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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祭殇(1-20) - 2,3

[db:作者] 2025-08-13 18:26 5hhhhh 6690 ℃

  雷恩啐了一口,笑骂道「又是你老爸的那一套理论。」

  雷恩也能认出来,全凭他自己见多识广,大小贵族各式各样,阿维斯塔短短几个仪态就让他起了疑心,再配上自己小妾和忧的判断,更是确信了对方是女扮男装。

  又说道「我估计应该是圣女的替身,也可能是圣女本人,再不济她常年和圣女接触,也一定是个红人,所以我才要你想办法拉拢她。」雷恩盯着逐渐远离的马车对忧说道「对了,她让你干什么了吗?」

  「就把我一家的贫民身份改了,还给我找了个工作。」

  「工作的事我知道,我都联系好了,明天你不用上班,会有人带你去新的工作地点,不过修改七个贫民身份的事儿,这个人果然不简单啊。」

  反正圣女的人去王城卫队府邸的事情已经散播出去,只凭这一条消息王城卫队已经在这事件中站有一席之地,以后交流的事情就好说了。

  「那我还是卫队的吧?」忧故作担忧的问道。

  「你小子,怎么跟你爸一样固执,在卫队底层士兵当一辈子啊,怎么不知道转换下思维……外面海阔天空就应该出去走走,要是惦记,记得回来和兄弟们喝两杯就行了。」

  *

  「干杯!」

  木质酒杯相互碰撞,这里是军营一处独立的食堂,忧邀请了梅露塞和自己好友们一同庆祝。

  「恭喜头儿升职,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伙计们啊。」柯特带头,伙计们都在瞎起哄。

  忧身份改了的事情没和别人说,只是把升职的事情告诉其他人,顺便把省下的一笔税金拿出来和大家伙好好吃一顿。

  「那可不,不过总队给我打了哑谜,得等到明天才知道去哪儿?要是不顺了,我没准还要回来。」火辣麦酒流过食道,忧脸色微红明显有了醉意。

  「总队脾气差了点,可待大家伙是不赖,看头工作那么卖力,肯定是个好工作。」一个伙计啃着猪蹄,满嘴都是油性,也在那边侃大山。

  王城卫队都是实打实干出来的,跟那些浑水摸鱼的警队不同,因此像忧这种遇见事情带队冲在前面的人极受欢迎。

  今天的月亮偏蓝色,在雷斯卡特耶象征美好与幸福,几个孩子走在前面,忧搀扶着梅露塞在后面摇摇晃晃的走着,从军营走出后,穿过银匙大街,就会到梅露塞居住的城区。

  吃饭的好事,忧从来不会忘记孩子们。

  「行了行了,不用扶着我,我还能走。」梅露塞打着酒嗝,挣脱了忧的胳膊,独眼闪烁,随后略有深意的问了一句「你今天是不是藏了什么。」

  「咦?这都让教官知道了,果然瞒不住你」忧无奈的说道。

  「这是当然了,我多了解你,老实告诉我是什么事?」

  「我和孩子们不是贫民了……」

  梅露塞把胳膊搭在忧的肩膀上,来了一记锁喉,兴奋的说道「行啊你,这才几年,要不要在平民区买房,我借你钱,在我隔壁那家挺便宜……」

  好不容易挣脱束缚,忧喘了口气「不用了,谢谢你教官,我再挣一段时间应该就够了。」

  梅露塞哈哈大笑,豪迈的笑声回荡在银匙大街上,来往的行人看见二人卫队的服饰也不敢多问,满身的酒气,加上卫队身份已经是最好的通行证。

  「你还是那样固执,跟几年前一样。」

  忧听见梅露塞提起旧事,脸上也分不清是酒的红润,还是害羞。

  「只是觉得和孩子们在一起很开心,就像当初爸爸妈妈带着我们一样,那时候的日子跟现在相比……呵呵……一言难尽啊哈哈」

  梅露塞听了又把身子靠近许多,态度也变得额外亲切,多添一丝柔和「真羡慕,你们一家不离不弃,今天你们都变成了平民,脱离农奴生活,也算是众神注意到你们了。」

  忧看向梅露塞的眼罩,那里是她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也许就是幸福的感觉了吧?」梅露塞嘟囔着嘴,自言自语了一句。

