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Priest)」呼叫「源石虫(Orignium Beetles)」，收到请回复。”

“收到，我是「狐狸(Fox)」，有什么事吗？”声音沙哑，穿着一件破旧的皮革材质大衣的男子接起电话说道。虽然乍看只是一名普通的四十多岁的满脸胡茬、有着一双绿色眼睛的男性，但他耳朵部位的组织已经完全被形状规则的黑色结晶物取代，毫无疑问他是一名源石病感染者。

“「渔夫(Fisherman)」传来情报，「方舟(Ark)」已经在契丹的港口靠岸了，可能会随船带来一些货物。”

“了解了，”Fox依旧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关于这个，是来自「金鹰(Gold Eagle)」的直接指示，”电话另一头传来了撕开信封和纸张展开的声音，“‘请「蜜獾(Honey Badger)」尽快回信并要求「犀牛鸟(Rhino Bird)」持续监控其健康状况，另外，如果情况必须可以将任何整合运动成员视作敌对目标，包括参与其中的圣殿骑士……’”

“包括乌萨斯的「柳条人(The Wicker Man)」吗？”

“包括现任驻整合运动团长，也就是「柳条人(The Wicker Man)」”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依旧语气冷淡地说道，“最后，「金鹰(Gold Eagle)」让我代她祝你们狩猎愉快(Good hunting)。「神父(Priest)」下线。”

“了解(Copy)，「狐狸(Fox)」下线。”Fox放下电话，用指甲壳刮了刮耳朵处的源石，搔刮声靠着骨传导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脑袋里，宛如直接在刮蹭源石下的骨骼一样声声入“耳”，然后Fox叹了口气，说道：“美好时光只在昨日啊(The only easy day is yesterday)。”

看向用作据点的公寓里满地摆满的电子设备和武器，还有墙上挂着的标满图钉的地图和粘在墙上的资料，Fox不由得又多叹了几口气。

***

“航向请转17度。”

“收到，正在转向。”

看着舰桥里正忙碌地指挥和操作着罗德岛这艘大型舰艇入港的船员们，博士不禁轻笑了起来。

“怎么了，博士？”正坐在舰长席上的雷耶斯(Rayes)船长对站在一旁观摩的博士问道，“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

“我只是觉得很有趣，”博士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造出了用来在地上跑的船。”

听到博士的话，雷耶斯舰长也附和着笑了几声：“我以前在海军的时候，也有陆战队的弟兄会过来问我为什么海军要造用来沉下水的船。”

“航速十五节，港内净空。”

“港内净空了解，备车。”雷耶斯按下通讯器的按钮，对传来讯息的航海员指示道。

“了解，备车。”

“我想我们再过几分钟就完成入港了，您不如先去准备一下准备带上的东西吧？”

“当然，舰长，”博士点了点头，说道，“我想阿米娅他们也已经在等着了。”

“那么祝您一切顺利，博士，”雷耶斯礼貌地抬了抬海军大檐帽的帽檐，“我会在这里照顾好这艘船的。”

“那就有劳您了。”博士这样说着，打开了舰桥的自动门走了出去。虽然说是要整理一些随身物品，但除了之前可露西尔帮自己准备的武器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再费心带上的了。博士一边看着终端上的导航图一边在微微摇晃的船舱中前行，没多久便来到了飞行甲板的位置。

伴随着滑动门打开，一阵干燥的似乎还带着沙砾的风便迎面吹来，博士拉起兜帽和藏在衣领里的面罩，姑且挡住了迎面吹来的大风。看向船首的方向，博士便看见了龙门隐藏在高墙之后的五颜六色的灯火。

“——博士！”就在博士眯着眼睛试图认清自己视野中的高楼是不是先前在旅行导览册上看到的某座金融中心时，阿米娅从身后叫住了他，博士转过身，看到除了阿米娅，旁边还有两名女性伴在她身边。

“呀，你就是博士吗？两周前把你捞回来之后就一直没见过呢。应该说‘初次见面吗？’”站在阿米娅左手边，留着褐色长发还长着一双狐狸耳朵的女性用有些轻佻的语气说道，而阿米娅则是带着些许警告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博士，这位是来自黑钢国际(Black Steel Worldwide)的芙兰卡(Franka)小姐，这位则是芙兰卡小姐的搭档莉丝卡(Liskarm)小姐。”

“嗯，幸会，”博士向她们挥了挥手，芙兰卡则是很兴奋地摆了摆手作为回应，而一旁有着一头白色长发，头上长着一对黑色犄角的莉丝卡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所以，二位这次也要和我们一起前往龙门吗？”

