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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儿子死对头睡过之后(232-287) - 5,4

[db:作者] 2025-08-14 10:11 5hhhhh 7970 ℃

  纪兰亭愣了愣,看向床头柜:「这有粥……」

  沈琼瑛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我不想吃白粥,想吃点有味道的。」

  纪兰亭眼神一亮:「那正好,这个是党参老鸡吊出来的汤熬得粥,比住院部供的粥不知好多少……」

  沈琼瑛捂着肚子,「我突然想上厕所,你让护士来帮我尿管拔了吧。」

  于是一番折腾后,她又捧着水喝起来,再没提要吃饭的事。

  纪兰亭怕她有什么误会,试探着跟她解释:「沈隐……」

  沈琼瑛再次打断:「我累了,想一个人待会。」

  纪兰亭这下再迟钝也知道她在回避。栖鹅浩:一。八七。六二四。一六。捌三其实他想说,沈隐的状况也不是很好。

  沈隐把瑛瑛交到他手上时,自己的脸色非常难看,明明差点晕过去了,却不肯去医院,硬是撑到她检验结果出来。

  纪兰亭不放心,委托周宇泽代为照看沈隐,生怕他一个想不开找沈瑾瑜拼命。

  在他看来,周宇泽算是母子恋知情人,不用担心泄密;再者周宇泽做事有分寸,能劝得动沈隐按捺。

  周宇泽思来想去,还是告诉了贺璧。

  一来他家教太严明,没办法像纪兰亭那么一直缺课,他家里跟老师都是通过气的,要是连番请假很容易被他爹顺藤摸瓜;二来这事太大,说明沈瑾瑜受刺激也大,恐怕不是到此为止就能消停,也根本不是几个中学生兜得住的,需要同一层面的人物来对抗;三来贺璧算是沈隐半个监护人,一直对沈隐表现得很是上心,也是时候检验真心假意。

  贺璧并不知道母子俩的前情,只以为全是沈瑾瑜发疯陷害。

  他极度震惊,险些怒而犯病:沈瑾瑜简直不是个人!!!

  当初他年少轻狂,只觉得跟沈瑾瑜一起玩他姐够刺激;后来又觉得这人连亲姐姐都能卖,缺乏人性,令他心里发毛敬而远之;现在看来,岂止不择手段,简直就不是个正常人。

  如果说他贺玺是个情绪不稳、病愈的病人,那对方就是个病入膏肓、没救的变态。

  他硬押着沈隐去就医检查身体,沈隐不肯住院打葡萄糖,只吃了些升压药,硬是要回家给沈琼瑛熬补汤。

  贺璧拦不住他,只能监督他好好作息,按时吃药,私下却在紧急联系宁睿回来给沈隐做个心理辅导。

  毕竟在他看来,被人下药和自己母亲交媾,这种心理阴影是终身的,不及时干预恐会影响一生。

  是以沈隐要为沈琼瑛做这个做那个的,他也不敢过分干涉,生怕伤到对方敏感自责的心。

  沈隐拿着桶虫草老鸭汤过来时,纪兰亭正坐在门口长椅上发呆。

  看到他过来,纪兰亭笑了笑:「你今天脸色好多了,前两天煞白煞白的,都吓我一跳……」

  沈隐「嗯」了一声,闷头往病房走,却被纪兰亭拦住:「哎你等等……瑛瑛醒了。」

  沈隐一愣,露出一个真心的淡笑。

  他每天过来,看到她没有生气的样子,受尽煎熬。

  在脸颊搓了搓,把自己硬揉出几分血色来,正雀跃推门,却被纪兰亭拽到一旁:「哎不是……我是说……瑛瑛她刚才醒过,现在又睡了……」

  沈隐抿了抿唇:「那我轻点,我就看看她,把汤放过去……」

  纪兰亭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隐晦提醒:「……那个,之前的粥她还没吃呢,要不,你拿走吃了吧?别浪费了……」

