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天晚上，凌祈久回到了他和莱尔落脚的旅馆。

　　现在，这个旅馆里除了作为目标的蛇人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经被莱尔疏散。莱尔也已经去到安全地方，并时刻保持与凌祈久的联系。

　　“小绿皮，我来找你玩咯~”

　　凌祈久走进旅馆，取出折叠短剑，展开，朝自己面前的蛇人露出笑容。

　　“啊啊， Trap先生您好，您的说谎技术真高，我差点真的以为那个死掉的家伙就是您本人了呢。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出现在凌祈久面前的蛇人向他行了一个礼，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就是面前向凌祈久刺出一刀。

　　“哇！蛇獠！”

　　凌祈久侧身躲过那一刀，用刀柄击打蛇人的腹部把他击退，然后，立即用短剑斩下他的手。

　　“不是，蛇獠那么高级的匕首我怎么可能有。”

　　蛇人迅速后跳躲开，另一只手中的匕首朝凌祈久的喉咙挥过去。他想要把这只黑豹的头给砍下来。

　　“也是，真货在我家里好好收藏着呢。”

　　凌祈久抓住他挥过来的手腕，用力一扭。蛇人口中发出一声惨叫，手一松，匕首掉到了地上，被凌祈久一脚踢开。

　　“啊，早知道就带来给你看看了！”

　　控制住蛇人的凌祈久朝蛇人的后背刺了过去。

　　“不管你有没有带过来，我都要定了！”

　　蛇人未被抓住另一只手伸向凌祈久的脸，一股毒气从他的衣袖里喷出。

　　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乱了阵脚的凌祈久失去了平衡，连连后退。蛇人抓住机会把凌祈久踢倒在地，反手握住匕首准备给予他最后一击。

　　凭着本能用扫堂腿踢中蛇人的凌祈久在蛇人倒下的时候爬了起来，他快速的跑进安全通道。

　　“ Trap，别那么害怕。来吧，来和我玩吧！”

　　蛇人跳起来，一脸欢快的追了过去，随后和凌祈久及时关上的防爆门撞了个满怀。

　　“可恶……得快点逃出去！”

　　凌祈久快速思考着自己的逃跑路线，然后，朝着地下停车场跑了过去。他准备从地下停车场的大门那里逃出去，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路线图——只是，无法确认他中毒的身体是否能够撑到自己想到的那个地方。

　　“呃……”

　　跑到停车场出口处的凌祈久，腿一软摔倒在地上。他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坚持着，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

　　◇

　　虚弱的凌祈久跌跌撞撞地跑进一处被自己当做藏身处的地下室里。地下室的所有者现在正在外地旅游，待在这里再安全不过了。毒气抑制了他的大部分能 力，他现在虚弱得像是一只新生的幼猫，就算是没人来攻击他，他也会自行死去。他不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无助，在他很小的时候，和莱尔一起，体验过比这更加可 怕的无助感。

　　但是，他很害怕。因为幼时的无助感所留给他的是一种难以磨灭的阴影，所以当他变得无助的时候，他总是想要逃跑，或者是杀死那些令他感到无助的人。

　　“莱……快来……我撑不住了……”

　　他快速钻入地下室里靠墙放置的单人床下，静静地躺在那里，拨打了莱尔的号码。

　　“你在哪里？”

　　莱尔问他。

　　“你知道的，地下室”

　　莱尔的声音令他感到安心，他深深地吸一口气，艰难地维持着自己随时可能消失的意识。他相信莱尔会来救他，因为他和莱尔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成了命运的共同体，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的死去，都会加剧另一人的灭亡。

　　“好的，撑住，我一会就来。”

　　莱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站在凌祈久和蛇人战斗的旅馆不远处的他走进距离自己最近的电话亭，掏出变声器，拨打了某个人的号码。

　　对于自己“命运共同体”的一举一动毫无觉察的凌祈久蜷缩在阴暗多灰的床下，两眼无神，无助的等待着那人的到来，他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看到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迎接怎么样的未来……

　　直到——

　　地下室的入口处里响起他人脚步声为止。

　　躲在床下的凌祈久为莱尔到来的及时而感到安心。

　　“ Trap，你在哪里？我怎么没见到他，你快点给我出来！”