“啊，不是的，”听到博士的话，阿米娅解释道，“芙兰卡小姐和莉丝卡小姐只是作为黑钢国际与我们长期合作的特派顾问身份活动，因为二位都是黑钢下属的‘生化防护相应人员(Bio Protection Responding Service, B.P.R.S)’，也就是黑钢的CBRN 部门。”

“原来如此，那么如果有机会还劳驾二位助我们一臂之力了。”

“了解了解(Roger, roger)~”芙兰卡扇了扇耳朵，兴致高涨地说道，“不过好像博士你们等的人已经来了呢——”

博士回头一看，虽然罗德岛还没有完全入港，但一架黑色的直升机已经慢慢飞向了罗德岛的方向，在直升机悬停在飞行甲板不远处的停机坪上方准备降落时，博士看到了机身上宛如正张口怒吼的怪兽的徽标。

“来的是近卫局的人啊，”看到直升机上的徽标后，芙兰卡抱起胳膊说道，“看来那帮恐怖分子靠切尔诺伯格发出的信息确实挺有力的嘛。”

“近卫局？”听到芙兰卡的话，博士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龙门警察署下属的特战部队，”芙兰卡看着慢慢接近停机坪地面的直升机，继续说道，“最早由龙门总督魏彦吾设立，是龙门内部的特种安全部队，虽然说是警察署所属，但实际上直接对龙门总督负责。当然，他们是整个龙门的最精锐。”

正说着，已经在停机坪上降落的直升机打开了侧面的舱门，从机舱内走出的是两名穿着厚重的防弹衣的士兵，以及随后走出的一位与站在舱门两侧的士兵比起来略显纤细，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将一头蓝紫色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的女性。

“罗德岛的各位，你们好，”虽然有直升机的轰鸣声，但那名看起来像是领袖的女性的声音依旧洪亮清晰，“我是龙门近卫局局长，陈晖洁，奉总督的命令前来护送阿米娅小姐前往总督府议事。”

“谢谢你，陈警官，”阿米娅微微颔首，说道，“但是我想与我同行的还有我身边的这位博士。”

“博士吗？”听到阿米娅的话，陈晖洁看向了一旁的博士，“如果您认为有必要，自然可以带上其他人员。只不过，我可能要请您的同事暂时将随身武器交给我们保管。”

“……有那么明显吗？不过我也不想显得没礼貌就是了。”博士一边嘀咕着一边从腰带上的枪套里取出手枪和挂在另一边的爪刀，在一边的芙兰卡自来熟般地接过博士手上的武器之后，陈晖洁脸上的神色总算放松了一点。

“谢谢您的配合，现在——”陈晖洁示意二人一起登上飞机，而就在即将进入机舱时，陈晖洁回头对博士问道：

“我想请教博士您的名讳，这样一来也会方便称呼吧？”

“就是博士，”博士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至少目前叫我博士就够了。”

“……博士，什么博士(Doctor, doctor who)？”虽然只是轻轻嘀咕了一句，但这句无心的调侃还是被博士捕捉到了。

“是啊，我也在想是哪个博士呢。”在陈晖洁有些疑惑的眼神中，博士走进机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很快，伴随着直升机渐渐增强的轰鸣声，博士看到窗外的飞行甲板渐渐摇晃了起来，没多久便开始向下降去，消失在了舷窗的视野里。

“非常抱歉要用这么不舒适的方式接应两位，但是现在龙门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陈晖洁看着坐在机舱对面的二人，用严肃的语气说道，“就在我们到达的三十分钟前，在离你们不远的关口就发生了一些混乱，我们也是因此耽搁了片刻。希望你们的技能真的能派上用场。”

“袭击，是整合运动吗？”听到陈晖洁的话，博士有些好奇地问道，但陈晖洁只是摇了摇头。

“不，只是普通的感染者暴民，”陈晖洁冷淡地说道，“因为拿不出需要的证件，就在那里嚷嚷着‘让我们过去，我们不是怪物’之类的话……在切尔诺伯格的天灾之后什么人都在发疯似地往龙门跑，感染者就该清楚，往龙门跑会发生什么。”

博士和阿米娅看了看彼此，博士感觉阿米娅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罗德岛的二位，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但是……”陈晖洁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说道，“我希望二位不要被自己日常的工作和身份影响了判断，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能留给各位做判断的时间不多。”

