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巴第战役期间，联合军不但要和巴尔干自律军交火，还要与恶劣的后勤补给作斗争：这个狭长半岛的东西港口都受到自律军的威胁，伦巴第北面是阿尔卑斯山，南面则是丘陵和经常被自律军空袭破坏的道路。然而最严重的不利因素还是20国军队的派系倾轧……

——《胜利与悲剧：自律战争回忆录》苔尔弗恩.艾列洛女男爵，巴斯骑士团司令级勋位

“安莎多尼亚中校！上次的配给是怎么回事？”

拉菲莉尔·达索的腮帮子胀鼓鼓地，这让她精致的脸蛋都显得有点婴儿肥了。当然蒂凡尼·安莎多尼亚对于这种情况是早有准备，她挂着营业式的笑容明知故问：

“达索中校，您指的具体是？”

“就是这个啊！”拉菲莉尔举起了空玻璃酒瓶，指着标签上面的清真标志质问道，“为什么供应给我们的起泡酒变成了带汽葡萄汁啊？！明明中国军队收到的是法定产区的瓦尔多比亚德尼起泡酒！”

蒂凡尼殷勤地给对方戴起了高帽：“但是，据我所知贵军本身就有很好的香槟配额……”

“——那不是，还在里昂的仓库里堆着呢吗！”拉菲莉尔反而被戳中了痛处，愈发面红耳赤起来，“而且啊，问题还不止是酒类！配给的茶叶，咖啡，糖果和香烟的品质也是天差地别，中国军队甚至还有冰淇淋！”

“是Gelato。”蒂凡尼罕见地固执了一下。

“……总之这是配给表上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凭什么我们法兰西军队享受不到，我们才是意大利传统的友好邻邦才对吧！”

“没错，从高卢人惊醒卡皮托林的鹅开始……”蒂凡尼在脑袋里暗自吐槽道，但嘴上却伶俐地回答：

“关于您所反映的问题，我们会向军事承包商一一转达，并且要求他们做出改善的。还请您看在友好邻邦和大欧洲团结的份上多多包涵……”

蒂凡尼优雅的太极战术，让离开办公室的拉菲莉尔比进门的时候更气了——祸不单行，她在走廊里正碰到了罪魁祸首之一。成良栋悠闲地靠在墙上等待下一个进入联合后勤办公室，手里百无聊赖地晃悠着提货单。不过，他见到友军的高级军官出现，还是立即站直身子并且敬礼。标准到即便是宋成诗也无法跳出任何毛病来。

拉菲莉尔不耐烦地短暂停步回了个礼，一边走开一边还在嘟囔：

“哼，共军的‘乌鸦’……”

成良栋的目光微微撇向拉菲莉尔的背影——因为恼火，走路的动作都像只螃蟹——决定把这话当成对他的赞扬。办公室里的对话从外面当然听不见，不过大概的内容已经被成良栋猜到了。毕竟蒂凡尼因为“偏袒”中国军队而受到责难也不是第一次。

“是良栋先生——要喝点咖啡或者茶吗？”

可是在面对成良栋的时候，蒂凡尼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承受着压力或者刚发生争吵的迹象：她的脸上还是优雅的笑容，只不过少了很多营业的成分，多了几分温暖。这让成良栋感到受用之余，也颇有点歉疚。于是，在笑着敬过礼，并且尽量自然地将单据交给她之后，成良栋坐在她对面，推心置腹地说：

“蒂法小姐太照顾我们了，害的您在友军那里被说闲话……”

“一点土特产而已，请不要在意。”蒂凡尼中校以“蒂法小姐”的亲切和坦率回答，“……何况，现在意大利受到这么严重的威胁，我必须保证要将资源优先投入可靠的部队……”

“蒂法小姐过誉了……”成良栋下意识地就想谦虚一下，但仔细想想的话，蒂法小姐对友军的评价还真是刻薄。

“另外，既然说到这里了。”蒂法已经给单据敲了章，“我很想知道，中国友军对于我的后勤工作有没有什么改进意见……”

