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刚把空调操作研究明白，正走过来拿着遥控器想说话的姜傲突然被齐修一把抱住，他先是有些疑惑，然后顶在大腿上的那个触感让他猜到了个大概。齐修的身体在颤抖，无言之中似是在邀请什么。

“……媳妇儿……”黑豹伸手扶起齐修的脸庞，他看见齐修抿着嘴，眼眶里的泪水也已经流出来，姜傲有点惊愕，然后立刻做出了行动。他曲着膝盖，低头吻住了齐修。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两人的手忙乱的脱掉对方的衣物，紧接着就是粗略的润滑和进入，齐修的后背抵在墙上，两腿绕着黑豹的腰，姜傲双手抬着齐修的后臀，一下一下的遵从欲望而挺近。黑豹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强力索求的模样，虽然籍由肉体的连接他依然感觉得到对方的疼痛，这种疯狂的交合与其说是在制造快感，倒更像是齐修在寻找什么东西。

比如认同感，比如存在感，比如……逃避的理由。

“唔……给我，全给我……”

后来姜傲就躺在床上，想看齐修自由发挥能达到何种程度，于是身上的人一边发出迷离的呓语，一边尽最大努力去取悦姜傲。可是……齐修一直都在哭。这也可以看成是疼痛和快感结合而出现的眼泪，但姜傲清楚那不是，齐修的魅力已经在一次次的交合中被完全开发出来，可……他就是一直都在哭。眼泪一滴接一滴的，身体依然敏感异常，下身的出水量也非常得多。

“不要……别再……啊，不行，坏掉了……把我弄坏掉吧……”就那样的一边呓语一边哭泣，黑豹完全不知道自己触及到了对方心灵的哪个部分，齐修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就凭着本能一下一下的交合，口中呓语时而是拒绝，时而是请求，混乱不堪的语句好像是某种别样的情调。

“唔……啊……啊啊，来了，来了！我、我要……”忽地，齐修的身体开始抽搐，那形状完美的下身也颤抖起来，在齐修拼尽全力抬起身体再猛力坐下后，白色的浆液就喷涌而出，溅得到处都是。

“行了，就这样吧……”姜傲还尚未爆发，可是齐修泄出后就倒在他身上，除了微弱的颤抖外就再也没有动作了。姜傲有点担心，虽然这样的齐修很漂亮，但给他的感觉却很……不详。

就是不详，那种再继续下去就会把齐修整个毁掉的危机感将姜傲多余的欲念全部都中断掉，他扶着齐修的腰，试图把自己的器物从齐修的体内抽出来。

好不容易抽出了一半，好似睡着的齐修突然低吟出：“不行！……不行……”的声音，淡紫的狼人不知哪里又生出一股力气，强行把那夸张的半截器物又吞回体内，齐修双手抓在姜傲的胸前，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他忍着疼痛，想要抬起身体继续未完的情事。

“够了，停吧。”姜傲出声阻止，但紫狼充耳不闻，于是姜傲伸出手把齐修搂倒在自己胸前，然后长叹一声：“这样就可以了……”说着，他下退身体，想从齐修的身体里抽离。

“不行，不行……”齐修双手捂着脸微弱地挣扎着，然后发出混沌又污浊的语句：“……不行……我是……我是装精液的垃圾桶，我是欠干的贱货……不行……我还要，我还要啊……”

噌的一下，一股邪火直冲姜傲脑门，不只是愤怒还是施虐的黑暗欲望，总之姜傲就突然地晕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扣住齐修的腰，一个翻身就把两人的上下位置换了个地方。紧接着他猛力含根冲刺进到齐修体内。

接着是持续半个夜晚的狂乱。直至最后齐修已经哭累睡着了，姜傲才一下子拔出，然后无限担心的看着齐修的睡脸。仿佛心被抓紧了，他总觉得齐修今夜的状态不很对劲，而且如果自己刚刚的行为是错误的，那么齐修这块在他眼中尚未被雕琢的完美原石就会被彻底毁掉。

