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淑女的放纵

[db:作者] 2025-08-12 20:06 5hhhhh 4350 ℃

突然诈尸.jpg

断断续续完成的作品,因为是完全不同的人设尝试感觉实在写不出感觉一度坑了。前后文时间跨度过大,如有吃书

设定敬请谅解orz

近期希望会更的稍频繁一点(就是每天三小时健康睡眠有点难顶www

最近终于姑且有了QQ:1812360568,欢迎交流qwq

以下为正文:

破旧的木板床嘎吱作响,墙壁上枯黄的火苗来回摇曳,在对面的墙上映出几团模糊不清搅动的身影。

粗重的呼吸声有节奏的起起落落,在本应寂静无声的地牢里与肉体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大概也在牢房外的楼层中回响。突然,枯燥的声音以外混杂入了某种新的声音,是带蹬刺皮靴踩在石板地面上的声响。声音缓慢的从远到近,渐渐还听到了铁佩剑与甲胄清脆的碰撞。

这样的声响看来不是穿着平日里便衣皮鞋的狱卒,大概是王国的骑士?

正试图分析着远处的声音源,我突然感觉到在身下顶起自己的肉棒突然开始加速,原本由我扭动着身体的主导权被身下男人的动作夺走。一双粗糙的双手按住我的臀部后他开始抬起身体加速,尽力顶向我的子宫口,伴随着他在身下发出的愈发粗壮的喘息。

在几次最用力的撞击后,又·一股炽热的液体被注入了我的体内,身体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包裹着的肉棒在射出精液后的每一次震颤而颤抖。

嗯,这次感觉还不赖。

我刚来得及将肉棒拔出我的身体,门已经打开,一个穿戴着亮银色盔甲的骑士款款走了进来,是个五官俊俏健硕的年轻小哥。进入房间,两性荷尔蒙糜烂的气息让他立刻夸张的皱起眉头捂着鼻子,嫌恶的姿态溢于言表。

我感觉脸有点发红,想要做点什么掩饰一下,却发现已经在此前连续不断的激烈运动中流失了绝大部分体力,已经连稍微挪动双腿都难以做到。

此时的自己仰面躺在床上,余光能看到自己丰满的胸脯伴随着呼吸上下有力的起伏着,在快感中甩出的舌头依旧没有收回去。原本跪在男人身上的双腿在躺下后变成了向上M字岔开的姿态,小腹微微隆起,彻底暴露在他人视线中的小穴与菊穴一张一合向外吐着白浆,滴落在已经被汗液爱液与阴精彻底浸透的床单上,成为另一道显眼的污渍。

与这个样子的我对视后,这位小哥第一时间立刻撇过头去移开视线等待我找些东西遮挡,耳根也已经变得通红,非礼勿视的骑士礼节贯彻的十分到位,不过看那个慌乱的样子,大概是个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可爱小处男。不过我倒是完全不介意被这样看个光,毕竟房间里还躺着四五个同样赤身裸体的男人,仅仅多一道视线对我而言毫无差别。我的身体依旧没有动,直直的看向他。

【请问有什么事吗,这位...我不知道名字的骑士大人?】

听到问话的骑士转过头,却发现我并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或用手做出遮挡,只得满脸通红的盯着地下散落一地的肮脏衣物与同样赤裸的男人们,一边支支吾吾的说出此行的目的。

【莉莉.斯拉特小姐,您的处刑时间是今天午后,所提出的要求也已经为您备好,请问您做好准备了吗?】

听到通知后的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原本躺在床边装死的几个男人首先开始了哀嚎,不过被骑士华丽的无视了,他的绅士大概仅限于贵族吧。而我无奈的笑笑,提出了最后一个小要求。

【在正式出发前,我可以最后洗个澡吗?】

被骑士搀扶着从床上起来后,接过他不知从哪为我准备好的蜂蜜水补充了些体力,接着爽朗的向与我度过了一周快乐时光的室友们道了别。我赤裸着身体走进了地牢尽头的淋浴间,开始了最后的梳洗。