“怎么会有呢，大家都非常满意。”

“这个嘛，总是会有点的吧。”蒂法并没有因为良栋的客气话就打退堂鼓，也并没有任何受到冒犯的意思，“身在异国他乡，总会有些手头缺乏，又不方便从国内寄过来的东西，或者希望在意大利得到的特产……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良栋先生能够帮我收集一下各位的需求。”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不好再推三阻四了吧。成良栋决定还是接受好意，坦率答应为妙：

“那，我们就要给蒂法小姐增加工作量啦。”

“那是我的荣幸呀。”蒂法的笑容似乎更温婉动人了，老实说，看到她这样开心，比得到什么补给都令人欣慰，“说起来，良栋先生这个周日要执勤嘛？”

“这周是萨毅执勤。”在防御态势下，遣欧支队一般要保持有一架五代机随时可用。毕竟隐形战机能执行四代机无法替代的关键任务。

“那可真是太巧了呀~~”蒂法愉快地合掌庆贺，但是良栋却不知为何嗅到了一丝表演的气息，“正好这个周末我要去维罗纳会见各个供应承包商，如果可以的话，良栋先生可以和我一起去，把中国军队的需求当面告知。”

“啊？不能请蒂法小姐转达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蒂法微微颦眉，多少透出些困扰的神情，“不过，各位承包商还是很希望能够见到保卫威尼斯的英雄，而我在其中操作，多少有点中饱私囊的嫌疑……”

“……我明白了，绝不会让蒂法小姐难做的！”

既然蒂法小姐这么为我们着想，那决不能让她的好心变成坏事呀！何况，谁能忍心看这位总是巧笑嫣然，和颜悦色的美人露出为难的样子呢？

“——你上当啦。”

捧着蓝莓味冰淇淋的沈萨毅毫不客气地戳穿道。而成良栋兀自不明所以：

“上当？——你是说蒂法小姐？”

萨毅从不放过每一次胜过良栋的机会，因此他虽然打心眼里觉得蒂法的手段太小儿科（也就是能骗骗成良栋而已），却还是不吝赐教道：

“这是蒂法小姐拐弯抹角的约会邀请呀，在马可波罗机场这里她也没法和你二人独处吧！我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蒂法小姐肯定会借着拜访承包商的由头，带你到处游山玩水，晚上会找个什么理由，留你在外面过夜，然后……”

是这样吗？——良栋仔细地想了想事情的前因后果，觉得萨毅的判断实在没什么靠得住的根据和逻辑可言：“你觉得蒂法小姐是这个意思？”

“哼，这种满脸堆笑的女人，我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萨毅挂着一脸青涩的别扭神情，一边含着冰淇淋一边大谈阅女经，让良栋越发觉得他的判断靠不住——看来他还对蒂法小姐在威尼斯的调戏耿耿于怀。于是解释道：

“不不，你完全误会了，我们有不少正经的事情要做，而且当天晚上肯定会回来的。”

但是当天晚上，当萨毅已经在下铺微微地响起鼾声的时候……良栋在上铺却还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虽然萨毅还只是个爱闹脾气的小鬼没错，但这不代表他的意见不值得尊重。自己答应得太过轻率，也是事实。那么，还有谁能够为自己提供建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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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政委同志不会那么容易就准假的。”

成良栋略带惊讶地看着宋成诗在假条和通行证上敲了章。而宋成诗右手扶着脸叹气，而左手的食指下意识地敲着办公桌价值不菲的条纹大理石面：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们这么受蒂凡尼少校的照顾，总得配合她的工作……”

嗦的是捏——政委的话倒让良栋对自己的选择多少有了点信心，不过宋成诗的表情立即就变得严肃了：

“不过，你也知道该怎么把握这个度吧？大道理不必讲，形势也不用我给你普及。我们是协同密切的友军，自然应该表现得友好合作大大方方。”

“明白。”

