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捋捋……我记得是……第二个路口……右转然后一直往前，好像是这样……”

阿拉蒂亚努力回想着艾茵小姐走之前留下的提示，但是当时她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来势汹汹的敌人身上，没能完全记住，所以她也无从知道她正在往相反方向越走越远。

直到她来到了道路尽头的一个空旷大厅，她才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这不完全就是死路吗？！……啊啊啊又迷路了……”阿拉蒂亚带着懊恼掺杂羞愧的心情抱住了脑袋。这个大厅有着东方风格的内饰，甚至在市内长着一颗东洋来的樱花树，不得不说很能体现东方的独特美感，然而从密闭的环境来看这里显然不是出口。

“呜……呜嗯——”

“？”突如其来的女性呜咽声吸引了阿拉蒂亚的注意。据艾茵的描述，上层一般是作为贵族客人拍卖和“享用”那些“商品”的地方，而现在这个时间客人较少，而且因为之前的警报就算有客人也早就被疏散了，何况调教室主要集中在下层，所以上层现在基本见不到被囚禁的女性，这点之前经过上层那些空无一人的落地窗时就被证实了。也正因如此在安静的环境下这样的声音格外明显。

阿拉蒂亚顺着声音的源头望过去，看到的那个身影却让她愣住了。

“！！……铃音小姐？！”

虽然两人只有过一面之缘，并且对方现在正被蒙着双眼带着封口器，衣装破破烂烂地被架在拘束装置之上，但阿拉蒂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正是此前在罗德里亚遇到的铃音。她现在也是处于无人看管的调教和挤奶状态，初见时那飒爽英姿荡然无存。

“哦？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小姑娘你应该不算是‘客人’吧。”

“！！”

一个身穿蓝色和服、高高的发髻将长发竖起的丹凤眼男人突然出现在了离阿拉蒂亚10米左右那刚刚还空无一人的樱花树下，而阿拉蒂亚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

“你就是那个把这地方闹得天翻地覆的入侵者？虽说来着是个小姑娘让我有点意外，不过你似乎确实是个强者。”

“你也是这里的护卫？快点把铃音小姐放了！”

“哦？你认识铃音啊？不过这可不行，我只是个护卫而已，可没有放人的权力。不过嘛……要是你能打赢我就另当别论了，你很强对吧？”

“不……我很弱……又优柔寡断、又怯弱……这样的我谁都没能保护好……”至亲的家人也好、萍水相逢的铃音也好，甚至都没能保护好自己，总是给斯莱尔添麻烦，阿拉蒂亚这么想到。

“不用谦虚，你很强，我能感受到。从护卫的立场出发，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放你离开。要是你能打赢我，说不定还能解放铃音她哦。如何？愿意拿出你的真本事吗？”说着，如同决堤的瀑布般的强烈杀气从男人身上喷涌而出，那是与初见时微弱且人畜无害的气场截然不同的威压气息，本能的恐惧甚至让阿拉蒂亚不由地战栗着退后了一步。

“！这种威压……对方是绝对不能小觑的对手……不，不能胆怯，无论如何都必须战胜他！”阿拉蒂亚强行克制住了身体战栗的反应，举起大剑进入战斗状态。

“有很强的战斗意志，是个不错的对手呢。在下鬼神丸，敢问姑娘的大名？”

“阿拉蒂亚。”鬼神丸至今还没有任何动作，但阿拉蒂亚的直觉告诉她随便贴近对方是个极不明智的选择，因此她也选择按兵不动。

“那么，阿拉蒂亚小姐，赐教了。”

鬼神丸不紧不慢地将手搭在了腰间那柄半人长的居合刀的刀柄上，而阿拉蒂亚也全神贯注地紧盯鬼神丸的下一步动作。然后，鬼神丸的身影在阿拉蒂亚的视野里消失了，不，准确地说是连气息都彻底消失了，仿佛这个叫鬼神丸的男人从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周围重新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但是阿拉蒂亚没有被寂静的表象迷惑，吃过不少天真带来的苦头已经成长的她时刻告诫自己要慎重地思考每一种潜在危险，这一次她没有多少思考时间，但是还是相信直觉地立刻向前侧身翻滚进行躲避姿势。她的预判对了，下一秒金属色泽的残影划过了阿拉蒂亚刚才脖子的位置，削落了阿拉蒂亚飘起的几缕头发

