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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颠倒,天是车轮,地是车顶。我们是生的乘客,是死的故乡,3

[db:作者] 2025-08-13 08:19 5hhhhh 3400 ℃

舍弃无谓而激情澎湃的幻象,着重实际,砑住潮汐,给我汹芒翻涌的植物血液转个方向。

我活力充沛,蕴藏在身体里的精神熠熠生辉;我筋强骨硬,代谢功能卓越,头脑灵光,创造力优秀,经常向所处的小世界中传达富有建设性的感受。即使自己始终不能离开自己的出生地一步,不能横穿马路,给那些谈情说爱、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总是叽叽喳喳发出破坏宁静的噪音还不自知的人类扇上几个耳光,让他们收到教训,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也不能一跃而起,俯瞰整片公园,让我的枝条穿透绵绵软软的云朵,将它们从天空牵走,带到大地,放下光滑的花瓣,作为体面的聘礼;更不能穿过江河,飞跃大海,瞅瞅世界各地的天空和夜景是否如柳树兄弟及几个消息灵通的小植物所说的那样有着不同的光彩。

可我就是不能移动,就是不能像那些讨厌而莽撞的动物一样奔波不停,邂逅更多的植物和更多的景观。谁叫我是一株植物呢,谁叫我是一株植物呢?我常常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聊以慰藉,或是找我的植物同胞疏解情绪,可时间越久,我就越发清楚的发现这些举动不仅毫无成效,没有起到治愈的作用,还起了反效果,加深了我的遗憾和失落。不能移动始终是一件让我心情郁闷的坏事。它执拗地淤积在我的心头,像烀烂的面饼(正如前一个月一个人类孩童不小心掉在我身上的那块面饼,黏糊糊、热滚滚、烫晕了不少蚂蚁的面饼),糊住了我许多个泫然欲涕的瞬间。

在我和柳树兄弟的故事继续向下发展之前,我应该讲讲一件和我所生活的世界格格不入的事,也就是我提过的恶兆。这个恶兆并没有给我带来很大启发,而是在我这儿留下了更多需要解开的谜团。我之所以要讲它只是因为我自己也感到困惑,单凭我这一带的植物没法破解,不得不借助风力把这段谜题传播出去,寄望有幸捕捉到这段内容并解开来的有识之士在将来能通过风力转告于我,虽说希望渺茫。

接下来我会以我的视角来讲述那件怪事,但不能确保把每一个细节都还原的十分完美:

周末,风和日丽,河水的表面上流淌着粼粼的金光。我和柳树兄弟借助风力,跟彼此交换问候,谈论上个雨天中各自拥有的感受。突然,一对孪生姐妹似的女子从满是青草的斜坡上滚落。她俩穿着同样的裤子和衣服,有着同样的容貌和声音(我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力衰退,把当时的境况记浑了),连爬起后拍打身上灰尘和枝叶的动作与神态都是同步的。

我听见她们的声音,通过她们发皱的额头——人和一些动物有这样的部位——估摸出两人正在辱骂对方。但没多久,两人又一起发出笑声。她们糅合的笑声令我表皮发冷,使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抖落三片稚气未脱的花瓣。

那两个女人一起伸出双手,张开嘴唇,应该是跟彼此讲话。她们的意思我猜不到,她们接下来的行动使我感到匪夷所思。她们的手臂——一条而不是多条,人就是这样的物种——朝对面伸出,手腕翻转,弯曲五根如螃蟹脚一样骨节分明的手指,勾开另一人的裤子——在这时候,她们的裤子向对面敞出一道阴暗的缝隙,透过那道阴暗的缝隙,那两个女人下移的目光窥伺到裤子里面里面的景观。她们又发出一声尖利的、像是在用石头的尖端摩擦我树干的笑声。

我真不想继续讲下去了,触及这些东西会污染我的心灵,使我迷失自我与方向——她们的手指一直下降,掌面慢慢滑入裤子中,裤子与肉体之间的缝隙越撑越大。等到那材质良好的裤子外面鼓成一个丘状时,两人像是被什么动物咬了一口似的叫了出来。

当时,柳树兄弟正在睡觉。他睡觉的时候,就算太阳如火球一样砸在地上,烧光他头发,烫裂他的皮肤,崩裂了岩石,干涸了江海,他也不会有任何触动,一如既往。

柳树兄弟能在如此处境中泰然自若,不动如山,令我羡慕。我没法达到他这样的完璧无暇的境界。我只能尽自己最大力量来放空自我,给自己下暗示,催眠自己,不要再靠风力去感受那两个女人究竟在干什么事。可事与愿违,我正栽在我引以为傲的天资上——那两个发出冷笑的女人将她们的手指一再深入彼此的肉体,探索同样的、状如沾泥的毛毛虫的管道。她们半弯着腰,将米浆似的汁水推到紧缩的深处,脑袋都靠在对方的肩膀,于一阵轻微的骚动中喘气,互相煽动,不断挑衅,下定决心,要分出个胜负。