在经历过战斗之后，宋成诗对蒂法已经建立了信任。而且，蒂法小姐对自己的感情，实在也不是什么秘密。装傻充愣，无济于事，既然她并没有寻求超出亲密战友的关系，那么只要保持这种关系，也就可以了吧？

如今的威尼托大区中，威尼斯只是个泡沫般浮在水面上的光辉幻影，实际的中心位于维罗纳——当然，这可不是说这里就缺乏古迹，艺术和特产。跟蒂法二人度过的周日非常令人愉快，他们拜访了大理石和金属工艺品厂，去酒窖品鉴了当地特产的葡萄酒，丰盛的午餐当然也少不了，到哪里都是大受欢迎。如今意大利因为战争百废待兴，蒂法能为企业带来来之不易的订单，可以说是供应商们的财神爷。但是良栋在和浅笑举杯的蒂法碰杯的时候，却突然想到：

“这是不是违反八项……算了。”

要拜访的供应商一上午就都见完了。虽说在意大利，3点以前都算“上午”。午饭以后是完全的自由活动时间。蒂法小姐向良栋大力推荐意大利古典艺术：歌剧。维罗纳古老的露天剧场是罗马时代的遗迹，外面看上去仿佛罗马斗兽场，但当天上演的居然是莫扎特的《魔笛》。夜后的演员是位壮硕的大妈，再加上德语台词，简直要让人错认是梅塞施密特上校（德台）。当然，演员的水平毋庸置疑，当她唱起咏叹调的时候，苍白铁青的光打在脸上，唱词和伴奏如狂风呼啸，电闪雷鸣，震得蒂法花容失色，仿佛逛鬼屋一样抱紧了良栋的胳膊：

“地狱之复仇沸腾在我心中，

——死和绝望在我四周烧灼。

若你不令萨拉斯妥命丧黄泉，

若你不令萨拉斯妥命丧黄泉，

你这女儿就不再属于我，

你这女儿就不再属于我！

Aaaaaaaaaaao~

Aaaaaaaaaaao~

Aaaaoaaaoaaaoaaaoaaaoaaa~

——你这女儿就不再属于我！

Aaaaaaaaaaao~

Aaaaaaaaaaao~

永远——都被隔离

永远——都被抛弃

永远——都被破击

一切自然的亲缘~~

被隔离、被抛弃、并破击一切自然的亲缘。

Aaaaaaaaaaao~

Aaaaaaaaaaao~

Aaaaoaaaoaaaoaaaoaaaoaaa~

若你！不令！萨拉斯妥命丧黄泉！

听、听、听，复仇之神！

听吧！这母亲的誓言！

……”

蒂法蓬松的棕色秀发都铺到肩膀上来了……会选上这么一部剧，或许是因为她也渴望着自己所爱的人，既坚定地追求正义与和平，也同样勇敢地追求爱情吧。但是我所能做的，似乎也只能“勇敢”地和爱情的甜蜜深渊保持距离——要抵抗这美人风情万种的魅力，当然勇敢得很……

在这个碧水环绕，古迹掩映的浪漫小城，想要不被爱情的力量感染实在很难。在回基地之前，蒂法和良栋还去探望了世界上最有名的维罗纳人——也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意大利原版的民间故事中，这两位生活在锡耶纳，但是莎翁的如椽巨笔，足以让维罗纳当地人也服从外界的刻板印象，给朱丽叶的“故居”专门修了座阳台——正如许昌人专门在城外修了座“关公挑袍”的灞桥一样。

然而，现场的情况着实让成良栋感觉有些忍俊不禁：朱丽叶的故居和威尼斯的叹息桥一样，都是意大利知名的桃花运祈求现场。叹息桥还好，情侣们只能一过，留不下什么纪念，而朱丽叶故居的墙壁上已经被祈运白头偕老的情侣们贴满了各种小纸条，样子仿佛国内经典中挂满了红布条的古树或者挂满了连心锁的小桥。蒂法小姐也令人不省心，她笑着用手里的折扇指了指朱丽叶的铜像：