  「会的!」忧坚定的说道「教官也会有幸福的日子的……」

  「呵呵,你想教育我还差个好几年呢!」梅露塞抓住忧头顶猛搓,像一个长辈那样对忧进行摸头杀。

  梅露塞同情的说道「其实,你也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着……以后不用交那些杂七杂八的税务,剩的钱应该可以找一个……」

  「呼呼,梅露塞姐姐刚才的表情,和佩尔法斯妈妈好像啊!」艾露跑到两人面前,她总是那么活力无限。

  梅露塞让她这一句话搞得无语,连连苦笑起来,后面的话也没说完。

  「那个~教官,我有句话想对你说……」忧把艾露抱起,十二岁的娇小身段,是那么娇嫩易折,捏着哥哥的脸,那双生茧的小手让忧心疼。

  梅露塞说道「你要是对我说,搬到我家去住也可以哦,就用做饭打扫卫生补偿。」

  忧不得不佩服梅露塞在这方面的神经大条,也难怪伙计们说自己和她太亲密。

  「不是,我是想说不要把某人想的太好,就拿我来说,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我会习惯性的抠脚,假期的时候不会叠被子,孩子们负责做饭的时候,我不会帮忙。总之就是一身别人不知道的缺点,处的太近,一个相处不好,那种讨厌的情绪就会越来越多,到那时对双方都不好。」

  梅露塞又一次笑了起来「笨蛋,人不光有缺点,还有优点的,你也不想想,到底是你的优点吸引人还是缺点吸引人,而且……」

  梅露塞在家门前停下脚步「又到家了,我就再等等吧,等你买了房,或许你的榆木脑袋能改改也说不定啊。」

  「可我只是一个平庸的男人。」忧的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

  今天梅露塞没有说进来坐坐,而是在忧和孩子们的注视下关上了自己的家门。

  银匙大街不光通往军营,它的另一端还通往贫民区,在哪里的道路被称为金穗巷。

  「忧哥你还看不出来吗?梅露塞姐姐在向你示好。」

  「是吗?可我只喜欢卢茜安啊!」

  手上的艾露换成了阿拉乔伊,他的年纪虽然更小,心思却十分缜密,一眼就看出梅露塞想要和忧同居的想法。

  「阿拉乔伊你把事情想的也太快了。」涅普走在忧的身边给他辩解道。

  和梅露塞分别以后,几人开始往回走,在贫民区的小小房子,哪里才是他们的家。

  「梅露塞?怎么说好呢,她应该是把我想成一个理想的人了。」忧缓缓说道。

  梅露塞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父亲再婚以后,因为性格问题被继母慢慢操控,在家中饱受虐待。

  和梅露塞比较亲密的忧因为一次意外成为了她的倾诉对象,知道这些私事。

  忧看着孩子们,艾露坐着轮椅翘着二郎腿,巴尔和艾夫在后面慢慢推着她,法斯和涅普则走在自己身边。

  自从父母去世以后,自己就独自拉扯这些孩子,或许是一个比较另类的父亲形象。梅露塞羡慕的应该就是这一点,要是当初她的父亲对她好一些,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我不想成为别人想象中的模样,你们也得记住,要让人们知道你们真实的一面,不然背负的负担会把你们压垮。」忧用教导的语气对孩子们说道。

  「嘿嘿,忧哥就是不敢开后宫呗,撩了这个撩那个~渣男!」

  「太伤我心了,居然说我是渣男!」忧假装伤心地说道。

  艾露在轮椅上张开双臂,用赞美太阳的姿势,明明轮椅是阿拉乔伊的,可她偏要霸占,还说体验坐车的感觉。

  艾夫说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啊!这是忧哥细心考虑过的,不应该过度曲解。」

  艾露把身子扭过趴在轮椅扶手上「嘻嘻,我是知道的,那些恋爱小说上都说了,有些后宫主角他们对别人的爱一视同仁,这样才可以保持家里的平衡,不然的话……」

  用两手摆出交叉的手势,调皮的艾露又说道「后宫们会因为分配不均发生矛盾,举个例子就比如某个被人柴刀的诚哥……」

  巴尔尴尬的说「性质不同吧,那个是管不住下面,去爱每一个的时候就要做好背负别人感情的准备,不然的话猴子捡玉米,拿一个丢一个……」

  法斯插口道「但是这个世上很多需要背负的东西都不太一样,或多或少不得不背负的东西根本分不均。」

  涅普学着忧的样子给了弟弟一记手刀「笨蛋,忧哥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巴尔头也不回慢慢说道「做人啊,在这世上看的太真实会很痛苦,太沉醉又会跟行尸走肉一样,应该寻求一个平衡点。」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这种话题偶尔谈谈还好,要是一直挂在嘴边总有点不符合年龄段。