在各种大小正事前需要洗澡净身,这是斯拉特家族严格家规中的一条,不过谁还在乎这么一个已经不存在家族的狗屁规定呢?我想要洗个澡,单纯只是想好好清洗一下被当作肉便器玩弄到现在的身体,再从这场马拉松般持久的性爱结束后清醒恢复一下而已。

我打开开关,呆呆的站立着。冰冷的水流从头顶作花洒用的水管内涌出,将我从头顶到脚底彻彻底底洗刷着。

原本因为精液而粘结成一团的头发缓缓舒展开,每一寸皮肤上几乎都有的成块精斑被冲刷后已经逐渐软化,透过一片片泛黄的污渍能再次看到自己雪白的肌肤。身体上的每一寸感官又重新变得敏感起来,乳房上两粒粉嫩的乳头在冷水的刺激下也再次变得肿胀挺立,似乎身体又再一次擅自兴奋了起来。

我抬起头,任由甘甜清澈的冷水冲刷着污秽的脸庞,又张开嘴接住一些,漱了漱口,净化了已充斥着咸腥味的口腔。接着双手终于活动起来,慢慢揉搓着皮肤,将满身已被冲洗软化的污渍一点一点剥离这具身体。

我听着哗啦啦的水声,细细冲刷着身体,默默感受着这片此时此刻只属于我的空间。

简单又无意义的重复行为。但对我是最后一次了。

洗澡真是一种最简单的放松方式,我发自内心的感慨。就算淋浴间与花洒无比的简陋,就算深秋时节的冷水已经是刺骨的冰凉,环境条件天差地别,却依旧能够给自己带来与曾经的生活相似的满足。

曾经的生活。那时的自己只需要提前告知一下佣人,换上蓬松柔软的浴袍哼着小曲走到明亮宽敞的浴池边,最合适的温度已为我准备就绪,淡紫色的池水散发着薰衣草的清香,是我最喜欢的浴盐种类。将身体彻底浸泡在池水中,感受着被温暖的怀抱包裹着,闭上眼,暂时忘记一切属于贵族大小姐的繁文缛节,度过一段最为惬意又悠长的时光。

真没想到,我居然也会有怀念贵族生活的那一天。

所谓的贵族生活到底代表着什么?在周围大部分人看来,似乎意味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得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将他人一辈子都未曾享受过的生活视作习以为常。归根结底,人们怨恨与诅咒我们,不是因为所谓贵族不过是依附于王权的早该被清理的吸血蛀虫,只是因为自己不在这个群体里而已。

国王被杀了,贵族被屠尽了,但还是会有新的国王,还是会有新的贵族。他们痛恨的体制会改变吗?不,只是他们的位置变了罢了。

我恨这样的生活。

即使外人看来我是个享受了极尽奢华生活十八年后在无痛呻吟的大小姐,我却依然想歇斯底里的吼出这句话。

从出生在斯拉特家开始,我的身体性格时间兴趣没有一样属于我自己。身为长女与所谓家族下一代的门面,从一开始我就被迫走在父母为我设定好的轨道上。修长的身材,文静的姿态,娴熟的钢琴,优雅的谈吐,丰富的知识,这些特质让我从十五岁开始便跻身王都社交圈的顶流,但每一项的背后属于我的却是千百小时的痛苦回忆。

在无数个夜晚扪心自问时,我也清楚,我就是一把使用权属于家族的社交武器。在平日里的繁琐家规中磨练,在每一场正式宴会中出鞘。在这样他人看来纵情享乐的场合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只是又一项并不困难的任务罢了。我的任务就是完美的出席每一次宴会,吸引到足够位高权重的年轻人的追求,并在确定下婚约者后为他守住初夜的懵懂与贞洁,接下来与他交合,为他生子,再将职责交给下一代。

我完美的执行了十八年。直到皇都城墙被叛军的投石机砸穿,直到宫殿燃烧的火光将夜空映照出一片鲜红,直到梦中惊醒的下一秒被破门而入的陌生人按倒在地上,直到失去本就不存在的自由。

