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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能为我弹奏一曲吗?,2

[db:作者] 2025-08-12 13:23 5hhhhh 8610 ℃

可能有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或是一个小时也说不定!

我不知道我画了多久。

一直到我完成最后一笔,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画笔。但是,我胸中却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也许我的内心中一直期待着与老朋友重逢,回到那些充满激情的岁月中也不一定。

也许,我早该迈出这一步。

“呼~”我随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随后将画板转过去,让它的正面冲向真衣,“感觉怎么样?”

坐在我对面的真衣,依然保持着抱着腿坐着的姿式,但或许是因为作画的时间太长,她似乎很是困倦,眼睛总是在合起来与稍微睁开一点儿之间变化。

一直到听见了我的声音,她才是忽然惊醒一般,“刷”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她看见我把画板冲向她,便把脸凑过来,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后,她开口说道:“你这画得不是也挺好的吗?”

“欸,是吗?”我挠挠脸,有点儿不好意思。倒不是因为被夸而感到不好意思,而是因为我觉得画得挺差劲的,甚至说是小学生的画都不为过了。没有想到居然会被评价为“不也挺好的”。

这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

“虽然画功可能称不上好。但是,画得很用心呀,几乎是极力地要将我的形象还原到画中。这样的话,我很难不给出较好的评价吧?”真衣看着画,顿了顿,说,“若是没有往画中倾注感情,只是以工业化一般的方式画出的内容空洞的画,即使画功再好,也很难收获好评吧。”

“那么,小真衣倾注感情的吉他弹奏,也不会输给那些所谓的天才呀!”我忽然说。

人在面对自己的事情时,往往很难做到客观公正,甚至会过于严苛地要求自己。但是面对他人身上发生的相同的事,往往就很容易做到客观公正。

所以,我试着用她的思路来说服她。

听到我的话,她露出震惊的眼神,把视线投向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了。

“呐,我问你。”她犹豫了一会儿后,问我道,“你觉得画画开心吗?”

“很开心哦。”我笑眯眯地回答她,“虽然一开始很艰难,很痛苦——但是,当我的笔碰到画纸之后,除了画画以外的东西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沉浸在了快乐之中,那是只属于我的快乐。所以,我很开心哦。”

她闭上眼,说:“是啊。毕竟,在画画的时候,你都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欸?什么样的表情?”

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表情吧?

她睁开眼,缓缓说:“就像小孩子在玩着心爱的玩具一样。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在你的脸上居然会出现那么天真无邪的表情……”

我,居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吗?我感到不可置信。

“既然你做得到的话…”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真衣转过身,把装吉他的包拿来,毅然说道,“我想我也能做到!”

“嗯,一定做得到!”我趁势又给她加了把劲。

她“刷”地一下利落地将银白色的拉链拉开,抱出了那支普通的吉他。她准备好了弹奏要用的拨片,又把吉他稍微调整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儿,像是终于做好准备似的,将拿着拨片的手慢慢伸向吉他的弦。

我以期待的目光看着这一切。

然而,当拨片距离弦还有大约三四公分远时,她的手却忽然停在半空中——说是停也不对,因为她的手在剧烈颤抖着。

她的眉头拧作一团,眉眼间透出一种不甘与愤怒,咬紧着牙齿。似乎她正在尽全力想要让拨片碰到想要触碰的那一根弦,但是,却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正在阻止着她。

那恐怕就是——从心底产生的恐惧感。

由于我刚刚就经历过这样的事,我非常清楚。在手没有碰吉他弦的那一段时间,大概是最煎熬、最痛苦的。那些某种意义上可以称之为“心魔”的东西,正在疯狂地折磨着她的精神。

此刻,与其说她是一名吉他手,不如说她是一名手执利剑的战士,正在挥舞着闪着寒光的兵刃,全神贯注地与看不见的梦魇厮杀。

那是一场恐怖到绝对不会想要去触碰的战斗——但是,如果不去战斗的话,就将失去对自己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曾差一点儿就在那场战斗中落败,如果不是真衣及时出手,帮我走出了困境的话。

想到这里,我无法再保持沉默,忽然用双手作喇叭状,大声地朝真衣喊了一句:“加油!那些东西都只不过是自己的想象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我希望能给她足够打赢这场硬仗的勇气。

但是,可能是因为她精神太过于集中的原故,竟然被我吓得一个激灵,差一点儿从地上跳起来。

在意识到原来是我喊的之后,她怒目圆瞪,举着拳头向我大吼道:“你搞什么啊?!”

