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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苍穹之下

[db:作者] 2025-08-13 08:20 5hhhhh 2280 ℃

战争结束后十天,杨舰队才得知帝国军突然撤退的真正原因。莱因哈特为吉尔菲艾斯举行了超出一级上将级别的葬礼,追赠了除皇帝陛下和帝国宰相之外几乎所有最高头衔,甚至还宣布进入一个月的国丧期——只有皇室才享有这种规格。

然而帝国军并没有公开吉尔菲艾斯死亡的详细情况,对外宣称的只是他受到爆炸波及,重伤不治而亡。内部则对案发现场进行了调查,爆炸原因是房间内微量的杰夫粒子受热点燃,推测是受审者以某种形式携带了进来。室内残存的几秒监控影像显示,菲尔纳在他企图接近吉尔菲艾斯的时候拔枪射击,本是为了保护长官,结果却不幸引爆了杰夫粒子,自己也受了重伤。

其他被俘的同盟军人也被审讯,根据另一名蔷薇骑士供词,扎卡留斯是最近才入队的,原本只是伊谢尔伦要塞上的俘虏,不知为何得到了奥贝斯坦准将的担保,扎卡留斯虽然也是帝国出身,但是性格孤僻,与其他队员并不亲近,如果是杨提督的话,不可能做出指使手下进行自杀式暗杀的事,但是以义眼参谋的作风却是完全有可能的。

直到这时,莱因哈特才想起来巴尔·冯·奥贝斯坦到底是谁。几年前亚斯提会战后的宴会上,那个人曾经主动接近过他和吉尔菲艾斯,但是目的不明。第七次伊谢尔伦攻略战中,杰克特提督的旗舰无人生还,奥贝斯坦被登记死亡,他也就没有再想起这个人。

至于奥贝斯坦是怎样成为杨的部下,又暗中参与帝国内战和暗杀的事,了解大部分真相的就只有菲尔纳,当然他是不可能说出事实的。此时的菲尔纳心中既庆幸又有些后怕,庆幸的是他在爆炸中捡回了一条命,后怕的则是他果然被当成工具了。最初他与奥贝斯坦达成协议,是出于某种旁观历史的乐趣,他本以为做好了被丢弃的准备,也有自信能走出自己的路,可是真的被对方利用至此时,却发现滋味并不那么好受。

“如果我当时也被炸死了,你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吧。” 菲尔纳自言自语道,受伤的头部剧痛难忍。

法伦海特作为噩耗的报告者,不幸承受了莱因哈特的第一波怒火,金发的年轻人生气的时候就像一只发狂的狮子,不同之处在于狮子会被关在笼子里,帝国宰相却可以真的要他的命。“作战不利为什么不呼叫援军?谁允许你当逃兵了?连主将都牺牲了,你有什么理由活着回来见我!”

不过,法伦海特在决定撤退的一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元帅阁下,请恕下官直言,我方舰队与同盟军只是初战,双方都并未出动主力,军情也并未陷入危急的境地,等回到要塞时我才被告知发生意外。吉尔菲艾斯提督突然死亡当然是我方的巨大损失,正因如此,我不能再冒险挥霍剩余的兵力,我个人死不足惜,但是我必须保住其他帝国军人,这就是我活着回来见您的理由。“

此时被斥责的若是别人,或许会跪下请求原谅,但法伦海特认为自己并无过错,也就无法违心地说出这种话。希尔德和米达麦亚也站出来为他求情,任谁都能理解,莱因哈特只是在迁怒而非出于理智的考虑。

最终法伦海特躲过了一劫,唯一的幸存者菲尔纳——即使他因为开枪而导致了悲剧的结果——也得到了宽赦,被获准回家休息。

罗严塔尔观察着这场争论,从头到尾保持沉默。他在那席卷一切的悲伤中不禁想到,如果牺牲的不是吉尔菲艾斯而是别的将领,莱因哈特会失去理智吗?答案多半是否定的,在帝国宰相心中,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比得上红发挚友。一直以来莱因哈特的偏爱都是显而易见的,吉尔菲艾斯拥有最优秀的舰队、最多的出战机会、最好的待遇,即使被旁人视为僭越,他也从来不会被主君怀疑。

而现在,吉尔菲艾斯终于死了。这个想法突然闯入脑海的时候,罗严塔尔也吃了一惊,明明得知消息的时候,他也真心实意地为那个人的死而惋惜……

罗严塔尔对着虚空中的自我冷笑了一声,“哈,你可真是个大混蛋啊。”

尽管吉尔菲艾斯死亡的内幕不足为外人道,各种各样的谣言却开始在银河系的两侧快速地传播,然后发生层层变形。不知为何奥贝斯坦的名字出现在了小道消息之中,有人说他参与了此事,吉尔菲艾斯并不是死于意外或战损,这场悲剧是一桩纯粹的谋杀,传到后来变得极其夸张,比如奥贝斯坦精通某种神秘的巫术,可以通过诅咒置人于死地……