　　他刚准备爬出去，安德瑞的咆哮让他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缩在床下，静静地等待安德瑞的下一步行动。

　　“……真麻烦。”

　　凌祈久快速掏出自己的手机，向莱尔打电话求救。可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莱尔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凌祈久把手机塞回裤包里里，取出匕首，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情况，如果有必要，他会在安德瑞查看床下有些的同时，破坏他的双眼。

　　现在的他即使是虚弱的像是一只幼猫，他杀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 Trap，别让我找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安德瑞四处寻找，他的脚步声凌乱且急躁，似乎是在寻找某样东西。

　　躲在床下的凌祈久努力地压制住自己的气息，借此使安德瑞发现他的可能性降低。他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发酸，心里的某个位置被人触动了一下，一种酸涩的情绪决堤而出。似乎是悲伤，又似乎是痛苦。

　　也许，安德瑞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也有可能是，他和安德瑞的关系，只是一个假象。那个家伙应在那一天看到他出现在那个地方的时候就应该开枪打死，因为安德瑞只是和他玩一玩，有目的的与他产生了接触。

　　那通电话只是个幌子，就是为让他以为他处理鳄鱼尸体处理的天衣无缝。在接下来的战斗里让他掉以轻心。

　　“ Trap，出来！”

　　安德瑞的怒咆吓得凌祈久抖了一下，并没有找到 Trap的安德瑞愤怒至极。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安德瑞一屁股坐上床，开始和某人交谈。在安德瑞坐上去的时候床剧烈的震了一下，床下的灰尘进了凌祈久的眼睛，让他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他轻轻抚摸着床底，心里的酸涩变成了一阵阵的刺痛感。

　　他突然理解了莱尔对他说的的那些话的含意——莱尔知道安德瑞的事情，而且莱尔很清楚安德瑞他们的计划，所以，莱尔才会那样说。

　　可惜，凌祈久现在就连自己的意识都无法维持了，涌上心头的强烈悲痛让他的忍耐达到了极限，他把手缩回来，安详地闭上了眼。

　　他已经准备好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

　　当凌祈久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去到了另一个地方。

　　“呃……原来地狱是这个鬼样子啊，怪不得的那些人会那么喜欢天堂。”

　　凌祈久从床上坐起来，巡视一周，发现自己来到了某个酒店的房间里。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成了一套灰色的纯棉睡衣。

　　“不，你还活着。”

　　突然糊到凌祈久脸上的虎爪子将他按倒，拎着一袋子食物的莱尔出现在他床边。

　　“是么……小老虎你来得真慢你知道吗！人家都等睡着了呢！”

　　凌祈久从床上跳起来，给了莱尔一记熊抱。

　　“好啦，好啦。我来晚了，对不起。”

　　莱尔温柔的声音令凌祈久感到无比安心。莱尔的手轻轻覆上凌祈久的头，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想要通过这样的动作来安慰凌祈久，就算他知道这样做收效甚微。

　　“呼，食物到手~”

　　只是静静地被摸了一下的凌祈久推开莱尔，抓住装有食物的袋子，欢天喜地的开始寻找自己想吃的东西。

　　只有他发红的眼睛和眼角的泪痕向莱尔诉说了就是的心中的感情。

　　“那只蛇……”

　　在看到这一点之后，莱尔小声说了一句。

　　“啊？”

　　回应他的，是凌祈久带着少许疑惑，纯澈而无一丝杂质的犹如稚子一般的笑容。

　　莱尔看着凌祈久的笑容，愣了一下。

　　然后，忽然泪流满面的莱尔抱住凌祈久。

　　而凌祈久只是露出了一个被惊到的表情，他的手拍打着莱尔的背，希望借此驱走他悲伤的心。凌祈久知道，他藏着的感情被看出来了。

　　莱尔因此而悲伤。

　　“好啦，小老虎，别哭哦。”

　　凌祈久说。

　　“啥啊，你才哭了呢。”

　　莱尔一把推开凌祈久，背对他走进了卫生间。

　　凌祈久走下床，从挂在衣架上的裤子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走出房间。他轻轻地带上门，安静地走上天台。他在天台边缘向外眺望遥远的世界与平凡的人们。

