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像退潮一样从伪装者的身上褪去。菲林因疏于运动而略显肉感的双腿很快就被充满张力的肌肉取代，阴阜上的浅绿色毛发也变成了淡红色，身高的减小让她险些没坐稳。“还好这家伙不是个男人…”博士自嘲地想着。

像是感觉到吸收速度的加快，伪物转过身嘲讽地看着博士。终于抛弃了伪装，她展露出肆无忌惮的恶意，“还在做着无意义的努力吗？你输定了~”看着自己的双乳在凯尔希的胸前爆胀出来，她露出了恶意的笑，“我奖励你，看着这张你最熟悉的脸蛋，迎来结束~”随后，她便对准了博士的肉棒，狠狠地坐了下去。

伪物的肉壁摩擦着博士的肉棒，全方位地载着他向绝顶冲去。射精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男人的双腿也不自觉地战栗了起来。就这样败北了吗？博士绝望地想着。苏醒后的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播放着，凯尔希和阿米娅，精英干员们，还有更多的普通干员……我和他们的故事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还不待他想完，男人的腰部一阵耸动，大量的白浊液从肉棒的顶端射进了伪物的小穴，博士也失去了意识。

“锵锵~揭晓答案，我的真名——塞诺蜜，你这笨蛋博士~怎么直接晕过去了？”最后的[眼泪]也完全被对方吸收，砾诧异地摇了摇男人的身体。

“可能是把他吓到了。”无奈地挠了挠头，砾自言自语着，“但这多少得怪你~接到PRTS发送的异常查询记录并作出反应，你的反应不该那么慢的。”

像是回应她的呼唤，自动门应声而开，某只老菲林走了进来。“在处罚你或安顿博士之前，我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

“你是说银色的可塑性液体，上面还有暗蓝色的斑纹？我有些头绪了…我会另请这个领域的专家来处理。回头记得交一份检讨，在SWEEP的内部月会上公开朗读。”凯尔希朝砾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确认对方的身影从走廊的拐角消失，猞猁的脸色沉了下来，“…莱茵生命对深海的研究进度，可能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取出终端，查阅干员在舰动态后，她的目光在某个名字上定格。

“陆地人的双眼看不穿深邃的海洋，所以只能靠你了…”

“劳伦缇娜。”

“莱茵生命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的甲板上，赫默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联络尝试，也以失败告终。天空中的繁星无言地闪烁着，像是在观察眼前这个有趣的个体。

在她漫长的一生中，[缪尔赛思]从未感到过如此手足无措。无论是同胞的下落，研究道路上的坎坷，费尔迪南和军方的雇佣兵，在眼下的问题前都显得不值一提。

特里蒙城，莱茵生命总部所在地，与她彻底失去了联系。

“单纯是总部联系不上还能用事故来解释。但邻近地块的其他几家公司居然也……”黎博利捏紧了拳头，掌心微微发白。

她见过不少凭空消失的实验室。哥伦比亚的科技公司习惯于把某些过于危险的项目拆包并分发给不同的独立实验室。借助研究合约，大公司只需要花一笔佣金就能得到来源清白的实验材料。而自然地，当实验出现恶性事故时，大公司也不需要花费多大力气，就能把它们之间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那么，假若如今的莱茵生命也沦落到[海面上的冰川一角]的地步，那么站在它背后的又会是何等的巨物？

“赫默医生？没想到在这里找到同好了呢~你也喜欢星空吗？”劳伦缇娜缓步走向赫墨，很自然地挽住了她的胳膊。今天的幽灵鲨仍然穿着那身剪裁过的裙装，巨大的轮锯被她背在身后。

突然被如此亲昵地搂着，赫墨有些不自然地扭动着身子，露出局促的神色。“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只是看到夜晚的星空，便有些想到同一片星空下的莱茵生命，我还是有些放不下那边呀。”

“是您曾供职的公司么，发生什么事了吗？”劳伦缇娜饶有兴致地侧过脸，摆出了一副倾听的姿态。

“嗯，我有好几个星期没有收到来自特里蒙城的消息了…这已经超出了城际信道网络失灵的时间范围。”眉头微微蹙起，赫默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抱歉啊，谈了这么多我自己的私事。…这位小姐，您很喜欢看星星吗？”

