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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墉城说(一至五回),4

[db:作者] 2025-08-14 16:31 5hhhhh 4450 ℃

【第四回 谁抚琴来谁作难】

悠长婉娥的琴声下,夜穹旷远,夕阳如血。崖边的松树枝上落了许多黢黑的鸟儿来,不知是山鸦还是山鹊。两个人影在山亭下对坐,一人抚琴,一人击节。琴声也愈响愈低,愈低愈是幽怨。凄然悲切的琴声中,忽不知是谁叹息一声,琴声骤止。

一人疑惑道:“怎么不弹了?”听她的声音,还是个少女。

另一人笑道:“是我不好,临别之际,又何必奏这失群之音,徒增悲伤。”这人也仅是个少年。

亭下挂起一个灯笼,照出两个对坐很远的人影。少女梳一个极可爱的发髻,一身白襦玄裙,将青涩玲珑的身躯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连双脚也缩在雪白的布袜中,藏在身后。对面的少年身着月白色襕衫,看打扮却是个寒门书生,少女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却一心地扑在古琴上,似是有千般不舍。

等到月光为大地镀上一层白银,少女才垂着头,柔柔糯糯道:“你不要走,好不好?”

少年搔首道:“小生......不走不行啊,再过月余就是府试了,再不走,怕是赶不上趟。”

一阵沉默,少女又道:“晚些走......不行吗?我可以托人雇马车的。”

“这......”少年看起来颇为意动,却还是摇头道:“还是不麻烦了,叨扰姑娘十余日,小生已是万分惭愧。”

少女道:“可那什么科举,真的如此重要?连多耽搁些时日都不许?”

少年苦笑道:“我视功名如浮云,功名视我如粪芥。只是这两种分明远隔霄壤的事物,偏偏有人喜欢并为一谈。”

少女道:“可,你说过的,我们是知音啊!”

少年笑道;“难怪你这么可爱,到底还是孩子气的。”他抬手向天拜拜:“古时有左伯桃舍命救羊角哀,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们中只能活一个,你也愿意舍命就我吗?”

少女不假思索道:“当然!”

少年笑道:“那如果此刻我要你和我一同下山去,你可愿意?”

“那可不行!”少女连忙摇头:“师父说过,如果我不听他的话私自下山,他死都不会瞑目的。”

少年迟疑道;“可是,尊师早在几年前就羽化了啊。你总不能在山上住一辈子吧。”

少女好奇道;“有什么不行,山下又有什么稀奇的。”

少年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下来,他缓缓吐气道:“是啊.......山下又有什么稀奇的。”

少女自案旁取出一壶酒来,起身递到少年的眼前,怂恿到;“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好不好?”

两人酒量皆不是太好,仅几杯下去,脸上已殷红一片。少女屈膝坐在地上,泪眼朦胧,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将罗袜一脱,露出一对白羊似的小脚儿,痴笑道;“尹兮君,你看我的脚好看吗?”少年喝了酒,摊倒在案上,却是一句话也懒得说,打着盹几乎要睡过去。

少女气道;“你怎么这样傲慢?难不成你的脚还更好看吗!”她一句话说完,侧着头听了半晌,又轻声唤道:“你睡——着了吗?”她蹑手蹑脚地爬到案前,自案下拖出少年的双足,除去了他的鞋袜。

少年的脚大方地舒展着,在月光下仿佛结了层霜。

少女丢开他的鞋袜,又捉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直辣得咳嗽连连,另一只手却不自觉地往他脚底摸去。他的脚掌软绵绵的,没半点粗糙,少女心里好奇难耐,用壶嘴在他右脚脚底上下挠动。

少年梦呓一声,右脚轻摆,客气道;“不......嗯,不成了,酒是好、、酒,只是小生、小生......嗯?”他忽然惊醒,抬首对少女道:“今夜露寒,甚是脚冷。姑娘也多盖层被子吧。”一句说完,又瘫倒不省人事。