  沈隐僵硬了片刻,「……我明白了。」

  如果只是单纯没来及吃,纪兰亭不会说让他拿走。

  他小心地走近门,手掌贴上冰冷的玻璃,想要触碰到不远处的她。

  透过那块竖条的玻璃,贪婪地看着她的床位,哪怕只能看到她裹着被子的下半身。

  他看得一眼不眨,看到被子似乎动了,她可能没睡着,或者翻了个身。

  他多想进去抱抱她,但还是忍住了。

  看了一会儿,他还是走了。

  提着两个保温桶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那两个原封不动的保温桶似乎把他压垮了,让他步履沉重。

  纪兰亭看得有些不忍,回到沈琼瑛床边,想再劝劝她。

  但见她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满脸都是泪,用手狼狈地捂着脸,却没有发出声音。

  纪兰亭把保温煲提出去,她就知道是小隐来了。

  她心里特别难受。栖鹅浩:一。八七。六二四。一六。捌三想到那夜的情形,就会想到三个人纠缠的丑恶画面,甚至两条阴茎同时在身体里的荒唐羞耻。

  她知道这不关小隐的事,她也不想怪他,但她根本没办法去面对他,也不想再看到他。

  看到他,她就止不住想起当时的场面,而一回忆,她就控制不住阴郁想死。

  想起他和沈瑾瑜几乎复刻般的脸,会让她觉得母子俩再在一起都令人作呕,甚至会让她怀疑这段母子情是否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她忍不住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纪兰亭叹了口气,也没法再说什么。

  心说这是何必呢,都惦记对方却不肯见面。

  不过想想那天瑛瑛有多惨,他又大概能理解了。

  说来说去都是沈瑾瑜做的孽。

  他善解人意地为她订了住院部的粥,又把她拥进怀里,让她埋在自己胸前好好哭。

  「别担心,他吃过药也好多了,都过去了,过去了……」他决心以后放学都寸步不离,再不让沈瑾瑜那个疯子有可趁之机。

  沈琼瑛突然从他怀里挣出来:「他怎么了?他也住院了?他的身体要紧吗?」

  纪兰亭也知道,现在正是自己取而代之的好时机,但要他昧着良心使坏,他做不出来。

  作为室友,沈隐跟他还算和谐;作为家教,更是无偿又毫无保留;作为情敌,也一直光明磊落。

  他尽量客观地还原了事实,又看了眼窗户:「他应该还没走远……」

  沈琼瑛怔忪,表情发苦:「算了……他好好的就行了。」

             第282章:生死之际

  今天的饭是临时加订,菜色没得选,纪兰亭怕搭配不好,就亲自去领。

  他走后,沈琼瑛才小步挪到卫生间。

  刚才护士给拔过管她就去过一次,但因为插管太久,完全没法自主排便。

  喝了三四杯水,膀胱憋炸了一样,她只得再去尝试。

  可不管怎么努力,都尿不出来。

  上一次这样还是在沈瑾瑜的家里,他给舔了出来。

  想起他那张脸,她又一阵阵恶心。

  她闭着眼睛强忍屈辱想象当时的感觉,才稍微有了点尿意,淅淅沥沥滑落到阴道口,又被刺痛感给激了回去。

  坐了半天,又苍白着脸站起来。

  无功而返情绪不好,步子迈得急了些,却又扯动伤处,痛得她腿一软,摔倒之际本能倾向洗手台,肚子重重撞了一下,顿时一阵无法忍耐的酸痛,伴随着下身尖锐至极的刺痛,大量尿液就这么顺着腿脚倾泻下来。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自己,和瓷砖上刺眼的一大滩黄白水迹,满心屈辱,浑身发抖,脑子一片空白。

  哪怕再落魄的时候,她也是傲气的,何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毫无尊严的时刻。

  「啊!!!——」卫生间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纪兰亭取餐回来听到不对,赶紧冲进来,站在卫生间门口慌张捶门:「怎么了瑛瑛?你在里面?让我进去!」

  哭声戛然而止,又转为克制的啜泣。

  她哑着嗓子:「你出去……出去好不好?让我一个人待会。」

  纪兰亭急得冒汗:「你这让我怎么放心?你快告诉我啊,是不是伤口裂了?

