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我听到有女人的声音？”房间里头的黎歌喊。

我一边看着整个身子都从手机屏幕里钻出、几乎骑到我身上来，满脸写着两个大字“嚣张”的教学狐狸（姑且先这么称呼她吧），边抬高声音跟妹妹喊：“不好意思！我忘带耳机了！”

　　黎歌在房间里回应道：“别弄得到处都是！”

　　“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啊！？”我拳头一硬，当下就准备起身进她屋子了。我要对这个不识好歹的妹妹使用毁天灭地至高至邪的制裁之术——挠痒痒之术！今天我不挠得她哭着叫爹她就不知道这个家是姓崔还是姓黎——一起身才发现身上坐了只狐狸，劲一卸没站起来，倒是某个其他的地方站了起来。

　　“ok，不管你是哪位，先别出声，我们回屋再说行吗？”我小声地尝试与身上这位沟通。教学狐狸点了点头，两手很自然地勾住我脖子，把整个身子都倚上来，两团软肉贴在我只穿了一件薄T恤的胸膛上，货真价实的温香软玉入怀。这种投怀送抱我爹应该经常遇到，我倒还没怎么经受过这种考验，干脆利落地腰腹一挺支棱起身子，一把就把这整个人……整只狐狸，抱了起来。心下一边祈祷着黎歌这时候千万别出门一边回屋，好在直到我把书房门都关好时黎歌的房间也没有丝毫动静。

　　虽然我平常的确有锻炼，但突然要我抱个人回房间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只是因为这只狐狸的体重很轻而已。现在她倒是肯从我身上下来了，坐在我的电脑桌前很感兴趣地看着屏幕，或是看着压根没启动的屏幕里头的自己的虚影。我蹬掉拖鞋两腿往床上一盘，扒住她身下的转椅靠背转向我这边，盯着她一眼望去毫无瑕疵的脸蛋：“所以，介绍一下你自己？你有什么梦想吗？”

　　“《中○好声音》是吧。”教学狐狸吐槽，声音清脆，非常诡异地带着混响，跟某只嘴硬心软的傲娇希尔……咳，傲娇黑希侠似的。“你就叫我教学狐狸好了，可以把我当作这个app附带的系统？就这么理解就行，别的你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再多了就编不下去了是吧。”我瞪着她，思绪自然而然飘飞到《魂insert》里被男主附身后千变万化（物理）的教学狐上，把眼前的狐狸跟漫画里那只的一对比——差不多一致的巫女服、系着红色蝴蝶结的白色长筒袜与木屐——这不是完全一致吗！（恼）

　　“说正经的，你真不是来游戏人间的神明吗？比如什么‘狭间之神’之类的？”

　　“狭间那家伙？有段时间没见到了，八成是又在哪摸了。”教学狐摆摆手，忽地瞪我一眼，“你怎么知道狭间……你套我话？”

　　“啊？我随口说的啊！”

　　教学狐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撩人得紧：“神明什么的太不近人情了，我才不要那么高高在上呢。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为了防止——咳咳。我这说话方式是怎么回事？”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偷笑。我和教学狐同时看了一眼关好的房门，又同时移回视线。

　　“哼……神明之身凡人不可直视，因此我借用了这个化身在你面前显现，毕竟我还挺喜欢这副打扮的。”教学狐抬起只手，看着白衣宽大的袖子垂落下来，“嗯，就是这样，嗷。”

　　“我只是好奇啊，冒昧的话你可以不答我……那为什么狭间之神不也用个化身？”

　　“他懒。”

　　我一度哽住。

　　教学狐手一招，我手上的手机顿时漂浮起来，自如地落到她的手心，亮起的屏幕上是那个启动了的“随身女友”app。教学狐狸一本正经，甚至捏出了一嗓子播音腔：“欢迎用户崔风使用‘随身女友’app，请确认并同意以下用户协议：一，本游戏作为娱乐游戏，旨在为您的生活增添乐趣……搞什么啊还要读这玩意？跳过跳过！好，用户崔风，你可以点击确认了。”

　　“就，就这？”我瞪着这只教学狐。

　　她一脸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抓着手机伸到我面前：“就这！多少人想玩这个app，还没得玩呢！”

　　连超自然力量都出现了，还以为这是个爽文剧本，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出，超自然app也得有个用户协议才能上架——我划了划屏幕，用户协议像模像样的，大概就是适度游戏益脑沉迷游戏伤身合理安排时间享受健康生活那一套。联系到这个app的名字……嗯，确实，沉迷游戏伤身（物理）。好，这就点击同意。游戏界面于是开始加载。

