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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炸弹

[db:作者] 2025-08-13 13:59 5hhhhh 6670 ℃

淫荡而走运,远强于贞洁却背运——我十七岁的人生,活像酒精中毒的三流作家为此注脚的呕吐物,前言不搭后语,字里行间写满倒霉。

我是一个福音派家庭的独生子。父母间的感情虽七零八落,但论起对上帝的感情,那可是铁板一块。每逢周日总要全家出动,听完布道还不够,耳朵还得受社区蹩脚圣歌队折磨——从弥赛亚已降生唱到古旧十架,再到好人的上帝。呕哑嘲哳间,胸中最后一丝敬畏也消磨殆尽。

耳朵受难,我就躲入静思默想,盯着那帮戴三角帽的歌队女生。她们黑袍下不同形状的乳房,随同样糟糕的歌喉颤动,一阵枪林弹雨洗礼,弹孔渗血的白嫩胸脯此起彼伏,弥留之际成为壮观尸堆里的一下抽搐、一声惨叫,等耳根清净了,我再将这些成堆的肉体挨个拖出来强奸。我没有特别喜好的对象,当然也不在意她们的名字。

我偶尔会瞥到椅背脏兮兮的黄铜装饰镜——大而无神的绿眼,白皙娇嫩的皮色,缺乏棱角的柔和面庞,活像个心事重重的闺中少女。这可比连篇累牍的说教更能浇熄欲火,想象的驰骋下,我至少应该是喷火的毒蛇,或怪异可怖的洛氏生物,而不是这样寡淡无奇、人畜无害的美少年。

也许是生下来脑筋构造就与旁人不同,我活在人世的日见所闻,就像荒漠移形换影的流沙,结不出一丁点人性的绿色,更别提理想、抱负、牺牲、自我实现这些更高层次的果实。

免去搞藻吐辞,简单点说,我知道渴和饿、肾上腺素驱使的兴奋愤怒、繁殖本能赋予的辨别美丑,但缺乏更复杂精细、使人称之为人的情绪。

响应福音派的歪理邪说,我青春期前就稀里糊涂立下守贞誓言。于我而言,戒除手淫没有难度,比起画报中的裸体女星,车祸撞得稀巴烂的豪车还更有吸引力些。我只有在梦中砸烂谁的脑瓜子,才会梦遗弄脏被褥,跟爱慕之情没半点关系。

种种亵渎,死后自然得堕入地狱。然而比起那些任情恣性的恶棍,我又实在不够格。我在人的皮壳里待得好好的,在学校从不惹是生非,以平等的冷漠拒绝所有人,劳心费力不与旁人发生任何牵扯。

随着我升上十年级,这一切却土崩瓦解。朱莉闯进了我的生活——为了免去任何有浪漫因素的误解,更准确地说,是在我缺乏预料的状况下,强行与我发生了接触,让我隐没人群的生活方式难度陡增。

彼时正值复活节前夕,父母驱车去了邻镇与教友相聚。我突发恶疾,于家修养,已躺了一周没去上学。门铃突然被按响,我以为是亚马逊送包裹的,一开门见到个不认得的漂亮女生,自然莫名其妙。

她一头微鬈的浓密黑发,象牙色肌肤蜜糖一样细致,脸上戴着副框架眼镜,玲珑有致的身材裹着少女背心和牛仔热裤,裤边露出的肤色健康的大腿,到夹着凉鞋的脚趾足有一米长。我将这个美女快速打量一遍,心情就像接到拨错的电话,只觉得诧异和麻烦。

“克罗埃。”

没想她竟然叫出我的名字。

“抱歉?”

我拍拍脑袋,假装突然记不起她的名字,而不是无可救药地毫无印象。

“我是朱莉,九年级我们一同上过西班牙语。”

“…是的?”

我勉强拉起嘴角,作出久别的欣喜之情。

“我们在碗赛杀穿了,冠军戒指,人人有份。”

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高中食物链顶层美女们常见的公式笑容,与其说出自友好善意,不如是自身魅力和气场的回音,我立刻感受到私人领地被侵犯。

“非常感谢,如果你能原谅我身体不适……”

我像接邮包一样收下她递来的盒子,顺手要将门带上。

“你不打算邀请我进去?”