我从无形的囚徒变成了有形的囚徒,又从等待判罚的囚犯变成了等待处刑的死囚。

意识到我即将经历什么的那个夜晚,我并没有哭。对于我来说,眼泪不过是驱使他人为我所用的工具,从来不构成我真实感情的一部分。我只是感到委屈,感到愤怒,感到无力,感到过去十八年自己一切伪装的理由的崩塌,感到...真正的自己。

那个夜晚,在那个简陋的单间,我掀起自己的睡裙,第一次轻轻揉搓起自己那白皙光滑,如初开花蕊般娇嫩欲滴的阴蒂。

虽然被母亲与侍女们严加看管着,但我并非对性一无所知。学着小时候在杂物间偷偷窥见的女仆的样子,我将手伸向双腿间,身体的本能便自然而然的接管了行为。从未经过爱抚或挑逗的花蕊敏感又饥渴,仅仅手指拂过几层褶皱便给下腹部带来了一阵电流般酥麻的快感,阴部变得温暖且湿润,夹缝微微开合,身体本能的索求着物体的进入。

我将指腹按压在阴蒂上,略微用力又揉搓了几圈,在反应变得愈发炽热之时将两根手指探入了自己的蜜穴。小穴中的肉壁厚实温暖,如同孩童张开嘴吮吸母亲乳房般紧紧包裹着手指。而冰凉的手指没入其中,也带来了更加直接的刺激与快感,越过一切理智或思考,以最直接且强烈的方式冲击大脑。此前从未经历过这般快感的我如同从未尝过点心的孩子被丢进了糖果屋,在手指纵情的抽插下顺理成章的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绝顶。

第二天,在法官前来宣布判决并询问刑前要求时,我双腿夹着昨晚被淫水打湿的睡裙下摆,低着头提出了几个要求,其中第一个便是被随意关进某个有着其他男囚犯的牢房,其后发生的故事便不言而喻。

站在简陋的花洒下,冷水倾泻而下,我回忆着自己美妙的第一次自慰,却逐渐感觉皮肤再次变-得发红发热,原本以外只是因水温而挺立起的乳首更加坚挺,一股又一股累积而起的快感再次入闸,冲击着理性的堤坝。

明明今天都做了那么多次了,身体依然又一次发出了索求的信号。

那索性再享受一次吧。一边这么想着,右手已经再次伸向了双腿之间,左手则握住了快感已满溢而出的乳房,背靠着粗糙的石墙开始摇晃起身体。

手指抚上已经变得炽热的外阴,被浅浅几道阴蒂覆盖着的小穴内再次变得潮湿,温热粘腻的爱液也在一次次爱抚中粘在手指上,又迅速被水流冲洗。随着兴致的高涨,手指的动作也随之愈发激烈,更加快速的左右拨弄翻动着阴蒂,中指伸长探入内壁激烈的搅动,配合着左手手指灵巧的挑逗着乳头,本就敏感的下腹部以更快的速度颤抖着,双腿打开,身体蹭着墙壁一点一点滑落,胯骨直直挺起,紧咬着的嘴唇也忍不住漏出了一串淫荡的娇喘、

【去了,要去了,去了啊啊啊啊——】

双腿维持着门户大开的姿态,阴部一阵酸胀的感觉来到极致,接着随着尽力向前挺起的下腹部剧烈的抖动宣泄着,一股温暖的液体喷洒了我一手,大脑也再次感受到了理性断线后那仅遵从本能与极致快感的一瞬间空白,成为性欲与高潮的奴隶。

接着,脱力感如约而至,双腿放松后身体顺势瘫软在地上。下体依然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似乎又往外吐出了一点阴道中残余的精液。男欢女爱的痕迹涂抹在地面上,又很快被流水冲刷而去,仿佛一切浪荡与放纵都不曾发生。

接下来简单冲洗了一下身体后,我做好准备跟着骑士离开了地牢,同时不忘向与我一同度过了数周快乐时光的囚犯同伴们挥手告别。虽然只是要求了将自己关押在全部都是男囚犯的牢狱,但这处监狱的大部分人也是和我一样的死囚犯,大家不过是在最后时光里相互聊以欢娱的同路人罢了。

