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深淵-同人］向光性III-47

by 醸卯

　　富有歷史、鎮上唯一的大醫院裡，一位過百歲的老人躺在病床上。

　　老人面貌枯瘦，紫色頭髮稀疏，滿臉層層皺紋，他的眼瞼下垂，眼縫中的雙目無神，毫無生氣。

　　鼻子插管，身體也插著幾根管子，連結著維持生命的高價儀器。

「榮譽會長。您醒了嗎？」

　　幾位黑笛的探窟家走進病房，其中一位探窟家開口詢問老人，但是老人沒有回應。

　　主治醫師表示老人無法撐太久，探窟家們向老人彎腰致意，接著，在醫護人員的幫忙下為老人換上老舊、重複補修過無數次的短袖探窟裝，老人滿是傷疤的枯瘦身體，訴說著作為探窟家的人生故事。

　　他們為老人戴上破了洞的舊黑笛。

　　接著，他們盡可能安靜的開始運送老人。

　　喀啦喀啦⋯

　　病床的滾輪在特別鋪設的地毯上發出些聲音。

　　平時熱鬧的城鎮，今天特別的寂靜。

　　居民們手拿不屈之花，從屋內、屋外目送著被黑笛探窟家們小心移動的老人。

　　喀啦喀啦⋯

　　護送隊伍緩慢的走向探窟史展示館，途中，貝爾切洛孤兒院的院生排在兩側，持鈴生與赤笛的孩童們天真無邪，只是聽從院長的指示排開，看著偉大的探窟公會榮譽會長經過。

　　抵達探窟史展示館，裡頭有更多的探窟家與民眾安靜的等待著。

　　老人雙目仍然呆滯而且無神，任由周圍的人們為他吸痰，整理服裝，調整黑笛的位置。

「會長⋯您聽得見嗎？」一位探窟家在老人耳旁說著：「我們送您來到探窟史展示館來了，也來到了兩位傳奇白笛的畫板面前⋯⋯」

　　老人毫無反應，只是呆愣的望著上空。

　　探窟家和民眾面面相覷，遺憾的感到悲傷。然後，一位赤笛的銀髮孩童、拉著另一位一樣赤笛的藍髮孩童，他們推開大人們，跑到老人身旁。

「榮譽會長，是不動卿與殲滅卿。」銀髮孩童說著。

「不動如山之奧森，以及殲滅之萊莎。您不可能忘了兩位，您總是說我們兩人像是她們兩位過去的徒弟呢！」藍髮孩童說著。

　　老人聽見了耳熟的聲音，滿臉皺紋有些動靜，他撐開厚重眼皮，眼珠子望向了巨大畫像的方向。

　　探窟家們為老人調整床鋪的角度，讓攤在床上的老人能看到巨大畫像。

　　那是，使用特級遺物顏料所繪製成的最高傑作。即使過了近百年，仍然沒有褪色與損壞。

　　深界四層的不屈之花園，夢幻漂亮的景色之中，不動卿，不動如山之奧森，高大的她戴著牛頭白笛，身穿墨色裝甲，她右手持圓扁斗笠，安穩的坐在爬滿不屈之花的斷木上，並且，用那對漆黑雙眸，沈靜望著坐在左大腿上的深淵伴侶。

　　那位深淵伴侶，殲滅卿，殲滅之萊莎，她戴著不屈之花白笛，身穿紅色系的探窟裝，悠哉放鬆的坐在奧森的左大腿上，萊莎一手抱著白羽探窟帽，一手輕握立地的無盡槌，任由金火似的捲翹長髮隨風飄動，萊莎用那對如銀河般的湛藍眼眸，甜蜜的望著奧森。

「⋯⋯啊⋯」老人動了無牙的嘴，發出微弱聲音：「⋯⋯阿娥拗欸⋯⋯唉薩⋯⋯」

　　這幅畫使用了兩人的靈魂訊息，只要顏色沒消失，兩人就活在深淵的某處。

　　在漫長的歷史上，這幅畫上的奧森與萊莎的顏色各自淡去數次，之後又恢復了豔麗。人們相信是奧森與萊莎經歷了許多生死關頭。

「啊啊⋯⋯」

　　老人挪動乾枯的手，但是無力，一旁的探窟家幫他扶起手。

「啊啊⋯！呃啊⋯！」

　　老人的眼眶泛淚，厚重眼皮一眨，淚珠沿著層層皺紋落下。

「呃啊喔欸⋯呃啊喔欸⋯誒嗎塔欸⋯！」

　　老人已經無法清楚發音，可是，熟知他的眾人都知道他在說什麼——我想過去，我想過去妳們身邊。

「阿娥拗欸⋯唉薩⋯⋯呃啊喔欸誒嗎塔欸⋯」

　　奧森小姐，萊莎，我想過去妳們身邊。

「啊啊啊⋯」

　　札波爺和椰魯梅都死了，而我，苟延殘喘到了現在。歷經滄桑歲月，即使生活充實又滿足，我仍然懷念著當時在不動卿大宅生活的時光。

　　思念，讓我重複夢到過去。夢中，你們都在，萊莎對我惡作劇，椰魯梅和札波爺在旁笑著，奧森小姐坐在大沙發上、單手托著臉頰微笑。

　　每一次醒來，只剩空虛寂寞。

「啊啊⋯哦啊啊⋯啊啊啊啊⋯⋯⋯」老人虛弱的發出哭泣聲，悲痛欲絕，聞者傷心。

　　奧森小姐，萊莎，如果妳們兩人都在深淵深處，我想過去妳們身邊⋯！

　　深淵啊！帶走我的靈魂吧！請帶著我的靈魂至遙遠的深處！

　　深淵啊⋯！不論要付出多少代價，甚至是奉獻出我的靈魂，我都願意！所以⋯⋯所以讓我回到大家都在的那棟大宅吧！

　　讓我回到真正的歸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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