她伸来一条长腿,脸上恶作剧似的狡黠表情,让柔和妩媚的五官显出些许稚幼。我感到一阵悸动——不是什么情窦初开,而是极接近我梦遗时的兴奋,我对她或许有性意味的好感。

“真走运,丢了阑尾,却来了友谊。”

我随口打趣,把她迎进屋子。我们相处的短短三小时,我无数次想起厨房的刀具、储物间的绳索、装着自动手枪的抽屉。她进入我的卧室参观,斜倚在沙发上玩使命召唤,我支起一只穿牛仔裤的膝盖,目光不时扫向沙发上的靠枕。

如我所坦白,和那些恶徒淫棍相比,我连半截都不算。她当然得到了礼节周到的款待,并且安全离开了我的房间。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我故意将两个数字调换位置,心底盼望她永远别打过来。

病愈返校后,我的透明人生活彻底天翻地覆。

“绅士和婊子们,大新闻啊!”

橄榄球队的明星四分卫理查德,一条长腿正踏在食堂长凳上,酷似路西法的英俊面庞神采奕奕。旁边挤了一溜看好戏的学生,他球队人高马大的兄弟们更是三三两两抱着女友,像一帮闻着血味转圈的鲨鱼。

“克罗埃!我们瘦不拉几的同性恋肺痨鬼,你可猜不出他有多大能耐!趁我们外出比赛,能蹿到老子眼皮底下和我的女人乱搞!就你那条同性恋鸡巴,够堵上娘们哪个洞?”

随着他抑扬顿挫的污言秽语,人群爆发出附和的哄笑,我转身想逃,却被七手八脚拦截打翻,之后就是一堆拳打脚踢,教工来了才作鸟兽散。很遗憾,比起事实真相,在场学生更喜欢这场粗俗嗜血的演出,没人作证检举理查德一伙的暴行。学校也乐得和稀泥——比起开除富有价值的球员学生,忽略一个不合群的边缘人更简单,事件被定性为小屁孩间的口角,在皆大欢喜下不了了之。

之后的日子可想而知,午休时我总会被“半开玩笑”地“请”到厕所,我审时度势,只能稻草人似的承受理查德一伙的欺凌。

“小克罗埃,你的屁眼子合得上吗?你的爸爸叔叔,有没有把拳头塞到你的屁眼里过?”

“这个小荡娃,长得跟个娘们似的,搞不好每天早上都一瘸一拐,得去洗床单上的漏屎!”

我的脑袋像抹布似的,被铁箍似的大手浸到马桶里,好不容易被拎起来喘气,仍然抓住机会恶语骂詈。

“我会杀了你们。”

他们爆发一阵狂笑,我的内裤被套在脸上,躺在厕所隔间地板昏迷了足足五分钟。

讲到这里,观众老爷们或许期盼更多冲突,更多血泪,更多挣扎,好让我的黑化复仇之路观感更爽,但我已尽力坦白了——我和正常人相去甚远。杀人对我说不需要深沉大恨,也不需要心理建设。因感官刺激杀死同类,每天都在我的脑海里变着花地预演。准确来说,这不是威胁,而是告知我接下来会实施的计划。

更要澄清的一点——我并不恨理查德。我有身为边缘人的自知之明,理查德相貌英俊、擅长运动,连咄咄逼人的攻击性都成了他魅力的一部分,这种人是人群和社会的宠儿,规则是站在他那一边的。我尽全力fair play,试图回避冲突,寄希望学校干涉解决,两者都失败了,那么下个选项就是将他们杀光。

和父母商量转学也是可行的,但在我的思维中,一个男人受了侮辱损害,首先得靠自己解决。假设我拳头够硬,能以一敌多;或者辩才惊人,能以理服人;再或两者兼备,文武并施降人,或许就犯不着杀人,可惜这些是要求甚高的圣人圣事,我办不到。杀人作为可行的选项,即使不是最后的选项,但为什么不?

考虑到便携性和实施计划的可用时间,我选择了儿时参加射击俱乐部以来的惯用手枪,没费多大劲就收集到一只同型号的备用枪和七十余发子弹。我的计划是在午休前触发火警警报,用铁链锁住大门,先袭击食堂,在学生按照指示往东侧出口疏散时,将他们挨个解决。

再次确认物品和计划清单,我不慌不忙准备就寝,不确定因素却又来搅和我的计划。

大半夜,一颗石子敲上卧室玻璃,我不耐烦地打开窗子,底下站着一个黑发长腿的眼镜美女。我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是朱莉——搅乱我高中生活的罪魁祸首。由于消失了好一阵,她在我脑海的印象极其朦胧。

