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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情人(1-10全) - 2,3

[db:作者] 2025-08-13 08:21 5hhhhh 1170 ℃

  旁边有人「不小心」又碰到桌角的一叠参考书籍,哗啦啦的整叠滚落,砸在大吼大叫的同事身上,他更是杀猪似的号叫个不停。

  凌彦东气得全身发抖,他紧握的双拳,指节都变白了。

  这一场混乱,很快就传遍整个公司。当然,也传到了高层耳中。裴安伦多少听闻了一些,所以当她接到高层——也就是她父亲——的关切电话时,她一点也下意外。

  还能怎么样呢?不过就是被责备一顿,叫她要小心言行就是了,反正之前几年中,陆续也听过不少次。以前为了季以肇挨训,她心甘情愿,毕竟他们确实是在一起的。而这次,百分之百是殃及无辜。如果她父亲决定对凌彦东有什么处分,她一定会力争到底。

  怀著这样的心思,裴安伦在初春的细雨中,一个人开车回到父母住的大宅。其实她只有小时候住在这里,中学时便被送到美国,然後大学毕业後回国,就搬到市区的大厦一个人住,与父母相处的记忆根本不多。

  「咦?妈,你也在!」一进玄关,柔和的卤素灯自动感应开启,裴安伦一面换鞋,一面诧异地对刚下楼的母亲说。

  父母感情很淡,除了台面上需要一起出席的场合之外,近几年来,根本避著对方,很少见面,所以裴安伦有点讶异。

  「我记得我还住在这里,应该没记错吧。」裴母就算在家也穿著优雅的薄毛衣和长裙,她瞟了女儿一眼。

  「我的意思是……」裴安伦想解释,又徒然放弃,只是摇摇头,「爸爸呢?他要找我,应该是训话吧。是不是在书房?」

  没想到季母柳眉一竖,罕见地提高了嗓音,「我倒想听听他打算怎么训你。要算帐大家一起来,走,我和你一起进去。」

  裴安伦呆呆看著母亲,她印象中没看过母亲这么火大的样子。

  她父亲从书房定出来,看到妻女都在,也是愣了一下。不过,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裴董,他神色自若地说:「进来书房讲话。」

  三个人一起进了书房,分别坐定。

  裴安伦觉得好像时光倒流很多年,才小学六年级的她,被父母叫进书房,也是坐在同样的位子上,听大人对她解释,暑假就要送她出国的安排。

  「听说你最近跟建筑设计部的凌彦东,走得很近?」裴董开门见山,直接提问。

  裴安伦还来不及回答,坐在她身边沙发上的裴母,挺直脊背,好像备战似的,尖锐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圣芬,我在问女儿,你可不可以不要……」裴董做个不耐烦的手势。

  「奇怪了,女儿也是我的,难道要我眼睁睁看著她被你骂、被你冤枉吗?」

  裴安伦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事情了,她睁大眼,很希奇地看著在她面前开始争执的父母。老实说,她觉得这比过去十几年来,父母形同陌路的关系要好得多了。至少,他们在对谈……

  呃,也许不算「谈」,但至少有来有往……

  「公司的事情你不了解。我是董事长,又是父亲,有些事情一定要慎重处理。」裴董严肃地宣称。

  「包括把女儿的男朋友流放到外地去,硬是拆散他们吗?」裴母尖锐反问。「我倒要问问,你看不顺眼季以肇哪一点?既然这么讨厌他,当初干嘛高薪挖角,还一路栽培他当上总监?」

  「我说了,公司的事情你不懂,而且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好啊,那请你解释给我听听,到底这是怎么回事?」裴母一点也不肯让步。「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协议分手,才没有多讲什么。结果前几天才听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季以肇是给你们兄弟逼到马来西亚去的,对不对?」

