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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創:紙嫣暗燦》明日方舟【雙星】

[db:作者] 2025-08-13 13:58 5hhhhh 9370 ℃

  《二創:紙嫣暗燦》明日方舟【雙星】

  「尾尖掃過廢墟,露水沾濕耳羽,歷史埋沒在她的骨血中,她就是歷史的代名詞。」

  在晴朗的季節裡,哥倫比亞傍晚的夕陽,是寧靜、溫暖、燦爛、柔和,且極具意義的。

  哥倫比亞,作為整個泰拉大陸最為新興的國家,它總是走在各國的最先端,無論是時尚、科學、甚至教育,他們永遠都走在最前端,就比如他們的移動城市,特里蒙城。

  特里蒙城非常特別,在這個以科研為名、進駐許多研究設施、大型高科技產業以及全世界學者憧憬的城市裡,他們的每一條街道都經過詳細的規劃和設計。

  眾多金屬色的大樓矗立於此,冰冷、整齊、簡潔、合理,街區的概念深植大地,不見一絲裂痕的馬路,只有黑白兩色的大理石地磚,看板相似的工業風咖啡廳,與閃耀著星輝的路燈,皆一二再,再而三地強調,特里蒙這座城市,是屬於理性和科技的成果,是屬於這個時代的先驅。

  停下腳步,鞋跟碰撞大理石的聲音迴盪在高聳的密閉空間內,環顧四周,樓梯間的燈光不像以往那般光明,原本有著溫和色彩的燈泡,此刻正隨著時間慢慢失去它的光輝。嘆了口氣,關閉終端,得到需要的情報,我縮了縮脖子,踩著冰冷的樓梯來到這棟廢棄建築物的頂樓,我相信那裡有著我非常重要的,一個人。

  沉默地跨越一層層階梯,隨著肩頭的燈火一盞盞熄滅,我孤單地來到頂樓的樓梯間,周遭依然是冷冽的金屬色,只有眼前厚重的安全門,象徵我的路途已到終點。伸出手,我的手懸在空中,我感到猶豫,不知道要旋開門把,還是踏上方才的路線就此離去,但思考了半刻,我還是握住門把,打開了仍正常運作的鐵門,走入頂樓。

  鐵門發出生鏽的摩擦聲,將身體縮入大衣中,冬日的特里蒙寒冷地像是要將世界萬物拒絕在外,乾冷的空氣彷彿吸入肺部就會凍傷。眨眼,頭頂溫和的夕陽尚懸在空中,深邃的海軍藍,以及帶著一些甜味的粉紅色囊括整個天空,在這美麗的糖衣下合為一種夢幻的紫色,成為漫天絢麗星海、那顆孤星的臣民。

  而我這趟旅途上一直在找的那個人,此刻正獨自倚靠在我眼前老舊的鐵桿上,乘著東風的低語,望著比天空更加遙遠、遙遠的地方,即便我隨著她的眼神抬頭望去,也看不出那片彷彿觸手可及的天空有甚麼東西存在。

  「這世上的一切真美呢,此時的所見所聞,遠比我書中所見過的歷史、記憶中留下的一切都更加壯闊美麗,不是嗎,博士?」

  靠在被夕陽曬得暖呼呼的柵欄上,不知何時察覺到我的存在,依舊看著遠處天空的妳頭也不回地向我拋出疑問,我沒有回答。

  挪了挪視線,瞅了一眼選擇沉默的我,身穿一襲黑白裝束的妳吐出冷煙,輕輕甩尾尖掃過廢墟,伸出手試圖抓住天空的星色,那瞬面容被陽光映亮的妳,露出了有些幼稚,卻又期待著甚麼的神情,宛如一個被天空所吸引的小孩,純真無邪,這些形容詞理應都與妳不搭,但此刻在我眼裡看來,卻彷彿這才是妳的本性一般。