直觉是这么说的，他也不确定自己做的是对是错，这次的疯狂里他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半个夜晚的体力消耗和白天的精力耗损直接榨干了他的身体，稍微担忧了短短时刻，姜傲就也倒在已经一塌糊涂的床上，沉沉睡去了。

——————

姜傲醒了。

身体还是有些疲惫，不过现在已经不是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了，所以这种状态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曾经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随手摸了摸枕头下面。

什么也没有。

“唔……”意识慢慢清醒了，姜傲定神，发现齐修身体跨坐在他肚子上，两手支着身体，正和他面对面的对视。齐修的那对漂亮眸子里带着春水般的媚意，这个状态姜傲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就在这个短短空挡，齐修吻了下去，轻柔灵巧的舌头撬开了姜傲的牙齿，主动又柔顺的和黑豹的舌头纠缠。

一吻终了，齐修抽出舌头却不离去，舌尖顺着黑豹的上唇一点点舔到鼻子上，然后他收回舌头，用自己的鼻子抵着姜傲的鼻子，齐修那双几乎可称为妩媚的眼睛离姜傲所见的视界如此之近，姜傲被这双明澈有神又如碧波涟漪似的漂亮眼睛一时震住，却又很快注意到他眼眶里积郁的哀戚。

齐修慢慢趴了下去，把头埋在了黑豹的颈间，然后姜傲立刻感觉到了脖颈处的湿润。

姜傲在心中长叹一声……又哭了。不过还好，意识还是清醒的。

“媳妇儿，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起了不好的东西。”齐修抬起头，把最后那几滴泪水都抹了去，对着姜傲露出一个舒畅的笑容，但眉宇间的那道强颜欢笑的意味怎么都挥之不去，齐修就那样勉强的笑着，说：“昨天你真过分，好疼啊。”

“媳妇儿，不开心的事你跟我讲讲。”

齐修坐起身，伸手扶着姜傲的侧脸：“不是什么……好事情，我……我可能有点喜欢上你了，所以……我、我本来不应该瞒你的，但是……我不太想说。能不能别问？拜托了。”

齐修脑中的另一个声音在这话说道一半时就发出了一声冷笑。

“是和你当过男妓的事情有关吗？”

“……是啊。……是啊。”好像是为了肯定自己一样，齐修连着说了两次。

“这些事你都已经告诉我了，我也已经接受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姜傲这次真的不懂了，他也意识到自己已经触及到了问题的核心，可是这部分核心关乎于什么，他就不太清楚了。

唯一知道的是这部分不能轻易触碰，就算要把这片最后的秘密也解锁开，那也得小心谨慎，所以在那之前……准备工作要做好。

就做吧，不计后果的把剩下的事都做一场，毕竟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是成也好不成也罢，就做吧。姜傲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着，但始终还是有那么层犹豫。

最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那些事……别再问了。”

“嗯，那就不问了，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姜傲的大手从后面一把拍在齐修的后臀上，又享受了一下手掌上那种奇妙韧性的触感，接着说道：“媳妇儿，我饿了。”

“……我现在屁股好疼，你的那根东西也大的太过分了，到现在我也适应不了。”齐修身上的负面情绪忽地一扫而空，他俯下身趴在姜傲胸口，用食指摆弄着黑豹的锁骨：“我不想下床，你去做吧。”

姜傲立刻出声提醒昨天家里才大清扫了一次：“家里啥也没有，你让你老公割肉给你炖啊？”

“可以，去吧。”

话是这么说的，但齐修还是趴在黑豹的肚子上依偎着。

——————

微风轻抚，吹得门前挂着那一串风铃叮铃作响，敞开的门在橙黄色的阳光里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薰衣草的味道四处洋溢着，使得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停留片刻，黄昏时分的人们大多都是匆忙且宁静的，此时刚过了下班放学的高峰期，此处又离得广场较远，竟落得个清净。

太阳快落山了。

“唔，你们这有什么？”

小店迎来了一位客人，店主正在前台惬意的擦洗调制工具，就头也不回地说：“已经打烊了。”

“就帮我最后弄一杯吧，招牌的。”客人听到答复后仍然大刺刺的走进店里，往沙发椅上随便的坐下，手脚叉开，几乎躺在那上面了，小小的沙发椅被压得咯吱一声，最后还是承受住了那些重量。

