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咳咳咳！”

“住手！”

小青愤怒地出现在男厕门口，后面跟着的是霞姐。

“季冰！你给我住手！”小青走过来，推了黄苓一下。

季冰松开手，黄苓挣扎着解开头上的丝袜，然后猛地脱下来，扔到旁边。

“咳！咳！你哥下手……下手太重了。”

黄苓脸青一块肿一块的，嘴上全是血。他张开嘴，把手伸进去，结果拿出来一颗乳白色的东西。

黄苓一声不吭地坐在急诊，丝袜是不能穿了，但是裤子不能不穿，即使松紧带被小青他哥扯坏了。

“四号，黄苓，掉了一颗牙，要不要补的？”

“不需要，不需要，是我一颗没长好的虎牙。”黄苓说。

“行，脸上肿的有点厉害，已经给你清洁过了，不可以摸，好了，出去拿消炎药。”

“你怎么这么不冷静？怎么可以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小青在走廊里训斥他哥哥。季冰一声不吭坐在椅子上。

“行了，不说了，不是你哥的错啊。”黄苓脸上包着纱布出来了，“就下巴破了，掉了颗牙，不至于，不至于。那个，霞姐。”

“什么事？”霞姐从椅子上站起来。

“去支一万块钱，赔偿医院，不要让他们说院里有打架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我们。”

“行，我去了。”

黄苓转过头，“那个，季冰，不，冰哥，您还生气不？”

季冰瞪了黄苓一眼。

“那……咱们有事回去说，好好说。”

黄苓给手上的绷带换过药之后进了会议室，人已经都在里面了。

这次是相当罕见的全体会议，会议室里面挤满了人。首先有旅馆内部人员，他们包括黄苓、霞姐、王娟和小青还有小丽，然后有内部人员的家属和协同人员，他们包括季冰、小伟、张淑清和刘雨星，还有外部人员王国珍、郭宇航、宁近。

“首先呢，咳咳……”黄苓瞄了季冰两眼，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随后说，“这次任务，可以说是，完成的，非常，非常好的。然后钱呢，也打到三位师傅的账上了，如果三位师傅还想跟着我干的话，可以……”

“不想了！”郭宇航叫到。

“呃……不想也可以。”黄苓说，“这次任务，对方安排的人数大大超乎我们的意料，我们的撤退时间明显被压缩了，因此考虑到后续的撤退，我们才选择把季冰同志留下来断后。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这就是你把我丢下来的理由？？”季冰从位置上站起来，揪住黄苓的衣领，一路把黄苓推到窗子边上，打开窗户，做出要把黄苓扔出去的样子。

“哥哥！你！”小青气到说不出话来。

“诶诶诶，怎么又打起来了！不能打架！”霞姐叫到。

“季冰！会场不能打闹！”王国珍极有威严地说到。

“那个……冰哥，咱……咱先开会……可以吗？”黄苓颤颤巍巍地说到。

季冰关上窗子，松开黄苓，自己回到了位子上。黄苓正了正衣领，松了一口气。

“谢谢，谢谢支持。”黄苓说。

“这次我们不是听你作报告，而是主要想向你提问题。”霞姐说，“小丽你是找回来了，但是我想问，为什么要花如此大的力气找她？我们找她花了多少钱你是最清楚的！”

“霞姐，丽姐在会场呢。”小青拉了拉霞姐的衣角。

小丽的眼泪立刻就流出来了。

“难道……难道我不值得被救吗？”

会场鸦雀无声。

黄苓沉默了一会，随后说：“这个问题，如果潘队长在的话，会很好解释。在四号站的时候，我和他看了一份档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份档案记载着，阿什托茨卡东方区四号站的政治委员叫，赵明理。”

“这个我看过！”霞姐叫到，“当时我也看了！”

“那么很好！我现在问你，小丽叫什么名字？”

“宋明丽啊！等等，宋明……”霞姐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什么，黄苓，什么意思啊？”小青疑惑地问。

“我都明白了，这个赵明理是小丽他爸。”王娟在旁边说。

“那她不应该姓赵吗？”

“没错！但是小丽随她母亲姓了！”黄苓说，“四号站的政治委员赵明理，希望他的女儿赵明丽能够加入到阿什托茨卡的未成年组织十三人。但是他的女儿没有通过考核！因此赵明理对他的女儿很失望，把他的女儿送到了女儿的妈妈那里！之后，女儿就和他的妈妈长大，改成了她妈妈的姓！而她妈妈姓宋！小丽，告诉我们，你的父亲是不是叫赵明理！”

小丽已经泣不成声，“是……是的……我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是一名委员，后来也是这个原因，才和我妈妈分开的……”

“这……这……什……什么情况？”郭宇航问，“他们说的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这是他们内部事情，咱就不参与讨论了。”宁近说。