  此言一出,宽敞华贵的书房里,立刻陷入可怕的沉默。父女俩都瞪著裴母。

  「听说?你听谁说的?」

  「爸爸跟叔叔逼走以肇?」

  两个问题同时进出,裴母不禁一窒,冒著火的眼眸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

  「你问你爸爸啊!」她选择回答女儿的问题。「问他是不是嫌季以肇没背景、没家世,又怕你死心塌地,所以早早逼走他,好让你跟他认定的少爷、公子来往?」

  「爸爸?」裴安伦转头,大眼睛望向父亲。

  「嫁给有钱人有什么好处?」裴母的语气中,有了几分落寞。「表面光鲜,背地里要不是花心,就是工作狂,最惨的是两者兼具。我已经受够这种苦,才不会推我女儿进火坑。」

  「圣芬!你说这是什么话?」裴董饱含怒意地制止她。「到底是谁到你面前嚼舌根,讲这些事情的?」

  「难道我说错了吗?」裴母极不满意,「你有钱够让女儿跟未来女婿就算不上班,都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如果这样还不能让她自由、毫无压力地选择她想要的对象,那我不知道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话不是这样说。」裴董极不赞同地反驳,「多少人是因为可以平步青云,减少几十年奋斗,才来接近安伦的?她年轻看不清,难道我们做长辈的不能帮她好好筛选真正适合的对象吗?」

  「照你这么说,难道每个来追安伦的男人,都得附上财力证明?」

  「我不是那个意思!」

  「要不然你是什么意思!」

  裴安伦听不下去了。没想到她的父母,平日严肃深沉的父亲,优雅大方的母亲,吵起架来,跟小孩子简直没有两样!

  「爸,妈,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开始流露著疲惫之意。「我跟凌彦东什么事都没有,而跟季以肇……已经是过去式了。妈,我不认为他是会为了……私人情感,而放弃工作的人。不管是不是爸爸或叔叔逼他,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要生气了。」

  「你不用帮你爸爸说话。季以肇我不是不认识,我也不认为季以肇会为了职位、权势而屈服,所以,我相信你爸爸一定用了什么手段!」

  裴董黑著脸,任由妻子不断攻击他,却不再回嘴。

  「我说对了吧?你默认了?」裴母扬起下巴,傲然的说:「你到底使了什么不光明正大的伎俩?今天趁安伦也在,你最好说出来!」

  「妈妈!」裴安伦出言制止,伸手握住母亲圆润的手腕,她恳求道:「不要这样讲好不好?爸爸不会做这种事的。」

  「不会?他连小孩都能偷生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裴母尖锐的嗓音,好像一把利刃,重重砍进每个人心头。

  「你到底要用这件事,惩罚我多久?」石破天惊般,一向冷静自持的裴董,失控了。他的怒吼充满受伤的疼痛,好像野兽的哀鸣。「我就做错过这一件事,就那么一次!多少年来,我想要补偿,想道歉,你都不给我机会,只是一味冷淡我,跟我作对,坚持要离婚!」裴董痛苦地说:「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原谅我?」

  「只要那个孩子姓裴、在裴家一天,我就一天不能原谅你!」裴母的嗓音开始颤抖、变调,「你因为做错事,不被谅解而痛苦,可是我呢?我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受这种报应?也要跟著痛苦这么多年?」

  裴安伦突然站了起来,她踉跄两步,用力抓住椅背,惨白如纸的脸蛋上,满满都是不敢置信。她根本不是今天父母吵架的重点,那些关於她的争论,都是借题发挥。

  「你们……在说……瑶瑶?」她完全不敢相信的问出口,「瑶瑶……是……原来……她是……」

  难怪她和若瑶长得如此相像。难怪她总是对若瑶有种特别的感情与关怀。也难怪从小到大,她母亲都无法掩饰自己对若瑶的厌恶。

  像是这才惊觉女儿在场,不该说太多的裴家夫妇,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们表情从怨愤相对,迅速转成自责和悔恨。

  「安伦,你听我说……」

  裴安伦并没有哭著尖叫说「我不听、我不听」,然後转身冲出书房,事实上,那种琼瑶电影式的反应,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所以她只是很文明地重新坐下,双手交叠在膝上,坐得直直的——正如她所受过的淑女教育所教导——然後,深吸一口气,等待。等她父母给她答案。