翻滚躲过攻击然后起身稳住身姿并重整战斗姿态，阿拉蒂亚经过斯莱尔的体术训练已经能将这些动作一气呵成。

“哦哦，竟然能躲过刚才那一击，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得到鬼神丸的认可完全让阿拉蒂亚高兴不起来。虽说刚才勉强躲过了攻击，但那纯属运气不错，实际上她完全没看见鬼神丸的身影，甚至都没看清对方的攻击是从哪个方向过来，而从鬼神丸现在仍然保持着右手按在刀柄上的姿势，仿佛只是什么都没做地瞬移到了阿拉蒂亚的身后一般。

不妙，真的不妙。虽说刚才自己也没有发挥全力，但眼前敌人的实力与迄今为止战斗过的敌人完全不在一个层级，只拼体术的话阿拉蒂亚没办法保证有多少胜算，但是无论是采用魔法还是魔道具都需要几秒的不设防时间，眼前这种程度的敌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破绽。快想，快想……现在该怎么办？

“你恐怕还没有放出全力吧，我都没看过你的挥剑呢。要是不出招的话，那我可要来下一招了。”鬼神丸再次做出了中心放低的姿态，阿拉蒂亚明白那是对方要出招的表现，不禁用冒汗的双手握紧了大剑。

但这次鬼神丸解除了冲锋姿态并迅速转身，以阿拉蒂亚仍然只能看见残影的速度拔刀、挥刀，击飞了从身后飞来的一个细长物体，仔细看的话那是牧场守卫的武士刀。但高速飞来的武士刀只是吸引注意的方式，真正极具威胁的是紧随而来的双剑全力斩击。

“就是你把蒂亚拐来这里的吗——！”

双剑犀利地从鬼神丸的腰间横砍过去，但那只是残影，残影的本体在墙壁上借力几下，已经轻盈地落在了大厅最内侧的樱花树那纤细的树枝上。

“哦呼~好险。看来只有一位入侵者的情报不准确嘛。嘛，不过能一次遇到两位强者，还真是幸运呢。”鬼神丸此刻如履平地地踩在那看着就不像是能承受一人重量的树枝上，恐怕这也是某种轻功。

“还真是游刃有余……遇到你这样的怪物我倒是觉得太糟了……”

刚才那下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斯莱尔！真的很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在牧场见到斯莱尔，结合之前的入侵者警报和他手上被鲜血染红大半的双剑，发生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阿拉蒂亚既感动又懊恼。但是现在这种时候说什么可能都不大合适……

“快跑……”

“诶？”

本以为会受到劈头盖脸的责骂或是话里有刺的关心，但见到阿拉蒂亚的斯莱尔却只蹦出了这么简短的一句话。

“……对了，还要解救铃音小姐！”阿拉蒂亚指着玻璃幕墙后面还被拘束着的铃音。

“怎么样都好！我在这里拖延时间，快点解决离开这里！”但是斯莱尔看都没看一眼，他面露焦急地紧紧盯着鬼神丸的身影，阿拉蒂亚这才注意到他持剑的双手正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没有任何犹豫地，阿拉蒂亚掷出手中的大剑击碎了与铃音相隔的玻璃幕墙，然后纵身一跃跳入了铃音所在的房间。能让斯莱尔陷入战栗的状态，而且他给出的指令是快跑而非请她帮忙一同作战，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个人可能是我遇见过实力最强的人……”）

说的应该就是眼前的鬼神丸了，他很确定即使两人一起上也不一定是鬼神丸的对手，甚至自己这边可能会成为巨大的累赘，与其这样还不如借解救铃音的机会先离开战场。

原本以为解救铃音的行为会受到鬼神丸的阻止，但对方完全没有干涉的意思，仍然饶有兴致地与斯莱尔继续对视。

“说起来，这位小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对遇到过的强者都有一些印象。你的气场让我感觉有些熟悉。”

