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跪在桌子上，他的腿下垫着莲的黑色风衣。他的双腿张开，在胯部以下形成一片三角形空区。靠在腹部的双腕被强制贴合在一起。而这束缚还在加强。莲用绳子绕过它们，一圈又一圈。他很擅长这个，让明智无法挣脱又不至于太疼。

　　“这样满意了？”

　　莲的手插入他的头发，指甲在隐蔽的脆弱之地滑行，带着未修剪过的尖锐不平。和刺痛感一起下渗的酥麻感像是麻痹神经的毒素，让明智短暂地感知不到莲的手以外的任何东西。颈部传来的疼痛又让他清醒过来。它不是突然袭来，而是由轻微的瘙痒慢慢发展到针扎似的疼痛。身体致命之处都被掌握另一个人手里，他的心脏，他的血管都在因为本能的恐惧紧张地跳动。

　　“你答应我的。”莲抬起头，声音里有锋利的笑意。明智能想象到他露出的尖牙往下滴落着自己的血。莲的膝盖插入他的两腿之间，粗暴地撞在明智的臀部上，又往前顶，碾过明智凸起的裆部。

　　“说不定我能用腿让你射出来。”

　　莲轻松地说。他的大腿托起明智藏在紧身衣里的性器，前后摩擦。“怎么样？”

　　他游刃有余。明智越涨越高的愤怒和尴尬的处境，对他来说，都是游戏的一部分。他像是起了玩心的野兽，想要尽情地玩弄自己的猎物。明智会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他把声音压得足够低沉：

　　“那你以后就别碰我了。”

　　这招对莲永远奏效，考虑到他是这么热烈地渴望明智。特别是在宫殿里，在他情感更加外露的时候。明智不用回头就知道莲在那里，像一颗只为他燃烧的星星。

　　“也许下次？”莲屈服了，他的腿终于挪开。匕首刺入明智的紧身衣。随着织物裂开的撕拉声，它像一条冰冷的蛇紧贴着他的脊柱爬行。这是雨宫莲在没有警告的情况下炫耀他对武器的熟练程度。他完全没有问过搭档的意见。在它行进到腰侧，逼近尾椎骨的时候，明智忍不住动了一下。莲及时抽出刀，用刀柄拍了拍他的屁股。

　　“别乱动，我在拆礼物。”

　　“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只要你足够信任我，就不会受伤。”莲把刀插在桌子上。刀身曲折地映着二人交叠的身姿，伤心的表情在莲脸上一闪而过，让明智以为自己看到了幻影。

　　“你信任我吗，明智？”

　　这句话像是有什么东西处在碎掉的边缘。这使他更接近平时的雨宫莲，再往前推一点，十一月的雨宫莲。或者说，明智曾经以为死在自己枪下的雨宫莲。

　　“继续。”

　　明智又跟他说了一遍：“继续。”

　　明智不像莲，他不会去寻找被海潮冲走的贝壳，尽管那是他们复杂关系的起始。在丸喜的新世界里，他需要确认明智的存在，才能再次入眠。不然他会睁着眼睛，直到第一缕晨曦拉走夜的残余。他们不再是恋人，但仍然保持着身体关系。这作为一针给莲注射的安慰剂，是明智默许给莲的一种补偿，对他破碎的心的一种徒劳的修补。这是一种不得而已而行之的暂缓之计，因为明智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把莲的伤口给拉得更大。

　　他拆开了莲，拆开了英雄与反叛者。所以莲的也要撕开他反叛之心化成的服装。那感觉并不好受，洛基的衣服紧贴着自己，就像自己的一层皮肤。而莲要把它剥下来，他要求明智献上自己。

　　莲的的手指勾入衣服的裂口，往下拉。他的指腹压入明智的臀缝，在入口处按了按，指甲轻轻刮过会阴。疼痛像电流一样击中了明智，他想要躲避，却险些失去平衡。莲另一只手的手臂环住明智，压在他不断起伏的胸上，把向前挣扎的明智拉向后方，让他贴住自己。

　　“你的指甲，到底怎么回事？”

　　“对不起，莲毫无诚意地说，我会注意。”

　　他的指甲代替锋利的刀刃撕开明智胯部的衣物。温暖的手掌抚过他的阴囊，然后包裹住裸露在外的性器，前液润湿了手掌，顺着指缝往下滴。明智把头靠在莲肩膀上，腿部传来发麻的刺痛，维持平衡对他来说越来越难。莲的手臂紧紧的贴住他的胸部，帮助他稳住自己。