我的父母雷打不动九点祷告,十点上床,这会儿早睡熟了。我将食指贴上嘴唇示意安静,轻手轻脚下楼开门。她进了我的卧室,身体直接跨跌软倒,我才注意到她满脸泪痕,下颌竟还有一块淡淡的淤青。

“克罗埃……理查德翻了我的手机,发现你的号码,就掐着我的脖子逼问是怎么回事,我非常害怕,所以就……”

“这不是什么大事。”

我拍着她的肩膀,尽量压抑语气的不耐烦,为了明天的屠杀计划,得有充足的睡眠才能保证执行力。

朱莉抬起头,一绺黑发可怜巴巴垂落朦胧泪眼。我又隐约感受到了那种奇妙的冲动,或许那一大把子弹可以提前分一颗出来,将她从女人的同情心和神圣牺牲义务中解救,变成一具流血流尿、但不会流泪的尸体。

“克罗埃……对不起……我全都知道……理查德是个混球、对不起…我装作不知道他对你……”

话还没说明白,她就扑到我身上,散发柔软芳香的身体贴到我怀里,泪如泉涌。

我的耐心耗完了,此时如果有面镜子,或许我会吓得清醒过来——一片枯死的盐碱地也能种出鲜艳的假花,我睫毛耷拉的双眼此时含情脉脉,颤抖的双唇仿佛服毒结巴的罗密欧,这给了朱莉错误的信号,我也不知道怎么纠正,就顺势吻起她来。

当晚我失去了童贞——勉强添几句赘述,我进入到朱莉性感紧致的身体里,她的长腿勾着我的腰,脚踝打着我的屁股,她小声说有避孕准备,我将精液射入她的身体,她咬着我的肩达到了高潮,她吻着我的下颌,我摸着她的头发,我们相拥而眠。

虽然之前波折颇多,但因祸得福,收获了火辣可爱的女友,我放弃了复仇计划——开玩笑的。

和朱莉做爱坚定了我的杀人念头。如果说之前我还有一丝犹豫,现在就是盖棺定论了——我能够接吻,能够做爱,能够射精,但这些不能一丝一毫触动我。如果和朱莉都不行——一个这样喜爱我的可爱女人,那还有谁做得到?更适合我的地方或许是地狱。我不介意这一路多来几个旅伴,其中必须要有理查德。

凌晨将朱莉送走,我回家倒头就睡。再醒来时,手机上有四条同一陌生号码的来电记录。由于时间不够,我没多管,收拾好之前的准备的物品就赶到学校。

——计划还算顺利,警报刚刚拉响,我在食堂逮住了理查德的三个同伙。我没有什么长篇大论要控诉,他们连张口叫唤的机会都没有,地面一片血红。他们其中一个的女友尖叫着逃跑,那叫声让我想起那帮圣歌队的婊子,我随手射中她的背部,接着又射杀几个听到警报下楼,路经食堂的学生。

手枪声被警报声掩盖,有人看到尸体倒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脑门就多了几个弹孔。我计算时间,在外面彻底搞清楚状况前,我大约有一刻钟的安全时间找到理查德。

我掏出手机给朱莉拨打电话,她正在二楼的借阅室,刚听到警报声准备下楼。

“你知道理查德在哪里吗?”

她沉默片刻,却给出了意想不到的答案,“……我和他正待在一块。”

我要求他们在借阅室稍等片刻,显然这被理解成了新旧男友交接仪式,她让我尽量快点。

借阅室中的其他人大多已经随警报下楼,朱莉和理查德站在阅览室中央靠左的一排书架前,看样子刚发生过争吵。朱莉还是那么漂亮,长长的黑发随意披散,一侧乳罩肩带从紧身背心滑露出来,理查德垂着脑袋,几绺发蜡定型的额发掉到眼窝的阴影上,看上去失魂落魄,一点没有平日的招摇自信。

我迎上前,用掏出的手枪噎回朱莉上前的招呼。她显得难以置信,愣了几秒才失声尖叫——那刺耳的叫声触发我无与伦比的杀意,她如果不叫,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多聊两句。

我一枪射中她背心下柔软的左乳,她像被迎面猛踹一脚,背部重重摔向书架。她前一夜还缠着我的长腿抽搐挣动,这具充满生命活力的、玲珑紧致的健康肉体软软滑落,就像撞上玻璃的鸟。

“你这个疯子……朱莉做错了什么?!”