  「您不應該在這裡的,博士,您應該陪在那些需要您的人身邊,喔,當然,您是為了我一個人,對吧?」

  攏起纖細的手指,彷彿抓到了甚麼,又彷彿甚麼都沒得到,收回落空的手掌壓在胸前,妳低下頭吐露出有些攻擊性的發言。

  我想踏出腳步靠近妳,告訴妳我當然是為了妳而來到這裡,我想帶妳回到島上,陪妳度過剩下的時間,但我太過懦弱,甚至無法讓腳跟離開地面,我的雙腿就像被綁上了上千斤的鉛塊定在原地,只能朝妳難看地吐露出此刻最不該說出的話語。

  「......我是來追回我那個最心愛,卻一言不發地把辭職信丟在我桌上,就此消聲匿跡的文獻學專家的,妳的壽命快到了,對吧?」

  「這樣啊,我與你認識也十八年了啊,到最後,時間仍未公平對待每個人。」

  「為甚麼要不告而別?」

  聽完我的問題,那位女性,霍爾海雅甩著她的尾巴,看著這座城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十八年,是一個人從嬰兒成為成人的時間,是我與她相識的年份,卻也是霍爾海雅接近七分之三的人生。

  既是黎博利,也是斐迪亞,夜風是她的車輦,星辰是她的舞伴,她是這片大地上最後還未丟失天空之力的神之子民,卻也是因追求無窮無盡的知識與歷史,而成為短壽種的殘次品,她總是以此自傲,也以此自嘲。

  「......即便是我,也不想給別人添麻煩的,博士,而且看著自己的生命和太陽一起落下,也比躺在病床上苟延殘喘好。」

  思考完答案,霍爾海雅轉過身看向我,此時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過往的餘裕和從容,背對即將落下的太陽,她的眼神充滿了哀傷和孤單,以及脆弱的微笑。

  賽雷婭曾說過,過往的霍爾海雅對死亡非常狂熱,甚至追求自己生命逝去的那一刻到難以置信的地步,但我相信,那只是她在戰鬥中所感受到的熱血,因為在戰場上她能夠像個雇傭兵一樣,與敵人交鋒、感受自己生命的重量,選擇榮耀、選擇死亡,體驗全力以赴到來的失敗,但面對當下這種壽命論的宣判,她感到害怕,這次的死亡,她不能選擇。

  夕陽的微光在山脈的起伏間漸漸消失,身披彎月的溫柔銀光,霍爾海雅微微抬起頭,在朦朧的陰影下用那雙蒼藍的雙眸靜靜看著我,我不敢輕取妄動。時間緩緩過去,霍爾海雅聳了聳肩,用尾巴捲起一旁的紅酒,倒滿手上的高腳杯遞給我,我仍然沉默,她喜歡紅酒的丹寧以及酸澀,她總是說著,紅酒的氣味與書的香氣非常相似,芬芳、濃郁、充滿歷史,且令人有些醉意。

  「你怎麼找到我的?我應該沒有告訴過別人我的藏身處,也沒留下移動到這的足跡。」

  「請妳的同事和討厭妳的精靈幫了個忙。」

  「那小鳥跟水精靈嗎,哼,我也退步到會被別人將軍的地步了呢。」

  啜飲手上的紅酒,臉上帶著一絲紅暈的霍爾海雅將手中的酒精一飲而盡,自嘲地笑了起來,其實我早就注意到她的身體慢慢在變糟,醫療部也說她的器官正在急速老化,她沒有失去記憶和自理能力已經是奇蹟,是我一直視而不見,責任在我。

  「我很害怕,博士。」

  再次斟滿高腳杯,晃了晃手中的葡萄酒,站在我身邊的霍爾海雅依舊看著遠方,可此時她的嗓音卻充滿了沙啞和哀愁。

  「照理來說,我應該不畏懼死亡,為了改變我族的命運,體驗一個分割記憶與未來的可能性,我的死亡是在所不惜的,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那麼很害怕明天再也不會到來?那麼害怕再也看不到下一次太陽升起、夜晚的晨星、星軌的變化?我好害怕,害怕我有一天再也無法親身體會世界的改變,作為一個歷史學家,我放不下這種求知慾。」

