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主家也没余粮

“几乎百发百中，我甚至看不出一点规避动作。上次至少他们看到导弹袭来还会动弹一下。”

“很奇怪啊。为什么没有登陆舰飞出？难倒这次的战舰是粗制滥造的，核防护能力低下？”

“绝对有问题！”

“不好！那是饵舰！里面是空的！他们在寻找我们的导弹发射基地！立刻叫海基平台转移，军队移动至陆基基地附近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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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第二次侵入，发生在2014年的7月8号，莫斯科时间晚上八时十分。和第一次入侵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们使用了比上次小了一些，但数量足足翻了十倍的中型战舰。大约有200余台。

在北约的策划协调下，全世界的核武库尽归代号黑色长城的外星人战争专家指挥。所以即便敌人数量变多了，但地球方面的应对反而更轻松了。在密集打击了所有的战舰，将它们全部炸毁后。根据上次作战的经验，这一次她们没有在确认击中后就停止射击，相反，更加密集的导弹被发射向战舰爆炸的位置，意图将准备逃散的小型战舰击毁在大战舰腹中。

令人奇怪的是，没有一艘飞行器从大战舰爆炸的火光中逃出。这不符合常理，作战部给出的估算是如果一切顺利，做多能够将九成的小型战舰击毁。因为饕餮战舰的核防护能力不弱，不被核弹头直接命中，损害会非常轻微。在一番七嘴八舌的讨论后，曾参加过阿富汗战争的莫斯科战区的司令-伊凡·季莫申科元帅看出了问题所在。他认为，这些战舰绝对是诱饵用来暴露地球的火力点——即陆海基的导弹基地。他的想法在十分钟后得到了映证：上千台小型运兵船在导弹射程之外的太空中被释放，分散的扑向所有发射过导弹的基地——而不是上次的目标，铁路交通枢纽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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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底有多少士兵，多少钢铁……那么庞大，两公里见方的合金飞行器，随随便便就拿出二百个来当诱饵用……第一次她们只用了三千饕餮，就造成了地球技术装备七成以上的损失。这才过去了一周而已，就又出动了两千多只。地球，能吃得消这一次饕餮的进攻吗？」

在莫斯科方面军的司令部里，正在待机等候命令的语琴看着作战荧幕上不断变化的光标，内心对地球的未来感到担忧。地球现在正缺装甲车辆已经缺到让露国的正规军，学中东游击队那样，开武装皮卡（皮卡车载重机枪）同饕餮作战了。但饕餮依旧财大气粗的很，宇宙战舰和士兵就像不要钱一样往地球上扔。尽管地球并非不能造出几万，十几万辆坦克和饕餮刚正面，但那需要很多的时间。饕餮进攻的强度，看上去足以在地球的战争潜力被完全开发出来前，将地球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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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让我出战吧！同志们需要我们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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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刘叶少校，你们是战略预备队懂吗！服从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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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刘叶是应该负责东亚部分防御的。不过在季莫申科元帅判断出对方是要攻击地球的陆基导弹发射基地后，她便留在了莫斯科。因为那些目标，在莫斯科战区要稍微多一些。

她是新来的，不懂方面军司令的脾气。她看战局不利，大荧幕上显示了饕餮士兵屠杀驾驶武装皮卡的友军的画面，她就主动请战。被季莫申科元帅喷了回去，她还不死心想再跟元帅商量商量，元帅当然是劈头盖脸把她一顿臭骂，并指挥卫兵把她轰出了作战会议室，让她到外面反省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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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姐她好冲动啊……”

在另一边安静等待的卡特向同样安静的语琴窃窃道，生怕声音大了点叫元帅听去，元帅也要把她一顿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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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兵连是地球的底牌，也是王牌。关于这点，迦娜是和众人说过的。在神仙打架中，英雄级单位通常都不会插手小兵之间的战斗，高等级的英雄也不会插手低等级的英雄的战斗。这不是高手的矜持，而是神战的经验教训：