“啊…只是想给你打打气啦。我想让你能有勇气碰吉他的弦嘛。”我摆摆手,尴尬地向她解释。

“怎么可能因为你这种幼稚的鼓励方式,就能跨过这一难关…欸?”

她话说到一半,却低下头看了一眼,就不再说话了。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竟发现她手中的拨片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抵在了弦上。

难道说,是刚刚被我吓到的时候,不小心碰上去的?本来我只是想着要鼓励一下她,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你这家伙…是有福神跟在身后吗?”她吐槽了一句之后,就不再说任何话,只是用拨片熟练地拨动吉他的弦。

一旦手能碰得到自己的老搭档,恐惧感往往也就烟消云散了。

先是几声单纯的弦响。我能看见她的表情渐渐放松,身体也不再有任何颤抖。随着她的手的动作,一段流畅且动听的独奏从她的手中诞生了。

这一段动听的独奏结束后,她猛然睁开双眼,竟直接从地上踩了起来。

由于台灯灯光能照射的范围很小,她只有胸部以下的部位出现在柔和的灯光中,胸部以上的部位已经隐藏在了黑暗之中。然而,她那双闪亮的眸子,却在黑暗中清晰可见,就像是猫的眼睛一样。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怒意、勇敢与反抗恐惧感的决心。

接着,她灵活的手指动了起来,一种我从没在其它地方听到过的旋律出现了。

在那种旋律包围之下,我首先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就像是天空中积满黑压压的乌云,身周闷热的空气将人完全包裹起来。

但是,接着!旋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好似忽然一声惊雷!它硬生生地将这片黑压压的乌云撕开,暴雨在短暂的铺垫之后倾盆而下!

那些豆子大的雨点儿噼哩啪啦地浇在地面上,毫不留情地洗刷着整个荒芜的大地。

我只是听着乐曲,竟然就能想象到这样的场面。简直不可思议。

虽然我是外行人。但是,倘若要我判断在吉他的技术这方面,是真衣更厉害,还是大神更厉害。我如果足够诚实,大概会认为还是大神更厉害一些。

但是,这种特别的体验,却是我无法从大神那里获得的——这倒不是我把大神的音乐视为空洞的东西。只是,她那样的天才,其对世界的感受也许与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大不相同。她应当也倾注了相当的感情在自己的音乐之上,但是那样的感情始终没办法流入我这种凡夫俗子的心田。

但是,我能够从真衣的音乐中品尝到那种不甘于平凡的怒意。我仿佛能从这样激烈的旋律之中,听到她心中的咆哮声——我又何尝不是在胸中隐藏着那样的咆哮呢?

于我而言,绘画是将心中所想的,眼睛所见的东西以魔法似的手段创造出来的过程。而对于真衣而言,音乐便是一种安静的怒吼,是将对一切的愤怒化为旋律的手段。

她摆动着身体,那双闪着光的眸子从左向着右边,又从右边向着左边,好似一对吊灯在摇晃。她的衣服被汗水所浸透,皱皱巴巴地粘在身上。但是,她也没有在意,一心沉浸在这场以吉他发出咆哮声的表演之中。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咆哮,真衣的身体停止摆动,拿着拨片的手潇洒又利落地离开了吉他。

那愤怒的旋律的余音似乎仍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着。她粗喘着,胸口随着剧烈的喘息而大幅度地起伏着。

“好厉害。”我只能做出这样的评价——因为我还尚未从她的音乐所带来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呼…不、不用你说…我也明白。”她的声音从黑暗中飞过来。虽然因为在粗喘着,导致话说得断断续续。然而,语气中却洋溢着自信之情。

果然,年轻人总是很容易重拾信心。不过这样说,总显得我已经老了似的。

但是,能看到她这样充满信心,又可以站在峰顶与人生搏斗的样子,我真是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稍微歇了一会儿,她喘得也不那么厉害了,便走了几步,在墙上摸索了一阵,好像是在找电灯的开关。然后,只听得“咔”的一声,我头顶的灯就被打开了。霎时间,整个房间都被明亮的灯光映得雪白。

“嗯,还是亮一些更好。”真衣一反之前那种总是想缩在黑暗中的模样,又变回了往日的那个真衣。

我把台灯关掉,然后发现地板上似乎有一点儿污渍,这才想起之前曾把蘸着颜料的画笔落在上面,于是又赶紧拿出湿巾去擦拭。

而真衣则转身回到桌子边,慢慢坐下,把吉他立在床边。

然后,我忽然听到有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好像是来自真衣的方向。我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真衣脸羞得通红,正伸出双手,把桌上的食物和饮料都抱起来,然后统统划拉到自己的面前。