  这让忧想起一个总是装自己很老成的小女孩,她一定很辛苦。

  「……」

  忧抱着阿拉乔伊环顾四周,视线扫视人影稀疏的小巷。

  「忧哥,你怎么了?」阿拉乔伊好奇的问道。

  「总觉得好像有人看着我们。」

  来往的行人远没有王都中心繁忙,偶尔两三个人只是顺着视线看了几人一眼。

  「嘻嘻」

  艾露看着忧四处扭头的样子捂着嘴偷笑起来,其他人则是有点不满的表情。

  四周都看过了没有异常,根据其他人的表情判断,忧把头抬起,果然发现目标。

  吧唧!

  一只白丝小脚正好踩在忧的脸上,名贵丝绸的触感覆盖脸颊,大拇指和小拇指一张一合触碰眼皮。

  「为兵者应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像你这样散漫,万一被别人踩破了相,岂不难堪?」

  全教国最天才的魔法使,咪咪露正浮在半空用她极品玉足踩踏青年。

  「好过分,看招!」

  忧忽然伸出左手抓住她另一只小脚,把她倒着提了起来。没穿鞋的白丝脚裸,鲜嫩可人,碧玉嫩茎,配上结实大手,有一种春游采花的愉悦感。

  咪咪露幼齿微露,使用的悬浮魔法,让人根本感觉不到她的体重。

  飞行魔法,原本在第一纪元之前是属于种族天赋的特有力量,但是现如今仅仅人类所使用的飞行魔法就有近千种。

  咪咪露今天是学生装扮,还好悬浮魔法让身体处于失重状态,不然倒吊时迷你裙可就要走光了。

  「咿呀呀!大哥哥你这样对女孩子可是诱拐犯,要送监狱的哦~」

  调笑,这妮子只要见面总少不了嘲讽,忧把左手一翻,咪咪露身子正过,臂弯拦住女孩美腿,幼肢就势坐在胳膊上。

  她和阿拉乔伊一左一右被忧抱在身前。

  「是是,小咪咪露说的对,可是随便踩别人是不礼貌的哦!你的行为在我之前,我只是还击!」忧说道。

  「但是刚才大哥哥的表情像是个受虐狂呢。」咪咪露的话让除了艾露以外的孩子恨得牙痒痒。

  「不是的啦!」另一边的阿拉乔伊不淡定了「忧哥那是幸福的表情,阿不!亲情!对!就是亲情的感觉,你被哥哥当成亲人,应该感到高兴,知道点礼数啊喂!」

  咪咪露没有理他,而是把小手伸进忧的领口,两手都被占住的忧没办法还击,只能滑稽摆动身体任由她胡闹。

  「手好凉啊!」

  「哦吼,找到啦!」

  咪咪露从中拿出一块用硬纸包裹的小礼盒,在艾露羡慕的目光下随意打开,露出一块散发花香的白色蛋糕,咪咪露也不客气张嘴就咬,一边品尝还摆出炫耀的表情。

  这下贪吃的艾露也抓狂了,她和咪咪露年龄相近,比她年长。周围亲人都在竭尽所能的成长时,这让家里有「妹妹」称号的她很不自在。

  自从认识咪咪露以后,家里就默认咪咪露才是应该被称为妹妹的人,这个姐姐对她想要尽到长辈的义务,一直对她关爱有佳。

  「给我!给我!你这个妹妹不准独占!」

  「我就不!我就不!这是给我准备的!」

  「额,每次军营下班,你都会在这里截着我,不准备不行啊~」

  艾露离开轮椅抓着忧的裤腿就要抢,要不是别的孩子把她拉住,忧就要失去平衡了。

  片刻之后咪咪露还是把剩下的蛋糕分给了其他孩子,比起独占蛋糕,她还是喜欢和其他孩子们的关系。

  因为这群孩子并不知道[大魔导师]到底意味着什么样的名头,在她们眼里咪咪露只是个比较毒舌的同龄人。

  「咪咪露你今天好像不大高兴呢,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可以找我倾诉哦!」熟悉女孩表情的忧说道。