  垂下手腕,看著映在酒面中的自己,我思考著要說甚麼,面對戰場上的一切我可以最快速地將正確的幹員和隊伍安排到最需要他們的位置上,可面對一個人對自己傾訴對於死亡的不安、期待、畏懼及不捨時,我卻擠不出半個音節,甚麼是正確的?甚麼是這個時候最好的行動?這些思考在這個瞬間彷彿已經不再重要,因為我不知道。

  「生物怕死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有些訝異,喝著紅酒的霍爾海雅轉過身子看著我,但其實就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我只是隨意地將想到的話語說出口。

  我很怕死,我身邊的幹員也都很怕死,源石症的患者也很怕死,過往為了許多榮耀及信念逝去的人們,也很害怕死亡,我認為生物怕死並不是甚麼丟臉或特別的事情,人終有一死,可死亡是甚麼?死後我們會怎麼樣?這些不可知的未來讓我們感到敬畏。

  「即便這是自然界的生命循環?」

  「可怕的事情再怎麼樣也還是可怕啊。」

  晃著高腳杯思考了半刻,喝完手中最後的紅酒,似乎想開了甚麼,霍爾海雅無奈地輕聲笑了起來。

  墊了墊腳尖,泯了一口手中的紅酒,我放下手中的高腳杯,走近只矮了我一點點的霍爾海雅,脫下手上的手套,將那個一直忍著淚水、害怕死亡,卻強顏歡笑的女性擁入懷中,而她也隨之露出驚訝的表情,過往漫長的時間裡,我從未對她主動做些甚麼,她只是個會在我辦公室裡過夜、對我惡作劇的文獻學專家,照理來說應該是這樣的。

  眨了眨漫出淚色的雙瞳,霍爾海雅伸出手繞過我的後背,緊緊抱住幾乎與她一樣瘦弱的身板,我感到不堪。

  「......被人擁抱的感覺,不算太糟,但很可笑吧,身為短壽種,即便我的人生如此之短,也比源石症的患者長了。」

  「要是還有石棺的話......」

  「噓......時間雖對我們不公,但死亡仍是公正的。」

  將頭垂下,埋入我的肩頭,聽完我最沒誠意的晚悼,霍爾海雅用她的尾巴輕輕纏上我的右小腿,她此刻的聲音簡直就像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一般,她總是自嘲自己為短壽種,而我現在無論說甚麼都已經為時已晚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與您相處的機會越來越少,但我還是忍不住駐足,我們一族長久以來都背負著命運,即使做好了準備,我還是害怕再也見不到那個無比溫柔的您,您希望每個人都能幸福,這確實實現了,即便曾經我覺得可笑,可如今卻也已經離不開這種溫柔,所以我很害怕,害怕我走了,您無法承受這一切。」

  我們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她的體溫很低,心跳很慢,就連呼吸的聲音都非常淺薄,她試圖用指尖抓住我的後背,但隔著厚重的布料,她已經沒力氣像以前那般對我開玩笑,我更加用力地抱緊她。

  她的生命很短,二十年前我在不見天日的地下,第二次見到她時我就知道了,所以我希望來到羅德島她可以將她的時間全部用在她自己身上,但她還是為了羅德島付出許多,直到今天,她放棄了她自己的矜持,步入基層與所有她能幫上忙的地方。

  她只是一個擁有多年記憶的普通人,與外表和個性表現的倔強不同,與神明的低語錯過後,她在短短幾年內接受了這個事實,她知曉自己並不強大,反之,她很弱小,那個一直注視著不切實際之物的自己,讓她感到難堪,因為曾經如此以過往記憶為榮的自己,卻連真正的天才都不願留下一句評語。