　　这些都是他生命中罕有的东西。

　　凌祈久取出手机，看着安德瑞家的方向，拨打了他的号码。

　　“喂，安德瑞吗？”

　　他的声音平静，就像是平时和别人说话一样。

　　“奈特，你……”

　　电话另一头的安德瑞因为凌祈久的声音而呆住了。

　　“因为工作变动的关系，我离开这里去Z城了。拜拜咯，有机会的话，以后我们会再见的。飞机要开了，我挂了。”

　　凌祈久挂断电话，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并不好看的抛物线，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凌祈久注视着手机最后消失的地方，面无表情。

　　他很希望安德瑞追过去，从这里离开，永远的消失。远离他，远离这个随时会丧命的处境。之后永远的和他说再见。

　　再不相见。

　　凌祈久跑回到房间，坐到床上，撕开一袋土司咬了一口，然后说：“好吃！”

　　◇

　　躲在卫生间里的莱尔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努力抑制自己内心的感情，准备开始下一步计划。

　　事实上，对于他来说，表情上的伪装只不过是一名欺诈师最基础的技能。但是他这次装不了。

　　这次，他不是想装哭而是想陪笑。

　　他想陪着这样的凌祈久一起笑。

　　可是他做不到，因为凌祈久太可怜了，也因为——凌祈久是他唯一的家人，他骗不了自己的家人。尤其是，他们悲伤的时候。

　　“Hey，你没有找到我，不是么？安德瑞，想必你听到我的指令去到那个地下室里找我了吧。真是愚蠢。”

　　他拨打了安德瑞的号码。

　　“混蛋！你究竟在哪里！”

　　安德瑞的咆哮传了过来。他在地下室里的寻找还没有结束时，这个家伙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那是他才知道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Trap不在那里，那只被他拐走的黑豹“奈”也不在那里，他去错地方了。

　　“我啊？你没必要知道。”

　　莱尔平静的语气令安德瑞的怒火更旺了。

　　“混蛋！奈在哪里！他在哪里！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安德瑞嘶吼道。

　　“哦，我也不清楚呢，您就慢慢等吧。”

　　莱尔挂断电话，并立即关机。

　　莱尔笑了一下。他的计划正在实施中，之前他算好了两次拨打电话的时机，让躲在那个地下室里的凌祈久见到了自己所喜欢之人咆哮着寻找另一个“自己”的场面。

　　 Trap，是 凌祈久。

　　奈，也是 凌祈久。

　　可那只牛并不知道这一点，而且凌祈久也不知道莱尔操控着这一切。他们只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敌人/自己想要拯救的人。所以莱尔知道，得用一些误会来破坏他们之间的羁绊。

　　为了真实的凌祈久，必须消除旧式。

　　终章 昨日之人

　　“拜拜，莱尔……啊，错了，是说谎怪！拜拜~我走了。”

　　黎明时分，凌祈久悄悄走到莱尔床边，贴着莱尔的耳朵低语。他把自己视作生命的刀具全部留在了房间里，只带了两把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黑色长刺刀。 凌祈久 很少用枪，这两把刺刀是他从那些死人的武器上拆下来的，被改进过的它们是凌祈久的最初的武器，凌祈久曾用这两把长刺刀杀光了收养自己的杀人魔们，堕入鬼道。

　　在走之前，他取走了莱尔使用着的，一直属于他的变声器，还有一张铁制的狼头面具。

　　在今天，重拾了人性的他将用这两把刺刀，刺穿过去之人的胸膛，破坏那曾经有过的呓语和幻象。

　　他在走出房间时轻轻关上了门，而一夜未眠的莱尔在他离开的同时睁开了眼。

　　“是啊，咎与囮，鬼魅与魇魔……多配。”

　　莱尔随手抓起凌祈久在靠近他床时放在他枕边的录音机，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安德瑞的号码。

　　“ Trap！你……”

　　安德瑞的吼叫因凌祈久发出的哀嚎声而中断。

　　“Hey，安德瑞，你还记得他吧，那个和你有暧昧关系的黑豹。我想告诉你他已经死了。而我知道他对你说了些什么，所以，我想和你玩个游戏。游戏的规 则很简单，只要你听他的话，从这里逃跑，你就能活下去。如果不听他的话，留在这地方，那我就会杀了你。好了，生或者死，由你来选择，游戏，开始。”