  不只一个答案,是对每件事的答案,包括若瑶。当然,也包括季以肇。

                第十章

  来到马来西亚的第三个月,季以肇才终於有一点空档可以喘息。

  为了融入当地的工作环境,以及动工後便层出不穷的各种问题,他每天忙到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有,更别说其他了。在异国,从语言到文化,从材料到程序,要照顾的细节多如繁星,若不是有著过人的意志力和专业能力,配上相当能干的翻译兼秘书,他根本没办法掌控。

  三个月後,他才开始有机会回到公司配给的宿舍——一幢美丽的花园洋房——里面虽然已经派人打点过,舒适又现代化,他却宁愿回去住工地旁边有卫浴设备的工务拖车,虽然设备简陋,床更是木板做的,非常阳春。

  原因很简单,他不想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

  南国阳光凶悍,加上忙碌,食物又未必完全合口味,来了三个月,季以肇瘦了、也黑了,一双眼睛锐利如刀,加上他绝不轻易露出笑容的俊脸,不怒自威,让当地的职员、工人们都非常怕他。比较不怕他的,只有那位名叫Tommy的超级秘书兼翻译,高高瘦瘦的马来西亚华侨第二代,也是此地某大企业的李董事长手下、特别助理Jason的弟弟。

  「我哥哥说,以前就认识季总监,对你也非常钦佩!」Tommy对季以肇说,笑开一口白牙。「他说我们这一行呢,洁身自爱的主管其实很希罕,可是季总监就是其中之一。」

  季以肇苦笑,「哪有这么好。」他可是会让女人——尤其是心爱的女人——落泪、难过的烂人……

  「是真的,我也觉得季总监真了不起!」Tommy朝他竖起大拇指。

  他已经跟在季以肇身边三个月了,亲眼见证他的规律生活,对工作投入的程度,也看到不少当地名媛对他示好,他却目不斜视的态度;Tommy对季以肇真是敬佩到极点。

  「哪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工作忙。」季以肇还是轻描淡写。他坐在由Tommy驾驶的房车里,眼光投向窗外,欣赏两旁蕉风椰影,充满南洋色彩的风景。

  还未都市化的区域,依然有著淳朴的风情,跟他所习惯的台北、拥挤而现代化的都市景致,是那么不同。这儿的女子都有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黑的皮肤,和灿烂的笑容。可是他总是想著那个眼波盈盈,雪白精致,笑起来优雅含蓄的人儿。

  他好想她。

  真的太疲倦,疲倦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他管不住自己的手,会自动拨打越洋电话回台湾,只为了听听她的声音。可是他从来不敢开口。他怕一开口,自己会完全崩溃,把所有的自尊或规范都抛在脑後,用最卑微的口气求她,要她来到身边。

  他怎么能这样要求她?他有什么资格?

  「季总监,季总监?」Tommy出声叫他,「到了喔!对了,你订的家具已经送到,我让他们先搬进去了。不如我也进去看看,要是有什么问题或不满意,我马上跟他们联络。」

  「哦,好,谢谢你,辛苦了。」季以肇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开进了车库,他却还坐在後座出神。

  两人下了车,一起走进那宽敞明亮的客厅,一楼落地窗出去是露台,此刻竹帘已经拉上,晚风习习,甚是舒适。新选购的家具都已经就定位。他们学建筑出身的,选起家具来完全不费工夫,加上季以肇又以实用为主,他只翻了翻Tommy拿来的目录,连测量都不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选好全部的家具,包括客厅、餐厅、书房、卧室。

  Tommy在屋内走了一圈,发现所有家具的尺寸、颜色、高矮都恰到好处,舒适又大方,他忍不住又赞叹道:「季总监不愧是专业,选得真好!」

  季以肇扯起嘴角,微微一笑,「只不过是选家具而已,一天到晚在做,没什么大不了的。办公室那边的装潢比较麻烦一点,还要加装多媒体跟保全系统,之前画图的时候没把这部分画进去,真是伤脑筋。」

