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挽歌 第一章 三节 声音

“嘀……嘀……嘀……” 微弱的蜂鸣声响起，女孩在病床上睁开了眼睛，冰冷的机器还在对她的下体进行一系列的维护，已经替换成了仿生机械，她的父母在床前并不是很担心的看着她，反而是一种冷漠、嫌弃的目光。

“你是婊子吗？” 她的父亲指了指她正在运转的下体，“我没有这么丢人的女儿，他妈的我们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为了你，你就这样报答父母吗？” 她的父亲双手气的颤抖，手里攥紧了一张纸，那纸上面时月达只瞥见了那个小小的“贷”字。

“滚吧！” 她的母亲拉起父亲的手走出了那冰冷苍白的门，门最后的关闭，断绝了时月达那个最后的念想，校长敲了敲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他们……为什么？” 时月达憋着自己的眼泪，故作坚强的问校长。

“医疗免费的，你们的父母借了贷，他们所在的那个小地区，成为了资产阶级复辟的实验田，所以他们被逼着贷了款。” 校长低沉的声音好像刀子一样割裂时月达的心。

“可以出院了。” 一个男医生紧接着走了进来，记录起她现在的病例和情况，让时月达签了字，时月达看见那些机器离开自己的躯体，一下子翻身下床，赶快拿走旁边的那些衣服穿上去，崩溃地跑出了病房。

“你要干什么去！” 校长在后面追。

“我要怎么活！” 时月达拿着终端拨通了陈天骄的终端，开了免提，陈天骄这次久违地接了电话。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陈天骄问，校长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正是昨晚……他让时月达确认的声音。

“学校天台见，看着我死吧，我觉得我们仁至义尽了……我没脸了。” 时月达一路狂奔，跑到医院门口搭上了单人的免费自动出租车，朝着学校的方向疾驰而去，校长跑到医院门口的沉思了一会，看着那辆车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在清晨升起的太阳之下。

“走吧，去天台，我不会让她跳楼。” 周破晓想到了之前的事情，那个场景

青山绿水，曦光洒地，整个校区高楼林立，读书声朗朗，刚坐位上没多大会…赵凯跳楼的事情就从这个校园里传出。

“怎么回事…不会是因为我？” 周破晓在晨读时间中小声的跟陈琳说。

“没有，你没怎么欺负过他啊？” 陈琳摸了摸我的后背，示意周破晓安心。

“喂，怎么啦？” 陈天骄拍了一下，周破晓从过去的回忆里回过神，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来掩饰略微流出的一点泪水，不让陈天骄看见，装作不以为然的说：“想到了之前陈琳的时候了，那时候的我真是没心没肺啊~”

“跑过去了！” 周破晓看见时月达根本不坐电梯，从紧急通道的机械楼梯上奔跑了上去，周破晓赶忙跟了过去，走了几步发现自己跑得有点超越人类，便略微的减速了一下，倒是陈天骄穿着高跟跑的很慢。

“时月达！你等等！” 周破晓知道江月大学的天台围栏可以翻越，这里的学生死亡率为零，几乎不会有什么抑郁症之类的出现，黎晓熠改革了学生的心理问题，大力发展了学校对学生的心理管理，加上黎晓熠一有闲时间就会去全国各所的学校里面为那些学生谋福利和尽可能的放松他们的压力。

“咚！” 时月达撞开门，有些人在天台上照相和聊天，她绕开那些学生从围栏上一下子翻了下去，“这个世界，不会有理想主义了…” 时月达呢喃刚刚向下坠落，被周破晓一把抓住的手腕。

“同学们，帮帮忙！她失……嘶…” 周破晓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她发现自己的手被时月达另一只手拔出的小刀划出一条血痕，并且还在往深处扎。

“放手！放手！给我放手！周珀！给我放手啊！”

“大家帮忙啊！” 周破晓喊着那些学生，来帮忙的人很多，一起抓住周破晓的胳膊或者控制住时月达拿刀的右手，把她一口气拉了上来。

时月达还想再翻，被周破晓跳起来扑倒在地上，“不许乱来了！” 周破晓被划伤的右手流淌出一丝紫蓝色的流光、并且浮现出一些白色的金属鳞，吓得周破晓用衣服掩住手臂。

“这玩意怎么不能自己关。” 周破晓心里默念着等待那自愈把自己的伤口恢复，然而时月达已经瞥见了刚刚的一丁点白色，那是反光的、类似于金属的材质，以她的知识来看，那绝对不是人类的肌肤，也不会是改造人的。