“而这个赵明理，当初就是和四号站的站长柯翔，一起拒绝在一个文件上签字，从而拯救了我的性命！”黄苓继续说，“当时，我的导师铁了心的要把我送进敌营，为他探查情报。是这两个人救了我的命！”

“等等……那个小Y指的就是你？”霞姐叫起来。

“当然，我以为你已经猜到了。怎么，你还不知道？”黄苓吃惊地说。

霞姐用手捂住额头。

“敌营？哪个敌营？是……”王娟说，“是不是，小伟去的那一个？”

“你猜对了！”黄苓大声说。

李伟浑身战栗了一下。

“我还要问！”霞姐叫到，“你是一开始就知道小丽他父亲是阿什托茨卡的吗？”

“我不知道，我哪里会知道这位喜欢丝袜，擅长绑架小孩的漂亮女性，其实和我是同一个组织的人？”黄苓说，“这个情况，还是我被令鸿绑架的时候，他告诉我的。”

“等等？令鸿？令鸿怎么会知道？”霞姐问。

“令鸿？你还不知道他真名吧？”

“他真名叫什么！”

“郑文。”

几个人愣住了。

【“很明显是个假名，我稍微调查了一下。”霞姐说，“依据令鸿的工作和活动情况，推测他应该是一个畅销书作家，工作单位在南湾文化公司，负责向该企业提供营销策略。市面上畅销书很多，但是很少有叫令鸿的人写书。我去过公司，找不到令鸿的资料。”

“如果这样看的话，我觉得真正的主使者不在令鸿。”小青说，“令鸿会不会是在替人做事？”】

【“是的，是失职，但也不能……”技术部长还没说完，委员长突然叫到，“我想起来了，是郑文！绝对是郑文！”

“郑文是谁？”黄苓问。

“郑文？那个叛徒？”技术部长问。

“郑文之前是东方局的，也就是三江特区的。但其实是西局的干部，前不久逃到美国去了。”导师解释说。】

“你！你知道郑文！不！你认识郑文！”

“那当然。”黄苓说，“郑文，就是令鸿。”

“那郑文为什么要绑架你？”

“他？绑架我，其实和你们想的不一样，一共有三个理由。第一个，就是他的确需要绑架林远，因此他要借助我这把刀来杀林远。第二个，就是我欠了他八百万的贷，这笔钱是我近些年陆续欠下来的。第三个，就是他也想要绑架我，把我绑了去西局那里邀功。”

“等等，你刚才说的上一句话是什么？”

“他也想要绑架我，把我绑了去西局那里邀功。”

“不！再上一句。”

“我这几年欠了他八百万。”

“对！八百万！等等，八百万！”

“这个数字让你想到什么？”黄苓得意地说。

【“那好，咱们就算一算。免除六百万之后，我还欠在座各位两千四百万，还是分三期，那就是一期八百万。按理说现在应该就到还清第一期债务的时间了。小青！”黄苓对门外喊到。】

“那这八百万在你手上吗？”

“在啊，怎么不在？”黄苓说，“你以为用林远交换来的只有我一个人，还有这八百万！他给我了！”

“你……我……我们居然都不知道！”霞姐大喊起来。

“原来你……免除六百万……是你计划好的！”

“呵呵，六百万。阿什托茨卡那帮人这么抠，天天为了拿我八百万磨着磨那的。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凭空给我免除六百万？就因为一些我说的损失？”

“这……”霞姐语塞。

“我之前又在四号站和组织上的人开了会，我告诉他们。”黄苓说，“我可以帮他们，把赵明理的女儿找回来！而他的女儿已经消失很久了！”

“我的天！”霞姐叫到，“这才是你一个劲地要找回小丽的理由！”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夏令营和你有关系。”王娟问到。

“呵呵，当然了。”黄苓说，“只要那个夏令营出现，我就知道阿什托茨卡肯定要行动，这个其实和小丽没啥关系，我就纯粹想过去看一下。结果发现，呕吼，碰上了，这样我就可以顺藤摸瓜查下去了，还顺便把小丽的身份给验证了。”

“所以说之前你压根就没想过找小丽！只有在和令鸿见过之后！或者说在去过四号站之后！你才决心把小丽找回来的！”王娟喊到。

“那当然，一点没错。”黄苓竟然显得非常得意，“我才不会做那种无缘无故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毫无理由地把小丽大老远找回来肯定有人要骂我，就像会议刚开始那样（霞姐听到这个话之后，脸都紫了），之前一直是在应付你们而已。只有这次去夜店里夺回小丽，我才是动真格的。”

“那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那里有那么多人？”王娟问。

“那当然，我这边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黄苓说，“我这里甚至有详细的调查报告，阿什托茨卡安排的。我们最擅长的就是搜集资料。还有就是，其实我在我知道小丽在小七手里之后，我就查到了小丽在竹荫会所。”