“当然很喜欢呀～从前我半疯半醒的时候应该向你申请过吧？那时，我想搬到一个能看得到星星的房间住呢。”像是并未察觉到对方的异常，劳伦缇娜自顾自地慨叹着，“可能是我的潜意识也幻想着：即使群星的轨迹间充满疯狂和恶意，阿戈尔和我的得救之法也许就藏在其中呢？”

这位劳伦缇娜小姐是谁？看样子她是我曾经负责的患者，现在已经出院了？缪尔赛思仔细地梳理着赫默的记忆，发现除了名字以外她的记忆一片空白。每当她似乎要想起来什么的时候，便会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感。随即，覆盖全身的[水滴]突然像开水一样沸腾起来，试图挣脱她的控制。在幽灵鲨注意不到的地方，无数水泡在研究员的白袍下产生和破裂，缕缕透明的液体自她的小腿流下，又缓缓回到原来的位置。无暇顾及被发现的风险，她的双手在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身上，尽全力去操控构成[眼泪]的基本粒子。

“姆…那我们聊聊我的家乡阿戈尔？不知道么？我记得我曾和你谈到过呀，我们如何在繁星下兴起，之后溺死在深海中…”凝望着夜空上永恒不变的繁星，病愈后依旧性格跳脱的修女小姐见对方不太能聊下去，很快就跳转到了下一个话题。

勉力压制下了[眼泪]的躁动，缪尔赛思只能从以往和科学考察科同事聊天的经历中里搜肠刮肚，试图搜寻出一鳞片羽好蒙混过关。“我只在内部文献上了解过…阿戈尔。”光是吐出这三个音节，就让赫默的面色难看了几分，“我们的科考队因为没有获得审判庭的许可，不能进入伊比利亚境内开展考察。”

……

劳伦缇娜一言未发，一时间二人之间只剩下[眼泪]躁动的余波声。

“呵，想些话语来蒙骗我就那么难吗，掉进陷阱还浑然不觉的小鸟？还是说，你终于厌烦那套陈腐的骗术了？”最终，一句句尾略带上扬的嘲讽打破了这份难堪的沉默。修女小姐转过头，逼视着只到她肩膀的黎博利。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在搞清楚这位疯疯癫癫的小姐的想法之前，装作不知道也许是最佳的选择。不过她也确实不清楚对方指的是什么就是了。

而下一刻，迎接她的是那柄巨大武器上啸叫着的刺轮。

“比我想象得弱很多嘛，是因为感受不到海腥味中蕴含的’呼唤’了吗？”幽灵鲨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然而可惜的是，再令人迷醉的笑靥，在裹挟着腥风袭来的刺轮下也只显得癫狂而可怖。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害的过路无辜医生啊，请住手——”顾不上全身的汗水和尘土，侥幸从突然袭击中逃过一劫的缪尔赛思，赶忙举起双手，挤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在本舰的甲板上被不认识的怪人干掉，如果这是小说剧情的话我可是会给作者寄刀片的哦？”

要是刚才没躲过去的话…绝对会死。无论测试过多少次[眼泪]的物理强度，她都不相信它能完好。况且，分身的损失尚能弥补，但被[眼泪]裹起来的赫默……在那样的攻击中保持当务之急还是确保她的安全吧。

“怎么，教会就派你这种软骨头来监视深海猎人？”见到黎博利已经一副不打算反抗的样子，她兴趣缺缺地停下了锯轮，“真可惜，你明明再挣扎一会儿就能坚持到被刺轮一分两半的时候了呢~”

“啧…虽然我确实借用了赫默医生的身份，但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猎人和教会…”

还不待对方反驳完，幽灵鲨便露出了戏谑的笑容。“误会？专业的猎人怎么会认错猎物的味道呢？来自海沟杂碎的腐朽味道~凯尔希医生来讯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没想到现在的深海教徒居然会把海嗣披在身上来伪装自己。你们该不会以为凭借这种粗劣的伪装就能回归海洋，跟那群食尸的杂碎一道畅游吧？”

凯尔希医生？缪尔赛思的大脑飞速运转，从冗长的阿戈尔语中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单词。她是凯尔希派来的吧？难道凯尔希早就知道我借用了赫默的身体，所以才找来了这个女人催我还回来？既然如此，那直接向她坦白不就好了…