波布兰听完哈哈大笑,“这也太离谱了吧,帝国人相信这种吓唬小孩的恐怖故事吗?倒不如说义眼放出激光射线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然后他看到姆莱阴沉的脸色后立即闭上了嘴。

伊谢尔伦众人大多对此一笑置之,但是先寇布却少见地没有开一句玩笑,他固然也不相信什么巫术,但是杀人本来就有很多种方式,奥贝斯坦并不需要抡斧子冲上前线才能办到,一个谣言不可能毫无缘由,其中必定有真实的成分。

另一个没有笑出来的人是杨。当时帝国军撤退的时候,奥贝斯坦说的话就让他警觉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人跟吉尔菲艾斯的死必然存在联系。杨那惯于跳跃的思维自动开始追溯过往,之前也有几次感到细微反常的时刻——为什么特留尼西特会在政变中失踪?为什么救国军事会议会遭遇那么大的舆论反扑?为什么格林希尔上将会同意投降?为什么从未常驻费沙或奥丁的巴格达胥能获得如此机密的军事情报?

因为每一桩都对同盟有利,所以没有人在意过无伤大雅的细节,然而连起来却变成了一张灰色的网,叫人不由得脊背发凉。

七月间,成功击退帝国军的杨,再次踏上返回海尼森的路,但这一次除了参战的主要将领和副官之外,他要求奥贝斯坦也同行。杨没有搭乘休伯利安,而是选择了较小的巡航舰瑞达II号,只带少量护卫舰出发。船上的设施配置倒是一应俱全,杨每日在自己的房间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在棋牌室里消磨几个小时,其本人称 “为了应付首都的官僚需要提前做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于是理所当然地过着懒散的生活,可惜菲列特利加严格控制了酒类供应,这方面就无法称心如意了。

奥贝斯坦照例每天陪杨下立体西洋棋,随着海尼森越来越近,令人讨厌的话题含量也在缓慢上升——按理说杨守住了伊谢尔伦,论功可以晋升,但他的军衔已经是上将,再往上就是元帅了,两者之间并不存在帝国军制中的一级上将,而同盟历史上四十岁前就获得这个称号的仅有布鲁斯·阿修比,还是在死后追封的。杨今年也才三十一岁而已,如果就此成为元帅,他头上的光环恐怕比王子公主还要耀眼。

拥有大好前程的杨并不热衷于此。虽然他本人的经历集各种戏剧性于一身,但究其性格却是排斥生活的戏剧性的。

“我已经给军部写了信,说明了这次战斗的情况,主要的功绩并不在我,授勋仪式也谢绝了。“

”杨提督是担心自己晋升得太快,引来别人的嫉妒和怨恨吗?“

“与常识不符的地位,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大概元帅的退休金会比上将多一些,不过更重要的是先活到退休的年纪啊。”

“阁下现在的地位,也已经超出大多数人的常识了。” 奥贝斯坦语气平淡地说,“如果没能等到退休,就被嫉恨您的人陷害,或者发退休金的国家灭亡的话,您的愿望也会落空,想要避免这两种结局,只有一条路可走,我想您是很清楚的。”

杨不置可否,那条路就是先寇布建议的路,历史上已经有不少人走过。他知道自己其实处在一个危险的位置,每次胜利都像是一枚无形的砝码,在他个人的那一端增添一点重量,直到他与同盟体制之间再也无法保持平衡。杨对政治环境的变化并非毫无所觉,但往往采取回避不了便顺其自然的态度,可是,如果奥贝斯坦也是那促成这形势的人之一呢?

“杀掉吉尔菲艾斯,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杨这一次没有移动棋子,而是按停了立体西洋棋的全息影像,横在两人之间的雾一般的棋盘突然消失了。

果然,问题迟早要来,奥贝斯坦暗暗想道,杨并不会毫无理由就把他带在身边。“是的,这是为了阁下和同盟的未来,罗严克拉姆公爵的羽翼必须剪除,即使您不愿意承认也好,让他活着而不造成危害的时机已经过去了。“

“是谁下的手?潜入秃鹰之城的陆战队?” 杨追问道,如果是某个蔷薇骑士所为的话,先寇布就脱不了干系,那次在小花园的危险发言也不止是一时兴起。

但是奥贝斯坦否认了这个猜测,他苍白的脸上始终毫无表情,“我有别的帮手,先寇布少将并未指使他的队员进行暗杀。”