　　“你的乳头很硬，会痛吗？”

　　明智没有听清他说什么，莲覆在他前端上的手组成一个温暖的巢穴，那把他触觉以外的感官都给吸走了。莲前后抚弄时明智轻轻喘息，他被抱得更紧，莲的两只手臂都压在他身上，像是一条巨蟒缠住了他。

　　他到达临界点时，脑中像是发生了一场雪崩，淹没了他需要思考的许多复杂问题。莲的手接住了射出的精液。趁着明智短暂的失神，他把它们拍在明智的臀部上，还揉了一下。

　　他解开绑带，继续往下撕，露出它们在明智大腿上留下的红色勒痕。它们像是嵌入其中的纹身。莲扶住明智的胯部，把他的双腿分得更开。他低下身，用舌头描过这些红环。他把牙齿抵在凹陷的边缘，轻轻磨过。明智的身体因为畏惧这牙齿带来的疼痛变得僵硬。

　　“放轻松。”莲说。他的手从明智的侧腰滑到他大腿上，如此反复几次后，明智想闭起来的双腿又屈服于莲的安抚。他的牙齿磨过这些红环。开始只是有点痒，然后这瘙痒突然变成剧烈的疼痛。莲用力地咬在他大腿内侧。明智向上仰起头，忍不住叫出声。

　　莲很喜欢咬明智，而且每次都会咬得很疼。他微小的报复溶在每一个咬痕里。

　　“我要敲碎你的牙齿，”明智威胁道，“如果你不收好它们。”

　　“我忍不住，”莲说，“你真该看看自己，看看你有多么色情。”

　　明智的脸颊和耳朵都烧起来。他感觉到莲的目光压在他身上，那仿佛是有重量的。扶在他胯上的手暂时放开，这是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但明智仍然可以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留在他颈部和大腿内侧的咬痕在疼，他的汗水和莲涂抹在他身上的精液混在一起，暗影的血在衣服上结成块。这一切让他既恶心又兴奋。简直就像动物，他想。

　　他思绪飘远的那刻，莲的手指不打招呼就插了进来。明智下意识一缩，把手指绞在半途。皮革进来的感觉并不好，润滑剂也没有改变它的冰冷粗糙。明智想把腿合起来，他的身体往前倾。但是莲放到桌子上的膝盖强行卡住了他的腿。亲吻像是柔软的羽毛一样落在明智的背上。他的另一只手由上往下顺下来，安抚是为了进一步的入侵，但明智并没有改变自己抗拒的姿态。这些安抚突然停止了。莲的手狠狠在他臀部上打了一巴掌，声音非常响亮。

　　“让我进去，”他恶狠狠地说，“明智。”

　　明智被打得一愣。他的里面松了下来，莲的手指顺利地推了进去。当手指根部都被吞没时，他还没从被打屁股的羞耻感中缓过来。莲的整根手指往下沉。这像是有电流窜过他的脊椎，电得他脚背绷直，身体往前弓起。莲的手指从里面滑出来。

　　明智挺起腰，把莲滑出一半的手指吸进去。从莲的巴掌打在他屁股上的那时候起，他的阴茎就已经半硬了。他的手被绑住了，双腿被强行分开。他能依靠的只剩下莲。

　　“快一点，”他跟莲说，“你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

　　但是莲仍然很有耐心。他插入第二根手指，然后是第三根，碾着下端一点一点抽出。入口已经被撑开，往外流着透明的润滑剂。他试出了那个让明智忍痛的抽气变成混合着愉悦的喘息的那个点。莲丢开手套，拉下拉链，拽下裤头。他的手掐住明智的腰，低吼着把已经硬了的阴茎急切地挤了进去。

　　明智大叫一声。莲靠在他肩膀上，他的汗水滴落在明智的锁骨上，向下流过明智的乳头，它是凉的。但他钉在明智后面的阴茎非常灼热。明智被撑到疼痛。它进得太急了，而且还在变大。明智全身都在发抖，牙齿不住颤动，因为太疼了。被绑在前面的手紧握成拳，他想要逃走。他的脚撑住桌面，膝盖往前挪动了一下。莲把他拉了回来。莲的指甲掐进他的腰，把他拽向自己。不要走。莲在他耳边恳求。明智用上全部的意志力才忍住不逃。莲放开了掐住他的手。等全部都插进去时，莲持续的低吼变成一声满足的叹息。

