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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樂團的歌曲,鳴響不止〉

[db:作者] 2025-08-12 13:22 5hhhhh 5680 ℃

01

是高中的走廊。

白色的牆壁、木質的地板、能透進明亮光線的窗檯,以及……能通往熟悉空間的轉角。

吉他清脆的音色迴盪在放學後的廊道裡。

循著樂音,她悄悄靠近儲物間,稍微探頭,映入眼簾的是正垂眸低聲哼唱的紅色人影。

為了不驚擾到對方,所以她竭盡所能放輕腳步,但還是被那個人察覺到了微弱的響動。

對方抬起眼,望向她的黃綠色瞳眸裡,帶有靜謐的溫柔。

喜多並沒有中斷嘴裡所唱的歌,朝她微微勾起一抹笑後,就又低下頭探看按弦的左手。

那是她們樂團的歌曲,原本應該是激昂的旋律,此刻卻被用和緩輕柔的方式演唱。

暖橘的陽光映照在喜多郁代身上,她隨節奏微微擺動的身軀,使周圍反射光芒的細小塵埃無聲飄揚著。

好美啊。

郁代唱歌的模樣就像此刻窗外的彩霞般。

她一直都很喜歡這令人感到溫暖的光景。

02

室外好像有細小的落雨聲,非常的微弱,是不仔細聽就不會注意到的聲響。

下雨了嗎?三月下雨很少見呢……

後藤一里正趴在STARRY的休息桌上。

原本就陰鬱的臉,現在變得更加黯淡。

她的腦中不停浮現出幾週前,喜多看似微笑卻悲傷的面龐。

那跟她原先預想的畫面不太一樣,還以為說出口後,喜多在驚訝之餘,可能就會像往常開始探問原因,並且不願輕易妥協。

畢竟是那位總是充滿活力和衝勁的喜多郁代。

不過,雖然和想像的情景稍有不同,對方會悲傷這點,她倒是始終都有設想到。

即使已下定決心面對那樣的表情,但還是好難受。

就是不想看見喜多傷心的樣子,所以最初才會想讓對方自行淡掉感情。

也曉得如果是由她說出拒絕的話語,喜多肯定會感到非常難過,所以才不斷推遲,始終開不了口。

所以啊,自己為何要在那種毫無預備的情況下,忍不住脫口而出呢……

20歲生日結束的幾天後,喜多就跑來約她一起去一間新開的居酒屋,說是要慶祝她終於可以喝酒。

忘記自己那時點了什麼,只記得是個帶有甜味的特調品項,因為挺好喝的,無意間一下子就喝掉快半杯。

其實並沒感到醉,但可能出於還不知她酒量如何的擔憂,所以喜多一直關切問著有沒有感到不適。後藤記得對方還細聲與她叮嚀道:如果是和不熟的人來,感覺快醉時一定要記得停止,不然會很危險哦。

說著那些話的喜多笑得很溫柔,讓人的心感到溫暖。真的很想將那些表情佔為己有。

但那是不行的。

一直這樣假裝無知來承受這份溫柔,是不行的。

興許就是在酒精的催化下吧,不擅言詞的她,低下眼後,終於果斷說出已哽在喉間許久的話語。

喜多原本是在身旁輕輕啜飲,聽聞她的話時,明顯頓了一下,靜默半晌,才將頭轉向她。

「……啊啊,被發現了啊。」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表情卻沒顯露任何驚訝的神態。

「抱歉,給一里造成困擾了吧。」

喜多的臉上掛起淡淡的笑容,眼神卻透著傷感。

為什麼會是那樣的表情?為什麼要道歉?

明明做了壞事的應該是我啊。

如果那樣笑著的話,不就好像差勁的我反而被給了安慰嗎?

真的見到郁代那樣的神情,她總感覺好像做錯了,但又覺得還是應該要這麼做。

愛本來就是如此複雜的嗎?

「會不會其實是妳想得太複雜了?」

「噫!」突然像被讀出心聲,讓後藤驚顫了一下。

接著便見虹夏自她對面坐了下來。

「又再苦惱什麼了,對吧?」

「為、為什麼可以……」

「哼哼,我可是從很早以前就摸透小波奇的思考模式了哦。」虹夏看似得意的昂首笑著,紅色的領結在她胸口隨之擺盪。

遞給她一罐可樂後,對方再次看向她問道:「喜多最近好像也比較沒精神,妳們怎麼了嗎?」

「這個……」

後藤不知道該如何述說,本就不是方便與人談論的內容,而且她覺得也快要搞不懂自己的想法,腦袋始終亂糟糟的。

喜多郁代那天以後還是照舊與她相處著,但無形間其實能感受到一層薄弱的距離感。

是在避著自己嗎?