  「但同時我也很好奇,如果我真走了,您的臉上會是什麼表情?會是開心地說這個每天煩您的女人終於走了,還是哭得死去活來?又或是看似堅強地默默接受這一切,但實際上心如刀割,每晚想著我哭呢?不管怎麼樣,到時候我都無從得知了。」

  抬起頭,看著我為了忍住淚水而扭曲的臉龐,霍爾海雅墊起腳尖,彷彿甚麼事情都沒發生地在我唇上輕輕留下一吻。

  「不過,只要您能記住您的一生中曾有我的陪伴,我就很滿足了,我不曾如此走入他人心房。」

  月光下,我沒有答話,只是看著霍爾海雅被月光照亮的疲憊面容,而她的吻,是不帶任何溫度與味道的。

  沒有任何陰雲的今日,是只為了霍爾海雅所存在的,她是屬於今夜的主角,我只是她的配角,她的臣民,我的職責是讓她在僅剩的時間內不感到孤單,我也不允許她獨自一人孤單地死去。

  試探性的、小心翼翼的,往後踏了幾步,結束了第一次與他人擁抱,霍爾海雅伸出手,隔著手套輕輕牽上我垂下的手,而我也用另一隻手托起她小小的手掌,回以明確的施力告訴她我的答案。笑了笑,拉著我的手踏出腳步,霍爾海雅背對燦爛的彎月,往下層走去,在沒有燈光的黑暗中她始終沉默,直到我們來到她的藏身處,她才能停下腳步。

  打開密碼門,柔和的光輝從裡頭的空間的空間湧出進入霍爾海雅的藏身處,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從外觀看不出來的巨大空間,裡面是被水流和植物簇擁的環形生態園。

  翠綠的、溫和的,這是這生態園給我的第一印象,撲鼻而來的花香,靜靜流動的水聲,駐留於此的鳥啼,皆將黑夜拒之門外,在那扇防爆門敞開之前,我以為門扉之後是數不盡的研究機械及書本,結果卻是我當初在萊茵生命看到的繆爾賽思的生態園。

  不打算提問,也沒有要回答我的問題,放開我的手,霍爾海雅獨自一人走到生態園的中心,在植物、花朵以及不足以照亮整個空間的日光燈的簇擁中,向呆站在原地的我伸出了手。

  「陪我跳隻舞吧,博士,您跟那個精靈和小鳥跳過吧?」

  沒有音樂,只有模仿大自然的聲響,我在人造的日光環下踏出腳步,牽起霍爾海雅有些冰冷的手,以流水聲為節奏,拉著她踩起緩慢的腳步。

  重、輕、輕,哥倫比亞古典的三拍子宮廷舞是一種莊重的舞蹈,踩著行板的步伐,我們一前一後,有時是橫向的舞步,有時是踏步的轉圈,我們在水流聲中跳著通往死亡的舞蹈。

  「其實,文獻學家跟科學家是一樣的,我們都一直注視著屬於自己的真理,我所有的榮耀都來著我所繼承的451年記憶,但很顯然,我跟大部分的人們一樣,都沒能觸碰到神明的面紗,就連我見到的那個造物主,那些天才都不願意為我留下一句話,我總以為自己很特別,但其實不如,我連一般人都不如,而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歷史跟文獻成了自己存在過的標籤,但是時候看看自己,看看這片大地了。」

  含蓄的、優雅的,霍爾海雅的厚重的大衣在舞步間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而那雙一直盯著我的蒼藍雙眸,此刻似乎想從我這裡得到甚麼,是稱讚,還是責怪?我的話語是否能成為她的救贖,在思考著這些事情時,我不小心踩錯一個腳步,霍爾海雅趕緊拉住我,改踩一個急促的四拍子,讓宮廷舞回到正軌。

  「妳後悔嗎?」

  「後悔?當然不,我一直都是朝著心之所向而行動。」

  踏著高跟鞋,霍爾海雅的舞步非常優雅且美麗,隨著舞步漸慢,她似乎在思考著甚麼。

  「不過,非要為此生做什麼總結的話,我覺得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使命,雖然我未能改變我族的命運,但我相信我種下的種子,總有一天會隨著時間開花結果。」