早早的离开,既是一种不幸,也是一种解脱吧。

我赤裸着身体跟随着骑士走出了地牢。终于离开了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也不仅有些期待久违的湛蓝的天空与不再是阴暗霉湿的空气。

仿佛是为了肆意嘲笑我一般,打开门的一瞬间,阴冷的狂风伴随着雨点呼啸着扑在我脸上,夹带着秋雨中彻骨的寒意几乎将我一下推回了地牢中,无情向我展示着这个世界的残酷。

是啊,这个世界从来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也不会因为一个将死之人从未吐露的小小愿望而改变。秋天的王城常常会风雨飘摇,只是我在这种天气里往往只愿围着房间的壁炉旁看书,需要乘车出门的宴会场合往往也会延期或取消,踏足寒冷或潮湿的世界往往与贵族无关。可惜这次需要出席的场合大概没法延期了吧。

而且这样的天气,我精心准备的演出还是否会有观众呢?

适应了门外的气温后,我还是走出了地牢。骑士与随行人员早已在外面等着我,虽然看着我的眼光略显怪异。

我顺从的将双手背到身后,感受到被比天气更加冰冷的铁镣铐固定住。接着登上由马车带动的铁笼,又在两边随行者的搀扶下登上了我特别要求的演出道具:一台半人高,闪烁着金属光泽,只在尖端盖上了浅浅一层皮革的三角木马。

我的第二个要求,便是这场在木马之上赤身裸体的游街表演。

原本的设想里,应该是晴朗的某个午后,一丝不挂的我端坐在木马上招摇过市,被充分开发后淫荡又渴求着的小穴随着与木马尖端的摩擦分泌出晶莹透亮的液体一丝丝滑下,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在我浪荡的叫声中围观驻足,身为贵族大小姐的尊严随着淫荡身姿被众人尽收眼底而被踩的粉碎,贵族教育所授予的羞耻心在无底线的展示与自慰下转化成快感,在或鄙夷或兽欲的目光的裹挟中迎来一波又一波高潮。

仅仅是策划与构想这项表演与观众的反应,已足够让彼时尚在单人间中囚禁的自己迎来数次的绝顶。

身为名门望族的后代,却自己亲手将属于家族与贵族的形象摔在地上践踏的面目全非。愚民们在津津有味观赏我的演出的同时,大概内心里曾经认定属于贵族的那一份矜持与尊敬也会在不经意间灰飞烟灭吧。

这是属于莉莉.斯拉特的表演,也是属于斯拉特家族第一继承者对于这个姓氏的诅咒与报复。

然而如此热切的愿望却从一开始就落了空。这般天气之下,大概街道上也不会有多少悠哉散步的路人了吧。原本柔顺光滑的披肩金发在雨水的冲刷下也散失了原本的光彩,湿哒哒披散着,脑袋大概像是只在雨中哆嗦的落水狗。

而且,这也意味着我再也没机会看到晴天了吧。也许直到惨白的身体与其他受刑者一同被填埋进坑中掩埋完毕,都不再配享受任何一丝阳光。

想到这里,不禁下体一热,在性爱与抚慰中被抛诸脑后的对死亡的畏惧其实从未消失,只是隐藏了姿态藏匿在水中。现在,它的镰刀再次抚上了我的脖颈,伴随着强烈的恐惧与几乎让人昏厥的窒息感。

我乖乖跨上了木马,押送车队开始缓慢移动。这场雨大概下了一段时间,已经泡水的路面变得泥泞颠簸,而每一下颠簸又通过铁笼与木马底座完整的传达上来,随着晃动的频率狠狠摩擦着被分开的阴蒂,也刺激着穴口露出的粉嫩肉壁,让我很快又来了感觉,扭动着身子增加着阴部与木马的摩擦,并不由得浪叫出声。

为什么还要扭动?

为什么还要表演?