　　“里面很暖和。”

　　他伸手环住明智，像是想多感受一下这种待在对方体内的感觉。明智用头撞了他一下，莲痛得抽气，但是没有松开他。

　　这不是莲第一次肏他，但他无法习惯这种和别人——特别是和莲相接的感觉。他们之间的每一次对明智来说都像新的。埋在他里面还不够，莲还要用手臂缠住他，无限地削减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智几乎忘记了呼吸，他听到自己的血管不停地跳动，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黏在额头上。一切都是沉重的，湿润的。

　　明智用里面夹住莲的阴茎。莲从他身上猛地弹起。还不快动。明智放开，又夹住他。莲终于开始动，他动得很慢。明智感受到他的不情愿，在明智想快点结束的时候，他总是希望能尽量延长。莲缓缓磨过刚才那个点，明智叫了，一半是因为愉悦，一半是故意叫给他听的。

　　这果然很有效，莲动的频率加快了，明智这次的叫声不是假装的了。莲把明智的头掰过来和他接吻，明智张开嘴让他进来。他完全忘了自己警告过莲，要是敢吻他，他就会咬断莲的舌头。毕竟他现在大脑一片混沌，上面和下面都在被入侵。在和他接吻的时候莲突然加快速度，他的大腿撞向明智的臀部。淫秽的水声在空间里回荡，与他们不加压抑的叫声一起。

　　在莲轻轻吸明智的舌头时，明智的阴囊收缩了一下，射在了他跪着的外套上。莲从明智身体里退出来，射在了明智半裸的背上。

　　明智以为这结束了，他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所以当莲把他抱起，将他整个人平摊在外套上时他没有反抗。他闭上眼睛，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精液沾到他头发上，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莲把他的腿向上折，再分开，他插进来的时候明智彻底醒了。

　　“你在干什么？”

　　明智大喊。莲的回应是整个挺入。这次他进得很顺畅，刚才的性交让明智里面暂时打开了一条为他的路。明智开始尖叫。他满意地用目光吞下明智身体上颤动的每一根线条。他的目光，掰开他腿的双臂，还有湿透的衣服勾勒出的他的肌肉线条，都猛地压入明智的视觉里。明智闭上眼。

　　莲突然停下了。他把明智的腿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后用手迫使明智睁眼：“叫我的名字。”

　　他逼明智直视他。他的目光里有对明智的渴求，质询，还有等待。他在等待明智回应他无望的爱，而且他会一直等下去。所以明智和他做爱的时候都尽量避免能看到他眼睛的姿势，明智惧怕这双眼睛流露出的强烈感情。

　　他的手按在明智眼皮上太久。有一滴眼泪从明智红色的左眼流到他脸颊上，莲倾身把它吞掉。

　　他又说了一遍：“叫我的名字。”

　　明智的喉咙发紧，最后他还是认输了：“莲。”

　　“明智，”莲回应他，“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他朝明智笑了一下，仍旧是锋利的笑容，像是刀刃在闪光。明智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他抓住明智的腰，他真的很喜欢掐这里。然后他开始快速地抽插。

　　“有时我真的很恨你——”他边喘气边说，“你自私，残忍，专横，从来都是自己一个决定一切，根本不听我讲话，而且总是不给我任何抓住你的机会。”

　　明智被他肏到只能断断续续地叫他的名字。

　　他又说了什么，但他说的时候捂住了明智的耳朵。他还问了一切结束之后明智会去哪里。但他根本不想听明智的回答，刚问完就把明智拉起来接吻。

　　明智被淹没在莲的泪水，精液和汗水里面。在明智射了两次之后，他变得很温顺。莲用刀把绑住他手的绳子给割开。他把明智抱起来肏，为了更好地侵犯他。明智想不掉下去就只能搂着莲的脖子，更深地感受莲在他体内冲刺。