首先暴露在战场上的一方，必然会遭到敌人的偷袭，也就是会让自己在与同级的战斗中，处于一个不利的境地。以英雄的安危去换几个小兵的性命，这不划算。小兵是廉价的消耗品，死完了也可以用几百年的时间很快再造。英雄可不一样，对于不能造神的文明，上千年才能出一位也是常态。就算是天使文明这样的宇宙最强的，能造神的文明，英雄数量也就三万出头而已。

饕餮身为冥河星系的小霸主，这次出征的英雄数量才不过百余头。吃了上次的大亏后，自然就不敢再让英雄像上次那样贸然出现在战场上了。她们会先让士兵和地球对磨，直到地球方面吃不消,先派出英雄。战争的基本原则就是不要做敌人希望你做的事，所以即便形势看上去已经很吃紧了，司令部依旧紧捏着雄兵连这张牌,宁愿让她们无所事事,也不能让她们先于对方的英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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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容易气血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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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听出语琴情绪的不对，卡特关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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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每一个消失，黯淡的光点，都是……一个营战士，生命的逝去啊。」

语琴的视线从作战荧幕上移开，盯着地面时心里想道。

和之前的作战不同，由于地球明白了步兵在对抗饕餮时的无用，而又严重缺乏可用的装甲车辆，部队只能大量征集民用汽车，将原本的步兵，武装成以“阻碍饕餮士兵机动”为战术目的的“武装皮卡部队”，和以“吸引饕餮士兵注意力和火力”为战术目的的“越野车部队”。

他们几乎无法自己对饕餮造成任何伤害，且防护能力等效于零。说穿了，就是诱饵。所以，和第一次战役比，军队的士兵损失巨大。仅仅一个小时而已，露军的伤亡人数已经高达六千了。惨烈程度足可以排进历史前三。

刘叶正是为此而心痛，所以才会那么情绪激烈的向元帅请战。语琴和她相反，她一点也不激动，而是害怕的不行，甚至有些怯战了。而卡特……语琴猜测，卡特可能是自小跟她的将军父亲玩沙盘游戏玩多了，看惯了这种作战指挥荧幕上光点的消失，所以才会如此处变不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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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只是看到我们那么多导弹发射基地被毁，我感到很担忧。”

语琴没有直说。因为她知道，在战争中像卡特一样，冷静又冷酷一点，是好事。她自己怯战了也就算了，不能带着卡特情绪一起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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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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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的空降是高速的，即便司令部很快反应过来饕餮的目标，立刻命令部队开拔去保护导弹发射基地了。但到部队抵达指定地点时，成功找到导弹发射基地的饕餮都基本已经将硬件设施破坏的差不多了。在作战指挥屏幕上，露联邦境内已经有三十个导弹发射井被摧毁了。

须知到现在为止，饕餮都只是使用了他们的“步兵”和“轻武器”而已。重火力装甲的单位由于目标太大，都被搭载核弹头的导弹摧毁在天空中了。即便如此，他们也打的地球难以招架。如果他们的大型战舰能顺利进入战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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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孩子们。”

语琴用的不是私密传音，所以站的离她们较近的一名少将参谋听到了她们的讨论。她走近两人，给她们科普道：

“我们可不仅仅只有导弹发射井能发射导弹而已。先不说这些暴露的导弹发射井仅仅只占我国全部发射井的一半，已经被摧毁的更是只占暴露的发射井的1/3。要知道我们的陆基导弹，还能通过导弹发射车和导弹发射列车来运作，且海基导弹发射基地也完全没有受损。因为基地的人员已经提前撤离了，所以我们的损失，目前也就是基地库存的十二枚导弹罢了。”

被摧毁了三十个导弹发射井，却只损失了十二枚导弹，这其实并不奇怪。为了不被一网打尽，平时每个发射基地里都不会存放太多导弹，并且每一枚都配有专门的运输车，以便在被发现时能够及时转移。被发现的发射井都是才刚刚发射过导弹的，其中只有一部分装填了下一轮要发射的导弹，也就只有那十二枚，来不及转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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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她们根本就是死士，被投放下来的唯一用处就是破坏我们的发射基地。”