  「唔,魔道院的那群老头真固执,我都把情况说清楚了,他们还不愿意调查!」咪咪露抱胸,听见忧的问话后露出小孩子斗气的表情。

  「是什么事情?看咪咪露都生气了。」忧和咪咪露对视,用安慰的语气。

  「就是那支箭啊!那支射你手的箭」咪咪露用小脚挑动忧的右手,此时忧已经放下阿拉乔伊,把缠着绷带的右手抬到咪咪露身前。

  绝色幼女接着说道「你知道那晚你经历了什么吗?那可是剧毒啊,而且上面还含有一种特别的玫瑰,那玫瑰只生长在皇宫,我让那群老头子认真去查,结果都去忙着迎接圣女,底层伤亡的士兵他们甚至懒得搭理,太气人了!」

  咪咪露发泄一样的说着,还挥动粉拳故作气愤的打在忧的肩头。

  跟往常一样从贫富差距聊到孤儿院形成,再转一个大圈之后聊到上层的权利斗争。

  从她的嘴里总是会冒出各种惊人见解,很多东西她都有解决方案,但苦于没人支持,只能停留在理论阶段。

  当然,全程忧一行人都在听她讲述,偶尔插进两句略显「无知」的话语被咪咪露吐槽。

  「明天我就要去新的工作地点了。」即将分别时,忧在一旁买了很多糖果分给咪咪露。

  「什么?你不在军营了吗?」

  嘴里的糖块比起在家中的零食是劣质的,可咪咪露还是喜欢,不为别的,她就是莫名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感觉,跟他们争抢仅有的糖果,那种喜悦的味道。

  「嗯!新的工作地点还不知道,应该还在王城,等工作确定了我再通知你。」

  不知怎么,等咪咪露听完后好像松了一口气「那群贵族也真是的,打着给找工作的借口,净拿你们当炮灰用,你倒好,被卖了还给他们数钱……」

  「唔……」

  贵族自打出生就有领地继承权,跟咪咪露这种商人家族不对付,原因是商人进行的产业对领地的经济影响很大,一个好领主如果没有操控商人的能力,领地迟早会被商人算计。

  忧还没回应一旁的艾露就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咪咪露你怎么能这么说!今天一个贵族姐姐还帮我们洗衣服类!」

               第八章:相会

  呼吸!快些呼吸!

  床上的少女在心中狂吼,胸腔的心脏因为缺氧而快速跳动,又沉又闷,好像突破蛋壳的雏鸟。

  屋内的月光并没有带来多少光明,反而加深了角落的黑暗,诡秘,孤寂,让人心生畏惧。

  「咳!咳……」

  久违的呼吸终于来临,伴随着喉咙刀割的痛楚,几次重咳让少女扭头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大口呼吸着。

  好难受……全身都好痛……

  其实并不只有痛,而是一种穿着不合身衣服的感觉,全身皮肤都被紧紧绷住,绷住体内撕裂般的疼痛。

  浓重的窒息、沉重的挤压,像是万千虫蛇在身体内外攀爬缠绕,这些构成了少女贯彻全身的体感。

  又是……夜晚吗?

  好痛苦,有谁?有谁能来帮帮我?

  很想对那些侍女和仆人呼救,但是懦弱的性格却让自己胆怯的发不出声音。

  不如三个姐姐们优秀,所谓神的声音是什么自己根本不知道,幼年时还能带自己移动的双腿,此时早已萎靡,只能让自己在床上等死。

  真的没有价值吗?