杨露出既松了口气又哀伤的神色。一方面他庆幸自己还可以保有对先寇布的信任,另一方面却又为奥贝斯坦那近乎放肆的诚实而感到难过。就结果而言,吉尔菲艾斯的猝死快速结束了战争,然而隐瞒上级私自行动,杨也能找出理由来处罚对方……可那就是公平吗?杨心中自有一套高于军事准则的判断标准。伊谢尔伦攻略战中,他为了让帝国军人投降逃跑,主动将炮口瞄准了敌方旗舰,因为杰克特提督一死,部下自然会作鸟兽散,这是连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奥贝斯坦不过是做了相似的事罢了,花费的代价甚至更小,差别不过是,杨是光明正大地开炮,而奥贝斯坦采取了暗杀的手段罢了。

可是杨心中的遗憾和郁闷依然挥之不去,也许是因为吉尔菲艾斯与别人不同,他并不是杰克特那种抱有“武人之心”的老顽固,他是个可以和平对话的人,或许能为两国纠缠不清的历史带来一些转机,如今这种可能性永远地失去了。

杨烦躁地把帽子甩到一边,然后站起来在房间中走来走去,一向舒适的棋牌室突然变得十分闷热,而在瑞达II号之外,广袤的银河系中,两个超级大国也同样找不到出路。

“这样做的后果可能比你我想象的都严重……为什么一百多年来战争从未停止,难道不是背后有人从中得利吗?帝国和自由行星同盟并不非得是敌人不可,我并不是非走那条路不可……我们本该有这样的机会的!”

“您要把希望寄托在吉尔菲艾斯身上吗?个人的希望不能作为判断基础,他的行动也不只属于他一个人,他身上背负着罗严克拉姆公爵的愿望和银河帝国的使命,您有什么理由认为他会坐下来和谈?” 奥贝斯坦直视着他,言语间针锋相对,“如果他在我方援军到来之前发起总攻击,或者再叫援军的话,这场战争的伤亡可就不止三千艘战舰和半个陆战队了。“

杨摇了摇头,“阴谋和暗杀是不能将历史推往建设性的方向的,结果只会是无尽的仇恨循环。”

“那不过是道德主义者的固步自封罢了,如果您在帝国军撤退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罗严克拉姆公爵的复仇力量自然就会打折扣了。“

“要杀多少人才能彻底瓦解敌人的力量呢,奥贝斯坦准将,多少人才够呢?”

奥贝斯坦叹了口气,“杨提督,我并不喜欢杀人,我和吉尔菲艾斯之间也没有私怨,如果当初您同意将他扣押在伊谢尔伦,削弱罗严克拉姆公爵的话,现在吉尔菲艾斯或许还活着,帝国也没有余力来攻打同盟。”

杨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将帽子捡了回来,“如果我的工作就是在不同的邪恶之间选择一种的话,那不如不干比较好。回到海尼森就提辞职吧。”

“阁下请不要开玩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早就受够了。” 杨认真地说。

奥贝斯坦沉默了片刻,他并未考虑过杨选择退出的情况,对此毫无准备,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杨提督,您没有因为我擅自行动而降罪,这很了不起。可是您知道吉尔菲艾斯死后,帝国军人会怎样吗?撤退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他们不撤退坚持再战的话,大多数人都会有去无回。失去杨威利的伊谢尔伦也会陷入这样的绝境,我们又能撤退到哪里去呢?”

杨闭上眼睛,他早就知道辞职抵抗是无效的,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在奥贝斯坦面前认输,“总是谈失去我会如何,你真的那么在乎吗?”

“我是否在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人类的爱是有代价的,流血和牺牲一个都不会少。”

“爱?” 杨嘲讽地笑了,这些日子里郁结在心的怀疑、失望和愤怒,不知不觉中变成一种想要伤害对方的隐秘冲动,“不懂得爱人的人,现在却在谈爱人类,你不觉得可笑吗?”

说完他将帽子戴回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自从上一次在立体西洋棋旁的不愉快对话结束之后,杨和奥贝斯坦就没有再私下碰面,述职时也没有一起去。奥贝斯坦回到海尼森的宿舍,那里依然整洁得仿佛无人居住,他忽然想起之前杨还给他的两瓶红酒,还有他原本打算买的红茶,现在看来都没有必要了,因为杨一定不会再来。

奥贝斯坦在黑暗的客厅里站了一分钟,脑海中漂浮的尽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第三天上午,奥贝斯坦还是决定去找杨,并不是为了修复他们之间疏离的私人关系,而是有公事要报告。从昨天起杨都没有在公共场合出现,多半是躲在家里,逃避他越来越高的名声。

从奥贝斯坦的宿舍走到杨的宿舍,步行只需要七分钟,但是他在外面又等了额外七分钟,杨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开门。黑发的提督身上还穿着白天出门的便服,脸色似乎不大好,声音也有气无力的,“有什么事吗?”

