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 star在暗淡的室内灯下慢慢燃烧着，烟雾从指间缓缓上升，穿过白墙上no smoking的标识牌。

　　“在这里开店可以，但别忘了交保护费。”

　　男人撇开头，默然不言。

　　“尊重一点。”

　　布满老茧与OK绷的手抬起香烟吸了一口，烟雾轻轻朝男人呼出。

　　男人的身子瑟缩得更甚。

　　“这是你们的规矩…我不是黑道，不会付你们任何钱。”

　　点了点烟灰，嘴角似笑非笑。

　　“但你看起来就是黑道。”

　　“那让警察来抓我。”

　　“别说蠢话了。”

　　男人佝偻在座位上扭了扭身子。

　　站起的身形在男人身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你是左撇子？”

　　“什么？”

　　香烟按在了男人握笔的左手手背上，发出嗞嗞的声响。

　　——————

　　“是，这是那家弹珠店的保护费。”

　　“是，已经教训过了。”

　　绿发的高大鬼族恭敬地弯着腰。

　　“是的，我明白了。”

　　印染着樱花的纸拉门打开，星熊从和室走出，带上门，对着走廊中面容阴沉的男人点点头。

　　两人沉默地离开了宅邸。

　　“会长怎么说。”

　　丰田老皇冠的2JZ-GE发动机发出闷声轰鸣。

　　“先回去。”

　　星熊解开领扣，仰靠在后座上。

　　轮胎转动，车子沿着山路蜿蜒而下。

　　“会长依旧不满意。”

　　男人看了眼后视镜。

　　“他要我去前涉。”

　　一只野兔或别的什么从车前窜了过去，男人踩了一脚刹车，发出不爽的啧声。

　　“我记得前涉是三王会的地盘。”

　　“我知道。”星熊看向车前，“会长也知道。”

　　车上陷入一阵沉默。

　　“先生怎么说。”

　　“老头子在忙村濑组的事情。”

　　“政府在前涉的新规划确实很诱人，三王会当年确实捡了个大便宜。”

　　“会长也是这么想的。”

　　“要开战么。”

　　“会长只说让我去前涉。”

　　“……”

　　“喂，木村，”星熊说，“把我送去Black Ace好了。”

　　车子在渐深的夜色中沉默地拐向商业区，霓虹灯牌在楼面半空闪烁。

　　“我在外面等你。”

　　“你大可跟我一起去喝一杯。”

　　木村扯了扯嘴角嘴角，露出一个不那么阴沉的微笑。

　　“能让我进入les夜总会的唯一事情就是去收保护费。”

　　自宅邸出来以后星熊脸上第一次展现漠然以外的表情，她也笑起来。

　　“你可以明早来接我。”

　　木村点了点头，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星熊轻车熟路地走进夜总会，服务员认得熟客，将她带去了最里面的房间。

　　“星熊小姐。”服务员将菜单翻开，呈在星熊面前的茶几上。

　　星熊扫了一眼，挥挥手。

　　“跟之前一样就好了。”

　　服务员鞠了一躬，合上菜单走了出去。

　　星熊阖眼仰身靠在沙发上。

　　几分钟后，房间门发出开合的声响。

　　接着是起瓶声，倒酒声。

　　星熊尽可能得放空自己的脑袋，同时有些疑惑声音为何又停了下来。

　　她接着感到两片柔软冰凉的唇颤抖着印在了自己的唇上，向自己口中渡去甘甜的酒液。

　　她猛得睁开眼，推开身前形貌陌生的女孩站起身，将口中的酒吐了出去。

　　“你是谁。”

　　女孩只是僵在那里，眼神中闪着不知所措与恐惧。

　　星熊快步打开房门，叫住门外的服务生，询问起来。

　　服务生很快叫来了经理，经过一番问话，这才弄清楚，这个新人女孩第一天上班，弄错房间了。

　　“十分不好意思，星熊小姐，我们立马叫她离开。”经理深深朝星熊鞠了一躬，站在墙边的女孩微微颤抖着，迟了半拍也弯下腰去。

　　“不用了，就这样吧。”