少女瞧着有趣,放下酒壶,换作用手在他脚底胡乱搔动起来,少年埋首在案上,“嘻嘻”“哈哈”哼笑个不停,脚底曲起,像寒潭泛起无数波纹,或又主动挺起脚趾,主动向少女的指尖迎去。

少女在挠痒这方面的天赋得天独厚,只一会就掌握了对方脚底最敏感的几个点。她先着手摁住少年的脚踝,另一只手使坏似地向他无防备的脚底一点点靠近......然后猛然接触,用五个指头轮番沿着他脚弓描画,又极亲昵地揉搓他纤细的脚趾。

“哈哈哈...什么,是谁哈哈...停哈哈哈......!”少年如遭电掣,整个人都后仰了过去。也许是被他感染,少女也在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手指的动作不仅没停,更如疾风骤雨一般倾泻在少年无助的脚掌脚心上。少年的双脚疯狂地挣扎着,可他到底不会功夫,又怎么逃得出少女五指的盈盈一握?

“停!哈哈哈哈....咳,哈哈哈....咳咳咳......”少年的身体在剧痒下颤抖着,只是不知为什么,笑声越来越小。他的脚边,少女仍全神贯注地挠痒着,就像对待自己的小宠物,当手中的这只脚丫温顺时,她就会鼓励似地加快手指挠痒的动作,当他变得躁动不安时,少女又会放缓手指的节奏,轻抚脚背来安慰他。

夜已深了,郁郁松盖下,两人的影子连成一处。夜风自濯足崖底起,仿佛是谁在悄声细语,鼓动吹乱两人的衣裙。少女的酒醒了一点,才注意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泪还是汗。她继续在少年脚底用手指作弄着,看少年无意识的求饶挣扎,是从来没有过的刺激有趣,却也是前所未有的寂寞空虚。

挠了好一会,她坐起身,茫然自语道;“如果有什么可以用来呵痒的工具就好了。”谈及工具,又怎么会没有?少女想到自己曾用来练字的毛笔,怦然心动。脚下来不及着袜,身形已如游电一般出了亭子,奔进山洞中。

等她翻出毛笔自洞中出来,不远处山亭中灯笼下,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那一夜,少女赤着脚自山顶寻到山脚,又从山脚寻回山顶,脚底被山石割得鲜血淋漓,终于在濯足崖下的一处山洞里找到了少年。少年看到狼狈的她,神色愧疚,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

少女道:“你这就要走?”

少年点头。

少女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少年只是默不作声。

少女道:“好,我送你。”她转身出洞,肚子里酒气上泛,催人作呕。她垂头,忽然看到自己手中紧攥的毛笔。

待酒醒时,少女呆坐在地上,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少年赤裸着双足,气息微弱——他光洁匀称的背后,穿着两条被血浸透的铁链。

.......

她光滑如玉的背后,印着一个紫色的掌印,用劲之透,每一缕掌纹都清晰可见。

少年只看着就心惊胆战,他不敢想少女此刻忍受的是什么痛苦。

她还在喋喋不休:“我知道你恨我。可那时......我只是怕,怕你只活在我梦里,梦醒就会一声不响地消失......”少年闷声道:“别说了。”他支起单臂,背后的创口痛得他眼前发黑,可他仍坚持着将一枚金针探入少女的后心。只是越施针灸,他越是心惊。少女的心脉已经被这一掌震碎,生机也在渐渐断绝,便是她内力深厚,也不过比常人多活两天一夜罢了。

少女懒散道:“喂,你再不陪我聊聊天,我可要睡啦。”

少年惊道:“不能睡!”他话说出口才自觉失态,可心底的沮丧,又哪里掩饰得了?他冷冷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我就说给你听。”

少女“嗯”了一声,轻轻道:“你说,我在听。”

少年自藏宝匣里寻到开刀的工具,道:“这两年来,我被你穿了琵琶骨锁在洞内,了无生趣,本该对你恨之入骨,可又承蒙你日夜照顾,着实教我为难。”他长叹道:“大仇未报,刻刻于怀。结草还恩,生死不负。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对付你才好?”一只手已将刀悬在她后背要害上,想着若她有任何偷生之意,便一刀了结她的性命,也算让她早些解脱。