“嗯……确实擦肩而过一次，但可以的话我永远不想和怪物遇上第二次。”在鬼神丸的耳中这话可能只是强者谦虚的挑衅，但斯莱尔自己清楚这是连虚张声势的底气都没有了，他能抑制住流下的冷汗已经是极限了。

“‘怪物’吗？我可受不起这个称号，光谈剑术的话我曾经的那个师傅恐怕才是货真价实的怪物吧……而且小哥你未免也太谦虚了，我能感觉到，你我一样都是拼了命地要穷极武道追求绝对实力的人。你应该能理解吧，那种切实体会到实力提升之后那种快感。你我应该有不少共鸣对吧？”

这话在我这种被本能恐惧感吓到不断发抖的人听来可真是刺耳。

“少拿我和你这种怪物作比较……”

“哦？”

“确实，变强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不过我的初心从来都是要强大到能守护一切我认为重要的一切……！”

斯莱尔发自真心的震声宣言在内侧房间的阿拉蒂亚也听到了，她尝试解开铃音拘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可是爸爸不希望你去战斗啊。”）

（“才不是为了战斗而战斗！而是为了保护爸爸和姐姐、为了守护村里的大家而战斗！所以我一定要变强！”）

（“这样啊，不是为了纷争，而是为了守护而战斗吗？不错啊，阿拉蒂亚，一定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啊……”）

……真是的，我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分什么心啊。阿拉蒂亚重新凝神回到了眼前的任务中。

“……实力提升体会到的快感？开什么玩笑……实力越强能感受到的无非只有‘为什么当时没有这样的实力……要是当时就够强的话就能保护好她’这样的落寞感……像你这种连师妹受苦都能够冷眼看着的无情怪物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共鸣。”

“……果然你也认识铃音啊……”听了斯莱尔的话鬼神丸的气场又一次变了，强烈的杀气让斯莱尔有些后悔一时冲动踩到了对方的暗雷。“就算我是你说的无情怪物，那又如何？对铃音有什么怜悯之心的话那就用实力打到我啊，让我看看你所谓的为了守护而变强是不是真的能让你强到什么程度……”说着鬼神丸终于轻盈地从树枝上跳下，右手重新按在了刀柄上，“在下鬼神丸，敢问小哥怎么称呼？”

“叫我叛教者就行。”

“……算了。那么做好觉悟了吗？”

“闪光！”还没等鬼神丸进一步动作，斯莱尔脚下一蹬已经向鬼神丸的所在方向冲了出去，同时魔法的咏唱完毕，强烈的闪光令鬼神丸不禁扭头眯眼并抬手遮挡，短暂地剥夺了他的视觉。凭借这一瞬间的机会斯莱尔成功绕到了鬼神丸的侧后，他要趁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给出致命一击。

“干扰视线这招不错，但是移动时的气息太明显了。”鬼神丸仍然半闭着双眼，却精准地向反向一跃跳出了斯莱尔的攻击范围，同时遮挡视线的手重新放回了刀柄。“收纳……”斯莱尔谨慎地没有尝试进一步接近，趁鬼神丸的视线还没恢复，他轻触脖颈上挂着的十字架型魔道具——那是当时从卡朵莲那里要来的效能堪比魔女的收纳魔法的魔道具。随着十字架的一阵光芒，几个比拳头略小的玻璃瓶出现在了斯莱尔手中，接着没有任何犹豫地将它扔到了鬼神丸脚下不远处的不同位置。