明明...明明只是为了报复,明明目的已经不再存在——

车轮碾过又一个更大的水坑,重力驱使着我的身体在一瞬间短暂的滞空,接着又重重的下落,双腿间最为敏感的蜜穴与菊穴变成唯一的着力点,撞击在木马顶端的豁口并深嵌其中。本就在摩挲中已经再次被分泌物湿透的花蕊在粗暴的撞击下突然的迎来绝顶,大量淫水从穴口迸发而出,让已沉浸在快感中的我又一次发出了连自己此前都从未听过的放纵的娇喘。

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冲击下,本该沉沦在欲望深渊的我大脑却无比的清醒,细致的感受到身体的每一处部位,脑海中印刻着自己的动作与身姿,如同在旁观一个第三者,旁观一具在刑具上奋力扭动着臀部的淫贱肉体。

一瞬间,如同一直浮在我面前的某块面纱被彻底揭开了。

我憎恨贵族的身份,憎恨这个阶层的既得利益者将遵从的内心深处卑劣的欲望包装出虚伪且富丽堂皇的说辞。

可是,我终究也同样是这样一名令人厌恶的角色罢了。

什么属于我的报复,什么对贵族对家族的背叛,都不过是我用来说服自己内心的借口。我真正渴望着的,不过就是这么一场能够带来无数高潮与刺激的欢愉而已。

不需要再包装或掩饰什么,这场大雨洗去了我试图扮上的一切伪装,唯独留下了我最赤裸的姿态与最原始的欲望。伴随着铁笼缓缓经过无人的街道,我随着节奏更加肆意的舞动着自己的腰肢,发出淫荡的浪叫,又被马车行驶与大雨的声音掩盖。

这是我最后一次穿过这个城市,却也是第一次穿过这般天气的城市。

只是绝顶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美妙,被雨水泪水与汗水模糊的双眼最终什么都没有看清。

直到守卫拍了拍我的肩膀,已经冰冷到几乎失去知觉的皮肤久违的感受到来自他人身体的温暖,也将我从失神的状态里拉了回来。他搭住我两边的胳膊,略微用力,我轻盈的身体随之缓缓抬起,离开了木马上的坐垫。

这一路到底有多久?我完全没有意识,只感觉到身体已经几乎僵硬。离开木马的大腿依旧维持着岔开的姿势,毫不顾忌他人眼光,尽情袒露着隐藏在深处已经被玩弄到一塌糊涂的小穴。

我微微张开嘴,白色的雾气消散在半空中。依旧不小的雨势给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水雾,似乎是隔绝开残酷真相的面纱,又像是给将消散的世界的独特滤镜。

从支撑着身体重心的木马上离开后,侍卫刚松开手,我便如同松软的面团般塌了下去,岔开双腿直接坐在了冰冷的泥地上。身体久违的依靠在坚实的地面上,我大口呼吸着混杂进雨水的空气,胸脯随着气体的进出剧烈起伏,在暴雨中接近失温的身体不自觉颤抖着。

四周,淅沥的雨声中几乎听不见任何杂音。除了负责押送我的侍卫与骑士,刑场里应该还有行刑者监斩官一类的几个人物正在等待,不过以上大概也就是全部的参与者了。

这样恶劣的天气自然不会有额外的观众,诺大的处刑台下空地在雨水中混成一片泥沼。几个长官尽管坐在临时搭起的棚子里,依然被大风捎带进的雨滴与泥点子弄得狼狈不堪,大概都希望早点结束这趟苦差事回到宫殿里休息吧。

看来还好今天是几秒就结束的斩首,不然那动辄十分钟起步的绞刑可有够他们好受的。

随着押送环节彻底完成,模糊雨幕中一个的身影由远及近缓缓走来,大概就是处刑人了吧。

男人走到我的身边停下脚步。我抬起头,映入眼帘是一个穿着简单布衣的光头胡子大叔,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把锃亮如新的斧头,刃口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冰冷与死亡的光泽。

我浑身一颤,急忙低下头将视线移开,仿佛只要不看见它它便不存在一般。

可惜,跳动更加猛烈的心脏与几近被蜂鸣声充斥的大脑都在宣告着我逃避的失败。我的内心深处清楚,这便是宣告我终焉的死神。

几分钟后,它光滑的刃口将切开我柔软脆弱的脖颈,它体表的雨水将被覆盖上颜色更深更浓艳的液体,它日复一日的重复劳作里又将新收获一枚无关紧要的灵魂。

在大脑的恍惚间,我感觉到自己两边的胳膊各传来一阵力量,上半身随之而来被支撑起来,连带着双腿也维持着跪姿悬在了半空。紧接着,左右两边的押解人架着我胳膊以相同的节奏一步一步向上走去,缓慢庄重却又无法阻挡。