“看什么看啦…我可是从早上八点以后就一直没吃东西。”可能是因为肚子叫的声音被人听到实在太过于羞耻了的原故,她把脸埋到臂弯里,还用很小的声音说话。

“只是觉得,真是可爱的声音~”

“恶心。”她弱弱地骂了我一句后,就把脸别到一边,然后打开橘子果冻的盒盖,用盖子里附赠的塑料小勺子挖着吃。

而我擦完了地板上的污渍后,就坐到她的旁边,一直笑眯眯地注视着她吃东西的可爱模样。

可爱可爱好可爱~

有好几次我都在想,这么可爱的孩子在我的家里——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每到这种时候,我就会掐一掐自己的脸,以确认我是不是在做梦。然后,就会“啊,好痛,是真的呀”。接着,就会觉得心底涌出一种幸福感,有着像是蜂蜜牛奶一样香甜的味道。

她默默地吃着我买来的食物,而我就一直在旁边注视着她。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真衣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放下沾着油的筷子。

她回过头,盯着自己的那支吉他,说:“不过,我已经不需要攒钱买什么昂贵的吉他了。”

“是啊,用得顺手的才是最好的嘛。”我尚未意识到她想表达什么,加上还沉浸在她刚刚吃东西时的可爱模样中,所以只是随口附和了一下。

但是,她却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所以,也差不多该结束这种四处流浪,靠援交维持生活的日子了吧。”

“嗯…欸?”我听到了这话,不禁怔了一怔。

结束这样的日子——也就是说,她要离开这里,回到父母的身边吧?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她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最后是肯定要回到父母的身边去的。

我是不能强留她一直待在这里的。

只是,一想到我要回到那种孤独的,坐在小小的屋子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的生活,就不免觉得有些无法接受。一种冲动从我的心底涌起——我想要挽留她,甚至想要让她在这里住一辈子。

我知道这样想太过于自私。可是却感觉控制不住胸中的感情。哪怕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援交的关系也好,只要回到家中,能有一个人和我一起吃饭,陪我说说话——只要这样就好。

在名为“自私”的恶魔的反复催促下,我吞了吞唾沫,紧张地问:“小真衣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是那种非常恐怖的父母的话,那还是留在我这里更好吧?虽然一般来说,父母应该都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但是,我深知这世界上也存在着那种非但不爱自己的孩子,反而还恨着自己孩子的父母。何况,即使是爱,也未必就是好的——有的时候,狂热的爱甚至比仇恨还要可怕上几分。

我心中出现了深深的负罪感——我怎么可以期盼着真衣出生在那种恐怖的家庭呢?要知道,没有多少东西能比一个恐怖的家庭更接近地狱了。

但是,真衣并没有看出我的想法。

她想也没想,回答道:“我父母的话,只能用普通来形容吧。妈妈是商场的清洁工,父亲是小公司的职员。他们也不反对我拥有梦想和爱好,只是的确很唠叨而已。”

只是普通的家庭。

我感到松了一口气儿,暗暗为真衣感到高兴。只是,令我感到恶心的是:我居然还有那么一点儿失望的感觉。

这个时候,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真衣面露难色。

“怎么了?”我问她。

她叹了一声,随后就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我当时和父母吵得不可开交,还丢下‘我再也不会回来’那样的话摔门而出。后来,他们给我打过很多次电话,但我却因为赌气,一次也没有接过。甚至最后还因为觉得烦,干脆把手机关机了好几天。我哪里还有脸回去啊。”

那么,就干脆留在我这里…不对!

我打消心中自私的念头,然后把双手按在桌子,把脸靠近她,非常认真地对她说:“小真衣!不要那么想!我觉得,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不会真的生你的气的!你不是也知道吗?他们已经给你打过那么多次电话了,说明他们心中也是一直盼着你早点回家去的!”

“可是,我这样的坏孩子……”她犹豫着,好一会儿才表情茫然地说道,“他们能原谅我吗?”

“坏孩子又如何呢!小真衣不也只是第一次当坏孩子吗?你的爸爸妈妈不会只记得你离家出走时的背影,一定也会记得那个勤奋好学的你、那个成熟懂事的你、那个会在爸爸妈妈面前露出笑容的你!”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没有再说什么,内心或许正在因为我的话而动摇着。

好,趁势追击,不要给她犹豫的机会!

“而且,谁没当过坏孩子呢?说不定你的父母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坏孩子呢!”我拍拍自己的胸脯,故作得意地说,“哼!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我上学的时候可是方圆百里内所有暴走族公认的大姐头!我只要拿着木刀,披着有‘爱罗武勇’字样的黑色披风走在街上,不要说是人类,就算是小猫小狗见了我都会吓得瑟瑟发抖!”