“喂喂，要用暗器的话就扔准一些啊……嗯？”鬼神丸预判了玻璃瓶的落点，这次他连躲闪都不屑，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玻璃瓶在地上破碎，洒出来的除了部分液体，更多的内容是一小团粉色的肉块，但在从接触空气的那一刻肉块便迅速膨胀，并且伸出了数根半人高的触手。这些玻璃瓶实际是“人工触手”的培养皿，是教会的那些恶趣味研究员根据以女性体液为生的玫瑰虫改良而来的拷问用产品，这种触手一般对于女性犯人拥有奇效，会主动破坏犯人的衣物并对目标进行拘束，紧随而来的行为便是入侵目标的生殖器以凌辱的方式同时给目标带来痛苦与快感，但事实上这种触手连男性都会主动攻击。斯莱尔一直觉得使用这种道具的人都是些没人性的败类，身上的这些也都是从哪些试图用这种东西作恶的人那里没收的赃物，但他同样觉得有时比起人性还是保命更重要一些，因此还是留了一些带在身上作为面对难缠敌人的手段之一。

果然，完全伸展的几团人工触手很快缠上了鬼神丸的腿部、刀鞘甚至腰部并且扭动着开始撕扯他的和服，那看着纤细的触手实际却极具韧性，鬼神丸尝试拉扯竟一时挣脱不开。斯莱尔也从来没想过仅用这种东西就能让鬼神丸失去战力，但能够一瞬间迟滞他的行动理论上就够了。斯莱尔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这个方向正好可以刺向对方的心脏，两把长剑一前一后高速向着鬼神丸的身体刺去。

但就在斯莱尔接近对方的一刻，对危险的本能感知让他立刻减慢速度并调整上身中心向后，随后一道环绕鬼神丸身体一周的金属色残影便证实了他的直觉，那几乎无法被肉眼捕捉到的刀刃在斯莱尔及时闪避的情况下仍然划破了他的脸颊，并把缠在身上的人工触手全部连根斩断。

……这样都不行吗？

“这暗器可真有够恶心的，你的战斗方式也是，还有你决斗时连名字都不愿意报上……我还以为你会是个……按你们的说法是叫……讲骑士道的战士呢。”

“面对你这样的怪物，我可没余力讲什么武德。”

“哼，我倒是无所谓啦。我见过不少强者，这种花招我也得承认是他们的实力的一部分。”

他的攻击范围比我略长，不过每次挥刀之间都有一定时间间隔……说不定有机会……

斯莱尔再次将魔力汇聚于双腿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而鬼神丸却仍几乎保持站在原地，紧紧只是追随着斯莱尔的气息保持着面对斯莱尔的状态，两人就这样陷入了进入了短暂的周旋。在踏入距离鬼神丸五尺左右的范围前一刻，斯莱尔将双剑交错立于身前，紧接着金属的碰撞声伴随着武器擦出的剧烈火花迸发而出，以光魔法强化的双剑成功挡下了一次残影斩击。就是现在！右臂向后蓄力然后全力向前刺去……

“哦？这么快就摸清了我的攻击范围了吗？是根据之前的暗器和直觉判断的吧。”

“！”

全力的刺击只触及了鬼神丸身体的残影，对方突然如同凭空人间蒸发一般，连气息都消失不见了。

“在这里哦。”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在斯莱尔听来如同死神的低语。

“！！”

斯莱尔在一瞬间内抬起左臂的直剑本能地格挡并全力向后退去，但是他眼睁睁地看着玫瑰色的金属残影轻而易举地将被光魔法强化过的直剑断为了两节……

不会吧……

随着“歘——”的一声，飞溅的血液以及紧随而来的剧烈疼痛让斯莱尔意识到自己的左臂被削去了一大块肉，如果现在检查的话就会发现白色的肱骨已经清晰可见，而且明明他的躯干已经脱离了五尺长刀的攻击范围，但自己左肩到胸前还是留下了一道仿佛是刀刃留下的伤口，显然现在开始他的左手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躯干的伤口不算深没有危及心脏。

但是斯莱尔意识到还没完，鬼神丸的手上没有收刀的动作，金属色的残影仍然在闪烁。斯莱尔没有停下脚步竭力拉开了距离，但是他的背后还是多了几道纤细的伤口，这已经完全超出了长刀正常的攻击范围，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连剑气都这么夸张吗？”