我依旧没有抬起头,只是看着视线正对着的地面一点一点的移动,软软放下搭上一点地面的脚尖掠过每一级木制台阶。我半张开嘴,想要和他们说我想用自己的力气走完这最后一段路,话到嘴边却又消融在了雨幕中,无声息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斩首的处刑台并不高,大约十步不到我就被放了下来。

因为看见过处刑人的斧头,我已料想到不会是斜开着的铡刀或是高悬刀片的断头台,唯一摆放着的道具是一个不起眼的梯形木墩与一侧的篮子。篮子里面是空的还是会有几个同样今天轮到掉脑袋的倒霉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还是等自己进去的时候再揭晓答案吧。

将我在处刑台的木墩旁放下后,接下来大概是固定环节了吧。我大脑一片空白,乖巧的保持着印象里处刑应有的姿态,两腿并紧直直的跪下,双手重叠在背后,等待两边的大手熟练的将我的脚腕与手腕捆起。出乎我意料的是,捆绑的道具并非预想中粗糙坚硬的麻绳,而是某种更细更软的绳结,也许是为了显得对待犯人更有人情味?

只可惜,当死亡的钟声回荡在耳畔,无论哪一种绳索起到的作用都是一致的,它在我的皮肤上用力盘紧,夺走每一寸行动的权利,几乎要将我的手脚勒出血来。

固定完成后,我大概已经完成了这辈子全部的要求,像一尊雕塑般凝固的跪坐在木墩旁,剩下的只需要等待。

在确认完绳索与跪坐姿势后,押解人的任务也完成了。最后,左边的大叔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也浅浅的向他点了点头。相顾无言。接着他与同伴一起退到了台下,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和押送士兵们成为刑场上仅有的几名观众。

一切就绪后,棚子下坐着的身影站起了身,大概是开始宣告罪状和为处刑对象进行祈祷的内容吧。可惜不甚洪亮的嗓音与有气无力的宣告并不能穿透这雨幕,在这空无一人的刑场流水账式的发言也仅仅只是个过场。错过那些陈词滥调我倒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只是徒增了我在这雨中跪地等待的时间。

雨势越来越大。从走出牢房开始一直没有放松下来的身体随着静静的等待体温逐渐降低,裸露着身体游街的决定不仅没有带来预想中的观众反而成了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在马车上的消耗让我本就不那么精力充沛的身体几乎耗尽了全部能量,而在这个时候甚至没有一件布料能够御寒,嘴唇已经哆嗦着几乎发青。冰冷的雨水汇集成一道又一道的痕迹沿着我的身体滑下,像是不久前的淋浴一般平等冲刷着我这具负罪之身的污秽,却又像是命运在知晓我对自己终焉的安排后恶意添加的惩罚。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在漫长的等待时间里,这个事实如同烙铁般深深印在了大脑中,让一切思绪无意义的爆发又消散,也让一切自我暗示与伪装搭建起的心理准备形同虚设。这等待的时间漫长到似乎没有尽头,这等待过程煎熬到几近失温。但哪怕这样。

哪怕这样,也还是希望行刑的时刻永远不会到来啊。

严苛的家规也好,腐朽的现状也罢,哪怕最大作用是被摆在那里当一只社交场的花瓶或家族结合的道具,也还是想好好活下去来着。

想去看看王城之外的世界,想去了解平凡人家的生活,想偷偷跑去街头巷尾的商店闲逛,想如恋爱小说般与帅气的侍卫浪迹天涯,想再多感受一下作为女孩子的美好,再多......