  病重的身体无法自如行走,不要说生育,就连联姻下嫁给地方领主的价值都没有。

  甚至都没人愿意过来刺杀。

  不被人需要,不被人注视。

  若是能够恢复一瞬的行走,双眼双手的一切都可以奉上,只要能够从这王宫跳下去终结自己的生命。

  口好渴,口好干,明明是公主,却连呼唤佣人都要沉思许久……

  好静啊!干脆就这样渴死也不错,

  胸口的疼痛恰到好处的没有致命,真是太可惜了。

  吱呀~房门裂开一道缝隙,从那道缝隙中照射的是走廊的烛光,和月光一起成为屋内仅有的光源。

  「打扰了~我刚才听见奇怪的声音~」

  是谁?是女仆还是医生?他们发现自己在呻吟了吗?明明每次一到夜晚就不会有人来。少女勉强看了过去……

  「我的天哪!」

  是个穿着宫廷骑士服的黑发青年,他发出惊慌的声音,是少女的情况一时让他有些手忙脚乱

  「八脉有亏,十二经破损……」

  青年抓耳挠腮,少女总觉得好像从哪里见过他,现在应该喊医生过来治疗才对,可是叫来了又能怎么样?少女已经治疗过无数次,面对长久痛苦下去的结果,少女心中甚至希望青年不要呼喊。

  就这样痛死也不错……

  「请……离开吧,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会给你……造成困扰……请让我……一个人……」

  青年靠近了床榻,拿起少女的手……

  「在那之前我都与你同在,所以也请你勇敢面对。」

  幻觉吗?少女感觉一阵暖流顺着手臂穿进体内……

  好开心,还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

  *

  雷斯卡特耶新历1505年。

  清晨,属于秋日的薄雾缓缓散去,那轮金日照亮[弗雷]内城的皇宫,白金色特殊魔力岩石使其熠熠生辉,象征繁荣和富饶。

  一如数千年前建都时的模样。

  「就是在这里当侍卫」

  宽敞悠长的走廊中,一名身穿传统骑士装的宫廷骑士对眼前的青年说道。

  「遵命,我一定不辱使命,保卫王室安全。」

  黑发青年微微低头,将拳头抵在心口行礼。

  「那个,我还有个问题可以请教下吗?」

  「请讲」

  「这里厕所在哪?」

  宫廷骑士一脸嫌弃,把厕所位置说给了青年,两人现在所处的地方,在一座居住型塔楼下方有一片空地,简单的几个盆景,上面生长了一些杂草,显然很少有人照料,再配上落灰的地面更显冷清,让人不适。

  由四门守卫调动到王宫卫队,这种人可不多,大都是一些贵族嫡系,用守卫的名头当跳板,把他们安插进皇宫。

  这个青年宫廷骑士认识,因为自己就是在他手下工作后进入的皇宫,对他的身份再清楚不过。

  「忧,我劝你一句,在这皇宫可不是你那一亩三分地,这里的骑士们多少都和贵族有联系,你现在只是个守卫,那一套和人近乎的习惯得改改,没事别乱走,也别多问。万一出了事,你后面的人没准就把你扔了。」

  那青年正是刚刚调任的忧,他一来这就和曾经的手下们套近乎,搞得对面十分尴尬,都对这个曾经的长官很是无语。

  还好宫廷骑士长的态度也算不错,安排一个熟悉的人给忧介绍工作地点。

  不过介绍的工作范围还是让忧有点犯怵,因为忧发现自己看守的宫殿几乎没什么人来,这里的主人足不出户,女仆也只有端茶送饭的时候来几趟,对工作也没什么特殊安排。

  这里情况像极了雾之大陆所说的[冷宫],莫非这里住着的是一个失宠的妃子?

  秋季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大块的火积云占据了天空,绚烂的晚霞将周遭都渲染成橘黄,宽阔的护城河仿佛液体的黄玉,荡漾着半透明的金色波纹。

  忧望着逐渐落入城墙后的太阳,黑色的天幕出现在视野,最后那轮圆月爬上天空。

  夜晚的王宫会有专属巡逻队,不需要自己在这里值夜班,实际上这个工作岗位根本没必要设立,那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来这里上班,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个高薪闲职。

  不过就算自己再有疑问,那每月二十五金币的薪酬都可以让自己放弃思考。

  现在有了平民身份,自己是可以经商的,已经计划好用最初的启动资金干什么。

  「该回去了,不然孩子们会不高兴。」

  孩子们知道忧今天要去皇宫工作,肯定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皇宫是什么样子,只是想想心中就有想要炫耀的情绪。