也是,現在的她對喜多而言,是會感到痛苦的存在吧。

「吶,小波奇。」

她抬頭看向前方,只見虹夏的表情轉為柔和。

「樂團不知不覺也成立快五年了呢。」

「欸?啊,是的。」

「在這期間小波奇成長了很多哦。」虹夏微微笑起,「已能夠好好面對人群演奏,粉絲也越來越多,甚至還能與前來攀談的人稍微有點互動,真的是讓人感到很欣慰呢。」

隨著虹夏的述說,她眼前也閃現出這幾年來的片段。

的確如此,為了能夠以一位吉他手,讓大家的團結Band成為最棒的樂團,所以她一直在努力克服自己的各種恐懼。

但,自己真的有所成長了嗎?

雖然好像能更加與人交流,但還是給郁代帶來了傷害,這樣的她並配不上所謂的成長吧。

見到後藤又垂下視線,虹夏的語調變得和緩:「隨著認識的時間越來越長,能發現小波奇的心思真的非常細膩,總是能顧慮到各種事。」

「不過,好像也因為如此,所以有時反而會擔憂太多呢。」

「對、對於這點真的很抱歉。」她略微縮起身體。

「啊啊,不是要責備妳啦,嗯……該怎麼說呢……」

虹夏開始閉眼思索,而她則依舊低垂著眼。

從靜下來的空氣中,可以清晰聽見時鐘的滴答,和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

靜靜盯著桌上的可樂罐,後藤總覺得似曾相識。

以前也曾對何謂樂團的成長感到茫然,而那天虹夏也是有發覺她困惑的心情。

還記得在走離STARRY的路上時,對方追了上來,沒等她回覆,就從販賣機投了一罐可樂給她,並娓娓向她道出自身的想法。

在機器冷色調的映照裡,虹夏彷彿在散發著柔光,雖然沒說出什麼極具衝擊性的話,卻無聲給了她方向。

就像暗夜裡的月亮,總能給予迷失的人指引。

「雖然還不太清楚小波奇妳在煩惱什麼。」

寂靜的空氣被劃開,但不粗暴也不銳利,而是像掀開簾幕般輕柔。

她抬頭,看見虹夏勾起一抹笑意。

「不過要是真的想不出正解的話,或許直接跟隨心聲就能找出答案唷。」

「還記得第一次演出嗎?在大家都意志消沉時,妳突然毫無顧忌的彈奏起來,失去自信的我們因此獲得拯救。」

虹夏的臉上綻放出更燦爛的笑容,雙眼也因而眯細。

四周彷彿漸漸明亮了起來。

「就像那樣不用思考太多,仔細聆聽內心,綻放出屬於自己的樂音。」

「說不定就能夠突破困境了呢。」

好閃耀,是不同於郁代的明朗色澤。

心感覺被輕柔撫過。

她雙手握緊桌前的鋁罐,只覺得身旁的人真的都太溫柔了,給予她的這些溫暖實在太多,多到讓她覺得承受不起。

低下眼簾,她莫名有點想哭。

虹夏依舊掛著微笑,靜靜看著眼前的粉色身影片刻後,她手撐桌緣站起。

「我好像也差不多該去幫一下姐姐了,就先離開囉。」

稍微抬眼,她看見虹夏迴身,準備要往櫃檯走去。

「對了!」突然,對方又轉過頭,一邊小跳步走離,一邊朝她擺手燦笑道:

「晚上的演出加油哦!」

在逐漸遠離的步伐間,黃色的長馬尾輕盈擺盪著。

03

一登上臺,下方瞬間響起一片歡呼。

經過這幾年的努力,她們臺下已不同於高中時的稀疏,現在的團結Band也已擁有許多會前來聆聽的觀眾。

就定位後,後藤一里偷偷將視線瞄向喜多郁代的位置。

喜多正在對臺下的人們說話,在背對舞臺的光源裡,那雙原本明亮的瞳眸轉為暗綠的色澤。

她其實還是不太明白,不曉得自己的決定是否錯了。

但她知道如果能不考慮任何事,她當然也非常想與對方待在一起。

希望陪在她身旁的人能是自己,希望可以與她一起度過往後所有時刻,想要能隨時擁抱她,想要看見她更多不為人知的表情。

後藤轉動旋鈕調音,琴弦發出繃緊的細微聲響。

真的是我顧慮太多了嗎?

