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誉了，死眼先生是我的前辈，无论是射击技巧还是带队能力，都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维斯塔潘这时便会在一旁笑呵呵地夸赞，浮士德也一如既往，低调而淡定地给出回应。

他也在揣摩和适应着这位伊斯塔利安排的新同伴——年轻的萨卡兹展现出好勇斗狠的作战本能和认识的其他萨卡兹别无二致，唯有一点比较奇特，那就是他总是在战场上和远处的某人进行通讯，即便他基本都在向通讯器那头愤怒地爆粗。

“……麦克斯，注意施术单元的损耗，你的全身套件至少得坚持到这一轮行动后。“

“‘粗口！！！‘我心里有数，请你别说了！！‘粗口！！！’“

………

“‘粗口‘，我正在丢失火力，这太疯狂了，我身边全是敌人！“

“我们看得到你的问题，麦克斯，关闭传感器的保护模式，将它忽略掉就可以。“

“我们几个月的研究连传感器都没调整明白，难以置信！“

………

这些奇特的交流对他的战斗没有产生任何影响，肆虐的业火在术士人群中爆燃鼓舞，展现出了摧枯拉朽的破坏力，无论是远程打击的手炮还是近身之后的燃烧之刃，维斯塔潘掌握得游刃有余，这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

很快，在计划中的最后一场战斗结束后，整合运动的主力暂时返回了萨尔茨堡，进行下一步规划。

形势和预测的丝毫不差，大量术士部队遇袭，感染者“罪犯“被释放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双子女皇耳中，各城市感染者区开始戒严，“受害”的贵族们纷纷拜服在女皇面前，请求“平叛“。

◇◇◇◇◇◇◇◇◇◇◇◇

12月17日 p.m 15:11 萨尔茨堡 源石技艺应用科实验室

收到通知的三人来到实验室外的大露台上集合，他们围坐在精致的玻璃餐桌旁，顺便享受桌上可口的下午茶。

“这些疯狂科学家还要在里面准备多久，我等得不耐烦了。“

弑君者吃下一块糕点，不满地嘟囔道，不过她这副大快朵颐的样子没什么说服力。坐在她身边的九优雅地放下茶杯，眺望着楼下的绿化带与远处的人工湖：

“急什么，柳德米拉，现在可是享受的好时光，对我们感染者来说，一生难得遇到一次。“

“现在绝非享受的时刻，直到感染者同胞们摆脱苦难，我们才能……“

“停，很有塔露拉风格的说教，你还真是牢记于心啊“，九的笑容总是有股诡异的味道，“我当然认同这样的理念，但至少现在，我们出生入死地在莱塔利亚取得阶段性的成果后，享受一下伊斯塔利赐予的休憩时刻，如何？”

浮士德保持着一贯沉稳的神色，他还在思索着昨夜的密会，乌萨斯的特工们即将带着各处的情报与伊斯塔利会和，希望他们制定的计划足够完备，不要中途遇到什么意外才好。

汽车驶来的引擎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大露台下方即是一个宽阔的停车场，一辆深红色的小汽车飞速驶来，在停车位前来了个飘逸的甩尾，然后精准地停入车位，相伴数日的萨卡兹潇洒地踏出驾驶仓，正是麦克斯·维斯塔潘。

他发现了露台上的三人，憨笑着向上挥手招呼，浮士德也朝他挥了挥手，不过另外两人也就点点头回应。

“这嚣张的小屁孩……“

九调笑着，瞄了浮士德一眼：

”据我得到的消息，维斯塔潘能成为红标集团的头号红人，只是因为他强到离谱的个人战力。“

“我见识过他操纵火焰的源石技艺，破坏力不逊于霜星和塔露拉，精准度比起她二人甚至更胜一筹“，浮士德回复道，”当然，这样是因为他携带了很多红标集团的源石技艺辅助装置。“

“我没猜错的话，年轻人想要从红标‘真正意义上‘地脱颖而出，战斗力是唯一的衡量指标——这里不问你来历出生，更不介意是否感染，你只要足够强大，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就像维斯塔潘那样，总裁主任都围着你转。“

九压低声音，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实验区：

“表面上叫‘源石技艺应用科’，哼，称之为‘源石技艺杀人科‘，比较准确。“

浮士德回想起维斯塔潘在战场上那些诡异的通讯，可以推断出，红标集团必然是在监测那些装置的杀伤力，九又接着道：“总体而言，我们可不能把红标集团当做无条件支持我们事业的同志，它只会向我们展现冰山一角，还潜藏着大量的秘密。“