  「不是要先测试吗?这两天总监你的办公室、还有相连的私人会议室应该会完工,你要先去看进度,对吧?」

  「嗯,明天早上我会过去。」

  随口讨论著公事,他已经走到主卧房门口,一开门,他的气息不禁一窒。

  里面的摆设,从大床、床头柜、橱子、电视柜、椅子……统统都是那么眼熟。甚至还有一张梳妆台。

  「季总监,女朋友什么时候会来?」Tommy在一旁笑嘻嘻的问,「这边都布置好了,不就是为了要她过来吗?」

  季以肇没有回答。暮色中,俊脸有著落寞的表情,一闪即逝。

  「Tommy,我看我今天还是回去工地那边好了。」季以肇当下作了决定。「等我几分钟,我拿一点文件。」

  Tommy大吃一惊。「季总监,你是对这儿……有什么不满吗?是不是哪样东西买错了,还是不合心意?你说,我马上联络厂商来换!」

  季以肇拍拍他的肩,「没事,你不用紧张,东西都没问题,我只是觉得……我只是想,住在那边比较方便。」

  「可是那边不舒服啊!」Tommy脸都皱起来了,「这儿怎么会不方便呢?我早上会过来接你,晚上送你回来才下班……」

  「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不用这么辛苦。」季以肇微微一笑。

  踏著渐渐加深的夜色,他们离开美丽的花园洋房,回到车上。

  季以肇没办法在这儿过夜,至少现在还下行。他受不了一个人的大床。

  午後两点,南国的太阳发挥了强悍的威力,所有在工地工作的人都挥汗如雨,热气蒸腾。

  忙了一早上的季以肇,中餐只花了十五分钟解决。他快步走向自己的临时办公室,不是为了要享受冷气,而是……要来验收厂商刚安装好的设备。

  这次的案子是现代化的住商两用摩天大楼,每户都会配有最先进的保全措施,办公室也会有多媒体、网路等设备,在管线配置上,需要花很多时间去研究、设计。季以肇对原来的设计并不满意,他要厂商重新再设计,为了让季以肇亲自感受,厂商特别在样品屋和临时办公室里都试装了设备。

  「会议室方面,除了防监听的系统之外,也有最完备的多媒体功能。」厂商代表在大热天里还穿了一身西装,他挥汗地介缙道:「像是这个录影、播放设备,在会议进行中,不但可以用来做Presentation,播放任何一种形式的多媒体,还可以录下全部的会议过程,而且会自动转成Dvd模式,可以取代会议记录。」

  「嗯。」季以肇仔细听著,他巡视著刚刚安装好的器材,也研究著管线、接头、插座等等的位置。「手动还是遥控?」

  「都可以。遥控器在这里,还有,主席桌旁边也有开关,是由电脑控制……」

  展示到一个段落,季以肇示意厂商代表可以先离开,「我再看一下,你可以先走了,谢谢你。」

  在会议桌上摊开大张设计图,季以肇认真研究著。临时办公室这边几乎没有人迹,大部分的人都在工地那边忙。Tommy也去办事了,他一个人工作著,浑然忘我,直到……

  有轻轻敲门声引起他的注意。

  「Tommy?」季以肇连头都没抬,习惯性地顺口问:「已经几点了?我接下来的行程是什么?」

  「你的行程是……去找最近的便利商店,买一个『胶带』给我。」柔软甜美的嗓音响起。

  季以肇如遭雷击,他连动都不能动,整个人呆住了。

  缓缓的、缓缓的回头,他几乎不敢看,怕自己是在作梦。那个朝思暮想,却不敢相思的人儿,一身清爽米色无袖麻质连身洋装,配上皮凉鞋,窈窕依旧,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头发!一头如云的波浪长发已经剪短,清爽俏丽,让她的五官更加立体明媚。此刻,她咬著红唇,好像在忍著笑一样,亮亮的明眸直望著呆若木鸡,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的季以肇。