  「作為一個人,妳沒有甚麼夢想嗎?」

  「願望嗎?是呢,那我希望到死亡前,我可以一直跟您在一起,很好笑吧,我們曾是敵人,但現在我卻......捨不得您。」

  最後的舞步停下,隨著生態園的日光燈沉寂,霍爾海雅也近乎失去所有力氣,只能靠我抱著她勉強維持平衡。

  抱著霍爾海雅緩緩坐在地上,霍爾海雅一邊道歉,一邊用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頰,我則搖了搖頭。

  「帶我到我的書房吧。」

  「明明當初說一定會救妳,結果我還是食言了,抱歉。」

  「您的研究是有用的,即便不能救下我,也能救下未來的我族,不過我現在也沒那個餘裕了,逞強一輩子,作為僱傭兵跨越整個大陸,賜予許多人死亡,但到了現在,當自己面對死亡時,我也不過是一頭溫順的綿羊,我清楚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冷汗浮現在霍爾海雅的額邊,我蹲下身子將手繞過霍爾海雅的雙腿和後背,在她的源石技藝的協助下抱著她走下樓梯,來到她的書房,跟植物園的複雜密碼門不同,霍爾海雅的寢室只有一扇破爛不堪的木門,她伸出手旋開門把,古樸的木門之後,是一間充斥著書香以及檀香的房間。

  抱著霍爾海雅走入她的房間,除了一張古老的書桌和上個時代的觀星儀,一排排的書架矗立於此,走過書架之間,上面的書籍幾乎都是幾個世紀前所流傳下來的珍貴文獻,僅僅此處的藏書量,就近乎足以媲美書店甚至圖書館。

  跨越書海,我輕輕將霍爾海雅放在床上,拉來一張椅子坐在她身邊,握起她比我還小的手掌。

  「我會陪妳到最後的。」

  「這樣啊,那我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您了,我現在可是一個弱女子喔。」

  脫下身上的外骨骼裝甲和風衣,霍爾海雅對我露出病懨懨的笑容。

  「我從沒看過妳如此脆弱。」

  「短暫接納過我的人類,我一直在尋找我的價值,很明顯無論是天象還是歷史都不過如此,但您是特別的,對您來說,我可能只是您生命中的一小部分,但對我來說,您是我的一輩子。命運沒辦法讓我與您白頭偕老,但並沒有阻止我愛上您,能在此生遇上您,就是我這輩子的所有意義。」

  「能佔去妳生命中的七分之三,被妳愛上,使我感到無比光榮,霍爾海雅。」

  「以往總是我在您睡覺的時候偷偷跑到您房間,現在身分倒過來了呢,不過您偶爾也會到情報處理室看我睡覺,對吧?」

  握住她的手,我傻傻地笑著,霍爾海雅剛來到羅德島時,因為過去身為特工和雇傭兵的習慣,霍爾海雅不喜歡花時間與人相處社交,即便出任務也是申請獨立作戰,所以為了讓我更理解這位神祕的羽蛇,她的死對頭繆爾賽思寫了一張紙條,讓我半夜去情報處理室,說不定能看到這個表面冷淡的人的睡顏,而正如繆爾賽思所說,我在那裏看到了毫無防備的霍爾海雅的睡顏。

  「我愛妳,僅僅這麼一句話,我希望它能陪伴妳度過未來的所有旅途,請妳一定要記得,在這裡有一個傻男人會一直愛妳,會一直在這裡等待妳,記住妳的聲音、樣貌和舉手投足。」

  「我不明白,為什麼您選擇了我,對於時間來說,我比一陣稍縱即逝的風還不如。」

  深吸一口氣,躺在柔軟的枕頭上,霍爾海雅挪動另一隻手,放在我的手背上,她的手在顫抖。

  「我愛妳不需要任何理由,但若要說為甚麼的話,可能是對妳一見鍾情。」

  「甚麼時候?」

  她感到訝異,一聽到我對她一見鍾情,她的雙眼都亮了起來,我感到好笑。

  「妳跟錫人打起來的時候吧,我喜歡那時的妳,妳的眼神充斥著一種堅強,妳用盡自己的生命和存在價值,去追逐一個我無法理解的事物,妳向我求救,向我展示出妳的弱小及意志,或許我就是在那時被妳吸引了吧。」