“我们那鸟人不是可以向红标下达指令吗？“弑君者冷不丁问道。

“我倒是愿意相信伊斯塔利，可除了解放感染者的共同事业，你觉得你还了解那鸟人多少？他又向我们展现了多少？“

九的反问令她的同伴完全语塞。

片刻之后，一位职员邀请露台上的三人进入实验室，这座圆形的实验室的正中是类似于战斗训练场的宽阔场地，摆放着三个似乎是由金属构成的假人，数排电脑与分析仪器环绕着训练场，源石技艺应用科职员在电脑上忙碌地敲敲打打。

这里的负责人，库特哈德主任上前来接引三人，和他们一一握手，鲁珀温和地笑道：“这几天的战斗辛苦你们了，我们部门到了年底最忙碌的时刻，今天下午才腾出时间来为你们定制施术辅助单元。“

三人彼此对望一眼，都能从对方眼里读到犹疑之意。

“请三位千万放心，我们的装置不仅能增强各位的源石技艺施放，同时还能降低结晶对你们身体本身的影响，这是源石技艺应用科多年的研究成果“，库特哈德自信满满地保证道，”萨沙兄弟，你看到过麦克斯在战场上的表现，他那么夸张的源石技艺施放，对身体的影响都可以被我们控制住。“

浮士德略一回想，维斯塔潘那毫不克制的打法似乎的确没对他造成太大负担，甚至没有一丝源石病发作的性状。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库特哈德主任？“浮士德对鲁珀问道。

“很简单，你们在训练场上对着假人释放源石技艺，这些假人用特殊的源石技艺传导材料做成，安装在它们内部的传感器会将你们的源石技艺特性以数据的形式传导到我这边，所以不用对它们客气。“

库特哈德对着训练场一指，浮士德这才注意到，身披黑红相间工作服的维斯塔潘双手抱胸站在训练场对侧，此刻正在和几名研究员讨论得热火朝天。

“麦克斯今天也是来换他那一身装置的，上一套装置已在这几天的战斗中损耗殆尽，因为他那源石技艺的规模，所以我们之后得贴合他的源石技艺风格改进装置，这需要机械设计科、电子设计科和我们源石技艺应用科三个部门的配合，新装置最终设计方案由总工程师汉娜女士亲自定夺。“

浮士德暗自感叹，像维斯塔潘这般享受“众星捧月“地位的感染者他的确是第一次见。

三人最后还是接受了这名鲁珀主任的提议，各自发动源石技艺命中假人。之后，他们在实验室四周闲逛，发现了一台正在播放实时新闻的电脑。

“三位快来看，这可是来自乌萨斯和卡西米尔的大新闻。“

这位上班“摸鱼“的研究员坏笑着指了指屏幕，浮士德等人很快凑了上去。

“……乌卡大战伤亡状况，虽卡西米尔官方还未公布，但根据战场残留粗略估计，征战骑士的伤亡数在乌萨斯军的三倍以上，立下赫赫功勋的骑士团遭到成建制消灭……”

尽管已经得到胜利的消息，战场的惨状还是让三人眉头紧锁。浮士德明白，这场战争会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战舰爆裂产生的余波，或许会扩散到三国，甚至整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乌萨斯新政府外交部发表正式声明，出兵只为保卫国土，会为停止战争做出一切努力，希望与卡西米尔、莱塔利亚二国再度展开磋商……女皇之声对外表态，伟大的女皇正考虑接受乌萨斯新政府的提议……“

“三国会议吗……这场仗打下来，莱卡二国也只能承认共和国为乌萨斯唯一合法政府了。“九直言道。

◇◇◇◇◇◇◇◇◇◇◇◇

“全景播报骑士大赛特锦赛，冠军耀骑士玛嘉烈·临光，回顾特锦赛高光时刻……“

浮士德当然记得这位最初在切尔诺伯格接下自己关键攻击的库兰塔骑士，两人也曾圣骏堡并肩作战，临光的精神品质令他非常钦佩。

◇◇◇◇◇◇◇◇◇◇◇◇

“……红标集团和卡西米尔商业联合会签订长期协议，为莱卡二国商业同盟关系奠基，在骑士竞技中备受好评的发言人塞巴斯蒂安·维特尔对此表示……“

“就算从幕后走到台前，维特尔老弟总是能在各方面都做得很出色。“

这次是那位“摸鱼“职员发表感言，三人也随之盯上了屏幕正中年轻的男性卡普里尼，他笑容阳光，激情的演讲辞颇具感染力。

“要知道，几年前我们的工作都是以塞巴斯蒂安·维特尔为核心，BOSS马特希茨都快把他当做亲儿子，只是在这两年，才换成了现在的麦克斯·维斯塔潘……哦对了，这两位和你们那边的伊斯塔利关系可都不一般。”

