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挽歌 第一章 十四节 绝望之海

“小时候我认为那无边的星河与世间的无数是我应寻求的一切，现在我只能在囚笼中度过呼吸困难的每一天，绝望如海洋。”

长灵文夜再度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正在被治疗了，她扭头看向旁边那些被抽出来的、坏掉的血液，新鲜的血液正在被输入到她现在的身体里。

“发生了什么？” 长灵文夜问刚刚推开病房门的一位护士，窗外雷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没有什么停止的迹象。

“又是核仪天，这里是东中救援机，附近还有生还者吗？” 乌特拉驾驶救援机，航行在雷电轰鸣的苍穹上，用生命纹雷达搜寻这座燃烧的城市，这是一种特殊的雷达，可以链接卫星搜查大范围内的生物电波。

所谓的核仪天是日本附近海域特有的天灾，排泄的核辐射通过海水蒸发累积在云层，当累积到一定程度，雷电和环绕在地球上的宇宙射线会点燃云层，使其对地球表面轰发出大当量的类核弹轰击。

近期频发的轰击已经将日本与其他国家隔绝，仿佛在保护日本的某处，又像是在隔绝日本里即将要诞生的怪物；除了乌特拉这样的义务救援机，其他的交通要道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日本。

“据专家说，等待这些核辐射被宣泄消耗的差不多之后，也就是一年的时间会渐渐地恢复起来，所以日本政府诚邀这些救援机来当地援助人民。” 米希尔看向天空中的几艘救援机闪耀着救援的信号，来让那些人们看清楚救援机的方位，好做出一些异常的声音引起注意。

“不对劲！所有人后撤！” 乌特拉指挥身后的救援机阵列，又是一阵光芒在不远处散发热量，地面上传来不少的哀嚎声，那铺天盖地的热浪让一些幸存者变成了黑色的尘埃。

“轰！” 处处都是烈焰与尘灰，废墟也在不断地倒塌，那些残存的钢架被烧的通红啪嗒啪嗒的滴落下钢水，那光芒似乎有什么要诞生出来，乌特拉隐约看见了一个巨大的人影。

“咚！” 那个巨人落在地上，带着浑身黑色的火焰，仿佛创世一般的宏伟光芒将地面轰出一个大坑，那些城市废墟和扭曲的钢条将它笼罩在这片无生之地。

那光芒组成的巨影舍弃了黑色的烈焰，看不清具体的形态和外貌，它只是屹立在那里，黑色的烈焰飞上去燃烧了苍穹，蔓延向乌特拉。

又是一阵轰鸣，它挥手将光芒扬出，逼近乌特拉率领的救援机，乌特拉立刻向光芒最稀少的侧方躲开，机翼被割去了一角，但没有大碍，只是她身后的那些救援机因为恐惧下意识的掉头全部坠毁了。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乌特拉想要快速逃离，却看见了后面的那些光弹，暴雨犹如恶鬼一般拍打着驾驶舱的玻璃，周围频繁的雷鸣电闪好似催命一样想要把乌特拉收走。

“嘣！” 一声炸雷，闪电劈下的瞬间被乌特拉驾驶的救援机蓄能装置吸收，这是为了应对极端天气而设计的，通过吸收热能再加压释放出去来摧毁碍事的建筑物，顺便照亮周围的环境。

“太快了，逃不过！” 乌特拉这么思索道，索性把救援机对准那些光弹，释放那些热能，明亮的一丝蓝色光芒劈开了部分的光弹，不过那太微弱了，更多的光弹在不断地释放企图摧毁更远的城市。

“不够！” 乌特拉驾驶救援机向上飞速冲击，但是哪里躲得开，到处都是耀金色的光弹在黑色火焰燃烧的苍穹上持续不断绽放并洒落在这个濒临毁灭的世界。

“不能再往上了，天空被封锁了…” 长灵文夜听见病房的走廊有人小声的说这句话，她看见那天空中正在不断爬升的救援机，仿佛一颗启明星一样，它的身后全是正在追踪生命的光弹，更多的光弹正在蔓延向城市。