“[眼泪]只不过是用商务科从伊比利亚偷渡回来的生物标本加工成的二次产品啊，你先把凯尔希医生找来，让我向她解释清楚——”

“还在装傻么？那就让你嗅一嗅吧，这让你沉醉的，属于深海的气味~”劳伦缇娜缓缓向对方逼近。微微张嘴，利齿咬开了指尖处的皮肤，鲜血滴落在甲板上，绽放出一盏艳丽的花朵。带有海嗣气息的血液，本应让眼前的“深海教徒”有所触动，但是眼前的黎博利无力地坐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动静。

“不打算说话么…也罢，便让我来看看你的真面目~”几乎在幽灵鲨的血液暴露于空气中的一瞬间，[赫默]的五官就剧烈沸腾起来，逐渐融化成银色的液体，随后疯一样地奔向了她留在地上的血迹。地上的血迹很快就变成了一团未成形的混合物，而伪装者也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赫默医生..？”劳伦缇娜微微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是你？”

她回想起自己被深海主教们绑在床上，接受人体实验的日子。哪怕是在饱受源石排异反应的浑浑噩噩时光中，她也能清楚地记起那几张实验者的面孔。或仇恨，或狂热，或阴险，或嘲讽……

随后，其中一张脸庞逐渐变形，变成了她最熟悉的赫默医生。

“不，不对。”回过神来时，劳伦缇娜注意到轮锯已经被自己举到了半空。连忙摇了摇头，她回忆起罗德岛的医疗部。她想起赫默医生平静温和的笑容，转愈的病情，能看到远处星空的病房。“真是不应该呢…有那么一瞬间我居然真的在怀疑赫默医生。况且，哪里有自己伪装成自己的道理呀。”

“结束了吗？这等程度的威胁应该并不费力。”高跟鞋哒哒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凯尔希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

“说是结束了，其实也不尽然。”解释完前因后果后，劳伦缇娜仍凝视着地上的银色液体。吞食了她的那一滴血液后，[眼泪]之前的暴走现象就终止了。“虽说海嗣的生命形式多种多样，但我没见过这样静止不动的…”

“以你们阿戈尔人的生存环境，不可能见过感应不到大群呼唤的海嗣。虽然按照常理，广袤的深海能为海嗣‘个体’提供讯号，但这片大地上总有海嗣感应不到大群的地方。”凯尔希指了指舷窗外的景色，星空之下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而在这种海嗣个体感应不到大群呼唤的情况下，它便可能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比如你的血液，高浓度的源石提取液对海嗣的神经活动应该有抑制作用。”

“…我当然知道，用不着提醒。”幽灵鲨略略不快地摆了摆手。先前主动咬出的伤口早已愈合，她的手指重新变得白皙光滑，看不到一丝曾经出血的痕迹，近乎完美。

她恨这种“完美”。

根本没注意到劳伦缇娜的小心思，猞猁顺着自己的思路讲了下去。“而我们知道弱小的海嗣在找寻不到大群的时候，会有主动加入大群的本能。你的血液可以吸引这一小滩离群的海嗣，哪怕为了处理这个定时炸弹，你也应当试试。”

“我们在死物中构建意义，并将它从无意义的虚无中解放出来，一如我可爱的命运，”劳伦缇娜微微点头，“那么用我的血液解放出’它’的命运，现在正是时候。”随着她的操控，原本安静地趴在甲板上的银色液体升腾而起，像面团一样被她塑造成各种形状。很快地，它就被塑造成了一个银色的人形，随后一套修女服从它身上浮现出来。随着银色渐渐褪去，一个缩小版的[劳伦缇娜]出现在而人面前。[劳伦缇娜]就十指相扣，做出了祈祷的动作——正像她家乡那座巨大的雪白雕塑一样。

“完成了，我创作过最伟大的作品！哪怕是科学院的导师们，也将惊叹于这伟大的雕塑！我肯定全泰拉也找不出第二座反映“自我”的雕塑了~”劳伦缇娜拍了拍面前与她长相相同的海嗣，“能想起点东西了吗？”

“大群，营养充足，我等，无需供养。”穿着修女服的“劳伦缇娜”艰难地从嘴巴里吐出了几个零碎的阿戈尔语音节。“现在目标，进化，达到，更高境界。”