但我希望她能是最幸福的,這是我能夠做到的嗎?

姐姐真是難搞耶。

二里以前對她說的話浮現在耳畔。

確實呢,就是難搞又毛病一堆,所以內心總被攪和成一團泥沼,混濁難辨。

換成了虹夏在開口,她抬起頭,再次悄悄看向喜多,只見對方正面對觀眾,安靜佇立著。

那靜默不語的姿態宛若寧靜的夜晚,深邃卻遙遠。

後藤想起最近練習時,傳至耳畔的歌聲總是帶有一絲若有似無的悲傷,喜多唱歌的模樣變成像是無盡的綿綿細雨。

多麼懷念曾經彩霞般的畫面啊,那是用她所沒有的事物打造而出的色彩,是永遠不會將其遺忘的景致。

後藤用雙眼細細刻劃起對方側面的輪廓,平常總是笑著的人,此刻卻毫無表情,白皙的臉龐被背光的陰影覆蓋,墨綠的眼正望向不知何處。

感覺好陌生。

她覺得喜多現在的身影充斥著一股深沉的寂寥感。

不要,不想看見妳這樣的姿態。

後藤用力握住琴頸,深深吸了一口氣,並小心翼翼將其呼出。

觀眾們的興奮鼓噪好像逐漸黯淡,周圍變得悄無聲息,能夠清晰感受到的,只剩自己的心跳。

明明還是微涼的三月,卻覺得好悶熱,是因為太多人擠在同一空間裡嗎?

這麼想著時,對方原本望向前方的目光也突然朝她掃來。

視線相撞的瞬間,喜多好像有被嚇到,但旋即就又恢復看似沒什麼的神色,朝她淺然一笑後,便把頭重新正對回了臺下觀眾。

為何笑得如此寂寞?

不應該是這樣的,並不是想看見妳這樣的表情。

明明是想讓妳更幸福的。

別再因我而難過了,我……

後藤感到腦袋不斷嗡嗡作響,所以低垂下頭,難受地閉起眼。

半晌,她聽見虹夏好像即將結束話語,因此重新睜開雙目,做好彈奏的姿勢。

隨著鼓聲響起,她帶著混亂的情感,刷下琴弦。

04

與臺下的人說完話後,喜多就靜靜佇立在原地。

如果是往常,她會依然掛著微笑面對底下的人們,但現在因為腦中翻滾的畫面,所以她有點難以再擠出笑容。

「郁代……」

「希望妳不要喜歡我。」

刺骨的聲響又在耳畔迴盪起。

幾週前的記憶其實都已逐漸暈散模糊,但後藤低下頭的神情、說出口的話語,卻依舊是那麼鮮明。

心好痛,真的非常非常的痛,就像被人用力扭絞拉扯一般。

但是,無論有多痛苦,都必須掩藏起來。

因為……她知道實在已任性太久了。

不能再造成對方的困擾。

喜多郁代其實非常早以前,就有察覺到自己的情感已經被後藤發現。

因為真的非常明顯啊,後藤一里總是容易就將心情顯露在臉上。

原本還以為隱藏得很好呢,沒想到卻還是被發現了。

對方有所察覺卻一直沒任何表示,那可能就是想拒絕但不忍心說,也可能是喜歡卻不敢說。

多麼希望是後者。

但明顯能感覺到對方想拒絕自己。

大概是一年前的某天,除非她強勢主動,不然一里開始會稍微避開與她的碰觸,開始會閃躲和她獨處同一空間,而那條圍巾……也沒再看見對方使用過。

為什麼呢?明明感覺並沒有被討厭,也好像會對我的接近感到害羞,但是為何卻反而想將我推開?

無法理解,也搞不懂。

……不想要就這樣逐漸被遠離。

所以,喜多假裝沒發現。

就那樣欺騙自身什麼都沒發生。

即使知道一里的想法,還是想繼續嘗試,還是想死皮賴臉的待在離對方最近的位子。

這樣的自己果然很壞吧。

不過時間久了,她也曉得這樣一直耍賴下去是不行的。

夢終究要有醒來的那天。

喜多曾想過,不然就直接將一切敞開,去詢問對方為什麼,但因為她實在太膽小,無論什麼事,一旦認為結果將是如何時,就會喪失自信,如同過去認為沒資格再加入樂團那般,所以她問不出口。

她害怕會聽見一些不想聽到的話語。

因此,她又轉換想法,想著乾脆就像最初請求後藤教她吉他那樣,熱切訴說出全部的心意,想必不擅拒絕的後藤或許會答應。

但,那就只是讓對方屈就於她,而不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

再怎麼貪心,也不想變成會讓人感到沉重的負擔。

沒錯,真心想擁有的東西,就連要放入手中時都會非常小心翼翼,根本就不可能用粗暴的方式將其捆綁在身側。

……要是對妳太過於貪心,要是這份貪心會讓妳痛苦的話,我肯定會無法原諒我自己。

這樣想來,她感覺好像真的再也找不到能延續這份情感的方法。

到頭來終究只能放棄了嗎?