赤豹店主有些犹豫，接着随手最快速度的调了一杯奶茶，放在了客人的桌子上。这位客人有点特别，他的身材……非常高大，这么显眼的人如果见过没理由会轻易忘记，所以应该不是熟客吧……客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而且长相实在是太过于凶悍，甚至于赤豹觉得这只和自己相近的高大黑豹有点……像野兽。

“唉……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黑豹把奶茶拿起来随口就喝，大概是从来没喝过这种东西，而且豹子的舌头非常敏感，所以就突然被烫了一下，不过黑豹的忍痛功夫不错，只是皱皱眉把奶茶杯放下，接着也不管店主想不想听他的故事，就坐在那自言自语起来：“是个男人。我都难以置信我会盯上一个男人。”

“呃，这种私人问题我其实不太擅长处理的。”店主尴尬地笑笑，用最礼貌圆滑的方式回敬道，说完又转过身继续擦拭他的调制工具。

“嗯，不过真的是好漂亮的男人。”黑豹伸出一只手，用两根指头拨弄旋转放在一旁还带着包装的吸管：“而且很奇怪，只是漂亮的话就不过如此，而且我接近那个家伙最初的目的也很单纯，明明一切尽在掌握，可是后来慢慢就有失控的迹象了。”黑豹客人说到一半的时候店主就已经停下了擦拭的动作，背对着黑豹，静静听着。

“我不喜欢东西超脱掌控的感觉，哪怕东西指的就是我自己，可……感觉其实也还不错，我第一次有那样的感觉，怪怪的，还一边在麻醉精神，比毒品都有趣。要知道毒瘾可左右不了我，但这种奇怪的感觉几乎快做到了……不过应该是没做到吧，应该……？”黑豹把吸管撕开包装，插在奶茶杯子里不停的搅拌，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对着一个比例不大的小杯子搅拌的动作很滑稽，但没人会忽视现在每一丝动作里都散发着的危险气味。

除了赤豹店主。

“然后……其实我也很顽强的，最后还是控制住自己了，紧接着就是把所有事导向我希望的方向，把一些东西变成我希望的形状……虽然感觉很简单，不过这才算是享受的部分，勉强也算是……简单并快乐嘛。”黑豹突然嘟着嘴，扮出一个小孩子不高兴的表情，这个表情放在大汉身上本就违和，更何况黑豹的长相满是杀伐之气，很可爱的表情被他做出来居然很狰狞：“后来随着深入调查，我遇到了两块绊脚石。”

“绊脚石？”店主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静，但平静里带着的那一丝微弱波动却被黑豹敏锐的捕捉到，赤豹已经开始丧失他最有优势的武器，他不再冷静了。

就好像计算好的一样，丧失了冷静就导致判断失去水准，紧接着就是一个又一个失误，然后对于黑豹而言，天大的麻烦也会在这样一环一环里变成小麻烦。

“嗯，我调查了我看上的那家伙的各式档案，除了有一部分被抹掉的空白……其他的地方都很简单清晰，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过着普通人生的家伙会有能让我都动摇的魔力。”黑豹的余光瞥向店主的背影，嘴边的笑意一步步增多。

“我没搞清我是怎么栽在他身上的，但后来我发现我不是第一个中套的倒霉蛋。”

——————

“嗯……第一块绊脚石长得和我差不多，勉强要说……比我矮小瘦弱一些，长得再稍微帅那么一点点……呃，还真就只帅一点点，和我一样长相都不太招人待见，家里很有钱，而且还有些心理疾病……嗯，我就调查到这些了。”奶茶已经凉了，黑豹拿起来顺着吸管吸了些饮料润喉，接着说道：“中套的不是这个，这块绊脚石反而把我的目标给套牢了，按理说处理掉一个公子哥不是什么麻烦事，只是……哦该死的，最近查的很严，那家伙又在英国，来来回回消耗掉的时间我可承受不起！”

店门的影子在不知不觉中越拉越长，光线也越来越淡，太阳正把最后的余晖投射下来，很快天就要暗了。

“然后这第二块绊脚石……非常有意思！”