“抱歉打扰了,阁下,巴格达胥从费沙回来了,我有些事想跟您谈一谈,我们需要尽快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杨揉着太阳穴,完全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重感冒从昨天晚上开始降临,他又喝多了酒,窝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七分钟前才被门铃吵醒。也许是夜里又着了凉,现在感冒竟比昨天还严重,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很着急吗……下次,下次再说吧……” 杨实在头晕,刚想关上门,探出去的手却抓了个空,连带着脚步也一歪,幸好奥贝斯坦及时拉住了他,才没有栽倒在地。

“你没事吧?” 奥贝斯坦隔着一层衣物感觉到温度似乎有些异常,他迟疑地伸出手,碰了碰杨的额头,确实发烧了。“需要叫医生来吗?”

“不要。” 杨闷声道,有些任性地挣开了对方托住自己的手,然后摇摇晃晃地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他喉咙干得厉害,便下意识地打算再给自己倒杯酒。

然而还没等他摸到,茶几上的酒瓶就被收走了,奥贝斯坦的眼睛依然跟平时一样毫无神采,但杨竟感觉出了一丝严厉的意味。杨缩回沙发里,发烫的额头贴住微凉的皮面,似乎想求得一点杯水车薪的慰藉。

厨房里隐约传来响动,过了几分钟或是十几分钟,奥贝斯坦端着泡好的红茶回来了,他还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翻出了药,杨自己都不记得放在哪里了。杨勉强坐起来,喝了半杯茶吃了药,然后又一头倒回去打算继续呼呼大睡。

“阁下,请回卧室休息,睡在这里病是不会好的。”

杨嘟囔了一句听不清楚字句的话,脸依然埋在沙发里,完全没有挪窝的意思。

“杨……” 奥贝斯坦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亲自动手,把任性的长官弄回房间比较快。他试着扶起对方,让那副烧得热乎乎的躯体靠在自己身上,可是杨坚决地挥动手臂,就是不肯配合,明明是在病中,却还保存了体力来闹别扭。

然而个子更高的参谋还是成功把他架了起来,像搬运一只巨大的猫一样将杨送回了卧室的床上,然后又丢过来一套睡衣。

“够了……” 那双黑眼睛不满地瞪着他,“我不用你照顾。“

“杨提督还在生我的气吗?这也无所谓,但是您需要尽快好起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奥贝斯坦的声音若是能化为实体的话,恐怕是绝好的天然冰袋,不过当那些话是从人的嘴里说出来时,杨只觉得心头一股火气上涌,脑袋烧得更厉害了。

“我对你来说,就只是用来工作的人吗?”

奥贝斯坦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不回答‘是’呢?这应该很简单啊。” 杨躺在床上,盯着站在一旁却不肯直视自己的人,这个舒服的姿势让他感觉又恢复了一点攻击力。

“不是。”

“哦,原来不是,那么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那件事我们已经谈过了,无法达成一致的话,暂时没有必要再讨论了。” 奥贝斯坦的声音很冷硬,仿佛在刚才那几秒钟内迅速地披上了一张无形的外壳。

然而杨无视了那层壳,也许是生病使他失去了大部分保持距离的自制力,也许是别的东西,杨继续用他的言语戳刺道,“我是问你,你自己想得到什么?为什么要亲近我呢?只要是人类的话,都会有私心吧,是想要财富地位,或者权力吗?那种东西我给不了你,请你不要抱有幻想。自由吗?你本来就是自由的,这里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任何事,还是说,你想要的是爱呢?”

奥贝斯坦无法回答,两年前的他或许可以不假思索地说,自己没有任何无聊的私心,可是那无法解释现在的状况——为什么他在屡次失败之后依然留在杨舰队,为什么他会站在杨的床边。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杨的家的,多半不是杨赶走了他,而是他逃跑了,因为他跟杨一样擅长这件事,会一次次地拒绝那些威胁到自身存在的事物,不管是物理的存在,还是心灵的存在。

可是在这一天,海尼森的一个普通夏季的上午,他被无法解释的事物包围。普通的银桥街上,浓绿的行道树分立在马路两旁,在地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阳光像滤过一样干净,有风吹过的时候,空气里就会荡起透明的细小波纹,若是抬头极目望去,便能看到淡蓝色的苍穹延伸到视线尽头。行人散漫地从他身边经过,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衣装,有人边慢跑边遛着狗,年轻的学生们边说边笑,无数种生活理所当然地存在着,没有人在意他和他的异常。

从四面八方拥挤而来的颜色突然填满了奥贝斯坦的视觉,干涸的眼眶甚至产生了某种幻痛。

医生曾经告诉过他,同盟的义眼色调与帝国产的有细微差别,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重新看到的东西与从前习惯的景色截然不同,那存在是如此广大,足以比拟一闭上眼就能触摸到的黑暗,而他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这些。

习惯了杨所在的世界。

TBC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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