“某种意义上真的很像曾经的我啊，连不太会说话这点也是一样呢。不过过高的源石浓度压制了海嗣的活性，也能提高安全性就是了。”劳伦缇娜宠溺地摸了摸“幽灵鲨”的头，“每一个阿戈尔人的语言学习是从歌唱开始的，也许该请虎鲸提供一些唱歌方面的专业指导？当她祈祷~星星停止闪烁~”

“咳咳…我无意打扰你发挥体内的艺术细胞，但我有责任提醒你它蕴含的危险性。一个能不断学习和进化的[海嗣]，需要更加严格的看管。”

“无需担心。她是[曾经的自我]，我会照看好她的。”劳伦缇娜牵着后者的手，离开了甲板，把星空留给了赫默和凯尔希两个人。“虽然剑鱼总说陆地人短视而不可信任，但我倒是对与陆上的朋友合作这件事颇有信心哦？因为总有你这样的人让我觉得，和陆地上的人一起战斗，或许能够创造奇迹。”

也不知多久，坐在地上的赫默才渐渐地醒了过来。

“我怎么在罗德岛的甲板上？我不应该在维多利亚国立大学参加学术研讨会…”一大串陌生的记忆涌入赫默的脑海，最终她露出了表情复杂的苦笑，“缪尔赛思前辈还是一如既往地精明呢，和曼斯菲尔德那次一样，这次我又被她耍了。”

“缪尔赛思？所以说这段时间和我们朝夕相处的，居然是她么？”凯尔希挑了挑眉毛。“贵为莱茵生命的一科主任，居然在人事部做了这么久的杂事。她所图为何呢…”

“缪缪她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像是想到了些什么，黎博利不由得担心了起来，头上的翎毛也蔫了下去。缪尔赛思占据身体前的’豪言壮语’言犹在耳，她实在很担心出现一醒来已经社会性死亡或者生理性死亡的情况。

“比较复杂，但总体上并没有特别出格的举止…”凯尔希沉吟片刻，“虽然也有人在她的帮助下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就是了。”

这时，放在赫默口袋里的终端突然亮了起来。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点开了署名为[夸特]的信件。

[亲爱的赫默研究员：

这里是夸特。既然本体能给你发邮件，那算一算时间你也差不多该醒了~结束了在罗德岛的’实习’工作后，这里就期间经历简单做一小结。

有些早该说的话我都替你向塞雷娅讲明白了，也算是帮你这木头一把。这么多年我可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呐…

老山羊的嵌合疗法，我在替你工作的时候又开展了一例，相关过程写在那本你写日记的笔记本上。前期治疗还算顺利，但后期因为病情太重还是没能充公。话虽如此，最后我还是偷偷用源石技艺救活了那个叫达莉娅的孩子。我动手脚的时候连塞雷娅都没有发现喔？快夸我快夸我~

关于[眼泪]我其实没有同你交代完全呢，它是用从伊比利亚偷运的生物标本加上隔壁多萝西主任的技术加工成的，能充当我神经递质的作用。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用[眼泪]当分身后性欲会增强，但秘密正是女人的魅力所在——这一点你也是认同的对吧？

另，伊芙芙的作业太多了！我帮她减掉了一些作业，顺便给她买了草莓味的软糖吃。

最后，我已向莱茵生命递交了辞呈。什么时候可以入职贵司呢？还是希望部长大人尽快回复呀~

爱你的，夸特]

“真是胡闹，最严重的部分被她一句话就带过去了。”凯尔希冷哼一声，“她借助离群海嗣的特殊性强行适配多萝西的技术，结果却受到海嗣的影响而时刻保持着强烈的繁衍欲望。这也许能解释她为什么主动把带有海嗣气息的产物分发给驻舰的干员…要不是罗德岛不缺吃的，我毫不怀疑她能把船体啃两个洞出来。”

“但海嗣不是无性生殖吗？”

“虽然真正的海嗣并不依赖有性生殖，但[眼泪]受宿主的认知影响，很可能会认为繁衍就是有性生殖。于是，它更倾向于增加宿主的性吸引力和性渴求。”凯尔希淡淡地下了结论。“所以说，你会同意这份入职申请么，赫默医生？这种事毕竟是人事部的管辖范围，首先得征求你的意见。”

“被她欺骗和夺走身体的你，还认为缪尔赛思适合罗德岛的理念么？”

“…应该会吧。”赫默思考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毕竟，缪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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