“镇压暴民不是医生的工作，警官，”博士看向窗外不断向后飞去的楼宇，淡淡说道，“我们只是来提供帮助和建议，专业的事情就留给专业的人做吧。”

“……”虽然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陈晖洁只是保持着沉默，不久后，在驾驶舱内的飞行员便回头告诉众人即将到达目的地。阿米娅向窗外看去，一座高大的建筑矗立在城市众多楼宇的中央，宛如一座城市中央的灯塔，大楼的顶部是一座金色的金字塔型屋顶，上面刻着着炎国和龙门的标志，毫无疑问这里就是龙门的政治中心——

“——哇，好高的楼！”阿米娅看着窗外的大楼，语气中带着惊喜说道。但话音刚落，阿米娅便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境地和身份，仿佛做错了事般转过头来端端正正地坐在位子上。

“那个……对不起……”

“无论怎么说，罗德岛的实力确实是有口皆碑，”陈晖洁转开话题，看向窗外不断接近的楼顶说道，“欢迎来到龙门塔，各位。”

***

“所以我再问一次，那个‘带着孩子的乌萨斯女人’在哪里？”

在远离龙门中心灯光的阴影内的一处住宅楼天台上，一名穿着黑色风衣，脸上戴着多边形构成的狐狸面具的男子用沙哑的声音对被自己抓着衣领、半个身子探在天台边缘外的女人说道。

“我……我说了我只是管钱的……我没见过什么乌萨斯人——”

“我想这丫头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啊，Fox——”一旁另一名同样穿着黑衣，戴着一张形似蜜獾的动物面具的女性用粗暴的声音打断了女人的话，然后一手拽着一名还在不停挣扎的穿着和那名女人相似服装的年轻男子一把扔下了天台，在一段渐行渐远的惨叫声后，传来了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和住宅楼下方被砸中的汽车响起的警报声。

“……不，你们……你们哥伦比亚的人不敢杀我，你知道在龙门的土地上——”

“——杀掉一个干湿活(Wet job)的快递员会怎么样吗？没人会在意。”戴着蜜獾面具的女人凑上前来恶狠狠地说，在对方的威压下那名女性此时已经开始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仿佛她透过面具能看见隐藏在下面的恶魔般的脸孔。

“我劝你还是和我的朋友从实招来，”Fox淡淡地说道，“她可不像我这样好说话。”说完Fox还恫吓般地将女人向外推了一下。

“等等——等等！”似乎是终于被恐惧击溃了心理防线，女人哭喊着说道，“在城寨里！最后一次有人看到她是在城寨的西北面的顶层！”

听到女人的话，Fox非但没有停手，反而又将她往外推了一点：

“你在胡扯(Bullshit)，你想骗我们去城寨里浪费时间对不对？”

“不！我发誓我没有！”女人哭喊地更大声了一些，仿佛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会决定把自己从楼顶扔下去，“西北面的……长生会的‘信差’，脸上有鸽子纹身的！他是我们的线人，那一带所有人都认得他，他也知道所有事情！他会带你找到那个乌萨斯女人！”

听到这，Fox总算满意地冷笑了两声，将女人从阳台边缘拉回来之后转头对戴着蜜獾面具的女人说道：

“我早就告诉过你她会乖乖招的。”

“呜……呜呜……谢谢……”似乎是还没适应死里逃生的感觉，女人站在原地呆呆地说道，一双有些红肿的眼睛紧张但又带着些茫然地看着两人。

“Fox，你要来收尾吗(You gonna finish this)？”戴着蜜獾面具的女人淡淡说道，而那名女人也下意识地看向了她，就在这一瞬间，Fox从大衣下的枪套里掏出手枪，对准女人的脑袋便射出了一颗子弹，在子弹划破空气击穿脑袋的轻响之后，女人已经失去生命的身体向后倒去，消失在了顶楼的边缘外，不久后便又是一阵沉闷的撞击声从楼下传来。

“我们已经拿到我们想要的了，「座头鲸(Humpback)」，把车开到撤离点，带我们离开这里。Fox，联系「主教(Priest)」，我们需要找到那个‘信差’，尽快(ASAP)。”

“了解(Understood)。”Fox简短地说道，随后便跟着蜜獾一起快步走向了天台的出口。

Fox隐隐约约感觉到，今晚的精彩才刚刚开始。

***

“我不是在威胁，如果不采取措施，龙门很快就是下一个切尔诺伯格！”