“周珀！” 陈天骄跑过来，推开那周围围观的众人，跑到时月达和周破晓的面前，时月达那惶恐的眼神与周破晓对视，两个人在此刻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

“你怎么了？时月达。” 陈天骄问。

“没什么，走吧。” 时月达被周破晓和陈天骄两个人架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离开了，直到周围完全没有人。

“坦白吧……我说坦白吧…我看见了…为什么…” 时月达抓住周破晓的胳膊，带着哭腔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没有痊愈？为什么？我不会看错的！”

“哼哼~你是不是眼花了？” 周破晓带着歉意的笑容说道，背起自己的双手。

“不对，再让我划一道，我见过陈天骄受伤，她和普通人一样，但是周珀……你…” 时月达拿出那个小刀，拽出周破晓的手，“对不起，让我轻轻地再划一次…”

皮肤再次被划破，这次周破晓用白泽的鳞片拟造自己皮肤的模样，刚刚时月达创造的伤痕，也是这样拟态出来的，时月达有时候觉得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记住了，我和陈天骄，都是普普通通的学生而已，哪里会有你说的那么神秘嘛。” 周破晓摊开自己的双手，时月达拉开自己的裤子，给周破晓看了那个仿生的下体，“我父母不要我了，我崩溃到活不下去了。”

时月达把自己经历的事情在周破晓和陈天骄两个人的面前倾诉开来，直到上课铃响起许久之后，三个人才一起去上一场迟到的课。

“接下来是新同学的入驻，他是一名转校生。” 老师一边说，一边从两位家长的身边拉过来一位少年， 一身黑色的运动衫，带着黑色的兜帽，银灰色的刘海和绯红的瞳孔，高大的身躯和白皙的脸，嘴里微微露出的獠牙让周破晓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破晓觉得他在看自己。

“我杀了他，我洗不清了……没有人知道真相。” 墨羲明回到宾馆躺在了床上，自己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还有许多弹痕和撕裂伤，这些都是格斗和穿越枪林弹雨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唉，也没有什么好解愁的，去喝几杯茶什么的。” 墨羲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出了宾馆，幸好没有人记住墨羲明年轻的脸，他们只会照着那张大妈脸找人，而且格林也贴心的给自己换了张身份证。

“平和茶馆吗？好久没喝过茶了。” 那是一个竖着摆放的黑金色牌匾，上面用古老的四个中文作为商标，下面是大大的鎏金艺术字，平和茶馆上面粘着一些黑色的茶叶飘来阵阵清香。

推开那竹子制作的沉重大门，门里面全是统一的艺术茶桌，还有许多紫砂茶具，扑扑的热气和茶叶的清香温暖了墨羲明的心。

“欢迎？你也是懂茶的人吗？” 金子的瞳孔和完美无瑕的脸庞，老板娘丰满妙曼的身姿在黑金色旗袍的加持下显得风韵犹存，银灰色的长发顺滑的被她细长的手向后撩了一下。

“羲和？” 墨羲明一眼认出了羲和的模样，作为她曾经仰慕过的人类工程师，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她，“你应该不认识我……” 墨羲明想到这里，便低下了头。

“我是羲和，你有伤心的事情吗？我记得你，你是，先随我来吧。” 羲和拉住墨羲明的手，她知道墨羲明在网上的事情，也知道她必有冤屈，把她专门拉到自己喝茶的办公室里来。

“说吧，不会被人听见的，墨羲明，你是黎晓熠身边的医生，怎么会这样？” 羲和给她倒一杯茶问道，清澈的绿茶映射着墨羲明哀愁的面孔，她眉头紧皱着，一副委屈的样子。

墨羲明委屈地哭了起来，把自己经历的那些一五一十的全部对羲和说了出去，直接失控抱住了羲和，放声的哭泣。

“我帮不了你太多……你可以看看去找找贝利尔特，她……现在应该在当警察，我可以试试去找她……我会提前告知她一些事项，把她喊过来。” 羲和拍着墨羲明的后背，她清楚地知道墨羲明的委屈与不甘，她一直都是一个独立思考的人，她看到新闻的那一刻就知道墨羲明不会这么做，即便她不了解墨羲明。

“嗯……好…”

随后羲和拨打了贝利尔特的私人电话，贝利尔特懒惰地接了羲和的电话：“怎么样？还打算邀请我喝茶吗？喝腻歪了，我想要甜点，现在可是周末……”