  我去叫护士……」他怕她焦虑,其实说了谎,她里面是有些轻微撕裂的,缝了两针蛋白线。

  「不要……」她近乎惊慌地抗拒:「我没事,只是尿痛,已经好了。」她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比刚才平静了很多:「突然想吃汤面,要不你给我买一份吧。」

  纪兰亭犹豫了一下:「你有出血吗?出血的话还是叫护士……」

  「没有。」她出神地看着地板上尿液里的血丝,在意的却不是身体,而是剥落的尊严。

  怎么劝她也不开门,纪兰亭只得认命妥协:「那我去给你买,我很快回来!」

  等外间声音消失了,沈琼瑛才摇摇晃晃起身,把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又清洁了污染的地板。

  换上了备用服,疲累地走出卫生间,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是白得吓人。

  目光望向灰蒙蒙的窗外,却被中间的置物架给阻隔了,那里还放着一排畅销书,类似《老人与海》《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之类的,大概给病患和家属打发时光的,顺便激励生活意志。

  而她的那本《荆棘蔷薇》竟然也夹杂在国内的几本当中,一下攫取了她的心神。

  她一点点挪过去,不知怎样的心情抽出那本书,一页页翻过去。

  越看越觉得讽刺。

  她以为她走出来了,她以为她赢了,结果全都是精神胜利而已……承认吧!

  用逃避来治愈,用遗忘来伪装,她的坚强根本不堪一击!