“哦，据说摸一摸朱丽叶小姐的胸部，就能获得甜蜜美满的爱情哦……”

果然，朱丽叶铜像的胸部已经被磨得光亮亮了——难道她是在怂恿我这么做吗？虽然好心好意，但实在不太雅观啊！

或许是察觉了成良栋的尴尬，蒂法小姐话音一转：“……不过我也理解，中国人是不太愿意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她还记得萨毅说的话啊……良栋稍微有点吃惊，不过，蒂法小姐接下来的话却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或许爱情总是会这样让人自私的吧，为了追求自身的幸福，就无条件地相信不幸者的鬼魂能保佑自己……”

“但……但这自私也是诚实的自私吧！”良栋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所以我想，不管是朱丽叶还是祝英台，这些不幸殉情的幽灵们也会原谅和保佑自私的笨蛋们的！”

我在干什么呀，随口说这些强词夺理莫名其妙的话——良栋说完就后悔了，他低下头窘迫地望向朱丽叶的裙角，然而这让他没有对上蒂法温情脉脉的眼神——青色的瞳孔里闪着动情的痴迷：

哦，罗密欧呀，罗密欧，你为什么叫罗密欧呢？……

一道霹雳突然划过薄暮的天空，成良栋惊得抬起头来——一颗玉米粒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Duang地一下正敲在他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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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良栋绝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扯着蒂法的手在狭窄的巷子里狂奔，只为找个躲避冰雹的地方。但不幸的是因为战火逼近，大多数店面都不开门。两个人跑了几百米才在不远的领主广场的一角找到了个门脸很小的旅馆，建筑看来几百年的历史，内里很是逼仄，大概也是因为战争的缘故，经营也处于节能模式。除了门厅开着灯，走廊和深处的厅堂都黑着，而且隐约看到里面的陈设和桌椅都盖着苫布。跑进来的两人把唯一的一个侍者吓了一跳。不过瞬间的愣神之后，他还是周到地递上了毛巾：

“请问我能为二位提供什么服务吗？”

“请给这位女士开一个房间来冲澡休息一下……”良栋看了看浑身湿透的蒂法——她的制服的确优雅又新潮，比起米兰时装也毫不逊色，但是在防水上就远不如中国军队的传统设计了。

侍者不无遗憾地表示，现在只有一套比较贵的客房可以使用，因为本店的运转也因为战争受到了影响，人手不足，客房整理也不那么及时了，这决不是有意趁机宰客……不过其实就算宰客也没关系，反正房费肯定是欧洲军后勤司令部报销，就当是补贴经济发展也好。

事不宜迟，侍者带着两个人一溜小跑直奔走廊深处的套房而去。良栋搀着穿着高跟鞋的蒂法步履匆匆，感觉脚下的地摊都在打滑。这个时候他心里只觉得这些土耳其地毯质地太厚了，肯定不便宜。一开房门，连灯都来不及开，他也只来得及匆匆瞥了一眼房间色泽厚重的实木家具。

蒂法小姐进了浴室，终于感到可以放松一下的良栋随便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意识到这触感不像是便宜货，看着桌上的彩色玻璃器皿和橱柜里摆放着的花纹瓷器和银餐具，他突然想到，或许他来到这个房间并不是偶然。

“蒂法小姐肯定会借着拜访承包商的由头，带你到处游山玩水，晚上会找个什么理由，留你在外面过夜，然后……”

成良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先躲起来，避免事后被萨毅嘲笑。但是，但是这是不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呢？蒂法小姐当然是喜欢自己的，可是也未必那么喜欢……没有那么出格地喜欢吧，她的好意，应该主要还是感谢解放军保卫了她的祖国。

成良栋缓缓地又坐了下去，顺手把被淋湿的外套挂在了旁边的衣帽架上。浴室里传来模糊的水声——蒂法小姐都没有介意我在她洗澡的时候蹲在外面，我却在这里胡思乱想！被萨毅嘲笑当然尴尬，可是如果误会了蒂法小姐，那不是更丢人？