  「你欠我一个交代!」她指控道,「连再见都没有说!」

  「安伦……」

  话声未完,她已经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狠狠搂住。

  埋首在充满男人气息,还有淡淡汗意的怀抱里,裴安伦整个人软化了。她柔顺地依偎在他怀中,叹了一口长气。

  「你是烂人!」她的声音闷在他的怀中,悠悠传出来。「大烂人!可恶透顶!」

  「我知道,我就是。」他搂得好紧好紧,如雨点般的吻不断落在她头顶、两颊、眉眼。「天啊,你来了,你真的来了。」

  「不然怎么办?你这么可恶,跑得远远的,我不来的话,你难道会回去吗?」

  「安伦……」显然季以肇根本没在听,他只是不断亲吻著她,一递又一遍,仿佛要确定她的存在似的。

  「可恨!越想越不甘心。」裴安伦用力挣脱他,退後了两步,「不要过来!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做个了断!」

  「谁要跟你了断?」季以肇试图把她拖回怀中,不过她一点也不合作,又倒退了两三步。

  「你不要动!」她警告著他,「先把话说完,你再过来的话,我就要走了!」

  被这样一恐吓,季以肇果然不敢妄动了。虽然他手心刺痒,好想拥抱她、抚摸她,不过他也只能暂时忍耐。

  「我问你,你来马来西亚,是不是我爸强迫你的?说实话!」

  看来她是玩真的,她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或撒娇。季以肇沉静下来。

  「不是,裴董跟总经理都没有强迫我。」他回答。

  裴安伦又咬住下唇,咬得很重。

  那母亲的推论是不成立了,季以肇是自愿离开她的……

  不管怎么问,她父亲都不肯多说,最後,只是叹口长气,然後告诉她,她可以自己去问季以肇。没想到问了,是这样的结果。

  难以掩饰受伤的表情,裴安伦把头撇开,不肯再看他。

  「安伦,你先坐下来好不好?」季以肇哄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为什么有空过来?还是公务出差?要不要喝点水,累不累?」

  若不是心虚,他干嘛这么温柔体贴?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裴安伦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她拉过旁边一把滚轮皮椅,重重坐下。

  季以肇已经在心里迅速盘算了许多许多,不过,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仰起脸小心翼翼的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帮你倒杯冰水,还是你要?点别的?」

  「不用了,谢谢。」她沮丧到不想理他,却在他的下一个动作中惊呼,「呀!你干什么?」

  粗砺的大手突然握住她的脚踝,她差点跳起来。

  「小姐,鞋子要脱掉。」季以肇示意她看地板,「这个木头地板刚刚铺好,不能穿高跟鞋走进来。」

  她挣扎无效,只好不甘不愿地被他脱去凉鞋。

  光著脚踩在地板上,她有点局促地调整坐姿,望著他的背影离去。然後,他迅速回来了,手上端著一杯冰水,一进来就顺手把门关上。

  「来,喝水。」他小心伺候著她,「热不热?我把冷气开大一点?」

  她还是摇头。

  「这个给你。」季以肇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塞给她,「拿好,别掉了。」

  她接过来,是办公桌上常有的3M胶带。

  「我不是被逼来马来西亚的。裴董跟总经理只有提议,我没有拒绝。」

  他又在她面前蹲下,开始轻轻揉著她被凉鞋勒出微红痕迹的纤细玉足。

  他的手劲很温柔,恰到好处,让裴安伦想生气都气不成。

  「你就这么忍心?为什么连说一声再见都不肯?」她的语调软了下来,带著点怨慰,「难道你觉得我不会理解?还是,你只是想乘机跟我分手?」

  季以肇微笑,「我有我的理由。」他简单地说。

  「就这样?你有你的理由?然後呢?」裴安伦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说法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你……你……」