　　“好了那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你自己跟着APP里的提示摸索吧再见——”教学狐突然高速神言，接着整只狐狸化为一道流光就往屏幕里冲。这走得也太干脆利落了吧？我还有别的问题呢！我当机立断伸手往那道光一抓，居然还真的抓住了一只……套着足袋穿着木屐的脚。

　　脚挣扎了一下，没扯动，教学狐狸没好气的声音从我的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干什么？”

　　我捏着她的那只脚，足趾圆润、足袋袜顺滑，甚至还泛着点别样的香气，感觉我的某个xp又在蠢蠢欲动——咳咳咳。我只是觉得她走得太快了，还想撩拨撩拨这个看上去比《魂insert》里的傻白甜狐狸伶牙俐齿得多的神明，至少也要给八成躲我门外的黎歌准备一个进场时机才成。定下心神，我清清嗓子章口就莱：“还~有一件事。你怎么只为了让我签用户协议啊？你不是教学狐吗？不顺便整点新手教学？”

　　“谁跟你说我是教学狐了，说了这只是个化身！把我的脚放开！”狐狸气恼道，“没有我在场，你一个凡人签的协议是没有律法效益的！现在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你不应该立刻开始玩你的APP吗抓着我干什么！”

　　“我正缺个目标对象啊，不然你留下来当我的随身女友吧。”我抓着她的脚，顺手揉捏了一番软乎乎的肉肉——真的是顺手，跟我的xp没有半毛钱关系——放空大脑，真就一个想到啥说啥。

　　“你就不怕我气急败坏把这个APP收回去吗混账凡人！？”教学狐的声线意味不明地抖了一抖，旋即用更加激烈的语调盖了过去。

　　“不怕啊。我平静的生活过得挺好的，你要收就收吧。”我非常诚实地耸肩。女友？女人只会妨碍我上分的速度！家里才住进个黎歌就鸡飞狗跳的了，再来个女友那还得了？

　　“你——可恶，至少等我拿到出场费再说！”脚挣扎得更厉害了，但被我牢牢地捏在手里。“先……先放我回去！”

　　这狐狸刚才都变成光了，为什么这时候怎么都挣脱不了？我想不明白，手指反复搓揉脚掌，顺着狐狸的话往下说：“出场费？你这一趟还有钱拿？”

　　“当然有——嘶——不然谁会愿意来凡间啊！——停下！凡人！再不放我走我要生气了！”

　　“生气？怎么个生法，你难不成还能吼我一句凡人休得僭越？”

　　“……你！——凡人！欺神太甚！”

　　“噗……”第三个声音。

　　门开了，黎歌一身睡裙揉着眼睛进来，“老哥你到底在干什么啊，这么大声音，隔着两扇门我都听得——”

　　黎歌的眸子定格在我手中的手机屏幕中伸出来的一只脚上。

　　我看着她呆在原地，接着迅速退出了房间，把门关好恢复原样，又重新把门拧开：“老哥你到底在干什么啊，这么大——”

　　画面没有任何变化，我和教学狐都因着黎歌的动静而暂时休战，就听妹妹小声嘀咕一句“原来不是我的打开方式的问题啊”，便很自来熟地坐到我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挠了挠教学狐狸的足底板，扬声器里传来一声我见犹怜的嘤咛。

　　“我意外得到了一个超自然app‘随身女友’，从屏幕里钻出一个指引神明，就是她，套了一层《魂insert》里教学狐的皮，给我做了注册，但她在走之前被我给抓住了，我正准备从她身上讹点什么下来。”我言简意赅地给黎歌解释一遍。

　　黎歌盯着那只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很美的脚，面色怪异，抬起自己的小脚往我脚上一踩：“咦惹，还真是让人恶寒的xp啊哥哥。皮套人你都不放过？”

　　“喂喂这是重点吗！？”

　　教学狐跟着哀嚎：“你们就在我面前大声密谋是吧！”

　　“是。但不完全是。”黎歌轻松回嘴，“至少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比如见者有份？你把那个app给我也升级一下？”

　　“你一个女孩子要什么随身女友app啊？”

　　瞧见黎歌屏息凝神又一副要出拳的架势，我提前用手肘戳了她一下：“停，冷静。你再来一拳说不定我们这个特异点就毁灭了。”

　　教学狐可可怜怜的，也不挣扎了：“app不能给你，只能给你也在这部手机上复制一份使用权限，再给你俩一次抽奖的机会，这是我最大的权限了，再之后就要审查了，留在你们这儿也得审查的，我自己做不了主的。”

　　我侧头扫了黎歌一眼，黎歌眨眨眼睛。于是我干脆地松了手：“一言为定！”

那只脚飞快地没入屏幕消失了，生怕我反悔似的。甚至她脚上的那只木屐都给落下了，划出一道抛物线当一声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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