“来吧，我这里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羲和对贝利尔特说道。

“我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 贝利尔特悠然自得的躺在沙发上，黑色的长发带着些许的银发，披散在皮沙发上面，紫黑色的瞳孔惰懒的半睁半闭，一身黑白色的皮裙还是和往常一般，听见羲和的电话伸着懒腰慢慢起身。

十五分钟后。

羲和与墨羲明把这些事情告诉了贝利尔特，贝利尔特的脸色也从轻松变得凝重起来，警察一定不会插手这件事情，而且警察肯定会帮巴洛特。

“这几天就先别把这些事情告诉那些不信任的人了，或者说，永远保密，我们永远都不要说这件事，不然全世界的群众会沸腾，黎晓熠的统一会功亏一篑。” 贝利尔特细心的嘱咐道，拿起紫砂的茶壶又沏上了一杯茶，小酌了一口。

“这是一条孤独之路，墨羲明，大家没办法明面帮助一个罪犯，那样会只会让各自自身难保。” 羲和递给她一袋茶包，兴许这是羲和自己唯一能帮到墨羲明的了，剩下的要靠贝利尔特那些人了。

“你能洗脱自己的，只有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他们，成为那幕后的主使，你是个普通人，这很难，但你为了生存也好，这个世界也罢，必须这么做。” 贝利尔特拿过她的右手臂，“他们有解除你的武装吗？”

“暂时还没，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解除，只不过我一直都是机械启动。”

“正确的选择，今晚上十二点跟我来警局，我给你黑掉编号，作为已售出的黑装甲脱离军队的控制。” 贝利尔特给了她地址，发到了她的装甲臂护上面。

“这个很简单，他们会贿赂我，我会拿这笔钱到部队购置军用女武神装甲以保证他们对抗异常的强度，然后我们与军队暗中研究了这个黑掉编号的机器，那时候所有军官都会以为这个编号的女武神装甲被卖掉了，你就能网络启动了。”

贝利尔特刚说完，墨羲明皱起了眉头，她对这样的行径感到羞愧，但是又不得不做。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但也并非糟糕到一无是处，黎总席也有错误的地方，管理异常的一般先是警察，他限制了所有警察的装备，导致特警之类的都和正常警察没有区别，所以我们需要军队的装备。” 贝利尔特递给了墨羲明一个新的女武神臂护，和墨羲明的一模一样，而且品相崭新。

“我想了想，去警察局有风险，还是把我的给你好了，我到现在还没有遇见过异常，遇见了也不需要这些，走啦，这是我的私人通讯器代号，通讯完记得删除。” 贝利尔特刚走出了平和茶馆，感叹着阴影的来袭，同时也拨通了自己的通讯器。

“终结棋则、苏格鲁剑柄、欧若拉与布伦希尔德装甲，这些装备他们都在哪？”

“老大，你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些？”

“江寻雨留下的那个终结棋则如果被复刻和利用，摧毁了生活在地球的棋者的话，会引起两个世界的不团结，重新挑起战争，至于那领袖三件套象征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贝利尔特一边跑一边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贝利尔特在暴雨中奔跑，穿越那些人流，那些平庸的面相在她的瞳孔里不断地浮现又被她超越。

“这是太平盛世！”

“这是光影的斗争，告诉我在哪？”

“领袖三件套一直在黎晓熠的尸体上，我作为内部人员在包装好的冰棺上见过，终结棋则被国家博物馆保护着，作为江寻雨烈士的纪念物。”

“不对，尸体被调包了，聂境，再去看看，避开所有人！” 暴雨在贝利尔特的发丝之间流淌，她懒得撑伞，任由暴雨浇湿自己的身体，这样她才会想到自己和白永命做爱时的那场辩论，让她更加清醒地认识自己为了什么。

“陈天骄和周破晓的死亡开始，我就应该意识到这些，但是信息滞后性真强啊，和当初做领导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贝利尔特挂了通讯，看见了一辆黑色的特种运输车，特种运输车的周围是几辆装甲车，那是xr机甲伪装的车辆。

“军队……并没有事先给长存市的警察局报备，我觉得我好像找到尸体了，不过得小心他们有没有终结棋则。” 贝利尔特快步跟了过去，暴雨越下越紧，一道道白色的雷电闪耀了人们的脸庞，贝利尔特就在暴雨的黑暗与闪电照耀的一瞬之间行走。

“下雨了。” 格林作为新学生，站在教室的窗边，漫不经心地看上几眼和陈天骄打游戏的周破晓，“你路途中的苦难之雨，也快要倾盆而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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