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回归非日常（10月13日）

今天是星期日。

一睁眼就想到是宝贵周末的最后一天，我的精神上有点痛苦。为了赶明天上午的经济原理，我今晚得坐夜间巴士回大阪——又要难受一晚上了。

身体上也有点痛苦：一是昨天摄入过多的酒精导致的头痛，二是放纵欲望导致的腰酸背痛。

……最后到底怎么着来着？

四下看了看，我和总司睡在了主卧。但我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爬上床的了，脑海里闪过的都是朦朦胧胧、忽忽悠悠的碎片——

倒是还记得有凑加入的性爱派对。如果不是喝了酒，以我的底线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三人行。

……我尝到了当个坏孩子的滋味……就像灌进嘴里的蜜糖……凑的恍惚……

觉察到想要竖起，我连忙转移注意力。侧过头，我看了看还睡得香甜的总司——他的眉眼放松，无防备的睡颜乖巧温顺。

——无法从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联想到他在床上驰骋的得意。

总司总是在无意中流露出他的孩子气，比如会任性地提捉弄人的要求——虽然很多人都在仰赖他的可靠成熟。

经过与伊邪那美的那场恶战，我意识到总司的意志已经成长到能独自面对神祇；而我能做到的，在总司需要牵绊时提供助他前进的能量，不负总司的“搭档”之名与他并肩作战——尽管无法像他一样掌握数量多到让人眼花缭乱的人格面具，我也拼命提升自己身为人格面具操控者的实力，也达成了考上国立指定的目标。

——我有没有变得更优秀一点？

……有点自信，总司其实也不能离开我吧？毕竟，和凑有关的感情问题，都是他在向我倾诉……

如果没有我，总司的苦恼会向凑诉说吗？

因为有我，总司才放弃和凑进行更深层次的心灵交流？反正，也可以从我这里获得正面反馈……

指尖抚摸着总司的唇，我的思绪发散，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直到总司睫毛微微抖动，睁开那双漂亮又迷茫的灰色眼睛。

一不小心弄醒他了……

我连忙收回指尖，向恋人道歉，“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

总司倒是没有向我发脾气——他没有起床气。他揉了揉惺忪睡眼，一声不吭地将打扰了他的睡梦那根食指牵住，放进他的嘴里，仔细舔舐含弄。

被我摸唇摸醒了，当然要做些色色的事情了……

“哈啊……”

总司的舌面舔过指腹有些酥麻，柔软有力的舌在手指周围像蛇一样纠缠搅动……他一副理智压不住本能的困倦模样，跃跃欲试地想要爬到我的身上，让我生出一些危机感。

——最终还是按照亲密的步骤，搂抱接吻了。

本来在舔着我的颈侧，总司忽然在我胸前一趴，“嗯……头疼……”他泄掉所有力气，用掌根揉了揉他发痛的额角，“昨天喝多了啊……”

“哈……一会儿熬点粥吧。”知道没有后续的我也放松下来，搂着总司的背拍了拍，鄙夷地说，“你喝多了吗？明明还能硬。”

“是酒精过量导致的身体不适……又不是说喝到失去知觉。”总司叹了口气，那双有着特殊圆圈虹膜的眸子移到我的脸上，“昨天……阳介的表情特别棒，非常色情，又很可爱……”

不知道总司指的是什么的表情……我回忆了一下，想起最后总司忍不住偷瞟我，“谢谢夸奖。”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在东京要穿女装欢迎阳介’吗？”总司试探着问。

——如果不是总司主动提起，我早就将之埋在记忆深处了。

……并不是说我忘了，而是那次总司穿着男式护士服的“制服诱惑”和手法专业的“身体检查”，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直视医院这能挽回人命的神圣地方。

我捂住嘴，“……记得啊。”

结合以往的阅读经验，我刹不住车的想象力在脑海里勾勒出这么一副场景：总司穿着只能勉强遮住臀部的情趣女式护士服、高过膝盖的白色吊带长筒袜和白色珠光细高跟鞋；我稍微一挑逗，他腿间的那个东西就会蓄势待发顶起裙摆；然后他会让我骑在他的腰上扭动磨蹭，顺便再说我两句“看我女装挺兴奋嘛小狗崽”之类的羞辱话——

原本就高挑的总司，气势更不容阻挡了……

糟糕，好像是我喜欢的成熟御姐那款……

总司从我躲闪的目光里猜出我在想一些冒犯他的场景了，笑眯眯地问，“阳介，期待吗？”

我有气无力的，“……你打算买什么款式的？”

见我爽快承认，总司心情极佳地笑了两声，向我眨眼示意，“嗯，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准备好衣服等你再来东京——只给阳介一个人看。”

“……不用带上凑吗？”

总司依旧微笑，摸了摸我的脸庞，“……我只想让阳介知道我不能见人的一面。”

——不能见人？

我想起总司曾经告诉过我的、被他刻意掩盖和遗忘的过去。

我知道总司相当在意那不算光彩的经历，所以总司不想做的，我从来不会强迫他去做。

我眨了眨眼睛，再次向总司确认，“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上面？”我的语气不太肯定——我还没有总司可以将他的一切托付给我的自信。

“如果是阳介，应该没问题。”总司攥住我的手，替我下定决心，“坦诚地讲，我正吃惊于我对凑的醋意——‘为什么不是我拿走阳介的童贞呢？早点鼓起勇气来邀请，也不至于现在后悔。’”

——刚刚还是我骑在总司的腰上，在总司说出口的瞬间，想象里的我们就交换了体位。

总司在下啊……不知道他做了多久的心理斗争才决定面对过去。

总司平时房事老练纯熟，我还是个新手……如果让总司的体验很差，该不会加重他的心理阴影吧？

这次可不能露怯。

不行不行，越这么想临场发挥越紧张，越容易让他不满意……

深感肩上责任沉重的我吸了口气，“……我知道了。”

总司捏了捏我的脸颊，“紧张吗？”

“嗯。”

总司凑到我的耳边，暧昧呢喃，“我也很久没有从后面来了……搞不好，阳介进来没几下，我就高潮得一塌糊涂？就像失禁一样射精，弄得到处都是……”

总司张开的指尖落在我的胸前，意味颇多地向下划去；对我充满期待的他，就像是面对一道需要耐心等待的美食，以食客的身份舔了下嘴角。

——舌尖的弧度很色情！而且搭档又露出那种上位捕食者才有的余裕了！要吃得我连骨头渣都不剩！

想象了一下总司描述的场景，预想到腰和裆要接受考验，我艰难地咽了口吐沫，默默看向一边。

“硬了……”紧贴着我的总司敏锐地觉察到我的身体反应，言语之中全是欣慰，唇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我还以为想到要上我，你会萎掉。”

“都说不会啦！我的功能好好的！”我大声反驳，又调低音量哼哼，“想了一下……你那样还挺色的……”

“那就抱着这样的期待，等下个月再见面吧……”

总司的唇慢慢靠近我的唇，心领神会的我扬起下巴去迎接他的吻。

“又要一个月吗……唔……”

还没拉开窗帘的卧室，保持着入睡前的昏暗。

我闭上眼睛，在轻微的宿醉晕眩中以指尖爱抚他肌肉线条流畅起伏的、令人艳羡的肉体，将自己因他的挑逗产生的多余情欲抒发在湿漉漉的接吻里。

屈指可数的见面次数……见一次面就意味着今年又过去了一个月……还有两个月就到新年了。

所以想将抓住当下的所有感受，当作忍耐那些深夜寂寞纠缠的奖励。

此刻即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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