想到这里,腹部又是一阵隐隐的瘙痒。并拢的双腿刚刚开始摩挲,处刑人的大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是一只粗糙的手掌,哪怕是在皮肤触觉大幅降低的低温下,肩膀上依然可以清晰感受到手掌中常年握柄的老茧与指头干枯的裂痕。然而不同于想象中的粗暴,他用着与形象完全不符合的耐心温柔的捋起我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又将这一捧湿透的头发顺到右侧肩膀前放下,让我露出了自己细细的脖子。

是时候了。

没有人这么说,但沉默中一切动作自有其蕴含的语言。

是时候了。

我保持着跪姿,立起上半身,将脖子正放在木墩上小小的卡槽处。被雨水浸湿的木头冰凉湿润,像是小时候雨后去后院森林玩耍时抚摸树干会产生的触感。被整理好的头发刚好能够从卡槽前放下,湿漉漉的贴在了木墩上。

木墩再往下,视野的尽头正是那个漆黑的木筐。还好,筐子里是空的。

姿势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我紧紧倚靠着卡槽,让因恐惧与无力剧烈颤抖的前倾着的身体不至于倾倒。手腕与脚踝都被固定住无法做出多余的动作,脚趾用力的彻底崩紧,双手则紧紧交叉相握,大概是身体在自欺欺人的试图保护自己。

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我闭上眼开始等待。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仅仅只能听见淅沥的雨声,感受到滴落的水花。我只能凭着此前的观察想象一切。想象一个男人高举起锋利的斧头,在最高处停顿蓄力,等待着下一秒划出完美的弧线,斧刃破开空气与雨点,奔向我雪白的脖颈。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

我疯狂数着时间,却完全感受不到真正的时间流逝。也许一秒钟,也许十分钟,脑海中一阵高于一阵的嗡鸣,呼吸越来越急促,刚刚腹部双腿摩挲并没能缓解的瘙痒化为一阵酥麻,接着温热的液体流淌而出,温暖了已经被冻到惨白的大腿。

在失去生命之前就主动失禁了这种事,对于淑女来说也真的是很羞耻呢。

一声巨响,脖颈处突然感受到一阵冲击,捎带着一些刺疼。接着,能感受到一切在天旋地转,最后额头撞在了某个坚硬的物体上。

下一个瞬间,一切寒冷痛苦与煎熬都不再是我能感受到的事物,像是冬天雪地中长途跋涉后终于浸泡在了温热的池子中,消弭了一切不适,仅仅只能体会到某种平静的舒适。

我再次吃力的睁开眼,却发现四周并不是漆黑的木墙。世界以九十度的姿势在我眼前再次显现,一切依旧如往常,只是在处刑台上多看到了一个身影。

木墩的另一边,一具无头裸尸和我向着相同的方向侧倒下来。细长的脖子中间显露着突兀的断口,一股又一股鲜红色的液体从断口处伴着呼吸的节奏源源不断的泵出,推动着已然是死物的身体前后摆动,丰满的乳房在重力与反推力之下依然如同牛奶布丁般有弹性的晃动,纯白与鲜红碰撞出美丽的反差。

而视角继续向下,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还在疯狂抓挠着绳索,力度之大几乎在手腕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口子。失去生命与大脑指令的双脚已经再无余力保持崩紧的姿态,只带来一阵阵的抽搐。白嫩的双脚如同出水鱼儿的尾巴般上下拍击着,脚趾上下开合,对着空气无意义的挥舞,身体最后的挣扎溅起一圈又一圈血水与雨水,又随着鲜血被雨水一次又一次的冲淡逐渐回归到一具不再有生命力的肉体。

真是一具性感的身体,也难怪适合做一个完美的花瓶呢。

这么美好的一具尸体,又会被那帮行刑时装着一丝不苟不屑一顾的家伙们怎样玩弄呢?

啊,最后的想法居然是这样的,真是足够放纵啊。

如果有下辈子,不如做一个妓女好了。

雨水继续落下,一滴又一滴,冲刷净被我血液染红的地面,也滴落在我的脸颊上。其中几滴调皮的钻进了我的眼眶,如眼泪般逐渐模糊了我的视野。眼前的景象愈发朦胧与离散,最终一切化成云雾般的纯白,包裹着我的意识飘向未知的远方。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