“具体来说呢？“浮士德立刻发问。

“维斯塔潘的事你们或许知道，伊斯塔利对他有知遇之恩；至于维特尔，他们是多年老友，关系好到无话不谈；不过嘛，说起维特尔和维斯塔潘这俩，唉……“

在职员的叹息声中，浮士德望了一眼被研究员们围在中央的维斯塔潘，再望回屏幕上为另一群人所包围的维特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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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a.m 9:11 卡瓦莱尼亚基边缘地块

“……各地部队悉数出动，莱塔利亚的感染者叛乱在近日内宣告平息，有传言称，感染者叛乱源于乌萨斯‘整合运动’在莱塔利亚的延续……对此，乌萨斯外交部长莫洛托夫表示，莱塔利亚的感染者叛乱与乌萨斯没有任何关联，乌萨斯共和国对莱塔利亚政府表示尊重，并声明绝无干预莱塔利亚内政的企图……“

“日前，莱塔利亚政府确定相应乌萨斯的倡议，卡西米尔亦表示了充分的谈判意愿……女皇确认，三国会议将于1月25日在莱塔利亚都城召开……“

一条又一条刚看过的新闻在维特尔脑海中闪过，他清楚这是莱塔利亚本土的同僚在持续发力，当然最主要是统领乌萨斯大军的伊斯塔利——这位老友同时坐镇台前与幕后，在三个方向做出谋划，促成了当下的局势。

没有人想继续国家间的战争，卡西米尔已经付出了巨大代价，形势没有变好，但三国会议的召开，或许会为库兰塔自己争取到复苏的机会。

尽管，由战争扩散的余波，还在进一步撕裂这个国度。

◇◇◇◇◇◇◇◇◇◇◇◇

骑士大赛的激情也在卡瓦莱尼亚基逐渐消弭，所有人都从骑士之梦中走回了现实，回到自己的道路上继续求索，如离开大骑士领告老还乡的血骑士狄开俄波利斯，亦如目前就在维特尔副驾驶坐上的烛骑士，薇薇安娜·德罗斯特。

两人一言不发，维特尔偶尔往身边的佳人瞥去一眼，她那绮丽的容颜平静如水，静静地注视着车窗外的景象。和救焰尾时疯狂的飙车不同，年轻的卡普里尼把车开得很慢，似乎想让烛骑士再多看一会。

自那混乱的一夜之后，维特尔尝试过将她约出来谈谈，然而两次邀约都以失败告终。他通过各方面信息了解了政变的全貌，看起来，在博士等人与大骑士长的交流中，烛骑士肯定了解了那些对红标集团非常不利的推测，既然己方势力成为了妄图迫害她养母的“幕后推手”，两人的关系自然也不复当初。

维特尔微微叹气，还是率先开口：

“奥格尼斯科，林荫与匠人之都，虽有着如此雅称，那里的生活可不比大骑士领……如果你有任何方面的需要，希望你还是能联系我……呃，我是肯定能帮到你的，薇薇安娜。“

有些结巴的说完这段话，却没得到对方的回答，维特尔感到一阵尴尬。

“维特尔？“

“怎么……“

“你……“

烛骑士一顿，她的声音让维特尔感觉有些缥缈。

“你也是在为他人，为某个理想或是信念而战吗？“

“……实话说，是的，我任何时候都会为红标集团，为我们的理想和信念而战“，维特尔的回答相当平静，“这也是在为我自己而战。”

“有没有为那种看似不合理，甚至不符合逻辑的事情战斗过呢？“

烛骑士投来的目光里似乎都有耀骑士的影子。

“如果是‘不合理‘的理想，那就将它分解为一个个合理可行的目标，步步为营，逐渐达成就好“，维特尔脑中浮现出骏鹰老友的身影，“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能力，只有能力够强，才能把‘不合理’化为‘合理‘。”

“真是个现实而具体的答案……我想，特工果然还是有别于骑士的。“

“我的确不是当骑士的料，薇薇安娜。“

两人的心绪都有些起伏，烛骑士回头转向窗外，望着高楼林立的城市，无奈地叹道：“也许，在离开莱塔利亚后，我也从未真正以骑士身份生活过。“

“……“

“维特尔，我还有最后的问题想要问你。“

“请问吧。“

“你们，红标集团，还有莱塔利亚贵族们，是否真有参与那晚的变故？”

维特尔从未见过烛骑士如此认真的目光，饶是如此，他那对碧瞳依旧保持着冷静和泰然，和对方金色的妙目对视着。对于他的立场而言，他给出的答案只有一个：

“没有，薇薇安娜。“

“…………”