(“爱罗武勇”,读作Airabuyuu,即英语的I love you写成片假名的结果。是一些暴走族常用的不良用语。)

听完我这一大段浮夸的台词,真衣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那种犹豫不决的样子。她露出死鱼般的眼睛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然后相当无可奈何地对我说道:“其实,你用不着编这么离谱的故事的。”

被识破了。

我尴尬地冲着旁边干咳了两声,把身体又缩了回去。不过,我还是向她抛出一个有意义的建议:“如果觉得害怕,要不要先试试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那样,不就能知道父母的态度了吗?”

“嗯…”她皱了皱眉,拿起手机,却又没有立刻拨号。她似乎仍在犹豫。

“如果还是感到害怕的话——”我笑了笑,将手轻轻伸到她的面前,“那就握住我的手吧。”

在墨蓝色的夜空之下,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我仰起头,眺望着那些闪烁的群星,竟感觉它们像一个个小精灵一样,躲在漆黑的云层后面对人眨着闪光的眼睛。

我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放下忐忑不安的心,静静地仰望天空了呢?

徐徐的晚风为我带来了一丝清凉。

真衣低着头,怀着忐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等待接通时的“嘟嘟”的声响,与那些躲在树木上的蝉所发出的鸣叫声巧妙合为一曲。

“爸爸,是我。”“嗯,没事的,我一直住在朋友家里。”“对了,爸爸,关于这件事,我想和你谈一下……”

她以平常却又稍微带着一点儿怯弱的声音同手机另一端的家人交谈。说着说着,甚至还流下了眼泪——但是,那明显是喜极而泣。

毕竟,她已经很久没和家里人联络了吧。

我本以为可能必要时,还需要我同她的父亲交谈一下才能解决问题。我甚至已经想好了以“真衣的朋友的姐姐”的身份自居——毕竟,总不能和人家父母说“我是您女儿的援交的对象,请多关照。”

那她父母一定会报警的。

但是,真衣比我想象的成熟许多。几乎不需要我的帮忙,她就自己解决了这些问题。

不过,我也并非完全没有帮忙——因为,我能感受到她的手在颤抖,即使并不明显。也能感觉到她手心沁出的汗。我一直都没有松开她的手,因为我害怕一旦松开,她就因此会失去与家人沟通的勇气。

“嗯,我明天就回家。再见,爸爸。”说完最后一句话,她挂断了电话,想抬起手,用手指擦拭自己的眼泪。

这时,我立刻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纸巾,轻轻递到她面前。她也没有和我客气什么,一把抢过纸巾,就自顾自地擦着自己的眼泪。

“和解了吗?”我柔声询问她。虽然,这样好像是明知故问。

“嗯,爸爸说不会干预我练吉他,只是要求我要保证不会耽误学习。我答应了。”她回答道,“所以,我和他约好,明天就会回到家去。”

“真是太好了呢。”我故作平静地对她说。

然而,我的胸中却满是落寞。因为,我一想到今天将会是我与真衣能够待在一起的最后一天,心脏便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握紧一般难受。

也许,对她而言无关紧要吧?毕竟,我只是一个援交的对象而已。但是,我却很在乎这件事——因为从未有哪一个女孩像这样走进过我的生命。

但是,我没有资格阻拦她。

在她离开之后,这个房间又会变得像以前那样冷清吧?说不定,孤独感还会更严重一些。毕竟,习惯了孤独的味道,也就不觉得它有多么苦涩。然而,一旦尝到了一点儿幸福的甜味,那还能习惯孤独的苦涩吗?

我不知道。

但是,我会逼着自己再一次去习惯它。孤独是现代人普遍的状态,世界上并非只有我感到孤独。那些仅仅因为一点点儿的共同特征便想尽办法组成团体,划分队伍,甚至为了自己所处的阵营而与他人争吵不休的人,为队伍无私奉献的人——驱使着他们做出看起来种种简直是丧失理智的行为的力量,不正是孤独吗?有那么多的人和我一样孤独,也许某种意义上,我也并非孤身一人。

所以,只要再一次习惯它就好。

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竟品到了一丝苦味,像是融化的黑巧克力一样的味道。

“那个,春木姐姐。”忽然,真衣唤了我的名字。

虽然我早就告诉了她我的名字,但却几乎是第一次听见她用我的名字唤我。我不由得一愣,随后便立刻将脸转向她,不知她要说些什么。

但是,我看见她俏丽的脸颊上浮上一层若隐若现的淡淡的红晕。

她停顿了一下,有点儿羞涩地开口说道:“非常感谢你。”