“亏你这么快就看得出来啊，不知道多少人因为这招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鬼神丸难得露出了偶遇知己般的笑容，并游刃有余地收回了长刀。“那个老家伙的刀法固然了得，但实际上那种神鬼莫测的气功才是老东西真正产给我的恐怖秘术，只要控制得当，无论是刚才的剑气还是彻底隐匿自己的气息都是小菜一碟。知道吗，我们学习的剑术通常在挥刀之后要立刻收刀，一是因为要尽可能训练自己一刀结束战斗，实际上更重要的原因是，不这么做甚至没办法控制乱飞的剑气啊！”

“你……直到刚才甚至都没有发挥全力吗？”现在的斯莱尔冷汗直流，一方面是强忍伤口的疼痛导致，但更多是因为自己的胜算又少了几分。

“别这么说，我也是好久没有发挥全力了，尤其是最近老是有点心不在焉的。不过你刚才那下可是让我难得体会到了生命威胁，这才让我清醒过来了。所以，自信点，你很强！”

“……”对方真正全力以赴而且自己还受了重伤，按照斯莱尔以往的风格，现在这时他应该要不顾一切地逃跑了，哪怕阿拉蒂亚等人会怎么样他都无暇顾及了……不过，他现在或许还留有一丝胜算，因为他还保有最后一张底牌。

“真不想在实战中做从没尝试过的事，可是现在只能赌一把了……”斯莱尔要尝试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在持续维持未来视的情况下进行战斗。他冷静下来将魔力凝聚与头部，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再逐渐清晰，乍一看眼前景色与刚才别无二致，但斯莱尔清楚那是几秒之后的未来。

本身未来视已经是极其耗费魔力的秘术，斯莱尔平时使用时只能维持极短的时间，一边强行维持未来视的状态一边分配魔力进行战斗以往更是想都不敢想。为了尽可能延长维持时间斯莱尔只能将可视未来设定为两秒左右，面对连斩击都看不见的敌人两秒已经够用了，但即便如此这种状态也最多维持30秒，过时间后很可能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所以这无疑是一场豪赌，他必须在30秒内结束战斗。

未来视一开斯莱尔就毫无保留地冲向了鬼神丸，虽然仍然看不清对方挥刀的轨迹，但提前2秒就能预知对方挥刀的动作无疑是极大的优势，斯莱尔总能精准躲避袭来的剑气与自卫斩击，并抓住破绽予以还击，几次下来已经成功攻击到对方数次。

很好，这样能行……

“气势和对攻击的预判和刚才判若两人，看来你也终于毫无保留地亮底牌了呢。不过……”但是紧接着鬼神丸便停止了一切攻击，仅仅只是敏捷地不断躲避着斯莱尔的致命攻击，“……看你脸上焦急的表情就知道，这种状态没办法持续太久对吧？”

！！弱点暴露了！

还有15秒。

迫切需要尽快结束战斗的斯莱尔的挥击越发急促，但是对方总是轻而易举地闪开大部分攻击。为什么？为什么砍不中？

还剩5秒。

魔力巨量消耗的眩晕感已经开始涌上头脑，但是仍然没有能决胜的一击出现。

终于，魔力彻底耗尽，未来视的状态被迫解除，而且脚步也彻底慢了下来。不，还有部分魔力可以动用！斯莱尔解除了附着在白袍上的防潮魔法，鲜血随之开始从被刀刃割破的伤口出顺着衣物渗出，将斯莱尔洁白的衣物由内而外逐渐染成了粉红色。不过，真的还有胜算吗……

“动作慢下来了，看样子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吧。那么到我了……”鬼神丸也终于停下了闪避的脚步，手缓缓握到了刀柄上。此时他离斯莱尔只剩5米不到，却是如同天堑般的距离。

完了……

“师兄——！！！”

意料之外的震声一吼让鬼神丸的动作迟滞了，顿时他解除了战斗姿态。

只听哐当一声，斯莱尔扔下了现在对他来说有些沉重的右手剑。虽然只有一瞬，但也足够了。

“爆裂！”剧烈的火焰在斯莱尔背后几乎紧贴着自己的位置爆炸，猛烈的冲击推着斯莱尔直直地向鬼神丸飞去。在鬼神丸反应过来之时，二人的身躯已经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并继续向后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