就在陈晖洁准备敲开门的一瞬间，一声虽然不算吵闹但仍旧清晰的声音从装饰得很漂亮的木制双开门里传了出来。陈晖洁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思考了片刻后转向站在身后的博士和阿米娅二人。

“请稍等一下，我进去告诉魏总督你们已经到了。”

说完，陈晖洁打开门走了进去。在门关上后博士又听到里面传来了几阵有些模糊的交谈声，不久后陈晖洁再次打开了房门，对在门外的博士和阿米娅说道：

“久等了，二位请进吧。”

在陈晖洁的带领下，博士和阿米娅走进了门后宽敞明亮的房间内。打开门后面是一扇装饰精美的屏风，绕过屏风后的房间内装饰着精致的木雕和各种工艺品，除了四周摆放着的木制家具外还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而在桌子对面背对着落地窗外灯火通明的龙门面向二人的是一名穿着传统服饰，一头亮红色长毛的长着角的人型生物，毫无疑问对方就是陈晖洁说到的龙门总督。

“啊，二位来了，我正和凯尔希医生谈到目前龙门的状态。”龙门总督魏延吾的声音从他动物般的吻部传出，虽然看起来有些像动画片里会出现的场景，但对方的声音依旧显得充满威严。

而坐在魏延吾对面，穿着一件薄荷绿色的外套，留着一头白色短发的女性也转过头来，看向了二人。

“啊，阿米娅你来了，”当对方的视线落到博士身上时，在迟疑了片刻后又继续说道，“还有……你……”

“凯尔希医生——”看到凯尔希，阿米娅有些兴奋地跑了过去，虽然凯尔希轻轻拉过了跑来的阿米娅，但一双眼睛还是冷冰冰地盯着博士。

“那么，我先失陪了——”

“不，你留下吧，晖洁，”魏延吾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陈晖洁，说道，“或许我们会有一些专业方面的问题需要你来回答。”

“……”陈晖洁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走到魏延吾斜后方站在了罗德岛的三人的对面。在几人都就位后，凯尔希清了清嗓子，拿起手上的平板电脑继续进行解说。

“那么我就继续了，”凯尔希没有搭理自己走过来坐下的博士，转向魏延吾继续说道，“就像我说的，普通的检疫手段根本对付不了整合运动，他们不会乖乖配合检疫工作，更不会等到当局反应过来才展开行动，我想龙门近卫局很清楚这一点。”

“陈局长？”在凯尔希说完后，魏延吾微微转身对陈晖洁说道，陈晖洁则是语气相当肯定地说道：

“关于龙门的防卫以及对整合运动的防备，我确信近卫局所做的准备以及掌握的情报远超过罗德岛。只不过我们不认为目前有需要与罗德岛共享这些信息的必要。”

“但是这种有规模的来自感染者的有组织的大规模武装袭击在切尔诺伯格之前从来都没有过吧？”陈晖洁刚刚说完，凯尔希便接着说道，“对付无武装感染者和一些小打小闹近卫局或许还有经验，但是近卫局能保证对这种大规模恐怖袭击做足了准备吗？”

“那么罗德岛对于这种袭击已经有了应对经验吗？”魏延吾淡淡说道，凯尔希则继续自信地说道：

“虽然称不上专家，但经验还是有的，至少目前在我们看来只有感染者才能更好地对付感染者。”

“这么说来，罗德岛已经有过对付这种‘恐怖袭击’的经验喽？”

听到魏延吾的反问，凯尔希突然止住了话语，半张的嘴停在了空中，仿佛在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措辞。看见对方迟疑的样子，魏延吾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继续说道：

“我确实听说之前在切尔诺伯格有人看见了穿着罗德岛服装的人……现在看来，恐怕不是空穴来风的传闻了。更何况，我还听说罗德岛掌握了不少关于整合运动的情报。”

“……无论总督阁下是从哪里得到这些信息的，我只能说这些不是目前罗德岛可以和龙门进行交换的情报。”在沉默了一阵后，凯尔希再次开口说道，但这并没有让魏延吾停止继续发出质问。

“那么我恐怕如果罗德岛不能拿出更多有价值的情报的话，龙门也就无法确认是不是真的需要来自罗德岛的更多协助了，”魏延吾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地说道，“毕竟如果这么决定性的情报都无法提供的话，龙门也无法继续信任罗德岛的实力。”

凯尔希正想要说什么，阿米娅伸出手拦住了她，在用眼神交流了一瞬间后，凯尔希还是把向前倾的身体靠回了椅背上，让阿米娅接着发言：

“那么既然如此，我想还是让龙门的诸位了解现在的情况有多么严峻吧。我们确实在袭击发生时确实在切尔诺伯格，而且我们还遭遇了天灾——”