　　莱尔对着手机听筒播放了这一段录音之后，挂断电话并快速将自己存在草稿箱里的短信发给在大街上寻找着凌祈久的蛇人。

　　在手机荧幕上显示发送成功的同时，露出奸笑的莱尔快速关机。

　　他回到自己床上，闭上眼，静静等待着凌祈久将这一切都结束掉。终于放下心的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那个时候的凌祈久，会变回自己原来的样子，不再留有任何人性。

　　这是他所期待着的，最好的结果。

　　◇

　　“Hey，维鲁，你还记得我吧~”

　　目送安德瑞离开的蛇人维鲁独自站在某建筑工地中央，听到了那来自于鬼的呼唤。他抽出自己腰间的那把似蛇牙般细长弯曲的匕首，随时准备战斗。

　　“安德瑞！”

　　那柄黑色长刺刀破坏了维鲁的手机，被笼罩自己周身的杀气所震慑住的维鲁向刚走不远的安德瑞求救。可他吼声似乎是刺激到了来犯者，带着铁制狼面具的凌祈久在维鲁吼出那人名字的同时用刺刀划开了他的喉咙，接着快速地将他的四肢切下，最后闪身躲过来自安德瑞的重拳。

　　“你的游戏，失败了。”

　　躲在面具之后的凌祈久用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向安德瑞宣告自己的绝望。

　　似乎，他想到的一些事情，是真的。

　　安德瑞真的是——那样的家伙。他只是一枚棋子，一个弃子。安德瑞想利用自己来获得利益，自己的肉体也只是他控制那个名曰 凌祈久的可怜虫的工具。

　　这么一想，他似乎看到了旧日的崩塌。

　　他心中的枷锁，在瞬间崩坏。一直束缚着自己的凌祈久，在那一刻从那些束缚里解脱了。某个曾经存于他体内灵魂，随枷锁一同消失。

　　凌祈久的喉间突然喷爆发出一阵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尖锐狂笑。凌祈久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他不远处的安德瑞身体顿了一下，随后眼前一黑，昏倒了。

　　出现在安德瑞身后的凌祈久，用刀柄打晕了他。凌祈久看着他昏睡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过去他和安德瑞之间的种种。他现在有点怀念，怀念那个昨日之人以及那些在他看到这只兽人的睡脸时从自己心里蹦出的未来之梦。

　　 凌祈久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胸口——有一个地方空了，冷风不停地往里面灌去，莫名的痛楚占满他的心房。

　　“再见。”

　　凌祈久脱下自己的铁面具，背起安德瑞，踏上了回家的路。 凌祈久准备在那个地方，终结自己所有的梦。因为，他们的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的。

　　在回去的路上，凌祈久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杀死了一只和他外貌相像的黑豹兽人。

　　凌祈久在阴暗的深巷里扔下安德瑞，把那只兽人的尸体带回安德瑞的家。然后，凌祈久快速赶回安德瑞处，把他带回家。

　　他最后看了一眼安德瑞，摇摇头，开始他对安德瑞进行最后的惩罚游戏。

　　◇

　　傍晚时分，安德瑞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他暂住的地方。

　　他走下床，眺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为自己无法把奈带回去而暗自神伤。那只豹子就那么简单的从他身边离开，被那个叫做“ Trap”的家伙带走。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瞬间，泪水溢满了他的眼眶，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去。

　　想要回到床上躺一下的安德瑞一转身，看到了被长钉钉到门上的黑豹玩偶，还有和玩偶钉在一起的写有“I’M DEATH”的纸条。

　　“这是什么东西！”

　　刚刚失去了凌祈久的安德瑞这个明显是某人恶作剧的举动激怒了，他走过去，把钉子连同黑豹玩偶一同拔下并扔到一旁。

　　然而，在他把视线从门上移开时，钉在卧室门外墙上的另一个拿有字条的人型黑豹玩偶吸引了他的视线。他气冲冲地走过去，看清了纸条上的内容——“他是 Trap。”