在她们腰部颤抖、上半身猛地颠簸一下后,两人松软了大腿,难以支撑全身重量而半坐在地上。为了不让自己朝后面跌倒,她们一齐伸手,从另一个人的后背抱住对方。

在她们休息,即恢复体力的时候,她们又张口说了很多我不知晓意思的话,与植物语言不通的另一语言。接着,她们斗的更狠了,扯头发,摔跤,殴打,抓挠,撕咬,扯衣服,扒裤子,蹬掉裤子,踢走鞋袜,浑身赤裸,皮肤沾满汗水,散布着通红的牙印与抓痕,倒在地上一块儿打滚。有时,其中一人被另一个人摁住脑袋,薅紧头发,嘴唇被逼迫着吻上另一个人大腿之间的生殖器——和一些小植物的生殖器些微相像的部位——那被逼迫、感到屈辱的女人自然而然流出痛苦的眼泪,咕哝声断断续续,哪怕自己竭尽所能反抗,也无法制止另一个发狂的、怪笑着的人迎来她的性高潮,一种令我悚然不安的、肉的弹动。马上——我已记不清楚她们究竟谁是谁,这对彼此仇恨的姐妹哪个是哪个——那处于被动位置的人再次翻转局面,颠倒情势,一屁股坐在先前还为报仇雪恨而感到快活的、眼泪鼻涕都没有擦干净的另一个人的脸上,用她那粘着几片在拏斗中碎裂草片的、一塌糊涂的生殖器剧烈擦动另一个人的嘴唇,使自己下流而险恶的情绪在飞速升腾的温度中蒸发殆尽,并用自己青豆状的、因感受到邪恶情绪的膨胀而勃起的、在生殖器顶处的小器官搭在那人的鼻尖,借助两行鼻涕或是泪水的润滑,将自己荒淫无度的快乐一股脑地倾泻出来。那肮脏而奢靡的液体有不少冲进鼻腔,呛住受苦者的喉咙;也有不少陷入嘴唇,奔向瘴气氤氲的胃囊。在永无止境地变换着攻守位置后,二人终于达到了平衡状态。她们大腿交叠,脚掌同时抵住她们印着许多草片形状的屁股;她们优美的、因为收缩而凸显出来的腹部肌肉线条在几棵无言伫立的树木共同形成的阴翳下一会儿重合,一会儿分开;一片平整的、黑魆魆的毛和另一片平整的、黑魆魆的、甚至形状也差不多的毛抹成一块;她们胀热的、红肿的生殖器一边来回撞击另一人同样如此的生殖器,一会儿在无辜遭殃的、被碾得更平更碎的草地上留下一滩色彩斑澜的液体。有的从那无比震撼的撞击中溅出老远,如蛛丝般黏稠,挂在完好无损的草片上,沥沥向下滴,驱走了微小的黑色甲虫,压碎了草蛉的翅膀和四节细足;如同瘤赘一样突出的、处于胸部的脂肪相互推挤,互不相让;她们发白的、干瘪的嘴唇在渐渐无力的亲吻中吐出两条固执的舌头,并将它们的尖端留在另一个人舌头的尖端上;每个人都受尽屈辱,一会儿发出怨毒的嘶嘶声,一会儿在稍显疲惫的讥嘲中流露出象征着失败的眼泪,给另一方取走,视作已经拿到胜利的迹象。

到了最后关头,这一对被这样不像样的竞斗榨干了一切精力熄灭所有气焰的姐妹颤颤巍巍地从满地狼藉的草丛中站起,腿心处残留着不知来源的斑痕和毛发,腿侧、腹部、脸颊、胸部的脂肪、腰、背部上都零零散散地印着牙痕、抓痕、唇印还有几块乌青的肿块。

她们有气无力地说了几句话,感觉像是在告别。尔后,她们又扑向对方——由于脚步不稳,这次她们挨得很紧;因为筋疲力尽,她们打算不做多余的举动——她们踉踉跄跄地在草丛上走着,东倒西歪,好不容易稳定身形,又忽然往我这个旁观者的位置冲来——值得庆幸的是她们晃过了我,而不是把目标对准了我——这一对姐妹越过了花瓣、落叶和树枝的墓穴,滑下人工堆砌的石面,扑通一声,落入凉丝丝的水面。我感受到她们依旧在那跌宕起伏的水面上翻滚,一个人压着另一个想要打翻身仗的人。宛若鳄鱼皮的、亮晶晶的头发和有力的胳膊骨架在水面上接连不断地拱起,随着时间流逝,势头渐渐衰落,水面慢慢恢复平静,跟着却没有出现浮上来的、发肿的尸体。

人是这么死的吗?这便是人的结局吗?难道所有人都要这样活着吗?自由自在地游荡在虚空中,受星体磁场与意识机能的诱导,被两性的欢愉和痛苦捕捉,收获一定质量的血肉。之后从哺乳动物的子宫里孕育,拖着与母亲相连的脐带和她的血淋淋的埋怨出生,等到长到一定岁数时,再和父权交锋,要么获胜,要么惨败。在浩瀚无穷的大地和星空中肆意挥霍自己不断挖掘出来的才能,消耗生长起来的意气,褪去濎滢青涩的外壳,勇猛精进——不论积满淤泥还是遍体光辉——既跟同类相亲相爱,也跟他们哄争阋斗——闹腾腾,乱纷纷,搞得双方都退无可退,走上绝境。一经不慎,两边一齐堕进河水,被冰凉的水流剔除骨肉和脏器,冷却血液,留下执念,幽魂如夭矫的树枝般弯曲,伸长,机械地等待后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接过责任,盲目地把自己破烂腐败的使命传递过去,即使挨了一个耳光,被辱骂被唾弃也无所谓,心甘情愿被其遗忘。最后,续上另一条印象模糊的道路……

在我端详着她们先前缠斗的地方,发散自己的揣想以摸索另一个更加具体的走向时,柳树兄弟醒了。

“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我斟酌了一会儿,回答他:“一个人,不,一对孪生姐妹在那处草地上打架。她们打架的样子很奇怪,针对彼此的生殖器,看上去好像是在交媾,却又怀有毁灭对方的强烈企图。”

过了半晌,柳树兄弟对我说:“通过风能,我发觉到你似乎在等什么东西,那东西是什么?”

我提醒柳树兄弟去注意我们身后浪浪流动的河水,在一片橘黄色的暮色中作出解释:“我在等赢家,一位从河底爬上来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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