  她讲到梗住,气得说不下去。

  「别气成这样,我真的有理由。」他仰起脸,语气认真道:「我不能多说,也没有立场要求你等我。我知道这是冒险,可是,相信我,当时我只能这样做。」

  「好。」裴安伦决然道:「既然如此,那就算我们今天说清楚了。你忙你的工作吧,祝你在这边鸿图大展!我回台湾之後,不管跟谁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了!」

  「你以为我很喜欢这样吗?」季以肇也激动起来,捏紧手中柔嫩的小脚,「你以为我不会天天担心、怕你被别的男人追走吗?那个凌彦东一天到晚在你身边打转,最近还听说你跟他走得越来越近!你觉得我会高兴听到这件事吗?」

  裴安伦瞪大眼睛,「你为什么连这八卦都听说了?谁告诉你的?」

  季以肇这才发现说得太多,连忙闭上嘴。

  他忍得住,她可不行。脾气终於爆发,开始骂人了。「你真是一个很糟的人,暴躁、没耐心、工作狂、生活除了工作,没有别的娱乐或嗜好、每天早出晚归……」

  她滔滔不绝骂了好久,季以肇只是听著,表情完全没改变,最後裴安伦忍不住问:「我这样骂你,你不生气?」

  他摇摇头,「为什么要生气?都是事实。」

  裴安伦没好气的看著他,「好,那我继续阐述事实。你的别扭最让我讨厌,从来不肯好好沟通!多讲几句、为自己解释一下有那么难吗?你若是真的在乎一个人,根本就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她一口气说完,停下来喘息时,季以肇挑了挑眉。「说完了?」

  他还有胆做个讶异的表情,「我以为你……至少还要再说上一个小时才够。」

  「不敢,季总监的时间宝贵,我怕耽误您的公事。」顿了顿,她又追加一句:「或是私事。」

  「还好,我今天下午不忙,你继续嘛,别客气。」

  她已经委屈愠怒得快疯了,这么认真的骂了一大串,却换来这样漫不经心、敷衍至极的回应?

  裴安伦一双明眸开始氤氲,克制不住自己欲泪的冲动。可恶,可恶,可恶!全世界最可恶的人就是他!

  「喔……」季以肇对她这样娇嗔的模样最没有办法,整颗心都软了。「别哭,拜托,不要哭。」

  「还不都是你惹的!」她气得捶他一下。「我要听理由,把理由告诉我!」

  他挺起身,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脸颊,吮去她的泪。

  微微偏头,她的唇找到了他的。轻品浅尝很快变质,已经分隔多日的情人再也按捺不住,这个吻马上撩起熊熊大火,他们吻得越来越深,纠缠厮磨著,分也分不开。

  「嗯……」

  他灵活的大手从她脚踝往上游栘,滑进麻质长裙底下,眷恋抚摸著那修长的玉腿。就像上了瘾一样,他的手再也离不开她,轻轻用力让她站起来,然後,一路往上轻抚慢揉,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从浑圆的臀,到她怕痒的纤腰,继续,继续……

  在她被吻得几乎喘下过气之际,季以肇已经顺利地把她的连身麻质洋装由下往上,推到她腰际了。

  「把手举起来。」他魅惑的低语,伴随著啃咬,在她耳际肆虐。

  裴安伦整个人像是昏了、醉了,只能软绵绵地听话,乖乖举起手,让他把连身裙从头上脱掉,薄软的衣物无声地落在旁边地板上,然後是蕾丝胸罩。

  「这里……不行……」

  「别怕,我刚刚锁门了。」他笑得像大野狼一样,把扭动著的迷人娇躯抱上会议桌。

  他全身衣著整齐,而她,只剩下一件丝薄小裤,在透亮的会议室里,展露著完全成熟、娇美的赤裸。

  季以肇呻吟一声,低下头继续以火热的吻和触摸,在她身上点火。

  她一双雪白手臂勾上他的颈项,修长的腿也开始隔著西装裤磨蹭著他肌肉坚硬有力的双腿。那淡淡幽香,滑腻的触感,和不时发出的细细呻吟……都把季以肇逼得快要疯狂。

  他压倒她,让她平躺,正要开始解开自己的衣衫时,一只柔荑却握住他的手阻止。

  「让我来……」

  季以肇欣然从命。他全身绷得紧紧,情欲在血管中奔流,激得他的欲望坚硬如石,甚至有些疼痛。他想要她。天啊,不管一切代价,不论场所、时间,他永远想要她。根本没有空、没有能力去细想,前一刻还在含怒质问著要理由、要交代的人儿,怎么会如此柔顺甜美地让他拥抱,还这么有反应。