  「咳!咳……」

  青年咦了一声,阵阵咳嗽的声音从漆黑的宫殿传来,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那声音让自己有种熟悉的感觉。

  说起来还没有跟需要守卫的主人打声招呼,跟其他宫殿的灯火通明不同,这里的主人应该是早早睡下了,迟迟没有点灯。

  听人闲聊时也只是得知这座塔楼是一座凶宅,经常有人失踪,已经闲置很久,那位住户好像是这两天才搬过来。

  当值期间没有多少女仆来过这里,或许自己该叫人过来看一下,然而叫谁过来看?

  咳嗽声并未停止,那种类似垂死小动物的嘶鸣撕扯着忧的内心。

  我该进去看看!

  忧迈步走进宫殿,里面很黑,也很冷,伸手不见五指,还好在阶梯通往的二楼有着些许亮光。

  咳嗽的声音戛然而止,伴随着异样的呼吸声……很微弱……

  「打扰了~我刚才听见奇怪的声音~」推开虚掩的房门,趁着皎洁的月光,忧看见一只萎靡的手无力的垂在床边。

  顺着视线上移,是一个女子的脸,大概十七八岁,脸颊枯瘦,眼窝凹陷,眼皮无力的眯着,似乎饿了很久,锁骨凸显,病态苍白的皮肤十分骇人。这景象让忧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忧认识她。

  在小时候和母亲去哪家贵族打工时,和她见过,好像也是个去打工的女孩,不过那时她是男装。

  「我的天啊!」忧想起当初给女孩用雾之大陆的方法诊断出来的病症「八脉有亏,十二经破损……」

  人体二十条经脉关乎生命力的运行,当初应该逐渐好转才对,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

  「请……离开吧,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会给你……造成困扰……请让我……一个人……」

  女孩几乎是咬牙说出的这些话,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怕给人添麻烦,忧急忙拉住她的手,缓缓说道「在那之前我都与你同在,所以也请你勇敢面对。」

  忧的心中闪过很多想法,最佳方案是该呼唤医官,最好是个魔法师,让他们来施展治愈魔法,那样见效很快。

  此时用魔力看破可以看见女孩的生命力犹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这座宫殿四周罕有人至,要求救得跑到远一点的宫殿。

  在那之前,先想办法稳住女孩情绪,万一一个闪失女孩咽了气就糟糕了。

  往双手内注入魔力,跟女孩构建魔力链接,优先护住她的内脏器官,只要延缓器官衰竭,就有极大几率得救。跟他人构建魔力链接,本是十分危险的事情,跟那晚的咪咪露一样,除非你是优秀的大魔导师,然而那种人物根本无需这么麻烦,上万种治愈魔法,那个级别的人至少会其中一千种,随便一个魔法就可以达到一样的结果。

  治愈魔法忧确实知道该怎么用,可惜忧可怜的魔力连发动它都做不到,只能用这种舍近求远的方法,也还好天生的魔力不足,让自己这方面也学会精打细算,咪咪露总结的经验帮了大忙,比起其他人的宏观魔法操作,忧的操作更加细致。

  魔力一点一滴的注入女孩体内,女孩先前剧烈起伏的胸口也逐渐缓和。

  「咦?糟糕!」

  女孩忽然死死抓住忧的手腕,一阵钻心疼痛顺着手心侵入体内,接着从血管走遍全身。

  魔力逆流。

  人在最渴的时候喝水,会怎么样?当然是大口喝啦!可能是本能也可能是魔力流通的特性,女孩体内忽然产生一股吸力,就像一个水泵,用脉络做成的管道疯狂吸食忧的魔力。

  ——在这么下去就要玩完啦!——

  额头冷汗直流,全身魔力被女孩吸走,浑身的痛处让忧肌肉抽搐,浑身痉挛,半点使不出力气。

  女孩忽然弓起身子,抓着忧的手,挺着胸嘴中发出怪叫,忧想起今天的[凶宅]说法,莫非是遇到鬼了?可如今的魔物不应该是不会害人的类型吗?