“…欸!”我完全没想过居然会听见“非常感谢”这样的字眼从她的口中出现,竟一时怔住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吉他了——若是这样,我即使短时间内可以依然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却大概会在年老之后,每一天都坐在门前的椅子上,望着那些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兀自活在悔恨之中吧?而且,我知道的——你为了我承受了相当大的痛苦。”

“小真衣……”

“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呢?我,只不过是你的援交对象而已。”她的双手抓着衣角,眼神中闪过迷惑的色彩,似乎对此不能理解。

而我只是笑了笑,回答道:“或许,只是因为我是大人吧——作为大人,怎么可以不帮助有困难的未成年人呢?”

这些自然不是我的动机——至少不是全部的。但是,若是真的要我说出全部的原因的话,又太过于难以启齿。所以,我还是决定把它们埋在心里。

即使这段感情只是单向的也没关系——曾经拥有过爱慕的人,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我将双臂压在阳台的栏杆上,眺望着夜空,却看见那些一闪一闪的星星不知为何将自己的身影藏进了漆黑的夜幕中。

是因为它们觉得困倦了,钻进了乌黑的云朵后面打盹,还是觉得被人盯着很害羞,所以便纷纷藏了起来呢?真是不得而知呀。

“呐,春木姐姐,说出你的愿望吧。”忽然,真衣对我如此说道。

“嗯?”我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把脸转过来,冲向她。

她已经将身体转过来,完全冲向了我这边。借着灯光,我能看见她的脸泛起一片红,特别可爱。

她闭上美丽的眼睛,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因为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的原故,所以,可以向我提出一个愿望。不管是什么样的愿望,只要我能满足你的话,一定满足你。”

随后,她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就这一次哦。如果你错过了的话,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嗯……嗯!我忽然感到热血直冲头顶,一时间竟有点儿晕晕乎乎的。

愿望……什么都可以……

果然,这种时候就要说出“请和我结婚吧”这样的愿望吧!虽然似乎在法律层面行不通的样子,但是要说愿望的话,我果然还是要说这个!

我非常紧张,搓着手,深呼吸了好几次,又好好地酝酿了很久,然后毅然把脸转向她,并尽可能摆出正经的表情。我弱弱地问道:“能为我弹奏一曲吗?”

晚风徐徐。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的脸,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几乎是同时发出声音:“嗯?”

不对呀,我不是想求婚的吗?为什么一张嘴就成了这样的愿望!虽然,也不错就是了…难道说,我的心中渴求的东西就是如此简单吗?

“真是意想不到……”真衣的表情里混杂着疑惑与惊讶,“我还以为你会两眼放光,流着口水地向我提出‘想一直做H的事情做到天亮为止’这样的愿望。”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就好像能想象到一个好色成性、欲求不满的我一样。

“我才不会那样!”我有些不满地大声向她抗议道。

说实话,我在她的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我只不过是,想到明天你就要走了,所以觉得会很寂寞啊…”虽然,说出来有点儿害羞。但是,我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所以,想要听你弹一曲。也许,以后会再也不见到你了。但是,我至少想让脑海中永远留下一段只属于你的旋律。”

这些,的确是我的真心话。

真衣听完这些话,少见地温柔地笑了笑,说道:“这样啊。那么,让我再为你弹一曲吧。那是一首几个月前,由我自己编的曲子。虽然觉得不怎么样。但是,确确实实是属于我的旋律。在我离开后,就让它陪着你吧。”

说罢,我们离开阳台,返回了房间。

夜晚是那样的宁静。

我坐在地毯上,面对着真衣,安静地倾听她的弹奏。与之前那种充满叛逆与愤怒的旋律有所不同,这一支曲子令人感到内心平静,它巧妙地与窗外的蝉鸣声相结合,其中又夹杂着一种简单而纯粹的喜悦感。

我听着这样的旋律,就能想象到在某一个平静的夜晚,真衣读完书后,抱起吉他。她一边感受着夜晚的宁静,一边拨动弦,随着心中的感情,便完成了这一个动听的曲子。

如果她放弃了吉他的话,那样的夜晚就再也不会有了吧?

虽然,今夜可能是我们能待在一起的最后一晚。

但是,能够在这样美妙的旋律中渡过这一夜,我心中的落寞感也变得没有那么重了。也许,以后我还是会感到孤独。但是,那个时候就面对着夜色,轻轻哼着这一曲吧。

让这一夜,成为我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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