长灵文夜呆住了，她看见了那一束光弹正在不断逼近自己所在的医院。

“离开，离开那里……” 金色的爪刃在一个女性的手里闪烁着光芒，刀柄上面延伸出羽毛与鳞片图案互相叠合的金色光丝。

狂风变得更加巨大，乌特拉感觉救援机后面有一股推力，那绝不是正常的飓风，而是在不可能出现风的状况下突然出现的无常之风，正在把自己逼向更高的苍穹，以至于在短短思考的几秒之间乌特拉已经被推出了地球的引力圈。

金色的鳞片在未知的黑色裂隙里若隐若现，那黄金色的瞳孔注视到了乌特拉，乌特拉看不清它全部的姿态，因为都隐藏在那裂隙之间，救援机被温暖的光芒拥抱。

“与未来相连之人，时轨之流于汝身淆乱，即为吾将至之处。” 狂风将救援机吹落于晴朗的时空之中，爪刃在女性的手中旋转，金色的延伸光刃切裂长灵文夜目光里的光弹。

青金色的羽翼从医院的面前张开，巨大的人形骨骼接住那些光弹将其粉碎，血肉在骨骼之上不断地生长，那些逝者的灵魂和尘灰缭绕在骨骼所护住的、跳动的青色心脏。

那金色的巨大双爪在胸前展开并破碎更多的光弹，蛇的头亮着青色的眸光俯视这个世界，时不时吐出那红色的信子，张开那扁平的嘴巴露出可怖的金色獠牙，额头上的水晶闪烁着释放出狂风。

下半身也长出了许多青金色的鳞片化为了蛇身，胸口是半透明的青色水晶，水晶上面被许多鳞片覆盖，金色一对小羽翼在它腰的两侧宛若裙摆一般飘扬起来。

“噔！” 那蛇身的怪物被狂风吹飞，挥舞起双爪砍向那人形，人形的拳头与它的爪子对撞的瞬间，蛇怪物的下半身竟然从完整的蛇身裂成了两半坠落在地上。

人形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贯穿怪物的胸膛，爪子张开了五指推开人形，人形猛扑过来两拳交叉砸在蛇头上面，又是一拳将它猛砸向天空，释放出更多的光弹追踪袭击。

“帮我……” 乌特拉也好，长灵文夜也好，在此刻都听到了同一个女性的声音，那是一种在血脉中的回响，长灵文夜的眼前不知为何浮现出自己的祖辈…长灵梦山的奋战场景。

“什么意思……？” 乌特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开着救援机朝向那金色的人形直接冲了过去，天空中金色的闪电时不时的劈落，而且突然晴朗起来了。

“那是……太阳吗？位置不对啊……？” 乌特拉看着那束天光。

“咚！” 青紫色的光晕荡开了暴雨，那分成两半的蛇身化作无数的泡沫，泡沫之中衍生出人类的双腿；

那金色的、宛如利刃一般的羽翼在双腿的两侧展开，那荡漾着青色渐变光的双腿被那些青金色的钢鳞瞬间覆盖，钢鳞竖起的瞬间凝聚成青金色的铠甲，满溢着青色的暴风。

双腿一击踢开了那巨大的人形，然后分开的五个爪子变成了手指握成拳头将人形一拳轰出数百米远，双臂的边缘张开宏伟的青色羽翼冒出那变化万千的光流，双臂的鳞片也正在不断地硬化并竖起聚合成铠甲，依旧冒出那青色的飓风。

人形的双臂释放出光束，那个怪物张开双臂露出早已经铠甲化的胸口，四枚青色的菱形水晶在胸口的中心，青金色的鳞片连成了一体，鎏金的花纹在青色的铠甲主体上链接那四枚水晶，源源不断的把光束的能量吸收并输送到四肢。

蛇头的眼睛变成金蓝色的瞳孔，在那双手向后撩动头部羽毛的刹那，羽毛变细变长一直向后延伸到腰，头发上流动着那源源不断的星河在狂风中飘荡，俊俏的象牙白肤色上亮出那清澈的光芒。

“好美……” 长灵文夜看见祂的正脸，不分男女的完美之面，细长的眉毛和星星一般坚韧的眼睛，脸部的比例是完美的黄金比例，连脸上那些人类应有的样貌都找不出任何可以挑剔的毛病。