  她什么也不是,还是那个被人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的扯线木偶。

  过去毁得彻底,未来惨淡无光。

  她笑了两声,倒是没了刚才的激愤,可眼泪越流越快,无声浸湿了刚换的衣服。

  纪兰亭才走到医院门口,就跟赶来的贺璧周宇泽照面了。

  刚好贺璧打包了病愈后好消化的汤面。

  三人赶到了病房,却没见到人。

  卫生间里残留着空气清新剂的浓香,洗衣机还在工作,瓷砖有些潮。

  病房靠窗的地上散落着一本快散架的书,撕烂的书页扔得到处都是。

  贺璧和周宇泽一人捡起一些,面色凝重。

  尤其是贺璧,越看越觉歉疚不安:「你怎么给她拿这本?」

  「我……」纪兰亭刚想说他没拿,却又想起当初医院采购书籍时他确实「假公济私」力荐了瑛瑛的,当时只是作为男友默默支持,却不巧埋了雷。

  本来这题材挺积极向上的,尤其用在心理科恰如其分,但现在……周宇泽眼神扫过床头柜,那里还摆放着纹丝未动的盒饭。

  联系到沈琼瑛不爱给人添麻烦的性子,他脸色难看:「糟了……赶紧调监控!」

  她双脚悬空,坐在楼顶天台外圈矮沿上。

  病号服空旷,衬得她人更加单薄脆弱。

  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带下去。

  三个男人吓得收声,生怕呼吸惊扰到她。

  可沉默也不是办法,这季节还没回暖,她又虚弱。

  纪兰亭装作若无其事:「瑛瑛,你不是想吃面吗?快下来呀,面要砣了……」

  她的背影无动于衷,好像根本没听到。

  贺璧磁性的声音极尽耐心:「瑛瑛,你想想还有小隐呢,纪兰亭都是骗你的,他的情况一点也不好,只有你振作,才能帮他也……」

  她浑身一震,依然没有回头。

  其实过了一开始的应激,她已经没那么迁怒小隐了,但她知道,对比一时带给小隐的安慰来说,或许她死了,才是真的互相解脱。

  如果没有小隐,她此时一定会不顾一切曝光,让沈瑾瑜身败名裂;可正因为有小隐,她得无限制容忍沈瑾瑜的要挟,这对母子俩都是伤害。

  她不想像这样,一次次落入沈瑾瑜的圈套,跟小隐消磨内耗,最后的温情都不剩下。

  如果她现在死了,他们之间残留的还有美好,而不是布满沈瑾瑜制造的龌龊裂痕。

  她目光恍惚,逐渐没了温度,身子前倾……周宇泽暗道不好:现在她似乎钻牛角尖,越劝越糟。

  紧急时刻,他五感空前敏锐,眼见她朝向正是大楼背面,特意避开了有人出没的三面。

  这大概是她最后的温柔吧?临死也不想给路人添麻烦。

  周宇泽急中生智厉声呵斥:「你对得起纪兰亭吗?你这是要陷害他吗?你跳下去一了百了,这里是纪家的医院,你知道会带给他多大的祸端?他对你那么好,你不领情就算,临死也要坑他一把吗?」

  她飞快地回过头,内疚而委屈,胸膛急剧起伏,又带着些勇气被打断的悲愤。

  纪兰亭被那些重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帮她开脱:「瑛瑛你别难过,我不怪你……「

  周宇泽死死碾了他一脚,继续「不近人情咄咄逼人」:「知道因为你两次住院,他在这名声多不堪?现在没传出去是因为没出大事,信不信你现在从这跳下去,明天你被他玩惨逼死的谣言就传遍云台?」

  沈琼瑛被他指责得既羞且愧,捂住脸大哭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侧身从矮沿上缓缓翻下来。

  跟佩仪那么铁的关系,她都不愿欠对方人情,为此宁可屈就沈瑾瑜,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给纪兰亭留下烂摊子呢?

  几乎脚刚沾地,周宇泽一个箭步抢上去,把她死死揉进怀里:「……我说的是实话,却不是真心话……我怎么可能看着你死。」现在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不趁机解释可就永远留下一根刺。

  她没开口,身体却一直抗拒挣扎。

  周宇泽苦笑。

  刚才那番话事从权宜,但到底刺耳。可再来一次,他仍不会后悔。

  只要能制止她轻生,就算他地位岌岌可危又有什么要紧?

  贺璧极度紧张,震撼到眼眶湿濡,头一次站在她的视角正视过错:这是他第一眼就喜欢的女孩儿,哪怕那时候面子大过天,始终不明白这份心情。

  掠夺有多么理所当然,失去后就有多不甘。

  后来潜伏到她身边,更多仍出于求而不得的执念,忏悔并不多。

  与其说为了弥补,不如说不服输。这时候没了沈瑾瑜的推波助澜,他甚至连跟她结婚都不曾想过。

  可当发现她把他们的儿子拉扯那么大,又了解了她这些年讨生活的足迹,这才渐渐动容,体会到她的柔韧和不易。

  越是原本优秀清高的人,屈服于现实时越令人心疼。还记得设计中那次久别重逢,他刚表示了追求,她拒绝的样子堪称惊慌,就好像他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我单亲有子学历低微,现有生计也多亏朋友接济,还有负债在身,怕是配不上贺总。」

  联想到高中时代被她高傲拒绝,他竟毫无快意只余悲哀。

  因为她的自卑和防线,他足足伪装了三四年朋友才敢旧话重提。在相互渗透的过程里,原本「一定要拿下她」的执着不甘也演变成欣赏怜爱,他终于明白了少年时期第一眼的好感意味着什么、那些执着不甘从何而来。

  可伤害始终都在。

  哪怕她现在看起来经济无忧,过得不错,但对比起同期校友,成就仍称得上惨淡。

  哪怕她最喜欢的钢琴,也因为缺乏深造和物质基础流于平庸,原本的天赋灵气蹉跎得所剩无几。

  如今她更是被沈瑾瑜一再纠缠针对,活都不想活了。

  这其中的伤害何尝没有他一份?他发自内心忏悔:「对不起瑛瑛,其实你原不原谅我都好,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他带着弥补的旗号一次次出现在她面前,其实也是一种伤害。