但怎麼辦?實在難以割捨掉這份情感啊。

既然自己無法放開的話……

她偷偷瞥向左側,本來只是想稍微偷看而已,沒想到卻和後藤一里對到視線。

所以她趕忙朝對方微笑,以掩飾心中的驚慌。

喜多感覺已許久沒有仔細端看過一里了。

自從那天以後,她就變得無法再好好直面那雙靛藍色眼眸,所以很想念能盡情凝望對方身影的時光。

那天是個潮濕陰涼的日子,天空是灰裡泛著些許的白,是想要哭泣卻又執拗抑制住流淚的色彩,太陽躲藏在淺薄的雲層後方,使往常強烈鮮明的光線凝聚為朦朧的白點。

出門時,她仰頭,看見一隻不知名的鳥從天邊掠過,遁入遠方的高樓間。

少了陽光的渲染,周遭的事物都略顯黯淡。

因為知道後藤喜歡陰暗狹小的空間,所以喜多特別找了一間感覺氛圍會比較安靜的店。

在快至傍晚的時候,她們抵達了目的地,她牽拉後藤的手,進到了裝潢古樸的室內,昏黃的燈光使週圍就像融於琥珀中,一切變得平緩下來,包括紛雜的心。

她想讓後藤說出心裡話。

但是,沒想到後藤酒量挺好的,喝掉快半杯的特調後,面色依然如往常,即使那杯的酒精度並不低,所以過了不知多久時,喜多開始一邊輕輕啜飲,一邊暗自思忖著是否就算了。

她聽到店內正播著輕柔的歌曲。明明應該是令人放鬆的地方,她卻一直想著煩亂的事,喜多對此略微勾起一絲苦笑,

原本正準備要放棄,想改成單純享受和後藤的談天時光,不過就是在那時,後藤脫口說出了那句話。剛聽見的瞬間,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但很快地內心便開始盈滿酸苦的感受,就像當下正在品嚐的味道。

雖然已盡力不展露哀傷,不過看一里的表情,應該還是洩漏出來了吧。

自己真的好差勁啊,實在是膽小又卑鄙,連親手放開這份戀情都做不到,只能推卸給對方,卻又無法好好遮掩住難過的情緒。

對不起……

都怪我,實在太喜歡妳了……

眩目的舞臺燈光在周圍閃爍,臺下的鼓噪讓她覺得有點厭煩、暈眩。

那天的畫面頻頻閃現在眼前,胸口積累的沉悶不斷擴散。

她聽見伊地知學姊好像準備要將話語結束了,所以讓左手握好琴頸,默默等待即將開始的彈奏。

應該是要趕緊平復情緒,但看見臺下人們手拿飲品的模樣,腦中還是會不斷聯想到那天的各種畫面。彷彿跌落入幽暗的漩渦之中,頭感到悶痛。

要放下啊。

不要再想了,都結束了。

至少還能做朋友,所以已經很好了。

已經很好了。

鼓點落下後,左側響起熟悉的吉他聲。

旋律聽起來好像和平常不太相同,琴音間充斥某種別樣的情感。

喜多瞥往後藤的方向,那雙在瀏海底下若隱若現的湛藍色,在燈光的反射中,彷彿小小的星雲。

只見後藤一里如往常般,低垂著頭,無任何遲疑的刷動琴弦,音箱傳遞出的轟鳴聲大到連體內也都能感受到震盪,觀眾的反應漸漸隨之高漲。

依舊是如此帥氣的彈奏。

她一直很喜歡這能震懾人心的琴聲,對方撥動琴弦的姿態就像在黑夜裡猛然竄升出的斑斕光束,是會令人不自覺停下腳步去感受的絢麗。

如此的琴音,在撼動心靈之餘,也總挾帶能撫平躁慮的溫柔。

喜多臉上泛出笑意,輕輕做了個深呼吸後,她開始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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