两人别过头去，这次是为时更久的寂然，直到城市与荒野的交界清晰可见，维特尔发现了突然出现在那个位置的金发库兰塔，看来自己的送行只能到此为止。

他默默地停下汽车，从后备箱里为烛骑士提好了行礼，后者神色复杂地接到了手上。

“无论如何，感谢你的帮助，更感谢你在那一晚对耀骑士和血骑士的仗义相助，耀骑士告诉我，如果没有你的拼死战斗，她可能已经葬身于敌人的恶毒法术下……“

“去了那边之后照顾好自己，薇薇安娜，我们会保证没人能够伤害到你，散华骑士团更不可能对你有进一步动作。“

维特尔将她的话直接打断了：

“以及，你如果突然产生其他想法，可以随时回大骑士领，甚至是回莱塔利亚，德罗斯特伯爵非常想念你，当然这取决于你自己。”

荒野而来的劲风吹动两人衣襟和发丝，美丽的卡普里尼迎着冷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提起了行礼：

“抱歉，那我……告辞了，维特尔。“

“薇薇安娜……“

维特尔又叫住了正欲离去的烛骑士，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鬼使神差地说道：

“那本诗集，《两个月亮与金盏花》，我读完了，最近也在进一步涉猎莱塔利亚诗歌艺术，只是作为兴趣研讨，之后可以保持信件交流吗？你需要什么诗集我也可以给你寄过来。“

“呃，当然……“

维特尔看到了烛骑士脸上忽然浮现的惊愕。

“当然可以，维特尔。“

若有却无的微笑在惊愕后接踵而至，在她脸上如昙花一现。

维特尔的心脏随之起跳，他呆立原地，望着烛骑士走向同样前来送行的金发库兰塔，耀骑士临光——两人相谈甚欢，再互相道别，由那人将她送上了前往目的地的长途汽车。

最后的送行者没能赶上，那是他之前的同事麦基，在骑士大赛结束后，两人都不再履行发言人职责，现已很少见面。

麦基也发现了他的到来，他们只是发现了彼此，曾为同僚的两人显然都没有任何交流的欲望。

维特尔的目光终究还是落在耀骑士身上，这位精神信标般的大赛冠军，她拥有烛骑士向他形容的那些品质——卡普里尼必须承认，自己已经横亘于她理想的道路中央。

她暂时还不知道商业联合会与红标、吉利德克等境外资本达成了多少合作协议，而商业联合会甚至不知道红标和吉利德克的暗中联盟，更不会知道，伊斯塔利和缪尔赛思在“亲密幽会“中签订的协约已经真正意义上起到了“改变“大骑士领的作用：

将这座城市拖入更深的，名为“外资与买办“的渊潭。

◇◇◇◇◇◇◇◇◇◇◇◇

p.m 15:34 城市狭缝

深红盔甲的骑士从医院中脱逃，顺便毁掉了里面的医疗仪器，留下了浓重的黑色气息。

大概没人想到他出现在这里，除了那名金发的老者。

“你……有事吗，天马？“

逐魇骑士停在巷道中央，面对从另一头走来的大骑士长罗素，从盔甲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谓天途，正式的仪式名称是：‘行天之途’（梦魇语）。“

她淡淡抛出这句话，却令逐魇骑士立刻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些什么？“

“成年的梦魇战士会在家人和领袖的注视下，前往自己决定的试炼之地，可并非所有梦魇氏族都有这样的传统，尚能从古籍里寻到的历史中，也只有少部分关于这种仪式的记载。“

罗素依旧平静地陈述道：

“拓拉，我们本以为你的祖父死了，但他不仅活了下来，还延续了梦魇的血脉。“

“天马，你！“

“愤怒……你的出生地离大骑士领千百里远，你耐着性子成为骑士，一路在竞技场上厮杀，可就因为宣泄愤怒，又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我不会，对你举刀……“

名为拓拉的骑士松开了手，一块大石已经压在了他的心头：

“我已经玷污了自己的道路，现在为了重回天途，我会找到他们。“

“大可汗完成了天途，鞭笞了整片大地，你的先祖的确立下了丰功伟绩，拓拉……可汗的末裔，竟然就活在我们眼下。“

罗素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慨然叹道：

“你想要面对先祖击溃过的仇敌，这是你应行之事，我不会阻拦，不过他们现在同时也是卡西米尔的死敌。“

“我有愧于尔等，不代表我愿意和你们这些傲慢而腐朽的骑士共同对敌，我对你这样失去斗志的老兵更是无话可讲。“

拓拉向前跨出一大步，尽管罗素并没退让的意思：

“怯薛们最大的功绩，就是将天马这样迂腐的神民拉下了统治者地位，可你这样的天马仍身居高位，看看吧，你那可笑的弄臣主导了什么，是被巨熊的铁蹄践踏，还是放任更糜烂的势力涌入这座城市？“