　　星熊实在不想再费事，摆摆手让女孩留了下来。

　　经理点头离开，经过女孩身边时拍了拍女孩肩头。

　　夜总会的人都知道星熊的身份。

　　“……”

　　星熊将目光转向依然不知所措的女孩身上，上下打量起来。

　　一个年纪不大的黎博利女孩，一只稍显可爱的小鸟

　　“不用这么紧张。”她开口，又想了想该如何让人放松下来，但她平常最擅长的却是让人紧张。

　　“自我介绍一下吧，跟我讲讲你自己。”

　　小鸟张了张嘴，喉咙滚动了两下，颤巍着嗓音开始了讲述。

　　星熊靠在沙发上端着酒杯百无聊赖地听着，很经典、很老套的故事。

　　不美好的家庭、进城、繁华迷眼、增长的欲望、犯错、来到这里。

　　这个故事太过典型以至于星熊都有些怀疑是否是她编造的。

　　但星熊从女孩的眼中看不到编造的痕迹。

　　“喝过酒没有。”

　　“喝、喝过…”

　　现在有编造的痕迹了。

　　星熊举起酒杯，朝她示意。

　　“那就把这杯喝下去。”

　　女孩闭上眼，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她似乎对这杯烈酒十分应付不来，星熊都可看到她眼角被辛辣刺激出的生理性眼泪。

　　“噗咳咳咳。”

　　终于，在她仰着脖子想要将酒喝净之时，她被呛到了，一口喷了出来。

　　酒液从她的鼻腔和口腔中喷出，眼泪难以抑制地从眼角滚落，混合着酒液淌在她的脸上。

　　星熊看着她，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酒精气息，产生了一股强烈欲望。

　　她将女孩拉入怀中，细细舔舐起女孩面颊上沾染的酒液。烈酒的辛辣混合眼泪的咸，倒是有了一种别样的味道美感，如同玛格丽特的盐边一样。

　　“客人……”女孩嚅嗫着，微阖的眼睑不住颤动。

　　星熊轻吻着，双手扶上女孩细嫩的腰肢，从轻薄的布料下探进去，轻轻捏住女孩干瘦的侧肋。

　　她轻咬住怀中小鸟的唇瓣，齿舌微动，撬开防御，钻了进去，她感到小鸟的舌头在嘴里不自然地僵着，费了一番力气才纠缠软化。

　　手指在侧肋与乳房间来回滑动，星熊可以摸得到薄薄皮肤与脂肪下的肋骨，可以感受得到女孩身体任何一丝细微的颤动，这颤动来自心脏与血液，来自肌肉与筋膜。星熊几乎觉得自己在抚揉拨弄一架弦乐器，一架纤细易碎的竖琴。

　　而现在，这架竖琴将要遭受更为猛烈的演奏。

　　压迫、禁锢、律动，鬼族健硕的肉体与黎博利柔若无骨的身体紧贴着、摩挲着、拍击相交着。星熊难以自制地从鼻间唇侧泄出纯粹欲望的闷哼，女孩喉咙中滚落出情难自承的哀鸣。

　　紧接着，毫无征兆地，又仿佛铺垫已久地，女孩原本闭上的双眼睁开，瞳孔放大。她的舌头在嘴里蠕动，双腿双臂轻轻弹跳着，她的身体上下痉挛，一起一落间，每根肌肉都在震动。

　　“去前涉。”

　　车门关闭，发出砰的闷响。

　　木村转动挡把，轻抬离合，微微给油，丰田皇冠平稳地滑了出去，如水的晨光在亮黑的车体上流动。

　　“事务所？”

　　“不，”星熊咬住皮筋，束起绿发，“去三王道场。”

　　“去三王道场？”

　　木村重复了一句。

　　“去三王道场。”

　　车辆逐渐加速，汇入首都高速的工作日早间长龙之中。

　　星熊全程微阖双眼，抱手低头。

　　车子慢慢停在了道馆正门前。

　　“喂，知不知道这是哪儿，赶紧把车从门口挪走。”

　　身着棒球夹克的青年走上前来，有些恼怒地拍着车顶。

　　“混蛋，听见没有！这里是三王会的地盘，不想找事就赶紧滚！”