　　莲射在了明智的里面，一次又一次。精液顺着大腿流下。明智根本无法阻止他。或许他以后会一笔一笔算回来，但现在他根本无法思考任何的事情。

　　他再次被莲放下来，漫长的性爱终于结束了。他的腿像被撕裂了一样疼痛，那上面布满莲的抓痕。

　　莲把性器收回去，重新穿好衣服，靠在墙上闭目养神。明智躺了一会，至少有十来分钟，他还没从那种让他战栗的性快感中缓过来。等让身体酥麻掉的快感消退后，疼痛更猛烈地袭来，但让他最难忍受的是精液还留在他体内的感觉。他努力坐起来，把自己软掉的阴茎抬高，看着不断往外流着精液的入口。他把自己手指插进去，把更多的精液搅出来。同时，莲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明智，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明智的里面收缩了一下，吸住明智的手指。明智并拢腿，挡住自己手指的动作。

　　“转过身去。”他用嘶哑的声音跟莲说。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莲说。“我只是想看着你。”

　　“你今天破坏了太多规矩，”明智想凶一点，但他的声音完全不允许他这样做，“转过身去。”

　　莲终于转过身，背对着他。背对着莲总是能让他们的谈话更容易，这样明智看不到他的眼睛，他那双像是坠落的星辰一样在燃烧的眼睛。明智用莲放在桌上的毛巾擦自己身上的精液。他想洗澡，但他现在走不了路，他最后只能被莲抱去浴室。这个想法让他恶心。

　　“但你没有阻止我，”莲说，“这说明你也期待着它发生，你期待我越界。”

　　明智脑袋还不太清醒，他做不到总是躲避莲抛来的感情。尤其是他被莲肏过之后，他总会比平时要心软一点。

　　“或许是这样。”明智最后说，他听到莲的呼吸停滞了一下。

　　然后明智又加了一句：“但是这不能改变什么。”

　　他漂亮地把它再次打了回去，以一种两败俱伤的方式。莲的肩膀抽动了一下，明智低下头，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事情。

　　明智听到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调整了自己的语气。散漫消失了，被郑重和真诚取代。

　　“明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问明智这个问题，而且声音里还包含着这么浓郁的情感。明智被震得发麻，他夹紧了自己的腿。他的身体还在渴望莲的拥抱和再次进入。他用了自己能拿出的最大自制力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明智发现，说出这句话让他的心脏紧缩了一下。他怨恨莲，怨恨莲对他步步紧逼，怨恨莲的追寻和执念，更怨恨不想拒绝的那一部分自己。

　　尽管他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十几次，但每一次都让他倍受折磨。按照惯例，接下来至少有几十分钟莲都不会跟他讲话。然后到了明天，他们又会假装无事发生。

　　但是这次莲没有沉默，他问明智：“如果我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会接受丸喜的世界呢？”

　　他又变成了那种漫不经心，而且带有挑衅意味的语调。他刚才在肏明智时就是用这种轻慢的语气跟他讲话。明智掐了一下自己，让自己不要去回想刚才的性爱，他知道这是一个需要谨慎回答的问题。

　　明智说：“你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莲问他。

　　“因为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明智回答他，“你身上承载着无数人的期待，你是所有人的英雄。”

　　他知道这是对莲来说最残忍的话，但他还是把它说了出来。

　　“照你这么说，”莲模仿上个学期明智甜腻的语气说话，“我不能有自己的愿望吗？”

　　“你当然可以有，”明智以一种更假的声音回应他，“不过你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愿望。”

　　“比如，”莲转过身来看着他，他的手抚过明智的头发，明智没有看他的表情，“把你锁在我身边？”

　　明智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是他说出这句话让明智脊背发凉。他比较熟悉平时的莲，莲是个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的人。但宫殿里的莲，明智有时会惧怕他。

　　“这绝对不是个好愿望，”明智说，“如果你希望我能得到我的幸福的话。”

　　“对你来说，”莲扯住明智的头发，“哪里都不存在幸福吧？”

　　完全正确。明智想。

　　“我了解的你，是会尊重别人选择的人，”明智说，这次他换回了原来的声音，“你不是吗？”

　　莲扯他头发的力道在增加，但明智没有把他的手拍下来。最后莲终于把手放下来：“只要你希望我是，我就会是。”

　　他声音里的暴怒被压成怨毒，冰冷地渗入明智的皮肤。明智摸到了自己手上起了的疙瘩，他突然感到很冷。当然，现在是一月。是明智最讨厌的一个月。他突然记起莲的生日在一月，在这个开始与终结之月。

　　他不需要重新开始，明智只需要等到一切终结。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