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邦，翡翠之城，旅店二樓。

　　貝雷絲巡完環境回房，見艾黛爾賈特還在浴間打理，坐到桌旁等她，順手開窗眺望天空。

　　薄雲如輕紗籠罩銀月與寒星，朦朧景象令貝雷絲想起往事，剛揚起唇角，身後傳來聲音。

　　「今晚的月亮特別好看嗎？」

　　艾黛爾賈特從貝雷絲身後貼上來問。

　　明明窗台另一邊還有很大的空間，她偏要挨在貝雷絲身旁一起看月亮。

　　「沒有，跟昨天一樣普通。」

　　貝雷絲順手摟住艾黛爾賈特腰際。

　　「我只是想起在學校的時候……有天晚上，妳睡不著出來散步，跟我分享了妳的秘密。」

　　「嗯，是我對妳說起家人，展示『炎之紋章』的那一晚吧。」

　　艾黛爾賈特回眸看進貝雷絲眼裡，懷念地說：「好久以前的事了，妳當時還說妳其實很想睡，真是好奇怪的老師……」想起當年老師呆頭呆腦的樣子，艾黛爾賈特不禁失笑。

　　貝雷絲凝視她可愛的笑容，回應：「妳記得真清楚。」

　　艾黛爾賈特立刻抬頭挺胸，笑著回答：「當然了，跟『貝雷絲‧艾斯納』有關的事，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妳看起來相當自豪。」

　　「嗯，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妳，畢竟我當年還派人天天記錄妳的言行舉止，做了很多報告書。」

　　「那些報告書，都放在我們芙朵拉的家吧？」

　　貝雷絲很有印象，兩人從皇城遷居時，艾黛爾賈特私下整理了一大箱。

　　「妳看過內容了？」艾黛爾賈特微微一愣，頰邊冒汗。「等一下，我要聲明，我一開始是猶豫要不要招攬妳加入帝國，又怕妳轉投敵營才派人那麼做的，並沒有任何私心。」

　　「後來也沒有私心？」貝雷絲順口追問。

　　艾黛爾賈特伸手捂額：「……年代久遠，我不記得了。」

　　「可是剛才有人自信滿滿地說，」貝雷絲偏頭回想。「跟我有關的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

　　艾黛爾賈特沉默了好一會，突然伸手關窗：「我們明天還要早起，趕快睡覺吧！」

　　「話題轉得好硬。」貝雷絲嘀咕給她聽。

　　「還不是因為妳？」艾黛爾賈特又羞又惱地看向貝雷絲。「明知道我當年暗中愛慕妳，就算我告訴自己不可以產生私情，不可以受妳吸引，還是……」

　　「抱歉，是我明知故問太壞心了。」

　　見艾黛爾賈特委屈顰眉，貝雷絲連忙一面道歉，一面伸手捧住她雙頰，湊近她面前說。

　　「我現在很愛妳，艾黛爾賈特。」

　　「哼。」艾黛爾賈特以微笑原諒她。「再多說一點我喜歡聽的話。」

　　「遵命……」

　　貝雷絲乖乖照做，甜言蜜語到她滿意才停下來。

　　隨後，想接吻的兩人坐到床邊，自然而然挨近彼此的呼吸。

　　唇瓣的觸碰和磨擦都捎帶著令人心癢的火花，輕柔吐息誘發小腹深層產生陣陣騷動──強烈的吸引力將兩人互相拉近，培養超過百年的默契成了最佳助燃劑。

　　艾黛爾賈特以手指描繪貝雷絲的臉部輪廓，注意到她倒映自己面容的藍眸中，慾望逐漸變深……她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地，從無欲無求的傭兵教師，轉變為天天求歡的不正經卿。

　　艾黛爾賈特眼中含笑，故意用甜甜的聲調叫喚：「老師……」

　　「！」貝雷絲瞬間面無表情地興奮起來。

　　真有效。

　　艾黛爾賈特笑著挨近貝雷絲耳旁，呵出熱氣叫喚：「我的老師……」

　　接著抱住內心遭受暴擊、全身發軟向自己傾倒的貝雷絲，得意地揚起唇角。

　　「……妳學壞了，艾黛爾賈特。」

　　貝雷絲無奈地回抱完全掌控自己弱點的艾黛爾賈特，感覺自己沒有力氣抵抗。

　　「呵呵。」艾黛爾賈特愉快輕笑，繼續對貝雷絲泛紅的耳朵呼氣道：「都是我的老師教的，如果妳想對她抗議，直接找我吧。」

　　「她教得很好。」自賣自誇的貝雷絲用臉頰蹭她。「不過，為什麼抗議要找妳？」

　　「我是她的另一半，有權利為她負責。」

　　艾黛爾賈特癢得不行，邊笑邊撫摸貝雷絲背脊，愛透了她身體內外每一個弧度和觸感。

　　雖然艾黛爾賈特平時會用魔力霸佔貝雷絲身體，直接用手撫摸的感覺還是最棒的。

　　「是『權利』，」貝雷絲輕聲問。「不是『義務』？」

　　「對我而言，跟她互相分擔彼此的餘生，這件事非常令我樂在其中，所以我決定視為一種權利。」艾黛爾賈特理直氣壯回答。

　　「嗯，妳的老師也樂在其中，而且抱持感激。」貝雷絲的嗓音因動情而變得低沉嫵媚。「她會用一輩子時間，好好享用這份專屬她的特權。」

　　「我知道……我一直都有感受到妳的快樂，我的老師。」

　　艾黛爾賈特裝作沒發現貝雷絲的變化，火上加油地撩刮起貝雷絲後背，但雙方之間的神魂連結，時時刻刻為彼此傳遞真實心意。

　　「……艾爾。」

　　直到貝雷絲再也忍耐不住，喘息著壓倒若無其事對自己使壞的伴侶。

　　深夜，狂熱情潮暫時平息，艾黛爾賈特枕在貝雷絲懷裡，任她意猶未盡地撫摸親吻，心滿意足傾聽她胸口悅耳的心跳。

　　「艾爾。」

　　「嗯？」

　　「我愛妳。」

　　「嗯……」

　　平凡的夜晚，跟心愛的伴侶待在一起，享受恬靜時光緩慢流逝──

　　艾黛爾賈特曾以為無法成真的願望，已經實現了超過百年。

　　等逛夠翡翠之城，要繼續往哪個方向旅行？

　　艾黛爾賈特可以跟貝雷絲慢慢考慮這個問題。

　　即便她們往後遊遍了這顆星球的海洋與陸地，見證了歷史演變與文明興衰──

　　兩人攜手同行的前路，依然沒有止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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