　　安德瑞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别冲动，一定有人藏在这房子里。

　　可是，在安德瑞转头看见房门大开着的航格瑞房间里的景象后，他紧绷的理智之弦突然断了。

　　他吼叫着，朝安德瑞房间跑过去。他现在很激动，因为在航格瑞的房间里，有一只他再熟悉不过的兽人被吊死在了天花板上。

　　那是他已经放弃寻找的，他最爱的黑豹。

　　在他进入航格瑞房间时，他触发了一个不起眼的机关，一段早已录制好的音频开始对他播放——

　　“你 听到这段录音时，想必已经看到了我的尸体了吧。安德瑞，对不起。我骗了你呢，我想要一直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过下去。但是啊，我时间不多了啊——我很怀念 在你怀里的感觉，但是在知道自己时间不够之后，我又觉得那样的怀抱很陌生。我知不道自己是怎么啦，我只想逃开，却发现自己已经……真的，很对不起，再见 了，安德瑞。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好好的了解一下你……”

　　凌祈久哭泣的声音从那具尸体的胸前挂着的录音机里发出。

　　安德瑞感觉有几把无形的刀刺穿他的心，他跑了过去，把那具尸体从天花板上放下来。未曾想到过这一幕的他抱着那具早已僵硬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他后悔来到这个地方了。如果他没来的话，这只豹子就不会死了。

　　“啊…… 我的名字是安德瑞，23岁，生日是每年6月26日，无业游民，为了生计经常接一些体力活，喜欢的东西……喜欢你做的面条，因为很好吃，吃起来暖暖的呢…… 讨厌的东西，蛇……因为某个蛇人真的很令人讨厌。最喜欢的人是奈……没错，是奈哦，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想要了解我的话就直接说啊，别这样，我，我不想离 开你，我也想永远陪在你身边！”

　　安德瑞抱着黑豹尸体，把这些他早就应该说出来的话吼了出来。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完了。奈，死了，他爱的那只黑豹已经死了，再也听不到他说这些话了。

　　可惜，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的突然。

　　“我的名字是 凌祈久，又名是 Trap——”

　　奈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安德瑞转过身，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在安德瑞惊讶的时候，凌祈久手中的军刺准确无误地刺进了他的左胸，接着扭转刀刃，让更多的血流出来。

　　被这突然发生刺激得大脑停运的安德瑞跳起来，朝凌祈久挥出一拳。

　　凌祈久手里的军刺，早在安德瑞起身的一瞬刺穿了他的喉咙。没能挥出拳头的安德瑞捂着自己的喉咙，死死地瞪着凌祈久的脸，与那只兽人的尸体倒在一起。

　　“——奈，从来都不存在。”

　　凌祈久把军刺上的血渍甩掉，转身走开。

　　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的任何悲痛之情，现在出现在他脸上的是淡然的微笑，似乎在刚才，他杀的只是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路人。

　　“昨日之人，不存于当下，亦不存于未来。”

　　没有泪水，没有红眼眶，更没有什么枷锁。

　　“哦，欢迎回家。”

　　感应到了什么的莱尔从梦里醒来，他看着安德瑞家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奸险的微笑。

　　“致那个将死之人的信：最近可好，今早我突然发现自己忘记告诉你我早就把你随身带着的毒气换成麻醉气体。啊，真是抱歉。现在那个人正在往你那个方向过去 呢，他似乎已经熟悉了你的杀气类型呢。真是可怜，与杀人鬼为敌必须一击必杀，如果你的那种气体在那时杀了他的话，应该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况了。总而言之，一 路走好，那只鬼正循着的你杀气追踪你呢。还有，我对安德瑞用了一点小小的计谋，他现在应该还在这个城市里吧，我感觉你们应该是刚刚见过面吧。安德瑞现在心 急如焚，一心只想杀了 Trap，肯定会去找你商量下一步计划。不过，被我猜中了也不要怕，反正你们都得死，早死晚死都一样……“

　　莱尔笑着打开手机，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给蛇人维鲁发的最后一条短信。然后，把它删除。

　　从楼下传来的哀叫，令他陶醉。

　　在最后，浑身是血的 凌祈久破开房门走了进来。

　　“……啊哈！”

　　他们俩人注视着对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疯狂的笑声似炸弹一般在他们之间爆开，回荡在这一层的走廊里，传到每一位死者的耳朵里。

　　就算他们再也听不见了，他们也一定用生命理解了——

　　旧式已死，祈久重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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