  可悲的男人。宽衣解带的速度没有他希望的快,小手慢吞吞地解开扣子,然後,停在他裤头皮带扣环上。最令人抓狂的是,雪白诱人,几乎全裸的身子,还不时不耐地弓起,磨蹭著他最需要她的地方。

  季以肇发出不耐的怒吼。

  腰肢轻轻款摆,甜蜜的柔嫩隔著衣物,不断时轻时重地磨动著。她的呻吟娇嫩得令他亢奋到极点,几乎要到达顶端。

  「安伦……快一点……解开我的……皮带……」他粗喘得像是在跑马拉松。

  「叫我宝贝……」

  「宝贝,你再不快一点……」季以肇威胁著,一下下重重挺腰,撞击她已然有了湿意的禁地。

  「你要我吗……」她的声音沙哑性戚得要命。

  「嗯……」她的问话换来一声野兽似的咆哮,和激烈的喘息。

  「那告诉我……到底你为什么……接受提议……来马来西亚……」

  「因为你爸提了该死的交换条件!」

  男人在这种状况下,压根无法用大脑思考,所有的应答都只是反射性的,乖乖说出了答案。

  「他说我得撑得住三年的分离,能洁身自爱,工作上又有表现,他才会考虑把女儿嫁给我,否则,免谈!」

  裴安伦柔软的娇躯突然僵住。「他主动对你提这条件?为什么?」

  季以肇轻咬她的下唇,一手摩挲著她的纤腰,一手揉拧著她嫩红的蓓蕾,模糊不清的回答,「不是他主动,是我去找他谈判。我问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承认我、愿意把女儿交给我,是不是要我辞职离开公司?如果是的话,那我也认了。」

  极度的震惊,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你愿意……你真的愿意为了我……」

  「宝贝,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我不愿意为你做的事。」季以肇深深地吻她,「现在的问题是,你愿意帮我把皮带解开、拉链拉下,让我好好爱你吗?」

  「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她的眼泪毫无办法地开始汹涌,一颗接著一颗,从眼角滚落。

  「不要哭,求你不要哭好吗?」他吮著她的泪,柔得像要滴出水来,低声轻哄道:「你爸要我不能说,要让你有机会自由选择,好好想清楚。我也觉得要你等我不公平……我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好这个案子,做到让所有人满意……」

  「笨蛋!大笨蛋!」裴安伦哭著说,一面握起拳,用力捶他、打他,「我早就选择了!是我先追你、先吻你的,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怀疑你自己值不值得?」

  闻言,换成季以肇僵住了,他停住了所有的动作:他虽然已经失控,不过,还没有失控到那个地步。

  「你……」他很慢很慢地,用手肘撑起身子,凝视著她泪盈盈的明媚大眼,「你是不是……我离开台湾前,那晚……你是不是没有睡著?听见我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她眼角还噙著泪水,朝他皱皱鼻子,淘气地笑了。「我只知道有个烂人自己承认他是烂人,还说不值得我爱!哼!那就不要爱了,拉倒!」

  他微眯起俊眸,眼里闪烁著危险光芒。

  「拉倒?你早就已经被我拉倒了。」

  他不再听她的,自行扯开衬衫,拉掉皮带,用极迅速的动作褪去身上的衣物。

  「没想到优雅大方的裴小姐,也会要这种心机!」

  「遇到你这种烂人……呀!不……不要……」她的咯咯笑声,开始掺杂喘息和呻吟,「嗯……那里不行……啊!轻、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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