“那你为什么让我冒那么大险去心意！”

“为了让你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啊。”黄苓轻松地说，“平时他们都在竹荫那里看着。如果没有你吸引一下人的话，让他们多一个防护重心，我们从竹荫出来之后一个人都跑不掉。今天晚上，正好是换防护重心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心意看着，而我们在这个时候偷袭竹荫，才有成功的机会。”

“还有，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对三位师傅那么了解。”小青说，“你是不是比我先看到资料了？”

“当然。非常早，当我看到你哥的时候，我就在查你哥全部战友的资料了（季冰听到之后脸也紫了）。你知道吗，当我发现只有一个战友在广州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失望！于是我就挑选了一个合适的，变动了一下他的位置。”

“你说的是我？”王国珍站起来，把拳头捏的咯咯响。

“不然呢？”黄苓说，“令堂的转院，就是我给办理的，你住的出租屋，也是我预先向房东定下来的，不然就广州这个地价，你住得起？”

王国珍气势汹汹地走向黄苓，郭宇航和宁近连忙把他拉住“排长！珍哥！不和他计较！不值得！不值得！”

“那你……你……”小青浑身在发抖，“你已经知道……”

“对，我知道，还是我先给你哥做的思想工作。对不，冰哥？”

季冰握着拳头站了起来，就杵在那里瞪着黄苓。

“反正……这三个师傅是我选的，不是季冰选的。我一开始就看中了他们三个，特别适合我，所以我才有信心把他们找过来，让季冰替我请他们吃饭，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那你肯定也知道我会回来。”

“那当然，我百分之一百确定你会回来。”

“那你是预先知道我爸得尿毒症了？”

“正是如此。我都把医药费给你爸准备好了。”黄苓说，“那五十万，你以为想借就马上借的到的？”

小青也坐下来，嘤嘤哭了起来。

“我的天哪。”张淑清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这个站在所有人面前的男人简直是魔鬼。

“对了！还有一个你一定要给一个解释！”霞姐站起来说，“你为什么把天文台炸掉了？死了一个警察！”

“什么，死了一个警察？”郭宇航站起来，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

“那个的确在我意料之外，这个也是我控制不了的。但是我必须炸了它。”黄苓冷静地说，“当时我看到那台全包机器，我就知道我找到地方了，而且我有的查。但是同时公安也会开始追查。他们会集中人力物力，查的肯定比我快。我不能让他们在我前头找到诺亚集团在华总部，否则我就没得查了。因此我必须把这条线索摧毁掉。”

“所以你就炸了天文台？”霞姐喊到。

“正是如此。”黄苓一字一顿地说。

会场鸦雀无声。

“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问题要问。”黄苓说，“但是你们只要知道，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必有它的理由。至于你。霞姐。”黄苓走到她面前，贴着她耳朵说。

“当你凝望着深渊的时候。”

“深渊也在凝望着你。”霞姐身体颤抖地说。

“不，深渊才懒得凝望你。”黄苓说完，径直推开众人，走出了会议室。

傍晚，小七坐在办公室里，曹婕正坐在她旁边。门旁边畏畏缩缩站了几个小弟。

“我虽然没有上千人，但是几百个人还是有的。”小七说，“但是这几百号人却都是蠢货！饭桶！几个人都能给跑了，还是在我的地盘上，砍了那么多人！你们都是娘们吧？都是把手乖乖背在后面让男人捆的娘们！”

“七爷……我们也不想……”

“把嘴给我闭上！不想被我戴口球就别说话！”小七吼到。

“我已经看过你们给的资料，在我的地盘上搞事情，明显是想让我过不下去。领头的那个人，是叫黄苓吧？”小七斜倪着眼睛，看着离他最近的那个人。

小弟看到小七哥正在注视着他，连忙说，“是的！是的，为首的那个的确叫黄苓，年龄不大，平时不男不女的（小七眼睛转了一下），也是吃绳子饭的，手法和当年的您有所相似。”

“同行人啊。他家住在哪啊？”

“这个我们还不知……”

“操倪玛的，都是饭桶！猪！”小七把桌子上的文件全部扫开，随后把笔筒砸向那个人。

“行，要是你们自己处理不好，我就亲自出面，看看究竟是谁在挑战我。蒋严！”

“在，七爷。”

“把你手下的人收拾好了，我亲自指挥。最近的任务全部停止，由我安排任务。”

“是！”

“罗生！”

“到！七爷！”

“现在继续查资料，务必把这小子的地址给我找出来，再收集一些这个小子的其他信息，他绑过的娘们也给我找到，全部记录证据。”

“七爷，您不会是想把这小子告到官府那里去吧？”

“我？我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他。”小七把手指捏的咔咔响，“我会自己伺候他。让他想清楚，自己是做男人，还是做乖乖被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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