瞳中凝聚。他讓神木的枝葉從兩旁長出來，捆住斑的膝窩，卻並不拘束狐妖的手。如斑所願，他的耐心確實所剩不多了。擴張至三指而進出無礙後，柱間便把手從斑濕漉漉的穴裡抽了出來，隨即將自己蠻橫地頂了進去。

“——啊……”

斑一時失聲。他半分茫然地張開了口，舌尖翹得高高的，卻始終無法發出一絲聲音。柱間舔走了他嘴角溢出的口涎，沒等斑適應，便開始了他的征伐。

軟嫩而緊窄的窄穴被撐開，塞滿，漲得瀕臨極限。柱間的器物規律地在其中抽插著，堅硬的前端擠過層層軟肉，強硬地攻佔內裡，直達腔口，每次都會引起一陣紊亂的收縮。斑眨落淚珠，有些意外於自己的情動和敏感，他的身體太激動了，幾乎要比精神還要亢奮好幾倍。

還是說，是他錯估了自己對柱間的索求？

哈。

“柱間……嗯、啊恩，唔……”

九條銀白色的狐尾自下方纏住了兩人，它們比柱間摸慣了的手感還要蓬鬆些，男人分出了些心神，去留意斑的大尾巴如何搭著他的大腿和腰臀，斑似乎在挑釁，但同時也在撒嬌，柱間將一條蓬鬆的毛團捉到嘴前，狠狠地咬了一下。那些想要鑽進他臀縫裡的狐尾才頓時老實下來，不再刻意扭動。斑將下巴抵在柱間的頸窩裡，視線落在對方如瀑般筆直的鴉髪上——他一直很中意對方的長髮，特別是現下垂在自己的尾巴尖時的樣子。

“斑啊。”

柱間低聲喃道，他的表情寫滿了露骨的情慾，皺起的眉間藏著汗，在夕陽的餘暉下閃著細微的水光。狐妖收起利爪，想用指腹替愛人擦擦汗，但他抬起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手掌也被熱汗浸濕了。那是柱間背脊所留下來的汗，斑一邊放蕩地呻吟著，一邊攤開手，把柱間身上的汗珠盡數抹開，像是在宣紙上塗開一灘墨。他低下頭，嗅著男人動情時的氣味，滿意地抖起毛絨絨的耳尖。

兩人的動作隨著時間流逝愈發放浪形骸，這裡是高天原，日輪是不會落下的，無論他們折騰多久都好，黃昏依舊是黃昏。斑被柱間死死地抱在懷裡，他被肏得高潮迭起，欲生欲死，近乎掛不住手腳。兩人的下身水潤一片，那些都是斑或流或噴下來的，然而柱間卻一直堅挺著，將他的炙物插在斑的兩個穴裡，不間斷地來回出入。

“柱間、柱間……啊啊！嗯，嗚啊……啊！”

斑的身上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他可以握著兵刃奮戰數月不知疲倦，卻始終沒法在柱間身下堅持太久——柱間將他壓在這裡肏了四個時辰，中間毫無歇息的機會，若在人間，早已過了一夜。他的鼻音十分濃厚，帶著哭腔去喊愛人的名諱，卻並不期望解脫。

他想要的是……

“唔、呼……斑，想我射在哪裡？”

“前面。”

狐妖的回答簡略而精準，末了還要用五指攥緊對方的髮根。柱間沒有順從那力道，反而固執地垂首吻在了斑的唇上，他將沾著細沫的性器從斑的後穴中整根抽出來，隨後極快地肏進前面那不饜足的入口裡去，斑綿長而甜膩地叫了一聲，討好地含緊了他的所愛。

暢快，滿足，愉悅。斑被柱間所帶來的快樂填得快要喘不上氣，但仍覺得不夠。他還想要更多。疼痛呢？苦悶呢？佔有慾和貪婪混在一塊，他想要什麼？

“啊啊嗯！”

尖銳的針刺感忽然在頸邊炸開，斑一眨眼，滑動眼瞳，看到柱間埋首於他的喉前。他被溫厚純善的神木之靈咬住了咽喉的要害，殷紅的血液迸發出來，滴落在狐妖透著情慾的肌膚上。斑忍不住笑出來，他的嘴唇越咧越開，他捧著柱間的側臉，手指輕輕地撫摸對方鼓脹的咬肌。

“射進我裡面來吧，柱間。”

下一瞬斑便被徹底填滿了。難言的衝動和飽足盡數化為了極上的甘美與快慰，斑的身體無意識地抽搐著，雌穴急劇收縮，獨特的氣味散去後，他又潮吹了。

“斑……”

射精後，柱間看上去依然體力充沛。他愛憐地在狐妖的臉上啄吻，一路吻到了那額心上的第三隻眼。斑好不容易從高潮的餘韻中回過神來，忽然問：“你想看嗎？”

“很耗力吧。以後會有機會的。”

“無礙。你想看的話我就給你看。”

“嗯——可是我想讓斑把力氣存一存。”說這話的男人表情相當純良，“我還不想結束吶。”

“……哼。”

“我們到下面繼續吧，這裡風有些大，斑的頭髮好容易飄到我的嘴裡。唔，還是說那是斑掉下來的毛……”

“閉嘴。我不掉毛。”

“真的嗎？啊、等等，斑不要扒我嘴啦，但是頭髮不也算掉毛嗎你是隻狐狸誒——”

“張嘴！”

“嗚唔，斑一下讓我閉嘴一下讓我張嘴，到底是哪邊……還是說想要我親你嗎我知道了斑想要吃我嘴裡的頭髮……”

“喂！”

兩人短暫地笑鬧過後，目光相接，又親密地吻住彼此。

時間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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