“你到底想做什么？想对他做什么？！”店主的声音里有着怒意，可怒意的存在反而让黑豹的笑容更为灿烂。

“第二块绊脚石……起初我也以为就是个蠢蠢的大学生，恰好同宿舍什么的……不过我可怜的媳妇儿入住宿舍的记录明显被操作过，肯定是有人也在觊觎他嘛！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呢？”黑豹的声音里逐渐带上了冷意：“从一开始，这第二块绊脚石的目标就是我的倒霉媳妇儿。”

黑豹把奶茶拿起摇晃着，看那里面的果粒四处乱动：“如果只是和学生会有关系，调一下宿舍分配什么的不是难事。但……幸好我的二流情报商情报源就在那座城市里，幸好我要来了所有的额外资料找到了蛛丝马迹，幸好我恰在那时和地头蛇的孙家有了些交集，这三个因素哪怕缺了一个，我都要被你……不，是被绊脚石先生给瞒过去了。”

“你想对他做什么？！我在问你话！”赤豹突然回头，一拳砸在吧台上，连杯子都被振飞起来些，赤豹店主依然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冷静，可怒意已经不可抑制的爬上他的脸庞。

“别着急，我在讲，”黑豹大个子伸出食指摇了摇，接着道：“这第二块绊脚石，因为那三个因素……我深挖了一下，不看不知道，绊脚石的人生真是相当、相当精彩啊！”紧接着，黑豹如数家珍一样报出了一个又一个名词：“十五岁就出道，扒手，走私，抽成，洗钱……直到最后，还为孙家的小姐做了短时间的狗头军师，啧啧啧，阴招用起来真是一个比一个狠，阴损程度都快赶上我了，而且手段的精妙堪称算无遗策，步步是绝招，步步有后手……真是给孙家小姐谋了好大一份好处呢。”

黑豹话锋突然一转：“但是另一面……我发现这家伙还在给自己捏造一份‘正常人’的身份，什么大学生活啦，入职应聘啦，这些表面东西随便做做就好，却做得真到不能再真，明显是他亲自下台表演了呀。你猜我在这些行为里感觉到了什么？”黑豹在沙发椅上大力仰头，整个头都倒过去，倒着目光直视店主的怒容：“我看见一个才华横溢智计百出的人才，一边用自己的天赋给自己谋好处，一边还渴望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结果最后却还是不甘于做一个‘平凡人’。”黑豹收回头，环顾四周店里的环境，揶揄笑道：“你瞧瞧你，多无聊？又多矛盾？”

“就这样一个矛盾纠结的天才，在我媳妇儿这栽了一个大跟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栽的，不过肯定在大学以前，哇哇哇，按理讲该说你变态的，可是我好像没资格这么说……不想这个。”

太阳终于下山了，只留一道橙色的光芒还在天边闪耀。云朵都被残余的光芒照射成橙紫色。

“我总觉得我媳妇儿在依靠其他什么人，那个公子哥只算是他喜欢的对象，造不成多大影响，可是你……有点特别。你在他心里的影响力太大了，以至于我如果想对我媳妇儿做点什么改变都千难万难，说来可笑，他现在主体还是在借你给他留下的印象做心理依靠，……明明他有我就够了。”黑豹虽然没在看店主，但注意力却全然锁在对方身上，如果对方冷静下来的状态是无懈可击……那现在这样也就是破绽百出罢了。从店主听姜傲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注定了会这样了。我媳妇儿的魅力可真可怕啊。黑豹傻傻的想。

“他只依靠我就行了，只有那样我才能让他散发出他该有的魅力，就算失败了也无所谓，反正最后都是一样的，而这一切的前提是我把我的想法全部完成。你是挡在我前进道路上的最大阻碍。”黑豹站起身，双手一摊，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很难看。

“你说我该怎么办？”

……

入夜。黑豹从小店的后门走了出去，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分钟，自动卷帘门在慢慢落下去，然后……

一束火花在夜里悄然点亮，如当年在那座大厦里飞舞的火花一样绚丽。

——————

“媳妇儿！我回来啦！”