能言会道的理查德,不出所料地开始控诉我杀害朱莉的暴行。我平静看着他——在生命受威胁的关头,他英俊的面孔也寻常可见地扭曲,眼眶通红,下唇发抖,我耐心听着他的怒骂,表情逐渐显露出夹杂失望的不快——他的反应言语,没一样不是在我预料当中的。

或许是生命受威胁的关头,理查德精神失常了,他哆嗦颤抖的唇形突然说起另一番话,不是强调我的精神问题或朱莉的无辜——这些玩意显而易见,而是更加毫无逻辑的东西。他流下泪来,用双手捂住脸,又抬起头拼命说着什么。我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极度厌烦,将手指搭上扳机。

我走到朱莉身边,用手掌合上她掺杂着一丝茫然的惊恐双眼,又拿手指梳了两下她颊侧的乌黑头发。我看了看理查德前额的血洞,懒得去管他残余泪痕、毫无生气的眼珠,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一切该收个尾巴了。

——在那之前,我突发奇想掏出手机,盯着那四条分别来自10点11分、10点42分、4点01分和5点32分的未接来电,将号码拨了回去。

响起的铃声来自理查德的尸体。

附件一:理查德视角

——庆功的私人派对通宵达旦,我站上桌子,一番滑稽致辞,揶揄被我小鸡仔一样擒杀的废物对手,然后抱着我的艾丽卡热吻。大家玩着闹着,直到有个男生突然晕倒,被七手八脚抬了出去。派对是在艾丽卡家的别墅,我只得随她骂骂咧咧出去。

他被扔在花园栅栏旁,一张女孩子似的漂亮脸蛋冷汗涔涔,看上去都疼得意识不清了,压根不是吹吹风就能好。艾丽卡厌烦地咂嘴,她不会开车,就指使我送他回去。

我装作一万个不乐意,将他抬上车后座时,他的手机滑了下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不动声色捡起来,绕回车门时拨通我自己的号码,再删除通话记录,把手机扔回后座。

我老早就注意到克罗埃了——不苟言笑又落落寡合,神态像个清幽的童贞女,和我拥有过的女孩大相径庭。观察他成了一种嗜好,我惊恐地发觉——我和艾丽卡,和之前任何一个女友,所谓令人艳羡的情侣关系,其实是社交印象管理的阶级联谊!受欢迎的球队男生,朋友自然也都是打球的壮汉,而不是孤僻寡言的四眼田鸡,泡的是人人垂涎的顶级美女,而不是满口左翼政治的朋克胖妞。跟同性别的男生闹出绯闻?那他妈叫做社交自杀,还不如被一枪毙了来得痛快。

回家后我盯着那串号码,一句玩笑似的问候斟词酌句又反复删除,终究没发出去。我不知道克罗埃对我的态度,在学校也找不到任何机会和他说话。春假过后,这种病态的兴趣变本加厉,我抓着艾丽卡的乳房射精时,总会把那张苍白沉郁的脸安到她性感的胴体上,吓得我赶紧和她分手了。我的下个目标是她的好友朱莉,一个同样火辣性感,戴着眼镜脑袋更聪明些的妞。

约会几次后,朱莉已经是我社交圈子里公认的女友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朱莉对我其实兴趣缺缺,我对她是否见别人也不在意,原因我不想解释。

谁知道,一次训练后我待在淋浴间,队里的外接手保罗不怀好意地靠过来,“有人管不住烂嘴,说朱莉背着你乱搞,那小子正被摁在厕所打呢。”

“……都他妈什么玩意?”

“你绝对猜不到她的绯闻男友——哈哈哈哈,是那个长得跟个小娘们似的克罗埃!他割了阑尾在家躺着,不知怎么缠上朱莉了。”

我如遭雷击,故意装得满不在乎,“那他妈是个什么鸟人?”

“那小子家住同一街区,说亲眼看到的,他可是个有名的大嘴巴,不收拾一下,估计整个年级都要知道了。”

当晚这个碎嘴的被拎到Denny's,保罗和斯蒂文唯恐不嫌事大,威逼利诱刨根问底,那小子反复说自己亲眼所见、所言非虚。大伙群情激愤,要给这个挖墙脚的一点颜色看看。我阴沉着脸,烦得想把这帮人全打趴到地上。众目睽睽下,我没别的选择——一个真正的男人,女人被抢了还能一笑置之,这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当晚我来到朱莉家,她对我的态度直截了当,说准备追求克罗埃,要求同我分手。

如果没闹之前那出,我会毫不犹豫答应,但现在性质已经变了——这婊子背着我约会还被逮住,我被架在火上烤,而她居然打算拍拍屁股甩了我。回过神前,我就一手掐住了她的颈子,嘴里滔滔不绝说着如何爱她。朱莉不是瞎子,她看出我眼中暴怒外的求而不得,女人这方面比男人要敏锐太多了,我松开手向她道歉时,她估计已经猜到了什么。

——我心底无法接受的是,或许这两个人是两情相悦。我夺走朱莉的手机时看到了克罗埃的号码,比起那时我做贼似的鬼鬼祟祟,朱莉的热情大胆明显更难以抗拒。我想起克罗埃沉思默想的清秀面庞、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单身影,他为什么不能在我怀里?