“那可真是……除了一些不要命的狂人，很少有人能从天灾里幸存。”

“但是天灾并不是唯一重创了切尔诺伯格的东西，”面对魏延吾的夸奖，阿米娅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继续说道，“我们在那里遭遇了大量整合运动的精英，包括他们的领袖，那才是真正击溃切尔诺伯格的东西。”

“领袖吗？”听到阿米娅的话，魏延吾表现出了一些兴趣，“我不太能确定你们说的是哪一位，但是——”

“塔露拉，”坐在一旁的博士出声打断了魏炎吾的话，“那个人的名字，是塔露拉。”

“……”听到博士的话，魏炎吾沉默了一阵，看见对方表现出了些许迟疑，阿米娅继续说道：

“现在的切尔诺伯格已经脱离了乌萨斯的控制，他们不会停止扩张，他们会把龙门当作下一个填补自己物资缺口的目标。而且现在乌萨斯的态度也很模糊，与其指望整合运动能按照龙门的预想行动，不如找一些有经验的人士来协助工作——”

“——那么小姐的意思是说，龙门近卫局不能做好自己的工作喽？”

“晖洁！”魏炎吾出声喝止了陈晖洁的质问，然后转向阿米娅用轻柔的声音继续说道，“你说的……不错，小姑娘。但是就像我说过的——”

“——罗德岛要价太高？”

“是的，要价太高，”魏炎吾对着凯尔希点了点头，对她的话语表示同意，“现在近卫局也被涌入龙门的感染者搞得有些焦头烂额，所以在我们的临时协议上再做些具体的修改也不是不可能——”

魏炎吾搓了搓手指，然后继续说道：

“只不过，对于罗德岛，我们有两个条件，第一，我希望你们能把所有关于感染者的渗透情况和其他动向的情报全部同步共享给龙门近卫局——”

“那第二呢？”

“其次嘛，”魏炎吾抬起手搓揉着下巴上的漂亮红色胡须，“如果有必要，我希望你们能协助龙门近卫局进行一些善后工作，当然，具体内容不会超过你们的业务范围的。而且你们在合作期间将处于陈晖洁局长的管辖下，因为不能让龙门的群众因为有感染者在城里活动而恐慌，我希望你们能服从近卫局的指挥。我会给你们临时的行动权限和一定的执法权，你们的舰艇也会在我们的港口受到欢迎，但是如果你们拿这些权限在城里胡作非为的话……”

“听起来很公平，”凯尔希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么我想我们——”

“等一下，”阿米娅的声音打断了凯尔希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加上一条，‘条约的最终解释由罗德岛和龙门双方共同讨论决定’，可以吗？”

“当然了，小姐，”魏炎吾笑着说道，“我也不希望各位会觉得龙门是会随便拒绝善意的没礼貌的城市。”

在那之后，双方很快约定了继续讨论合约细节的时间，并由陈晖洁将众人再次用直升机将众人送回了罗德岛。

“呜哇——那个大叔感觉超难说话的，”在近卫局的直升机离开后，阿米娅一头扎进了凯尔希怀里，“说话慢悠悠的，而且感觉怎么都劝不动——”

“你也总会学着和这些人交涉的，阿米娅，”凯尔希温柔的抚摸着阿米娅的头发，“你今天已经做得很好了——倒是你……”

凯尔希说着，视线转向了一旁的博士，虽然在夜幕下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博士还是感受到了凯尔希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眼睛射出的凛冽的视线——

“呃……我不太想显得没什么礼貌，但我想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凯尔希医生，你就别难为博士了。”阿米娅连忙在二人之间打起了圆场，凯尔希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拉着阿米娅走开了。

“被老大姐讨厌了哈？”在凯尔希走远之后，芙兰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博士身后，“你的东西我拿来了，会议怎么样？”

“只能说没吃亏吧，”博士接过芙兰卡递来的爪刀和手枪，把它们收回到了腰带上的布套中，“只不过我们现在有点被动就是了。”

“这样啊？那我可能有个惊喜给博士哦，”芙兰卡一把抱住了博士的胳膊说道，“我们有个朋友送来了点礼物，来看看吧？”

“礼物？”

“是啊，莉丝卡和小兔子也会来看的，快点啦——”

被芙兰卡拽着博士向远处的舰岛走去，二人的身影在无月的夜幕下前进，就像被螽斯拽走的猎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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