姜傲的情绪很高昂，他兴冲冲的推开门，把给他开门的齐修一下子抱在怀里蹭来蹭去。

“呀，这才多大一会儿啊……”齐修试图把他推开，奈何黑豹的块头太大，他也就不挣扎了，任由黑豹的大力刮蹭。

“我不管，我想你了。”黑豹的裤子开始顶起一个可怕的帐篷，见到此情此景，齐修很配合的把手放在那大帐篷的顶端，而后略带俏皮的踮起脚，在黑豹的喉结上舔了一下。

两人都需要一场激烈的爆发，但黑豹更多的是为了洗去不久前被拨起的邪火，以及荡涤下被血与火染红的内心。

“嘶——”

就在脱去上衣时，黑豹突然倒抽一口凉气，齐修也停下解开姜傲腰带的手，疑惑的问道：“怎……怎么了？”

“没什么，应该是……”姜傲撩着衣服转过身，后背上赫然带着一块被剧烈摩擦导致的血痕。

“这是怎么搞的？我去拿药！”齐修立刻停下手头的动作，准备去拿出家里的碘酒，可才一离开，他的手就被另一只大手抓住，然后十指紧扣。

“不碍事，我上楼的时候摔了一跤，不小心刮到的而已。”

齐修有些担心的回过头，迟疑道：“可是……哎呀！”话到一半，手上传来的拉力就让他把剩下的语言都憋了回去。

不多时，门口处传来了痛呼声，以及紧随其后欲焰燃起的喘息……

……又是平静而满足的一夜。

第二日的早晨，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除了齐修出现了些异常。这次齐修醒的比姜傲早，当黑豹醒来的时候，齐修以及坐在了床头，披着睡袍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媳妇儿，怎么起得这么早？”赤身裸体的黑豹爬起来，从背后抱住齐修，体型显小的狼一下子倒在他胸膛上，眼神依然怔怔望着窗外发灰的小月亮。

“我睡不着。”

黑色的豹尾穿插过来，在狼尾的根部绕了个圈，紧接着又绕过齐修的腰侧，搭在紫狼的胯间不住撩拨。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睡不着。”紫色毛发与末端纯白的柔顺狼尾回应着，也顺势在黑豹傲人的胯下反复摩擦，黑豹低下头，在侧面向齐修索了个吻，舌头与舌头交互缠绵，最后在分离时留下一道亮丽的银丝，接着，齐修说道：“我做噩梦了。”

“嗯？什么样的噩梦？”

“梦见了好多人。”顿了顿，狼接着说：“好多的死人。”

“什么样的死人？”

“烧着了的，都……肢体都扭曲着，好像要我偿命一样，都着了火，好多好多人……五官的皮肤都烧得脱落了，伸着手向我抓过来……”说到最后，齐修甚至用睡袍捂住了眼睛：“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是那场火灾吧，没事了，有你老公我在哪。”黑豹又在齐修的侧脸留下浅浅一吻：“他们来找你索命，我就把他们都干掉。”

齐修哼了声：“你不是在火灾里都吓瘫了吗，还是我给你救出来的，你胆子那么小，拿什么干掉他们？”

“那时候我生无可恋嘛，现在我有你了，为了保护你，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喔。”

“唔，说的好甜啊。”齐修转头看了看姜傲，脸上难得闪过一抹绯红，然后他转过头，不让姜傲看见他的表情，小声低语道：“我才不信呢。”

——————

“媳妇儿。”

“嗯？”

“你说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会的吧。”【肯定不会。】

说出的话语和脑中的声音截然相反，齐修在黑豹的怀中转身，双手绕过那健壮的腰肢，轻轻使力就将黑豹整个扑倒在床上，黑豹不出所料的再次坚挺，狼尾的摩擦已经起了作用，齐修的敏感身体也早已经在豹尾蓄意撩拨下有了反应。