　　后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车内女人飒爽英气的侧颜。

　　青年探头看去。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扭住他的脑袋向车里一拉，将他的脖子卡在车窗处，接着按动关闭车窗的按钮。

　　青年恐惧而痛苦地挣扎着，拼命扒住车窗，但丝毫不能阻碍它的上升。

　　车窗卡住脖子，青年发出无助的“喀喀”声，垂下双手。

　　车门开启，星熊顶开昏迷的青年身体，走下车来。

　　“咔”，后备箱自动弹开。

　　木村从车的另一侧走过来，手里拎着从后备箱里取出的两根金属棒球棒，将其中一根递给星熊。

　　“你在外面看着，有什么情况再联系我。”

　　男人点了点头，双手拄着棒球棍站在门前，阴翳的双眼紧紧盯着街道。

　　身后的道场内传来一声声怒骂与惨叫，噪音持续了二十分钟。

　　一声枪响，木村略略转头看向建筑物里。

　　几秒的沉寂，惨叫声继续传出，他恢复原本姿态。

　　又过去十分钟，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是一则短信。

　　“最里面的房间。”

　　木村转身向里走去。

　　三王会的成员散落一地，不少人的四肢呈现扭曲的角度，墙面视线平齐之处溅有星星点点的血点，唯有那些成员微微起伏的胸腹证明着他们还活着。

　　推开最后一间房的门，星熊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蜷缩在屋角。

　　“道场的组头。”

　　木村阴沉着脸盯了一眼中年男人，点点头。

　　“加藤明正，三王会前涉道场的组头。”

　　他看向面前的鬼族女人，

　　“那声枪响。”

　　“一个蠢货，连枪都握不稳。”星熊嗤笑一声，“反倒把裤子吓尿湿了。”

　　“他怎么处理。”

　　“不用管他。”

　　星熊站起身来，

　　“我们回事务所，前涉的。”

　　两人抬腿跨过满地三王会成员，走到街上，坐回车里。

　　“你心情不错。”

　　车行至半途，木村突然说道。

　　“嗯。”星熊应了一声。

　　街景飞逝向后。

　　半晌沉默后。

　　“今天晚上还是去black ace。”

　　酒精、烟草、荷尔蒙。

　　星熊瘫坐在真皮沙发上，有些迷醉地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这三样气息，黎博利小鸟俯首在她张开的双腿间，卖力服侍着。

　　“熟悉了不少，嗯？”

　　女孩从腿间仰起头来，又垂下眼眸，用细如蚊呐的声音应答。

　　“今早您走后妈妈桑特地教了我，务必会让客人您满意的。”

　　“倒是勤快。”星熊不知是在说女孩还是妈妈桑。

　　“您是特殊的客人，这些都是应该的。”

　　“你知道什么特殊，嗯？”星熊来了兴趣。

　　“就是，”女孩再次嚅嗫起来，“我知道客人您是、是…”

　　“雅库扎？”

　　女孩连忙低下头去。

　　“喂，你知道什么是雅库扎么。”星熊故意用了那些街头混混最爱用的弹舌腔，想要吓吓这个女孩。

　　“知、知道。”女孩有些慌张，“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就经常会有雅库扎。”

　　星熊招了招手，将女孩揽进怀里。

　　“说一说。”

　　“那是我很小的时候，”女孩束手束脚地趴在星熊怀里，“街上会有雅库扎来挨家挨户收保护费，很凶，穿着黑西装。如果有人不交保护费的话房子外面就会被喷漆，如果一只不交的话他就会把人打一顿。”

　　“然后呢。”

　　“后来有一天，他们打起来了，原先收我们家保护费的人被砍死在了街道上，然后收保护费的人就变了，改穿灰西装。再后来警察来了一次，那天街上还有枪响声，一切平静下来以后，政府就宣布那里的黑道被清剿干净，然后就把我们赶出去，把那一片改成了富人别墅区。”

　　星熊沉默起来。

　　“客人？”女孩发觉星熊揽着她一动不动，“对不起客人，我说错话了。”

　　星熊一把将女孩的脸掰向她，重重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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