这旅馆的格调比外面看上去要高很多，窄小的老窗户上装的是厚实的塑钢窗，被冰雹敲打也纹丝不动，如果不是天气不好，从窗户还能看到打理精细的庭院，大概也能做室外餐厅。

……今天不出勤，他也就没看天气预报，但是，以军用气象观测的精密度，冰雹并不是那么难以预测的……

“良栋先生……你也很冷吧，要不要洗个澡？”

成良栋的确被淋得很冷——所以此时突兀地从后面搂住他的胳膊，也就显得十分温暖柔嫩。耳畔突然传来如此温情的呼唤，让他一时间僵住了不敢乱动——散发着散发着紫罗兰香气的潮热秀发已经铺在了他的肩膀上。蒂法娇小挺拔的鼻梁似乎一转头就会碰到，那对青蓝色的眸子里闪动着迷离的魔力，在完全沦为这魔力的俘虏之前，成良栋只来得及瞟了一眼视界左下角，蒂法仅有的里衫——暗红色的文胸不但用纹样繁复的蕾丝装饰，而且还有用绳结系住的开口，半遮半掩令人心旌动摇的嫩红顶端……

这内衣……蒂法小姐是，有！备！而！来！……

“蒂法小姐？不，不会冷吗？外面还在下冰雹……”

大脑快要宕机的成良栋还在没话找话。但是蒂法的表情却变成了暧昧中带着一丝不满了，她调皮地奚落起来：

“哼？~都到这个时候，良栋先生净说些温柔的话来哄骗人家吗？”

这严厉的指控让良栋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哄骗？这……”

“可是我很喜欢哦……”蒂法迷醉地打量着他的侧脸，“倒不如说，已经迷上被良栋先生哄骗的感觉了，看到良栋先生绞尽脑汁，用尽全力也想要让我安心的样子，就不由自主地真安心起来……”

蒂法的举手投足，音容笑貌，总是那么娴静优雅，完美诱人，就像是玫瑰的花瓣层层叠叠，绽放不绝，看得他眼花缭乱。于是良栋很容易忽略，在她瞳孔的深处，燃烧着某种直白而激烈的火焰，既惹人怜爱，又使人望而生畏……

而如今，玫瑰的芳瓣已然全部绽开，平时隐而不见的芯蕊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诱惑着他去撷取，又令他有点退缩……

“我只是，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蒂法小姐……”

良栋想要用参与的理性来应对，但是坏心眼的美人却故意要让他把持不住：

“难道没有不由自主地想要占有我？看来我并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有魅力呢……”

“不，不是这么回事，蒂法小姐很有魅力。”

洗得白白净净的裸体散发着费洛蒙的气息，幽幽的声音让他从耳鼓到大脑不住地颤抖——啊，既然她自己已经，如此主动地献出了全部，那这边是不是，也应该……

良栋的手终于落在了蒂法的肩膀上，圆润的线条和滑嫩的触感……之前并不是全然没有概念，这里算是安全的部位，但是众所周知，抚摸全裸美女的肩膀和抚摸穿着衣服的美女本来就有决定性的不同……

“啊~~~”

一开始的接触就让蒂法发出一阵满足的酥颤，不知道是因为释然还是良栋的手太凉。他因为这一下脸更红了，但是蒂法却干脆地献上了嘴唇：

“那么就，做个诚实自私的笨蛋吧……”

先是一对柔软的嘴唇，然后是嫩滑得像蚌肉一样的小小香舌……美人娴熟地将这些珍馐嘴对嘴地送入良栋的口中，而他只能像被喂奶的婴儿一样，手足无措地狼吞虎咽，照单全收……双手顺着蒂法侧身吧窈窕的曲线，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绵软紧致的肉体奇妙地吸收爱抚的力度，结实与弹性的渐变是那么的新奇，美人胴体的手感令人满足而沉迷……

“蒂法小姐的身材好性感……”