  想再多也改不了马上就要死掉的结局,大概会是干尸一样的死法。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瞬之间,又像是无尽岁月,沉寂的意识又有了清晰的感觉,疲惫的四肢也有了反应。

  女孩松开手,把双手挪到身前看了一会儿,忧则趴在床边艰难的喘着气。

  「你……你还好吧?」忧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黑眼圈肯定十分浓厚。

  女孩听了这话,好像意识到什么,在忧震惊的眼神中翻开被子,跳下床,奔向不远处的窗台。

  那头及臀紫色卷发滚滚翻涌,煞是好看,待她趴在阳台双脚离地的时候,忧才意识到她要干什么,还好两者距离很近,忧饿虎扑食一样拽住她的纤腰。

  「好可怕!别拦着我!让我死!让我死!」

  人的心是不挑食的土壤,良善种出灿烂的美、爱情种出洁白的花、忿恚种出狂气的怒,悔恨种出自蒙欺人的逃避,可没听说救人之后要跳楼的。

  「你!」

  忧现在浑身虚脱,像是做了几百个俯卧撑,魔力即是生命力,他全部的魔力都被女孩吸走,四肢本就无力,全凭一口气支撑,坚持了没一会儿,头上豆大虚汗开始往下流。

  女孩这边其实也差不多,不过是银枪蜡杆头,闹腾了一阵,后继无力也开始泛虚。

  哐当一声,忧怕女孩再寻短见,索性用全身力气后仰,两人一起仰面栽倒。

  啪叽,女孩见挣脱无果,翻过身跨在青年身上,一巴掌扇了过去,脸上已经不再憔悴,只是有点苍白,此刻她想起自己的身份,羞怒交加,盖过了原本的胆怯,那指甲戳进皮肉,划出深深的伤痕,她的双眸像飘浮在满室幽暗中的游火,充盈着狂气的愤怒和异样的情感。

  「我草啊!太草了!」忧怒骂,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我救了你,你还打我……

  啪!又是一巴掌,打断了忧的发言,女孩骑乘在他的身躯上,大腿的肌肉绷得紧紧,紫发在月光下反射亮光,简直是午夜的女王,那又能怎样,刚才的两下又猛又狠,也对,自己也经常教导妹妹们遇见不法之徒时给他们强力还击……

  想什么来什么!

  女孩另一只手身在后面,粉拳,不,意识到什么的忧只感觉那是沙包大的拳头,高高举起,一拳砸下。

  「哎呦!我可怜的兄弟啊!」一声惨嚎,忧抓着女孩睡裙下裸露的大腿,整个人V字翘起。

  「你这可恶的贼,竟然说要操我!我可是公主!无礼之徒,我和你拼了!」

  话语中悲伤和痛苦混杂,往日积累的情绪被一股脑倾倒出来,女孩在他的身上狂野地扭动着,弹力十足的腰肢仿佛有永远使用不完的力气,粉拳,巴掌一次次烙在青年脸上。

  「想草我!来呀!我就在这里,你草啊!脱下裤子草啊!」

  女孩的抗议声尖厉刺耳,垂下的头发把青年的脸遮住大半,这更让她有三分火气,是哪些女仆不愿费心打理的缘故,导致头发杂乱,实际上她整个人都没多少人关心。

  快生气吧,越生气越好,最好现在就把我杀了……

  「你,N你不要!快猪手!」抓住女孩双肩,终于回复一点力气的忧努力把女孩翻过「呢~你看看~窝事谁~」

  「鬼呀!」

  女孩一看忧的脸更加尖叫起来,一浪超过一浪。

  接着又是一击[耗油跟]打中青年下巴,联动头骨的眩晕感,忧脸朝下趴到,随后又被下面两个肉球弹起,脑袋就跟下面的小兄弟一样昂了起来。

  这是什么?妈妈的感觉。

  「呀啊啊!」

  女孩屈起膝盖向上一顶,忧恨不得多买几个鸡蛋。

  「色狼啊!变态!」趁着男人顾及兄弟,女孩双手一推,竟然再次把男人压倒,又是一轮乱拳。

  难道要乱拳打死老师傅?

  破旧地板在两具翻滚肉体的碾榨下哐啷作响,灰尘四扬,给这场闹剧画下句点的是一句话……

  「男~人好~色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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