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愚拙的礙事者

逾四小時車程的距離，那個機械人不消半小時就跨越了。

要不是SAM隨身攜帶的小型無人機，恐怕誰也沒法確認它的最終目的地。

這讓STEVE不禁發自心底裡感謝上天讓他忙得無法抽身接替監視。

否則BUCKY就不會讓SAM來頂替他，SAM亦不可能及時派出無人機追蹤機械人的去向，那麼他們就只能束手無策地等候面臨這次襲擊所造成的龐大後果了。

縱使三個半小時的間距可能已足以讓事情發展至無法挽回的地步，但當他趕到現場時，還是緊抓著最後一絲希望，奮不顧身地攀上了總統府外的圍欄。

從他魯莽的行動沒有觸發任何警報可見，TONY應該是成功駭入府邸的保安系統，並使其失效了。

快速穿越府邸範圍內的青草地後，便會發現整棟建築物由外到內都遍布毫無知覺的警衛，甚至傭人。

然而急於尋找機械人身影的他根本無暇稍停腳步，逐一檢查他們的傷勢，以及確認他們是否依然存活。

故每遇見一名倒臥在地的受害者，都會令他的心情變得更為沉重。

萬千想法結集在因趕路吹亂的金髮之下，揮之不去又整理不了，堆積在腦內糾結成團，使人心煩意亂。

倘若他昨晚再強硬一點，是否就能避免如此慘況？

抑或他昨晚是太咄咄逼人，才令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還是他本就不該操之過急，打草驚蛇，便不會觸發是次突擊？

沒有人會知道答案。

就像他怎也沒想到那台機械人會以這麼招搖但迅速的方式移動一樣，一般人是不可能猜得透智商高達二百七十的天才心思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在發現TONY臉上的傷後，仍然無法相信堂堂一個跨國公司的行政總裁兼主席會不顧身份及其性命安危，親身上陣。

直至SAM親眼目擊那機械人自對方的家飛往天上，直至無法攻破大宅保安的BUCKY確定宅內並無任何可探測的生命跡象，直至他趕到總統府後，目睹滿臉驚惶的總統被機械人捏住脖子的那一刻…

「TONY！」一時情急衝口而出的叫喚，招來了機械人的關注。

「…你跟蹤我？」心中摯愛的聲線即使經過電子擴音亦同樣悅耳，只是這也應驗了STEVE一直不願正視的可怕預感——記憶中的那個機械組件並非機械人的上半身，而是一套金屬裝甲。

「救…救命啊！救我！」幾乎被整個提在半空中的總統連忙向STEVE大聲呼救，隨即便因吸入裝甲人手心噴出的煙霧而失去意識；然後那抓住他的手一鬆，人就如斷線木偶般掉落在地。

「你…！」STEVE見狀臉都青了，正想衝上前查看他的狀況，卻被TONY抬手制止。

「別過來。他只是昏了過去。」冷得結霜的嗓音散發著沉鬱的怒意，重要關頭竟被總統聽見自己的名字了，某個笨蛋還讓人看到他的容貌，這下除了殺人滅口還能怎麼處理？

「什麼叫作只是昏了過去？！為什麼你要這樣做？！為什麼你要一意孤行，不先跟我…」腦內早已一片混亂的STEVE沒能顧慮目前的境況，反而只懂一味責問，使他的怒氣上升到一個極點。

「閉嘴！！我現在沒心情跟你吵！如果你不是來幫忙的話，麻煩你立即給我出去！」差點沒被逼瘋的他忍到迷煙散去，才打開頭盔的金屬片，厲聲喝止STEVE。

「…！」STEVE瞧見他盛怒的臉時怔了怔，總算意識到現在絕非爭論誰是誰非的時候。

耳根重獲片刻的清靜，TONY便趕緊走近旁邊的書桌，向總統的電腦下手。

「TONY！你還在做什麼？我們應該儘快離開這裡，別再弄了！」對STEVE而言，當務之急就是要設法阻止事情進一步惡化下去。

「來吧！跟我走吧！我已經讓NICK派人來支援我們了，他們會負責善後的！」確保TONY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之後再考慮怎樣處理總統的事。

站在門邊的STEVE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對方卻仍然無動於衷，目不轉睛地擺弄一國之首的電腦，讓他焦躁極了。

「TONY！！」他萬不得已，只好棄守房間唯一一個出入口，走到TONY的身旁催促。

「夠了！他們是來支援你，不是來支援『我們』吧！這事我會自己搞定的，你走吧！」TONY皺著眉大聲回應，同時從左臂的金屬片內側，取出一個小型裝置連接到電腦主機上。

接下來要做的事，就只有等了，可TONY還是全神貫注地盯著正在自動執行程序的電腦螢幕，一眼都沒看過佇立在旁的STEVE。

「不行！我不會拋下你一個的！我趕過來就是要把你帶回去！」STEVE眉頭緊鎖地捉住他披著裝甲的手，十分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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