  「這樣啊。」

  聽完,霍爾海雅爽朗地笑了起來,這個答案不只是她感到意外,其實就連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在經歷這個夜晚,我才意識到原來我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無法把雙眼從霍爾海雅身上移開。

  「妳還想要我幫妳做些甚麼嗎?」

  「嗯?那就幫我唱首搖籃曲吧。」

  「還真是簡單的願望,話說在前頭,我唱歌可不好聽喔。」

  但霍爾海雅只是說了她不在意,我只能苦笑幾下後,清了清喉嚨,唱起了羅德島上一些年幼的幹員教我所唱的搖籃曲。

  「甚麼是生命,這片大地是甚麼,人們所祈禱的神明是甚麼,捉摸不定的星象是甚麼,我這個存在又是甚麼,很快,我將得到這些困繞我一生的問題的答案。」

  唱完最後一句歌詞,霍爾海雅轉動床邊的大陸儀,接著再次摸了摸我的臉,似乎是想要記住我臉龐的樣子,我推開椅子跪坐在床鋪前,讓她靜靜摸著我的臉,我的頭髮,我沒有哭。

  那之後,我們聊了很多很多,從她的家庭,她的歷史,她在梅德蘭基金會的日子,到我的失憶,我這些時間走遍哪裡,羅德島的幹員,她在我們這裡最喜歡甚麼,我們談論了許多,彷彿這一夜不會結束。

  「等這一切都結束,您感到孤單時,就在晴朗的夜晚找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架起望遠鏡吧,那時,天空中定會有一顆星星,為您所閃爍......」

  「......嗯,一言為定。」

  夜幕落下,晨曦升起,陽光透入藏身處,說完最後的話語,霍爾海雅帶著溫柔的微笑,永遠地沉默了。

  緊握霍爾海雅冰冷的手,輕輕呼喚幾次她的名,我期待著她會在我耳邊輕輕吐氣,跟我說這一切都是玩笑,但她沒有,她沒能等到下一次的天明,就如觀測星象所說,她的生命只到今夜。

  彎下身子,輕輕在霍爾海雅的額上留下最後一吻,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潰堤,我曾經歷許多人離我而去,但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的樣子,無論經歷多少次,都沒辦法習慣。

  哀悼的時間永不嫌長,可隨著自己習慣死亡,我的淚水逐漸失去原有的溫度,沒有悲傷太久,我關掉書桌上的夜燈,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拿出隨身攜帶的終端,打開了通訊。

  「星極,繆爾賽思,任務已經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聽著終端另一頭的回應,我收起終端,花了點時間將霍爾海雅的藏身處整理乾淨,接著回到床鋪旁,留下一朵藍色的永生花,小心翼翼地抱起霍爾海雅,照理來說人死後應該變得更重,但霍爾海雅真的變得好輕、好輕,這讓我的鼻子又酸了起來,但我答應過她不會再哭了,若有來世的話,我希望能再遇上妳,對抗命運,白頭偕老。

  踏出腳步,抱著此生深愛的人離開藏身處,我看到門口早已站著兩位幹員,沉默地等待我,我沒多說甚麼,只是步過她們的目送,聽著她們跟在我身後,護送我離開這個冰冷的城市。

  此時,特里蒙迎來再平常不過的朝陽,依舊燦爛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城市,但此刻這般博愛的光輝,卻使我感到刺眼。

  眨了眨眼,我請星極幫我戴上兜帽,我們漫步在尚未甦醒的城市中,走向國境。

  「我們回家吧,霍爾海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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