少女却道:“...被铁链穿过后背,一定很痛吧。”

少年愕然,手腕缓缓垂下,嘴上不自觉接道:“痛是小事,倒是那铁链太短,想站着尚且不行,更别提躺下了。那时啊,我就在想,若终有一天能摆脱铁链逃出去,我一定要躺着美美地睡一觉。”

少女默然。

少年道:“苦思冥想了一年,我终于想到了逃出去的办法。只是这办法虽然想着可行,实际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少女好奇道:“是什么办法?”

“你不妨猜猜看?”他有意和少女互动,是避免她真的睡着。

少女摇头:“你这么聪明的人尚且要用一年才能想出,我又怎么能猜得到呢?”

少年道:“你记不记得有一段时间我突然喜欢养花,还向你讨要蛋清来施肥。”

少女渐渐感觉到了后背的麻痒,仿佛被蚊子咬了个包,她怎么知道少年已经在她背上划开一个口子,正汩汩冒着黑血,只是道:“当然记得,我还特地帮你在山壁上凿了扇窗户,可惜到最后你还是没种出什么好看的花草来。”

少年道:“我已经种出来了,只是你看不到而已——我种的花草,都在地砖下面。”

少女想了一会,反驳道:“不可能,内室的方砖都是我亲手一块块铺平的,均重五十四斤。虽然不重,却也不是你能抬起来的。况且砖与砖间没有一点缝隙,你又怎么可能在砖下种花?”

少年道:“缝隙是不大,但也足够了。我挑了些喜阴的种子沿着缝隙丢进,再将花肥土碾细了撒进去,浇以粪水蛋清,待其发芽破土,或可将方砖间的缝隙撑开一些,这时再用杠杆将砖抬起。”

少女蹙眉道:“砖被动过总会留下痕迹的,可为什么我从没注意到过?”

少年细细为少女的伤口上着药,道:“因为我挪动的是书架下面那块砖,你两年没翻过一次书,自然注意不到。”他叹息一声,继续道:“也是老天保佑,砖下的土壤松散,用来挖掘地道再合适不过。我便每日将其掘深一点,不知不觉,就挖出了这样一条地道。为了防备你不期而归,我还在这里埋设了数根铜管,一直延伸到洞府外。”

少女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可我不明白,你的肩上明穿接着铁链,为什么......?”

少年道:“还记得前年除夕你送我的东西吗?”少女不说话,但少年知道她还记得。少年笑道:“是那柄刻刀。想用它凿断寒铁铁链是不大可能,但要把我的琵琶骨凿出一个可以让铁链脱出的缺口,已经足够。”少年解开自己上身的衣服,露出纤美双肩上可怖的、已经结痂的空洞,足有三寸深,五寸长。

少女看不到他的伤口,却能想象到他曾经的苦楚。她只是有一点不懂:“既然你已经挣脱了铁链,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少年反问道:“若你是我,在做了这些事后,会想着一声不吭地走掉?”他将一颗药丸放在少女脸侧,道:“我本打算把这‘清风酥’掺进你的饭食中,待你吃下无力反抗,再将你对我做过的事,一点不漏地报复回来。”少女低声道:“你现在要报复,也还来得及。”

“哼,那也要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再说。”少年神情复杂,颓然坐在一旁,背靠着潮湿的土壤,心想:你就要死了啊,我还报复什么呢?

少女却不依不饶道:“我对你做过的事?是什么啊?”

少年心想:你现在装疯卖傻又有什么意思?转念又想:若是能逼得她喊我几声好哥哥,也算收了利息。便不动声色脱下少女挂在脚上的鞋子,在她脚底挠了起来。指尖所触滑如凝脂,每根脚趾皆如小雪团儿一样可爱。

少女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是生我的气?”她支起身子,回过头来,少年看到她早已流了满脸的泪。听她低声道:“小兮,我感觉不到我的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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