可联系他又有什么用?我想在他身上得到的东西,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意识到这一点,我的胃翻江倒海,原来我之前那些唾手可得的感情都是过家家,面对真正渴望的对象,我一步都不敢上前。

克罗埃返校后,朱莉疏远了我,我们两个实质上已经掰了。在我的威胁下,我们维持着表面上的情侣关系。

我开始欺负克罗埃的缘由,说来也极端可笑——除了在兄弟面前维护面子,更在于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怎么跟他产生交集,即使这代表断送我的球员生涯。从我注意到他开始,无数次有意无意的四目相交早让我明白了,在克罗埃看来,我只是一个愚蠢的符号,或者一团空气。

第一次对他拳脚相加,指骨揍上他脸颊的一霎,他被打得险些晕过去,我兴奋得浑身战栗。以暴力击碎他身上那种不协调的冷感,简直比得上肉帛相见的强奸。我很快上瘾了,对克罗埃的暴行逐步升级,抛去在兄弟面前逞勇斗狠的表演成分,我打心底享受拿各种污言秽语舔舐他,探索他的反应。但无论我如何表演,克罗埃的脸上只有被垃圾袋砸中似的惊讶和厌恶,有时则是完全的困惑不解,连憎恨都谈不上。

我们把他摁在厕所,他那句谋杀发言惹来一众哄笑,我却笑得干巴巴的——我比其他人花费更长时间观察克罗埃,他此刻脸上毫无冲动,仿佛“杀了我们”只是一个迫不得已的解决方案。斯蒂文一脚踢上去,更是羞辱性地扒掉他的内裤,看着克罗埃暴露出来的雪白屁股,我眼前热血上涌,一拳把斯蒂文抡到墙上,我们打得差点把厕所隔板拆了。

朱莉一直避我如洪水猛兽,当晚却突然出现我家。她不知从哪里听来了我跟队友打架的事,她这次非常明确和我提出分手。我又假情假意说了几句,她彻底发火了,说早就知道我那点花花肠子,我的所作所为别说赢得爱情,连做人都不配。我知道她说得全是对的。

“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把一切原原本本说出来,虽然你是个不配的可怜虫。”

除了轻蔑鄙夷,她望向我的目光竟然有一丝怜悯,我头昏脑胀,巨大的恐惧驱使我去抢夺她的手机,又不小心剐蹭到她的下巴。看着捂着脸的朱莉,我膝头一软,跪着向她乞求宽恕。朱莉没有理睬我,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失魂落魄回到卧室,重新翻开手机,盯着那一串早背下来的号码。朱莉理应追求她自己的幸福,没义务出于同情心,替我说出这个要带去坟墓的肮脏秘密,道歉也好赎罪也好,都是我自己的责任。更可笑的是,无论再怎么否认,我还是卑微无耻地残存一丝渴望——我的胃又翻腾起来,这次我不再打算逃避。

附件二:《犯罪心理》台本节选

“……教育学家总把青少年的社会化,当作其交往互动过程中理所当然的副产品,这起发生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皮埃蒙特的校园枪击案,却为此种看法打上一个问号……这场旋风般的校园屠杀,凶手从击杀第一名受害者到举枪自尽,所隔仅32分钟。起初被定义为纵欲杀人,警方通过调查现场三部手机,最终将凶手作案动机解释为出于人际关系矛盾的仇杀。凶手家庭出身良好,没有任何犯罪前科,幼时被诊断出选择性缄默症,经治疗大为改善,能够融入学校生活,据该校英语教师回忆,凶手个性内向安静,倾向于回避麻烦,所交作业中自我意识之低令人咂舌…更为反常的是,即使凶手家属配合调查,警方却无法找到任何自述动机的资料。凶手的日记注重事实描述,自我表述极度匮乏,没有对他人产生兴趣建立关联的意图,亦从未提到他所杀害的任何学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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