  「如果这件事了结,你还是不愿看到我,我……」他嗓眼梗了梗,却又觉得告别的话太难说出口。

  总归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放弃。

  「接下来,我会全力帮你,一切也该是个时候了结。」等到尘埃落定再来审判他也不迟,到时一切交由她来定。

  纪兰亭缓过神来,后怕到不行,担心她心结未解,也学着周宇泽刚才的套路道德绑架:「我找那些媒体给沈瑾瑜下绊子可砸了不少钱进去,你不是最怕人情债吗?那你可也得还清,不然我找谁去?」

  沈琼瑛被话头逼着,只觉这辈子都自由无望,轻生被阻的起伏无法发泄,「我不管,小隐会还你的。」

  纪兰亭对她少见的推诿耍赖啧啧称奇,还真试着想象了一下:「你要是跳楼,他那性子,呵,可活不过你的头七。」

  沈琼瑛沉默。

  她刚才冲动了,自我感动式轻生,却不得不承认纪兰亭说得对,也比她看得透。

  忆及小隐曾亲手带着她刺向自己心脏的决绝,那断没独活的可能。她总是低估了他的感情。

  光是想象他追随的情形,她心都碎了,幡然清醒。

  见她想开,周宇泽趁热打铁诱导激励:「我们其实一直暗中推进,很多事都有了眉目,你死了,岂不是让我们之前努力白费、便宜了沈瑾瑜?」

  「这次不再是逃避,换我们主动出击,你不想尝试一下勇敢和颠覆?」

  「死都不怕,还怕最后的战争?」

  她眉眼动了动,渐渐有微弱的光亮拨开暮霭。

  「他会有报应吗?会吗?我可以等到吗……」她呢喃着,瞳孔里蹿出一簇火苗:「你说得对……我等!」

            第283章:前男友大齐活

  回到病房中,沈琼瑛先去洗脸,几人七手八脚收拾地上的书页,唯恐刺激到她。

  倒是纪兰亭突发感慨:「真想看着瑛瑛撕书啊,除了甩我耳光那次,好像就没失态过,也不知道她歇斯底里起来什么样啊,你们见过吗?」

  贺璧干咳了一声,觉得这孩子多少有点缺心眼。

  沈琼瑛无声无息绕到纪兰亭前面,看得他讪讪的,抽走他手里捡了半天的几十页,面无表情撕了个粉碎,又扔回地上:「看够了就慢慢捡吧。」说着转身去了料理台。

  纪兰亭好一阵愣神,傻呆呆地看向另外两人:「……喂!你们有没有觉得……瑛瑛好像变得有点不大一样?」

  贺璧一眼不错,盯着沈琼瑛在微波炉前忙碌的身影,心思根本没放在这边,生怕她又寻短见。

  倒是周宇泽神色复杂地看着纪兰亭,旁观者清——沈琼瑛对沈隐特殊自不用说,额外也只对纪兰亭才不一样。

  对沈隐,她就像热恋中的完美女友,小心翼翼在意对方眼中的自己。

  对纪兰亭她却相反,就像熟稔多年的老夫老妻,浑不在意出格亲昵。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不客气的那面只对纪兰亭呈现。