祂的面部燃烧着，金色凶狠的琉璃蛇面具盖住了祂的面孔，机械面具上伸出两颗水晶般闪耀的毒牙，上面的金色纹路不断流淌起青色的光芒。

“又是未知的巨人，你觉得会不会是东中的秘密兵器？” 黑尔问奥弥莉特。

“东中没有这个财力，而且这个巨人根本撑不住，祂的体力不知道因为什么已经透支了，所以很快就会和那个人形同归于尽。” 奥弥莉特判断出现在的局势，那怪物变化而成的巨人很快抱住人形，暴风将两个人吹上天空。

“轰！” 青金色的爆炸将这场暴雨顷刻蒸发，只剩下飘落的光粒子和一地鸡毛的废墟立在这片绝望之地。

那个女性浑身都是伤口的跪在了乌特拉的救援机里面，而且是突然出现的，吓了乌特拉一大跳。

她的手里握着一把金色的、充满古典艺术气息的爪刃，她青蓝色的宝石一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神情，凌乱的长发带着无顺序的黑或者青金色，看上去似乎是天生的，一身满是血迹并露出许多骇人伤口的破损病号服。

“你怎么回事？你是谁？”

“我没有多少时间……” 女性勉强撑起身体走向乌特拉，然后突然趴在乌特拉的身上，露出那圆圆的、白如死人一般的脸蛋，脸上也有不少的伤痕。

“我快没有时间了……求你，好吗？” 女性脱下自己的病号服，指了指自己被贯穿却仍然在跳动的心脏，那个伤口一直在流血，并且又深又触及心脏，心脏上面有五道贯穿伤，跳动正在减缓。

“我要怎么救你？”

“这样就好，快跑……有人在找我…” 女性喘着粗重的气息，搂紧了乌特拉，手里的爪刃也渐渐脱手，乌特拉好奇地捡起那把硕大的爪刃打量起来。

“别夺走它…求你了…”

“我只是看看，我要放到你手里？” 乌特拉还在说话的时候，女性直接抢过爪刃，不管抓的是不是刃，二话不说就顺着伤口扎进了自己的心脏上面，血竟然出奇的止住了。

“我会自己好起来，把信任交到你的手里，别告诉其他人…我……我……呃…别别动我…最好…” 女性彻底昏了过去，趴在乌特拉的腿上不再发出声音，就像是尸体一样。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 长灵文夜捂着自己的身体，明明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这一切结束之后却感觉到了巨量的痛苦。

“抱歉……”

“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会受到指引…” 长灵文夜的手腕上出现了蛇状的方向指标，在她脑海里呢喃的声音让长灵文夜感到好奇又恐惧，但是让她有一种前进的欲望。

“我答应带你回去，但不要给我太多麻烦，我很想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我快要退役甚至是退休了，我累了。” 乌特拉抚摸着那个女孩的头小声说道，用自己那尽可能温柔的语气争取不吵醒她。

“嗯……我会很快……尽量…尽量……”

“啊，听见了？那算了，我陪你一路解开这些谜题吧，反正我对你很好奇，你是那个变成巨人的怪物，对吧？” 乌特拉捏了捏那个女孩的乳房，突然觉得发育还挺不错的。

“嘶……那里受伤了…” 女性提醒道。

“抱歉，只是觉得你的乳房不符合你这个年龄，有点好奇。” 乌特拉一下子愧疚了，搂住她不敢乱动她现在虚弱的身体，因为乌特拉想说点什么心里话她都听得见，让乌特拉满怀愧疚，她睡的并没有那么死。

“近日，公海上的医疗船沉没事件频频增多，各国正在准备组织护卫队来护卫医疗船…” 我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一直在换，突然看到了这一条新闻：“在昨天下午极京时间2点的日本地区发生了核仪天，死伤人数三百六十二万、失踪人数三十万，灾害地区出现了两名巨人…”

“不是那天看到的那个巨人，现在我都看见三个巨人了，真是奇怪的事情。” 如果不是新闻爆料，我差点以为那天那个巨人可以被拍摄到了，我就说怎么可能会有我也拍摄不到，人类能拍摄到的东西。

“东中的移山计划绝对不是掌管其他国家经济命脉的骗局，而是实打实的为各国群众建设发展基础……” 新闻上是东中外交部解释移山计划方针的话语，我无心看这种破烂没有主题的新闻，很快就关掉了电视。

“周琦，还是把精力留到调查上面比较好。” 梅琳达提醒我，我闭上眼睛思索起那两个巨人的细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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