不知道和蒂法的芳唇香舌缱绻了多久之后，良栋晕晕乎乎地说。而蒂法完全是心满意足的幸福：

“再多夸人家一点……”

忍不住了——成良栋胡乱扯开衬衫，露出的结实胸膛令蒂法两眼发直，以至于完全没来得及做什么引导就被粗暴地揽入怀中。发现自己撩起了一头猛兽的蒂法，在那一瞬间露出了斗牛士一般的动摇与畏惧。而良栋却只顾着红着眼睛把她一路连抱带推地送进了浴室。

热水已经放了满盆，大概成良栋的主动还是超出了蒂法的想象——现在这却让她颤抖着兴奋不已，在被女性一样纤细然而有利的双手按在泛着雾气的大理石墙壁上的时候，被炙热的亲吻和拥抱夺去自由的时候，蒂法还不忘及时地伸手关上了浴盆的水龙头，并且犹豫地给出了最后的建议：

“去床上吧……会泡晕的……”

但是刚说完这句话，她就被托着膝盖窝，双脚抬离了地面——热血冲昏头脑的成良栋居然无师自通地采取了这么高难度的姿势。蒂法像只匆匆回巢的小鸽子一样哆哆嗦嗦地双臂搂紧了他的肩膀，而长枪紧接着就贯穿了她的身体：

“哈~啊~良栋……罗密欧呀，我的罗密欧……”

被良栋托起身体在浴室氤氲水汽中“飞行”，比真正的飞行还要刺激刺激得多……她不受控制地在空虚中上升，和在踏实满足中坠落，像是坐上过山车一样狂暴而迷幻的感觉让脑子也跟着打转了……他的勇猛和鲁莽让她心无旁骛，以至于当一浪高过一浪的激烈运动停下来的时候，她趴在成良栋的肩膀上，依然迷糊着：

“啊？良栋……”

成良栋也稍微冷静一点了，他的表情有点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过比起之前他最从容镇定的时候，也脱去了不少的稚气：

“真是抱歉，被蒂法小姐的魅力给冲昏头脑了……”

“再……再多被冲昏一点也可以的”

蒂法妮娅的眼睛里闪动着诚实与渴求，而成良栋也心照不宣的笑了，其实他也有点意犹未尽：

“蒂法小姐的身体里面……很温暖”

“还想被更加温暖一些……”

蒂法软绵绵地贴上了良栋的胸膛，她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不过似乎也并不需要被听清楚……

第二天早上的8点21分，成良栋才迷迷糊糊地撑起了眼皮——一夜缠绵居然让他的军营生物钟失效了，要是被萨毅知道了没准会被嘲笑半天……他稍微转过头，发现蒂法也刚刚起身——她轻轻地拉开朝向东方的窗帘，金黄色的朝阳勾勒出维纳斯雕塑般的优雅曲线。

昨天晚上……哈，他最后的记忆是仰面泡在浴缸里，而蒂法小姐跨坐在他的身上，弓起腰身尽情施展高超的骑术——大概是在浴缸里太过用力泡晕了啊，真是丢人，大概是被被蒂法小姐扶上床的……

“蒂法……小姐。”对着她的背影，成良栋舔舔嘴唇，“我以后……我接下来……”

爱情本身是那么纯粹而美好——但是一觉醒来，重新想起自律兵器，想起联合军，想起责任，荣誉，国家和政委同志，成良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已经失去了那份“哄骗”的资格和能力了……

“虽然能在一起的时间很难讲，”最终他还是斟酌出了一套用词，“可是我一定会争取……”

“……良栋先生，您对一个意大利女郎太过认真啦。”

“诶？”

蒂法稍微转过身浅笑着回答——她的表情和神态又恢复到往日的优雅从容了，虽然此时依然不着寸缕，连乳峰上的蓓蕾都在朝阳的勾勒下很是显眼——

“请先不要考虑那么沉重的事情……你愿意给我当下的爱情和关怀，我……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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