  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纪兰亭的真忱对她奇有安全感和吸引力。

  他不是滋味地抽了抽嘴角,故意扰乱:「是啊,她对我们从来不这样……你不觉得,她把你当哥们吗?」

  纪兰亭一脸晴天霹雳,久久回不过神来。

  沈琼瑛吃着复热的汤面。

  既有着鸭汤的甘甜,又有药材的香气,食材和药性使得血液回暖,驱散了刚才冰冷的空气。

  纪兰亭心里存着周宇泽的话,一直不是滋味,神游天外。

  贺璧想起纪兰亭也辛苦了一天,提醒他不如把医院那份盒饭吃了,又或者想吃什么,他打电话从唐宫宴订过来。

  等被周宇泽推了一把,纪兰亭才意识到大家都在看他。

  他隐约听到了「唐宫宴」和「打包」两个词,以为他们在讨论瑛瑛吃的汤面,赶紧接话:「咦,原来是唐宫宴的餐盒啊,我说呢这么香,还挺巧也是虫草老鸭汤哈哈哈哈……」

  这次被贺璧暗中碾了一脚。两只白鞋各一个重重的脚印,终于对称。

  汤面确实是沈隐准备的,只不过用了唐宫宴的食盒。

  唐宫宴是典型的北方菜,可没有药膳汤煲这样的做法。

  沈隐下午回去时实在颓丧,贺璧不忍,变通了一下。

  沈琼瑛顿了一下,继续小口小口喝汤,仿佛没听懂,吃了个精光。

  贺璧舒了口气,忙转移话题:「以往我们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本想秋季换届选举时再爆出来,现在看来,早一点未必不好,毕竟涉及数亿资金的流向,能在选举中做到的事情太多,真到那时候可就被动了。」主要是瑛瑛的状态不稳定,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再能隐忍的人,也是有一个极限的,尤其当发现前路无望。

  以往这些话题他们都是私下讨论,现在也不再避讳。

  周宇泽附议:「没错,宁主席已经连任两届,这次选举变数不能说没有。如果知道杨派动作频频,恐怕会手起刀落杀鸡儆猴。」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推动沈瑾瑜当那只鸡。

  说回正事,纪兰亭也一扫刚才的「不靠谱」:「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说,还是像前两次去买通媒体?」

  贺璧有些意味深长:「不,这次反而要低调,既不能靠媒体推波助澜,也不能从我们经手。」

  事关政治博弈,通过媒体施压是愚蠢的做法。他们只负责把事捅上去,至于要不要曝光,那就看上面想不想借题发挥。

  周宇泽目光闪了闪,显然跟他想到了一处:「……市精神病院那几个?」

  贺璧颔首:「换出来一个就好。」太多就显得刻意。

  纪兰亭想了想:「圣心跟市精神病院当初有合作,算有交集,说起来还是宁医生当初的项目,他搞到一半被沈瑾瑜刁难,就转回了亓东师大的心理实验室。」就是不知道宁睿什么时候回来。

  贺璧看了看表:「六点半了,他应该在赶来的路上。」宁睿下午三点多才到,本想直接来医院,但那时沈琼瑛还未醒来,贺璧认为沈隐可能也出现了心理问题而不自知,就拜托他去谈谈。

  虽然谈话双方心知肚明,这场「心理辅导」毫无必要。只不过宁睿也需要通过沈隐缕清来龙去脉,以及这么急被贺璧召回的真相。

  周宇泽当初把这事据实转告,也不是全存了好心思,他就觉得:如果贺璧真的介意,那这俩消耗内斗一下也挺好,如果能淘汰掉一两个就更好了。反正不管谁出局都不会真的撒手不管瑛瑛。

  周宇泽这么想倒是肤浅了。贺璧膈应归膈应,但他对沈瑾瑜的震惊和警戒来得更甚。

  他少年时就跟沈瑾瑜打交道,撕破脸前也曾经历过狼狈为奸的蜜月期,那个时候的沈瑾瑜掩盖自己并不纯熟。而能策划到一处,两人显然也有着重叠的质素。

  他那天才又邪恶的哥哥要算一个原生变态,害他自己也从此扭曲成了难以自控的变态,而沈瑾瑜本人更是个英雄不问出处的变态。

  也因此,他曾经对于沈瑾瑜占有欲下掩藏的杀意有着同类般的直觉。而这样的沈瑾瑜一手炮制母子乱伦,那就意味着对方彻底泯灭人性,犹如崩盘的亡命之徒,随时杀死沈隐或沈琼瑛也有可能。