在语琴她们又半个小时的等待后，一位参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他们可能根本没有派统领级的饕餮下来。完全是想仗着他们的机动性，赶在我们的部队抵达前摧毁防护能力低弱的发射井。所以派雄兵连出击吧，使用过时坦克和民用汽车这种东西作战，对士兵的损耗实在是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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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对。我们知道的，他们的统领级饕餮可以独立飞行，不需要什么显眼的飞行器进行运输。他们也有狙击手，雄兵连贸然出动的话，会像上次那几个被琪琳狙杀的统领一样，死的憋屈。”

另一位参谋立刻就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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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部队的表现很出色，她们这次给饕餮制造了很大的麻烦。即便算上老旧的T54/55，甚至是斯大林重型坦克，我们这次的技术装备对饕餮的报损率也不过4：1。这次入侵地球的饕餮总共才2000多头，而且还没有统领参与。如果就敌不动我不动这么打下去，我们预计只需要付出五万至七万人的代价，将足以我国境内的饕餮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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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仗打完，我们恐怕就没有坦克可用了。饕餮看上去可没有用尽他们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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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存的T54/55呢？不是有六万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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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存很多年，已经不能用了……生产线也早拆了，零部件无法补充；会维修它们的技术人员更是老的老死的死。科马罗娃（生产部长）翻库存，说零件最乐观能够用来修理一万辆T54/55。她还夸下海口说一个月就能让这一万辆T54/55动起来，实际上呢？这一周过去了，只有五百台T55能投入战斗而已。我看T54/55维修起来的速度，未必能赶得上新的T72下生产线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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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下次战役发生在一个月以内，那我们就真的只剩下民用汽车和雄兵连能用来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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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杜卡奥去联络天使。我们需要知道饕餮的底，他们到底有多少士兵？多少飞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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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况依旧胶着，荧幕上的光点依旧在黯淡，消失。但是方面军司令部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场战役上了。因为在形式出现变化，如统领级饕餮加入战斗前，方面军没有什么的任务需要布置给下面的部队了。现在需要很操心的是前线各部队的营连排长，她们负责思考如何更多的消灭敌人，更好的保存自己。

和上次战争取得胜利后，参谋们兴高采烈截然相反，这次当参谋们认为地球将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后，没有人面露喜色，均是愁容惨淡。原因很简单，这一仗打完，地球短时间内就没有什么防御能力了。没有人确切的知道，饕餮是否还有继续发起进攻的能力——

一想到饕餮第一次入侵，只是试探性的，就很难让人能够对“饕餮不会在短时间内发起下一轮攻击”的想法，持乐观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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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参战装甲部队，汇报一下即时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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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卫第一一七装甲师，损失全部二百零一辆坦克中的一百二十二辆。”

“第六装甲师，损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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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单位损失被一一上报，司令部里的烟味愈加浓厚。装甲部队本来就没从第一次作战的损失中恢复过来元气，现在各参战部队的损失，平均下来已超过20%。饕餮方的损失大一些，但也才1/3。由于他们降落在地面后就不走了，抱着杀4个够本杀5个赚一个的心态，在原地同地球军作战，所以地球方面能很轻松的统计她们的剩余数量——降落在露联邦境内的一千一百余饕餮，被消灭了四百零二只。

情况比司令部参谋想的要好不少，在这次战役前，露军有坦克四千八百辆，按照两辆坦克+一辆装甲车+一门火炮换一头饕餮计算，这仗打完，露军还能剩下两千六百辆坦克，还能在一个月内，对付一次同等规模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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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让雄兵连出击吧。”

在听完装甲部队损失的统计后，之前一位反对雄兵连出击的参谋，这次改了口径，向季莫申科元帅建议道，

“我原本以为装甲部队肯定要完蛋了的。现在看来，在有步兵部队配合后，装甲部队的战斗力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值得拿雄兵连冒险，保存一下装甲部队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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