可是……

“傻大个啊，我不想做。”齐修突然说着，一边将身体与黑豹靠的更近，两个坚挺紧靠在一起，相互摩擦着，进一步将欲焰燃得更甚。

“那就不做。”黑豹压抑住渴望，也用一只手回手把齐修抱紧，他另一手拨下齐修的手掌，两只手紧紧相扣，就在这亲密的依靠里，欲焰却悄然熄了。

“我有点害怕。”齐修小声的道：“我有点乱。”

“没关系，我陪你。”说完，黑豹又补上一句：“多久都行。”

手掌与手掌相连的依赖感互相传递着，或许紧扣的双手比这无间的拥抱都更紧密，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缓缓流淌着，将灵魂之间的联系进一步粘连。

如此，情侣之间的灵魂沟通就这样完成了，越是如此，情感的联系就越是紧凑亲近。

也越是如此，或许在撕开的那天，才会将剩下那一方的灵魂撕得更碎。

……

疲劳却安稳的睡眠降临了，姜傲一辈子安稳觉睡得不多，一开始是防着自己脑袋分家，后来更是养成了习惯，可是和齐修一起生活久了，连多年的习惯都开始软化，姜傲睡得很熟，熟到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充满回忆的小镇上。

……

平和的小镇，和火，和那些在火焰里挣扎嘶叫伸出手掌试图求援的可悲的垃圾，那是姜傲在离开小镇前看见的最美的东西。现在它们又回到了安稳熟睡的姜傲的梦里，只是这一次火中多了人，每次都会多了人的，这次增加的数量实在太少了。

黑豹知道这是梦，他变态的自控能力早就分得清梦境与现实，只在有些时候，这变态的自控力才会被更强大的东西短暂镇压。

他想，又多了人啊。真美。可……却比不上他万一。

他想，如果连我自己都投身火中，用这样的火去铸造他，他会多美呢？

却又有一个深深的声音问他，那样真的会美吗？

谁知道呢，真想看看啊。

……

——————

又是一个平和的早晨，这次姜傲睡得分外的香，他许是做了什么美梦罢，直到次日的八九点钟，黑豹的高大身躯还在床上赖着。齐修先一步起床了，他望着黑豹并不可爱的睡脸，突然笑了。

生活这样平静点……好像也不错。

齐修拉开窗帘，看了看已经高挂天空的太阳。

阳光恰好从窗口射入，今天天气不错，不是热死人的大晴天，也没有很阴沉，昨夜又下了一场小雨，现在街道上还留存着些小水滩和湿迹，甚至不用开窗，就会觉得外面的气温非常舒爽。齐修在窗前慵懒的伸腰，直到背后的骨节都咯吱一声舒展开。

忽然，一阵悦耳的音乐响起……这个音乐声很耳熟，是齐修的手机。

很久没人打来电话了，一直同居的姜傲在身边，父母那边也断断续续只用了短信问候，这音乐甚至显得有点陌生。不过齐修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去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名字……有点让人惊讶，是孙婉莹。孙家大小姐日常生活用的号码已经消失很久了，今次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用她常用的号码呢？

气质里就带着大气的音乐把姜傲的睡眠也撼动了，黑豹揉揉蓬松的眼睛，懵懂的醒来，大猫睡醒的模样一般都很温顺，姜傲并不例外，只是依然……不可爱。

姜傲和婉莹关系不好，这点他老早就看出来了，于是他背过身，放低声音，接通电话。

“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很急促，显然是深呼吸了数次，然后才急切的说道：“小修，我接下来……不对，你……你听我说！……啧！”说话呛人的婉莹大小姐这次似乎没法阻止措辞了，齐修哑然失笑，这莫不是大小姐要向自己告白？但这最终也就是个想法，这位大小姐早就不是个小女孩了，又怎么可能会在告白的事情上紧张？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你一定要保持冷静，不对……你还是别听了……”

“行了，什么事说说看，难道还能天塌下来不成？”齐修背后的黑豹早已经敏感地盘腿坐起，长长的黑色豹尾在身后摆个不停，黑豹的眼睛闪闪发光，有期待，有兴奋，还有……忐忑。

“……你……你一定保持冷静，我说的不一定是真的，我是说……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很……很不好，你答应我一定冷静！”