梦魇的话语字字诛心，令罗素苍老的面容出现了一瞬的抽搐，她失去了一开始的气势，语声也变得有些无力：“我们并没有坐视不理，但我承认你的话，我的确是无力回天。“

“那就让开吧，天马，处理那些精怪只是我天途的一部分，等我完成了全部的旅途……“

拓拉语声嗡然，语气郑重：

“我会回到这里，由你们为我那一夜的行为定罪。“

“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如此自寻死路……“

罗素话未说完，拓拉已经越过了她的位置，跨出了巷道。

“离开这座城市，我的道路，才真正意义上地启程了。“

◇◇◇◇◇◇◇◇◇◇◇◇

时间不详 萨尔贡 未知的地下室

苍老的声音：盖布做出了多余之举，他不该和卡西米尔的愚者过度纠缠，以至于让天马的责难发送到帕夏的办公桌。

沉稳的声音：我不认为盖布的行为应该受到指责，一个千疮百孔的卡西米尔最多只能象征性地谴责一下萨尔贡，做不了其他任何事，但盖布此行的收获明显大于预期。

阴恻的声音：我同意，那个叫拓拉的家伙，最后的梦魇，迟早会重新落入吾等的手心。

沉稳的声音：过去的仇敌亦会化作吾等的利器，我已经开始期待他的自投罗网。

苍老的声音：拓拉本身极不成熟，你们对他的期许有些不切实际，我看，倒不如观察一下那位在莱塔利亚留学的卡涅利安。

阴恻的声音：不错，我们会向莱塔利亚派去人手，那小姑娘的能力让我感到不安……当然还有玛恩纳·临光，我想我们应该以他为依据重新判定天马的威胁。

赛特：事情一步一步做，大地如此宽阔，还请诸位不要着急……现下，我们的目光还是要放在乌萨斯，处理那只黎博利在我们的事务薄里永远处于第一优先级。

不屑的声音：这一点请领袖放心，新计划完美无缺，伊斯塔利·阿波卡利普斯必然插翅难逃！

◇◇◇◇◇◇◇◇◇◇◇◇

时间不详 卡西米尔荒野某处

老者：……你和耀骑士本是一类人，你比她更绝望，彻底不相信这个国度，仅此而已，我们的失望和愤怒如出一辙。

玛恩纳：想办法融入商业联合会的你，有什么脸面同我说“如出一辙“？

老者：怎么，无胄盟早已对临光家族和罗德岛偃旗息鼓，这难道不能表达我的诚意？

玛恩纳：足够，否则你早已是沐浴在光雨下的尸骨，就像那名萨尔贡的贼人……无胄盟做了多少事，你比我更清楚，玄铁。

玄铁：哼，真是刻薄，和以前的你一样……等等，谁？

玛恩纳：……真是不礼貌的客人，你偷听了多久了，阿戈尔人？

玄铁：我听闻了荒野上阿戈尔赏金猎人的传说，好像还和罗德岛有关，怎么，你是传言之人的同伙？

阿戈尔：……呵呵呵呵，有意思，两位卡西米尔的大人物，你们果然知道这件事。

玛恩纳：什么事？

阿戈尔：这位玄铁都说出来了，就别装了……赶紧告诉我，赏金猎人斯卡蒂，那家伙在哪？

玄铁：斯卡蒂？这就是那个女人的名字？我只是听说，我可不知道。

阿戈尔：哦，不知道？你这般神通广大的老头，会不知道？我需要用什么方法让你知道吗？

玛恩纳、玄铁：………

玄铁：既然如此，玛恩纳，你应该清楚这个来历不明的阿戈尔人在偷听我们。

玛恩纳：……同感，即便你我是敌非友，此刻也只能如此了。

空气在荒野中咆哮着炸裂，激起阵阵怒涛，光雨和箭雨填满了天地之间，却在转眼，被不可名状之力切削殆尽。

阿戈尔：无知而无聊的陆上生物，作为打发时间的余兴，勉强让我暖了暖身子。

玄铁：怪物，你……

阿戈尔：我今天心情好，留了你们两条命，只让你们在地上多躺会，下次不会这么走运了。

玛恩纳：你……到底是什么人？

梅尔维尔：我叫梅尔维尔，记住了，想要寻仇可以随时再来找我，前提是——你们不再珍惜自己的性命，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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