“斯莱尔！”阿拉蒂亚扶着被解救下的铃音尽可能快地赶了过来。

只见斯莱尔摇晃着后退几步从鬼神丸的身上挪开，露出了后者胸膛中央深深插入的那把匕首——那是斯莱尔作为真正最后底牌的武器。

“啧，没能直接捅进心脏。”斯莱尔谨慎地想要给对方最后一击，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他的白袍上已经到处都是自己以及对手的鲜血染成的红色污渍，而且因为之前的爆裂魔法，长袍的背后被烧出了一个大洞，，露出的后背也称得上是血肉模糊，失血和魔力耗尽带来的眩晕感正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终于疲惫感席卷全身的他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好在阿拉蒂亚及时接住才没让斯莱尔后脑着地，她焦急地将一小瓶魔女秘药灌入斯莱尔嘴里，带有魔力的治疗秘药确实让后者好受了不少。

而鬼神丸先是差异地盯着胸前的匕首，紧接着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我竟然真的败在了强者手中，这就是天外有天吧哈哈哈……咳咳咳……”但是紧接着他的笑声就被口中吐出的大量鲜血打断了，“……咳咳……看来今天就是我这个无情怪物的末路啊……小哥，你说的没错……没法保护重要之人的力量是谈不上强大的……”说着他看向了躺在地上的斯莱尔，但是后者已经没有力气说些什么了。

只见铃音一手提着携带的宝刀，一手遮着衣物破损的部位，缓缓靠近鬼神丸：“鬼神丸……不，喜人丸师兄！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啊……那个称呼……还真是怀念啊咳咳……不过，我现在可不配被你称为师兄，我只是个……为了追求力量亲手杀了师傅的混蛋……只是个……看着师妹被人凌辱却无动于衷的败类……我做的事根本不值得你原谅……不过啊……哈哈……看着师妹至少还好好活着……还有着愿意对你拼死相救的朋友……还……还……挺开心的呢……永别了……铃音……”

随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鬼神丸的呼吸逐渐停止了。铃音原本以为自己面对杀父仇人会感到大快人心，然而此时她的眼泪却决堤一般止不住地流下。

好在独自伤感一会儿之后，铃音抑制住了情绪，回到了正在给斯莱尔止血的阿拉蒂亚身边。

“斯莱尔，看，事件圆满解决了呢。”阿拉蒂亚眼含泪水地对斯莱尔说到。

“嗯。”斯莱尔在秘药的帮助下至少是摆脱了失血过多的危险，但魔力耗尽带来的虚弱一时半会还无法恢复。

“斯莱尔先生，阿拉蒂亚小姐。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明明说过这件事必须由我自己解决的……结果还是把二位卷进来了。”铃音向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不用这样！我们也是出于巧合才参与了进来，不是铃音小姐的错！而且，铃音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那至少让我也来协助包扎伤口。”说着铃音蹲下接过了阿拉蒂亚手中的纱布，然后灵巧的缠绕在斯莱尔的手臂上。但是就在包扎快要完成之前，铃音的动作却停下了，自信听就会发觉她的呼吸急促了不少。

“铃音小姐？你怎么了？”阿拉蒂亚发觉铃音的面色潮红地不正常。

“哈……我……感觉好奇怪……身体一直在发热……哈哈……对了，他们之前给我注射了某些药……感觉意识……好朦胧……”

紧接着，铃音突然俯下身子抱住斯莱尔的脑袋，不顾斯莱尔惊诧的视线，将自己的嘴唇紧紧贴上了斯莱尔的嘴，在斯莱尔反应过来之前，舌头已经侵入了斯莱尔的口中。

“？！铃音小姐？”阿拉蒂亚已经被当前的景象惊得不知所措。

“！！唔！”斯莱尔惊觉之下下意识地想反抗，却发现动动手指都会引发全身疼痛。

“唔呃……意识要……”突然被强吻带来的窒息感与眩晕感一同发作，斯莱尔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说相关章节：魔女の復讐の夜（全员Happy end的同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