  第一次亲手把瑛瑛送上他人的床,就像一个开始——是为了得到她;

  时隔多年再次把瑛瑛送上沈隐的床,不能不让人联想到终结——求而不得的毁灭。

  而瑛瑛也确实差点被逼疯跳楼。

  不能不说,虽不知对方崩盘发疯的原因,但他始终是最了解对方的。

  于是他的全副心思都集中到如何对付沈瑾瑜这个高风险疯子身上。

  「宁医生在这边的话,那就好办了,他跟那边的专家很熟,」纪兰亭略一思忖:「我再动用些内部关系,假借项目之名调换一个人出来,应该可行。」他在圣心没什么权力,但托性格的福,人又阔绰嘴巴能说,到处都混得开,跟行政调度上下都很熟。

  而这件事贺璧这个外地人确实不便插手。

  几人共同研究着原东林厂几名工人的资料,最终目光不约而同停留在一页:覃阿古,69年生,仝族,家庭较为清贫,为此曾偷过厂里的废钢和物料,不大不小记过一次,从此就有些愤世嫉俗。家中三女一子,幼子在市二高念高二,成绩名列前茅。

  这个人之前是第一个被沈瑾瑜说动撒谎的,若是有了更大的利益,铤而走险不是难事。

  何况他还有需要顾虑的幼子,显而易见重男轻女的家庭背景。

  贺璧依稀记得,当初他们派人挑唆之后,此人也是第一个反水上访。

  最为重要的是,作为少数民族,天然拥有舆论优势,实在妥当极了。

  几人谈妥,又开始讨论沈琼瑛的去处,毕竟刚才的事心有余悸,都不再放心让她一个人。

  「瑛瑛,还去我蓝港的公寓吧!我照顾你!」纪兰亭想得好,那里满满的都是当初甜蜜回忆,还有当初寄存在那里的告白礼物,也许她念旧会心软也说不定。

  周宇泽的情况就比较尴尬,显然没法容留沈琼瑛,他眼神闪了闪,「我觉得还是多住几天院观察一下,身体要紧。」这样对几人相对公平。

  贺璧淡定一笑,像是看出了他们的难处:「住院就算了,条件有限。还是住我那,至于你们,都是学生要好好学习,别分心。」

  正僵持间,门被推开,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宁睿一眼看到了病床上过分沉默的沈琼瑛,目光里的温柔和歉意几乎要从镜片后方溢出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贺璧多年前就把沈琼瑛的治疗委托给宁睿,是知道他们熟识的,但对二人背后脱缰的暧昧却一无所知。

  此时见宁睿还拿着束暖玉玫瑰,下意识蹙起了眉,又觉自己想多了。

  而相反的是,随着宁睿的到来,沈琼瑛显而易见地放松了眉眼。

  「鉴于瑛瑛的情况,我觉得我陪着她会比较合适。」他的目光一一掠过几位情敌,理由让人无法反驳:「你们白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不像我时间自由。」

  「就宁医生吧。」沈琼瑛突然主动开口,并有些依赖地抓住他的臂弯。

  宁睿也不似以往无机质的淡漠,柔和抚了抚她的发顶。

  这下贺璧一脸沉闷,失声质问:「你们……」

  纪兰亭和周宇泽难得目睹贺总失态,心里暗爽面露同情,异口同声:「前男友。」

  贺璧脸色极其难看,如果说面对沈瑾瑜他还能淡定交锋,那现在就是完全绷不住!

  如同对方作为私人医生知道他的核心秘密,他对对方亦了如指掌,无论其专业素养还是性冷淡诊断书都令人信服,他才会放心托付。而现在?就离谱!

  好一个前男友——这可是他亲手引荐引狼入室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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