“行啦，答应你答应你，快点说，我忙着呢。”齐修放松了下，望着窗外飘散白云的天空，心里暗自猜测是怎样的事情能让对方如此慌张……或许孙大小姐失势了？

齐修听见对面的听筒边传来深吸空气的声音，然后……

“——……——。”

声音突然消失了刹那，就只剩下电流嘶鸣那样难听的声音从耳膜里传过来。

“……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开始颤抖，但还是又重复了一次。

“——。”又是电流辐射的响声，这次更刺耳。

手机在半空划出一道善良的直线，从上至下直直摔在了地上，屏幕摔得粉碎，电话那头的女声急切的叫起来，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电流辐射声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嘶————

齐修回头，忽然看见了脸色突然从开心到惊惧剧烈转变的黑豹正想扑过来。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电流的辐射声很强烈，强烈到让意识都模糊了。齐修的脚转了个弯，扭曲的像是内里关节突然被抽空似的，然后他已经从背朝床铺变成了背朝左侧的地面，他浑身的力气都一下子消失了，只是本能的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

齐修跌倒向地面，就在那模糊仅存的视线里，他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扑过来，奋力的伸出手，和齐修反射地伸出的手握在一起，似乎是像用自己的最后努力把齐修拉起来。

那双手的毛色和齐修的一模一样，连完美漂亮的手指关节都完全相同，两只手在一方拼了命的情况下终于合握，然后……齐修依然倒了下去。

两只手掌互相穿过，什么也没发生。

——————

电流辐射的剧烈声音反复响起，在一片混沌里，遮蔽的声音慢慢清晰。

“——死了。”

谁？谁死了？

“——……死了。”

……

“黄驰……死了。”

真的？假的吧。那么认真谨慎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这玩笑开大了。

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今天是愚人节吗？这是什么过分的玩笑？会不会下一秒那个大叔脸就会突然一下子跳出来，然后说是要给他一个大惊喜？

齐修很清楚黄驰并不会那样做，会那样做的只有……已经去到英国的某人，只是记忆与印象短暂错乱了，不相信和不愿相信的情绪立刻占领顶峰。但就算是这样一个荒唐的玩笑话，却让齐修一下子睡了过去，又或者说……突然沉沦在了这片混沌里。

脑袋炸裂般疼痛，在无限的混沌与消极里，齐修保持着最低线的一丝冷静，最终在一点剧痛和能量缓慢回流的身体刺激下醒了过来。

“……”乍一醒来，齐修有点茫然的四顾，周围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其中一个刚把针管从自己的手臂拔出来，他最终对上了旁边一个高大的家伙的眼睛。

他差点没认出这里是医院，那个高个子的情绪矛盾得很，他嚷着：“你醒了？！你终于——”然后剧烈的咳喘，捂着嘴最快速度冲出了病房。

记忆慢慢复苏，头脑里的东西也一点点清晰了，齐修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揉了揉太阳穴。

高个子很快冲了回来，一把抱住齐修，那个高个的黑豹身上有奇怪的血腥味，齐修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总觉得……他现在又开心，又难过，又激动，又后悔……很对很对完全相对的情绪出现在了同一个人身上，这很奇怪。

“唔。”身体憔悴了许多，齐修拍拍黑豹的后背，动弹着虚弱的双腿想要下床。

“你现在身体很差，还是在床上呆着吧。”黑豹把齐修摁住，将微弱的挣扎都遏制在怀里。

“我没事，让开啦。”齐修推推黑豹的大脸，突然看见了苍白色的病房里，就站在黑豹身后那一抹灰败的红。

“傲，快让开啦，我要去找老黄。”齐修抿着嘴，朝那道红指了指：“婉莹，帮帮忙把他拿开，我要找老黄。”

……

身穿红色纱衣的女子这次因为急促而并未化妆，那张不加修饰的脸庞透着股子天生丽质的美，与往常的妖艳对比，竟然更美丽了些，居然有种邻家女孩的天真感，或许正因如此这位女性才要经常化妆罢。她侧过头，没去直视齐修的眼睛，然后她说……

“……节哀……啊……”

齐修盯着婉莹瞧了会，突然笑了：“别闹了，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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